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好了,现在的情况变得十分棘手。
虽然众人克服了与将残余思念化为实体,拥有千变万化的手牌的【皇家精灵】西比尔的大战,还安全地救出了布布,但现在并没有时间回地球一趟稍作休息。目前【贤者】已经去向不明,她似乎还希望西比尔落败,好让那位精灵在她做出真正可怕的事情之前安全退场。
接下来肯定有事要发生。
如果布布贴到墙上的那型烧剩下的文档的推算是真的话,【贤者】正打算完全掌控以绝对的灭亡为代价,赋予持有者力量的【罗蕾莱】,变成比ground’s_nir‘还要可怕的怪物’。
情况刻不容缓。
如果目标是保护岛上的大家不受怪物侵扰,那放出‘更可怕的怪物’引发大暴走就没有意义了。无论哪一边胜利,到头来也会摧毁一切。就好像因为对手有核弹,所以我方也发射核弹意义。这并不是为了保护而战。
被击败的西比尔交由【炼金术拉拉队员】胡德拉看管,而贝亚特莉切,阿梅丽娜,菲莉尼昂,维尔德芙劳和布布都离开了旅馆镇。如果让布布在人类的城镇自由走动,肯定会引发骚动。虽然不忍心,但她们还是再次将布布绑到平板车上,用这个方式把他送出去。
“那么……”
一行人来到了远离人类部落的山脚下,解开布布身上的绳索后,【白魔女】菲莉尼昂叹了一声。
“你的意思是这个完全掌控【罗蕾莱】的秘法就隐藏在曾经是布布的村落的地方?”
“布布也不说很懂,但【贤者】的笔记中是这样写的。”
“这么说至少【贤者】认为是在那里。”
布布从平板车上起身,双脚站在了黑土地上。
“现在【罗蕾莱】在哪里也不知道,所以没办法守在它身边等。也就是说村落是唯一的线索了。因为去了只怕会令布布伤心,所以有可能的话布布是不想去的,但现在没得选择。如果不尽快追上去阻止【贤者】,肯定会发生很坏的事情。”
“哈——呼——布布先生的意思我懂。我真的懂。可是……”
菲莉尼昂听起来就好像要融化了一样。
贝亚特莉切和阿梅丽娜都有一股很不妙的预感。
“才刚跟西比尔打得热火朝天,现在又要开另一场团战了?咱们都没有回过地球或者在旅馆过夜!我已经没有施【魔法】的【精神力】了!!”
“给我慢着,奶牛!!是咱们仨累死累活好吧!你这个治疗师毛都没干!”
“忘了是谁治疗了你的牙齿吗,你个睿智!治疗师又不是去抗火力的!你可能是没发现,我可是做了很多治疗!如果不是有我在,你肯定已经死了5……不对,死10次有余了!!”
“话说我的身体感觉挺迟钝的,该不会是你搞的鬼吧?记得你好像说过治疗我的牙齿的重整恢复药会消耗那么多【精神力】是特例,因为是能够彻底治疗面部损伤的。”
“……诶?”
“奶牛你该不会只是在随便丢恢复药吧!?难怪我的【精神力】都清空了!你这简直跟给跌倒擦伤膝盖的人打全麻做大手术没什么两样啊!?”
“话说【贤者】现在已经朝着【伊比利亚兽人】村落的遗址过去了,不能让她得逞啊!!”
面对贝亚特莉切和阿梅丽娜的说教,完全融化的菲莉尼昂(明明是个大学生)却幼稚地嘟起嘴,全部当成耳边风了。
然后某人的发言更是加剧了混乱。
是【冰瀑姬】维尔德芙劳。
“嗯,虽然本小姐从没有跟她直接交过手,可【贤者】是个手段高强的人物吧?搞不好比西比尔还要厉害?要是在完全没有【精神力】,无法使用【魔法】的时候撞上她,不就等于完全浪费了这次命运的遭遇了吗?”
“啊,笨蛋!!”
“就是就是!!就连伊达政宗和武田信玄也不会不眠不休地打个不停啊。好好休息,以完全状态去战斗才是胜利的关键吧?没错没错!!”
“这眼镜奶牛只是想休息才会发牢骚来拖延时间的,你别纵容她啊!啊啊,这家伙总是一找到愿意听自己说的人就抱着不放……”
如果是现实世界,那就是一个大学生抱着中学生的大腿这种十分奇特的情景。可【冰瀑姬】看上去是SM女王那一型的,所以跟变成大型金毛狗的迟钝眼镜奶牛组合起来就更……那啥了。贝亚特莉切都说不好这到底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还是相当危险的混合物了。
“(……从现在起就让维尔德芙劳负责照顾那头眼镜奶牛怎么样?)”
“(……好主意。感觉是个很适合教育新人的下马威呢。)”
“你们两个!是打算把脏活塞给本小姐对吧!?”
虽然这么说,贝亚特莉切也不觉得处于全盛状态就能打赢【贤者】。而己方的【精神力】从中等下降到了中下也是事实,普通的【迷宫】摸索应该不成问题,但想追捕重要目标应该就不够用了。她完全没有满足菲莉尼昂那放轻松的欲望,但也确实得想办法,哪怕恢复多一点点的【精神力】也好。
“那就折中一下,打个盹怎么样?”
大概是受够了被奶牛抱着修长的大腿不放,双手叉腰的维尔德芙劳的声音有点泄气。
“当然,能在旅馆过夜确实是上策,但那是不可能的。那就退而求其次,花短时间,大概一两个小时,进入深度睡眠。睡眠是为了恢复【精神力】,只要能做到这一点,时间的长短并不重要。”
确实有道理。
被(中学生)新人露了一手的(幼稚)贝亚特莉切一行人都缩了一下,但冷静下来想想,维尔德芙劳也和她们一样累积经验升到了爆级。在工作方面,她也许和这三人没什么差别。
“Boo?那你们打算怎么办?”
“嗯,就这么规定一段时间然后说要睡觉的话,我大概会翻来覆去吧。”
“眼镜奶牛,要是你多跑几圈来减肥好让那两团巨物缩小个几厘米的话,肯定会睡成死猪一样。不如说,你这人就是缺乏锻炼。”
“又或者要是抓住眼镜奶牛那两团东西再捏几下,咱们说不定就能睡成死猪了。好嘞,动手。”
“总感觉这对奶子遭到很多怨念啊,又不是我想长这么大的……我要把新人维尔德芙劳当挡箭牌!快看这体积!人类居然可以变得这么强大!”
“等等!我应付不来这回事啊……!!”
被忍法奶子替身术卷进去的维尔德芙劳慌了神,然而贝亚特莉切和阿梅丽娜的眼神都十分冷漠。
“不幸的是,咱们对维尔德芙劳没多大兴趣。”
“诶?诶?这么说你们愿意接受我是个好人了……?”
“那啥,维尔德芙劳的身体曲线只是通过调整装备得来的。她在现实中只是个初中女生。真要说,她是那种发育不良的邪鬼眼木芥子B杯——”
“啊哇啊啊噗噗呸!?……不、不是说好了在古朗兹尼尔的时候不许说那些东西的吗警察姐姐!!”
“不过真正的笑点在于,她的罩杯比某个太平公主(笑)要大。”
“笑你个头啊!!给我滚过来,贝亚特莉切!!”
泪目的阿梅丽娜冲着贝亚特莉切大喊,但再这么下去的话还没来得及睡觉,太阳就升起了。现在要讨论最有效率的深度睡眠方式,而不是彻夜聊女生的八卦。
在这种时候,最为明智的投球手通常是知晓大量(在实战中完全派不上用场的)琐碎知识的眼镜奶牛菲莉尼昂。
“那试试最近红遍旅馆镇的那个方法不是更好吗?”
“?”
“都说了最近是睡衣热啊。来开睡衣派对吧☆”
2
“呃……”
【皇家精灵】西比尔被腹部的一股钝痛弄醒了。跟在被夜晚的露珠打湿的纯净茂密森林时不同,她正躺在简易的床上,旁边一盏兽脂灯正散发着被黄油塞满嘴巴似的空气。盖在身上的被单似乎都不是丝绸的,稍微活动一下,皮肤就能感觉到被硬刷子打磨似的疼痛。
这里是哪里?
西比尔运转着模糊的思维,一边眺望着很矮的天花板。
然后她的长耳朵听到了在这间昏暗房间中进行的秘密对话。
“呃、那个,咱们真的要穿成这个样子吗?”
“当然了。如果说咱们把人气酒吧的女侍应打晕了,然后想找个地方拷问她的话,肯定会惹麻烦的,所以最好还是装成旅馆住客,租一间方便的房间。”
“穿着睡衣在夜里的旅馆镇聚集是吗?听起来太不健全了。你休想碰姐姐大人一根手指头!”
继续装睡也没有意义,不过西比尔还是继续眯着眼睛,在不活动脑袋的前提下尽量观察情况。
床边站着三个少女。一个将长长的金发扎成大环状的【召唤猎人】,一个粉色双马尾的【炼金术拉拉队员】,还有一个将金色马尾扎成卷发的【贵族舞者】。一眼就能看出这三人都是稀有职业,并将实力钻研到了十分可怕的地步。
但最重要的问题在于她们都脱下了
铠甲。
不知为什么,她们仨全都在夜里的旅馆中穿上了睡衣。
粉色双马尾少女活动着被绒球包起来的双手,将几个小瓶排在了旁边的桌子上。里面装的全都是奶白护肤霜和软泥套装等应该是她特意花功夫用【炼金术】做出来的化妆品。
“不过,那啥,我也只说过穿睡衣,具体选择是你的责任。那你怎么在敌人的地盘穿背带裙睡衣?”
“很、很抱歉。这是我平时穿的……呜呜……”
“不不,没事哦,小姐。真要说我还很喜欢这种!嗯嗯!!”
……那个有一颗泪痣的少女的语速一下就升了上去,好像还开始暴露本性(?)了,可就在西比尔想明白那是什么本性的时候,【贵族舞者】就一脚踢飞了身穿白和粉红色调的迷你旗袍睡衣,大幅露出大腿的【炼金术拉拉队员】那近乎毫无遮掩的屁股。
“我可不允许你弄哭姐姐大人!本来我就不喜欢让你们这些人来照看她了,可别得意忘形!!”
“你、你跟报告中那个可爱的露萨尔卡酱差了很多啊。更何况我好像没有叫过你来吧。你也没有命令我的资格。”
顺便说下,【贵族舞者】穿的是背心和单车短裤。那种充满弹性的材料在古朗兹尼尔是很珍贵的,所以哪怕看上去感觉更加粗糙,她摆明了还是很在意自己的打扮的。
然后西比尔貌似也装不下去了。
其他人当然也发现了床上的猎物稍微睁开了眼睛,在观察自己的周围情况。换句话说,可以跟她说话了。
月光从床边的窗户照射进来。
就在西比尔深吸一口气,准备从床上蹦起来的时候。
“阿嚏!”
身体曲线从两侧就是裂缝的睡衣中暴露出来、扎着粉色双马尾的【炼金术拉拉队员】打了个喷嚏。不仅如此,还传来了一阵可怕的金属声。两把三叉铁爪从他手上的粉色绒球中刺了出来。而那并不是单纯造成伤害的武器,里面还包含了有几率造成即死效果的【魔法】诅咒。好几个【图标】缠到了胡德拉的手腕上面。
如果西比尔当时就跟发条人偶一样蹦起来,铁爪的尖端就已经刺穿她的喉咙了。
造成即死的成功率不可能定得很高,然而那个少女可以通过【炼金术】制造大量的【道具】。她恐怕用了大量的消耗【道具】来提升过成功率了。
将铁爪收回绒球中的粉色双马尾少女笑了笑。
“好了。既然你看上去可以行动了,就请你协助我们吧☆”
“嘁。”
眼看着胡德拉闭上一只眼睛,稍微吐了吐舌,西比尔情不自禁地啧了啧舌头。看来,胡德拉并不会和想要杀死的敌人正面交锋。那个迷你旗袍少女就好像伪装成宝箱的【机关】一样。被她的外貌蒙骗了的话,后果就是被吞噬掉。
失去了坐起身的机会后,感觉被人固定在床上一样的西比尔问道。
“您有何打算?”
