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写满了岛村的事情,所以叫做岛村笔记。
好简明。将这份笔记上书写的后续摆在眼前,呢喃着。
仿佛因发烧而于脑中升起了第二颗太阳一样。
夏日祭典里,到底应该做些什么呢。直接参加祭典的经验我非常之少。不如说各方各面,我的都非常的欠缺经验。同岛村相遇后我几番这般痛感到。就算说从现在学起,必要的时候所需要学的东西也太多了。
即便如此,每当我深省自身的无知,则唯有全力以赴别无他法。
先不管这些。祭典的话大概是,在小摊买着吃着观赏着烟花就能算是享受了祭典的感觉吧。而在那期间牵着手、聊着天、然后……想不到了。
虽然这几天一有时间便陷入沉思,到头来,却想着是不是我稍微有些过于期待了呢。只不过是两个人一起去逛祭典而已,虽然这确实会令人感到飘飘然,不过为了不太过忘形而在结束后感到失望,还是要适当的自制一下。而且祭典上有这么多活动,能一起买些什么吃着笑着,说着烟花好漂亮呢的话也很足够了。
终于抵达了这个结论后合上笔记。即使想的再多也经常是扑空一场,偶尔不做多想直接出发说不定也不坏。今为止的众多失败接连浮现,我抱着脑袋苦闷着,浴衣的袖子便合着手的动作碰了上来。
我早早的便穿好了浴衣,准备的十分充分。即便不断的穿上脱下,反复重穿直到将它穿戴到满意之后,距离会面依然还有很长的时间。
窗外可以看的到巨大的光芒,太阳。正携着蓝天一同下沉,暗淡的光线逐渐填满房间。到了傍晚便稍感寒冷。不过,会因为一天终于结束而松一口气,是以前的事情了。我在遇到岛村之前,基本就是另一个人,我有这种自觉。
心神不宁的,将目光往复于窗户和时钟之间。
在房间里也无法静下心来,于是决定先出发到那边等着,这也是常有的事情了。最后的再一次,站在镜前检查浴衣的样子。带子的结法是调查之后模仿的,不知道做得好不好。高度的话这样差不多吧,将腰左右晃动确认着。发型同平日里没什么区别,是不是稍微打理一下比较好呢,在出发时不由得在意了起来。想着怎么办呢而握着头发犹豫着。去折腾一番然后因变得奇怪而重头再来的话,怕是会这样没个尽头,想着比起弄得更差还是保持平时的样子比较好,而决定就这样出发了。
刚踏出房间,便看到走廊里伸长的影子。并非是斜射进的夕阳,而是人影。
「哎呀……」
撞见了不知从哪儿回来的母亲。母亲像是在对我的浴衣身姿感到惊讶。
如同被丝线缠绕般,相互间的动作都有些不自在。
「要出门吗?」
「……嗯」
向前探出的脑袋,彷徨晃动着点了点头。丝丝的,胃开始痛了起来。
好想逃走。好辛苦。好想离开这里。
咕咚咕咚的涌现出不应对家人抱有的感情。
连为什么会出生在这里呢,这种事情也有想过。
就这样伸着脑袋,与母亲擦身而过。
的途中。
「头发,这个样子太没风情了。要束一下吗?」
一开始,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想着这是在说什么呢。
说这话的本人也是略显不自在的表情,如芒在背一般。
不过这份提议渐渐被我吸收,理解了其含义。
将这个人是自己的母亲这件事慢慢的回想起,僵硬的,微弱的。
与降生于世自然握住的拳头一同。
「嗯……」
将其接受。母亲沉默的走了起来,而我则紧跟其后。
那是与面对岛村所不同的,沉重的紧张感。
并非那似是电流于肌肉间奔走般强烈,仅仅是,被束紧一般。
在梳妆台前坐下,便感到肩膀上的压力更甚一重。母亲也像是稍感困扰般眯着双眼,以梳子捋过我的头发。与镜中映照着的母亲目光似要重合便马上逃开。因不知如何是好而坐立不安使得口中略略发苦。像是空气变得稀薄一样感到呼吸困难。
家人,是这样的事物吗。
平日里便没怎么正常的对话,想说的事情一件也无法说出。
准备着束发用的发圈同时母亲问道。
「祭典……要和朋友一起去吗?」
「……嗯」
没能清楚的回答。但是,这样是不行的。
「是的」
用力的复述了一遍。在镜子中,与母亲视线重合。而这种事情也许久不曾有过了。
「这样啊」
母亲像是并不十分关心般低下头移开目光。和我,有些相似的举止呢。
之后沉默的整理着我的头发,将最后一道工序做完后。
「这样可以吗?」
触碰着侧面编好的三股辫,「嗯」点了点头。
