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砂土崩溃的势头,一直以来积累叠加起来的东西崩塌了。
不是的,我不是在说发生自然灾害了,是我凌乱了。可以说我那是爆发了还是崩坏了呢,就像花火一般一瞬间发生的事然后散了。我知道我错了,我也知道是我太过深入才吓得岛村逃掉了。但是那时,我又能怎么办呢。
因为我并没有,在说谎啊。
我呐喊的,做的全部都是潜在我内心中的。
我知道的,若我硬要按下去是会产生出摩擦的,会发生出我无法想象到的后果,我知道著却停不下来。
说到底,其实我就是一簇肮葬的花火。
拾到破碎的贝壳时叹了一口气般的,过著那样的每一天。
我伸直腿坐在床上,吐出重重地叹息,沉了下去,在这么做的第三天。
我慢慢从失意中恢复了过来,但是堵在胸口的后悔之情一点都没动过。
那之后,我就没听到岛村的声音了。也没再互相发短信,当然,岛村也不会来联系我,电话沉默化了。我握著电话在床上滚了滚。
忧郁增加了重力,感觉我可以在那不断增加的重力下一直消沉下去。
想想,我这是第一次和岛村吵架。
不对这算是吵架吗?这不是我被岛村放弃了吗?
我迟迟不能习惯不断划过脑海里的这最糟糕的想象,便从床上起来了。
不要,只这一点,我绝对不要那样。
在足以引起反胃的拒绝感的折磨下,我的大脑嗡嗡地响起了悲鸣声。
就算红线被一节一节绷断著,却仍然可以发送出信号似的不断在脑内回响著。
得和好,我想和好。我想再回到以前的关系。
为此我要打电话,不,发短信。果然还是打电话,像这样向前进一步,又退后一步,然后停滞住了。
这样下去是不行的,我知道的。
窗外的云朵飘过,今年被说是很少的蝉也在叫唤著。
在我蹲在这里时时间也在流逝著。可是靠时间可以解决的是,悲伤还有痛苦。
不是爱。
「……爱」
面对我想都没想就蹦出来的想法,我的脸颊烧了起来。爱,太夸大……也不算?
思念一个人都到了深切地步的神圣的爱慕(原文想い,含有念想,爱慕多重意思,全看读者看到时的理解,嘻),非常渴望瞭解到对方的一切。
那是有很大意义的,我想将之称为爱也不为过。
所以,我是爱著岛村的。这并不是我搞错了。
我固定住自己那张因害怕羞耻得快死掉而想逃离开的脸,感觉脖子会僵直啊(俗称落枕)。
那个爱(假定)催动著我不能就现在这样下去。
总之先动起来,不先试著对话就是无济于事,所以果然还是打电话。
因下好决心而流出的手汗都打湿了电话表面,我打开电话屏幕,弓起腰找到岛村的电话号码,要是拒接了怎么办啊,全身上下就已经开始爬满胆怯的小虫子了。
要是拒接了的话,我做好心理淮备了吗,我放弃得了吗。
想尽可能受轻点伤的,围上一层一层的预防线。
然后像挥开前面的蜘蛛网一般的扯断了那些线。
将已经快有70多条未发送的短信作为推动我的肥料,我,按下了按钮。
向岛村伸出手去。
没做好什么会被拒绝、被挥打开的心理淮备,也没有能顺利进行下去的保证。
但是,有太多不得不去做的事情才是人生,这也算是那其中的一件。
对于我来说,岛村是在我度过高中二年生这一人生时期中不可或缺的存在。
我等待著电话的接通,等的我焦虑起来,等、等、等『是我喂。』(原文:『はいもしもし』语气应该没什么吧?和上次吵架接电话时少了一个安达的呼唤。而且接的有点慢?不知是不是安达心理原因。 )
「噢噢噢噢噢」
我的眼开始摇晃,唇也跟著抖动起来,表现出著不该曝露出来的动摇。
胸口好痛,体会著似心脏快被捏碎的极痛感,我跪倒在了床上。
岛村的声音会搅乱我的内心并不是件稀奇的事,但是这回的情况不同。
更多的是恐怖感,从中指根部开始发麻到整个手指,就像是中了毒似的。
『喂~,小樱~』
从岛村的声音里并没有听出嫌恶感或是带著敌意的。现在我们并没有绕远,是以一条直线接通著的。
对此我心中放出一点点的安心后,回应她的声音。
「岛、岛村……同学。」
『哎?怎么突然变得这么毕恭毕敬了。』
我变得就好像是在缩头缩脑地观察大人脸色的小孩子似的。
八九不离十的比喻。
「啊、那……岛村。」
『我不是很明白前面那个那的意义……然后呢,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我可是快抓狂地苦恼、痛苦了好久了。
但是那些对于岛村来说,都是些过了三天就不至于再去留意的问题了吧。这种认观上的偏差,让我觉得寂寥。同时,也发现了这说不定能行的光明。
在讲接下来的话前,我坐回好正坐姿。胸口的紧迫感稍微缓和了点,让我找到了点点空隙。
这样就能确保出发出声音和自己主张的空间了。
活跃起来安达,对自己下命令。
「岛村。」
『怎~么了。』
这之前那通电话真的是到底算什么啊我也有好多好多想说的而且不安也还像山一样堆在那里我想让她说明白全部现在她这副悠然的态度虽然我这边也做了鲁莽的言行吧但人也有生气的时候好想呼喊出声别让我感到不安呀好想抱住她好想哭好想听到她的解释本是打算说这些的。
「好想、去哪里玩下啊。」
旋转旋转旋转旋转,就算心里有再强烈的矛盾可蹦出来的却是这么一句话。
因为我没什么经验所以会变得像是在猜测似的吧。
但感觉现在就像是在向母亲撒娇带我去哪里玩似的。
我握紧手里的电话等待著她的答案。现在不仅是手,全身上下都铺满了汗水。
『嗯,倒是可以去。』
与现在的我成对比,岛村的声音很清凉。
就像电风扇留下吹过来的风,转著头吹向别处似的,很轻巧地接受了。
……怎么?
事情很顺利地进展著,反而让人觉得可怕。
前阵子那件事就好像被当作是完全没发生过似的,大脑白忙活了三天。
『今天去吗?』
「哎、嗯、啊、果然还是明天、去吧。」
想尽可能越快见到越好的,但是我现在这个样子见了也会冷静不下来,暴露的尽是些自己的丑态。
平时不也暴露的够多了嘛,虽也有从远处听到这样的吐槽吧,但无视掉。
『哼姆哼姆明天,有想好去哪里吗?』
有的有的,我把愿望清单拿到手里,终于到了你派上用场的时候啦,我的鼻息喘得杂乱起来。
「那~个,去买东西。」
『嗯。』
「那之后……去游泳。」
『嗯?』
「最后在岛村家里过夜。…… 我想在你家过夜。」
我将愿望清单上的内容以从上到下的顺序念了遍,啊我忘记念在气氛好时牵手了。
嘛我想、牵手会在刚刚念的那些过程中实现的。我会努力完成看的。
『怎么感觉蛮具体的,又像是照著读的。』
非常淮确的听后感。我把事先决定好的事项照著读了遍而已,所以她全都说中了。
但是我在这上面奉上的热情绝不是,能轻描淡写的。
『游泳倒可以,但你又要来住吗?二楼的那个屋里没有空调,很热的呀。』
「没事,没事的呀,我属于不怕热那种的。」
我随意扯道,你不怕热来著吗?随意到我都想扪心自问下了。
『啊~,我怎么觉得你在体育馆那会儿好像一个劲地喊好热好热来著呢。』
「啊……我、我有成长了啦,这一年里,完美的。好想赶紧给岛村看看我成长后的模样啊~」
啊~、啊~啊~。我哎海唔呼嘿地笑著掩饰掉自己的尴尬。
『哈啊,嘛~确实,安达的脸经常会变得红红的或许没事。』
