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我以龙的身份死去,以人类的身份转世以来度过了十六个春秋。
然后现在,我正站在随处皆可见的草原的一角之中。
虽还残留着些许些许冬天的寒冷,但也携带着使人预感到春之降临的温煦的风儿吹拂着没过腿膝的野草,我感觉自己宛若伫立于绿色的海洋之中一般。
即便只是些许,但风中确实也弥漫有花儿的芳香。
掌管命运的三女神也真爱恶作剧呐,将原本身为世界最强种族——龙族的我,转生成了虽然个体而言绝称不上强大,但在大陆上却是繁衍的最为繁华昌盛的种族之一——人类。
在借勇者之手投入死亡之时,我自身并没有发动转生的术式,此次转生大概是依据我自身之外的某人的意思进行的吧?
虽然仅仅是推测,应该是在那场终末之战中被使用了使我强制转生的魔法吧?
明确地毁灭物理上以及灵魂上都是至强的龙种的我的灵魂的手段并没有,勇者他们,或者说是下令讨伐的我的人们作为削弱我的灵魂而选择了转生吧。
并不是单纯的使我坠入冥府,而是反复地进行强制转生使我的灵魂陷入疲惫之中,从而促使我最终丧失身为龙种的力量和记忆……这样没错吧。
拥有高阶灵魂的存在,纵使肉体被摧毁,也可以以记录在记忆之中的情报为基础,从无之中恢复过来。
我也是如此,肉体不过是个容器而已,只要灵魂安然无恙,即便肉体被消灭多少次,都可以将之复原。
那时的勇者手中持有着斩龙剑,且我自身也对生了然无趣,在如此基础之上他们才能做到给予我死亡,换而言之就是例外。
所以,杀我者那一方唯恐着万一我复活了这件事发生,于是在我肉体死去的瞬间对我施加了使灵魂转生的诡诈术式吧。
实际上,转生为人之时,我确实被灵魂极度弱体化一事惊得哑口无言。
转生前与转生后的灵魂所产生出来的魔力质与量皆如云泥之比。
身为龙时我灵魂所持有的魔力值和霊格,到成为人类的如今,落魄不堪地微量到我成为了可悲可悯之人。
即便如此,由于灵魂尚还处于龙的领域之内,所以依旧远超人类的常识。幸好没有忘记力量的操控方法,只是遇到并不严重的事的话应该是不会死的吧。
虽然肉体毋庸置疑地是人类,但被附加强化魔法的话,即使供给了过剩的魔力也可以承受,远超人类的举止行为也做得到。
『还残留着这种程度的力量真的是侥幸呐』
在我一只手提着的编篮之中,数种的药草和食用的面包苔堆积得如同一座小山,今天的收获有这个数量就足够了吧。
fumu……一不小心的又露出了龙时的口癖,还真是怎么也改不掉。正当我沉浸在些许的自我满足之中时,从身后传来了轻微的脚步声和呼唤我的声音。
「多兰桑,是时候回去了吧?」
「说的也是,天也渐渐的接近黄昏了」
回过头映入我眼帘的是有着一头及腰红色卷发的少女身姿。
穿着磨破了的布罩衫和裙子,肩上挂着个和我一样的篮子,十分典型的边境村民打扮,但向我展现的笑容如同太阳一般明亮,位于脸颊周围的雀斑尽现少女的可爱之处。
这位少女的名字是爱丽。
除了爱丽之外的四名孩子此时正分散在草原上的各处。
我和爱丽都是位于大陆边境的一个小村庄——贝伦村的村民。
我跟在先我数步的爱丽和孩子们的后面步行在归村之路上。
贝伦村是边境之村。人口有三百人左右,村子被包围在沟渠以及较厚的石壁之中。
在魔物、野盗和蛮族出现极为频繁的边境这是还算一般的防护手段。
村子南北两方入口各有着一扇用铁补强过的两开木制大门。门口一直都安排有最少两名武装着枪或剑或弓的门卫看守着。
在这一带附近经常看得到跟孩子一样高的Goblin(哥布林)、有着狗头的Kobalt(丑妖精/精灵)以及武装过得蜥蜴——Lizard(蜥蜴人)的身影。
