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十话 试着使出全力──这是极限输出

在没有特别需要提及的情况下,从开学典礼过了两天。

接着,我们被带到类似弓术射箭场的场所。但以射箭场而言,从射箭处到箭靶的距离太过靠近,实际上这里并非是射箭场。

「接下来是魔法威力测量,要测量你们现在这个时间点能使用的攻击类魔法最大值。再怎么说只是现在这个时间点,不用太认真没关系喔。」

可以实际使用魔法,让学生们顿时沸腾。既然被编进这个资优班,表示对自己的魔法也是多少有自信吧。

「只不过,不管威力有多穷酸都得尽全力出招。别以为能骗过老师的眼睛,要是放水我会毫不留情扣分啊。」

如此提醒后,杰斯特再度开始解释测量的实际内容。

「哎呀,不是很难的事。总之只要从指定位置朝深处标靶全力施展魔法,说得也是……喂,艾菲亚。」

「有、有!」

被突然叫到名字的巨乳妹卡缇娜连忙举起手。对于这道有气势的回应,杰斯特以仍然惺忪的睡眼点了点头并指着标靶。

「你来当第一个,总之麻烦你示范一下吧。」

「好的!」

很有精神地如此回应后,巨乳妹从学生之间向前跨出步伐……然后不知道为什么,她在走路途中朝我投以锐利目光,接着发出冷哼声别开视线走到指定位置。

嗯……

「喂,艾尔菲你被瞪啰──」

正当我打算拍着身旁挚友艾尔菲的肩膀,他将身体挪开一步,让我的手失去目标扑了个空。

「她瞪的人是你。」

真的假的?

不顾我们的对话,巨乳妹开始投影魔法。她将双手举到正面,展开几何学纹路的魔法阵。

接着,经过约一分钟的投影时间后,巨乳妹发出喊叫声。

「『风穿冲(Strike Burst)』!」

她施展出风属性的高级魔法。以火属性来说,这与修莉雅使用的「刚炎炮」几乎是同等难度,在风魔法之中也有首屈一指的威力。「风穿冲」卷起螺旋状的强风,向前突击直接击中标靶。

在强烈的破碎声响后,强风甚至传到身在远处的我们,光是这样便能推测出魔法含有的风量。

「喔喔,光看威力已经是教师等级了。硬要说的话,如果能更缩短投影时间,感觉就能用在实战中……看来这是之后的课题,以现在这个时间点,技术已经是很超乎常规了。」

杰斯特如此夸奖,但巨乳妹浮现出似乎不太满意的表情。因为受到风穿冲直接命中的「标靶」还完好地留在她视线前方,明明是被蕴含那种强大风量的魔法击中,标靶却几乎完好无缺。

「那个标靶是特制的,连这间学校的教师都只有一小部分才能破坏掉。艾菲亚,别那么沮丧了……应该说如果那么容易被打坏就麻烦了。」

最后那段话没办法听清楚。

「大概就是这样,希望各位能拿出全力进行测验……那么下一个轮到谁──」

「杰斯特老师,我可以提个问题吗?」

正当杰斯特环视着众人准备挑选下一个应试者时,结束打靶的巨乳妹举起手如此说着。

「嗯?艾菲亚,怎么了?」

「难得有这个机会,可以请身为首席的『那位同学』展现一下身手吗?各位应该也很有兴趣吧?」

对于巨乳妹的发言,包含杰斯特在内的所有人视线皆集中到我身上。

………………………………………………

「咦,我吗?」

「首席只有你吧……」

好像是这样,我完全忘记了。

「说得也是……我也有兴趣想知道。」

听到这个提议,杰斯特稍加思索便点了点头。

「好,罗维斯,你来试试看。我刚才也说过不准放水,用全力试试。」

既然是老师亲自点名,我也只能照做了。

我前往开始测验的位置,但在迈出步伐前,艾尔菲用只让我听见的细小声量朝我说着:

「利斯,既然要做就拿出实力吧。」

「难得听到你会带头这么说。」

「小看我的劲敌让我很不是滋味,让这里所有人都吓到下巴掉下来吧。」

「没问题。」

就算是首席,但我还是平民。那些身为贵族又是魔法师的其他同学,我也知道拥有高傲自尊心的他们看我不顺眼。虽然我没有很在意,既然艾尔菲都这么说就没办法了。

我原本就不打算放水,那稍微认真一点吧。

我走向前方,与巨乳妹擦肩而过。

「我说你……你是姓罗维斯吧。」

错身而过时传来的声音让我停下脚步,只见巨乳妹将手挽在胸前瞪着我。

……我是无所谓啦,不过你那种姿势强调出原本就很大的巨乳,对青春期男生可是有点刺眼喔?真是养眼。

「不知道你是用什么卑鄙手段通过实技测验,不过能在这个资优班拿下第一名的人,是我卡缇娜•艾菲亚。区区平民别太嚣张了。」

单方面敌视我的巨乳妹说完想说的话后,便回到学生群中。

与巨乳妹互相交换,我站到指定的位置上。

我能感觉到全班同学的视线聚集在我背后,彷佛打量般的锐利视线频频传来。我用眼角余光朝杰斯特瞥了一眼,他那微微睁开的眼睛也是带着犀利目光。

看来大家都很有兴趣想知道首席有多少实力。

──那就大干一场回应这份期待吧!

