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冒险者协会的二楼,今天的我也在担任黑胡子矮人迪兹的谈话对象。平时都是些无关紧要的话题,偶尔也会说点儿正经的话题。
「喂,迪兹。你有复职的打算吗?」
迪兹要是能加入阿尔文的团队,我就放心了。实力和经验都很完美,最重要的是一心一意爱着老婆,不会像某个拉鲁夫小子那样对阿尔文抛媚眼。
「没有。」
「是吗?」
这个对话到此结束。我只是问了一下。也不打算强迫。
「为什么事到如今才说这种话?」
听得出来迪兹很讨厌这个话题。
「听说我家的骑士公主心情不好。」
最近,不断有冒险者从外地来到这座城市。当然,目的是世界上最后一个「迷宫」——「千年白夜」。虽然大部分都是小混混,但也有一些技术高超的家伙。
精通剑和枪二刀流「雷克斯」为首的「黄金剑士克里尤萨奥尔」、魔术师「马雷特姐妹」率领的「蛇之女王梅德尤萨」、盗贼出身的斥候「尼克」的「金羊探险队阿尔戈」等等崭露头角的人们,都在向着迷宫深处不停的前进。
与此相反,阿尔文率领的「战女神之盾」现在处于战力不足的窘况,还继续在浅层踏步。她们被后来者赶超的事实势必会让她们心情不好。高举复兴祖国大旗的她需要迷宫最深处的「星命结晶」……这具有无限可能的物质。
「不是说有新人要来吗?」
「本来早就该来了,但因为天气不太好,所以还没到。」
本来就需要好几个月,这个时候还特意为难我们。那个垃圾太阳神。
「这么重要的东西,不要当玩具。」
被这么一说,才发现自己的手在摆弄【拟造太阳】。
「那是你的救命绳吧?」
「救生绳?这种东西真不想要。」
「之前不是托他的福才捡回了一条命吗?」
迪兹知道这是源自「太阳神」的神器。我试着照了照迪兹的「诅咒」是否可以暂时解除,结果被狠狠地揍了一顿:「闪到眼睛了,蠢货。」仅此而已。
后来应该死了的罗兰多作为太阳神的手下的「传道士」复活成为那该死的神的跟屁虫的事情,和那家伙打了一仗的经过,太阳神想在这条街上做些什么,也都大致告诉了他。虽然有很多没有说的内容。
「听你这么说,我很在意。」
与迪兹以罕见的微妙表情交谈。
「莫非那是你的专用神器?」
「怎么回事?」
「关于‘诅咒’的内容,只有你和太阳光有关。」
「不过,这个水晶球其他人也能正常使用。」
把这个给我的瓦涅莎也用过,迪兹上次用的时候也普通地发亮。
「如果太阳神是为了‘受难者’而施放‘诅咒’的话,应该也会有同样的‘诅咒’吧,比如让它像你一样只能在太阳下使用力量之类的。」
是同样类型的「受难者」用的吗?迪兹的想法很敏锐。这么一想,只能在一定时间内使用的神器,确实很像那个变态太阳神会做的。
「这么说,世界上有适合你和其他人的神器吗?」
「也许吧。」
「你知道那几个现在在哪里吗?」
「我听说‘队长’是东方的冒险者协会的老板,其他的人就完全不知道了。」
「我也是。」
除了我以外,「百万之刃」的成员也招来了各种各样的仇恨。因为太出名了,卷入了各种各样的纷争。但都是不会被杀的疯子,所以现在都在什么地方凑合活着吧。
「总之,如果发现了类似的东西就告诉我。」
说实话,仿佛置身在那家伙写的剧本的感觉让我很生气,不过手里的武器还是多一些比较好。如果真的有的话,在关键时刻也会成为战斗力。
「总之,如果罗兰多说的是真的,‘传道士’可能又会闯入这个城市。一旦发现就马上杀了他。弱点是脖子。要么砍下,要么扯下脑袋。」
正当我下达大胆而周密的作战指示时,楼下传来很大的声响。然后是欢呼声和喧闹声。一楼好像很吵。难道又是一群白痴冒险者喝酒闹事吗?
「真够闲的,喂!快工作!快工作!这些懒汉!」
迪兹愁眉苦脸地说着什么,这时传来了上楼的声音。接着有人敲门。
「迪兹先生,麻烦了!」
来的是艾普莉璐。她是协会老板的孙女,偶尔也会担任协会职员的工作。
「现在,下面的广场上有魔物在捣乱!快来啊!」
她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拉起了迪兹的手。迪兹一改刚才,一副严肃的表情拿起竖着的斧头,向楼下走去。艾普莉璐推着他的背不停地催促。我也跟在后面。
「从‘迷宫’里爬出来哥布林了吗?」
冒险者协会就在迷宫的出入口前。平时都是用厚厚的门堵住,偶尔也会有哥布林和地精之类的小东西跑出来。
对于我的问题,艾普莉璐摇了摇头。
「刚才冒险者上交的魔物复活了……」
刚下到一楼,就有一个人从外面飞了过来,打断了对话。碰巧在前进道路上的协会职员被飞来横祸轰隆一声撞上柜台。虽然还没死,但已经完全失去了知觉。回头一看,门外有只长着人脸的巨大狮子在咆哮。
蝎尾狮吗?
它是人面狮子体的魔物,毛发像黄昏一样不详的墨红色。尾巴顶端有无数毒针。体格也是我的近一倍。
「怎么可能!那家伙明明已经被杀死了……」
柜台旁边一个年轻战士模样的男人摇着头说,简直不敢相信,蝎尾狮的假死把戏还会有白痴被骗。
蝎尾狮的毛皮和内脏卖得很贵。看来是略过了拆卸的工夫和时间,就那样让「幸运屋」搬运走了。
蝎尾狮的前胸、后背和脚都被染成了黑红色,嗡嗡地发出声音,做出啃咬的样子威吓着周围的冒险者。受的伤越多也就越加凶残,要是在街上胡闹就麻烦了。
「迪兹,该上了。」
「哦。」
他把斧头扛在肩上,朝外走去。
一阵风从他身边掠过。
看样子是个年轻女人。年纪和阿尔文差不多吧。刚到脖子附近的短发,蓝色的小眼睛。身着暗红色的披风和皮革铠甲。双手披着的漆黑的护手甲和她娇小的体格相比也变得庞大。
这个城市的冒险家我大都认识,但这位我第一次见。
女人边跑边取出黑色小球,朝蝎尾狮扔去。当小球被蝎尾狮的尾巴轻轻弹开的瞬间,突然从裂隙中喷出一股灰色的烟。
是【烟弹】吗?
烟幕挡住了蝎尾狮的视线。女人在纵身一跃的同时,从手背中抽出一把巨大的刀具。她高高举起像砍刀一样的刀,从根部干脆利落地切下了蝎尾狮的尾巴。
鲜血飞溅,尖厉的尖叫四起。
蝎尾狮在挣扎中燃起了斗志和愤怒。它露出獠牙,借着尘土飞溅起来的烟雾冲向女人。如果撞到的话肯定会飞到屋顶上,但女人反而朝蝎尾狮走去。在撞上的瞬间,她向右闪避,以蝎尾狮的前脚为踏板,一口气冲上了它的后背,骑在蝎尾狮巨大的背上,把刀直直地刺向他的后背。狮子巨大的身躯随着一声惨叫歪斜了。
蝎尾狮为了甩掉它而失掉了平衡,脸撞到了地面。
女人早一步跳了下去,蝎尾狮的后背还在流血。它在那里挣扎着发狂。在一声呻吟之后当场倒了下去,它的后腿踢飞了刚被砍下的尾巴。带着毒针的尾巴飞了起来,落到了在远处观看的协会职员们的头上。
「危险!」
有人叫了起来。大家慌慌张张地四处逃窜,只留下了一个摔倒在地的白发老大爷。毒针连尾巴一起马上就要落在他的头上,我悲鸣着转过脸去。在千钧一发之时,从旁边滑进来的利刃将其拨开。
「您没事吧,老人?」
一个凛然的声音传来。
一阵欢呼。
拯救了困境的是【深红色的公主骑士】,阿尔文·梅贝鲁·普莉姆罗兹·玛库塔罗多。是我美丽的公主骑士。后面还有剩下的【战女神之盾】的队员。她们好像刚刚从「迷宫」回来。
「哦,哦。」
阿尔文伸出手,老爷爷跪在地上。
「这里很危险,快点藏起来吧。」
我向瘫坐在地上的老大爷提出忠告,便向蝎尾狮那里跑去。
「魔物虽然受伤了,但也不能大意。小心点!」
随着阿尔文的指示,剩下的队员也插了进去。
头顶上出现了黑影。
「哈!」
刚才的女人飞也似地越过阿尔文他们的头顶,把刀刃刺向蝎尾狮的额头。
蝎尾狮的身体开始痉挛,倒在地上。黑色的眼睛就此闭上,一动不动。
全场欢呼。
当然,受到赞赏的不是我们的公主骑士,而是那个娇小的女人。
「真厉害啊,那个人,仅仅一个人就打倒了那么大的魔物。」
艾普莉璐兴奋得两眼放
光。
那个女人毫不在意地把刀塞进手背,一张金属板从怀中掉出来了。是冒险者协会的工会证。工会证上会根据等级刻上星星,但那个女人的工会证上一个也没有。
也就是说,是刚注册的新人吗?
