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躲雨

如雨一般娇艳欲滴的少女。

究竟是谁?

没错,就是我。

「真是的……伤脑筋。」

在哗啦哗啦下个不停的雨中,我叹了一口气。

刚离开学校天气就有点奇怪,于是我赶着回家,孰料雨云却早一步笼罩我的头顶。

也因为这样,害我被迫暂时找地方躲雨。

我逃到一间路边废弃店铺的屋檐下,宽度正巧容得下两个人。

站在久未打开的铁门前,用手帕擦拭着稍微淋湿的肩膀和头发,我又叹了一口气。

预报中没有的雨让整座城镇困惑不已。

有人抱着变成落汤鸡的觉悟在雨中全力奔驰,也有人撑起事先准备好的折伞悠哉漫步。

「怎么怎么……!妾身可没听说会下雨啊!」

又或者是跟我一样,为了躲雨冲到屋檐下。

苍白色头发的女子从雨中唰地跑到我身边。

她的年纪大约二十岁左右,穿着上衣与短裙这身清凉的装扮。优秀的身材前凸后翘,腰却很细──简单来说体型看起来就跟模特儿一样。

「真伤脑筋……」

她叹了口气说。

面对突如其来不合理的遭遇,她想必难以压抑郁闷的感情。接着她又抱怨一声「真是的……天气预报真不可靠呐~」征求同意似地看了我一眼。

红色的双眼注视着我。

「就是说呀。」

我完全同意。

挤在狭窄的屋檐下,我们同时眺望天空。

刚开始下的雨没有停息的迹象。不仅如此,天空还一片灰暗。

看样子会下好一阵子了。

「…………」

「…………」

我们之间只剩下沉默。

那个情境宛如在电梯中等待抵达目的地的乘客。可是我们不管看了多久,天空都没有放晴,雨继续下个不停。究竟要下到什么时候?女子在我身旁双手交叉,说着「还没下完吗?」她的手碰到我,稍微把我挤到屋檐外。我说着「就是说呀~」点头,稍微将体重放回她那边,回到屋檐下。「你是不是稍微挤了过来?」「咦?你在说什么?」我们沉稳地交谈。然后我静静地,却确实地想。

好挤──

我刚才说宽度正巧容得下两个人,看来得猛烈反省才行。

现在我们站的地方根本没有那种空间。

实际上顶多只有一点五个人的宽度而已吧。

现在我和她分明肩膀紧紧贴着肩膀,但两人都稍微凸出遮雨棚下。

也因为这样,两人其中一边的肩膀都慢慢淋湿。

唉呦喂呀,这样会感冒呢。

「你果然在往这边靠呐。」

「你这么说不也往我这边挤吗?」

和刚才相同的沉稳对话,不知不觉间静静冒出火花。

狭窄空间中的两人,无论何时都会发展为争执。

「对不起,妾身待会要工作,能看一下剧本吗?」

她突然从包包里拿出一本小册子。

工作?剧本?

什么意思?

「难道说你是演员吗?」

「嗯?嗯,差不多……你可听过路雪菈?」

「路雪菈……」

我在脑中搜寻那个名字。总觉得好像在哪里看过。具体来说,是在家里的电视上。

不久之后我想起来了。

「难道是最近演出连续剧的演员吗?」

我记得故事主题好像是活了好几百年的龙人,而她就是饰演主角。

「没错!现在感动人心的女星路雪菈正是妾身……」她露出莫名得意的表情。

用字遣词好像跟连续剧里一样。

「原来你平常就这样说话。」

「这也是营造角色的一环呐……」

「你对工作还真有热诚呢。」

也许是相当忙碌,在等雨停的时间也得工作。接着她一如自己的宣言,开始读起剧本。

在这么窄的地方看剧本不怕湿掉吗?

我抱着疑问。

「妾身若会妨碍你,换到对面的屋檐比较好喔。」她边说边指向路对面。

那里有个和这边一样的屋檐。

简单来说,她是想说我很碍事要我走开吧。

不过是我先来到这里的。

「我不在意。如果想在宽一点的地方工作,你换到那边吧?」

「不是~妾身是女演员,在这时感冒可会影响到工作呐~」

「我感冒的话明天也会影响到上学,没有办法呢。」

「…………」

「…………」

我们沉稳地对视。

这狭窄的屋檐下应该属于我们其中一方。

虽然和她是初次见面,但现在我对她在想什么了若指掌。

(这家伙怎么回事……还不快退下!)

她大概在想这种事情。

于是我也用独白回应。

(我绝对不会退让。反而是你该让开才对。)

即使没有交谈,我们仍暂时用肩膀互挤。

在不停落下的雨中,我们的战斗就这样静静地揭开序幕──

「要不要来玩个游戏?」

提案的人是我。

「什么?」

路雪菈小姐侧了侧头,我就平淡地说明。

「现在开始面对面猜拳,输的人就退后一步。」

在狭窄的屋檐下,丑陋地争夺空位只会让人疲倦。因此就公平地猜拳,请输家让出这个地方。

输家会被逐出这个地点,剩下要去对面还是别的地方都可以。

就是这种对决。

目的简单明了。

「原来如此呐。」

分出胜负的方式更是单纯。

我们争夺的屋檐下十分狭窄,面对面退后一步一定会被雨淋湿。

换句话说,这场对决一次猜拳就能定胜负。

「你意下如何?」

我问。

她咧嘴微笑,将身体转向我。

「输了可别抱怨呐?」她的双眼看起来像是早已注视着胜利。

自信满满。

我和她面对面,在胸前举起拳头。

狭窄的空间中,距离近到能感受到气息的她,胸前也摆出一个拳头。

然后就在我们对视的瞬间,没有人打暗号同时开口。

「剪刀石头布……」

两个声音齐声响起,拳头同时上下摇晃。

「剪刀,石头──」

布!

然后我伸出手。

为了掌握胜利,我张开手掌比出布。

对方──路雪菈小姐的手则是如何?

我看了过去──

「……!?」

然后错愕不已。

她伸出三根手指。

不是剪刀,不是石头,也不是布。那是超过一把年纪的大人该出的混合拳。

无论在何种状况之下都能完全胜利的无敌招式。

「呼哈哈哈哈哈!蠢蛋!这样就是妾身胜利了!」

「不是,你犯规吧?」

应该不用我说吧?你都是大人了。

「啥~?你解释规则的时候难道说过?莫非你说过不能出混合拳吗?」

「不是我没说,但是不用说应该也知道吧?」

我鼓起脸颊。

见状她拍拍我的肩膀。

接着一脸认真地说:

「你听好了?在大人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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