这算哪门子的赞同啊,很难辨别出她说这句话的真伪。正如她所说,感觉现在脸就快红起来了。
就这样最后她还是淮许了我过去住一事,面对面想做的事情列表都实现了,这令我松了一口气,这要是从一开始就绊倒了根本说不了什么了,不对实际上,我想已经撞过摔倒过了……不知怎么,就顺著不错的走势过来了。
那之后我们定好碰面的地点和时间后,岛村表示出要挂断电话的意思。
『那么,明天见。』
「嗯。……那个,岛村。」
感到岛村的声音远去了,我忙地抓住。
『嗯~?』
声音贴回到了耳边。
「能听到你的声音,啊、能说话,我很开心。」
我又说出这样的话,会不会又要被保持距离了呢。
带著那样的不安,可我还是忍不住说了出来。
『那真是太好了。』
岛村这么笑著说道后挂断了电话。性格原因我属于不会主动去挂电话那类的,所以,得救了。(多亏由岛村来挂)
可是这样子又听不到声音了,所以还是很悲伤的。
电话挂断后,过了一会儿,我胳膊的位置保持固定在原位迟迟没动。
因为我不能确信刚刚那个算不算是顺利的。
太过于轻巧地解决,让人一时适应不过来。早早就吵完架,于是解决也就变成一会儿的事了。只苦恼了,其他什么都没做。一般,和好前应该至少会夹著一个动作的吧,可感觉现在就像是和好前后的过程完完全全地脱落掉了似的。
就像是在闲聊时,转移到下一个话题似的轻易。
太过薄,薄到完全没有可以搁置信用两字的地方。
这样就真的是总会有办法的吗,我不禁挥了挥手上的电话。
「怎么说呢,有什么。」
无法释然,一种好像漏看了什么似的脱落感。
就好像是在望著,明明交的空白卷上面却没被扣分的考试卷似的。
再怎么歪脑袋,却怎么都想不出这个违和感到底是什么。
「……啊。」
忘记约去庆典的事了。
在看到愿望清单上补充在后面的那个我才想起来,但这似乎并不是引来那个违和感的原因,那之后也一直像有什么东西卡在喉咙上似的。
但是现在我没时间一直在那上面烦恼了,于是我转换了下心情。
只专心于自己知道的事情。
现在我知道的是,在明天我要和岛村去游泳这件事。
那我得去买件泳衣的马上行动了起来。
感觉我那连钱包都忘记拿就跑了出去的细胞,正被水灵灵的活力湿润著。
岛村灌注予我,生命。
我终于注意到,自己净是这些啊。(老是被岛村授予生命活力灵魂什么的,体内被岛村沾满什么的。)
第三章 《灵魂是共有的?》 2
没有多少收到礼物会不开心的人。
我想被对方喜欢上,想让她变得心情好。
将这种想法化为实体表现出来的话,就是送礼物。
可就算是要送礼物,还要想到选择的礼物是否正确呢吧。
单是微微晃动了下肩膀我就能嗅到那刺鼻的香味。
我正抱著捆花束,站在碰面地点的购物中心门口。
现在已经是打过电话的第二天了。
「…………………………………………」
我烦恼了许久不知送什么好的最后,定下了这捆花束。
单是看著这捆花,我的后背就开始冒起令人生厌的汗水来。
在和朋友出来玩的时候,竟然要送这么五彩缤纷的花,是不是太夸张了,不这不用想肯定就是太过了,我要是在冷静状态下去挑选应该能做出更正经的判断出来的,可一旦身处于迷茫的风暴之中犯起困惑时就会朝著连自己都会惊讶的方向撞去。
本来就是在迷著路的,所以搞错了路也是没办法的,我一瞬间这么想了下后,可要是每次都像这个样子偏离正轨那么大的话确实算是有问题了啊。很难有一个名为理智判断力的方向感啊。
大是因为现在是在暑假吧,停车场上就连自行车都快放不下的停满了车,一家子或是学生样的团体一波一波地从购物中心门口出入时,看到站在门旁边抱著花束的我,会不会误以为我是在等候什么名人呢吧,这或许是(没什么差)类似的情况吧。
在我越来越抱紧怀里花束的同时,另一种不安也被掺入了越来越多的水而开始帆滥起来。
岛村会带著副什么样的表情来呢。
从之前那通电话里听声音像是和平时一样的,可是,我的不安在一点一点地剔削著胸的表面。(这形容有点色)
她没在生气吧,我不会被她以冷冷地态度冷漠地对待吧。
好不安啊。如果说是我不对那只要我带著诚心诚意的态度道歉就行了,可这回的性质又不一样,我想这次是触碰到了我们的价值观还有见解上的不同。这种情况下有解决方法吗。
岛村会来的吧,我盯著停车场出入口想著,现在只能祈祷之前的那件事是已经解决了的了。
在停车场上有序排列的树木中,像在扮演各自的乐器角色似的(此起彼伏的)奏响著禅声,依然持续著酷暑的夏日,风停了,在停滞的热空气中只剩下禅还在闹腾著。我嘴唇里侧的表皮已经变得干干的了。
岛村迟迟不到,那是当然的,是我来得太早了。
这倒是一如既往的,只是今天是不安一直使劲推著我后背过来的结果。
等待我的会是,喜悦吗。
我并没被花香治愈到,时间流逝而过。距离岛村来还有30分钟,在我拿出电话确认了下时间时瞥到有人冲著我这边挥手,于是我从电话屏上挪开眼看去时,不觉得想向后仰去,因为我看到了拿著平时在用的包以外还背著一个背包的岛村,好早,离约好的时间还有嗯~,没错还有30分钟呢,可是,她就已经到了。
为什么岛村总是能,让我心跳加速呢。在许多意义上。(出乎意料的早到,岛村本人,还有什么……)
就算现在我们还有一段距离,可当彼此的眼对视上的瞬间,我的胃开始收紧,肩膀打直。
我很好懂的紧张著,丧失眨眼能力的等待著岛村走过来。
「呀~」
「……好。」(原文:……っす,我推测是ちわっす,大概是随意的今天好意思,只是安达过分紧张,只蹦出一个尾音。)
和柔缓地抬起手向我打著招呼的岛村相反,我的点头很重。
早就紧张过度的肩膀已经变得十分僵硬的固定住了。
等她来到我身旁后,岛村抬著的手斜了下来,指了指我怀里的花束。
「那是什么。」
「哎、啊……请、请收下。」
我把花束递给她,岛村眼睛睁得圆圆的抱住了花束。
这束花比起犹犹豫豫大脑飘飘然的我,要更适合她。……我注视著她想到,真的是好搭。
「这是什么。」
就算被问到我也不知该怎么作答啊,就算我明白,可结果却还是选了这捆花束。
「我有做了什么值得庆祝的事嘛,两千支安打、从赌船上的生还……嗯~」(想看棒球和生还解释的请滑本楼最后)
「作、作为和好的纪念……怎、怎么样呢。」
终于,找到了条像样点的逃脱说辞。花田后面的岛村微微歪了歪头。(我想是那捆花,请自行理解哈哈)
「和好?」
「哎?」
看到她这不值得我赞美的反应,我慢慢向前屈起上半身流出令人生厌的汗水。
难道还都没原谅我呢,我咽下口中唾液静观起目前的状况后,「啊。」岛村像想起什么似的发出声音。看了看我后,带著少许的难为情收细了眼帘。
「啊~……嗯,确实有点像是吵架来著啊。」
看她这样似乎并没自觉到,在我为此是好是坏而研究起来时,很快。
「那这样就算和好了对吧。」
岛村稍微捧起点花束示意道。
「嗯。」我只有大大地颔首同意道。
轻巧的。就像是吃完生蔬菜的沙拉,鼓著的两颊下去了似的,比起说是爽口,更像是太没口感了(乏味)。
「这或许是我第一次收到人送的花。」
「是、是吗。」
「一般在正常的生活中,我想应该很少有机会收到的吧。」