但是,实力远远不是一两天的水平。对魔物好像相当熟悉。那就是为了手续而成为冒险者的雇佣兵或者猎人吗?因为不登记为冒险者就无法潜入‘迷宫’。
「这不是很厉害吗?」
迪兹事到如今终于来了,一副松松垮垮的样子
「你刚才去哪了?」
在迪兹用下巴所指的地方,有六位被束缚的冒险者。就是他们带来了蝎尾狮。迪兹应该是趁乱把他们抓起来了。正因为看穿了那个女人的实力,才没有插手,专心抓始作俑者吧。
后来迪兹重新开始工作,拖着那些躺在那里的人消失在广场深处。到了惩罚的时间了。艾普莉璐也想跟过去,我一把抓住了艾普莉璐的衣领。
「接下来就是大人的时间了,你回家去吃水果蛋糕吧。」
「别把我当小孩子看!」
在这种地方生气的不就是小孩子吗。另一边,那个刚来就崭露头角的冒险家似乎被围观者包围了。
「好厉害啊,小姑娘,你是哪里来的?」
「要不要加入我们的团队?」
女人无视称赞和劝诱,好像意识到什么似的飞奔起来。她掸了掸身上的灰尘,捋了捋自己漆黑的短发,小跑着跪在阿尔文面前。
「公主殿下,祝您今日心情愉快,我诚惶诚恐地表达我对您的敬意。」
「殿下就不用了,诺艾尔,这里不需要做臣子的礼仪。」
阿尔文让那个叫诺艾尔的女人站起来,温柔地拥抱了她。
「真没想到你会来,你变得更强大了。」
「我已经完成了冒险者登记,随时都可以跟你去迷宫。如果你愿意,现在就可以。」
「别那么着急。」
真是个干劲十足的孩子。而且一副要亲吻阿尔文鞋子的架势,公主殿下也苦笑着。
「请交给从小就侍奉公主的我吧。我愿意赌上性命代替伯父的职责,为了公主的理想与信念能够如愿以偿,」
「我很信赖你。」
「嗯!」诺艾尔大声点头。
「长途旅行累了吧?今天好好休息,我也想听听你的故事。」
「那么我就去公主的闺房中打扫卫生吧,做你的侍女,你的女仆,你的仆人,无论哪个我都愿意!」
「不需要。」
阿尔文露出为难的表情。
「这不是开玩笑,我没有侍女和仆人,自己的事情从来都是一个人做的。」
我忍不住笑了出来。好像前几天为她做饭、去洗衣店洗衣服、打扫房间都是我的妄想。
我收住了笑容,在被阿尔文狠狠地瞪了一眼之后。诺艾尔好像也注意到了我。当然,马修并不是一个喜欢喋喋不休地说出真相,让在可爱的后辈面前敬爱的公主失态的男人。我笑着走近,对她说。
「难不成这孩子就是那个新队员 ?」
「对,她叫诺艾尔,虽然年纪轻轻,但很有实力。」
应该是引以为豪的家臣吧。阿尔文挺起挺拔的胸膛。
「她是禄斯塔卿的侄女。」
「啊,那个年迈的骑士大人啊,真是个好人。」
倾慕阿尔文,雇用冒险者想杀了我。
对诺艾尔来说,禄斯塔似乎是母亲那边的伯父。此刻他的侄女正表情严肃地凝视着我。
「你这家伙是?」
「我叫马修。嗯,是相关人员。虽然不是冒险家,但应该是后援人士吧。」
如果说是情夫的话可能会很麻烦,所以现在先保密。不久就会有热心的人告诉她吧。
「我和你伯父关系很好,我带他去脱衣舞,他高兴得手舞足蹈,还往舞女的内衣里塞金币。」
「你在胡说八道。」
被阿尔文戳了一下腋下。这种事情我才不会做呢。最多是塞铜币。
「你……」
诺艾尔眯起眼睛。蓝色的眼睛里充满敌意。
「难道说你从伯父那里听说了什么吗?告诉他的那个妓院是特地哄骗他这种外行人的这件事吗?那件事我也觉得不对,下次我会给他写封道歉信的,还有治疗那块地方的病的药膏也会送过去的。」
诺艾尔似乎觉得这是卑劣的玩笑,目光变得冰冷。
「够了,你先回去吧。」
被阿尔文推着,从协会的地盘上赶了出来。回头一看,诺艾尔正用恐惧的眼神瞪着我。虽然长得一点都不像,但在奇怪的地方却和伯父一模一样。
但你真的没注意到吗?你后面有三个人用更加可怕的眼神瞪着你。
我还以为她会像那位童贞圣骑士一样搞出什么花样来,没想到第二天应验了,她来了我的家。不知为何,连拉鲁夫也一起。
「阿尔文不在家。你要进来吗?傍晚应该回来。」
「我有话跟你说。」
说着就进了家门。我和诺艾尔面对面坐下。拉鲁夫在诺艾尔身后,站在墙边。我劝他坐椅子,但他没理我。
当被问及他的来意时,诺艾尔将一个装满黄金的袋子放在桌子上。「金币有五十枚,请马上和公主告别,离开这个城市。」
我不禁发出干巴巴的笑声。
「你是为了说这个才特地来到这里的吗?」
「我听伯父说过你的事。」
「世界第一美男子?」
「伯父说他是一个不能大意的男人,绝对不能被他的语气和态度所欺骗。」
他看来是为了掩盖自己的羞耻,才对侄女说了很多闲话。真是记仇的小心眼啊。我只不过要保守我的秘密而已才吓唬你的。
「这件事阿尔文知道吗?」
「所有的责任都由我来负。」
在这里不能说「当然知道」这一点很诚实。
我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太失望了。太失望了。」
「我不知道你在期待什么,但我……」
「不是你,是后面那位先生。」
用下巴指了指,拉鲁夫皱起眉头。
「我从没想过你会因为刚认识的小姐的花言巧语就做这种毫无意义的事情。那天冒着生命危险救了我的拉鲁夫去哪儿了?」
「不是为了你,是为了公主!」
他发自内心地说着。
「……最重要的是,你太可疑了。」
他的声音里充满了恐惧。
「平时经常被冒险家们肆意殴打,甚至听说你在和小孩子的腕力比赛中也输了。这样的你竟然一个人挡住了林德沃卢姆的突进,实在是太不正常了。像你这样可疑到极点的男人,怎么能再留在公主身边呢?」
啊,是上次骚动的时候吗?因为是突发事件,所以没有精力搪塞隐瞒。
「那只是狗急跳墙罢了,再来一次也没用。」
「……」
「一副不相信的表情啊。真伤心啊。明明是连爱的告白都做过的关系。」
「你只是随便胡闹吧!大概……」
「总之。」
诺艾尔将跑偏了的谈话进程拉了回来。
「你没有选择,请默默地在这个上签名。」
她把纸和笔放在袋子旁边。我一个字也不想读。反正是不会再接近阿尔文的保证书吧。
「容我拒绝。和阿尔文一起生活,比那点儿零用钱更有价值。」
「我可以把你一个人赶出去,像你这样的……」
「你是说‘肮脏的情夫在公主身边,想想就觉得毛骨悚然’吗?」
诺艾尔不可思议地皱起眉头。我并没有揣摩他的心思。
「有个家伙跟你说了一模一样的话。他叫拉托维奇·禄斯塔,是个很适合小胡须的大叔。和阿尔文住在一起的那天晚上他就来了。他和你的区别,就在于他当着阿尔文和我的面,堂而皇之地说出来了。」
说了这么长时间的话。多亏了你我要睡眠不足了。
「……」
「啊,我倒也不是故意要讽刺你。你也有优点的哦,你准备了五十枚金币,你的伯父却只准备了三十枚,真小气。」
「我绝不允许你侮辱伯父。」
诺艾尔的手指微微移到胸口。难道要把藏在怀里的刀拿出来吗?