虽然Lizard(蜥蜴人)以外的两个种族个体力量稍稍逊色于人类,但因为繁殖能力强,成长也很迅速,很快的便增加了个体数,其中还有着使用精灵术式的Shaman(萨满),意外地不可轻视。
Lizard(蜥蜴人)虽然不像Goblin(哥布林)那样繁殖能力繁殖能力强,但个体的战斗能力之高,即使是积累了一定程度训练的贝伦村村民想在一对一的对战中取得胜利也相当的艰难。
特别Lizard(蜥蜴人)部族中一旦成为战士阶级的队长,如果没有熟练的战士或受过正规训练的骑士跟随着的话,就必须做好一定程度的被害覚悟。
虽然从龙的角度来看,三个种族最多也就是些杂七杂八的尘芥,但以人类的基准的话,就不可以继续那样认定。
幸运的是,亚人种的Lizard(蜥蜴人)与人类时常有着来往。好像是在以前贝伦村援助过遭受饥荒的Lizard(蜥蜴人),以此事为契机,双方建立了友好的外交关系。
不鲁莽行事的话便会一直延续下去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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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孩子们高高兴兴地聊着天,嘻戏着,在归村的这段时间内吵闹个不停。人类的孩子真是充满了活力的存在呐。
就连刚从蛋中孵化出来的龙种的幼儿也没有他们那么精力充沛。
这般精力充沛的话,成为大陆上最为繁荣的存在也是理所当然的吧。
在村子的中央广场与孩子们分开的我,朝着用混杂着杂草的泥土与树木以及麦秆搭建而成的家走去。
贝伦村所从属的王国里十五岁便视为成人,在农村区域里,有着长男以外的男子成年后就得离开家中,然后在村庄或者老家分予的土地上搭建房屋自己独自生活的习俗。
今年已经16岁的我在去年便已离开家,目前正享受着一个人的生活。
『今天的收获比想象中的要多呐,要不顺路回老家分给父母他们一些吧』
虽说是离开了家,但由于依旧在同一个村子里居住着,所以从我家到老家距离并不大远,用走的话很快便可以到达。
我推开了发出「吱呀~」声的栅栏门来老家拜访。
「我回来了(塔哒一嘛)。采到了药草和面包苔,但因为十分有余的样子,便分送来了哦」
「欢迎回家。嘛~采到的可真不少呢~有这个数量的话,就能做出很多很多的创伤药了哇呢~」
「那可真是太好了」
迎接我的是今世将我带来这个世上来的大恩人——我的母亲艾露瑟娜。父亲和兄弟好像还在外面干农活的样子。
偏僻乡下风格的粗陋连衣裙服饰,稍稍有些褪色的金色头发用白色的头巾包着,腰上围着一条尽是点点污渍的围裙,这便是我母亲最常见的打扮。
边境的生活呢,可以说是【辛苦、劳苦、艰苦、担心、操心、操劳、烦恼】x3和不幸和不讲理们关系亲密和睦地,预兆也好预告也罢都不存在便突击过来的,但即便如此,母亲一直向我展现的笑容中,也并不存在日常生活的疲劳的立足之地。
边境的女性是意志坚强的。因为如果不这样的话是无法活下去的。
虽说是这样,但对由于意识认知还处于龙那端,说着与年龄全然不符的言辞、做出不符合年龄的行为的我,丝毫没有感到毛骨悚然,而是与兄长和弟弟一样作为儿子给予着深爱的母亲,真是一位奇特的女性呐。
我过去认识的人类的创造者们不一定全是明智者。比起他们来。我真心的认为母亲是更值得尊敬的御方(日语中的尊称,中文翻出来吾辈只想到殿下之类的,有兴趣的可以自己查一下)。
当然值得被崇拜供奉的神灵们也有。我母亲如此的存在一定就是由他们创造出来的吧,我在人类中的生活中如此确信着。
嘛,话虽这么说,人类也还是意外地有着丑陋面的,是该说「碧玉有暇,人无完人」呢,还是该说「果然」?