不可能,会说讨厌的。
从镜前离开,带着微妙的气氛就这样走向玄关。将为了这一天而准备的竹木屐以手指掂过,怀抱难以平复的心情,向着外面走去。
接着。
「路上小心」
如同被声音推着后背一般,向着前方倾倒。
回首望去时,母亲已经进入了屋子。
因不曾预料的状况而动摇着,踉跄着的双脚像似要缠在一起。
站稳身子后,不成言语的声音在喉间往复。
对着无人的走廊,缓缓地,摆动着手。
也并不认为会有什么从这里开始。事到如今,我知道已经太迟。
不过,并没有觉得不快。
“出发吧”挺起胸膛迈开脚步。
带着自行车钥匙准备出门,然而想到今天用不上而重新放回玄关。挂着的钥匙圈不知何时不见了,是因为无暇顾及其一般的,追赶着岛村的缘故吧。并没有后悔,从今往后也会因为自身的决断而失去些什么,但我一定不会为选择了这条道路而感到后悔。
我有着如今,正在向前迈进的确信。
从家里走出来后,踏下的步伐每一迈便轻上一分。
迈向祭典的脚步飘飘然有什么不好,这般意气昂扬。
「嘟嘤——噶沙—嘟嘤——噶沙—」
「………………………………………」
「嗡—嗡—嗡—」
说是肯帮我盘一下头发就任她摆布了,却在脑袋上方吵着。不发出声音就做不好吗。
泛着晚霞的傍晚,蝉鸣声像是被抹去般的静谧时刻,本应是这样。在被沁人心田的黄昏包裹着的梳妆台前「嗡—嗡—嗡—」的果然应该自己来弄,这番后悔了起来。
「说来也好久没摆弄你的脑袋了呢」
「头发哦,头发。不要摆弄脑袋哦」
能变得超聪明的话倒是会考虑。不过这个老妈的话怕是会变得像是在摆弄塑料模型一样。
「最后一次这样子,是中学的毕业典礼了呢」
母亲稍稍停下了梳着头发的动作,将手放在我的头上。
「个子,又长了不是吗」
「是这样么」
「就只有身子一股脑长着呢」
这里不应该是“长大了呢”,如此伤感的场面吗。真是不够稳重的亲子呢。
「要不要在头上盘一个大型漩涡呢?就是说被球直击了」
「别拿来玩啊」
「嘁,那就弄成普通的咯」
感觉像是叛逆的年轻人一样在闹着别扭。下次还是放弃拜托她吧。
下次什么的,虽然不知道还会不会有。
于是最后盘出了个还算说得过去的团子形。对着镜子确认了成果后基本满意了。
「差不多可以了」
「瞧你这话说的。嘛算了,喏」
母亲伸出了手掌。这是干嘛,我从上方瞧去。
「美发护理费共计三千日元」
「啊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
「哇哈哈哈」
一直不打算把手收回去啊,这么笑着无言以对。最后,还是认输了。
「帮我记在账上吧」
「好的」
真的在笔记本上记了起来。玩笑也开的很彻底呢。……玩笑也。
当做没看到后,开始检查着发型与浴衣等处。
白色的料子上有着向日葵的图案,腰带则是朱红色。与之前同妹妹和社妹那一次的浴衣并不相同。
「有挺多套的呢」
「妈妈给我的哦。说起来,听说你和妈妈成了短信伙伴了?」
一边解下以梳子夹住的头发,母亲一边问道。我也摸着前发回答道。
「嗯,对。给我传了些阿权的照片、还有视频」
「哦哦阿权的呢」
随口带过般回应着。然而,却又在这里峰回路转。
「阿权要是危险了的话,你也去看望一下吧」
手持发梳,转过身来。母亲像是什么事也没有似的继续说着。
「我带你过去吧,到那个时候」
「………………………
………………」
「啊。刚刚,你在想什么很失礼的事情吧。我不会生气的你老实交代」
「想着偶尔也会说些像是母亲的话呢」
「啾——咔——」
扬起怪声然而却不似在生气。……真是个,怪人呢。
再一次确认发型后走出屋子。立刻便遇上了在走廊里小跑着的妹妹。
「啊,姐姐穿着浴衣呢」
跑着凑了上来。好像被不太妙的家伙撞上了呢。毕竟在自己家,被瞧见虽然也是理所当然的,不过要是刚才能若无其事的溜出去就可以逃过这一劫了。
「又要去祭典了吗?」
「嗯,因为被朋友邀约」
「……唔哼……」
似乎非常不满。一副像是会闹起别扭要求带她一起去的样子。
不过与樽见不同,安达肯定是不会接受的。妹妹也不像是喜欢安达的样子。
祭典是享乐的场所,而不是令关系碰撞产生不快的地方。
真困扰呢,在我像是为了缓解气氛般苦笑着时。
「好嘞,那老妈带你去吧」
像是伸出援手般,从身后房间走出的母亲插了进来。