「好吧好吧,我知道了,写就行了吧?」
我可没有被切成碎片的兴趣,只好叹了口气,握着笔,唰啦唰啦地写好递过去。拉鲁夫瞥了一眼,满脸通红,把保证书狠狠地敲在桌子上。
「这是什么?」
「啊,不好意思,我错把你的名字写上去了。不过拼写没有错吧?你仔细看,写的是‘混.蛋.家.伙.’吧?」
「开什么玩笑!」
这家伙竟然拔剑顶着我的鼻尖。真是个性急的家伙。
「管他呢,杀了我之后你会替我处理吗?不会是想让阿尔文来处理吧?」
我这么一威胁,他的喉咙里发出一声惊呼。如果害怕
的话,就不要拔剑了。
「总之答案是否定的。阿尔文需要我,我也没有分手的打算。如果要杀我的话就随你的便吧。不过,那样的话你们的公主骑士会有点为难吧。可能在这个城市也待不下去了。」
「卑鄙小人!」
拉鲁夫厌恶地咂了咂嘴,把剑缩了回去。
她误以为如果杀了我的话,就会做出扩散阿尔文的丑闻这种事情吧。当然,我是绝对不会做对阿尔文有害的事情的。
「好吧,今天就这样吧。」
想了一会儿之后,诺艾尔站了起来。也许是虚张声势,但既然有可能,就不能轻举妄动。即使想靠折磨我让我改变想法,也不知道阿尔文回来之前会不会成功,而且还有可能把家里弄脏。重新开始是上策吧。金币也被拿走了。那个明明可以放下的。
「这是我的忠告。」
诺艾尔正要出去的时候,我从后面打招呼。
「你来到这个城市,是为了帮助阿尔文吧。与其拘泥于我,不如多看看周围。‘迷宫’并不简单到只要有本事就能攻占。」
只要看协会的战斗,行动也好,锻炼也好。如果只是实力的话,应该比她的伯父高吧。但是,仅此而已。她绝不会成为拉托维奇.禄斯塔那样的人。
诺艾尔只是看了我一眼,什么也没说就出去了。
「你也是,拉鲁夫。」
就当是顺便附赠吧,我也会给这个小男孩一个值得感激的建议。
「不能用自己的头脑思考的冒险家是不会长寿的,你要多思考再行动。」
就我而言,如果他死在战场上,我也不在乎。但也毕竟是「战女神之盾」的伙伴。死了的话仁慈的阿尔文会伤心的。
拉鲁夫发出一声嗤笑,粗暴地关上门。粗鲁的家伙。我会告诉阿尔文的。
到了傍晚,阿尔文回来了,马上就告诉了她。
「真让人为难啊。」
阿尔文皱起眉头。
「对吧?我觉得还是赶紧把他赶出去,再加上有本事的比较好。」
「我说的是诺艾尔。」
她疲倦地坐在椅子上。我在她面前拿出绿色的药草茶。这是从用火烤过的草药中取出的汤汁。为了方便喝,加了一点蜂蜜。
「那个孩子总觉得太不经世事了。」
「比你还单纯?」
「比我还单纯。」
诺艾尔的父亲是玛库塔罗多王国屈指可数的武人,是边防负责人。好像是在深山里的堡垒中继续与魔物战斗。她也是在那里出生长大的。
他们因为她是个女儿而没有把她送上战场,取而代之是由来往于堡垒的侦察兵和游骑兵训练她作战,虽然对他们来说是消磨时间,但是诺艾尔有高超的才能。随着时间的流逝,她成长为一名真正战士。像野兽一样在山里跑来跑去,讨伐并杀戮魔物。
「从小就在远离村庄的地方战斗,而且也没有同龄的朋友。也许是因为这个原因,总觉得对话总是词不达意。而且不太容易和别人相处。」
「与此相比,她好像太亲近你了。」
「为了视察,我和父亲一起去过几次诺艾尔的堡垒。就在那时认识的。最初被下了战书,但打败之后她就变成那样了。」
从此之后,她与阿尔文开始了书信交流。王国崩溃后,诺艾尔被伯父拉托维奇命令,在旧王国内星星点点地讨伐魔物和回收遗物等。而且这次,为了填补伯父的空缺,来到了「灰色邻人」。
「总之,我先跟诺艾尔和拉鲁夫说清楚,你也别介意。」
「嗯。」
回话后,阿尔文用手捂着头,苦涩地喃喃自语。
「……即便如此,诺艾尔啊……」
「那个侄女有什么不好吗?」
「啊,不。诺艾尔本身没有问题。实力正如你所看到的那样,因为是非常认真的孩子,所以一定会对攻占【迷宫】有帮助。毫无疑问会成为优秀的战斗力。」
阿尔文焦急地为诺艾尔辩护。那个家伙与其是对我讲,还不如说是在对自己说。
那天晚上,我在冒险者协会附近的酒馆里,和三人一起喝酒。
「那么,怎么样?阿尔文有什么变化吗?」
倒了第二杯酒,三十多岁的男人又吐出了酒味十足的打嗝。灰色的头发剪得很短的马脸,体格很好。虽然个子比我矮,但是宽度却被打败了。
「没什么变化。和往常一样。只是,有种焦躁的感觉。大概是因为攻占【迷宫】没有进展吧。」
说话的是战士维吉尔。原本出生于玛库塔罗多王国,现在在其他国家做冒险者,但在拉托维奇的邀请下加入了团队。经验也很丰富,体力也很好。可靠是肯定的。
「不是的,因为新来的团队非常得意忘形。」
从旁插队的是一个穿着绿色大衣的青年。
「特别是马雷特姐妹那里最糟糕了,听说他们到处宣传自己马上就要征服【千年白夜】,我不知道这对姐妹是哪个门派,但很明显弟子的教育还没有到位。」
正在红着脸傻傻地发牢骚的是魔术师克利福德,虽然听说已经二十四岁了,但是圆圆的绿眼睛和上面修剪过的刘海让外表比年龄看起来更像初出茅庐的男孩。声音也像小孩子一样,使得这个印象又加深了
魔术师是一群封闭的家伙。制作了名为「一门」的仿造家族的魔术师氏族,只教进入其中的家伙魔术。正因为如此,师徒关系是绝对的。克利福德十四岁时拜师学习魔术。据说参加团队的原因也是与拉托维奇相识的师傅推荐的。
「阿尔文大人是个很能忍耐的人,真希望她别一直这样子。」
长着银发的女人这样说着就喝干了酒杯。她是治疗师塞菲拉,看起来是20岁左右,但真正的年龄不详。她穿着灰色的长袍,把橡树制的法杖立在椅子旁边。虽然是高挑的美人,但我不喜欢如此像人造一样的容貌……
治疗师是魔术师中专修恢复魔法的一门,与其本门不同,他们向外界夸耀自身的强大,来者不拒的积极地招揽弟子。对于冒险者来说,治疗师毫无疑问是命根子。所以无论哪个队伍都会以优厚的待遇来招揽能力高超的治疗师。
原本是自由的治疗师,但被拉托维奇看好,参加了玛库塔罗多王国骑士团的远征。在那里认识了阿尔文,就这么被盯上了。此后,在听到王国崩溃和『迷宫攻略』的传言之后,她得到拉托维奇的认证自愿加入了队伍。
【深红的公主骑士】阿尔文有战士维吉尔、魔术师克利福德、治疗师塞菲拉,还有赠品拉鲁夫。这就是现在【战女神之盾】的队员。
我有时会在收集情报的同时和这些家伙聊上几句。既然我不能潜入迷宫,能保护阿尔文的只有这些家伙。到底是什么样的家伙,实力到底有多强,在【迷宫】中阿尔文的状态如何,这些我都想知道。于是常常这样三个人一起喝酒,也有两个人一起喝酒的时候。
没喝过的只有拉鲁夫。那家伙无论邀请多少次都拒绝。
「你很担心啊。如果那么在意的话,你也跟着来怎么样?」
「再等等。」
我笑着接受维吉尔的嘲弄。
「因为是马修,所以能不能战胜哥布林呢。」
「不过这样就不会无聊了,休息的时候正好可以解闷。」
克利福德和塞菲拉也紧随其后。从嘲弄的语气中可以看出非常看不起我,这样就好了。
作为寄生在公主骑士大人身上的麻烦情夫男人为了不被疏远,一起喝酒就是那样的预防对策。不要像某个伯父那样排斥我,然后认真地致力于攻占迷宫就好了。
「那么,你觉得那孩子怎么样?诺艾尔,看起来很有本事。」
那一瞬间,我没有错过空气之间突然弥漫开来的紧张感。
「确实很有实力。虽然身材矮小,但我认为会成为战斗力。」
「是啊。至少可以说魔物对手的战斗几乎是满分吧。」
维吉尔和克利福德继续评论。
「是啊,和阿尔文好像是老相识,应该可以信任她吧。」
塞菲拉也点头。
「是啊,那个像禄斯塔卿一样的侄女。一定会非常努力的。没错。」
三个人突然沉默了。周围的空气越来越不自然。
「但是,作为冒险家来说,是从没潜入过‘迷宫’的新手呢。」
「是啊,我很担心。」
我悄悄地把水杯转向他的方向,维吉尔好像领会到我的意思似的点头。
'此外,她的年龄还小。 而且因为已经在边疆战斗了很长时间。 她似乎对这个世界不是很熟悉。」
「我知道阿尔文大人很信赖她,但有时也会考虑她是不是做得太过分了。」
三个人的谈话很起劲。内容逐渐转移到对诺艾尔的坏话。
果然不出所料。我在心里盘算着今后的对策。
第二天,阿尔文和诺艾尔加入的【战女神之盾】的队员一起前往【迷宫】。最初在浅层熟悉合作,习惯了之后打算去新的层级。
很快就发现了问题。
「诺艾尔和其他人相处得并不融洽。」
几天后,从【迷宫】回来的阿尔文在早餐桌上倾诉烦恼。
「没有很好地交流的样子。刚开始的时候好像说了很多话,但是渐渐地话也变少了,最后一天一句话也不听。」
他们居然这么快就忍不住了吗。
「不仅如此,自从禄斯塔卿不在了之后,大家的对话都渐渐减少了,最近一进入【迷宫】,氛围就会变得不好,气氛就会变得险恶。也不知道是怎么了。」
阿尔文焦虑地边抱着脑袋边用手肘敲击桌子。真没礼貌啊。不要一边烦恼一边吃。食物会变的不好吃的。
「很简单。」
我说了。
「因为【战女神之盾】不是你的团队。」
阿尔文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真正的队长是拉托维奇,『战女神之盾』就是那位伯父的团队喔。」
在王国复兴的目的下,有效地运营聚集在阿尔文这个英雄身边的团队。在此之中的实务担当者是拉托维奇。