确实是这样子的,连我都不记得自己有收到过花。
这是岛村的第一次呀啊,意识到这点时,我的眼睛冒起光辉来。
「在社团小办的引退仪式上,也就是一杯饮料而已。」(引退:社团活动中大都是三年生或偶尔中途退出的人)
岛村单手撑著花束轻拍了拍包装纸地说道。
「啊,这样子啊……」
「话说安达你现在全身都是汗啊,在里面等我的话会很凉快的呢。」
用吗?她拿出手巾示意给我看,于是我接过来后,就那么握在了手里。
「西、」(原文:し、,岛村发音的西痲(岛)木拉(村))
「岛村,嗯。」(原文:しまむらが、はい)
我想说的被她先读出来了!我有那么多次在同样一个地方上话卡住的嘛。
「因为我想快点、见到岛村。」(原文:しまむら之、早く、会いたかったから,看上下文し的位置。)
我这么说著,都有自觉到自己身上正窜著烧到耳根发痒的热度出来,我为自己比现在变得还能更热而感到吃惊。
我微微低下头去上挑起眼睛小心地观察
著岛村听过后的反应时,
「就算是一步也、」
我挡在岛村接下来要说的话前面,挑起肩表白道。
「就算是一步也……」
想尽快的,见到你。想说的话(在脑海里)旋转来旋转去的,我没能接在那句话后说出口来。
啊呜啊呜啊呜啊呜啊呜的,祇有自己双唇在那里打著战不知该说什么。
接著,在我开始无法再直视岛村时,岛村瞬间凑近过来看我。在我为此受惊时岛村从我手里拿回了毛巾,为我擦了擦额头,然后我又为此受惊像傻瓜似的张开著嘴愣在那里时,她也为我擦去了脖子上的汗水。于是我不只是声音,连眼珠子也开始乱晃动起来。
配合著我的脸色,我想现在我的状况很难不会被担心是不是中暑了吧。
「说、说起来你今天来得蛮早的啊。」
我将比她来得更早的自己放到一边不提地问道。
「啊~,我想著安达应该会早来的。」
岛村很轻快地,再次读出了我的行动。非常淮地猜中了。
这不足以说是到被理解了那一层面的深度,我想这只能算是被接触到了表面而已。
所以我并没开心到从心里感动颤抖起来的地步,就是那样,一般般,的感觉。
「汗擦完了喔。」
「唔、唔~嗯。」
我点著头,啪塔啪塔地,像只鸡一样慌慌张张地来到岛村旁边与她并排。仅是这样,她就好像是察觉到我想做什么似的,「给。」伸出了右手。
我就那么一点进步都没有嘛,连大脑最深处都发起热来的抓住那只手。
隔了好些天没碰触到岛村了吧。一这么想到,胸内就像陷出了漩涡一样转啊转的。
「我妹妹要也能直率到这程度就好啦。」
「哎?」
「没什么。」
岛村看向前面。
将花束捧在胸前和我牵著手的岛村,奇妙地成了一幅画。
让人的眼离不开她。
「这是什么。」(吐槽自己的现况,这什么情况啊,可以联想开头安达说的被误认为在等名人的那句或者両手に花)
岛村垂眼看了看自己目前的模样后,从嘴里发出了与刚才相同的疑问。
飒飒地,花束随著走动晃动著。
就算那样岛村看起来像是对现状感到有趣似的眼神放得柔缓了起来,对此我安心地在心中松了口气。
我就好像是攥紧了今天并没在这里的愿望清单似的,拳头握地紧紧的。
第三章《灵魂是共有的?》 3
在我们去购物前,决定先回岛村家里一趟。
因为怕花萎焉了,所以打算赶紧把它放到花瓶里去。
「难得收到的礼物,要是就枯萎了太可惜了,而且我这么拿着走确实不方便。」
「唔。」
「没事的,还有很多时间的。」
岛村像是看出了我的担忧,笑着说道。见此我跟着缓缓咧开了嘴角。
岛村冲着我笑了。
属于夏日的酷暑席卷我的全身,好温暖。炎热可以通过感官变成温暖啊,我第一次感受到人类的不可思议之处。
我等岛村站到自行车后座上后,便朝着岛村家骑去。
在路上流下来的汗,偶尔也会让我觉得很清凉。
「啊,这么快就回来啦。」
在玄关鞋架前擦着鞋的岛村母亲看向我们说道。
感觉之前也有过这样的画面,我微微倾身鞠了一躬后,便跟到岛村身后去了。
「啊欢迎。」
「我们马上还会出去的,因为收了人送的花才回来放下的。」
「送的,谁送的呀。」
岛村冲着我这边挪了挪下巴,然后岛村母亲看向我,对上眼时我羞的差点想挪开眼去。
「今天你生日?」
「嗯是的呀,所以请给我礼物。」
岛村伸出手,掌心朝上的要道,然后岛村母亲「嘎布。」咬到了中指。
「噢啊、」岛村慌地抽回手去时,「嘿嘿嘿。」岛村母亲(站起一半)哈着腰跑掉了。看着她敏捷离去的身姿,很容易就会让人去想象她平时是不是也在做这种事呢。被咬的岛村边一脸遭罪的看着我,边搔着头。
「啊、那个,关系不错呀,你和你母亲。」
「啊~,有吗?我觉得就一般未满呀。」
岛村带着一板一眼的腔调反驳道,在这会儿,岛村母亲走了回来。
取代抹布拿在手里的是蓝色的鹅颈花瓶。
「给,花瓶,水也帮你装进去了。」
「看下就能知道的啦,……谢谢。」
岛村接过花瓶,放到玄关的柜子上。
「啊,还有今天安达住在这里。」
「哼嗯~」
岛村母亲摩挲着下巴看了我眼后,满意地翘起嘴角笑了。
「来辅导我家抱月学习的?」
「啊……」
该怎么回答啊,我的眼睛逃向岛村。
在岛村母亲的心里,对我是不是有些误解啊。
「我最近可有打算凑会儿认真点学习的喔?」
看着岛村撅起嘴巴撇开脸地说道后,「哈哈哈,小丫头片子喔~」岛村母亲撂下这句话大笑着走掉了。听著那笑声的岛村变得越来越不爽地开始拆开包装纸将花一支一支有序地摆放到花瓶旁边。
我看着吼嘿的(这是黑猩猩笑声),不见了的岛村母亲,心里想著感觉好难形容出她是位什么样的人啊。
在能让岛村展现出孩子一面的这点上,不愧是岛村的母亲啊。
对母亲露出孩子的一面,对妹妹摆出姐姐的架势,那么,对我会展现出什么模样呢。
「嘛~算了,总之先赶紧把花装好吧。」
「嗯。」
我站在岛村旁边看着她把花放入花瓶里,然后瞟了一眼从刚才开始就感觉到的视线的那个方向。
岛村妹妹躲在走廊最里处朝我们这边瞅着,在受到她那无法解释为友好的视线下,我缩了缩头。像小动物似的在暗处偷偷朝外面瞅来瞅去的这幅画面,我好像在哪里见到过。
经常是,在镜子前。
从偷窥的头后面追加出一个水色的,很出众的头发飘到了岛村妹妹的头上。
「喂~,社亲~你太显眼了不要过来~」
岛村妹妹想把水色女孩推回去,而女孩又想粘着岛村妹妹,于是两人顶在一起的半边脸就鼓哟~的瘪了下去。然后两人贴着一进、一退……玩上了吗?
「不知什么时候我家妹妹就和奇怪的变得关系好上了。」
岛村继续放着花地看向岛村妹妹她们那边。她的眼睛游移着,最后放到我身上。
被她这么一动不动地盯着看,搞得我整个人都固定在了原地。
「我也是吗。」
轻轻地留下这句后,岛村又看回了花瓶。
我慢一步地理解了她那句话后,哎哎哎地慌了神。
以岛村角度来看我很奇怪吗,属于怪人范围内的吗,怎么会,不对,就算稍微退一步接受这点,可我有怪到她那程度吗,我惊愕地睁大眼看向那个那~种发色的孩子。
她的脸颊在岛村妹妹脸上蹭着,柔软的脸肉上下滚动着扭曲着,岛村妹妹貌似也蛮喜欢那么玩的,红着耳朵使劲蹭着,这么热还真能玩得下去,不过想一想,要是我和岛村互相蹭脸颊的话,就算是在盛夏我也会蹭的吧。
……嗯?不是说这个,不是要讲这个的啊,嗯?本来说的是什么来着?