“这是我们要问的。”
手持绒球的【炼金术拉拉队员】使用【魔法】弄出了毫无意义的星星眼。
“你跟【贤者】合作是出于什么目的?我记得主任她们应该是从另一个角度攻克那个难题呢。”
“呵。”
西比尔笑了。
“我可是高贵的森林的支配者,最后的【皇家精灵】。您觉得些许暴行就能让我招供了吗?……我是想这么说的,可既然我输在这里,那我只能认为这是【贤者】本人设置的最佳结果。虽然我很不爽,但我还是会遵从她的方针。到头来,这样对她来说应该才是最好的。”
“……这个傲慢的公主还真是讨厌。”
西比尔并没有被露萨尔卡的发言动摇。而她也没必要继续躺着。她慢慢从坚硬的床板上坐起身。头顶的兽脂灯散发的恶心光芒和气味本来就很讨厌了,于是她跪在床上,想要尽量远离那东西。
“想要获得他人的尊重,首先就应该穿上最低限度的衣物,遵从正式的礼仪才对,人类。虽然你之前说过这么穿是出于伪装的必要,但这么奇特的装扮居然算是伪装,我看了真是很痛心……”
然后那条盖住她的胸部的粗糙被单掉了下来。
自己变成了全裸绷带人。
时间停止了。
在战斗中被人打晕后,自己被带到了附近的旅馆接受治疗。虽然她应该有考虑过这个可能性,但亲眼见识到的冲击又是另一回事了。
在粗俗的兽脂灯那忽明忽暗的灯光下,是一副缺乏起伏,但又会吸引见者目光的流畅身材。与其说是保护她敏感的皮肤,那些缠在重要部位的绷带反而塑造出了某种舞者的可怕色香。
然后露萨尔卡露出了邪恶的笑容。
“最低限度的衣物是吗?呵呵呵……还真是最低限度呢……”
紧接着,脸红到长耳朵尖的公主殿下发出了难以名状的尖叫,然后一个还挺大的枕头飞了过来。
3
现在要尽快恢复【精神力】,才能使用【魔法】。
情况刻不容缓,于是众人选择了布布的砖房子作为休息区。贝亚特莉切等人还要换睡衣,于是她们去旅馆镇的金库提取一些私人用品后,在布布家集合了。
交换了一下眼色后,贝亚特莉切和阿梅丽娜露出了复杂的表情。
“什么啊?原来我们所有人都已经准备好睡衣了吗?”
“我一直没机会穿。要是我在黑暗的【迷宫】的深处穿角色睡衣的话,搞不好会被人误以为是【机关】然后挨打的。”
“呃,角色……?”
“咳咳!!啊啊可恶,反正待会儿你就知道了!好好期待吧,维尔德芙劳!!”
四人闯入布布的家后,拔出了各自的【兵辉】。
“把时间调到离现在的一小时后。”
“诶诶?两个小时不行吗?”
“一个小时!”
“那就一人让一步,三个小时吧!!”
“这不是更多了吗!?还有现在没时间来这种老套吐槽了,菲莉尼昂!!”
“唉,那一个半小时不就行了。”
听上去没好气的新人用食指揉了揉太阳穴,于是另外三人马上就闭嘴了。这还真是奇怪。维尔德芙劳明明是一边狂笑一边在雪山上泡液氮浴的疯狂女王,为什么现在是她来做吐槽工作?
总而言之……
“嗯,闹钟都调好了。只调一个的话,那人说不定会把它给掐掉。要是睡醒之后发现太阳升起的话,那不就跟笨蛋一样了。”
既然倒计时已经开始,那就不能继续无谓的闲聊了。让布布先离开房子后,众人换上了睡衣。
“哈哈。这奶牛看上去跟黑帮老大一样。”
“不就是件袍子吧!因为跟我平时的襦袢很像我才穿的!!”
“啊,原来你说的角色睡衣是这么一回事。”
“笑就笑吧,可恶!总之我不会脱掉这件熊套装的!!”
然后……
“……话说,你这是什么意思,维尔德芙劳?”
“?”
“你歪脑袋干什么!我问你干嘛一丝不挂然后在身上洒花瓣啊!!”
“这还用说?当然是因为只有这样我才能放松啊。嗯、嗯、哼、哼哼。”
“居然还用水系【魔法】来做超简易的淋浴!?东西都要被你弄湿了,你去外面弄啊!!”
现在轮到阿梅丽娜来吐槽了,然而双手抱着后脑勺,挺起巨乳让热水洒遍全身的维尔德芙劳完全没有理会。很明显已经进入沉浸到自己的世界中去了。
要在睡觉前洗干净身上的汗还可以理解,但在接下来睡觉的地方洗澡又是闹哪样啊?
“没用的,阿梅丽娜。让变态正常一点也只会得出变态的行径。裸体族有裸体族的交流方式。感觉他们说的和我们根本不是同一种语言。”
这个时候,砖房子天花板旁边的横梁上传来了打喷嚏似的怪声。
『嗯?嗯嗯嗯?打哈欠*。有人在背后说我吗……?』
『姐姐,都说了多少遍要是你脱成这么不成体统的样子睡觉是会感冒的。Zzzzzz……』
“……你看她平时什么都不穿,绑着一把十字剑就到处逛的样子就该知道她是这种人了吧。”
贝亚特莉切一副乖巧的神情摇了摇头道,然而另外三人却对她投去了冰冷的视线。
“话说回来……”
“呃、呃,贝亚特莉切?你像个没事人一样穿的那件东西……”
“这是……不,不可能……难道是据传已经在本小姐的学校中灭绝的东西吗……?”
贝亚特莉切一脸不明所以的表情。
因为她不知为何换上了红色布鲁马和短袖衬衫。
“干什么?不就是睡衣嘛。我看到在旅馆镇有卖,就觉得很合适了。”
“你在『魔法离宫』都学了些什么啊!?脑子出毛病了吗!?那间明明在古朗兹尼尔还大费周章,能完美地重现这种东西的店也很有问题!!”
“不不,色花那家伙反省过了,她跟我说了那些其实不是最新锐的运动服。于
是我们俩为了共同克服这个难题,有好好学习过这些衣服的正确用法……”
“唉呀,要求变态的人正常一点,到头来还真的只会变态。这简直是真理啊。”
“好歹先穿上一件衣物再说出来啊,裸体族。”
总而言之,布布的房子并没有床。大概是因为【妖精】们没办法做一张能承受他的体重的床吧。房子的其中一角有一套塞满了【幽灵羽绒】的被子,于是四人把它铺在地上,然后躺在那上面。
因为是为布布量身订做的,所以被子很大,但也依然要承受四个少女。再加上其中一个没穿衣服,还有一个穿着布鲁马。简直是末日级别的混沌。
“吸、吸。嗯,被子上面没什么布布的气味呢。他还是照样打地铺吗?”
“总之我还是点根香氛蜡烛吧。嗯、嗯、嗯。这就是调合专家【白魔女】的【糖果玫瑰】登场的时候啦☆”
“喂,那玩意要视对象来作调整的,就算你睡得着,我们其他人可不行。”
维尔德芙劳打了个哈欠后说道。
“……我无所谓。我的其中一个优点就是只要戴上平时的睡帽,无论在哪里都能安然入睡。”
“就是说无论在哪都能裸睡咯?啊哈哈。”
“贝亚特莉切,穿布鲁马的你没资格说这句话。”
虽然阿梅丽娜以正常人自居,摆出了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但其他人当然也看出来这点了。
“喂,阿梅丽娜。”
“怎么?”
“……为什么除了睡衣以外你还带了枕头?而且不仅仅一个,而是一个普通的柠檬枕头和香蕉抱枕?”
“咕、咕嘟!!”
那自然是因为她的私人物品多到要放到藏宝箱里再埋到布布的后院中了,她绝不能让其他人知道这件事。
“而且那个布布尺寸的枕头那么大,只会伤到脖子,所以我们仨根本没枕头用!真要说,既然你有两个,那借走一个又算得了什么嘛!?”
“你这完全不讲道理!菲莉尼昂你什么时候开始信奉社会主义了!?”
“行了,闭嘴吧你!诸位,咱们就对太平公主施以挠痒痒之刑,抢走她的枕头!!”
“嘛,如果是这种娱乐的话……”
于是,四名少女在巨大的被子下面挣扎的一幕上演了,然而……
“哈呀嗯!?”
“……呃,阿梅丽娜?”
“咳!咳、咳!!没事!我没事!!”
在脸红咳嗽的阿梅丽娜身边,贝亚特莉切成功夺走了那个十分雄壮的抱枕。
身穿布鲁马的【剑圣女】侧躺着,双手双脚抱着那根巨大的香蕉,一边喃喃道。
“唉。我得找个时间让布布也穿睡衣……”
“别怪我这么直接,可我很担心你会满脑子想着让他穿布鲁马……”
虽然闹到现在,她们也才刚刚救出布布,击败了西比尔,现在是十分紧张和疲惫的状态。因此不仅仅是睡衣或是香氛蜡烛那么简单,最棒的香料可能是从这疲劳中解放出来的感觉吧……
4
于是,在刚好一个半小时后……
“大家快来帮忙!将这头怠惰的眼镜奶牛拘束起来!居然暗地里爬起身想要取消我们所有人的【兵辉】闹钟!!”
“哎哎哎、好痛哦。”
“更可怕的是你居然还觉得这样就能装成没睡醒来蒙混过关。难道你的脑袋其实是空的,眼镜才是本体吗?你这副吃饱就睡的臭眼镜奶牛精!!”
“而且她这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吧?到头来只有她没能睡上好觉。更何况治疗师是团队的关键吧?”
维尔德芙劳指出了这点。
明明是奶牛却露出了马脚的菲莉尼昂正不断地揉眼睛晃脑袋,可无论如何,时间也是不等人的。少女们已经恢复了一定的【精神力】,可以使用【魔法】了。她们把那套被子叠好,放回房间的一角,脱下睡衣后装备上了包括铠甲和迷你裙在内的战斗套装。
顺便说下,在这期间布布连一步都没有进过房子。
在前门的花园中,正被浇水的曼陀罗草的顶点,迷人的褐肤美女【伊莉安娜】发出了尖锐的声音。看样子布布也没睡过觉啊。
“Boo,是时候出发了吗?”
“嗯,没错。呜呜……”
贝亚特莉切点了点头后伸了个懒腰,想要驱赶最后一丝的睡意。
现在要专注于接下来的事情。
虽然贝亚特莉切,菲莉尼昂,阿梅丽娜,布布和维尔德芙劳这个组合看似所向披靡,但对手是完全掌握了所有属性的【贤者】。明明在这个阶段就已经不知道该如何打倒的【贤者】,现在她还想通过完全掌控【Break News】中的【罗蕾莱】,借此获得更加强大的力量。
要是【贤者】曾经对贝亚特莉切说过的事情属实,那她就对毁灭【伊比利亚兽人】的村落抱有负罪感。但即使在这样的心态下,她还是继续展开行动,将数字化的灵魂封进了【兵辉】中,并收集尸体做出了迪撒斯特。
她会不惜一切代价斩杀在【迷宫】深处活动的怪物:ground’s_nir。虽然是很崇高的目标,但这个‘不惜一切代价’会涉及到很可怕的范围。就算众人并不知道她眼中的结果会是什么样,可既然她坚信岛上的所有生命都会被消灭,那她完全有可能认为救下一条生命也算是胜利了。虽然在其他人眼中是自相矛盾,但【贤者】的事例早已证明了她真的有可能做到这个份上。
“我们的目的地是【伊比利亚兽人】村落的遗址。因为咱们刚才还一心在恢复【精神力】,所以【贤者】应该多少赶到我们前面去了。我们到头来得将这段距离弥补回来才行。布布,你能带我们去村落吗?”