据我所知,细小的交涉和物资补充等杂事都是由军师角色拉托维奇主导进行的。阿尔文只会制定方针、命令和发号施令。因为是公主,经验不足,所以不能委托实务。事实上,召集现在的团队队员也是拉托维奇干的。正因为如此,我才没有杀掉那家伙。这个不能做。
「所以一年前绑架案的时候,也没有人愿意听你的请求,因为队长反对。」
拉托维奇或多或少都对有那三个人有恩情。所以很难反对他的方针。大概想起了当时的失望和无力感吧。阿尔文一脸委屈与不平。
「一直到目前为止还是风平浪静的,所以我也没插手,总比乱来毁了好。」
既有全员平等的团队,也有一个强有力的领导才能让同伴像手脚一样行动的团队。关键是能否发挥好各自的能力。在这里没有正确答案。
「拉托维奇不见了,他们准备坐上空缺的队长的宝座,要成为第二个拉托维奇。」
战士维吉尔在拉托维奇离开后世队中最年长的队员,他想要这份队长资格。
魔术师克利福德因为博学多识经常反对他人的意见,坚持己见。
治疗师塞菲拉与阿尔文认识的时间最长,被阿尔文信赖的优越感在诺艾尔来了之后变成了害怕被夺走那个在阿尔文身边的位置的恐惧感。
但是,那三个人不能代替。童贞圣骑士也是一个相当有能力、有经验和脸面宽广的人。 他也已经习惯了这个世界。
已经到了让雇佣了不碍眼的情夫的冒险者收拾的程度。
「三个人的立场几乎是对等的。互相牵制,还在保持平衡的时候,他的侄女来了。」
虽然是新来的人,却以没有星星的冒险者的身份,光是侄女就想成为拉托维奇。对于和阿尔文一起经历苦难的他们来说,是不能原谅的。
「虽然现在还只是孩子气的反应,但随着时间的流逝会变得更别扭。如果要动手的话,应该是现在吧。」
如果做得不好,在队伍内的暗斗快要也发生了。
「那么,我像禄斯塔卿那样逐一发出指示就可以了吗?」
「还是放弃比较好。」
我摇了摇头。
「人有适合与不适合的地方。你不适合算钱或和商人交涉。之前不是说过吗?什么都不要一个人背负比较好。」
英雄之所以是英雄,是因为不会失败。如果对不习惯的事情出手的话,错误也会增加。那样的话只是让队长资格的争斗火上浇油罢了。她需要的不是事务和钱账。而是以压倒性的实力一击毙命。
「那么,该怎么办才好呢……」
阿尔文正在抱着脑袋苦恼得自言自语。老实说,我并不想做建议。我并不是队员,她也不能因为情夫男的发言而左右队伍的今后。如果这一点被外人所知就会导致对阿尔文的不信任和整个队伍的分裂。拉托维奇害怕的正是它。所以我也避开了冒险和团队运营的直接的建议。但是拉托维奇已经不在了。这些家伙总是想当掌舵人,却不想当船长,连航海图和指南针都不看。这样总有一天会触礁或沉没。或者被海盗船击沉。
「……不行啊,我。」
阿尔文一边撩起头发一边喃喃自语。
「我还不能像【卡梅隆的大树】那样。」
「那是什么?」
「这是种在我的城堡庭院里的大树。」
据说为纪念玛库塔罗多王国的建国而种植,树龄有数百年。每年的春天都会开出雪白的花苞。下雨时他的叶子会为它遮住雨露,狂风席卷时则有厚重的树干保护着。就这样跨越寒冷的冬天,来年再次绽放花朵。
「从城外也能看得很清楚。百姓也期待着那棵树开花。那棵树就像是玛库塔罗多的象征。」
阿尔文怀念地凝视着远方。那里一定映出了往日的故乡吧。
「我就像【卡梅伦的大树】一样,保护人民并得到他们的爱戴,这是我一直以来的梦想。学习剑术也是为了这个。」
「你干的很好了。」
阿尔文摇头。
「我怀着想要变强的愿望,在八岁的时候,在树根下埋下了父亲送给我的短剑。如果过了十年后我成为优秀的骑士的话,我会用那把剑为了我的国民与所有的困难险阻拼尽一切战斗。」
「那么,之后呢?」
阿尔文嘲讽地笑了。
「在那十年到来之前,我的国家被无尽的魔物袭击了。」
玛库塔罗多王国毁灭。阿尔文一下子失去了父母和家乡。
「那么,那把短剑还在树根下?」
「应该早就被魔物踩烂了吧。因为当时还是孩子,那么硬的地面实在埋不了太深。」
「……」
「‘卡梅隆的大树’也会被踩倒吧,甚至已经成为魔物的饲料了吧。至少,如果能带上一根树枝就好了。」
「那棵树也不是从一开始就很大吧。它经过很长很长的成长才慢慢地伸长了树枝,变得苍茫强大,你也会变成这样的。」
「你是这么想的吗?」
「不然我就不在这里了。」
「但是,问题就在眼前。留给我们的时间根本没多少啊。到底该怎么办啊……」
阿尔文又抱着脑袋陷入懊恼了。
没办法。虽然美丽的公主骑士郁郁寡欢的脸也有种别样的魅力,但我还是不忍心看。
这种主导权之争从雇佣兵时代到冒险者时代随处可见。我也常常被卷入无聊的暗斗和拖后腿的经历,因此我也有一套应对方法。并不是仅仅依靠象征着暴力的「巨人吞噬者」之类的名字就能解决。
「你们想成为队长吧?那就放马过来吧。」
那天傍晚,我来到了街上,冒着被阿尔文狠狠地瞪了一眼之后暴风雨般对目的地是不是妓院的怀疑从家离开的。不不不,真的不是。
来的是一家叫「五羊亭」的三层客栈。一楼是酒馆兼食堂,二楼和三楼是旅馆。因为离冒险者协会也很近,所以每天都有很多冒险者出入。除了阿尔文以外的「战女神之盾」的家伙们住的也是这里。
我本想给扰乱我的公主骑士内心的三个白痴,顺便想给拉鲁夫讲讲道理,但今天的目标是不同的。在下面的食堂消磨时间顺便喝了一杯,目标人物马上就出来了。当然,巨大的护手甲和斗篷等装备已经取下了。
「你好啊,诺艾尔。」
刚下楼就打招呼,她露骨地露出了讨厌的表情。
「晚饭还没吃吧?我想和你一起吃个饭。我请客。」
「我拒绝。」
直截了当地说要回去。真没劲。
「别这么说。我也想和你们好好相处。我经常和那三个人喝,也曾经和你的伯父这样哦。」
这是真的。只不过他喝了一杯马上就回去了。
「拜托了,我也想听听阿尔文以前的故事。你肯定也想听她最近的故事吗?」
「……」
「我不会做什么奇怪的事情的。这里的食堂或者别的店都可以。你随便决定吧。如果不能吃饭的话,喝一杯酒也可以。」
「……明白了。」
到了傍晚,从【迷宫】回来的冒险者也在增加。桌子座位已经满了,我们排队坐在柜台座位上。把菜单交给坐在左边的诺艾尔。
「喝什么?这里是酒吧。不推荐啤酒。虽然不能大声说,但里面好像是马尿。还能喝的是朗姆酒之类的。」
「水」
很干脆的选择。是不能喝酒,还是不想喝醉呢。嗯,警戒心那么强的人正好适合做阿尔文的护卫。我点了朗姆酒。
「为什么邀请我?」
喝了一口递来的水之后,诺艾尔问。
「正如我所说,这是为了和睦。我们之间有误会。我想把它消除。」
「没有什么误会,本来我也不想和你扯上关系。」
像发了脾气一样说,眼睛也始终没有看我。
「真的吗?」
「是的。」
「伯父不是让你杀了我吗?」
哎呀,眼睛
总算看向我了。还是有话可聊的不是吗。
「这只是我的直觉,如果是你伯父的话,应该会毫不在乎地命令你吧。上次你来家里的时候,我就有这种预感。」
可是,出于某种原因拉鲁夫都一起来了。那家伙根本不适合暗杀。那只有让我扮演杀人凶手的替罪羊的作用。
'你没有表现出企图暗杀我的行为。但我能清楚感觉到你的敌意。 我对这两者之间的不和谐感到奇怪,我很好奇这其中的原因。这就是为什么我约你出来。」
诺艾尔的蓝眼睛变得狐疑般小心,虽然目瞪口呆,但我感觉得到她的警戒心在膨胀。
「你到底是什么人?」
「没有从伯父那里听说吗?三国第一的美男子,现在是公主骑士的情夫。你知道情夫吗?」
「这点我当然知道!」
用生气的样子反驳。大概是和我一起学的吧。
「不就是女人的敌人吗?」
「我是站在你这边的哦。」
既然有像阿尔文那样理解的人,肯定也有作为眼中钉而讨厌的女人。有一次,我被一个冒险家的妹妹拿着长杆追着跑。至今时常会在我梦里出现。( もちろん阿尔文のように理解者も多いが、目の敌にして毛嫌いするご妇人もいる。ある时なんか、冒険者のお姊様に长物で追いかけ回されたこともある。あれは今でも梦に出る。)
「你为什么要做情夫呢?为什么不工作呢?」
「因为不想工作,很麻烦。」
「我不知道你是哪个宗教,但每个神都说‘劳动是美德’……」
「如果你想让我工作的话,请带魔王来吧。」
在酒桌上没有提到神明的话题。而且我信仰的只有阿尔文女神。
「那么,怎么样?不需要我的脑袋了吗?」
诺艾尔犹豫不决,视线落在玻璃杯中波涛汹涌的水面上。
「……你说的事情是事实。」
果然啊。禄斯塔你这个畜生,下次见面的话,我会把石头塞进你的屁眼的。连暗杀对象的身份都不告诉他,真是亲爱的伯父大人啊。你觉得威胁我真的会管用吗。还是说,如果是诺艾尔做的话的话跟你就没有关系了。或者是怕她听到了【巨人吞噬者】的名字,就觉得吓得手臂迟钝吗。
「可是我不明白,我真的可以杀了你吗?」
诺艾尔从怀里掏出一封信,放在柜台上。
「这是公主的信。」
这么说来,她们常常有过书信往来。
「公主来到这个城市之后也我也收到了几封信。虽然讲述的事情看起来很轻松,但从文字和文章中,都流露出了完全相反的感情。」
谁都可以。把「忍耐」这个词从阿尔文的字典里删除吧。
「我很不安。如果可能的话,我想尽快来到这个城市,帮助我的公主。在时态无法挽回之前。」
我把朗姆酒含在嘴里。将快要溢出的话语与火热的触感一起冲向喉咙深处。
「不过,大约一年前又发生了变化,她又变得像以前的公主一样开朗可靠了,成为大家憧憬的殿下。」
