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o be, or not to be, that is the question."
『生存还是毁灭,这是一个值得考虑的问题』
这个翻译相当有名,但实际上有些用力过度了,本来『做,还是不做,这是个问题』这个程度的表现会更加贴切。
『哈姆莱特』是与『李尔王』『奥瑟罗』『麦克白』并称莎士比亚的四大悲剧,并且是其中最为有名的故事。
哈姆莱特的父王去世后,作为王弟的克劳狄斯成为国王,并立刻与哈姆莱特的母亲葛特露再婚,令他感到相当愤怒。
此时,父亲的幽灵出现在哈姆莱特的面前,告诉他自己是被克劳狄斯杀害的,并请求他能够原谅他的母亲(王后)。
哈姆莱特发誓要为父亲复仇,心生一计。
这个故事的悲剧性就在于,男人过于纯情,而女人则过分执着。
葛特露在互相发誓过永恒爱情的丈夫死亡后就迅速与别的男人再婚。
作为纯情的男人,哈姆莱特对此感到不可饶恕。
而父王请求他尽可能原谅那个背叛了自己的妻子这件事更是令哈姆莱特怒火中烧。
女人这种生物,还真是惹人生厌。
我也是如此,毫无疑问地,是这惹人生厌的女人中的一员。轻率地甩掉才开始交往的男友,还说什么从一开始就喜欢着另一名男性。
遭受背叛的男友还男子汉地说着一切都是自己的错,试图原谅我。
正因如此,我才无法原谅我自己。
我干脆削发为尼,去到尼姑庵才比较好吧。
受暑假那件事残留的影响,在新学期起始的早晨,我突然对要与大家见面感到畏缩不前,就这么翘了课。是竹久抓到了逃跑至书田之中的我。虽然他叫我从明天开始就要好好的去学校上学,但果然要装作无事发生还是太困难了。即使我打算正常地与大家接触,但事到如今,我也已经搞不清楚什么是正常而什么是不正常了。
上午的课程结束后的午休期间,按照惯例的话就是和竹久以及黑崎同学三人一同前往食堂。但是,这在如今却显得恐怖。在下课的同时,座位在走廊侧的我就仿佛逃跑般离开了教室。
无处可去的我孤身一人登上了新校舍(特进班教室所在的,四栋之中最新的校舍)的屋顶,环顾四周确认没有任何人后,才像是要躲避着什么似地坐到水塔的阴影中,眺望天空深深地叹了口气。
迟迟不打算结束的夏日,暖风中带着湿气,沉重又舒缓。
夹杂着夏草的味道,以及什么烧焦了似的气味。
我察觉到违和感,转头看向水塔的上风处。随后,与一双正在水塔另一侧往这边窥视着的视线撞上。
是个身材高大,容貌端整的男学生。从领带的颜色为绿色可以看出,他是比我们大一年的二年级学生。对方似乎也没想到我会在这里似的,慌慌张张地将手上拿着的东西藏到水塔背后。
我感到有些不妙,迅速视线游离地站起来,往台阶处走去。
「喂,等一下」
「好的……」
我感到有些害怕,不敢回头。
「你什么都,没看见对吧?」
「……我什么都,没看见」
「……那,就好」
我又仿佛逃跑般地离开了屋顶。
果然,到处都没有我的容身之处。
下午的班会课上提到了预定于月末举办的学园祭的话题。各班都要选出一名执行委员,而执行委员似乎每天放学后都需要留下来参加会议的样子。没有人打算将青春期宝贵的时间花费在这种事情上。
我自荐报名了执行委员。
在不知道的人看来,这可能只是为了赚取内申点的行为吧,不过我的真实意图只不过是为了尽可能地消磨掉放学后的时间罢了。
以前放学后会和黑崎同学约会,或是和濑奈以及竹久一起去哪些地方逛逛。不过竹久开始参加社团活动,与黑崎同学也分手了,濑奈则是常常缠着竹久,或是在做着许多别的什么事情似的,她有很多朋友,没什么时间。
与他们相对的,我不参加社团活动的话就无事可做,但要是在回家路上偶然遇见黑崎同学的话也很尴尬。
执行委员会议从今天起就迅速召开了。
在来自各班级的执行委员面前,由学生会长星野学长担任主持人。
说实话,会议完全是无意义的空转状态。大部分的班级代表都是被迫成为执行委员,无可奈何才前来参加会议的,然而学生会长星野学长也仿佛无意统率大家一样。虽说他戴着银框眼镜长着一副认真严肃的面孔,但表情冷淡,给人以像是在蔑视自己的感觉。据传闻而言,他的父母似乎向学校捐赠了巨额的款项,因此教师们难以出口干涉他的做法。
结果,星野学长在聚集而来的大家面前始终只是讲些身世谈或者无谓之谈(而且基本都是自满的话语),会议的两个多小时就这么这什么都没决定好的状态流逝而过。真令人担忧将来的事情,虽说是自荐报名的,但我早早的就开始后悔了。
「呐,更纱! 我们去哪里玩吧!」
在被习惯不来的执行委员会工作穷追猛打的工作日结束后,终于以为能够喘一口气的周六早上,濑奈打来的电话铃声代替闹钟响了起来。
说实话,我还想再多睡会的。
昨晚读书读到接近天亮,结果今早稍微有些睡过头了。
是名为『怪异学院事件手帖』的轻小说。不久前因为某些缘故与作者见过了面,虽说这本书之前就已读过一遍了,但与作者见面前后再读还能从中看出完全不一样的东西,相当有趣,令人不小心就沉迷其中熬夜了。濑奈告诉我熬夜是少女的天敌,她自己就真的做到了好好吃饭好好睡觉。
我在休息日即使嫌麻烦也会好好梳妆打扮一番再出门,不然的话濑奈就会生气。要给睡眠不足的肌肤化上妆有些困难,花了我好一些时间。
在车站前喷泉附近的桃太郎雕像前的长椅上集合。明明是自己决定的时间却还迟到对濑奈而言已经是常有之事了。在迟到将近一小时的濑奈到达前,有三个男人过来搭话。
「嘿,你一个人吗? 有空吗?」
正在等人呢,当然没空了。但要是回答得不好的话就会被麻烦缠上因此无视他们才是最佳选择,大概这是让他们知难而退的最快选项。
不过,偶尔也会有走前还要口出恶言的男人。
「哼,别得意忘形了,你个碧池!」
因为事情没有按照自己想象的发展就立刻改变嘴脸的男人真是太差劲了,而且我才不是碧池,虽然不久前才交过男朋友,但是不仅时间短暂而且也还没有z……不,这个话题就算了。
「抱歉—,等很久了?」
「对啊,准时来了却等了你好久」
女孩子之间的约会就算不说「没有,我也才刚到」之类的那些谎话也可以,倒不如说,刚到的话就基本意味着我也迟到了吧。因此我以夹杂着些微挖苦的语气回答濑奈。
「啊哈哈,那就有一半是更纱的不对哦」
完全不知道濑奈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濑奈在我身边坐下,晃荡着双脚,问我「呐—。要去哪里呢—」
随后也没有提供任何意见就开始哼起歌。
在大庭广众之下,或者说在车站前的桃太郎雕像前这种会有不特定大多数人来来往往的场所哼歌的人真是太厉害了,想必是对活着本身就感到幸福,抑或着是对自己相当有自信的人才能做得到的事情吧。
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