“嗯。”
贝亚特莉切自布布小时候以来就认识他,可她并不知道布布村落的地点。这样看来,【贤者】的心血来潮还真是帮大忙了。如果她在贝亚特莉切一行人对付西比尔准备的残余记忆酒吧时带着布布消失了,那就没有任何踪迹可循了。
都到了这一步,【贤者】怎么看都不是在轻视或嘲弄她们。
毕竟,她下令让迪撒斯特和西比尔出击的时候,好像也多少希望那两人会输掉然后退场。
【贤者】并不会去干预布布或是与他同行的贝亚特莉切等人的行动。
虽然她从一开始隐藏在世界的阴影中的态度以来已经大幅改变了方针,但那恐怕也就是说她无暇去顾及那些事情了。离怪物完成的时间比她预测的还要短,所以她想通过多种角度发动攻击,进而提升所有人的生存率。这就是她对布布的解释,但也可以总结成这个样子。
‘我或许不会成功’。
‘要是能有个保险以防我失败的场合,那我就放心了’。
即使通过【罗蕾莱】,说不定也无法击败那个怪物。
她说不定会失去对【罗蕾莱】的控制,展开暴走。
即使用【罗蕾莱】击败了怪物,她之后说不定也会变成什么难以名状的灾厄。
到头来,即使【贤者】一副无所不知的口吻,但她心中也没有全部答案。她是一路摸黑走过来的。
“……真是任性。”
“?”
听到贝亚特莉切的悄悄话后,布布歪了歪脑袋。
在离平时通往【迷宫】的入口不远处的森林中,布布绕到了一旁的灌木丛中。不,不对。虽然在夜里的黑暗森林中很难看出来,其实当布布拨开灌木丛的时候,那后面有一条狭窄的野兽小道。
“只要跟着这条路走,就能抵达布布先生的村落了吗?呼诶诶。感觉很容易迷路呢,真可怕……”
虽然她这么说,菲莉尼昂的语调倒是很轻快,大概是因为可以跟着路走所以就放心了。然而贝亚特莉切的表情却变得紧张起来。
“……虽然不知道确切的日期,但肯定是好久以前的事了。布布,自那以来你有去过村落吗?”
“没有。呜。因为去看的话布布会伤心的。”
对此,维尔德芙劳皱了皱眉。
“可是且慢。那么,呃……那到底是谁把灌木丛都踩了下去,形成这条野兽小道的呢?”
“……如果不是布布,那就只有一个可能性了。”
低声回答的阿梅丽娜恐怕已经得出了答案。
是【贤者】。
那个女人亲自攻击了【伊比利亚兽人】的村落,那她自然也记得地点。既然这条野兽小道貌似不是最近才形成的,看来她时不时就会前往村落去调查东西。
【贤者】已经到了吗?
众人采取的战术会视这个问题的答案而定,但也要做好最坏的打算。从一开始就假定自己是落后的话,生存率会更大一些。
【贤者】在寻找完美掌控【罗蕾莱】,那把轻易授予使用者最强的力量,使其自灭的魔剑的办法。
(……可是【伊比利亚兽人】和【罗蕾莱】之间有什么关系呢?如果他们整个种族都专注于怪物身上,那应该不是他们把它封印起来的吧。)
虽然疑团重重,但
首要目标是追上【贤者】。
然而追上了之后呢?她有点害怕此举等同于将她珍重的人们带往通向地狱的悬崖,但现在也只能干了。按兵不动,避免激怒【贤者】这个选择已经不存在了。古朗兹尼尔的所有生命以及用以维持地球上的秩序的【魔法】和【碎片】都危在旦夕。无论是哪边的世界都没有安全的地方了。
贝亚特莉切想到这里的时候,布布停下了脚步。
灌木丛和树木逐渐变得稀疏。
前方有一块很大的开阔地。
“就是这里了。”
没有回头的布布说道。他也许是不敢踏足会猛烈地勾起朋友和家人的死的回忆的村落吧。贝亚特莉切想起来了,布布以前经常说自己怕鬼。
贝亚特莉切往前走了一步,来到布布身边,然后轻轻地牵起了他的手。
“走吧,布布。”
“嗯。无论如何,布布再也不会让任何人遭遇这种悲剧了。”
然后他们踏入了禁地。
本来,这块广场一样的开阔地想必是砍去森林中的树木后才制造出来的,但随着时间流逝,黑暗的泥土上已经布满了苍翠的灌木丛。不过这里的要比野兽小道上的灌木丛要矮。如果对这里曾经发生过的惨剧一概不知,大概会认为这里是野餐的绝好地点吧。
有几座像是长满青苔的小山丘一样的东西留了下来。看起来很像是布布搭建过的树叶房,但因为人去楼空的关系,上面还长了其他的植物。
“可是,嗯?这样是不是有点奇怪……?”
语气有点慌乱的菲莉尼昂开始摆弄着眼镜。
“如果是鬼城的话应该会随着时间逐渐衰败,但这里的瓦砾看上去是不是有点莫名整顿过的感觉?”
确实是有一部分房子留了下来,但大部分都已经倒塌了。然而这里并没有一堆堆废墟,而是将建筑材料有序地整理成一摞摞的样子。木柱子和其他木柱子摆在一块,叶片屋顶也归类在一起。
贝亚特莉切有了个想法。
她召出了【火系】幻影【魔法】的窗口和线条,一边移动着手指填上了已知的情报。
“也许是为西比尔准备的。”
“什么意思?”
“因为布布你没有见过她本人所以不明白吧。【贤者】的助手是一个拥有将残余思念实体化的【技能】的【皇家精灵】。”
“布布很久以前有听说过。说是【皇家精灵】有迷惑森林中的人的力量,所以受到了众人的称赞。Boo,迷幻森林果然充满了神秘感啊!”
……贝亚特莉切这时才意识到,原来还有这种看法。对于想要保护自己在森林中的生活的人们来说,那确实是最棒的【技能】呢。
“而【贤者】好像认为【伊比利亚兽人】团体的力量就是和怪物对抗的最佳手段。布布你的【兵辉】中的灵魂和迪撒斯特都是那项研究的副产物。那么西比尔呢?如果她能利用村落残留的道具召唤出【伊比利亚兽人】的大军,那不就是【贤者】心目中的战力了吗?”
贝亚特莉切感觉自己找到了整副拼图的四块角落碎片了。
虽然还要费一番功夫才能填补全貌,但已经有了扎实的起点。
“可是到头来……”
“没错。如果这招真的奏效,【贤者】不可能会放弃西比尔。又或者是在最终阶段,西比尔没有表现出成功的迹象,于是【贤者】就切换到了【罗蕾莱】。”
贝亚特莉切切断了将【贤者】和西比尔连接起来的线条,然后将前者与一只【Break News】相连。
如果完全掌控【罗蕾莱】的方法就藏在【伊比利亚兽人】的村落,那【贤者】的计划看上去就真的和【伊比利亚兽人】脱不了干系了。又或者重温过去犯下的罪恶,是她为了让自己变得坚强。
闭起嘴巴的阿梅丽娜低声作出指示。
“总而言之,我们正和【贤者】站在同一个场地上。对方随时都可能打过来,一定要保持警惕。”
贝亚特莉切自然与布布保持背对背的架势一边移动,阿梅丽娜和维尔德芙劳也如法炮制。菲莉尼昂是被晾在一边,毕竟她不擅长战斗,让她殿后也不可能让人安心。所以最好的做法就是让她跟着其中一对组合行动。
众人无法调查为了西比尔的残余思念技术而聚集起来的废弃材料。
于是他们就开始检查那些多少维持着原来的形状,布满了苍翠的三角轮廓。因为是树叶房而不是木屋或砖瓦房,所以即使倒塌了也不会有人被活埋。
看上去完全没有住过人的氛围。
树叶房里没什么起眼的东西,地板的叶片已经腐烂了,房内充满了生长迅速的杂草。
“……”
布布一言不发。
作为唯一在这里生活过的人,只有他能知晓自己心中的感受。现在没必要强迫他说出来,硬是给这些感受套上标签或特定的情感。因此还是将其作为纯粹,无形无态,只有他自己能理解的感受维持下去比较好。
在追上【贤者】之前,这种感觉还要体验多少次?
贝亚特莉切想到这里的时候,变故发生了。
“Boo?”
“怎么了,布布?”
“等等,贝亚特莉切。你们也是。布布从来没有见过这座建筑物啊。”
所有人都停下脚步,转向了布布。
布布好像并不十分确定自己在说什么,他一手盖住嘴巴,一边歪起了脑袋。
“布布记得长老的大房子应该在这里才对,如果没有得到他的许可,任何人都是禁止入内的。”
这些树叶房并没有装门锁,看来【伊比利亚兽人】过的是公社生活,任何人都可以自由串门,借取物品。如果这间房子需要特许才能进入,那就散发着权威的氛围。都不用举出黑客,狱警和犯人这些例子,如果能站在可以保护自己的私密,同时揭发他人的私密的立场上,那就是阶级社会的顶端了。
“可现在却有这么一座小房子。呜……长老的房子没有这么小。就算布布当时还很小,也不会把这么小的东西错以为是那么大的房子。”
根据那上面的青苔来判断,这座房子不是事后建设的。
维尔德芙劳若有所思地将食指按在她那纤细的下巴上。
“长老的房子也是内含一个空间的三角帐篷架构吗?”
“嗯、嗯。应该是。怎么了吗?”
“那长老这间加大的房子里面应该也会有更大的空间,那说不定能放得下一整座普通的房子呢。”
“啊,你的意思是大房子里面有另一座更小的房子吗?就跟套娃或者神龛那样!”
如果是这样,这就是长老禁止村人进入自己屋内,从而保守的秘密的核心了。这里面肯定有东西。众人感觉就好像朝着想要完全掌控【罗蕾莱】的【贤者】靠近了一步似的。
贝亚特莉切用【火系】幻影【魔法】添加了一个新的窗口。
他们正逐渐接近真相。
“我们走。没问题吗,布布?”
“嗯。没关系。”
布布站在原地,用右手抚摸了一下獠牙。虽然不清楚其中的细节,这恐怕是踏足圣地之前的一个仪式吧。虽然其他人不知道这里的习俗,但都先好好地鞠了一躬再走进屋内。
终于要接近问题的核心了。
虽然这里看起来很像其他倒塌的房屋,但又有点不一样。
里面说不定就有一本秘密的魔导书,也许【贤者】就在此刻对它出手,等众人推开叶片入口后就会被她用剑或【魔法】刺穿。
贝亚特莉切和阿梅丽娜自然而然地将【兵辉】握得更紧了。
说不定就到此为止了。
他们说不定就要扣下毁灭的扳机。
贝亚特莉切咽了一下,然后低语道。
“……我要打开了。”
不知是因为叶片本身就内含强力的消毒成分,还是因为很粗厚的关系,总之叶片入口维持着原貌而没有腐烂掉。贝亚特莉切和布布都抓住了叶片。两人相互点了点头后,一起将它推开了。
然后一股奇怪的气味飘了出来。
他们之前的警惕果然是正确的。如果大摇大摆地走进去,说不定就真的已经没命了。
那是一股铁锈味。
树叶房的所有地板面积都被一个方形大洞所覆盖。
立刻急刹车的贝亚特莉切险些就要往前栽去。虽然也有现在是夜晚所以很暗的原因,但这个洞还是很奇怪。因为完全看不到底。一开始,贝亚特莉切还在想这个洞会不会是惩罚闯入圣地的人的陷阱,还是用来举行什么压抑仪式的地方,然而推了推眼镜的菲莉尼昂提出了不同的假说。
“喂,贝亚特莉切。你小心一点,然后看看那边。在方形大洞的旁边。”
“?”
【剑圣女】一脸疑惑,然后她终于理解了菲莉尼昂的话。
这股铁锈味的源头是什么?
“这是什么东西?看起来很像铁轨啊。”
那些线路沿着墙壁,朝下方笔直延伸。不同于一般的列车轨道,上面带
有锯齿。而且不是因为部件缺失或破损,摆明了是一开始就设计成这个样子的。简直就好像是为了让圆形齿轮咬合的齿一样。
而且不仅仅是一根,四面墙壁上都有铺设那些轨道。因为它们全都消失到了那个无底洞的深处,所以根本说不好有多长。
“也就是说……”
“这个不是陷坑。”
阿梅丽娜和维尔德芙劳交换了一下眼色。
贝亚特莉切叹了口气后双手叉腰。
“说不定是为了升降梯或者电梯而架设的。而既然那台升降梯不在这里……”
“啊,等等!贝亚特莉切!?”