「好的弄完了,安达,谢谢你送我花。」
放好花后,岛村将包装纸迭起来,并向我道谢。
仅是这样我就已经快高兴的飘飘然了,但却强装出一副冷静的姿态说。
「嗯,这没什么的,嗯这没什么,岛村你开心就好。」
……嘛,我这不是能勉强保持住点平静的嘛。
「先是去购物来着?」
「啊,嗯,那个放之后也行,先去游泳也行。」
可以去的喔,我将放了泳衣的包举到眼前的高度示意给她看。岛村似想越过那个包般的伸长脖子看我。
「安达你很喜欢游泳?感觉在这个上挺执着的。」
「啊、嗯,不是挺热的嘛,而且我也喜欢,凉快点的?」
我并不是执着于什么、岛村的泳衣啊,才不是那样的喔,我左右挥着手说道。
看来至少我还是知道的,要是把那种想法说出口反而会被怀疑。
那必须会怀疑的吧。(令人生疑)
「体育课的时候你明明全都装病翘掉了呢。」
「……那、又是另一回事。」
我们边这么说着,边打开门,岛村先走了出去,走向那充满夏日气息的屋外。
「那……」她眯起眼看着耀眼的太阳说道「我们去游泳吧。」
「嗯。」
我在脑海里的愿望清单上,在一处轻轻地贴上一张封条。
「去哪里游?」
「嗯~……岛村有想去的吗?」
虽然我
事先调查过了几处,但还是想听取下岛村的意见。
「倒不算是想去的吧,要是室内可以的话我倒是知道一家……」
不知为何说到这里她要看向我,「啊。」她皱起眉头来。
「不太好吗?或许不太好,可以嘛~」
她在说什么呢,不管说的是什么,被她这么看着,然后连呼不太好数次确实不会给人留下什么好印象。
「我只要是和岛村,去哪里都行。」(我爱你,岛村)
「没我不是那个意思啊,嗯~……嘛,就这样吧。」(我不是觉得你这人很挑剔。or不是要去很烂的地方。)
又近又便宜,重复说了两遍原因。
「哪里都行是吧。」
岛村微笑著,像再次确认一遍似的重复了遍我说过的话。
我张好口型打算问是什么那么不太好啊,但她那张笑脸让我闭上了嘴巴。
岛村好可怕。
于是我们朝著岛村推荐的泳池出发了,岛村再次站到我的自行车上,当我感到肩上来自岛村的重量时,开心地踩下踏板。
「……………………………………………」
很自然地,自行车向前行去。
在夏日之下,我同岛村一起向前走著,乍眼看去,一切的一切都和从前一样。
但是还有很多我想问的事情,在意的事情。
例如说,那时和你在一起的那个女生是谁。
……不过,与其说是很多,其实是不管绕远路还是走近道最后都会到达那一个问题上。
我好想确认,好想问清楚。无论答案是什么,我都想在知道的情况下做决定。
可是头脑过热就会变成以逼问的形式问出口,要是再被拒绝一次的话,感觉这次真的是彻底完蛋了。我和岛村这两块土地现在尚未衔接在一起,怎么说……我们现在的关系就像在河面上漂浮着的树叶偶尔撞到挨在了一起似的,确实,我们会随着河流一起漂荡下去,但要是有一点点的契机,流势稍微变化一下、吹过一阵风的话感觉就会分开似的。
是那样的一种让人无法感到安心的关系。
所以我想我现在才会觉得岛村放在我肩上的手是那么的可爱(重要到无可替代)。
放到肩上那一刹那间的重力,将我与岛村连系上。
第三章 《灵魂是共有的?》 4
我们在岛村的指路下到达的地点是,体育馆。(原文:sport gym)
一眼就看到了给人感觉很凉爽的蓝白色看板,路对面的停车场上仍是停了满满的车,无论脸放向哪边都会被汽车盖上的反光晃到眼睛。
「我母亲她常来这儿锻炼啦。」
「这样啊。」
岛村把包放到筐里后一瞬间定住了下后,再一次看向我。
「我母亲她啦。」
不知她为何要在这里说两次,我转了转眼珠仍是没想出她这么说的意图时,「进去吧。」岛村笑了下说着。
单是看了她的笑,我体内的血液便掺杂着紧张和高涨感从指甲盖开始蹿绕全身流转了一圈。
整个人水灵灵地湿润了起来。
听岛村说,这里的游泳池票对会员有优惠,所以她母亲给过她几张,而且来这里游泳的客人也不是特别的多,所以她觉得这里会更好些。确实,在这样的时期这样的天气下还想跑去室外游泳的话就不只是人多混杂的问题了。这么想,或许还好听了岛村的意见。
我们二人走过接待台,跟著指示标向右拐弯朝著更衣室走去,在拐过弯处前就有面大玻璃可以看到里面的泳池。在没有灯光偏暗的空间下,隐约看到有个老人在水里游著,在里处沿著墙壁走著的人里有相当一定数量都是上了年纪的或是中年人,似乎没怎么看到有年轻人,想想的话,虽说是在暑假但今天也不是周末,一般大人们都在工作呢吧所以自然不会在这里出现,肯定到了晚上才会来吧。
「里面还有桑拿室喔,不过单是游泳票应该是不让进去的。」
这样啊~,我对此并没什么兴趣所以只淡淡地点了点头。
没必要特意跑进桑拿室,到外面走走马上就能全身是汗了。
在自动贩卖机前岛村停下了脚步,是要买些什么吗我这么想著跟著停了下来。
「还有桑拿室喔。」
不知她为何从刚才开始就老重复说话,岛村她,是怎么了。
今天比往常要多两成的让人无法理解她在想些什么呢。
然后我们进入更衣室,边走边找著柜子时,在我脑内响起一个事实。
面对那像迅速追逐上来的事实,我每向前走一步就硬化一点,最后变成整个人像面墙似的立在了原地。
我要和岛村一起换衣服了。
本来应该不算有什么问题的,但对此我却奇怪地要在意起来,不对自不必说,我对岛村的裸体是,不感兴趣的。我又不是那种的,可是为什么呢,确实像是有种眼睛没地方放的羞耻感存在著,不明白到底为何自己的身子要扭捏起来。(发情的徵兆)
我们手上拿著的钥匙,只隔了一个柜子号这基本上算是要挨在一起换啊,事已至此,看来已经没得藏了,要藏什么?对彼此。所以说要藏什么啊,我转动钥匙的手变得笨拙起来。
岛村把包搁了进去,而斜眼瞟著她这一系列动作的我到底算什么啊。
因一时情绪变化的心跳,在那律动的源头到底潜伏著什么。(一时情绪变化:原文情动,急激的情绪变化,脑学术语,例如说狗看到食物的一瞬间,会情动,所表现出的行为特徵称为情动。或者突然的愤怒,等大吼完后才意识到心脏在快速跳动不常用词)。)
我试图抹去这哲学化问法的烦恼,抹不掉,心脏在砰砰地跳动著。
岛村脱下衣服,然后,露出了泳衣。
「……」
似乎是事先穿好了,是学校规定的泳衣哎。
「…………………………………………………………………………………………………………………………………………………………………………………」
岛村戴上泳帽眼睛瞟向我。
「怎么了?」
「嗯~……」
我嗯嗯著摇了摇头,很有力的。我在否定著什么呢,硬是装作不去在意的摇啊摇。
「啊,你是不是在想我穿著泳衣过来很像小孩子?」
岛村边弄好泳衣的肩带边暧昧的笑道。
「不是,那种……或许是,我稍微这么想了下。」
就暂且算作是那么一回事吧。
哎呀啊哈哈哈,岛村少有地像是害羞了地撇开了眼。
「这样更轻松些所以就习惯了。」
「啊哈哈……」
哈哈。
可是,我没想到她会穿学校的泳衣来啊,我带来的倒不是学校的那件。
已经把泳镜绷好到帽子上的岛村等待著我换好。而且不知她为何要怀抱起手臂来。我要在岛村眼前脱衣服吗,这回又开始了另一种动摇,在岛村、跟前,把衣服给。思考被碎碎地分断开,就好像是云彩撞到了头似的,罩在脸上一团红晕。
我拽著衣角僵住了。
不对不对不对。
没有必要在意什么的,以,那是没有必要的气势脱掉衣服,手放到内衣上。
大脑浮现出车轮在轨道上擦出火花的情景。
大脑被碾磨著。
「呼姆。」
身体惊跳了下。
我在意著岛村她发出的这短短一声的脱下了内衣。叭叭叭地从包里拿出泳衣。
我事先拿出来再脱就好了,对自己的笨拙感到眼晕。
「吼~唔。」
好在意,大脑一片空白地把泳衣扯拽到身上。
「噢噢~」
就好像是开花似的,刺激集中到了头顶一点上。
我已经无法做到不去在意了,于是堂堂正正地转过身去面向岛村。
岛村正看著电风扇那边哼唧著。
配合著电风扇的转动功能,跟随著向左向右走来走去的。
「……………………………………」
手盖到脸上,我静静地叹了口气。看不懂、我看不懂岛村。
感觉她看著有点像永藤了。
「啊,换完衣服了?」
「嗯……」
「啊,穿的不是学校的泳衣啊。」
「嗯……」
想想刚才那泳池周围的氛围,估计也就我还特地跑去买了件泳衣吧。大概,还好是买了件蓝色连衣裙式的泳衣,看著和岛村现在穿的比较起来不是那么的显眼,这在我心中得到了一点点的救赎。
「蛮可爱的嘛。」
岛村向前探出身子看过来,以一种轻快的口吻表扬道。
可爱说的是我,还是泳衣呢,感觉我要是这么问了,她会捉弄我卖起关子道哪个可爱呢,所以我压下了问出口的念头。但是总之这算是被表扬了,所以就当是也没什么不好的吧。
我瞟。
我踩进消毒水池里,弄湿脚的消毒水与印象中的
不同并不凉。这个并不是从贴在天花板的喷头上浇灌下来的水散发出来,而是由出口一股脑漂荡过来一股似在刮挠鼻腔的味道。
这是氯气的味道,竟然需要一定时间才令我察觉到的好久没来过泳池了啊。瞟。(懒得断句修改了,看不懂说,我再改)
来到泳池边,很快,我习惯了氯气的味道后,就变得不再在意了。
