「这是我也有实际看到的灵异照片的故事……」
身穿一看就知道设计很讲究的名牌洋装,脸上的讨喜笑容给人留下深刻印象的A小姐,是一名女性时尚杂志的资深编辑。
「拍摄时尚杂志时,通常摄影棚都是连续租借好几天,并在那段期间一口气拍完。尤其在有模特儿拍摄的状况下,因为通告行程都是完全决定好的,所以可以说是在跟时间赛跑。」
拍摄现场不只是编辑,还有模特儿与其经纪人、化妆师、专员、出借服装的品牌公关、业务人员、撰稿人、摄影师、助手等,真的有非常多人参与。
编辑在现场必须汲取各方意见,并让整个摄影工作按照编辑意旨且准时进行才行,相当忙碌。
「因为这样,营造现场气氛就是非常重要的一件事。我总是会去注意不让现场感觉太过紧绷,并维持在一定程度和气融融的气氛之中。」
根据A小姐所说,制作工作人员的配合度就跟各自具备的专业技术一样重要。
「如果跟摄影师、化妆师他们有稳定的团队默契,即使是第一次参与拍摄的外部人员也能比较放心投身拍摄工作之中。就这点来讲,B以一位摄影师来说虽然资历尚浅,但也很会提振模特儿的干劲,是很可靠的工作伙伴。」
半年前左右主动跑到编辑部毛遂自荐的年轻摄影师B先生,没过多久时间就成为A小姐摄影团队的老班底了。
「拍摄封面时通常都要拍上百张照片。而且同时还要针对每个动作仔细确认照片。如果是跟大牌摄影师合作就很难提出太细微的要求,所以如果是在我心中已构筑得差不多的摄影安排,比较会重用像B这样会一边听取我们的意见临机应变的年轻人。」
长达一星期以上的棚拍工作结束之后,接下来就会进到编辑部为了安排杂志版面,而决定进稿照片的阶段。为此会请摄影师先行交付一批经过压缩的上百张照片,并从那大量的档案中剔除明显拍得不好的照片。
「我们得盯着那些数量庞大的照片进行挑选,最后删减到只剩下几组照片。然后再通知摄影师修饰(像是补强亮度之类的照片加工)那些候选的照片并送来给我们,这才总算可以进稿。当然,除此之外还要同时处理画版型、发包设计、确认撰稿人传来的文稿等等堆积如山的工作。」
有一次,A小姐迟迟难以决定要用来当作封面的模特儿照片。
「那次是请B来拍摄。有一组我非常喜欢的姿势。在先行交付的档案里,有十张左右摆出那个姿势的照片,但每一张都很可惜。打广告的厂商品牌耳环都被头发稍微遮住了一点,因此业务就把那组照片全数打枪。」
无论如何都不想放弃的A小姐,一再比对了好几次那个有十张左右的照片资料夹。
「当我看到照片缩图一览时才发现到。B先行交付的照片全都有标上『IMG-0001』这样的档名,但在那组照片中有未交付的档案。」
假设A小姐喜欢的那组照片是从「IMG-0010」到「IMG-0020」,就代表是在拍摄时第十张到第二十张的照片,并会标上「IMG-0010」、「IMG-0011」、「IMG-0012」……这样连续的档名。在这规则下发现没有档名为「IMG-0013」的照片,就能得知这张是未交付的档案。
「那时缺少的档案是『IMG-0053』。之所以没有交付这个档案,大概是因为拍摄时有疏失,不然就是拍得差到再怎么修饰也没用。但我无论如何都想用摆出那个姿势的照片当封面,所以不想舍弃任何一丝希望。」
于是A小姐联络B先生,表示就算拍得再差也想拜托他寄照片过来。无论拍得怎样,她都想先看过再说。
果不其然,B先生说那张是有拍摄疏失,没办法拿来使用的照片,但在业界大前辈的编辑要求下,他应该还是难以拒绝吧。于是有些不情愿地答应将照片寄给A小姐。