「那是因为开始和我一起住了吗?」
诺艾尔点了点头。
「信上也写着你的事。」
「很有男子气概的马修和对我的甜言蜜语?」
「品质低劣、无耻。口是心非,是个无可救药的男人。」
「好过分啊?」
说的比拉托维奇还糟糕。
「前几天,我冒昧地问了公主。为什么会把这样的男人放在你身边呢?这样的话,她说‘即便如此,马修对我来说也是很重要的救命绳。所以希望诺艾尔也不要再多说什么,请你相信我’。」
「……」
她就是会毫无畏惧地说出这样令人害羞的台词。
真是让人为难的公主骑士大人啊。我都要感动哭了。
「我是为了公主来到这里的,既不是为了玛库塔罗多王国,也不是为了人民,仅仅为了那个人。」
她是不擅长说话的那类人吧。虽然我并不会轻易地对他人做出判断,但只有这一点我可以毫不犹豫地断言。
「如果公主改变的原因是你。那么你对公主来说就是必要的人,那我绝对不会杀了你。」
「所以你就挥金如土地试探我?」
诺艾尔点了点头。
「如果我收到了那笔钱呢?」
「那我就会实施伯父大人的命令,在那之前我会拷问出你真实的意图。」
金钱能腐蚀的人不值得在阿尔文身边。在丑闻传开之前就这么处理掉吗。
看起来合得来。
「是吗?我很喜欢你的这方面,你的忠诚和觉悟。」
我拍了拍她的肩膀。
「我想我会和你成为好朋友的。来来来,喝一杯吧。接下来就要说我心中积压许久的话了。」
虽然有不通融的地方,但忠诚似乎是真的。这样的话,在【迷宫】也能守护阿尔文吧。总之就是合格了。还有,如果其他的人都搞定的话就万岁了。啊,一边喝酒一边告诉你冒险者是什么吧。
诺艾尔对我倒的朗姆酒皱着眉头,之后捏住鼻子,一口气喝干了。
「——那么,结果就是这个吗?」
靠在我的双臂上的,是睡得正香的诺艾尔。不是酒量弱,而是本来就没喝过吧。我自己也没想到会这么弱。
和小小的梦话一起扭动身体,像桃子一样的香味扑鼻而来。可爱的睡脸很孩子气。
「怎么了?」
如果是以前的话,我会就这样把她搬到我的房间里享受到早上,但是现在的腕力有点难。而且对阿尔文的团队队员出手很可怕。比起伦理来说我的生命更有危险。
还是叫醒她比较好吧,回头一看,因为有身高差,所以变成了俯视诺艾尔的形状。形状好的胸部静静地上下起伏。从衣服的缝隙中可以看到不应该看到的东西。
「嗯。」
为了不吵醒,慎重地伸出另一只手,把手指挂在衣服的缝隙里慢慢撑开。
哎呀,好像很可爱。颜色也很漂亮,难道还是处女吗。
「我最好警告她不要上任何变态淫虫的当。」
「是啊,我也这么想。」
听到那个声音的瞬间,冷汗浸满了全身。
「为了不被像你这样一个像你这样的品性卑鄙无耻,嘴巴和性格都扭曲到变态的渣滓变态废柴混蛋骗到,我一定会好好叮嘱她的」
回头一看,我的公主骑士大人微笑着。
「这样就够了,马修。」
她坐在我的右边,傲慢着翘着双腿。
「呃,这个,怎么说呢?」
我抽出手指,为了不吵醒诺艾尔,慎重地让她睡在柜台上。
「我明白你想说的。只是,不会发生你想的那种事情的,什么也没有发生。我们之间有误解。我们来谈谈吧。」
「是啊,我想仔细听一下。关于你对我重要的伙伴做了多么可疑的行为这件事。」
阿尔文抓住我的胸膛,狠狠地拧起来。
「夜还很长,做好心理准备,别以为今晚能睡着。」
那句台词,我希望你能在床上更浪漫的说出来。
「目前的问题已经解决了。」
几天后,阿尔文又从【迷宫】中回来,脸上带着安心的笑容。
我给阿尔文的建议,总之就是分担制。也就是说,把所有人都当做某个队长来对待。
交流、兵站、指挥、杂事。因为角色模糊,所以也会发生争执。那么,给团队队员赋予任务和责任就可以了。你想要队长就给你。
通过实行分担制,可以发挥各自擅长的领域。拥有担当这个名字的权利与职责,被别人承认的欲望也多少得到了满足吧。多少也开始对话了,也可以合作了。
「多亏了你,我很感谢。」
「那比什么都好。」
用毫无意义的争执让公主骑士大人烦恼,真是一群无礼的家伙。晚饭都变得不好吃了。加了香草的汤配上淋上草药酱汁的鸡肉,明明是我的自信之作。
「但是,看起来还残留着疙瘩。」
「是吧。」
终归是应付一时。地盘意识与排他性也有关联。除非推心置腹地交谈,否则是得不到理解的。
「你在这种时候是怎么办呢?」
「打架」
这不是笑话。冒险者的世界是弱肉强食的。衡量实力和让人们知道你有多强大的最快方法是用拳头来交谈。侵犯强大对手的领地,谁都会慎重。如果表现出实力,轻视自己的态度也会减少,尊敬也会随之产生。成为冒险家的人一般都是权力与力量的追随者和崇拜者。 他们也是冒险家,所以应该是一样的。
我在冒险者时代也经常打架。战士和剑士等以力量为傲的人加入了队伍,为了彼此之间的和睦相处而打架,也有为了完全相反目的而打架的情况。(亲睦を兼ねてケンカを売るようにしていた。逆に売られることもあった。) 如果我不喜欢他们,我就揍他们。根据对
方的情况,手下留情的时候也会留给对方一点面子。但我从没有输过。尽了全力还打成平局的,只有黑胡子迪兹。
「用棍子或是别的什么东西,把所有人都打趴下就行了。如果被惩罚的话,应该知道谁是主人。你能做到吗?」
事实上,诺艾尔也是因为输给了小时候的阿尔文才发誓效忠的。
「维吉尔姑且不论,我不认为克利福德和塞菲拉会用那种方法接受。」
「也许吧。」
知识分子这种人,自尊心很强,而且还很阴暗。表面上顺从,但内心深处,会怀着长久的怨恨吧。
「那么,之后……」
我正要说下一个方案的时候,有敲门的声音。
「公主,不好了,公主!」
拉鲁夫的声音。已经半夜了。就算是想来「夜爬」的话也太吵了。
「怎么了,小子,得了奇怪的病吗?所以就让我帮你选个妓院吗……」
一打开门,拉鲁夫就不理睬我的冷嘲热讽,心急如焚地走向阿尔文身边。
拉鲁夫气喘吁吁地说。
「维吉尔他们和流氓打架……」
契机是常有的事。在冒险者协会附近一家叫「奔跑的特伦特亭」的酒馆喝酒的时候,小混混以荒唐的理由打了架。因为冒险者不能对普通人下手,所以经常会有一些自以为是的人为了试探自己的胆量而缠上他们。但是,即使被打也能笑着原谅的圣人君子不会也不可能成为冒险家。说起来,小混混们经常会有这样的误解,但是为了保护自己而进行的抵抗和反击是被允许的。最重要的是,社会上不把那些跟冒险者打架的流氓称为普通人。
自然,应该毫不犹豫地痛打他们。如果对手有点小聪明,我会让他故意打我一次,然后再打他十次。
之后只要赶紧逃跑就好了,但偶尔他们的老大会找上门来问罪,「孩子们好像受到了照顾」。到此为止,如果能微笑着一起喝次酒,还可以稳妥地谈一谈。但是,如果你把他也揍了的话,事情就会变得复杂和难说了。
那是因为他所属的幕后组织会开始工作。
实力暂且不论,敌人数量多起来的话对付起来就真的麻烦了。如果是单挑的话,肯定是轻松取胜,如果是数十人的对手的话就有点糟糕了。身体被压住,动作被封住,双手被绑住。这样的话就死定了。不管是被围殴还是带回老巢去虐待,都是任凭他们宰割。
「那么,抓住那三个人的是哪一伙人?」
「群鹰会。」
「又麻烦了。」
表面上是以盐为生的商会,但在背面却是以东南边的街道为地盘的黑社会们。主要的工作是走私、非法赌博和保镖。以擅长斗殴而闻名,养了一大堆爱打架的笨蛋。我也被打了几次,被卷走了零用钱。
「刚开始只有几个人,但一个叫奥斯瓦尔德的男人带着二十个人进来之后维吉尔他们就被抓住了。」
奥斯瓦尔德,群鹰会的干部。长着一副憎人的面孔,如果不是头上的白发没人能发觉他已经过了五十岁,与之相对的整理的非常紧凑的小胡须,以及粗壮的眉毛下闪着锐利目光的眼睛。「那么,对方的要求是什么?」
如果就这样杀了的话,拉鲁夫不会在半夜拼命跑来。这家伙是个信使。大概是被强行提出难题而陷入困境的结果吧。
拉鲁夫满脸失望地回答。
「……公主的脑袋。」
「这有什么交涉的必要吗?」
三个白痴和阿尔文的生命是无法比较的。
「能不能请协会仲裁。」
「你在做梦吗。」
拉鲁夫这小子的认识太天真啦。冒险者协会讨厌麻烦事,特别是和流氓有关的纠纷。因为光辛苦得不到好处。怎么会喜欢和你扯上关系。所以也不能依靠迪兹。
「放弃吧,阿尔文。他们运气不好。再找禄斯塔爵士来,让他带上新的队员就好了。」
「不行。」
阿尔文站了起来。
「我去和他们交涉。」
你打算去接他们吧。明明放任不管就好了。一旦决定了就绝对不会改变吗。
「我也去。」
不情愿地提出同行的申请,拉鲁夫露出讨厌的表情。
「你给我退后啊,你没有出场的机会了。」
「如果你比我更了解这条街的内幕,我会这么做的。」
如果知道的话,就不会发生这样的纠纷了吧。不仅是阿尔文他们,潜藏在【迷宫】中的冒险者对这种情况并不了解。
「你很了解?」
「非常多哦。」
自从来到这个城市以来,我一直在积极地购买那些信息。因为如果和奇怪的家伙发生纠纷就没有生命了。给老人们戴上高帽和他们喝酒的话,会在吹牛的同时一起告诉我们很多东西。托您的福,我对这个城市的黑社会也很了解。也有助于嗅出「秘药」的交易场所。
「我不会妨碍你们的。只要把我当成顾问就行了。」
「随便你。」
自命不凡。明明没有决定权。