这份体贴仿佛与奶奶的身影重合。
「妈妈带我?」
「今天是做个母亲的日子呢」
平时都没在做吗。哑然般呼呼笑着,却感到几分愉快。妹妹也接受了这个少见的提议,以一副略带酥痒般的表情望着母亲。……很不错的气氛。
无法以语言精确的说明的,令人想要沉浸此刻的时光。
「令人雀跃呐」
轻飘飘的,水蓝色的脑袋从妹妹的身旁探出。
果然,不知何时便在这儿了呢。
淡桃色衬子碎花图案,淡紫色的腰带。总觉得比起擦身而过的行人的浴衣显得有些俗气,是我的错觉吗。与岛村通过电话之后便匆忙的跑去买浴衣而选下的花色,事后再去看则充满了不安。是不是打电话问一下岛村会比较好呢。不过这样下去就成了岛村的换装人偶了。
被岛村更换着服装、褪下衣物。一连串的联想了起来。
「……我是不是傻」
将脸以双手遮住,陷入了极度的羞耻之中。若不是身处室外怕是已经滚作一团了。
与岛村约定碰面的地点,是通向烟花会场道路旁的一处旅馆门前。观光客来了很多,出口处不断的有穿着浴衣的一家子之类的人走出并向着河岸方向离去。现在这个时间,河堤下的空地应该被人们占满了的、吧。虽然没有亲眼去看过,不过调查时是这样写着的。我因为能在近处看到比绝景还要美丽的事物,所以并不怎么执着于烟花。想着会不会就快到了呢,将目光朝向来时的道路不断搜寻着人影。
小镇从黄昏渐渐转向夜晚,道路被影子所形成的川流染遍。那之中像是随波流去那灯笼般的众多人影里,我找寻着岛村。无论有多少人群涌动我也有辨认出的自信。
虽然是不及前一阵子,在摊位上做帮手时那般规模的大会,镇上依然十分的热闹。因为镇上除此之外就没什么其他特色了吧,些许的人流涌动便令人感到如此的眼花缭乱。大家是在为烟花大会而心潮澎湃吗,还是说,注视着同行的人儿呢。
我的话,则无需多言。
随后,挥着细蚊的手停下了动作。
「啊……」
即便此处尽是相似穿着也毫无关系。
【插图6】
一瞬视线便被夺去,眼中再无他物。
岛村的浴衣身姿这意料外的攻击,早早的在我眼前带来像是烟花飞散般的冲击。
应着岛村招着的手,小跑着靠了过去。途中自己的双颊便开始发烫。好在太阳已经西沉,即便面色有所变化岛村也不易察觉。
啪嗒啪嗒跑定在岛村面前,岛村则微笑迎接着我。
盘起来的团子头,种类不一却同是花绘的浴衣。与平日截然不同的岛村,即便这样也依然是岛村,虽然已经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了,但是知道自己的双眼在闪烁着。在被提问之前,在互相问候之前,将感想如实的吐露出。
「好、好可爱呢」
「是吗?」
反复的点着头。
「很可爱的」
不断的说着。怎么回事呢,这份不知何处涌现出的喜悦。
「倒是感觉不坏呢」
因我的夸赞而缓下两颊的岛村游离着眼神,接着突然将掌心握实。有些迟来的,莞尔道。
「安达也很可爱哦」
听到的瞬间耳朵便感觉像是要融化开来。
正当在意着最初的握掌为拳时,突然被这么说了就如同脑袋中的烟花飞上了云霄。又是烟花吗,身内身外都欢闹过头了呢。
岛村伸出手来。想着要做什么呢而紧张的追去目光后,食指落在了我编为三股的发梢上。以指腹轻轻垫着托起,视线边缘的发丝便像是竹帚般牵动着。
「三股辫挺合适你的呢。是自己编的吗?」
似乎因平日里不曾变换发型而被关注着了。略带僵硬的开口回答道。
「妈妈编、的」
像是衬托这意料之外的回答一般,岛村睁大了双眼。
「嘿~~」
「嗯……」
「哦~~」
这会不会有点吃惊过度了呢,明明应该都还没有见过面。
「岛村的呢?」
将头发盘作了团状,给人一种大人的感觉。大概、挺成熟的。不过很可爱。
「啊啊这个? 我也是妈妈帮忙弄的」
与这样说着的岛村目光重合后,互相像是害羞般绽开双颊。
「那么出发吧」
「嗯」
被唤过而并肩走着。我们便也成了那摇曳着的,影子灯笼中的一盏。
瞄着岛村那清凉的侧脸,手指不由的伸张开来。
为了不过分贪求,并非牵过而是温柔的、轻轻地。向着下方、意识着下方将手探出,指尖却因太过逞强而颤抖着。于是拿捏错力道,又变成了用力握着岛村的手了。啊啊,周遭涌向眼角的黑暗仿佛在述说着我的失败。
被牵起手的岛村像是不介意般,仅仅只是露出了苦笑。
「真笨拙呢」
「非常抱歉……」
即便反省着也没有放开……咦?