眼看着贝亚特莉切跪在地上,朝着大洞探出脑袋,菲莉尼昂慌忙喊了出来。毕竟如果她一不小心失去平衡,就会摔下去。
“来个人抱住我的腰。”
“呃、呃,我来也行,可是……”
“菲莉尼昂除外!虽然你这家伙会自告奋勇是很稀奇,可我不相信你的臂力!!”
于是布布用巨大的手掌裹住她的腰,贝亚特莉切进一步往下方探头。维持着几乎是头朝下的姿势的她将耳朵贴到了墙壁上的其中一根锯齿轨道上。
然后她静静地等了几秒钟。
确认了什么之后,她喃喃了一句。
“……果然能听到奇怪的震动。升降梯仍在往下走。那上面只能载着一个人:是【贤者】那家伙!!”
5
来开睡衣派对吧☆
“哈!!哈……!!!!!!”
在旅馆镇的其中一个房间中,脸部面积的百分之百都变得通红的【皇家精灵】用廉价的被单裹住全身,化为了一根人肉生春卷。然后她滚下了床,缩在小房间的一角颤抖着。
好像是因为变成了全裸绷带人,所以感到了不快。
之所以说是生春卷而不是普通春卷,是因为那张被单薄如蝉翼,能透过它看到里面的身体曲线。虽然她本身就缺乏起伏,她原有的少女曲线还是大胆地透了过来。这时再和兽脂灯打出的阴影相结合,看上去就好像正受到人类文明的粗鲁侵犯一样。
首先开口的人是暴露着大腿,身穿迷你旗袍睡衣的【炼金术拉拉队员】胡德拉。
“那·么,既然你醒了,那就来聊聊天吧。我想了解一下你和【贤者】之间的关系。”
“好、好吧……可你要先多给我一张被单。我的心脏承受不了这透明的东西。”
身穿背心和单车短裤的【贵族舞者】露萨尔卡丢了一张备用被单过去,而身穿成人背带裙睡衣的【召唤猎人】古阿嘉赫则戳弄着大腿内侧。也许是因为看到了西比尔的反应,令她回想起自己的(透明度有八成以上)透明外衣有多难为情吧。
胡德拉抓过一把椅子,反坐在上面,就好像没能跃过跳箱的人一样岔开大腿,将手臂和纤细的下巴放在椅背上。如果不是有椅背,要遮住所有部位可就太难为那件迷你旗袍了。
放开绒球后,她双手拍了拍自己的脸蛋,用手指揉了揉泪痣。
“你准备好后随时都可以开始哦。”
“你这是在卸妆降低【仇恨值】吗?就算你不干预我的意识,借此诱导我‘大意’失言,我也会解释清楚的。”
用双重被单提升了防御力后,西比尔终于深吸一口气。
“我会将我所知的告诉你,但我也不是从一开始就跟随【贤者】的。身为【皇家精灵】,我十分的长寿。无论是过去,当今还是未来,我的外貌都不会改变,所以【贤者】在那些时段之间跳跃的时候才会觉得我很好说话吧。”
时段。
胡德拉等人已经从阿梅丽娜那里听说过这回事。
且外,阿梅丽娜还告诫她们不要轻易相信。
“说到底,【贤者】的起源是什么?单纯是【传送门】产生的意外,还是出于某个目标而有意地在时段之间穿梭呢?”
“……我并没有办法去证明这点。但如果她的说辞属实,那就既可以说是意外,也可以说是有意为之吧。”
坐在房间一角的人肉生春卷西比尔露出了不怀好意的笑容。
“在未来,貌似会发生一件超乎你们意料的事情哦。”
6
在【伊比利亚兽人】村落的长老大宅中,藏着一台不让任何村人发现的巨型升降梯。
但这台升降梯会通往何方?
考虑到在古朗兹尼尔地下延伸的东西,答案已经不言自明了。
“……也、也就是说,全人类只有一个【迷宫】入口,但布布先生的村落里却有他们专用的入口吗……?”
“呜。布布们对【迷宫】这么可怕的地方完全没有兴趣。布布实在不理解长老为什么没有将这么危险的东西给封起来。”
布布好像是真的不明白这台升降梯的意义。
然而与此同时,【贤者】也提到了布布所不知道的【伊比利亚兽人】的职责和存在意义。他们会细心监视【迷宫】的动向,在深渊的怪物临近完成的时候就会合力阻止它。
这就是他们用来发动攻势的入口吗?
如果是这样……
难道说……
“……找到了。”
正在观察着半塌的树叶房的【冰瀑姬】维尔德芙劳说道。她看的不是外墙,而是因为填满地板的那个大洞的关系所以很难看清楚的内墙。
那个地方的青苔侵蚀情况相较之下几乎不存在,她似乎看到了上面罗列着一些文字。
上面是这样写的。
CENTRAL SHAFT
ISLAND←to the→ABYSS
那不过是墙上一块标牌的残迹而已,所以能得到的信息是有限的。即便如此,众人还是考虑了一下其中的意义。
“ISLAND的话……肯定是古朗兹尼尔这个岛了。”
“这么说来,另一头的那个阿比斯就是深渊,坑底……是该从字面去理解吗?那这台升降梯不就是直通【迷宫】底部的捷径了!?”
“CENTRAL SHAFT(中央竖坑)这个说法也很奇特。那啥,如果这个说法是准确的,那不就是说我们平常使用的【迷宫】入口其实是个后门或者侧门吗!?”
“还有个更大的问题。”
贝亚特莉切指出了最重要的部分。
“……为什么这里会出现英文字母写的标牌?菲莉尼昂你还记得我们准备布布的生日派对的时候吗?当时不是因为【伊比利亚兽人】村落文化全都是用某种象形文字绘制的壁画记录的,所以很难解读吗?”
“啊。”
说起来,还真的是这样。
但既然如此……
“这不是【伊比利亚兽人】长老写的。从这些文字来看,升降梯还和另一个种族……和人类脱不了干系。”
能想到的可能性只有一个。
但还有一个问题。
“布布的【兵辉】上面有用片假名刻下的’伊比利亚!‘几个字。但那是【贤者】摧毁了村落后交给他的。”
当然,’伊比利亚‘的词源即使翻遍整个古朗兹尼尔也不可能找得到。这个词很明显是参考了一种西班牙猪肉的名产地。
也就是说……
难道那家伙和长老的秘密,升降梯的建造和【伊比利亚兽人】这个种族的命名都有关系吗?
难道她并非一边怀着偏见和歧视的眼神去敌视这些素未谋面的人,一边进行单方面的杀戮?难道是和对方建立过亲近的关系,再葬送了他们吗?
实话说,贝亚特莉切他们并没有完全相信【贤者】的说辞。但现在却有了客观的证据。已经无法继续质疑她了。她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可这样反而更糟糕了。【贤者】并不是出于爱而守护,也不是出于恨而杀生。她爱着他们,却依然选择了杀生。怎么可以将古朗兹尼尔的直接命运和地球的间接命运托付给这种人呢?天知道在她拯救所有人的过程中,还会失去多少生命?
贝亚特莉切再一次望向了大洞的深处。
这个竖坑自身应该是原来就有的。毕竟【贤者】的存在并非早于古朗兹尼尔的起源。如果是这样,那她负责的应该就是铺设升降梯,然后盖上洞口了?控制庞大的力量远比引发它困难。这本身就是一次十分了不起的壮举。
布布曾经说过人类是突然有一天出现在古朗兹尼尔上,然后开始挑战【迷宫】的。据说此举成功压制住了从黑暗洞穴的深渊中喷出的灾厄。所以他才会觉得人类或许是上天的使者。
那家伙就在这下面。
【贤者】正一直线朝着【迷宫】的最深处前进。
“……布布,还有你们各位。在跳下去之前,我想确认一件事。”
“怎么了,贝亚特莉切?”
“嗯。”
【剑圣女】慢慢地呼出一口气。
“实话说,【贤者】很强。即使在座的所有人同心协力,也不知道能否打败她。我无论如何也不想输,我也想让大家活着回来,但也一定要考虑到最坏的情况。”
“你、你想说什么啊?”
“很简单。”
少女闭上了眼睛,拆开了最后的拘束,然后再用力睁开双眼。
她朝着全员说道。
“如果看上去无法避免全灭,没办法阻止【贤者】的话,那就杀了我。这样或许就能抹除【贤者】了。”
气氛冻结了。
“喂,你给我等等!”
首先爆发的人是阿梅丽娜。
“我不都说过了吗?【贤者】不一定是利用【传送门】来穿梭时间的。她也许是调整过身上的比率系装备,直到她获得和你一模一样的外貌为止。现在还不能咬定她是从遥远的未来穿越到遥远的过去的!再说了,如果你的死会作为时间悖论对她造成直接影响,她也不会这么粗暴地对待你的命了!”
“我自己也不完全相信这个说法。”
“那你还这样说!!”
“所以这只是个假设。要是到时候咱们发现已经没有人能活着回去,而【贤者】好像在保留实力,为了留住我一个人的性命的话,那就很可疑了。届时咱们得用尽一切手段。杀了我也许什么都不会改变,但也有可能发生改变。如果真的无计可施,这就是最终手段了。我认为好歹该试一下再放弃。”
“你疯了!?就算袭击【伊比利亚兽人】村落的人真的是来自未来的你,但根据你现在的行动,那也是可以阻止的事情吧!?虽然过去也许是无法改变,但你可以改变自己的未来啊!!”
对此,贝亚特莉切无法点头或摇头。
没有人能够保证她当今的决定是否真的能改变她自己的未来。
也没有保证说通过当今的决定去改变过去就一定是对的。
“贝亚特莉切。”
布布一手盖着嘴巴,如此说道。
“如果布布接下来说的话是完全误会了的话,那你就冲布布发火吧。你能先听听吗?”
“怎么了?”
“Boo。”
灰色的猪脸巨人呻吟了一声。
他一下就切入了正题。
“贝亚特莉切,你是在害怕吗?害怕自己可能会做出的事情?”
那个赤红的【剑圣女】,最强的爆级战士之一,就像个被训斥的小孩一样颤了一下。她陷入了沉默,于是布布就这么等着她。
终于,那个平时就像姐姐一样的贝亚特莉切,就好像在忍耐大赛中输了似的张开了颤抖的嘴唇。
“……我是很怕啊。”
她垂着脑袋,不敢抬头。
明明和布布共处了这么长的时间,可她仍然无法直视布布的眼睛。
“我当然害怕了!!说我在未来做了什么?因为是在过去的时间点发生的既定事实,所以就不能逆转了?被人说这都是我的罪过,我又怎么能去接受!?我绝对不可能做那种事,我绝对不会出于任何原因伤害你或是其他的【伊比利亚兽人】!一想到肃清村落的事我就浑身鸡皮疙瘩了!!可我现在又没办法证明这一点!无论咱们提出什么假说,就算布布你反复告诉我没关系,那不还是有至少百分之一的可能性是真的吗!?我其实是个坏人,是个明明在你身边欢笑过却还是会夺走你的人生的狗屎人渣的可能性!!”
“……”
“我恨死了!!我当然恨了!!我虽然害怕一切尘埃落定,但不得出确切的结果我也静不下心来!因为……这叫我怎么办啊!?我该怎么去阻止我根本无法想象自己会做出的罪行!?我死了就能解决所有问题了吗,还是说这都是假的,就算我死了也没用?我连这个答案都不知道,所以我害怕啊!我真的很害怕!!!!!!”