原以为一定是被带进了老巢,但据说维吉尔他们还在酒馆里。和众多的流氓一起,等待着公主骑士的到来吧。对我来说,真希望他们能痛快地咬舌自尽。这样就能省去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在这里。」
拉鲁夫像狗一样带头前进。几步后,阿尔文也带着紧张的表情跟着去。另外,因为没有时间穿铠甲,所以除了便服以外,只带着剑和斗篷。
我在她身边对阿尔文耳语。
「有什么作战计划吗?有什么解决问题的办法吗。」
「没有。」
「我想也是。」
「你觉得我该怎么办?」
「如果用钱就能解决的话我觉得很合算,但也不能那样做吧。」
冒险者和流氓者有很多共同点。浪迹天涯,力量至上。义薄云天,死要面子。
如果知道你们被黑社会绑架,还付钱饶命,【战女神之盾】的名字就会像坨狗屎。今后在冒险者之间也会受到像屁一样的对待吧。
「而且,【群鹰会】的目标是你。从一开始。他们就已经进圈套了。」
作为突然发生的纠纷,处理得太好了。奥斯瓦尔德出场的时机也及时过头了。看来是从一开始就瞄准了【深红的公主骑士大人】,对她的队员们设置了陷阱。
「他们是在瞄准我的性命吗?」
「不,不是那样的。」
不是真心想要阿尔文的脑袋吧。虽然可能性不是零,但如果是这样的话,让流氓瞄准从「迷宫」回来的地方,成功率还是很高的。
「我想对方的头目,大概是想要你的名字和身体。」
原王族,高傲俊美的【深红的公主骑士】。如果能为其所用的话价值自不必说。当然,也有想和这样的美女共度一夜的想法吧。奥斯瓦尔德是个好色之徒,至今仍四处纳妾。
「据流言,他和冒险者协会的协会老板是水火不容的关系。也正因为如此,他从以前开始就很讨厌冒险者。」
瞄准了阿尔文,也有想侮辱协会的名人这样的想法吧。
「别开玩笑啦。」
「真是的。」
我叹了口气。
「公主骑士大人已经有一个叫我的男人了。」
绕到阿尔文的背后,双手搂住她的纤纤细腰。下巴靠在她的肩膀上,侧向她的脸颊。因为身高不同,所以身体弯曲了起来。暗红色的秀发伴随着一股淡淡的清香。沁人心脾。
阿尔文红着脸,赏了我一个肘击。好痛。
「走开,路很难走。」
「啊,对不起,这样可以吗?」
我温柔地把手放在肩膀上,就这样和阿尔文并排前进,肩膀靠在了一起。因为步幅也一致,所以应该没有妨碍前进。
阿尔文瞥了我一眼,点了点头又走了起来。清冷的夜风穿过街道。
「不冷吗?」
「没关系。」
「还是再稍微靠近一点比较好吧?这样比较暖和吧。」
「那么,你先走在前面为我挡风吧。」
「那么你贴在我的后背怎么样?」
「看不见前方。」
「那么,就这样吧。互相拥抱着前进……」
「给我适可而止!」
一直走在前面的拉鲁夫气喘吁吁地怒吼起来。
「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再这么优哉游哉就滚回去!」
「我只是在尽我的职责。所以才这样认真地和阿尔文调情。没想到会因为肌肤接触得不够深入被责备。」
「笨蛋」
这次是侧腹被打。
拉鲁夫懊恼地歪着脸,大步先走了。你想抛弃重要的公主吗?没有教养的小子
结果,作为妥协方案抱着阿尔文的肩膀。她问。
「那么,有什么对策吗?」
「美人计怎么样?」
「给我正经点。」
阿尔文朝着我的手背拧了一下。就算这样说但不知道对方的底牌的前提下,具体的提案就很难了。
「对方有三个人质。就算是交换人质,我们也很难准备。如果要与之对抗的话,我们也只能追加相应的筹码,这样的话。」
虽然有几种方案,但还是得去现场随机应变。
就这样我们到达了「奔跑的特伦托亭」。周围聚集了很多看热闹的人。也许是被群鹰会的人赶出去了,也有拿着酒瓶和盛有料理的盘子的家伙。拉鲁夫在门前心神不宁地等着。
「怎么了?快进去,你领头」
「那个……」
拉鲁夫好像有话要说。到了这个时候你打退堂鼓吗?真可怜。
「我先进去吧。」
结果,阿尔文一马当先推开了大门。我和拉鲁夫也跟着进去。
【奔跑的特伦托亭】一楼是酒馆,二楼是面向冒险者的旅馆。石造的墙边,烛台等间隔地排列着,上面灯火闪耀。
一楼的酒馆部分非常凄惨。木桌被推挤在边上,椅子也被杂乱地收拾在旁边。唯一坐在剩下的桌子里面的是一个油腻的男人。那就是群鹰会的奥斯瓦尔德。因为以前看到过所以没错。
在那周围,站着一群表情严肃的随从。
稍微远一点的地方是被捆住手脚,坐在地上的三个白痴。
「啊……」
我不禁叫出声。
隔着桌子站在奥斯瓦尔德面前的是诺艾尔。
「诺艾尔……」
先说一句。
在他们二人的桌子上塞满了钱的袋子。她要做什么显而易见。
那家伙要得罪奥斯瓦尔德了。
「这样就满足了吗?喜欢就请吧。」
面对阴郁狠毒的面容,诺艾尔却若无其事。
「那么,人我带走了。」
「等一下。」
奥斯瓦尔德双手交叉,发出阴险沉稳的声音。
「我们可不是乞丐,只想着钱。」
「你们还想干什么?这不就是你们的目的吗。」
世上有真心话和客套话。想要钱也是真的吧。只是,他们很讲究面子。如果被说出了自己卑鄙的真心话,就不能坦率地同意。诺艾尔大概无法想象流氓微妙的心情吧。也许是为了阿尔文想赶快解决,但完全是背道而驰。
能用钱解决的方案就此消失了。
「本来就不该给你们这些货色钱,快给我拿走。」
「你的嘴巴很厉害啊,小姑娘。」
奥斯瓦尔德从鼻子发出一声嗤笑。然后朝着后面的小弟们努了努下巴。
跟班们拔刀对着那三个白痴。
「如果被摆出如此轻视的态度的话,就绝不能这么打道回府了。」
「那你的目的是什么?钱不够吗?要付多少钱才满意呢?快说,我们没有闲工夫陪你们玩」
随着一声怒吼,奥斯瓦尔德摆出掀桌状,但是木桌只翘起了一点就停了下来。因为诺艾尔以迅雷之势地跳了上去,小刀横在了奥斯瓦尔德的喉咙上。冷汗从奥斯瓦尔德的下巴滴下来,滴在诺艾尔的刀刃上。
跟班们纷纷拔刀。真糟糕。这样下去肯定会被刀刃刺穿的。即使杀了奥斯瓦尔德,维吉尔他们也会在被救之前死去。
「到此为止。」
阿尔文就这样闯了进去。
全体人员的视线一齐聚集到我们……或者说,只是阿尔文身上。
「诺艾尔,放下武器。」
「但是。」
「这是命令。」
诺艾尔沉默地拿着刀,一个后空翻翻下了桌子。
取而代之的是阿尔文坐在奥斯瓦尔德的正面。当然,拉椅子的是我。
「同伴失礼了,应邀前来。我就是阿尔文·梅贝尔·普莉姆罗兹·玛库塔罗多。」
「谢谢你细心的自我介绍。我是‘群鹰会’的干部,‘鳞云’奥斯瓦尔德。」
虽然是优雅的称号,但其由来有点血腥。据说他一旦破坏起来就会像暴风雨一样风卷残云,之后就是血肉横飞。秋天出现鳞云的话,之后会发生雨和暴风雨。据说是从那里引申而来,引起暴雨与狂风的男人。
「正如你所看到的那样,你的家臣们和我们的人发生了纠纷。我们这边也出现了很多受伤的人。而且那边的小姐不仅打算拿钱摆平,还打算杀了我。」
拳头重重地锤下
「你打算怎么做?」
「如果说想以武力解决的话我们也可以奉陪,但是那样的话会有人受伤。你也不是想这样做吧?」
于是阿尔文侧目看着我。终于轮到我出场了。
「那么我提议。」
我拍了拍手,所有人的视线聚集在我这里。
「本来就是酒桌上的纠纷。那么,用这家伙来决定胜负才对吧。」
把酒瓶放在桌子上。
「比赛很简单。一杯一杯地喝,先喝醉的一方输了。顺便喝的部分的支付也由输的一方支付的话,这样的话不是两全其美了吗?」
「你以为这样就能给我面子吗,情夫男。」
奥斯瓦尔德像野兽一样眨着眼睛。虽然是第一次这样对话,但好像也知道我。真可怕啊。看起来很危险。
「那边的小姐还把我当成乞丐对待。就这样解决的话,是不是如意算盘打的太好了?」
「但是,即使在这里胡闹,也只会增加受伤的人,还会招来卫兵。大家其乐融融地坐在牢房里的话不是更糟糕了吗。」
「所以你觉得我会拉红薯(芋を引く:用于害怕而退缩的意思。有关黑社会的业界用语。这是一种模仿拉着芋头蔓腰酸背痛的样子的表现。)吗?
「作为你个人也许不会,但对于组织的影响呢?如果你进牢子了,地盘争夺也会受到影响。」
【群鹰会】自古以来就与【金狼】、【侠盗联盟】关系不好,到处展开为了保护费的争斗。如果擅长武斗的奥斯瓦尔德不在的话,肯定会出现漏洞的。
「为了赚零用钱和面子,把组织的基础动摇,你们最看重的义气呢?」
奥斯瓦尔德的眼睛里产生了一丝犹豫。我乘胜追击。
「如果我们赢了,放了那三个人。如果输了,那三个人作为完整的卖掉还是不完整的挖尽,都随便你。」
白痴们发出抗议的声音当然是无视。
「像这样的家伙直接开打就好了。为什么要这样决一胜负?」
诺艾尔也不服地抱怨。
「过去坏人都被打倒的大团圆结局已经过时了,现在的人们都在寻求更加扭曲有趣的发展。」
如果是戏剧的话,把这些家伙全部打倒就万事大吉了,这样就可以落幕了,但现实是不可能的。如果有人受伤还好,但一旦有人死亡,就会陷入报复战的泥潭。
奥斯瓦尔德沉思片刻后说。
「喝酒倒也可以,但总觉得赌注不够吧?」
果然。
「首先,我和公主骑士一决高下。然后,如果我赢了,就让公主骑士做我的女人,这样怎么样?」
阿尔文皱起眉头。
「做你的妻子?」
「正室已经有了,虽然是一起生活了三十年的老妈子了。」
他自嘲地笑了。
「情人、小妾、情妇。按照大人物的说法,就是侧室吧。当然,你要和那个情夫分手。」
真的?