那是一张全黑的照片。
「全黑的照片上什么都没有。甚至害我冒出『是不是忘记把镜头盖拿掉了?』这样的念头。但无论如何,那样的照片也不能拿来当封面,最后我也只能含泪用别组照片进稿了。」
在那几个月后,遇到了别的问题。
「本来安排了一个饰品特辑,但某个知名海外品牌的项链在该国的判断下突然取消贩售。」
那时候已经即将截稿,A小姐被逼着得填补上抽掉的页数。
「由于那次也是找B来拍摄,所以我连忙打电话拜托他将包含B档案(拍摄时没有使用的档案)在内,所有拍过的照片全部都寄给我。」
大概是感受到A小姐很焦急,B先生立刻就将所有照片都寄给她。
「那次又只有『IMG-0053』的照片是全黑的。不过那时根本顾不了那么多,所以我连忙挑选其他照片进稿。然而我脑海中一直记得『IMG-0053』这个档名,以及留下印象的全黑照片。」
过几天,A小姐在其他摄影工作结束后所出席的某场B先生也在场的庆功宴上,回想起这件事。
「我直接问他『之前你说拍摄疏失,但那是真的吗?』。因为我也听过有些摄影师会为了祈求拍摄顺利,在一开始先拍下毫无关系的照片。所以才会想说B那情况会不会也带有某种祈愿的意思。」
感觉喝得有些微醺的B先生笑着这么回答:
「我拍的第五十三张照片总是会变成那样。大概是被诅咒了吧。」
毕竟当时是在宴席上,A小姐跟坐在周遭的人全都感到非常兴奋。
所有人都深感兴趣地追问他说被诅咒是怎么回事,这让B先生有些难以抵挡,便侃侃说出下述内容。
B先生是个资历尚浅的年轻摄影师,在他刚入行,还不是以拍摄时尚杂志为主之前,是不挑工作,以接下大量案子来维持生计。
在那当中有个案子是休闲杂志的拍摄工作。
几年前,在国土交通省的推动下,全国水坝都发行了叫「水坝卡」的东西。印了水坝的照片及基本资讯的那张卡片,要直接造访水坝才能拿到。当时那被视为狂热的收藏品大受欢迎,后来普及到一般客层,像是为了得到水坝卡而举办的水坝观光团也相当兴盛。
注:日本主掌交通、建设及观光等的政府机构。
B先生是跟着休闲杂志前去采访某座水坝的观光团。
五○年代中期建设于●●●●●的那座水坝为重力式挡土墙水坝,其特征在于陡峭的巨大混凝土挡土墙,在日本也算常见的类型。与其他水坝相比并没有什么特别值得一看之处,不如说那个地方作为自杀胜地的知名度还比较高。
B先生那天一早就租了车跟编辑、撰稿人三人一起造访当地,早上先拍摄了一些水坝湖的景观。后来在水坝管理员的带领下,实际走一趟观光团的行程并展开采访。
首先是一边走在被称作坝顶,也就是设置于阻挡水流的巨大混凝土高墙上的步道,一边听取水坝的构造及功用说明。B先生跟在专注地写笔记的撰稿人身边,听到重点就会对着地点或景色按下快门。
一行人接着前往一般民众参加观光团时无法进入,一个叫监测廊道的地方。监测廊道是设置在混凝土高墙内部的隧道,就位于从安装在外侧的长长阶梯往下走去的地方。用坚固的铁门锁起来的监测廊道,主要功用在于维持并管理水坝,从内部飘出的冷风让人只是站在门口就不禁打颤。
整年气温都是十五度左右,宽度只能让两个成人并肩而行的拱形设计,随着岔路不断往深处延伸而去的混凝土隧道内,仅仅靠着零星几盏无机质萤光灯的亮光,不但昏暗,还令人觉得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