也许就连布布都不知道该怎么回应这个如此凌乱的少女。虽然他跟千米长的巨龙打过架,摧毁过不良士兵集团,但他恐怕也是不知所措吧。
但无论他有多么笨拙,布布还是作出了尝试。
他也没必要摆出聪明的样子来。
“贝亚特莉切。说不定无论你做什么,未来也真的不会改变。你也许无法颠覆过去发生的事情。真相或许就是最坏的设想,仅仅是意识到这一点都会十分痛苦。可是……”
布布顿了一下,但他没有停下来。
他继续说道。
“就算得出了最坏的答案,布布也依然想和贝亚特莉切在一起。”
少女说不出话来。
她就像噎着了一样,抬头望向了布布。
布布正挂着温柔的眼神。
“就算你真的是毁灭了我的村落的人,就算你是想再一次让古朗兹尼尔刮起暴风的人,我也会原谅你。我依然会做你的朋友。所以我不会让你被真相夺走的。我不会让那只事情夺走我重视的人。没关系的,贝亚特莉切。布布会站在你这边。”
“……其他人是不会原谅我的。”
“没关系。要是封在这把【兵辉】中的村人们的灵魂听说了这件事,也许是会发火,但布布愿意为你而战。布布复活他们后,会跟他们所有人干一架。”
“我也无法原谅我自己。”
“那布布就再跟你打一场。即使伤害到你的人是你自己,布布也不会允许。就算没有人理解,就算要与你为敌也无所谓。只要是为了保护你,即使一身是伤,布布也在所不惜。”
贝亚特莉切没法继续说下去了。
她紧抱着那个一直在自己身边的重要之人,将脸埋到他的怀中,然后卸下了那副可靠的姐姐的样貌,就像个小孩子一样大哭起来。
“……已经再没有更可怕的事情了。”
布布用一根硕大的手指擦去了那个女孩子的眼泪,然后作出了宣告。
“所以贝亚特莉切,不要去害怕最坏的结果了。就算你真的抽到那张牌,也不会发生任何改变。布布绝对不会去任何地方。”
7
贝亚特莉切冷静下来后,众人就开始采取具体行动了。
直通深渊的升降梯仍在移动。只要爬进那个大洞就能抵达【贤者】。虽然确实能和她见面,但也毫无疑问会发展成生死决斗。
“到头来还是没能查到任何跟【罗蕾莱】相关的事情,不过根据现在的情况来看……”
“嗯。应该假定它已经落入【贤者】手中了。”
在进行讨论的菲莉尼昂和维尔德芙劳身边,阿梅丽娜正操纵着自己的铁棍【兵辉】。那是一把物理攻击专精的武器,并且可以变化成几乎任何的钝器,其中一种是死亡轮,一种以巨型齿轮为原型的刑具。
只是作为殴打人的钝器的话并不一定得是齿轮的形状,所以也有假说认为这原本是用来拜祭太阳神的仪式道具。总之,只要上面的尺能和锯齿状铁轨结合的话,应该就能下去了。”
布布并不需要使用任何工具。两手空空的他望向了洞口。看是打算抓住铁轨,利用握力滑下去的样子,
布布和阿梅丽娜。
现在有两种下降的方法,然而……
“……”(←贝亚特莉切爬到了布布的大脑袋上。)
“……”(←菲莉尼昂抱住了布布的粗大腰围。)
“……”(←维尔德芙劳抱住了布布的粗壮大腿。)
“行啊,我倒是看出来你们对我有多大信心了!!反正一个人爬下去也更轻松!!啊哈哈你们这些混蛋!!”
总而言之,作战开始了。
布布和阿梅丽娜利用着升降梯的传动轴,滑下了笔直的墙壁。
虽然大洞深不见底,也无法推测到底要到多深的位置,但也确实出现了意外的‘变化’。
“这是什么东西?阶层吗?”
不断地调节着巨型齿轮的咬合速度的阿梅丽娜望向了墙壁,然后发出了疑问。
正如她所说,墙上确实有年轮蛋糕或千层糕似的奇怪纹路叠在一起,但那些并不是单纯的土层或岩层。有塞满了生锈钉子的阶层,有充满了木材的基层,有巨大的马卡龙和奶油的阶层,还有由巨大的指针结实地叠在一起的阶层。没有一层是重复的。
从一旁抱住布布的腰间的菲莉尼昂的声音在颤抖。
“好高,好高,好高啊……我好怕,我好怕,我好怕……诶?等等,那不是【蒸汽墓地80号】,【发条抗战22号】,【甜品回路32号】还有【时钟派对45号】吗?噫、噫噫噫……”
“而现在却能用捷径全部绕过去。唉,看到这一幕,一想到自己曾经拼上性命探索过那些地方,就感觉自己的人生被否定了大半一样。”
虽然这个洞被称为中央竖坑,但也并不是笔直通到底的。为了避开不规则地变形的【迷宫】所产生的其他房间和过道,路径大概也会自动作出改变。众人在一路上不断地遇到直角弯,时而是纵向,时而是横向。对九十度的执着恐怕是为了铺设像攀登架一样的格子状铁轨,这样平面的升降梯就能随意朝上下左右的任何一个方向前进了。
布布他们会在纵向的部分逐渐加速,然后将那份势能转变为动能,就像过山车一样穿越水平的部分。
这个宛如大蛇一样,延绵不绝的大洞完全看不到尽头。
而她就在前方等着。
【贤者】。那位长得跟贝亚特莉切一模一样,但又
从根本上和她不同的女性。
8
东京六本木,『魔法离宫』。
“呼。”
除非是在举办老式的宴会,那座大宅在夜里总是会被深深的黑暗笼罩。但这并不代表里面就没有人。即使是现在,那个名叫色花,在暗红色透明睡衣上穿着一件毛衣的女仆也绷紧了那副挂着眼镜,有一颗泪痣的姣好面容,一边盯着她房间中的电脑。
那是一台在这个时代已经是稀有物的,以更新内部为前提的塔式电脑,但也不过是一台端末而已。它的本体是一台占了离宫的地下空间的三分之一的巨型超级计算机。
色花敲了敲太阳穴边上的眼镜,然后再一次对过去的记录进行检索。虽然无论检查多少遍都有不对劲的地方,但事情就是发生了。
虽然自己就在大姐的房间,然而裹着一条浴巾的二姐密花却躺在床上,一边嚼着炸鱿鱼。
“你这是第几遍了?我都说了,无论你怎么检查,都不可能找得到入侵路径的。”
“这是我的职责所在。”
“全世界的政府和部门都想在追踪洁莉卡的踪迹。这不是我们能处理得来的。”
没错。
名为洁莉卡的亚人貌似联系上了她们的主人——也就是那个红礼裙少女——的智能手机,但她们却没能追踪到来电的信号,甚至根本就探测不到它的存在。那台智能机上的简短信息已经开始有点幽灵的气氛了。虽然确实是有洁莉卡是强行突破的,或是利用了某种漏洞的可能性,但随着时间推移,好歹也应该能搞清楚她的路径才对。但这次,是真的什么也没有。说来是有点可耻,但色花刚收到报告的时候,是真的有那么一瞬间觉得自己的忠诚动摇了。她怀疑过这或许是红礼裙少女为了测试安保水平的自导自演。
“自洁莉卡的接触以来,已经过去了不短的时间了。”
“也就几天吧。”
“然而各国政府和部门这几天都在马不停蹄地搜索,却依然找不到她。事已至此,这个情况只能说是异常了。”
色花说完后,两人都陷入了沉默。
从两人的表情来看,她们恐怕已经多少猜出了最大的可能性了。
“如果这事要高于政府和部门,可能性就只有一个。”
“……你的意思是,洁莉卡连‘外墙’的人也入侵了吗?”
就在这个时候,屏幕上的一角弹出了一个新的窗口。是入侵警报,但位置却很奇怪。并不是离宫占地的正门或是大宅的前门,而是大宅内部有一扇门开关过。
“可恶,那些外围警卫在干什么呢?”
“有人在公安监视组的眼皮底下溜进来了吗?”
就好像是幽灵的脚印一样。
到底是从哪条路径进来的?
“……”
“……”
两位女仆交换了一下眼色后慢慢站了起来。戴眼镜的色花将几瓶润肤霜塞入长筒袜中,身手矫健的密花则将房间一角的大灯的灯罩拆了下来。
“开玩笑吧。有这般手段的话,果然是‘外墙’的人吗?”
“目前还说不好,不过小姐也确实跟【贤者】起了某种冲突。”
“无论如何,洁莉卡和【贤者】都算是‘外墙’的人吧。”
虽然她们的职责是在有必要的时候单人大宅的警备和守卫工作,但也没有被配发简单易懂的刀刃或枪械。当然,这是为了避免让政敌抓到丑闻的把柄。女仆们会对日常用具进行改编来杀死全副武装的犯人,事后就坚称一切都是正当防卫。国家派来的女仆就是得拥有这种程度的战斗能力才行。
二姐慢慢地打开了房门,观察了一下黑暗的走廊后,担任了前哨的工作。
“但为什么会是厨房?是想在食物中下毒吗?”
“如果不介意弄成他杀的样子,明明还有更简单可靠的方法才对。”
虽然宅子很大,不过接近厨房的时候她们俩就没有继续说悄悄话了。
两人一边靠手势交流一边继续前进。
能听到了。
有一阵令人不安的翻箱倒柜的声音。
“(是冰箱。)”
“(下毒或许只是佯攻。和这个入侵者作出了结后,有必要将离宫占地彻底搜一遍,看有没有炸弹或是毒瓦斯容器。)”
幸运的是她们那个红礼裙的主人目前不在这里,但如果【传送门】被破坏掉的话,她就无法从古朗兹尼尔返还,所以事态依然有危险。现在必须尽快解决厨房里的人,然后搜索整个区域。
“(冰箱前面只有一个人。我先冲进去,你稍等片刻后跟上来。)”
“(明白了。但对方被冰箱门挡住,确认不了他身上是什么装备。如果第一击没能解决,即使我被干掉了,你也要做好继续行动的觉悟。)”
并不需要倒数。
两位女仆迅速但无声地冲进了黑暗的厨房。那个忙着糟蹋冰箱里的东西的人回头一看,然后冰箱的光线就照亮了他的脸。
“啊呜啊呜。乍嘛啦,啊位洁洁……?”
那是嘴里叼着一根巨大的香肠,手里则抱着猪肉酱,火腿,熏肉,橄榄,油炸沙丁鱼,一瓶笋丝,鱼糕和竹轮等一大堆东西的三妹悠花。那个吃货只穿着一件运动服上衣,小小的脑袋还晃啊晃的。
看来她是没睡醒的时候饿肚子了,于是就到处转,触发了各种感应器,最终来到了厨房的冰箱前。
也难怪外围的正门和大宅的前门会毫无反应了。
二位姐姐慢慢地长呼一口气。
然后……
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
“哇、哇啊啊啊啊啊啊!?诶诶?我怎么会在这里!?为什么姐姐你们会一起打我屁股啦!!!???”
9
“我也不知道具体是什么时候的事。”
在旅馆镇一间十分普通的旅馆的一个房间的角落中,生春卷西比尔用几条被单裹住了自己那副除了绷带就一丝不挂的身体。
“但在某个时间点,世界迎来了终结的瞬间。毕竟万物迟早都会凋零,所以也不是什么稀奇事,但据说【贤者】她直面过那一刻。”
“……于是为了劈开那个灾难,她就被送回了过去吗?”
皱起眉头的胡德拉催促着西比尔说下去。虽然末日情景的话题算是家常便饭了,但她们这些在历史的暗影中工作的人知道世界其实出奇地稳定。廉价科幻片中的那种全面核战争并不会轻易发生。
然而西比尔摇了摇头。
“不,那个说法有失偏颇。你就当作一个时间穿梭的技术被对外公开,没有被任何人垄断的思考实验好了。”
“对外公开……?”
露萨尔卡喃喃道。
在她身边的胡德拉喝下了一股透明的红色液体。大概是从内部改变她的体味的香水吧。毕竟是利用化妆修改仇恨值的炼金术拉拉队员,这大概是暗中摆布西比尔的思维的一环。
那个皇家精灵究竟是真的从一开始就打算全盘托出,还是被他人诱导的?
被单袋蛾西比尔慢慢地呼出一口气,接着就好像在转动沉重的齿轮一样继续说道。
“没有人知道如果将特殊的人物送回过去,到底能否确切地颠覆未来。就连人类能否摆布命运都不得而知。”
“你到底想说什么?”