把药草和面包苔交给母亲,达成目地的我便告别了母亲径直的向我的家走去。
今天的晚饭内容是由用采来的面包苔和田里摘来的野菜做成的汤,配上回来时母亲给我的嚼劲十足的黑面包完成的。
虽只是与平日并无不同的晚餐,但即便是以人类的身份生活了十六年的现在,人类的味觉以及其他诸多感觉都依旧继续给予我与龙感觉到的全然不同的新鲜刺激。
无论如何仰看广寒也看不到上面的地穴,耳鼻所捕捉到的情报与龙时捕捉到的完全是两码事。甚至到了一不留神便『真的是活在同样的一个世界里吗?』地产生疑惑的程度。
但所见所闻所感的全部,都是不曾熟悉的无可替代的体验。
当天晚上,我躺在床上,一边为没有魔物袭击得以平安无事地进餐一事献上感谢的祷告,一边削着木枝埋头于制作适手的枪和箭枝的作业之中。
我的房子是由厨房兼餐厅、库房加上卧室三个部分构成的。放置于卧室里的木制床上铺盖着用布包起来的稻草和动物皮毛,我便在上面入寝。
夏天的话没有比暑热之苦更糟糕的了。然而到了寒冬时期,若是没有人与之抱团取暖,或者从头到脚多包上几层皮毛的话,并不是在开玩笑之类的,的的确确存在着会被冻死的危险,一点也不可疏忽大意。
虽然对于可以在这个世界上任意遨游的我来说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但站在人类的角度的话,不得不叹息道
「真有够坑人的就寝时间」
当太阳将地平线的那一端染成金黄色的时刻,村民们也从睡梦中苏醒来迎接新的一天。
当然我也不例外,用还留有余温的昨夜的晚饭做成早餐吃完后,便出门前往田里进行今天的田间工作。
我尚幼且好奇心旺盛的那会,在农作业间歇期间,我从双亲那取得了在村子的周边采集木子、果实以及野草的许可。
凭借着龙的第六感以及使用残留的操控魔法的力量将诸感觉强化的我,每一次都必然地会取得成果归家。
比起埋头苦耕来,在外面游玩的方式取得的成果更多一些。
也是那时候开始,我的行动方式变得习惯化,直到现在,一找到闲暇时间,便勤勉于在村子的附近到处Gank(游走)收获的情况多一些。(打野铸星龙王www)
不过还是要赚取自己一个人的伙食费,最近大多数的时间都花费在农耕上,但即便如此,也无法改变我在村民眼中外出癖患者的形象。
虽然使用魔法来进行耕作的话可以达到人类大人的百人份的工作量,但在家人和村民的面前并不大好使用魔法。
因为在这样的边境里魔法使是罕见的,无论如何都会引人注目。
尽管那样,我们贝伦村在几十年前也还是有着筑建房屋的优秀的魔法使一家存在的。
实际上我也曾学习过人类的魔法,但残念的是,他们的魔法并不是一夜之间便可五谷丰登,只要挥动魔杖就可以进行耕种的那种类型。
因此我不得不也模仿着大家,手握着镐形锄头之类的农具,为了确保每日的温饱而晨起耕作至暮归,期间辛劳汗滴土。
有时也会或是作为孩子们的率领者陪同进入周围的平原或森林之中,或是作为狩猎的帮手而一个人外出。
那是某一天的事情。
我曾一个人只身前往位于村子的西北方——Lizard(蜥蜴人)们筑建族落的沼地过。
但与贝伦村筑建了友好外交关系的Lizard(蜥蜴人)们在我出生之前,由于沼泽里发生了异变导致那不再适合他们生活的原因,现在早已迁徙到淌过贝伦村的河流的上游那的湖边重新生活了。
然后我想前往调查那的异变,于是几天前便开始进行准备。
前往沼泽天的早上,准备完毕的我在吾居门前同弟弟麦卢克进行着谈话。
小我两岁的麦卢克有着一副会被误认为女性的娇柔外貌,和母亲长的很像。
即便如此也是生活在残酷边境的男生,手中持有一把短剑的话,屠杀一两匹Goblin(哥布林)的能力还是有的。