「拒绝也没关系,比赛就此取消。」
奥斯瓦尔德的意图我知道。提出无理的要求,试图夺回被夺走的主导权。没有必要和他认真。正当我打算敷衍搪塞的时候,阿尔文开口了。
「没关系。」
我怀疑自己的耳朵。
「阿尔文?」
「你是说让我加筹码吧?我明白了。」
也不是什么都可以赌的。
「不行,公主。」
「公主,不行,我来替你。」
拉露夫和诺艾尔急忙挽留。只有在这个时候,我才同意他们的想法,可是,我们的公主骑士根本不在乎家臣们的苦恼和焦躁。
「对方指名了我。而且,诺艾尔,你不会喝酒吧?」
她瞪了我一眼。我的眼睛急忙躲闪。
「你也说点什么吧。」
大概是觉得很难说服吧。诺艾尔连我都拜托了。
我问了阿尔文。
「真的要做吗?」
「嗯!」
「因为……」
一旦决定了就绝对不会改变
「……公主酒量大吗?」
诺艾尔小声问道。
「不弱。」
我说。
「不过,要问我能不能战胜奥斯瓦尔德,恐怕很难。」
阿尔文不知道是不是怕影响冒险,就算是休息日也不怎么喝酒。和我两个人的时候也只喝一瓶。与此同时,奥斯瓦尔德以千杯不醉而闻名。
「为什么要接受这样的方案呢?」
「你不这么说,他们就不来了。」
没有笨蛋会接受失败的决定。当然,我是打算慢慢和对方谈判的,但就在我磨磨蹭蹭想要达成条件的时候,对方先发制人,而阿尔文当机立断。
「不用担心。」
面对脸色铁青的诺艾尔
,阿尔文微笑着鼓励道。
「我一定会赢。」
「有什么秘诀吗?」
「只要比那个男人喝得多就行了吧,仅此而已,我不拉红薯。」
说得这么云淡风轻。这样一来,无论如何都不能输了。最糟糕的情况的话只能把这些家伙全杀了。但是,这样一来,我的身份就会暴露,也不能再待在街上了。最重要的是,阿尔文是不会允许我把已经确定的胜负就这样破坏的。饶了我吧。
就在我心烦意乱的时候,阿尔文拉住了我的袖子。
「对了,拉红薯是什么意思?」
「提着屁股逃跑。」
规则很简单。在翻转沙漏的同时,一杯一杯地喝在对方杯子上的酒。喝醉了的话,放回去了的话,放在桌子上的沙漏掉下来之前不喝光的话就输了。顺便说一句,输了的人也会支付酒费。
那边倒酒的是个叫赫克特的手下。我这边是诺艾尔。我负责翻沙漏。
酒馆周围聚集了一群看热闹的人,看着比赛的走向。
「先从红酒开始吧。」
在奥斯瓦尔德的示意下,两人的杯子里装满了红色的液体。为了公平起见,从同一个瓶子里倒出来的。
「那就干杯吧。」
彼此的杯子碰在一起。就这样,比赛开始了。
一杯、一杯,又一杯,杯子喝空,又斟上新酒。
两瓶、三瓶空了之后,慢慢拉开了差距。
等二十瓶都空了,差别就很明显了。
「沙子马上就要流尽了哦。」
「闭嘴!」
奥斯瓦尔德激动地喝干了酒。重重地把杯子敲在桌上,全身已经弥漫着酒臭了。眼神也开始模糊,脸也红红的。还打了酒嗝。
「下一杯。」
阿尔文也是红着脸,但双目有神。虽然也像醉了。但声音还很清晰。喝光酒也只是一瞬间。
清空杯子静静地放下。相反,奥斯瓦尔德还剩下一半没喝。
「行啊,不愧是公主。」
拉鲁夫兴致勃勃地称赞。被绑着的白痴们也投来期待的目光。奥斯瓦尔德在沙漏的沙子快要掉下来之前终于喝光了。呼吸声很急促。似乎已经到了极限。
「下一杯。」
阿尔文看着他,静静地递过杯子。诺艾尔倒满白酒后,把瓶子递给对方。
「啊。」
手下把接过来的瓶子掉在了地上。白色的液体浸湿了地板。酒的气味在周围扩散。
「小心点。」
「不好意思!」
手下低头捡起瓶子。里面的液体没剩多少。他战战兢兢地倾斜酒瓶,装满奥斯瓦尔德老大的杯子。
「下一杯。」
「啊,等一下。」
就在阿尔文准备开始的时候,我说道。
「刚才看你们喝得我都渴了,让我也喝吧。」
「你在说什么……」
「这样就够了。」
我抓起刚才的酒瓶,直接喝了起来。不知是谁啊地叫了一声。喉咙发出液体流淌的声音。喝了两口,用手背擦了擦嘴。
「不好意思,真是好酒啊,口感真好啊,而且入口即化。」
瓶子放了回去。一看,还剩一杯的量。
「来,请继续。口感我保证。」
「……」
「你不喝吗?不喝的话可以送给我吗,诺艾尔,这种爽口的酒我想你也能喝,很美味哦。」
「不需要!」
诺艾尔拒绝了,奥斯瓦尔德则把酒瓶里的东西倒在了地上。然后用想要宰掉他们的眼神瞪着手下。
「喝掉在地上的瓶子里的酒感觉很恶心,拿新的来。」
手下慌忙去拿瓶子。奥斯瓦尔德又看向我。
「……你们那杯也倒了吧。重新比。」
「知道了。」
我们重新装满了瓶子,游戏继续进行。 喝酒继续,没想到即刻便结束了。 在倒下一轮酒时,奥斯瓦尔德撞倒了一把椅子。 他的随从跑到他身边,发现他正在打着沉重的鼾声。
「胜负已分。」
我刚一宣布,店外就响起了欢呼声。让我冷静一下。
拉鲁夫立刻释放了同伴。
维吉尔他们尴尬地聚集到阿尔文身边,跪在地上低下了头。
「这次的失误实在非常抱歉,请原谅我们。」
「……」
以诚惶诚恐的表情道歉,但阿尔文什么也不说,只是把空掉的酒杯悬着紧贴她的脸颊。
「公主,您心情不好吗?」
听到诺艾尔的提问,阿尔文倏地递过杯子。
「下一杯。」
我们面面相觑。
「那个,公主,比赛已经结束了……」
「下一杯。」
她像没听见拉鲁夫的声音似的又催促道。我看着她的脸,在她面前挥手,没有反应,只是不高兴地望着远方。
「你该不会早就醉倒了吧?」
「下一杯!」
醉倒了了的阿尔文被诺艾尔背在身后了。阿尔文的个子比较高,看起来很难背,但真的不想让其他的混蛋碰她。尤其是拉鲁夫。其实我想背的,但现在是半夜。应该不到五步就倒下了。
「你真开心呢,我的心脏都快停止了。」
她在诺艾尔的背上睡得很舒服。要亲你了哦。
抱着阿尔文剑的拉鲁夫皱起了眉头。
「干的真棒,连比赛的酒都抢过来了。」
「那不是酒,只是水。」
他认为形势不利,所以作弊了。在我们沉浸于比赛的时候,手下悄悄地把白酒的瓶子里的东西换成水。故意把瓶子洒出来,然后趁乱准备了装水的瓶子偷梁换柱。他大概是认为在半夜里,而且是在昏暗的灯光下,不会被发现吧,但瞒不过我的眼睛。水和白酒的粘性是不一样的。
「不过,之后还得给公主加酒吗。马上就会暴露的吧?」
「所以他是趁里面的酒快喝完的时候换的。如果剩下的酒不够两杯的话,就再开一瓶。」
「那为什么不当场指出来?」
「他们不会就这样乖乖投降吧?要是不小心把他逼到绝境,肯定会大闹一场。」
本来是为了不让人受伤的喝酒比赛,这样就本末倒置了。而且为了不让他再得寸进尺,我就把证据也告诉他了。老老实实地把三个人还给我们,大概也是怕暴露自己的把戏吧。酒馆周围有很多人。
「你要记住啊,小子。所谓的威胁,不只是拿刀捅,关键是要让对方知道你的刀很利。」
「不过是看透了一个把戏而已,就装出一副了不起的样子。你这家伙只是个无赖废物。」
「别这么说。」
我条件反射地回头一看,阿尔文抬起头,睡眼惺忪地微笑着。
「这个男人很有用的。」
「早上好,感觉怎么样?」
我问她,她沉重地摇了摇头。
「……好恶心。」
「谁叫你乱来的。」
回去后马上准备木桶吧。
「……我还记得和那个男人一起喝酒的情景,不过,回过神来,现在已经到了这里。比赛……我赢了吗?」
我放心地叹了口气,三个白痴接连道歉。阿尔文拍了拍诺艾尔的肩膀,让他停下来,从背后下来。摇摇晃晃地站在我们面前,张开双臂。
「在你们眼中,我是什么样子?」
「……」
都没有回答。拉鲁夫说着「您真了不起」「我很尊敬您」之类的话,真会扯淡啊,所以我决定说正确答案。
「喝醉了,而且喝得酩酊大醉。」
「没错。」
阿尔文摇着肩膀笑了。
「腿摇摇晃晃,脑子里装满了酒精,讲出奇怪的酒话。别说战斗了,一个人回家都很难。如果不借助别人的手,什么事都做不成。这就是现在的我。」
这句话虽然带有自嘲的意味,但听起来并不像贬低。
他说:「我既不像禄斯塔卿那样的精明玲珑,也不像马修那样世故圆滑。我知道自己很靠不住。但是为了人民,为了玛库塔罗多王国的复兴,我发誓要拼上性命战斗到底。虽然我不是强者,但是我会变得更强。如果可以的话,希望你们助我一臂之力。」