“并不需要将人数限定为一个,亦或是抱着改变未来这个想法不放。”
其他人开始有一股不好的预感了。
明明只是个假想的故事,但古阿嘉赫的脑海中依然敲响了警钟,提醒着她绝对不能继续听下去了。
然而西比尔就好像在骚扰她们一样,继续说了下去。
“只要把那七八十亿人全部送回到遥远的过去不就行了?”
这个想法太可怕了。
虽然不知道在遥远的未来会出现什么难题。但如果让所有人都回到过去的一个拥有充足的资源和食物的时间点上,当那么多人同时抵达的时候会发生什么事情?那个星球绝对很快就会被蚕食一空,化为沙漠的星球。
“嘛,其实在此之上,还有一招的。”
“?”
“无论如何,那个情况并没有发生。因为已经被某人阻止了。现在你能想象出【贤者】是哪里来的没有?”
“你在说什么……?”
“小卷毛(Kudryavka)。”
西比尔说出了某个名字。
“【贤者】经常会用这个称呼来自嘲。据她所说,她就是最终的测试模型,只要她获得成功,余下的人类就会跟随她出发。”
“但事情并没有变成那样。这么说【贤者】被认定为失败品了?”
“如果真的是这样,她也不会在这里了。”
余下的可能性只有一个:【贤者】成功了,但人类的移居却没有开始。这是为什么?要得出这个矛盾的结论,答案只有一个。
“【贤者】穿梭到过去后,她出动全力摧毁了各地的四次元穿梭技术。这样一来,就没有人能够尾随她了。为了保护其他的东西,她舍弃了自己的时代,决然登上了
单程列车。”
西比尔刚刚提到了小卷毛这个名字。
那是苏联太空船上的一条狗,也是史上脱离地球的先锋。从它身上采集到的数据化为了安全太空旅行的奠基石,但它自身的安全却没有保障。(注:小卷毛是太空犬莱卡的异名之一)
“她在地球上没有容身之地,于是就觉得以陌生人的身份在古朗兹尼尔生活会比较舒服。她和【伊比利亚兽人】之间的友谊并不是出于利益缔结的。在她以为自己只能永远漂流下去时,是那些伸出援手的人们的温柔拯救了她。”
然而好心也可能办坏事。
“但正因如此,”
西比尔说道。
“【贤者】才不能在此时罢手。她没能拯救自己的恩人,那些恩人甚至还感谢她能杀了自己,所以她连接受审判的机会都没有得到。而我也不认为她做错了。毕竟为了对抗世界的走向,她扣下了十分悲伤的扳机。”
10
身穿赤红铠甲和白色迷你裙的【贤者】一动不动地站在那台对于一个人来说太大,但对于一群强大的【伊比利亚兽人】来说又太小的升降梯的中央。
这是长老和其他【伊比利亚兽人】拜托她建造的。东方的进军宇宙计划曾试图强行往【迷宫】打入一根巨大的楔子,从而阻止【迷宫】那不规则的变动,但那个计划迎来惨败后,【贤者】也没有照搬那个外形。这条竖坑会灵活地配合【迷宫】的变动而扭曲路线,还会自动重塑本身,无论【迷宫】是什么结构都会避开所有的房间和过道,直通底部。施工完毕时她可兴奋了,但即使是这台巨大的升降梯都没办法让所有的【伊比利亚兽人】乘上去。他们似乎主要会借助自身的庞大握力来直接抓住竖坑的侧面下降。
(到头来,变成这样了啊。)
虽然花了很长的时间,但事情根本没有按照计划来发展。布布并没有创建新的村落,西比尔的智慧没能理解【伊比利亚兽人】那以战斗本能为基石发展而来的战术,她从残余记忆中生成的虚假分身并不理想。仅仅造出一个迪撒斯特就已经花费了太多的尸体,所以量产部队也无法实现。
然后是【罗蕾莱】。
虽然现在是作为【Break News】之一,然而那本身是【贤者】打造的,一把轻易将使用者抬上最强的宝座的魔剑。她本想打造一份力量来代替被使命束缚的【伊比利亚兽人】。到头来,如果不按阶段来逐渐适应它的力量,强大的【罗蕾莱】会使得持有者的身心都失控,于是【贤者】被迫把它交给本来就熟知该如何掌控强大力量的【伊比利亚兽人】。
在好一段时间内,【罗蕾莱】都被寄放在村落中,【贤者】也拜托了其他【伊比利亚兽人】借助他们的过人头脑来打造完全掌控它的方法,但剑在肃清行动的混乱中遗失了。虽然长老曾对她跪地坚称这都是必要的,但【贤者】还是感到了羞愧。毕竟和她合作的艾尔阿基德那些不良士兵,八成是其中的某个笨蛋觉得屠杀不过瘾,还顺手牵羊了。
那些【伊比利亚兽人】就是她的一切。
当她提起那段人生中的快乐时光,她总是回想起他们的笑脸。
那一切都历历在目。
那些就像毛绒玩偶一样在村落中嬉闹的圆滚滚的孩子们。那些明明身怀最强的力量却没有沉溺其中的真英雄。他们只会将力量用在自给自足的生活或是保护大家的义务上面,在村落中过着简单但温暖的生活。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混乱,【贤者】是通过与长老的房子直连的地道,从离村落很远的地方到来的,但从屋外传来的欢声以及透过巨大的叶片入口的缝隙看到的景象都净化了她的心灵。
他们请【贤者】讲述一个代表了‘厉害’、‘很大’和‘可靠’这些概念的人类世界,于是她就半开玩笑地回答了大家,所以当那个印象流传开来后她就稍微慌了一下。
他们都是些和善的好人。
作为与各种动植物交配,吸取其他种族的强处的结果,他们的血液就好像生锈了一样,被困在了消亡的道路上。可是虽然【贤者】什么忙都没有帮上,他们直到最后关头都在感谢她。
他们拜托【贤者】照看唯一幸存的那个孩子和世界。
在【迷宫】深处等待完成的ground’s_nir怪物这一课题,就交给你了。
就只有这些了。
幸福的残渣,零散的温柔。
【贤者】彻底终结了这一切,她再也没有可以依存的事物了。
对于被这场冲突卷进去的人来说想必是一次灭顶之灾。因为地球和古朗兹尼尔都被扯了进来,所以她不敢正视任何人。
但她会坚持到最后。
即使会变成一副脱离现实,只会漂流的空壳,她也要遵守那个无论变得多么扭曲的约定。
这就是她的决定。
所以……
“就算明知道输定了,可你还会来吗,布布?”
【贤者】的呢喃声刚落,一个灰色的猪脸巨人就落到了巨大的单板块升降梯上。看到他身边的贝亚特莉切,菲莉尼昂,阿梅丽娜和维尔德芙劳。【贤者】感到十分懊恼。如果布布的关系网的形状稍微扭曲了一点,或者他心中哪怕有那么一丝明显的邪念或贪欲,他也许就能完美地达成长老的愿望,用新的村落去与怪物做对抗了。
想到这里后,【贤者】的嘴唇露出了微微一笑。
……那恐怕也不行吧。
【贤者】身为女性,只要她有那个意思,完全可以接近无知的布布将那些事项教给他。但她怎么想都觉得不现实。要是布布学会了那些事情,不断地作出同样的选择,恐怕就无法聚集这么多的同伴了。虽然【贤者】为了实现她那绝望的目标不惜牵扯两大世界,可即使是她也无法毫无犹豫地毁掉这些事物。
抱着布布的脑袋的贝亚特莉切跳到了地上,然后问道。
“有什么好笑的?”
“也没什么。”
【贤者】的手指轻轻地敲着收在剑鞘中的【兵辉】的柄端,一边轻快地答道。
她面对着那个站在灰色猪脸巨人身边,做到了自己永远也做不到的事情的少女。
“我只是觉得你所塑造的一切,到头来会打造我这副血肉之躯这件事很有趣而已。”
“我对你是什么人没有兴趣。哪怕你就是我也好。布布说了,哪怕我犯下滔天大罪也会原谅我。哪怕我害怕接受惩罚,可怜巴巴地颤抖着也会原谅我!所以我不会害怕最坏的可能性。就算你的所作所为无法被改变,我也能把它踏平然后重头打造新的事物!然后我会打造各种你从没有打造过的东西!!”
“这样啊,这样啊,这样啊。”
身穿赤红铠甲和迷你裙的美女就像在哼歌似的重复着那个短句,同时不再把玩柄端了。她用惯用的左手无声地握紧了剑鞘中的西洋剑【兵辉】的握柄。
这一路上她杀敌无数。那些敌人的【兵辉】的残骸无异于他们的墓碑,而她将其全部收集到一起,不断地扩展了这把武器。
她拔出了那座死亡之塔。
扭曲的刀刃闪耀着,而她的脸上则露出了更为凌乱的笑容。
“那实在是太不公平了,贝亚特莉切。”
11
即使是对话期间,不祥的【魔法】阵也早已在【贤者】的背上舞动着,而她左手的那把拼凑而成的剑则盛开成了一朵耀眼鲜艳的鲜花。
“【焰掷(Fire Thro——”
“【钢流Metal Je-【窒烟Black Smoke】- Napalm Fi- 【诱爆Cause an Expl-【炫灰 Fry Ash】- Shockwa- 【溶铁Steam We- 【火粉Spark Stor】- Hot Fire】。”
仅仅是【火系】而已。在贝亚特莉切放出第一招【魔法】之前,【贤者】就随手用剑尖画了个大圆,释放出了几十……不,上百种【魔法】制成的猛烈暴风。即使是习得了一万四千种【魔法】咒文,明明可以依靠自身的100%【火系抗性】来中和所有伤害的贝亚特莉切也被光和声的漩涡吞没了。
“贝亚特莉切小姐!!”
首先行动起来的人是擅长相对的【水系】的【冰瀑姬】维尔德芙劳。现在已经无需保留实力了。维尔德芙劳解放了束缚全身的大量皮带,抓住了十字剑,用力将其拔出剑鞘。绝对零度被释放了。十字剑的中央出现了一个【魔法】阵。包括氧气和氢气等普通气体在内,一切都被冻结,从而形成超低温,缺氧和零气压的三重威胁。这是残酷但强力的对人攻击。
维尔德芙劳的绝对零度真空所造成的伤害无异于将对手丢出没有阳光的冰冷外太空,然而……
“100%【水系抗性】。难道你以为只有自己会这招吗?”
“什——!?”
那番单纯的宣言颠覆了一切。那个本应丧命的女人并没有死。维尔德芙劳就好像看到一个被斩首的骑士仍能走动一样困惑,然而时钟的指针也照样前进着。
而【贤者】针对的人并
不是【冰瀑姬】。
她继续消耗着贝亚特莉切,但这次用的是【水系】【魔法】的奔流。
“【水断Water Je-【液锤 Liquid Hammer】- Teamwo- 【凝结Block Bod】- Sickle Mete】-【重布 Aqua Clo- 【云锁Cloud Whip】- Snake Water】-【浓杀 Light Blood】。”
这次就没办法依赖【属性防御】了。即使是老练的红色【剑圣女】也会被【水系】【魔法】造成伤害。各种各样的【魔法】就像横向的暴雨一样奔她而去,仅仅一击也会撕裂她的身体再炸成碎片。
“……!!!???”
维尔德芙劳对剑施加了【魔法】阵后冲到了两人之间。
她拥有100%的【水系抗性】。仅仅这一刻的话,哪怕是一百甚至一千发攻击的伤害她都能中和。
“这样的话……”
随着切割空气的声音,【贤者】将拼凑的西洋剑指向了天际。
“【风系】还是【土系】?无论是哪一种,只要来个一百发就能在一秒之内把你们俩打成肉泥了吧?”
“!!布布,配合我的时机!!准备攻击!!”
“Boo!!明白了,阿梅丽娜!!”
【火系】和【水系】以外的猛攻会在两人躲避和防御之前就将她们打垮,因此唯一存活的方法就是不让【贤者】悠游自在地发动【魔法】。布布和阿梅丽娜的想法是好的。
然而……
“太嫩了。”
【贤者】转过身来。
浑然不顾令自己露出大腿根的迷你裙,【贤者】的身体开始回旋。汇聚了大量的离心力后,她对四米高的布布的肚子释放了一记高飞回旋踢。虽然布布试图用粗大的【兵辉】挡在中间,但都无事于补。【贤者】脚跟所释放的大量动能折弯了猪脸巨人的身体,把他打飞了。
“……!!!!!!”