我正在拜托穿着我和兄长换留下来的引人注目的衬衫(shirt)的麦卢克,请他帮我看护家和农田。
「予定是在外留宿一夜明天傍晚时分便返回,虽然时间不长,但还是拜托你多多关照了哦,麦卢克」
「嗯,可以哦。多兰哥哥(欧尼酱)的田自己照理的很好,并没太多需要我干的呢。多兰哥哥(欧尼酱)才是,村子到沼地距离不近而且并不安全,请要小心一点哦」
自Lizard(蜥蜴人)们离去已经度过了十多个春秋的原因,现在沼地的周边已然成为野兽和魔物等等的乐园任之跋扈横行,是村里的人绝不会轻易靠近的危险场所。
在我说出我要前去调查的时候也是,双亲跟兄长极其反对,直到最后村长改变想法后才说服了他们(直到父亲母亲、兄长和村子认识到无法改变我的想法后才说服了他们)。
为了使反对的人能够认同理解,需要花费两天时间,直至今日才好不容易完成,得以可以出发前往沼地。
「我会带一份左右的礼物(土产)回来的,给我期待着吧」
「只要多兰哥哥(欧尼酱)平安无事地回来了就好」
结束了出门寒喧语的我,背上装有两日份的水和食物的背包,护身用的短剑跟长剑各带上一把后,离开了村子。
前往沼泽的道路由于在十几个岁月前「啪当」地突然失去了过客被任之荒废的原因,野道也停下了前行的步伐,这十几年内一直伫于原地,不曾改变。
虽说会有Goblin(哥布林)或Kobalt(丑妖精)出现,但他们的村落位于更北之处,在贝伦村附近基本上不会出现看到大批数目的情况。
偶尔可以看到脱离群体得孤狼之类的,不过他们也很清楚以人类为敌的危险性,所以并未发生被之袭击的事件。
一路上什么事也没有发生、平安无事地在至泽道上前行的我,在太阳稍稍迈过天空正中央一点之时(正午多一点)到达了目的地。
虽然知道Lizard(蜥蜴人)们是因为发生了异变才迁徙了居住地,但对于发生异变的原因是什么,贝伦村中无人通晓。
对于贝伦村的人来说,在Lizard(蜥蜴人)们已经不在了以上,这片沼地也失去了意义,光是为了自身的日常营生就已经竭尽全力了,单方面的花费半天时间来调查沼地的必要性并不存在。
我将视线投注于在眼前展现的广阔沼地。周边至背高的草木一望无垠地生长着,脚下的地面也噙着充足的水分而泥泞不堪。
水汽氤氲,同样饱含水分的沼地空气扶拂着脸頬,带来些许不快的感触。
但沼地并未传来异臭,同时附近的生命气息也不大能感知到。我放眼张望Lizard(蜥蜴人)曾栖息过的集落遗址。
不仅失去了栖居者,且在长年累月的风吹雨打日晒雨淋之下,村落的房屋不论哪一家都已破旧不堪(顶棚遗、木御破、皓眸失)。
本还想得手Lizard(蜥蜴人)们遗置下来的家具或者武器,现在这样的环境下,即使有幸存物,多半也都不是锈入骨髓,就是腐烂不堪而根本无法使用了吧。
「fumu…」
暂时在沼地边停下步伐的我,察觉到了附近精灵力的天平倾向于大地属性。
能察觉到精灵的力量变化,全是多亏了我残留有身为龙时力量和感覚。
被称之为物质界的这个世界的自然现象,都是与栖居在位于与此不同次元内的精灵界精灵行动密切相关的。
精灵界的精灵活动产生的影响会在物质界化为自然现象体现出来。
现在看来,大地属性过强而水属性羸弱便是影响了地形使沼泽浑浊的主要源头呐。
『对了,说起来好像记得在父亲那听到过,Lizard(蜥蜴人)们迁徙前周边曾发生过大地震什么的,应该可以认定为是在那时地震的影响下大地属性发生了变化吧?』
若是顺利的调和好精灵力的话,过上一段时日,沼地便会再度回归清净、适合Lizard(蜥蜴人)们栖息的环境之中吧。
不过话虽是这么说,但是Lizard(蜥蜴人)们早已找到了新的居住地并迁徙至那了,好像并没有必要特地把沼地复原的理由呢?