泳池被分成共六个泳道,我们似乎是只能使用就近的这第6泳道,在其他泳道上大人们默默地游著泳,不是像能玩闹起来的感觉。原本我就想象不出自己和岛村一起玩闹起来的画面。瞟。
走在里处步行用道上的人们看向我们,大概是,觉得这年龄段的竟跑来这种地方很少见吧。岛村说不定是来惯这里了,并没在意周围人的视线。只是她正瞧著离泳池较远的一个地方,目光晃动了一下。
「你在找谁呢吗?」
难道是庆典那天的女生。我胡思乱想到后,胃的底部燃烧起来焦掉了。
瞟。
「啊、嗯~……啊哈哈哈。」
被我问到的岛村像在糊弄过去似的搔了搔脸颊。我在意的地方,我瞟。
「……嗯?」
一下,我注意到那个事实后,为此感到惊愕的同时追著自己的眼看去。走路,瞟,稍微慢了点的走路,瞟。果然是这个样子的,我整个人的血气被抽空了似的冷了。
我注意到自己总是往岛村的屁股上瞅去,没我并不是很露骨的一直盯著看的,当发现自己没一会儿就瞟过去看一眼看一眼时,叽哇~的,脸上的温度像泡过了澡似的发生了变化。一会冷下去一会又升上来的,我的血气真是忙。比潮涨潮落还要急剧。
特别是我总会注目在泳衣和屁股的分界线上。为什么,明明是自己的行为却全都是些疑问。脸颊和头就像是扔进了燃料一般烧了起来,接著滚出汗来,我得想办法冷却下来,我这么想著看向了身侧的泳池,然后便以像坠落下去的感觉倾倒入水中。撞破柔软的水壁沉入到水底,面向上方,虽然因为没戴泳镜,眼前的景象被氯气搞得混浊不清,但还是可以看到水面的天花板。(天花板原文:天井,水里侧的顶端,与水面上相反的那一面我在说什么)
于是我吐出气来决定就这样面对著那个天花板直到大脑冷却下来。在我抛弃空气沉在水底时,水里陷出一道水柱,天花板因此摇晃起来。那水柱是戴著泳镜的岛村潜了进来,和我一样吐出著泡沫,呈大字像睡觉了似的沉下去屈著腰的落到了我身边。看著向前屈出身子的岛村,我的视线投向了她泳衣和侧面身子一带的分界线上,凝视。怎么从刚才开始我就老这样啊,如此想到后便过多地排出了氧气,于是当变得呼吸困难时便慌慌张张地挺出了水面,等头露出水面后,稍微呛咳了几下时岛村也浮出了水面。
「感觉,你好像很快就享受上了。」
「啊嗯嘛~」
我鼻子上还挂著水渍就,哎嘿、哎嘿嘿的强装起笑容的打著哈哈。
泳池这种地方,和岛村来或许还蛮危险的,我会被诱惑到。
待我呼吸稳定下来后,我用手抹了抹脸,现在才开始感觉出泳池水的冰冷了。
我向下沉试著浸到肩的位置上后,好的,那,我的眼珠率先转了转。
现在干什么呢。我也不想像其他泳道上的人似的奋力游泳锻炼身体。
「好舒服啊~,哎呀~不错。」
仅仅是逃离开酷暑岛村似乎就很开心了,一直沉到水面快接触到下巴的位置上飘浮著。像鳄鱼似的感觉好可爱,不对,就不说鳄鱼可不可爱了吧。
「啊啊对了。」岛村向我靠近过来,像只青蛙似的,脸和手滑行过水面附近。我等到她过来后,岛村的手放到了我头上,像安抚一般,轻微地上下移动著。
「前阵子我说的太过了,抱歉啊。」
像在哄小孩似的向我道歉道。对被这么对待也不是没觉得疑惑吧,但先不细想这个了,她突然向我道歉,搞得我慌乱的不知该如何回应了。
「啊,嗯嗯(否定),也不算是岛村该道歉的事。」
「嗯,倒不是谁对谁错的问题是吧。」
怎么说呢,很像是岛村风格的回答,喜怒哀乐如四季一般存在的话,那岛村的声音就不会让人感觉到四季的变化,温度是恒温的,风也是平稳的,过起来很舒适,但是。
「不过那也是我的真心话,我没有说谎。」
我还是说出了口,你一言我一语的接道。岛村那不会找借口说话简洁的性子稍微拯救了我些。因为我想现在比起被糊弄著不说出真正的想法,她现在是要更真挚坦诚的对待著我。
岛村现在哪里像是姐姐完全像妈妈一样的抚摸了一会儿我的头。
就是好可惜是隔著帽子的,我随著晃动的水浪一起,安下心来时。
「然后啊,安达。」
「嗯。」
「安达你啊,也可以试著去和其他形形色色的人搞好关系嘛。」
「……哎?」
我不禁猛地抬起头来看向她,岛村是安稳的,像在教导我一般的说著。
「我不是叫你别和我关系好,我的意思是你也可以把视野扩大到其他的人身上。怎么说呢,那样才更能安定下来吧。」
最初,我抗拒著岛村所说的话。
而岛村就像是在等待我纠结好似的,说完后默默地注视著我。
不久,我那与水面一起摇晃的肩膀平稳住。
终于,可以思考了。
是我太过于专注在岛村身上了,作为结果才会发生那样的事,而作为岛村,可以说这是一个极其普通、自然地提议,一切的一切都是我的不对,不,并不是对错的问题。
就像是在对我说,你稍微冷静点。
就算那是正确的,但这却带给我一种疑似非常失望的情绪,这就像是被她放置了预防线似的。(原文:失意)
这就像是将手顶到我额头上说,停下。
「我会、考虑下的。」
我知道是该蒙混过去改善下气氛的,所以,刚才那句已经是我的全力了。
「嗯,嘛~,毕竟安达你也有自己的价值观,我不会过分强制要求你的。」
但是我不知道自己会不会一直奉陪你到最后喔,这像她的言外之意似的警告著我。
是这个样子的,感觉我最近和岛村处得还算是顺利我就遗忘了。
岛村她,并不温柔。
器量是大,但她是不会自己往里盛入什么的。
就像是从头顶上浇下来一盆冷水似的,那是因为你在泳池里呢,并不是这种开玩笑的,是真的就像是冰水泼到了全身冷到了深底处。比起泳池的水,触碰到的肌肤更令我觉得冰冷。
然后我终于,领悟到我到底看漏了什么。
事情并没解决,连问题都没有,我正面临著这样一个事实。
昨天那通电话也是,我以为在她没意识到是吵架的状态下就很轻易地和好了,但实际上是,对于岛村来说,那只能算是一起连风波都没感觉到的一通电话而已。所以昨天和今天才没波澜的联系在一起。顺利和平坦看起来相似实则上是两码事。
我面对,对于岛村她是如何看待我的这一事实,我感到寒冷悚然。
「岛村、」
明明彼此挨得这么近,我却感觉到了距离。很害怕这段距离感似的,我呼唤了下岛村的名字。
「嗯?」
某种,可以说得上是悠哉一般散慢的回应著我的岛村。
之后。
我看到在岛村脑后那个方向,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动,还冒出了水泡,那是什么啊,在我这么想著伸长脖子的那一瞬间,岛村沉没了。被潜水的一道人影抓住肩膀,拽了下去。
「噢噢噢噢、岛村!」
在我慌乱不已的时候,先猛地蹿上来的人影「嘿嘿嘿」留下刚刚我好像还有听到过的笑声,哗哗地溅出水花的跑掉了。很轻松地大幅度的飞越过隔分开泳道的浮标,在水中游动的双脚,速度快得惊人。虽然我没见过实物吧,但河童都做不出那么野性的动作吧,不过话说回来那个人影从什么时候开始就在了呢。
浮出水面的岛村抹了抹脸,瞪著溅出水花的那个方向。
她那张侧脸是,扯著嘴角抽动了几下,眼睛也是翻著白眼。
不过看上去算是张笑脸。
「不要成为那样子的大人喔,安达。」
「嗯……」
我注视著她那张滴落下水珠的脸,暧昧的应了声。
岛村她正暴露出著自己的感情。
那像是生著气,实际却没有不爽。
在那里有的是,只会对家人展现的东西。我从心里感到羡慕。
要是能被那种表情面对的关系的话,我曾经或许是渴望成为那种关系的。
第三章 《灵魂是共有的?》 5
我们从体育馆出来后,岛村母亲很淡定地和我们汇合后说道。
「去肉店买点炸肉饼回来。」
「在那之前就没什么要说的嘛至少一句都行。」
「小心车啊。」
「谢、谢、提、醒。」
好和谐的母子俩啊,我在旁边望著两个人的一举一动。
就连我都能看得出来她们俩很好。
然后岛村在自行车上站好后,我们向『永藤肉店』出发。不知在店门口为何画了个水色头发像精灵似的角色,我好像,在哪里见到过。
在我们购买的时候,永藤并没有在店前。
「很少能看到永藤她啊。」
「啊~不行,那个帮不上忙。」
浑身是汗站在店门口的,像是永藤父亲的男性左右挥了挥手的回答岛村。
店里处有扇门正嘎塔嘎塔的晃动著,好像有什么在那里似的,不过我就当没看见吧。
因为毕竟,现在我乃是完成了和岛村一起购物的这一愿望呢。
……乃是完成、的吧。
于是我们买过晚饭的一道菜后,回到了岛村家。这虽然刚是我第二次来住岛村家,可这次在用餐厅就已经为我备好了我那张椅子。
让大家的用餐空间变得狭窄我感到非常的抱歉。大家彼此挨得距离近了些,在那里产生出的热量能体现出和睦的氛围嘛……明明是我自己说出要住人家的就不该再有什么挑三拣四的了,可我真的是不习惯这样的吃饭场合啊。
比起说是不习惯,不如说是这样子的机会太少了。我觉得就像是自己的体内还没生成出习惯这种场合的抗体似的。
在尚未免疫的情况下,再怎么优质的营养也是毒物。
「劳您费心了,多谢您的款待……」
「没事的喔。」
「还请您不要介意。」
继岛村母亲之后,水色女孩像跟著学似的说道。
「你这家伙~,你不要那么说嘛~」(岛村母亲在讽刺社你这个同样是客人白吃白喝的没资格这么说,还可能是岛村母亲假装害羞埋怨社比自己讲得更像一位母亲款待客人时该说的正式礼貌用语,贤妻的印象?)