阿梅丽娜咬紧了牙关,可她也只能以布布为她制造了破绽为前提而继续行动。他们是同时出手的,因此【贤者】在释放了那记动静很大的回旋踢后现在是空门大开。现在的话能行。阿梅丽娜将铁棍【兵辉】变成了一副锁链铁球并将其举起,准备攻击。
然后【贤者】就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银色闪光。时间就好像静止了一样,自己即将要被切开的冰冷预感窜过了阿梅丽娜的脊背。那应该是刀刃的闪光。
然而她错了。
是【贤者】的鞋跟像尾灯一样划过的模糊轨迹。
阿梅丽娜连自己被击中了多少次都说不好。
无数的钝痛窜过了她的全身,她的身体进入了失控回旋,往后滚去。
“啊、啊、啊啊啊……”
眨眼间,正面作战型的爆级战士和【伊比利亚兽人】都被扫到了一边。唯一幸存的治疗师菲莉尼昂感觉自己就好像被困在了城堡的塔中,而熊熊燃烧的城堡正落入敌人之手一样。
【贤者】转身望向了她。
她注视着手无寸铁,充满了恐惧的【白魔女】的双眼。
她重新握好了拼凑而成的【兵辉】,一边张合着那对妩媚的嘴唇,念出了死亡的词句。
“【岩炮Blade Roc——”
咚!!一个庞大的身躯从一旁冲向了【贤者】。被踢开之后,布布立刻跳起身。他顾不上那把圆木【兵辉】了,而是直接以折断对方那纤细的腰肢的势头全力撞向了【贤者】。
轰隆!!即使是大型拖车全速撞过来也无法制造出这么恐怖的声音。
然而……
“100%【打击抗性】。”
对手无伤。完全无伤。
【贤者】的细腰毫发无损,她的双脚甚至没有在地上滑动哪怕一公分。
“连物理系攻击也能无效化吗……!?”
躺在地上的阿梅丽娜吼道,然而【贤者】依然一动不动。她将武器的护手当作拳套,然后她的拳头朝着手无寸铁的布布飞去。她这种程度的对手不用武器就能打倒一个【伊比利亚兽人】。完成这件事后,就会把身为治疗师的菲莉尼昂干掉。因为【白魔女】是各种战术的关键,要是没了她,贝亚特莉切等人只会被虐杀。
然而接下来的巨响却是金属碰撞的声音。
而不是血肉受到打击的声音。
然后所有人都注意到了,布布在千钧一发之际抬起了他的【兵辉】,挡住了【贤者】打过来的护手。跟之前的回旋踢不同,这次的攻击并没有运用她全身的体重或是离心力。
咯吱咯吱咯吱!!布布的骨头遭受摩擦的声音响彻了周边。
以【贤者】的力量,要折断布布的武器和手臂也是小菜一碟。但是布布没有被击败。他不能在此崩溃。
“……布布是,不会放弃的。绝对要,抵达贝亚特莉切他们能笑着回去的未来……”
“那个决定可由不得你。”
【贤者】一副完全不为所动的样子。
“是身为胜者的我来决定的。”
又一次巨响后,【贤者】的眉毛稍微动了一下。那是就好像发现一条本应简单的算式没有得出相应结果的表情。就好像布布会坚持到这个地步令她感到奇怪似的。
“……何况,贝亚特莉切他们和你的说辞,都有些不对劲的地方。从一开始,布布就怎么都想不明白。”
“比如说呢?”
拼凑而成的刀刃变得炽热,散发着红光。
大量的【火系】【魔法】就像零距离霰弹枪击一样命中了布布。他并没有贝亚特莉切等人的【属性防御】。要是他不躲开,就只能寄希望于那身厚皮能挡住了。然而他咬紧了牙关。即使双脚在地上打滑,他也挥起【兵辉】,击落了下一波的【魔法】。
“如果你真的是贝亚特莉切,为什么会用左手使剑?贝亚特莉切一直以来都是右撇子才对!”
“哈哈。就这样!?布布,你可知道我到底花了多长时间才走到这一步的?期间有一部分特性改变了又有什么好奇怪的?”
刷、刷、刷,划破空气的声音不断地响起。
一脸笑容的【贤者】正将那把拼凑的剑在两手之间抛来抛去。
“再说了,我的右手也是最强。”
“够了,布布!快躲开!!”
贝亚特莉切的话音刚落,几十发冰枪就射向了那个【伊比利亚兽人】。他用巨大的【兵辉】将其打碎,然而小小的碎片依然是风力的刀刃。此举仅仅提升了攻击的数量,布布的全身都暴露在了玻璃的豪雨中。
铁锈味传了开来。
然而布布没有放弃。哪怕坚硬的皮肤已经被撕扯到鲜血淋漓,他的膝盖也没有弯曲。
“……Bo、Boo……而且那把武器……也很奇怪。虽然布布不懂人类用的【魔法】,但贝亚特莉切那把的外形更加洁净。可不是像那样东拼西凑,破破烂烂的……!”
“都过了这么久,我还会使用同样的武器才比较奇怪吧?科技进步的步伐是迅速的。纠结于一把过时的【兵辉】只会对我不利。”
这次,是【风系】。
几道凶猛的烈风以【贤者】为中心旋转,然后在她的指令下引爆了。一道无形的墙壁以爆炸般的威力突进,将那些冰刃进一步塞入了布布的血肉中。
低沉的声音响了起来。
然而布布还是再次在地面上站稳了脚步,撑了下来。
在他咬紧的牙齿之间没有漏出一丝悲鸣。他还在战斗。
“那!!就真的很奇怪了!!”
“布……布……?”
满身苍夷的贝亚特莉切仰望着那个重要之人的样貌。
他继续瞪着【贤者】,道出了比那些冰刃还要锐利的话语。
“那你为什么会穿和贝亚特莉切一样的红色铠甲!?你自己也说了,科技进步是很快的,所以你不想永远使用同样的装备!布布知道人类会把【魔法】化为衣服穿在身上。也知道仅仅是一个选择也能大幅改变他们的实力!所以说!!你会选择和‘现在’这个贝亚特莉切一模一样的衣服根本毫无道理!!因为你们的穿着应该完全不同才对!!!!!!”
“……啊……”
贝亚特莉切来回注视着【贤者】和布布。
【贤者】依然笑着。不对,看上去更像是她的笑容被冻住了。
“【魔法】的系统树不是无限的。虽然其中是有限制……”
“如果贝亚特莉切已经锻炼到了再没有成长空间的最强,也就是没有更换衣服的必要的话,那你们俩之间的实力不可能有这么大的差距。”
对啊。
正如布布所说。
虽然【贤者】的【数值】高得可怕,可她也得依赖作为衣服穿在她身上的比率系装备。可如果是那样,为什么她和贝亚特莉切长得这么像?如果她的打扮和贝亚特莉切一样,那她的调整就和贝亚特莉切一样。但事实却并非如此。【贤者】特意绕了个毫无必要的圈子,选择了和贝亚特莉切一样的打扮,
却发挥了完全不同的数值。这个难度比单纯将装束调整为发挥她的最大实力还要高两三倍。
为什么她要花这么大功夫?
除了蒙骗某人,欺骗所有人以外还有什么理由吗?
“布布知道。”
浑身鲜血的布布一边喘着大气一边说道。
“布布比任何人都更关注贝亚特莉切,所以一些连她自己都不了解的地方也知道。她的后颈,在脖子根旁边有一颗小小的痣,平时会被长发遮住。这你是不可能知道的!!”
贝亚特莉切倒吸一口气后,将手伸向了后颈。
如果对方是拥有同样的装备的同一个人,那这就是铁证了。如果【贤者】的脖子上没有痣,那就是说她和真正的贝亚特莉切不是同一个人。
有那么一阵子,【贤者】都一动不动。
然后她空出来的右手无声地动了起来。看起来就好像要拂过她的长发,实际上却不然。
她正在露出左耳后面的后颈。将这一幕看在眼里的贝亚特莉切险些双眼发黑。【贤者】并不打算隐藏,也没有任何犹豫。这么说……
“这样就行了吗,布布?”
贝亚特莉切受到了心脏被木桩穿过一般的冲击。虽然布布说过会原谅她,安慰过她,告诉她不要害怕最坏的可能性,但这个可能性被确认为真相后,负担依然是十分的沉重。
“嗯。”
然而她想错了。
布布接着说道。
“行了。贝亚特莉切的后颈并没有那颗痣。”
这一次,时间就真的跟冻结了一样。
因为贝亚特莉切没办法看到自己的后颈,所以只能靠和她撞了个满怀,一起倒在地上的维尔德芙劳来确认。
“……不会吧……真的什么也没有……???”
一开始调整过外貌后,在古朗兹尼尔无论是穿上还是卸下装备都不会改变它。也就是说【贤者】是用其他手段添加这颗痣的。比如说某种伪装【魔法】。
“可以为所欲为反而害了你啊,【贤者】。但布布已经不会被你的伪装迷惑了。”
再一次……不,无论多少次,布布都会活动那副满是鲜血的身体,咬紧牙关,握好【兵辉】。
“你不是贝亚特莉切。因为布布比任何人都更关注她,所以才知道。虽然布布不知道你是什么人,但布布比你更熟悉贝亚特莉切!”
“……那又如何。”
【贤者】左手的兵器,包括她的整个左半身都缠上了地狱之火。
这次和以往有点不同。布布激怒了她。
“就算让你找到借口说我不是贝亚特莉切又如何呢,布布!?”
布布转了一下手中的【兵辉】,把它握紧了。
然后就好像要用自己的野兽气味洗刷掉那股凶险的,象征着死亡的铁锈味一样,他作出了宣言。
“不是明摆着的吗?那就可以不用手下留情,揍你一顿了。”
12
到头来,这不过是心理上的问题。无论布布怎么用嘴上功夫把【贤者】逼死,他都无法逆转实际上的实力差。
本应如此,实际上则不然。
先前的交战中隐藏着一个极为重要的事实。
“嗯?”
在某个旅馆的房间中,坐在椅子上的【炼金术拉拉队员】胡德拉曲起一只脚,用一块泡过指甲油去除液的棉花来清理做过美甲的脚指甲。这个危险的姿势完全暴露了迷你旗袍睡衣下的大腿根。
她是在调整【仇恨值】,好撬开西比尔的嘴。
西比尔一边盯着她的脚趾头一边说道。
“首先,【贤者】是如何才能如此彻底地再现贝亚特莉切的外貌的?调整装备在理论上确实可以引发一定程度的改变,但再现到这个程度是几乎不可能的事情。所以才说这里面有着很深的因缘。”
“?”
“我刚才说过全人类为了逃避遥远未来的灾祸,决定集体移居到过去没错吧?但单纯将所有人转移过来的话,世界的资源和食物库存很快就会干涸。简单来说,将未来和过去都算在一起,总体人口会增加到两倍以上。”
“您的意思是有办法解决这个问题吗?”古阿嘉赫问道。
“这是你们所有人都接触过,把它当作理所当然的东西。”
在房间的角落包成生春卷状的西比尔用大拇指将什么东西弹到了空中。
是一枚用作货币的【机关】的【齿轮】。
“现在我问你们,为什么这枚【齿轮】会被赋予等同于金钱的价值呢?”
“嗯,因为分析【齿轮】就可以得到很多的经验……”
露萨尔卡没有说完。
胡德拉和古阿嘉赫相互对视了一下。
“没错。”
西比尔把玩着手里的【齿轮】。
“是【经验值】。”
一道猛烈的巨响传了开来。
【贤者】的攻击依然那么凶猛,和她正面冲突绝对是死路一条。
【火系】,【水系】,【风系】,吐息……以及各种各样的物理系攻击。她完全概括了所有的【属性】,是真的站在所有【魔法】的尖峰,所以迎头打无异于自杀。
本应如此。
然而……
“Boo!!贝亚特莉切,维尔德芙劳!!别待在同一个地方!!大家都要把她包围起来!!她不想咱们大家从多个角度同时攻击!!”