可是,嗯……对了,当沼地取回原来的面貌后试试养殖鱼什么的吧。
然后某一天找个理由来沼地,接着『发现沼泽不但变得清净美丽了,而且还有鱼栖息在那』这样回去一说,对于村子而言也就确保了新的食物来源。
不过,话又说回来,并不能保证途中不会被魔物袭击,与之相对的对策也必须考虑呐。
虽然使用龙之力的话很快就可以解决,但像现在这样苦于思索也挺开心的。
我抱着胳膊陷入了沉思,但在身后响起地如同巨大蟒蛇在泞泥地面上爬行的「Ziruri,Ziruri」的声音传入耳中后,思绪就此中断。
Lizard(蜥蜴人)们的家蟒也遗留了下来么?我如此想着回过头去。
「吼欧~」
接着我便毫无掩饰地发出了惊叹声。
出现在我视线内的是有着一头沐浴在阳光之下璀璨闪耀的金色长发并任之在身后随意舒展延伸的美少女。
容颜宛若出自苍天之手,精致完美,青瞳如同青宝石一般,熠熠生辉。
穿着简单朴素质料的薄水色连衣裙跟带帽披肩,一个背包斜挂在左肩上。
十五岁到十九岁之间稚气未脱的脸上正浮现着疑惑的神色,红唇微张,不断「Qiro、Qiro」地反复吐着从尖端分叉的长舌。
我们两个互相凝视着对方,少女的容颜位于我较远的上方,在其连身裙裙摆下延伸的是有着鳞次栉比的绿鳞的蛇的躯干。
蜿蜒曲折的蛇体便是美少女的下半身。
拉米娅么?我在心中嘀咕道。人面蛇身仅有女性存在的魔物。
据说始祖是以前被丢弃王国王女被施加了诅咒后变成的魔物,没想到会在吾之故乡附近栖居着有。
在魔物中的等级大概位于中上水准吧。比人类长寿,老古董个体的话(若是赏春华聆怒雷观红枫目寒雪愈累者的话)甚至可以同上级魔物所匹敌。
不但可以操控强力的魔法,而且还持有着蛇的下半身一挥便可轻易折断人类的脖颈,被之缠绕住的话全身骨骼都会粉碎的力量。这样的拉米娅出现,小村落之类的都会陷入毁灭的危机之中呢。
虽然是人面蛇身的魔物拉米娅,但总得来说,人类的上半身是非常美丽的女性。关于这一点,没有比我眼前拉米娅的存在更可以证明我所说为真之物(位于我眼前的拉米娅便是铁证。)
而且,从我作为龙的感性来说,覆盖鳞片的下半身虽尚残留些许青涩,但已经具备挑起我欲望的雌性魅力。
光泽滑润的鳞片、柔软蜿蜒的蛇身、年轻紧致的肉体等等都十分的具有魅力。
这个情况,也就是说,我所说的美少女,是指人类的上身和蛇下半身双方,双重意义上感到拉米娅美丽。
拉米娅看着我,微笑着,并伸出长舌pr地舔舐红唇。抹上新的口红后,拉米娅的唇变得愈发妖艳诱人。只是看上去总有点生硬,脸颊也有些在抖的样子。
在她看来我应该是相当美味的猎物吧,但这样的反应还真是罕见呐。
虽和人类进食同样的食物来维持生命也可以,但那并不是拉米娅的主食,其他生物的精气才是。
尤其是因为祖先为人类女性的原因,她们最喜欢的精气来源于男性。
这样一来,对于拉米娅而言,我便是最上品级的猎物吧。
「这、这样的地方居然只身一人前来,愚、愚蠢的人类噢。其他就没有人跟你一起了吗?」
多么悦耳动听的声音呐。明明还只是一位稚嫩青涩的少女,却有着如此美妙、如同蜂蜜一样甘甜的,令我脑髓发热精神恍惚的之音。
这个声音上附加有夺人魂魄使人入迷的魔力。fumu…为了品尝吞食人类的精气的话,这样的把戏也能登场呢。
话又说回来,多么教课书式的捧读。由于紧张而舌根僵硬,进而无法顺心意活动起来的样子。
若是作为演员就这样站上的舞台的话,大概这就是谢幕场,再也不可能登上那块展现自我之地了吧。
我在稍稍吃惊的同时回答了提问。
「只有我一个人而已。并没有其他的人」
「是、是那样么、太好了」