「呼呼呼呼。」
水色女孩(我忘记她的名字了)像理所当然似的坐到饭桌前,与岛村母亲有说有笑的,对此岛村妹妹还是岛村父亲表现的一点都不介意。
「别在意别在意。」
岛村淡然地吸溜著味增汤忠告著我。说她们这是不拘小节呢,还是什么呢。
我想就是因为在这样的家庭环境下养育大的,岛村的胸怀才这么宽广的吧。
要是在我家的话,这种事肯定不可能有。最糟糕的情况,母亲会喊人来。(救命啊,这里有个怪人随便吃我家住我家用我家的。)
「我母亲一直都是那个样子的。」(你别在意。)
啊,说的是母亲那边啊。……我再次重新认识到岛村她,真独特啊。
不过或许就是她这一点,绝妙的吸引住了我。
还有就是,她那还没干透的头发看著好有光泽,感觉、好好啊~我侧目著感动到。
我一小口一小口吃著为我淮备的饭菜时想起白天在泳池的事来。
万事和睦、吗~。确实,那是件很好的事吧。
如果是一块圆滑到没有棱角的石头的话,我想在时间的河川里可以不受阻碍的顺流而去吧。
应该是。
很好的。
我还一时无法理解出它怎么好,这大概是因为我还没体验到过吧。
经历存在著绝对性的不足。
那么就变成去积累经验的话题了,我知道岛村她也在私下鼓励我去那么做。
那么既然她都为我著想到这地步了,嘛~,于是我也就有了先试著加油下看看的心了。
就算我知道那并不适合我,但需要我去适应经受住的场面还是会出现的。
像现在这样就是,大概。
我在吸溜著饭后茶时,经过这些思考,认同到自己该去做些努力了。
既然如此那么最初要打好关系的对手是,我垂下眼帘瞄了瞄对方目前的状态,啊,已经从椅子上站起来了。我也一口干掉贴在嘴上的杯中茶后,「我吃饱了。」留下这句后离开了用餐厅。
我最初盯上的对手是,岛村妹妹。也有因为她是岛村的妹妹这个原因吧,但在此之上,还因为她和我很像。虽然我很不想承认这点吧,但我们彼此的性情很相像。(你这是打入内部吧?你确定没误解岛村的意思?)
或许我能很容易的想到与我相似的人她所期望的事情是什么。
我追著打算回房间的岛村妹妹一直追出到走廊时,加快了步伐。边快步追著边还无法下好要不要去的结论,在我还没想好时就已经快追上她了。
这是因为我没怎么意识到我们彼此的步幅是有差距的。
我超过她,绕到她的正前方站住,岛村妹妹吓得跳起来一下,她头上的发饰跟著摇晃了几下。
这边看著她这举动的我也不禁去摸了摸自己的发卡。
「那个、」
我在紧张的失去冷静的情况下向她发出了声音,声音差点就走调了。
「内个、我叫做安达樱。」(用的丁宁语,显得人有礼貌)
我手贴在胸前自我介绍道。刚刚一直张著嘴和眼睛不动的岛村妹妹,表情慢慢恢复了正常。我的影子大小就能容纳下的小女孩,看著很不爽的抬起眼来看向我。
感觉我快要被那眼神威慑住了。
「我是岛村的、啊、我是你姐~姐的朋友。」
我现在就好像是在用拙劣的英语和外国人打著招呼似的,附带一口呆板的腔调。
这是为什么。我这个样子看著太可疑了嗷。
「这~样啊。」
岛村妹妹的反应很僵硬,而且我们现在就好像是身处于风沙之中一般,空气中飘满了粉尘。
而粉尘似乎贴到喉咙上似的,感觉自己的声音都要变嘶哑了,要是真嘶哑了我想我会马上抛下一切跑掉的。
但是有个我知道这很愚蠢却不能再和往常一样下去的念头,它在我的脚后根后面放了把刀不允许我后退。
就算是张难看的笑脸也给我扯出来,我命令自己踏下那一步。
钮噢~的,我强迫自己做出笑脸来。我的眼下都挤出了摺子,可想而知我现在的脸要有多扭曲。
岛村妹妹吓了一跳,于是在她中了我这冷不防地一击时我又向前迈近一步。(冰山美女大大一笑,你这是要攻略妹妹吗?)
「所以、那个、我想和你?你、您……您。我也想同您搞好关系。」
(初始翻译版本:「所以、那个、我想和君?君、阁下……阁下。我就是也想同阁下搞好关系。」)
我是这么想的。
「啊、于是为此……那~个,我想就今晚您看怎么样呢。」
「今晚?」(初始翻译版本:「斤宛?」)
「是的。」
「什么样?」
第三章 《灵魂是共有的?》6
仅仅是泡在浴缸里,我好像就听到了喀砰~木桶落到地上的声音。(动漫常出现,冲过澡放下木桶时发出的回声。现实很难发出来吧,浴室里的气温以及蒸气得达到一定程度)
自不必说,这乃是因为我长时间泡在热水里,大脑产生出的幻听。
「…………………………………………」
和岛村妹妹一起泡澡,地方好窄。或许因为我们俩面对面坐著反而搞得更窄了。
不对这绝不是我把岛村妹妹带进浴室后把人家衣服给扒了的。我是经过提议问过你觉得怎么样呢后,才推著岛村妹妹的背来到这里的。所以我想,大概是有她一定程度上的同意的吧,不过那位一定程度上同意的岛村妹妹从刚才开始就没发过一句言。
我以为像这样的,不是该最适合和小孩子和睦起来的嘛。(日本有个说法赤裸坦诚相见增进感情)
说起来。
我又完成了愿望清单里的一项和『岛村』一起泡澡。(姓氏相同)
……不过我这算是在玩文字游戏呢吧。要不要给这项上贴上封条呢,好烦恼。
「您是我姐~姐的朋友吗?」
岛村妹妹把脸的一半没入进水里,直勾勾地看著我。
噗咕噗咕地,声音里混杂出水泡。
「是、是……的。」
她突然向我搭话而且我也还没把握好现在彼此间的距离,不知该不该用些礼貌正式的措辞。
虽然不太清楚她的实际年龄,但我刚刚却对恐怕比我小五六岁的女生用了谦逊礼貌的措辞。
「什么程度?」(岛村妹妹想问的是有多久?日语这个词就好像个字,一个人一个东西一个感觉一个……)
岛村妹妹的提问,好难回答啊。
什么程度的朋友了,我要是知道的话就不会烦恼这么久或是偶尔还会变得胆怯起来了。
「我可是比那个要更长的,姐~姐的妹妹。」
在我回答出前,她这么说道。由此,我知道自己误解了她提问的意思了。
我被问到的不是深度,而是长度。
一上来就会问到友情深度的小学生,想想都觉得可怕。
「您的那个
。」
这像生补上去地礼貌用词,像水泡似的啪地出现,飒地消失。
……总感觉她好像对我抱有一种,对抗心理啊。岛村妹妹也还是非常依赖著姐姐呢吧。所以她才会对我的存在感到著异样而无法释然。
如果她是这样看我的话,那我真是太开心了。如果她认为我有到那个程度的话,反而是我这边成了岛村妹妹,那可是要到达让我羡慕不已的地步上了呢。因为我一直想在我们的连系上要个姓氏的。
陷入沉默中,在我们互相保持沉默的时候,水珠从我们洗过的头发上滴落下来。
我焦急的想到现在自己得做点什么才行,温度像勒紧住我的头部一般上升著。
在游泳池的时候也是这样,单是进来了而已事态并没有所进展,不管它是好转还是后转的(发音与好转相同),要跨越过停滞只能靠行动起来。
在这种场合下,我该怎么做呢。朝著她脸上泼点水看看呢,不对我干嘛要挑事找打架啊。
但现在我也不是在能发现出其他东西的宽阔地方里。岛村家的浴缸纵向高度还可以但横向短啊,连脚都没法伸直,只是一个简易型的四角浴缸啊。
无论我再怎么抱紧腿缩著,偶尔还是会碰上岛村妹妹的小脚丫。
要是横著并排坐的话就好了呢,彼此的空间不会这么狭窄,为何就面对面了呢。
就算我不去在意,可眼却还是会撞上,我有种错觉,在我们眼睛之间似乎撞出了不冷不热的火花。
这是在热水中的热战。我能轻易联想出这样的话,看来是泡得有点太久了。
「为什么是泡澡?」
岛村妹妹带著点疑惑的问向我。
「您。」
「因为我心想著好想和你搞好关系啊~」
完全拿不出一点年长者的样子出来,我对那样的自己感到丢人,嘴角无力的瘫了下去。
或许是我这一表情变化正好看著像是一张不像样的笑脸吧。(泡舒服了?还是想和你搞好关系啊哎嘿嘿的色笑?)