布布一边用手臂抱住【白魔女】菲莉尼昂,一边作出指示。
“……”
对于【贤者】来说,在对方形成包围的时候将其逐一击破就确实能将他们团灭,那她应该没什么好慌的。然而……
“阿梅丽娜!!”
哐!!响亮的金属声震荡着空气。
【贤者】的眼神本来还在追踪拥有100%【水系抗性】的维尔德芙劳,然而一记锁链铁球从她的旁边狠狠地撞了过来。
但是,【贤者】甚至没打算用拼凑的刀刃去挡住它。铁球明明击中了她的太阳穴,但她却稳如泰山。
她转头瞪着【殴僧侣】。
“100%【打击抗性】。你已经忘了吗?”
“……!!”
阿梅丽娜正要后撤,然而布布接着喊道。
“没关系!!虽然打中你也不会造成伤害没错,但只要咱们继续打中你,你就要继续防住那些攻击。你不能无视攻击!因为……!!”
“啊。”
被夹起来的菲莉尼昂叫了一声。
布布填上了拼图的缺陷。
“你并非一直在保持全属性掌握!Boo,就和那颗痣一样!你会视情况所需来替换【属性】,所有看起来就好像无敌了一样!!”
【贤者】确实释放着【魔法】的奔流,她也确实会针对众人的【属性防御】的弱点,替换不同的【属性】来攻击。
但她从不会同时使用多种【属性】。
用【火系】的时候就只用火。用冰的时候就只用冰。
合在一起的话,看起来就好像是在使用所有的【属性】,但单独将某一刻拉出来看的话,看起来就好像是专精于1种【属性】一样!
“你的【经验值】的总量和我们差不了多少。”
贝亚特莉切震惊地说道。
然后她很快就提高了音调。
“但你的【经验值】不是固定的吗!?你在随心所欲地自由分配【经验值】!?所以看起来就好像掌握了所有的【属性】吗!?”
“……!!!???”
一颗痣也可以脱离心理战的范畴,改变实战的走向。准备支援阿梅丽娜的布布抓起了那把巨大的【兵辉】,再一次面对着【贤者】。
一切都是为了将最后一棒交给贝亚特莉切,那个他如此重视的人!!
“那如果贝亚特莉切或者维尔德芙劳用火或者冰从旁边夹击你会怎么样?你必须得防住正面的打击,于是就没办法防住另一个【属性】了!”
空气咆哮着。
它粘稠地缠到了阿梅丽娜的钝器和贝亚特莉切的火焰上,两人同时对【贤者】挥出了【兵辉】。
“……错了。”
但是。
但是。
但是!!
“100%【打击抗性】。100%【火系抗性】。”
那不过是蚊子一样细的声音。
明明自己的秘密被揭开了,她也没有后退。身体遭到多重打击的【贤者】咧嘴笑着,稳稳地站在了原地。
“你忘了吗?我可以自由分配自己的【经验值】。只要我抵达多重【属性防御】而不局限于其中一个,就不会构成问题了。”
简直是噩梦般的答案。
正面有阿梅丽娜,侧面有贝亚特莉切,但【贤者】却毫发无损。比起任何攻击,这一幕更能有效地击溃他们的斗志。
但还不能放弃。
也没有这个必要。
仅相信亲眼所见之物的人会被先入为主的观念迷惑。但如果自己去思考,在脑中形成联系的话,就不会上当了。
“Boo。那你一开始为什么没有这么做
?”
“……”
“你没有手下留情的实际理由。可你依然只依赖于单一的【属性】来进行攻防的理由只有一个。”
“【贤者】,你也许真的可以同时抵达多种【属性防御】没错。”
贝亚特莉切继续为永远也不会触及对手的刀刃送去力量,一边从近距离笑着。她背上的【魔法】阵喷出了爆炎。
“可一旦你这么做,就会失去作为万能好手的状态。因为被你自由分配的【经验值】总量是不变的!要抵达100%抗性是很困难的事情。逼近100%就像追赶二次函数曲线,需要海量的【经验值】才能实现,以至于很多人都认为这么做是白费功夫!一旦你将【经验值】应用在抵达多重100%【属性防御】上,剩下来的就不足以分配给攻击【魔法】了对吧?这样一来,你的情况只会继续恶化!!”
乍一看,【贤者】貌似依然占据着优势。
就算她无法攻击,也依然保持着无敌状态。所以看起来她好像只要紧闭城门,等待反击的机会就可以了。
“你应该明白的吧?”
但那是错误的。
问题的关键在别处。
“我们的装备都是化为那个形态的比率系【魔法】。想穿上超越【精神力】的上限,试图强行提升参数的装备是不可能的。大家都会选择符合既定数值内的装备,剩下来的则用在比率系【魔法】上。”
贝亚特莉切直切主题。
她一边用惯用手中的西洋剑发力,然后用另一只手的大拇指指向了身后。
“所以你没办法一直防守下去。虽然你有了【打击抗性】和【火系抗性】,但我们这边还有维尔德芙劳。你要靠【斩击抗性】来防住她的剑,还有【水系抗性】来防住她的冰雪杀招。你真的还有足够的【经验值】同时将这些都提升到100%吗,【贤者】!?”
“!?”
对此,【贤者】的眉头稍微皱了一下。
她也许确实能够挤出足够的【经验值】。她也许真的能抵达100%的【打击抗性】,【火系抗性】,【斩击抗性】和【水系抗性】。
但她应该早点发现的。
【冰瀑姬】维尔德芙劳专精的绝对零度要有【水系抗性】来抵挡,但她也可以发动斩击。也就是说武器的形状也可以造成普通的物理攻击,而不需要依赖基本的【属性】。
而贝亚特莉切故意没有提起某种攻击。
【贤者】的【属性防御】是在她宣告的时候切换开关的,所以她不能自动抵挡她所不知道的攻击。
那么,红色【剑圣女】手中的【兵辉】是什么呢?
没错,因为是用来发动【魔法】的产物所以尖端是平头的,可好歹也是西洋剑的外形……
“……!!是【突刺属性】的攻击吗!?”
一开始,【贤者】那美丽的脸庞上毫无紧张的痕迹。
然而作出回应的贝亚特莉切的嘴唇露出了无畏的微笑。
“错了,【流压Weasel Cut】。”
这一回。
这一回,有那么一瞬间,所有的情感都从【贤者】的双眼中消失了。
她的大脑变得一片空白。
“让空气中的温差改变气压,从而形成的【风系】真空刃龙卷!!”
贝亚特莉切有一个决不能忘记的特性。
那个【剑圣女】掌握了一万四千种的【火系】【魔法】,但她可以利用那些火焰来发动任何【属性】的攻击,甚至曾经还跟布布打了个不分上下。
“【兵辉】和【传送门】一直以来都是用来管理你们人类获取的【经验值】的终端。在地球操纵数据,然后来这边使用。因此可以利用这一点。”
听到西比尔的解释后,胡德拉咽了一下。
“没错,【经验值】得在世界之间穿越才会出现效果。那你的意思是?【贤者】是一个被注入了和贝亚特莉切小姐一模一样的【经验值】的,完全不同的人物吗!?”
“这不仅仅是技术和知识那么简单。毕竟,这里头包括了所有的经验。完全不是单纯调整装备那么简单,大概还会大幅改变目标的面部和骨骼结构。”
日常经验会改变一个人的外表。最易懂的例子就是节食或是体力锻炼,除此以外吃喝的份量,太阳照射的紫外线以及压力和睡眠的份量都会造成影响。
“真要说,‘个人’又是什么?一个人的身体,外貌,心灵或灵魂要如何定义。虽然没有确切的答案,但经验会对以上的所有事物造成重大影响是不争的事实。每个人都会通过天生的资质,周边的环境以及至今走过来的道路磨练自身,朝着终点线前进。期间会将一切的运气和不幸,合理和不合理作为经验来吸收。你把操纵【经验值】看作是故意移动到不同的轨道上,并排除影响自身变化的所有随机因素就好。就好像选择【魔法】系统树的分支一样来培育一个人。这其中的灵活性远超过只能干涉天生资质的选择性繁殖或基因操作的程度。”
也就是【创建角色】时的既定范例一样。就好像参考攻略书或网站来选择职业,装备和【魔法】。注射贝亚特莉切的所有【经验值】,就和跟着她走同一条路,从头开始【升级】,并学习她的行为中的所有特质和个性是一样的。
“就和庞大的压力会形成地底的宝石一样。当然,不是所有人都能成为她。但要找到一个和贝亚特莉切方式(Model)的适应度如此契合的素体,能完美地从内到外都重塑成她的样子,应该是很珍贵的案例了……这恐怕就是她拥有那个异常的分配能力的原因吧。”
“听你这么说,就好像是被蜂后物质和蜂王浆划分开来的蜂后和工蜂一样。为什么非得是贝亚特莉切小姐不可?”
古阿嘉赫几乎惊到说不出话来。
西比尔叹了一声。
“因为她是人类最强,代表性的爆级战士之一。换言之,她是一个成功者的标本(Success Model)。【贤者】本来是四次元穿梭的小卷毛,所以应该是想给她找一个拥有强壮的身体和聪慧的头脑,同时还能忍受环境剧变的目标吧。如果决定的时候出现了些许偏差,说不定就会选择菲莉尼昂方式或者阿梅丽娜方式了。”
“咦?那就是说【贤者】只有在古朗兹尼尔的时候才是贝亚特莉切的样子咯?她回到地球后就会变成完全不同的人吗?”
“我没法看到地球上的情况,所以也不好肯定。但如果是你说的那样,那【贤者】也应该不会觉得就好像自己的一切都被夺走了似的。”
“难道说……?”
“正如同古朗兹尼尔和地球之间有一道墙壁,过去和未来也是一样的。如果【贤者】的外貌是在穿过障壁的时候调整的,那无论在地球还是古朗兹尼尔,她都依然是‘越过了不可能逾越的障壁的人’,所以她应该会保留贝亚特莉切方式的样子。”
西比尔长呼一口气,然后摇了摇头。
“【贤者】总是在古朗兹尼尔投入过多的时间。虽然我不知道她在地球上有多少安全屋,但大部分时间她肯定是在古朗兹尼尔度过的没错。恐怕只有为了最低限度恢复体内的生物钟之类的才会暂时回去一趟吧。感觉她是真的不打算在地球上找到自己的容身之处的样子。”
【经验值】的转移。
只要找到实现这个的方法,人口就不会增加。
哪怕将七八十亿人送回倒过去,食物的储存和资源也不会被清空。只要两批人口之间没什么极端的差别,那这次单向移居就是成功的。只要有一块碳能承受重压,就能做出宝石。只要从内到外将自身完美地变成另一个人,甚至连目标的父母都分不清就行了。只要能接受被吞噬的是人就好。只要认识到未来会被毁灭,那就不需要担心引发时间悖论了。
可是……
“……那这个变成了特殊蜜蜂的人是谁?”
“就是【贤者】吧,她变成了贝亚特莉切方式。”
“不是这个意思,是说她被【经验值】重塑之前是什么人啊!?”
“正因为她不知道,所以才会无可奈何地紧紧抓住作为【贤者】的地位,作为强大的贝亚特莉切方式。”
真要说,现在的【贤者】究竟是以未来的【经验值】还是过去的素体为主都不清楚,但她依然是比任何人都更早来到过去的,四次元穿梭实验的小卷毛。可就在未来的人类能分享实验的果实之前,她就切断了所有的联系,阻止了集体移居。虽然不知道在未来发生了什么,但既然四次元逃脱路线已经没有了,那人类恐怕已经毁灭了吧。
为什么她要做到这一步?
答案就在这里。
“这个【经验值】式四次元穿梭移居法会将相应时代的所有人类化为资源,并被歌颂为新的自由。换句话说,这个方法可以通过完全消灭过去的人类来自救。【贤者】斩断所有的联系就是为了从这个手段中保护大家。结果就是,这只现代的小卷毛没有被卷入未来的毁灭,并且被关进了一个比外太空还寂寞得多的牢笼中。”
他们正与彼此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