位于我眼前的拉米娅两手放在丰满的双峰上,夸张到有些大题小做地呼了口安心的气。
这样的情况来说的话,应该是姑且算是人类的我对同拉米娅相遇了而揣揣不安才对呐,总感觉眼前的少女同传闻中的拉米娅稍稍有些不一样。
我重新观察了一遍少女的打扮,看上去像是旅行中的打扮。
这样一来的话,她并不是栖居在这片沼地上,仅仅是在旅行的途中偶尔碰巧地路过也说不定。
那么接下来,我此时应该怎么做呢?从眼前的拉米娅身上没有察觉到恶意和邪气。说是对我抱有警戒心的话并不完全正确,应该说在害怕着我的话便是完美答卷了吧。
话虽如此,拉米娅对人类而言是危险的魔物这件事并没有任何改变。我右手悄悄地伸向别在腰上的长剑,握紧了剑柄。
察觉到我的动作的拉米娅少女脸上清晰地浮现了胆怯的神色,「Ziluli」地用蛇的下半身向后退去。
大概是讨厌争吵内心柔弱的性格那样的类型。越来越偏移我所知道的那个拉米娅了呐。
「等、请稍等一下。我对人类——」
并没有等拉米娅少女说完话,我于一息间拔出了别在腰上的长剑,然后以要在泞泥地面上卷起龙卷的气势转身,将从身后袭击过来的泥腕切裂开来。
从沼地中伸出来的泥腕被漂亮的切成了两半,接着全部恢复成了普通的泥巴哗啦啦地发出声音落下来,在沼地面被浸湿。
「——从来没有袭击过……诶?」
我手握长剑,随意地剑尖指地,以背对着好像思维理解还未跟上事态快速转换的拉米娅的形式开始简洁的说明当下的状况。
是出于这个拉米娅对我并没敌对的意向,说不定还能协助我,此类考虑的原因才有的行为。
「曾经,这里是Lizard(蜥蜴人)们的栖居所,但有一天沼地开始变浑浊,便迁徙到别的地方去了。
他们之所以进行迁徙的原因,就是发狂了的大地精灵。随着日月不断交替,他的力量大概也在不断地增长着。
至今为止村中的大家没有靠近沼地,真的是明智呐」
在向拉米娅解说同时,我不断斩切着从周围络绎不绝地袭来的泥腕,为了搜索精灵力聚集的所在处而敏锐感觉。
我剥丝抽茧着五官感知到与灵魂的知覚网所捕捉到的情况,以此探查被狂気侵蚀了的大地精灵。
在察觉到脚底地面下的泥沼中有动静的同时,我身体微微向前倾斜,随后脚尖在勉强坚固的地面上一蹬,跳到了拉米娅左旁。
「诶…那、那个!?」
在我的举止之下,拉米娅变得非常的慌张起来,惊慌失措到了语无伦次。无视时机跟场合的话,真的很是可爱的模样。
「我听说过拉米娅能够使用魔法,实际怎么样?可以吗?」
在我回过头向右旁的拉米娅提问时,拉米娅少女总算将困惑吞下肚子任五脏府消化,表情严肃起来。
「可以使用。但是、那个、因为拉米娅不仅是属于地面的生物,而且我族与水亲近,以大地精灵为对手,并不太……」
精灵的力量各自有着与自身相性相生相克的存在。大地之力对水的话相性很好,反之水来土掩,水之力与大地为敌确实非常不利的说。
若是以大地为对手的话,使用风来应对是最佳选项,这样的全都是常识。
「这样说来大多数的拉米娅都是地属性么…大地精灵也持有着水之力,用你的魔法确实很难造成太大的伤害呐…fumu……」
不可能万事都顺风顺水么。不过「困境不可能一直都能够在处于万全之姿时才与之相遇」(困境总是出于意料地悄然而至)这件事,在人间生活的这十六年我一直铭记在心。
我没有沮丧也没有失望,将视线转大群的向在前方蠢蠢欲动着地泥腕。一、二、三……地我记数着,然而在这期间数目也在增加着。
『白费力气呐,这个』
「那、那个、但是的说呢。因为拉米娅有着种族的固有魔法,我想,用这个的话,应该可以对大地精灵造成伤害!」
「是吗,那可真是帮了大忙。
我有一个提案,这种情况下,我和你不一同携手以精灵为敌作战吗?