岛村妹妹姆的翘起嘴巴。
「为什么?」
我又被问到了,这是最令我发难的问题啊。
我找不到答案,感觉我快被冒上来的热水气围困住了。
「……是为什么呢。」
因为岛村她那么说了?因为我想被岛村认可?再更让、岛村她。
全部都对,可是就没有其他的理由了嘛。
就算没有那种绕远路的理由,难道我就做不到博爱嘛。
长久的泡在热水里,岛村妹妹脸上的红潮也上升了起来。
看著她泛起红潮的脸,我想到了一个话题。
「那个……你喜欢、你姐姐吗?」
「哈啊、?」
岛村妹妹直起腰猛地站起身来,溅了我一脸的水。
她的脸都红到耳朵上去了,是因为温度差吗,又或者是。
岛村妹妹呲噗呲噗的坐回浴缸里,装作平静的模样以低空飞行过的声音回答道。
「倒没那么、一般般。(补上敬语)。」
我看到她变通红的肌肤就知道她这是在逞强,好容易看懂。
在旁人眼里,我也是在展露著这种样子的嘛。
「这样子啊,可是我想岛村她大概是、喜欢你……您的。」
喉咙发紧,胸闷的感觉席卷而来。
「本人也想喜欢上岛村喜欢的人。」
被闷热感搅散,我说出口的话顺溜了起来。
我真的是那么想的嘛,不如说是与此相反的吧。
我害怕,讨厌岛村喜欢上我以外的谁。
这才更像是我的真心话。
那么我刚才到底在说些什么啊。
我现在是,在这做著与真实想法相反的事情嘛。
一阵目眩,现在我真的是晕晕乎乎意识变得模糊起来了。
「这和那个有关系吗?」
「重要的事物,大家一起去重视起来应该才更能守护得住。」
这些根本不是我心里想著的话,到底是从哪里诞生说出口的呢。
感觉现在自己的大脑,过热到快从两边的耳朵里喷冒出热蒸气来了。
我会这样或许是因为,堂堂正正的自己对说著大话的自己,堂堂正正的感到了羞耻。
「说的好像是学校老师说的话似的,您。」
岛村妹妹就好像是在指著我过分擦拭过的表面,恰当地比喻道。
然后她稍微空了一小会儿后。
「好像我似的。」
岛村妹妹这么说著微微地笑了一下。
不是轻轻一笑,而是带著点得意的坏笑。
嘴巴的大半部分都歪上去似的,看著应该是和欢喜差得很远的一种情感吧,但真的有那么一点点,我体会到了共鸣,如果稍微相互理解了一点的话,我想这是不是代表著有什么意义的呢,我希望是有的。
就算在一次里不能缩短百步,那么就一步一步的。
然后,
「圆满完结了吗?」
/·w·)无声地冒出一节水色吓得我差点向后跳开。(/·w·)形容竹子发芽时的拟声词)
「呀啊呀啊。」岛村妹妹也被从侧面乱入进来的那个吓到了。
「社亲~,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呼呼呼,看来秀~女士还是有很多不知道的事情啊。」
是这问题吗,窗户看著也不像打开过的,她到底是从哪里进来的。
而且她还是穿著衣服的,她的头被一身狮子风格的连帽睡衣咬著。
这个女孩从岛村妹妹身上转向我,蔓延在空中的热蒸气与水色的光辉贴合在一起,渗透出一道浅浅的蓝绿色背景,要是我被吸引进去的话,感觉会有阵爽快感都能吹入到我内心的最深处去了。
可是,再怎么往里吹,它也就只是热水气而已。
「这样就圆满完结了吗?」
她重复问了遍刚才的问题,这回是很明确的面向我问的。
现在什么都还算不上是圆满的结束呢。何止是这样,都还没有开始呢。
她那透彻不掺杂物的双眸,只在那一瞬间褪去了稚嫩似的让我窥视到了深邃。那是双让我感觉不到有墙壁或有底部的,广阔而清澈的眼眸。超越星星,整个宇宙都寄宿在那里似的。
与那样的眼睛对视,我找不到依托地方的带著仿徨的声调说道。
「大、大概。」
我觉得这么答就行了吧。
我觉得。
「那就好。」
女孩点了点头道后,刚刚还有的贤明样像溶化了一般换上了副天真无邪的笑脸。
「那么我告辞了嗷。」
「啊,站住社亲~,正好,来洗澡吧。」
「我不要~」
手伸到前面企图哒哒哒哒的跑掉,虽然她怎么进来的还是个谜,但似乎回去的时候是会正常的经过浴室门的。「站住~」岛村妹妹从浴缸里跳了出去。她这边也是,一会给我看到直到刚才还是强硬的态度,一会又给我看到她现在这个与年龄相符的态度的。
「我抓到你啦~!」
「巨(住手)~,你要干什么啊秀~女士。」
岛村妹妹贴到发出尖叫声的女孩身上同她打闹了起来。望著她们那不带客气的距离感时仿佛让我联想到了日野和永藤的关系,我想我学到了一点。
关系好就是指这个样子的啊。
……啊勒,那我刚才那一系列都是没用的嘛,毫无成果的嘛。
也不是一点用都没有的,我希望是这样子的,我感觉脑袋晕乎乎的眼睛也晃悠起来了。
我将头往后靠到浴缸边上,感觉打闹声离我越来越远的看向天花板。
啵~嗯,耳朵和眼睛出现模糊感。
「…好~」
热~啊~。
泡晕倒了。(泡得时间过长产生恶心头晕等现象。)
第三章 《灵魂是共有的?》 7
在我闭上眼睛的时候,电风扇扇叶旋转的声音环绕在我的耳边。
我现在正躺在分给我住的二楼房间的床上,歇息着。
肌肤像肿起来了似的发著烫,到现在热度都还没降下去。
岛村妹妹她没事吧,那之后也还和水色女孩一起在浴室里玩闹著来著。
好有活力啊,我不禁要远望起她们俩来了。
就算在大人眼里我也还是个孩子吧,但时光确实是在流逝著的。
想想,我都已经走到这么远来了啊。(有首歌叫一路走来这么远)
房门被敲响,放平的双腿因期待的心僵直起来。
「我进来了喔。」
像回应著我那期待的心似的,进来的是岛村。我睁开眼睛转过头看去。
换了睡衣的岛村正抱著一个包了毛巾的枕袋。
「我拿来了冰枕给你。」
「啊、多谢。」
在这里岛村似乎是想到了什么鬼点子,嘴角微翘著问向我。
「冰枕和我的膝枕,哪个好?」
「膝、膝枕!」
连犹豫都没
带犹豫的就上钩了,大家都管这个叫小虾虎鱼来著吧。(在河口附近的鱼,貌似非常容易钓到?)