「岛村,刚刚和谁牵过手了吗?」
岛村的掌心还留着外界的温暖。岛村转向我这边。
「可以辨别的出来吗? 前言撤回,好厉害呢」
是直率感叹着的语调。「啊、嗯、那个」想着我会不会说了令人不舒服的话而转念支吾着。
「因为是和妹妹她们一起过来这边的」
「哦、这样啊……」
因为并非同年级的女孩之类的而安心下来。这样啊,妹妹也过来了呢。不过没有在一起的话,这理解为岛村是优先对待我,也没问题的吧。
也是可以的吧。变得有些欢欣雀跃。
因为胜过了家人,也就是说,那个、非常了不得。我有些词穷。
情绪高涨着的同时,岛村像是要做什么似的转身面向我,以空着的左手将我的手牵过。
「什、什么什么?」
「这一边没感觉到什么其他的温度吗?」
「嗯」
是岛村自身的温度。
「这样啊。那是怎样的构造啊,真奇怪」
岛村歪起了脑袋,像是有些开心。到底,这是,在说什么的事情呢。
「不过安达还是老样子来的很早呢」
“恪守时间呢,恪守”岛村玩笑般说道。意思像是在说并没有遵守。
「不过来得太早的话也是个问题呢」
「咦」
岛村灿然一笑。
「距离燃放烟花还要等上些许时间呢,小姐」
「啊……不会不会,这倒不成问题的」
因为这便多了如此一段与岛村同处的时间。
代替具体回答而将岛村的手握住。可以感受得到岛村手臂的缓缓动作。
就这样一同漫步着,到达了桥的附近。面对着道路旁摆开的一排摊位,便要被人海挤垮一般。在摊子的外侧实际体验一下的话,原来是有这么多不同之处呢。提灯的光线恰到好处的装点着黑夜,令其愈加多彩。
「安达打工的地方今天也有开摊位吗?」
「对的。啊,今天不用打工,没问题的」
摆着手示意道。「这样子啊」不知为何岛村的肩膀晃动着。
于是去哪里好呢。对着左右延伸着摊位的道路迷惑着时,「西瓜好好次」从稍远处,似乎传来了有些印象的幼小声音。混杂的人群中,看到异色的光泽略微扬起。是浅蓝色的光芒。
「走、走这一边吧」
不由自主的指着相反的方向。「也好」岛村便老实的一同走了起来。
就这样于小摊前漫步时,从一旁又传来了一个让我有些印象的声音。
「嘿—嘿—!来份章鱼烧怎么样,嘿—嘿——!」
不由得向这揽客声处望去。
「啊」「啊」
不仅仅是我,岛村也一并目瞪口呆。
摊位上招着手的是之前遇到的占卜师。即使是在黑夜与灯笼微光的间隙中,那红扑扑的脸颊也能够立刻看清。岛村对她有着反应的话,是被占卜过吗。因为不像是会对他人倾诉烦恼的性格,所以对委托了占卜而感到意外。……啊,不过之前也有看过深夜的占卜节目,说不定是对这些事情感兴趣的呢。占卜……这能成为共同的话题吗?
「哦呀……女友,发型换了耶!」【*注9】
明明表情很平静声调却特别明朗。女友? ……女友?
岛村也愣了一下。不过马上、「啊,这么一回事」莫名的侧眼看向我。
嘴角咧着的笑容是怎么回事呢。
「啊,已经不是嘉门达夫的那一代了呢」
“那就算了”般将话题从一侧以手挥去。
「先不管这些,唔嗯……是这么一回事吗」
占卜师交互打量着我与岛村,故作深思的眼睛闪闪发光。
*注9:「哦呀……女友,发型换了耶!」,改自嘉门达夫《鼻から牛乳》的歌词:「おっ、彼氏髪型変わったじゃん」「えっ!?」。主要描述女子外遇,被男子撞到各种可疑场面后,想方设法的糊弄过去的搞笑歌曲。
这么一回事是哪一回事呢。一瞬间,在像是要拧在一起的脑袋中,突然闪现到。
包括与这占卜师谈心这件事在内,各种各样的关联令我着急了起来。
甚至在一瞬,松开了岛村的手。
「安达的熟人吗?」
「说是熟人倒……岛村呢?」
虽然想装作平静,但是说完后才发现自己语速加快,颈子上蒸蒸的腾起热气。
「我是在之前的祭典上被搭过话而已」
「被搭话?」
边说着,视线边望向占卜师。对这个占卜师会不会这样大大咧咧的开口,多嘴多舌的说些什么而感到坐立不安。看着这样的我,占卜师扬声笑了起来。
「哈哈哈,没事啦。保密义务这种事我还是有数的」
安心了一瞬间,然后便忧郁了起来。知道的话就别说出口来啊。
「保密义务?」
不出所料,岛村有了反应。倒是保密啊!