比起单人作战来更有效率对吧。前锋交给我,背后支援交给你,怎么样?」
虽与不过是偶然相遇,而且还是不同种族者为同伴是无谋的提案也说不定,而且仅仅是短暂的交流了而已,即便如此我也认为拉米娅少女是值得信任的。至少在现在这个情况下并不会与我为敌。
果然,我得到了我预想中期待地回答,但仅有一半,还有一半超出了我的期待。
「嗨、小、小女子不才、还请多多指教!」
「……那个是出嫁时的台词吧」
「诶、啊、啊呜、对不起……」
真是个有趣的女孩呐,我如此地在心里想道,然后单手持剑向泥腕们冲了上去。
即便是泥腕的一根手指也比我的手臂要壮,要是被这个痛击到了,大概被折断一两根骨头是很容易的体验吧。
这些泥腕并不是大地精灵。不过是发狂了的大地精灵所操控的棋子而已,即使将之打倒了,也不过是令其主损失了一点点的力量罢了。
想要打倒精灵这样的灵性存在,要么使用与之相反的精灵力来抵消掉,要么使用魔力来击散其在物质界显露出来的力量,以上两种均为常用的手段哒。
虽然我手中的长剑本身是对精灵无效的那种,但现在里面蕴含有我灵魂生成出来的龙种魔力。
虽然人类的肉体也能生成魔力的说,不过我的话还是使用龙魂的魔力更为强力。
对猛扑向猎物的蛇一样突袭过来的泥腕,我用寄有龙种魔力的长剑一挥,便完成了击杀。
同时,长剑中的魔力于一瞬间击散了驱动泥腕的大地精灵的力量,让之落叶归根,恢复成普通的泥土。
但是很快其又修复回了腕形,络绎不绝地向我袭来。
虽是瞄准了我的死角从四面八方逼迫过来,但在龙种的感觉之下,一个也不少的被我感知到,使得泥腕根本无法触碰到我。
对于一个劲袭来的腕。人类或者亚人的话,会由于体力的不断消耗而感觉身体沉重、无法集中精力而被击中的吧。
但使用了龙种魔力强化了肉体,从
而有了无限体力的我来说,在持久战中有弊害来访是不存在的。
战斗暂时进入僵持状态后,拉米娅少女带有魔性之力的咏唱开始震动周围的大气。
「飘荡于吾身诅咒魔蛇哟 此刻正是降临赐予吾之敌汝之诅咒之时 邪拉姆(ジャラ-ム)!」
随后在敌人的泥腕们之间出现了透明的蟒蛇的幻影,一边快速的实体化一边献上直接了当的恐吓之音。
让人类站在一起的话两三人都能直接吞下的蟒蛇的颚张着,尾巴弯扭一次,汇聚在一起的泥腕不论多少都可以扫飞。再加上蛇的诅咒眨眼之间便可以干渉精灵力将之污染。
「fumu……」
真不错呢。
种族固有魔法有着缺陷,操控的难度系数以及其威力的强大都是公认的,但【邪拉姆(ジャラ-ム)】这个魔法的威力比我想象的还要强力。
结合少女的力量来看,同战战兢兢的态度相反,作为魔法使来说有着十分出色的才干呐。
诅咒之蟒在消失之前便将泥腕全部退散,令之归于土壤。
比起我挥动长剑不断的击斩来迅速了不少。请求协助这步棋真是走对了。
没有再出现新的泥腕一事,以及发现这一点后拉米娅少女肩膀上的力气松懈开了呼了口气的姿态全都映在我的视野之中。
「还不可以放松警惕。现在可是『大地精灵终于要显现于世』的氛围之中呢」
「哈、嗨」
纯朴的女孩呐,我如此感叹之时,在沼地中央的周围,精灵力开始急速上升。黑浊水面如同山一样耸立起来,沼地的主人——大地精灵出现在我们的前方。
受到过去的地震影响而发狂了的大地精灵,在这十几年里不断吸取大地和水两方的力量,再度强大化的样子。
如同之前的泥腕一样,以泥为媒介做成的凭附体,大概有两层的房屋那么大。
位于顶端姑且像是人类的上半身处高高突起,头部上好像是眼跟鼻子的东西在凹陷处凸起。
对以惊人的速度向我们迎来的精灵。我们深深地体验着占据了全部视野、逼近而来的那种压迫感与威压感。
尤其是拉米娅少女,已经被这重压震吓到萎缩了起来。
如此之大的阵势,即使是之前的【邪拉姆(ジャラ-ム)】,也不过是小巫见大巫吧。
这样一来,我不振作起来的话可不行呐。我在长剑里进一步的充入龙种魔力,跟拉米娅少女招呼了一声便奔向精灵。
「请以不要打到我、适当地使用魔法分散精灵的注意力」
「wei、很危险的啊!」