诺艾尔他们只是呆呆地看着。应该是在犹豫该怎么办,该说什么吧。没办法,只好由我来示范。
跪在她面前,拉起她的手。
「听命行事,吾主。」
如果这里是王宫,或许还像模像样,但不巧这里是一条脏乱的路边。即便如此,她的威严也丝毫无损。她就是这样的人。
最先动起来的是诺艾尔。她走到我身旁,对阿尔文深深鞠了一躬。
「臣下宣誓效忠公主殿下。」
接着是维吉尔等人,他们一个一个低头行礼,最后是拉鲁夫。这样就可以了。这下多少明白了吧。眼前的不是应该守护的公主,而是应该侍奉的主人。【战女神之盾】也应该变成真正意义上的阿尔文团队。
因祸得福了,虽然多少过程有些曲折,但结果很好。
故事到此结束。之后回到家给公主骑士大人脱衣服,抚摸身体,想想就开心死了……本来是要这样子的,但来了碍事的虫子。
胡同里到处都是小混混。不用问。是群鹰会的手下。奥斯瓦尔德的身影不见了,有二十人左右。
「你们是奉奥斯瓦尔德的旨意吗?不,他不是那种会做这种往自己脸上抹黑的行为的小杂毛」
「闭嘴!」
他们举起手中的铁棍和剑,向我扑来。是手下的独断吗?如果是奥斯瓦尔德,不会在这样的路上偷袭。因为不从正面对决取胜的话,面子上是无法挽回的。
结果会变成这样吗?看来大家还是希望简单易懂的故事展开。虽然想尽了办法尽量稳妥地解决,但事已至此,也无可奈何,最后还是以眼还眼以牙还牙了。
「这里很危险,现在的你会成为累赘,最好逃走……」
我拉了拉她的袖子,阿尔文没有回答,而是靠在我身上。仔细一看,发现她正在安静地睡觉。
「睡美人吗?真是悠闲啊。」
因为是半夜,我也没有战斗力。
「你带着公主逃跑吧,我们来阻止她。」
拉鲁夫一边拔剑一边盛气凌人地说。
「拜托了。」
「不是为了你,而是为了公主。」
「这样就行了。」
就算让我逃,以我现在的腕力,连阿尔文一个人都抱不动。好不容易才把她拖到暗处。
在此期间,乱斗开始了。
「不会让你们迈过一步,列阵!」
他们按照维吉尔的指示排列队伍。维吉尔和拉鲁夫站在最前面,克利福德在后面用魔法掩护。然后诺艾尔在敌阵之间纵横驰骋。
她用从对方手里抢来的铁棍抽击流氓们。即使遭到反击,也像飞鸟般左右腾跃闪躲,由此使得对方互相攻击,自相残杀。那个打了同伴的头的家伙惊慌失措的时候,诺艾尔从后面敲碎了他的头。
虽然很活跃,但对手人数也很多。着地的瞬间被人用脚踹了一下,她摔倒在地。
「去死吧!」
小混混举起铁棒。诺艾尔缩了缩身子,但攻击没有袭来。
「你啊。」
塞菲拉从背后狠踢了一脚小混混的裤裆
「没事的,诺艾尔酱。」
她拉起她的手,她站了起来。
「谢谢。」
诺艾尔笑着道谢。
「别发呆,注意右边,列阵!」
维吉尔的指示一发出,其余四人也紧绷着脸。
五个人大声叫着,一齐向「群鹰会」的人走去。
团队之间的连带和团结似乎也在逐渐形成。
要团结那些关系不好的人,最好的方法就是让他们有共同的敌人。
这次打架成了很好的契机。也有容易让人讨厌的角色。
本来我打算找个合适的反派角色,但奥斯瓦尔德他们来找茬,省去了这个麻烦。我很感谢你们哦。
这样一来,我能做的事情就有限了。最多也就是扔石头来牵制一下。因为都是小石子,威力不大,但能让人害怕就够了。
虽说是擅长武斗,但毕竟只是流氓。而且,他们之所以能在酒馆里获胜,是因为他们在狭小的空间里压倒了人数。真正战斗的话,数量并不是问题。
回过神来,将近一半的人都倒在了路上。
局势明朗之后,四十岁左右的男人慌慌张张地发出逃跑的指示。他好像是主谋。他的手臂上有个山羊头的纹身。就是刚才在奥斯瓦尔德旁边的赫克特。这些昏迷的人就拜托你来收拾了,非常感谢。
也许他明天就会被奥斯瓦尔德亲手做成尸体丢进迷宫了。
赫克特也和手下逃向另一个方向。
「站住!」
明明放着不管就好了,拉鲁夫却追了上去。那个笨蛋,得意忘形。
「不要追得太深,喂!」
无视我的忠告追逐逃走的赫克特。正因为年轻,所以健步如飞。转眼间就绕了过去,挡住了他的去路。
「可恶!」
骂声随之而来的是女人的悲鸣。赫克特把一个路过的妓女当成了人质。一只手从背后勒住她的脖子,另一只手将刀抵在女人的脸上。拉鲁夫的表情动摇了。我可是忠告过你的。
「太卑鄙了,放开那个人!」
「别放屁了,傻逼!」
拉鲁夫的劝说也遭到了辱骂。追上来的诺艾尔想瞅准机会动手,但赫克特背靠着墙,还有女人做挡箭牌。弄不好还会伤到女人。这种时候公主骑士大人会想出一个好办法,但她还没从醉意中醒过来。
「都给我滚,否则这个女人的脸会开洞的!」
赫克特是认真的。如果刺激他,他可能真的会这么做。我们让出了一条路。
「听好了,都别动,在我说可以之前……」
赫克特的威胁声被高亢的脚步声打断了。
我们几乎同时回头,看见一个高个子男人从夜晚的巷子里走过来。
年龄在二十五岁左右。他有着如凶禽般锐利的栗色眼眸,浅褐色的头发盘在颈后。他的脸很细,身体也很苗条,但与其说是瘦弱,不如说是锻炼到了极限,没有漏洞。我还以为是冒险家呢,但那张脸我从没见过。腰间提着的剑也好,白色夹克也好,都是高贵的象征。举止也经过了长年的训练和教育。
不是骑士,就是贵族阶级的人。
应该是第一次见面,但感觉好像在哪里见过。
在哪里呢?还是和某个人很相似?
在我沉思的时候,男人无言地向赫克特靠近。
「喂,别过来!你不在乎这个女人……」
赫克特还没说完,男人就拔出了剑。银光闪了两次。男人把佩刀般纤细的剑放回剑鞘,赫克特的两只手腕「啪」的一声掉了下来。红黑色的血喷涌而出,刀从掉在地上的手腕上掉落。
这时赫克特终于发出了悲鸣。在自己的血泊中晕死过去。
女人被喷涌出来的鲜血吓得惨叫,带着恐惧的表情不知逃到哪里去了。
男人好像想到了什么,转头看着我们。
「你们是冒险家吗?」
出人意料的年轻,很沉静的声音。
「没错。」
我代表其他人回答。阿尔文还在休息,剩下的人因为这个男人的动作僵住了。虽然我是局外人并没有理由详细说明。
「我想问个问题,冒险者协会管理的坟墓在哪里?」
对于这个意外的问题,我歪着头。
「这么晚去扫墓?是守墓人吗?还是想刨坟掘墓?」
「我本来打算明天去扫墓的,可是我不知道精确的地点,只记得是镇外的墓地。」
我以为他会发怒,但他对我的「耍贫嘴」毫不在意地回答。
「从墓地正中央的一棵大树一直往西走,墓前有很多生锈的剑和酒瓶像白痴一样滚落着,一眼就能看出来。」
「是吗?谢谢你。」
「顺便说一下,有两种,一种是私人墓地,一种是公共墓地。私人墓地是对协会有功的人和有名的冒险者。除此之外,一般都葬在公共墓地。我不知道你认识的人长眠在哪里。」
如果在那里撒点酒,故人也会高兴的。
「没问题,我去的是私人墓地。」
男人深深地点了点头。
「妹妹就睡在那里。」
妹妹,她条件反射般地重复了一遍,同时他的眼中燃起怒火。看来死得很惨。
「啊,找到了。」
「终于找到你了,卡莱尔卿。」
几个卫兵焦急地赶了过来。其中也有熟识的面孔。小胡须和黑人哥。果然是个有身份的人。
「对不起,好久没在街上逛逛了,但好像迷路了。」
被称为卡莱尔卿的男人,轻轻道歉后就指示他们去审问浑身是血的赫克特。如果是这样的出血量,估计在那之前就会因失血过多而死,但他似乎并不在意。
「快,这边来,领主殿下已经等得不耐烦了。」
小胡须讨好地催促道。
卡莱尔爵士走了几步,回头看着我。
「你叫什么名字?」
犹豫了一下,还是老老实实地报上了名。
「我是马修,怎么了?」
「是吗?你……」
他点头表示理解。一瞬间,他的眼睛里仿佛燃起了憎恶的火焰。这家伙知道我的事吗?
「我是文森特,下次再见。」
文森特?
大概是注意到我的动摇,他得意地微笑着,就这样和小胡须他们离开了。
看着他的背影,我感觉冷汗流了下来,我终于想到那个男人是谁了。
那个男人……文森特是冒险者协会鉴定师瓦涅莎的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