「啊—啊—,诶,啊,好香的气味,呢——」
以自己都能明白的非常不自然的方式,试着强行改变话题。别扭的跨着大步,走到了摊位的面前。明明是占卜师的小屋却摆着食物,而且这还是。
「是章鱼烧哦」
一起瞧过来的岛村露出了困惑的表情。岛村会无言以对也是理所当然的,台子上烤着的是鲷鱼烧。只不过里面塞得太多了吧,身体部分比起普通的鲷鱼烧更加凹凸不平,非常难看。
「卖的东西不对吧?」
「不不。这个,里面有放了章鱼的」
「咦?」
占卜师将卖着的鲷鱼?章鱼?烧的头部咬了一口后,将馅儿露给我们看。
截面确实可以看得到章鱼。被挤塞到满满的,像是要从外皮飞出一样。身子上坑坑洼洼的部分貌似里面都是章鱼。知道了以后再去看鲷鱼烧那鼓鼓的腹部,感觉是因消化不良而胀起一般。
「开运章鱼烧里吝啬了些章鱼之后章鱼就剩了不少呢」
啊哈~,占卜师这般耸着双肩。我不由得和岛村互相对望了一眼。
「怎么样这个新构想。我有预感会陆续出现因这外观而上钩的年轻人!」
岛村将这番说辞轻巧无视掉,牵过了我的手。
「啊……」
「听好了哦—,不能和这种人对上视线的」
啪嗒啪嗒的,被岛村拉着从摊子前离开了。
「啊呀」
听到叹息后,岛村的脚步更加匆忙的加快了起来。
而比这脚步加速到更快的,是我的胸中。间接的托了那个占卜师的福,变成了被岛村握着手的状况。虽然直到刚才也都握着,却并不是同一回事。
是从岛村那边,被稳稳的握住。并非结果,重要的是这个过程。
「说起来好像是说过擅长看手相来着」
斜斜望着岛村,像是回想起一样低语道。
「安达看过手相了吗?」
岛村侧眼看着我。说谎也不太好,便承认了。
「之前有过一次,只有一次」
用力的竖起食指。「这里是要强调的部分吗?」岛村这么歪过了头。
说不定不是。
「有没有被说过什么很厉害的话?」
「很厉害的……」
回想起被占卜的时候。我这边倒是更加大声的叫喊过。
「算是被说了呢,还是被迫说了呢」
「嗯?」
「那至少买个普通的章鱼烧如何?」
「呜哇」
追上来了。占卜师将一盒章鱼烧递出。
气喘吁吁的,快步追着却没能追上我们。完全没有意义。
「这个、是圆的哦。你看圆的、不是鲷鱼,快请用吧」
「我懂了我懂了,我买」
岛村像是嫌弃麻烦般的应对着。将我买就是啦快一边去的感觉如实的表露出来。
「感谢—惠顾咯——」
留下半吊子的运动系招呼声后占卜师回到了摊位上。因感觉到视线而回头望去后,『诶~诶~哦——』占卜师这么举着手向这边加着油。不要做多余的事情啦,这般像是打发着一样摆着手。同时,像是全部被看透一般于背后冒着冷汗。我是不是太容易看穿了呢。容易吗,低头望向牵着的手。
「说起来你占卜了些什」
「啊—! 苹、苹果糖呀—!」
蒙混的很牵强,却也停不下来了。向着苹果糖的摊位冲了过去。
其实虽然听过苹果糖这个名字,但是不曾有实际吃过。
虽然被问到要什么口味的,但是连有不同口味这件事也不知道。说着随便都可以便买了下来。
「像是安达的脸蛋一样呢」
被一侧的岛村不经意的说了,从温度的变化我能够知道,这下子才真是像她说的一样开始涨红了起来。将苹果糖递去岛村手里,稍微冷静下来之后。
「说起来占卜了些什么」
「大阪烧呀—!」
之后不顾讨价还价直接买完之后,岛村像是打量着我一般笑着。
「来聊占卜的话题吧」
「请、请给我一个水气球!」
啪沙、啪沙。
「小安达的占卜是什么内容呢——」
「……呜」
即使是我到了这一步也察觉到了。幽怨的望着岛村。
「寻我开心?」
「好好玩」
莞尔一笑。……岛村开心的话就算了,这般将一切都原谅下来。
水气球在岛村的手边啪沙啪沙的弹着。……很中意吗。
不过回过神来发现这章鱼烧和苹果糖还有这大阪烧。已经超过了能漫着步轻松品尝的范畴了。
「有没有什么能坐着的地方呢」
捧着章鱼烧的小盒四处找寻着。这个样子也牵不成手了。所以必须尽早吃掉才行,我这边可是有这么个理由呢。
「那一边,有个公园的」
理所当然预先在祭典的会场附近采了点。虽然只不过是因为有些迫不及待,而在前一天漫无目的的晃荡了一下。「拜托你带路啦」被这么说道,便成了我引领着岛村的情况。
讲出来的话像是会被笑话像个小孩子而没说出口,其实我被岛村所依靠感觉非常开心。这是我平日里无缘的,少见的能感到骄傲的瞬间。