虽然地面泞泥不堪稍不注意便会摔倒,但我并不在意,继续冲刺。
在发现发狂的大地精灵暂时地停止接近时,它的双臂便伸向我们,从先端轰出以我为目标的泥制砲弹。
……………………………………………………
泥炮两发、三发、四发地连续射击过来。
我左右闪避着人类的动态视力捕捉不到的泥弹,有时用长剑将之分为两半斩落,迅速地缩短着我与精灵之间的距离。
由于构成精灵凭附体的泥和水在沼地之中取之不尽,一层层的削砍的话永远不会迎来终焉。
这样的话,一击破坏掉其核心是最为直接了当的上上之选。
「栖居于吾血之蟒哟
以汝之毒牙噬咬吾之敌吧
邪毒噬(ジャドゥ—ク)!」
在我身后响起来拉米娅少女的宏亮咏唱。再次显现的蟒之幻影缠绕住精灵,张开血盆大口狠狠地咬向其巨体。
可以看到从半透明大蟒的牙中滴落出紫色的液体。一目了然地,那便是诅咒压缩后形成的呪毒。
呪毒给予了庞大的精灵力某种程度的影响,导致精灵的巨体开始「FuruFuru」地哆嗦起来。
不过只靠呪毒就想达到目地的话有点异想天开。我间不容发地在精灵动作明显迟钝之时,乗虚接近到距其一步的位置。
察觉到了的精灵,将双臂再次强大化,交替的从上而下地向我砸了过来。
那是简单地便可把两层楼的房屋充分破坏掉的巨腕。若是被直击中的话,我大概会变成肉酱的吧。
我横跃避过了右腕。但是接着,左腕便向还在空中的我落了下来。
对于看上去没有回避手段的我,拉米娅少女发出了低鸣。
(「哼……」)
我发出短促且尖锐的呼气同时,刃光一闪,斩裂开占据了视野的精灵左腕。
一瞬之间便令之恢复原体、崩落。
紧接着我虚空一踏,再次在空中跃起,一気跳到了形似人眼的地方。
只能认为是凹坑的眼睛,确切地捕捉到了我的身影。
虽我并不知道染上狂气的精灵是如何思考的,但至少尽早将之从凭附体解放出,让它回归故乡——精灵界这件事,是为了这个精灵才做的。
突然从大地精灵形似人体部位的根部,出现了不计其数的泥枪,想要刺杀死我。但是在那之前,我已经用注入了魔力发着白光的长剑的一闪,将精灵从头到沼地面处,一刀落下。
远远超出长剑刃身长度地将之斩裂成为两分,一刀两段。
终于无法继续维持在物质界存在的大地精灵,遗弃下了凭附体向空中飘去,回归精灵界。
「呀哒\^O^/!」
拉米娅少女欢呼着,我也露出了带有对大地精灵的怜悯与些许自满的口癖。
「fumu……」
这样一来,浑浊沼地的原因应该已经排除了。接下来就交给自然来调和精灵力和时间的步伐就可以解决了吧。
地、到此为止的数瞬。在我放下心的同时,变成两半的巨大泥块十分豪爽地崩散开来,将我和我身后的拉米娅少女吞了进去。
我在被茶色浪潮吞没之前在体表覆盖了一层魔力,使之不会沾到我。当数数数到七的时候,泥潮停了下来。
我转身确认拉米娅少女是否无恙。
「呜呜、泥巴进到口里了。呜诶——,衣服和头发都湿淋淋的……」
我看到的是,难得一见的绚丽金发还有衣服都变得悲惨地、被泥土沾满全身的拉米娅少女。
我走近正「呸、呸」地吐出进到口中的泥土的少女,从包裹中取出皮革水壶亲手递了过去。
「用这个漱一下口吧」
「谢、谢谢」
「我才是要感谢你的帮助。托你的福得救了。话说回来我们双方都还不知道对方的名字呢。
我是住在这南方贝伦村的多兰。如果能知道你的名字的话我会非常高兴」
双手拿着我递过去的水壶放在腹前,拉米娅少女与我双目相接,弯下腰鞠躬行礼着说出了自己的名字。
「我的名字是赛莉娜。如你所见的拉米娅得嘶」
「fumu…赛莉娜吗?你父母给你取了好名字呢」
我的称赞让拉米娅露出了羞涩的笑容。是听到对父母的赞赏而开心吗,这样看来,是融洽亲密的亲子关系呢。
亲子关系融洽亲密是件非常棒的事。生之为人后得到了真正的父母的我衷心地如此认为。
顺着趋势发展,我和拉米娅并肩作战,并做了自我介绍,但是…眼前的拉米娅少女究竟是怎样的存在呢?这一疑问仍在我脑海中的一个角落里继续烦恼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