岛村对我的那个气势以及答案吃了一惊,胖鼓鼓地冰袋里的冰块起伏著晃动了下。
「冰枕看著倒是会更舒服的。」
「唔、嗯嗯(否定)。我已经完全、没事了。」
我左右挥了挥手主张著自己的健在。啊,要是让人觉得有精神了感觉连膝枕也会没了啊。
「我虽然还有点难受,可只是还有点的话,就用岛村。」
见我都执著到这地步了不会被认为很奇怪吧。不对都现在了早就晚了。
因为我在岛村心里就是个奇怪的人。
怪到不输给那个怪发色的程度,冷静下来想想这还真是了不起啊。
岛村抿嘴憋著笑的正座到电风扇前,接著双手抓住我的头,拉向她自己。我的头任由摆布地放到了岛村的大腿上。软软的,稳稳的。一股股热量蹿过鼓咚鼓咚脉动的血管直奔向头顶。(热量通过很粗的血管时脉搏大幅度震动的动漫)
说实话,这刺激太猛了感觉对身体健康不太好,我眼前瞬间变得明亮清楚。
就好像是脑袋上的气穴位全被打通了似的。(原文是脑に気孔!大脑气孔?什么啊!?只知道按摩头会放松。)
要不是岛村在我头上放上了冰枕,我想我或许早就热地暴走起来了,被两个枕夹在中间的我,视野变得狭小。多么的奢侈啊,我小幅度的晃了晃脚丫。
要是泡澡泡得时间长了就能有这样的事等著我的话,感觉以后每天我的皮都得泡塌了啊。
「舒服吗?」
「唔、唔呼。」
是因为冰枕压在脸颊上的缘故吧,回答得含糊不清的。
并不是因为我想极力贴近岛村的大腿而向下挤了挤脸的,不是的。
但结果看起来就是这个样子的,这都怪冰枕它太重了嘛。
「你不是说你是不怕热那类来著吗?」
她大概是想捉弄下我,向我问道在昨天电话里我胡扯的那句话。这里我该……就装作没听到吧。
我难受地呻吟着装作自己现在没气力回答那个问题后,岛村突然蹦出一句莫名其妙的话来。
「冰之雕像,还是有做不到的吧。」
我对此冒出太多的问号出来便无法做到无视道。
「什么那是。」
「啊勒?你不知道、哦,不是自称的也难怪你会不知道呢。」
「什么意思?」
「在咱们教室,是哪个来著……三乔还是潘乔来著啊,我听和安达同一初中学校的人说,初中时代的安达被人称作冰之雕像的。」
「……不、」
我不知道,在我初中的时候也几乎没和谁说过话……啊啊所以我才会不知道,还被起了个那么怪的外号啊。冰?为什么是冰,我以前有那么冷吗。
「现在看看与其说是冰。」
话说到一半停住了,从现在的气氛能猜到她正撇开著眼睛呢。
「……与其是冰?」
「没啦、嘛~,嗯。」
啊哈哈,什么啊这乾笑是。让人想听又像是想哭似的。
什么呀说什么冰之雕像的,超~羞耻。
我感觉今后会被这样一直捉弄下去,只是想象了下那样的未来感觉头就真得快要融化掉了。
在我闭著嘴郁闷了会儿后,终于,岛村换了个话题。
「说真的,让安达给我做膝枕倒才更轻松些啊。」
「那肯定、的啊。」
我这是被夸奖了嘛,被渴望了嘛,经我细细琢磨过她的话后,慢慢明白过来。这并不是我该感到好开心啊的一句话,她说这句话的意思单纯的就是岛村她想偷懒而已。最后一次岛村的头放到我腿上是在,应该还是在冬天的时候吧。
在我低头看著岛村的睡颜的时候,那份仿似高涨的情感,它的名字到底该叫做什么呢。
感觉我可以马上很容易的想到它叫什么,但是现在却还在寻找著它的名字。
「你是很想和我妹妹一起泡澡来著的吗?」
岛村突然问到这个事情后,我睁开眼睛。
『嗯是的呀。』我要是这么承认到的话,感觉很有可能引起未知方向上的错误误解出来。
于是我慌张地挥打著手解释道。
「不是那种,不是泡澡很重要,我是想著搞好关系才。」
泡澡很重要是和岛村一起的时候,我差点连这句都拖出了口外去。
「好上了?」
「……大概,稍微。」
差不多是百万变成百万一的程度吧。
随著事情积累的越来越多,一步的价值和意义还有重量就显得越来越薄弱。
真是奇怪啊,越是有成果,就变得越是注意不到了。
「哼~嗯。」
岛村摇晃了几下冰枕,于是我那在冰枕下的头也跟著有起伏的上下动了动。
枕袋里冰滚动著,四方块的音符在我脸颊上跳跃著,感觉这些冰块马上就会被我热热的脸颊溶化了似的。
「嘛~不过,或许是蛮喜欢安达的。」
心口瞬间被拧紧,喉咙也一下勒紧到喘不出气来,感觉要憋得挤出些奇怪的声音出来了。
「……!………!…………………………………………………………」
我误认为成她说她喜欢我。可是想下刚才的对话,我发现是在说岛村妹妹。
失望就是指现在这样嘛,我体会到一种失落的感觉。
「不,没那回事。」
「可是,啊啊或许我以前也有说过,我妹妹她挺认生的呢,我想她是不会和不亲近的人一起泡澡的。」
「……那是因为……」
就好像是在回答的中途犯困了似的,我变得难以启齿出接下来的话。
不是对我有什么好感,是有再稍微复杂点的理由的。
她会同意我的提议,或许只是想看清楚身为姐姐朋友的我是个什么样的人罢了。我给她留下了什么样的评价呢,认为我是粘著她姐姐不放的羽虫级别的东西了嘛。像苍蝇一样烦人的家伙,感觉要是被那么小的孩子这么说了的话,我会抬不起来头了。
「我想她是有顾虑到各各方面的。」
「是吗?」最初她似乎对于我的回答感到很奇怪,但是过了一会儿,「嗯或许是。」岛村似乎又赞同了。
「毕竟也会有我不知道的,只有安达才能看得到的东西吧。」
那样的东西有太多了,岛村的优美之处,岛村温柔的表情。
大概都是些她本人感觉不了的东西吧,我认为的,感觉到的几乎都没和岛村认知到的连系上。那就是现状,我们在看著不一样的东西,但是,我希望有一天我和岛村能够看到同一样的东西。
我从枕袋的缝隙间能看到电风扇在转动著。
「虽然安达你平时看著是那个样子的吧,但也还是有成熟的地方的。」(原文:大人的地方)
感觉被说成那个样子的暧昧描述也是个挺模糊的评价吧,但更令我关心的是后半句。
成熟的地方……哪里?(原文:大人的地方)
是我比小孩要更能在意一个人在意的不行到苦闷起来这点上嘛。(原文:一丁前=一人前,但一丁前多用于讽刺反语的场合,意思是指具备了成年人的能力。可以人模人样,像样,在某一点上有大人的样子。)
「安达你啊,有想过成为大人后做什么吗?」
大人话题啊,岛村向我问道这样的问题。
「成了大人后就……工作?」
我还真能说出这么无趣的回答来啊。也有因为膝枕现在不是想别的时候的缘故。
「嗯,倒是会工作的,可要怎么工作……成为什么样子的大人……一些一些会想的吧、一些一些。」
岛村说出的话在自己的舌头上打起转来,不是向外界求一个回答,更像是在问著自己似的。
成为什么样的大人啊,就算我对自己的将来充满了不安,可却不怎么会很具体的去想些什么。我在现在的事情上已经够多的了,在和现在的岛村的事情就已经够多的了,像现在只是被两个枕头夹著,我的头就已经变得比想像中的要更糟糕起来。(更晕起来)
现在的我对大人的自己期待的事情是十分单纯的。
虽然我不认为那份心愿是能从一个孩子的心中发出的。
「差不多凉快点了?」
「……稍微。」
一半是说谎的,贴在半边脸上的冰袋快冷得粘在我脸上了。
可是贴在膝枕上的脸颊是热乎著的,我还想再多享受会这个热乎劲。于是便想通过撒谎来再多延长会膝枕的时间。
「嗯~,冰枕也没什么效果嘛。」
「哎。」
岛村把冰袋从我脸上拿开,仅是这样还不满足,竟然抽开了为我做膝枕的腿,站了起来。
突然被抽走双枕的我,扑咚、贴到了地面上,此时的我意识到自己的失败后心里满是后悔之情。
唔啊啊。
在我
后悔到无法用言语形容出来时,岛村来到窗户前向外面瞅了瞅。
「去外面……怎么样呢,会比屋里凉快点吧。」
要不要出去看看?岛村催促著我动起来的说道。唔啊啊心里还在后悔著的抬起头来。
「外面?」
「嗯,一个叫做阳台,晾晒衣物的地方。」
我挪动著身子站起来,来到岛村身边看向窗外。我至今都没发现到过,似乎二楼的窗户外就是阳台。真的就只是一个小小的空间而已,我们俩站在那里的话感觉连错开身子的地方都没有。
于是我们二人站到了阳台上,这里和屋子里的温度比起来并没有让人觉得有什么变化,空气沉沉的让人想犯起懒来。
就算干站在那里等著,也没有能擦去热度的风吹来。
「一点都不凉快啊。」
「嗯」
「回去?」
我摇著头牵住岛村的手。并不是慌忙著抢过来的抓住,而是还蛮自然平稳的牵住了。因为现在在这里只有我和岛村,心怦咚怦咚地跳动著,握住她的指头。
过了一小会儿,岛村重新牵好手,回握住我。
冰透了的半边脸,像画著编织出来的网眼似的,热度驱散开来。
我笔直地注视著正前方的景色。
能看到的是,平凡的住宅街一角。
当我看向那藏埋在暗夜中的屋宅和红色电线杆的灯光时,感觉就像是在窥视著宇宙、深海一般。一定浓度的黑暗将小镇的空隙都填埋上,但是如果向夜空中缓慢飘动的浮云看去的话,就能知道在夜晚,也是会有能吸引住我们的光辉存在的。
高高的建筑物透出来灯光,电灯一晃一晃的,接著就是月光。
很自然地将我们眼中的闪烁吞没进去,夜被淡淡的映了出来。
我看不厌的望著那片天空。
像是要越垒越高的云朵,让人觉得很美。
岛村也和我一样。
至少在现在,我和岛村是在看著同一片景色。
牵著手,像是展开翅膀似的彼此稍微挪开了点距离。
在没有风的夜里,我漫无边际地思绪著要给这段羁绊取个什么名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