维持着比起平时稍挺直些的后背,向着公园处带路。在远离了桥处那自然茂盛的公园,像是要将祭典的光亮遮住一般被杂树林围着。与繁闹稍稍拉开距离便令人的热度也得以降下,这么想着但是公园内依然有着许多人。
园内的长椅刚好运气不错的空了出来。与离去的男女擦身而过,同岛村一并坐下。是因为离燃放烟花的时间很近了吗,大家都从公园的一侧向着面对河川的位置移动着。
虽因祭典的灯光略远而无法看的细致,还是可以看得出有相当多的脑袋晃动着。似乎比攀在树上的蝉儿还要多。在那之中零零散散的也看到了女孩子互相嬉闹等待着的身影,不知为何令我有些安心。
「从哪个开始吃起呢?」
岛村将苹果糖与章鱼烧交互向我展示。
「那就,章鱼烧」
选了以前有吃过的一方。接过章鱼烧的小盒,将插着牙签的那只直接挑起送向口中。虽然没有指定过,貌似浇着的是酱油口味。
因为很烫而没办法整个送入口中,我将其吹凉着并咬下半边,嚼着。察觉到有些不太对劲。
「奇怪」
认真的瞧着咬过的章鱼烧的馅里。
「怎么了吗?」
「没有放章鱼」
剩下的几个也是看得到有放葱,却找不到章鱼。
「咦? 明明说剩了不少」
岛村疑惑着,随即笑
了起来。
「啊,这么一回事……」
「诶?」
「多出来的章鱼被鲷鱼烧用掉太多,结果变成章鱼烧里没东西可放了,大概」
「……啊哈哈」
只发出了声音而没怎么笑得起来。这,是不笑不行的笑话吗。
缺了馅儿的章鱼烧,在味道上除了没什么香汁外还是挺不错的。吃到一半左右时「来,也尝尝这个」岛村将苹果糖递了过来。从被咬过的苹果糖上,像是蜜糖一样的东西垂下。作为交换,我将余下的章鱼烧递给了岛村。
对着接过来的苹果糖那赤红的模样,一时定住了。
「苹果糖,真的是苹果呢」
「安达你,说什么呢?」
真的呢。并且,注视着岛村咬过的部分。被岛村粉唇轻触,大口咬下的地方。事到如今,这种程度的,也不会,多想。饮料也换着喝过,没事的。这么想着,慎重的凑上小口。郁郁的,一阵酸酸甜甜扩散开来。
大阪烧也大致平分下,稍微多分了我一点然后吃掉,肚子被好好的填饱了。待到全部吃完后人墙们的厚度已经更胜一筹,像是要注视着那果实熟成落下一般。
不多久,烟花就要燃放了。
「安达,开心吗?」
一边玩着水球,岛村一边问道。同岛村二人独处不可能不令心儿跃动的。兴奋与心动如同水球一般弹跳着。
「嗯」
「那就好」
岛村软软的放下身姿。放松下来的那份稚嫩容貌,摇动着我的胸中。
「岛村呢?」
反问了后,岛村像是预料到一般立刻回答道。
「很开心哦」
“你看”,岛村这般将水球啪沙啪沙的打着。是有水球就够了吗,我如此想到。即使这样只要感到开心的话我也便安下了半颗心,随后,推涌着我的不安表露在了脸上。
要不要问呢。非常迷茫,也很害怕。即使这样却也已无法抑制,我低下视线问了出来。
「比、比上次来时……也要开心?」
比起和其他人,与我一同来这里更加充实。
对着跳动中的水球我抱起一丝期盼问着,岛村便温柔的笑起。
「说不定呢」
像是安慰般,抚摸着我的脑袋。感觉被含糊带过,不安无法得到消除。
但是我也不愿再做那追问岛村直到哭泣的事情,便从长椅上站起。
稍微远离岛村,变得太过灼热之前我需要让头脑冷静下来。
「这些垃圾,我来收拾一下」
「很贴心嘛,拜托你啦」
将岛村留在长椅处,小跑着到了眼前的垃圾箱处。垃圾箱周围,散乱着像是丢偏了的一些垃圾。虽然想着不去过问,却因无法弃之不顾而不知不觉的收拾起来。虽然我并非相信着神明,但是却有种若是积攒了太多坏事便无法抵达自己所期望的场所般感觉。说到底,还是为了自己。
打扫完垃圾后沸腾着的脑袋也稍微平静了下来。向着岛村所在之处折返,便看到拍着水气球的岛村笑了起来。
离开一次后再度仔细观摩,便突然察觉到。
之前的祭典并没有穿浴衣。
该不是,为了我而穿上的吧。
这也太自作多情、不过但是。说不定,说不定的话。
「怎么啦?突然僵在那里」
岛村注意到我的样子而微微侧起脑袋。
啊——的像是发声练习般的声音在喉咙深处响起。将其吞咽回去后。
「因为觉得、岛村真的好美丽」
「……谢谢」
感觉,说的还是蛮自然的,我好厉害呢。唰的,感觉着脖颈间奔腾的血流。
接着岛村握掌嫣然一笑。
「安达也很漂亮哦」
「谢、谢谢——」
第二次被说,这份感动便相对较浅了。是我太奢侈了吗。
不过你看,铺垫也有了。
「啊,烟花!」
岛村从长椅上站起斜斜指着。沿着那方向的前方望去,光芒满溢。
红色的火焰飞散着,描绘出盛开的花朵。
像是要刻在,这份景色、这片夜晚里。
以前只有在远处听到的印象,实际燃放的声音,比想象中还要沉重猛烈。
「哇……」
岛村屏住了呼吸。过上一拍,烟花与人们欢闹的声音一同升起。
「赤衣主教、还有深暗猩红、接着是烬燃赭石!」【*注10】
虽然不是很明白,看着红色系的烟花顺次燃起岛村在欢闹着。像是要靠向烟花一般,对着人墙踏出一步、又一步的走近。我的视线则是追着被烟花映照着的岛村,完全没去观望天空。
*注10:赤衣主教、深暗猩红、烬燃赭石(カーディナルレッド、ダーククリムゾン、バーントシェンナ),出自动画「最终幻想:无限」。
被幻想般色彩笼罩着的岛村那份,端严美丽、如虚似幻。
将我的肌肤、器官、以及泪水。
刺激着那些作为有机结构的部分。
震荡着身心的,像是要沁出的那份纯粹感情。
不知该于何处停留。脑中只想着将其倾诉。
如初生婴儿的啼哭般,仅仅率直着。
似被那飞翔的光芒牵引一般,鼓起双肩。
那份思念,伴随烟花一同飞舞而上。
「好、
喜欢、
你—!」
好喜欢你,我这样听到。
安达那份与烟花一并燃放起的思念,化作焰尘向我倾下。
像是要背向烟花一般转过身来。
被那接连升空的火光映照着的安达,就这样张口定住。……莫非是,在等我回复? 想也不是指的好喜欢烟花,这,也就是说。
是指我。
很尴尬哦,这可真是。很尴尬的气氛哦。
「那真是、谢谢你了——」
除此之外要我怎么说呢。
与安达比起来像是虫儿振翅声般的回复,似乎传达给了安达,令她面色生变。这才真是与上空接连燃放的烟花一样不断变换着,回应着我一般。
「呜哇,好厉害的表情」
绿安达与橙安达可是相当少见的吧。因为很稀奇而想要靠近观察便向前踏出,安达则向后退去。脸颊抽搐着的安达就这样踏出一步、两步然后像是助跑一般向后踏着,接着转过身跑了出去。
「啊啊要去哪儿」
跑开了。似乎之前也发生过这种事情。诸如从家里一股脑的跑掉什么的,有过不少这类情况。在人群中跑动是不行的哦安达,想这么制止,她却跑的还蛮快。
朝着烟花会场的反方向,想要消失在这夜里的安达于黑夜中疾奔着。心中念着停下来停下来时间也没有静止,更无法传达给安达。唯有跑着追赶上去。
烟花的浑厚声音,渐渐变得远去。
一直奔跑到了作为会面地点的旅馆附近,安达终于停下了脚步。接着并非直接倒地,而像是精疲力竭般瘫软下来。嘿给我慢着,我因那穿不惯的屐绳磨痛着指间这般追了上来。绕到正面之后,安达以那苹果似的面孔瞧上我。是看惯了的红安达呢。“浴衣会弄脏哦”这般递出手来。
诚惶诚恐的搭上伸过来的手,拉扯着般起身。随后起身时开始看出有些要变成蓝安达的征兆。不稳定的脸色像是于那道路间本不存在的海洋里飘漾着一样。
「冷静一下」
将手放在安达的肩上。接着像螃蟹一般的移动到了旅馆的一侧。人们都陶醉于观看那烟花之中。但是对我们来说,已经不是欣赏烟花的时候了。
「冷静下来了吗?」
对现在的安达似乎有些勉强的提问。
「噗嗯」
颤抖着的下颚没能完整的答复。不过似乎恢复到了能回答问题的程度了。
夜空中闪耀着的烟花与绚散着的安达炸弹,如今像是要再次引燃一般。
「跑起来很危险的哦。不仅会撞到人,还有汽车什么的,呐?」
首先提醒了一下这一点。追赶着的时候想着会不会遇到事故,而担心的不知如何是好。
安达像是被严厉的敲了脑袋一般垂下头,「对不起」道了歉。
别说姐姐,感觉都像是成了母亲。
「嗯。然后那个,是不是那个什么……有话要对我说呢?」
我对于直接说出口略微有些抗拒。安达像是要打出喷嚏一般软软的开了口。
「多、多亚」
「拉?」【*注11】
安达猛烈的摇晃着脑袋。多亚拉貌似不对,嘛也不会是多亚拉,嗯。
*注11:多亚拉(ドアラ),日本职业棒球团中日龙队以树袋熊(コアラ)为原型的吉祥物角色。
我也略微有些心跳加快。似是害羞,又像是困惑。
总之可以确定这是一片未知的体验。
「嘟啪」
安达似是要说些什么却立刻哽住。咬到舌头而引出的泪水由眼角渐渐渗出。
以像要将试图询问安好的
我吹飞一般的势头,安达叫喊了出来。
「最、最喜欢你、了! 呀!」
透过烟花的光芒,看到那咬到的舌头所流出的血滴于空中飞舞着。
没想到居然被同年级的学生吐着血告白了。
而且说起来这也是第一次被告白。作为初体验真是鲜明强烈,还带着血色。
受到那夏日祭典里温暖扩散着的光芒所影响,这份非日常令我目眩。
「这样子呀」
我了解了,这么点着头。
就这些? 从脸色的变化中仿佛听得到安达的这番悲鸣。
「稍微等一下。让我想一想」
因为太过突然所以情感上一时无法追及。想着这里要架起胳膊认真进行考虑时。面前安达的上下抖动却令我在意的不得了。像是发动机在低速空转一般。为什么能做出这么多有趣反应呢,让我没办法集中。
「那么——……安达希望最喜欢的我怎样呢?」
因为是在安达激烈动摇着的目光面前吗,我这边反倒是更加冷静了。
安达颤抖了一下。接着,垂着头将欲求逐个吐露。
「和我、在一起」
「有在一起哦」
「想着、我的事情」
「有在想着哦」
安达猛烈的扬起脸。似要将那遮住眼睛的凌乱前发,挥散开一般。
湿润的眼眸、像那白日阳光般摇曳着。
「希望你仅仅、注视我一个人」
「……唔—」
【插图7】
最后要说这里吗。我一个人、一个人、吗。
把这些全部归纳起来的话,也就是说。
「请和我交往,的意思?」
安达的肩膀跳了一下。看得到发根处有汗水浮现。
这么兴奋的闹了一圈,即使是夜晚也会感到热吧。
安达纠葛到连眨眼也忘记,变得不再动弹。似乎在纠结是否是这般意思,于是我稍微等了一下。接着不知经过了怎样的思考,安达轻轻的点了头。
我喜欢你、请和我交往。
虽然经过了一番追赶还伴随着吐血,这般誊写出后却很简短。
于是。
说到交往,那是怎样一回事呢。
我和安达互相都是女孩子。正常来说,这很奇怪,并不正常。所以从正常人的角度来看,这是很奇怪的事情。虽然安达完全不会在意周遭的事情,但我又如何呢。
即使被投以冷淡的视线,加诸无情的话语,我也能够握住安达的手吗。
从心底喜欢安达的话,一定,是可以忍耐住的吧。
「………………………………………」
正常来说的话,交往应是男女之间。但是即使与男生交往要说生不生孩子的话,这个年龄也不可能去生。同龄男女是在这个理由之外而互相喜欢着迷恋着相处着的。
这样的话,就不是损得的问题了。
与人相处也不是这么一回事儿吧。
如今的话我能够承认。我,是非常喜欢阿权的。那并不是因为有什么好处而开始,那份柔毛、那份天真、动作全部都惹人怜爱。
喜欢上谁,是非常突然的事情。
并没有夹杂算计与妥协的余地。
安达的感情,一定是这样的。
我不可能去践踏这份心意。
若是开始交往了的话,就要互相牵手、约会……哎呀?
和现在有什么不同吗。
「……没有呢」
没有差别。
想到没什么太大变化,便轻松了不少。
像是将事态各方各面把握住一般的心情。
「很不正常的吧」
安达观望着反应迟了一拍的我。向上望着的眼神像是畏惧着叱责一般。
垂着的三股辫摇曳着,不由自主的觉得很可爱。
「嗯」
「很奇怪的吧」
「嗯」
「……不愿意?」
对于回应,稍微有些迷茫。这是在询问哪一方面的不愿意呢。
社会上、常识上、还是说。
「不」
如同切肤刻骨一般,安达的表情染上了悲怆。
橙安达接着变为蓝安达。这虽然也挺漂亮的,但是以这作为收尾有些不妥。
「并不是不愿意」
虽然有否定的含义,但是刚刚的『不』所否定的并非是安达。
感觉去思考也好麻烦,便触碰着安达。
注视着安达。
思念着安达。
没有感到丝毫的不快。
伴随安达渐逝的悲叹,仰望夜空。
烟花飞散后的归途,是那欲将万物间隙填尽的黑夜。任凭那光芒照耀,也无以穿破夜空。唯有时间,唯有明日,知晓前路。
那些复杂的困难的令我难以呼吸的事情一定,会由明天的我来思考。
所以、今天的我。
「这样,也好」
伴随着烟花声的这份回答,有好好的传达给安达吗。
如此这般,我与安达便试着开始了交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