我将魔力聚集在双手上,刻意发出喊叫声。

「『反射(Reflection)』!启动(Set)!」

◆◆◆ 杰斯特 ◆◆◆

──杰斯特对利斯投影的魔法皱起眉头。

反射──正如其名,是一种能产生力场接下现象直接反射的防御魔法,而且还有能将接受的冲击提升数倍弹回的特性,也是完全兼容「护盾」特性的高阶魔法。

光听这些也许会觉得是很强的魔法,但仍然还是有明显缺点。

几乎可说是防御魔法的共通点,反射还是会消耗大量魔力,比起施展同样强度的护盾还要耗费更多的魔力。

虽然对测量魔法威力为何要施展反射感到疑问,但杰斯特更在意另一件事。

(……为什么会两手分别施展反射?应该说他是怎么补充反射需要的魔力?)

不顾杰斯特的疑问,利斯弯下膝盖压低腰部,将双手摆在自己的右侧。像是用双手包覆着「某种东西」般,维持着这个姿势停下动作。

接着,利斯形同包覆的双手中心处开始聚集银色光芒。

杰斯特感到十分惊讶。

(──唔!?那是……「魔光」!?……不妙,光想着刚才魔力测验的莫名其妙魔力增减,我居然忘了最重要的事!?)

杰斯特察觉到「银色」光芒的本质,但就连他──以及在场所有人都无法理解利斯施展什么「魔法」。

──不,只有一个人完全知道。

只有从出生以来便几乎过着同样时间,同时是利斯挚友兼头号对手的艾尔菲十分清楚。

见到银色光辉,他下意识地浮现笑容。

经过与卡缇娜同样花费的一分钟时间后,银色光芒已经无法被利斯双手完全包覆,释放出每个人都能清楚看见的强烈光辉。

接着──

「超久没有极限输出了!看招啊啊啊啊啊!!」

银色光辉几乎满溢而出的「魔法」。

「去吧。」

在艾尔菲如此呢喃的下个瞬间。

利斯施展出那道「魔法」。

「『全压魔力炮』~~~~~~!!!!」

从他伸出的双手释放出银色的闪光。

那几乎可说是能媲美「龙之吐息(Dragon Breath)」般的洪流,闪亮银光将「标靶」吞没,即使继续破坏后方墙壁仍然不见气势衰减。

光芒消灭后,只剩下被凄惨破坏的痕迹。被直线状挖开的地面向前延伸到远处,无法看见尽头,被闪光直接击中的标靶当然也是消失得无影无踪。

当所有人皆对此种威力哑口无言时,只有利斯喃喃说道:

「呃……是不是有点过头了?」

现场没有任何人能回答他这个问题。

◆◆◆ 杰斯特 完 ◆◆◆

虽然无法否认做得有些过火,但魔法威力测量结束后过了几天。

──后来因为我将「标靶」轰得无影无踪,除了巨乳妹与我之外,所有人都没办法再进行魔法威力测量。

那个「标靶」好像是为了将损害减轻到最低程度,几乎能吸收各种魔法或冲击力的特制品。不只是「标靶」,附近似乎也做了程度不同的类似处置,但全部都被我的「全压魔力炮」摧毁了。

……感觉真的认真过头了。

──顺带一提,课程被中途打断后,我被杰斯特叫去并禁止使用「全压魔力炮」。他表示那招太过危险,我也没有笨到会对人使用,或许该说没有使用的机会。

那招是我能使用的魔法中具有最高级威力,为了驾驭会有很多限制。

首先不能四处移动使用,而且一反外观需要莫大的专注力,光是控制就得花好一段时间而无法使用其他魔法。到极限输出需要「蓄力」一分钟,在实战中基本是无用武之地,老实说比较像是「一次性表演」,也是单纯只追求威力的「浪漫火力」而已。

虽然刚入学就让我尽情大闹了一番,不过接下来才是正式开始魔法学校生活。

◆◆◆ 校长 ◆◆◆

──当利斯开始在魔法学校的生活时,校长正独自一人造访森林的深渊处。

「……像这样与老师喝茶不知道是几年前的事了。」

「天晓得,至少不只是十年还是二十年吧。」

在挖穿大树做成的家中,校长隔着其中设置的桌子,与面貌秀丽的少女相视而坐。纵使两人看来像是年龄有段差距的父女,但应该很少人能够看穿其实是正好相反。

「所以,利斯的状况怎么样?毕竟那家伙是那种个性,肯定是干了不少夸张的事吧?」

「嗯……一开始就从许多方面……」

从开学典礼的高声宣言开始,在魔力测量出现神秘的魔力增减现象,魔法威力测量还将特制「标靶」连同测验场地破坏了半数之多。

──的确是做了很多夸张的事。

「老师您已经知道了吗?」

「不知道,只是利斯在咱这里的时候已经干过很多夸张的事。就算进入学校的组织单位,利斯那家伙也不可能乖乖听话。」

少女发出「呵呵呵」的开朗笑声,就像是期待孙子成长的老奶奶一样,此种动作丝毫没有不协调感。

「话说回来,你怎么会专程赶来咱这里?应该不是想叙旧吧?」

「……当然是关于老师的直传徒弟利斯。」

「啥来着?是太执着女人奶子闹出问题吗?」

「不、不是……是完全不同的事……」

「这样啊,那家伙也该带一两个女朋友回来,咱也会比较高兴啊……」

这位少女百感交集地如此喃喃说着,然后「嘶嘶」地啜饮着茶水。这怎么想都不像是对圣职者──而且还是组织领袖该说出的话,但校长只是稍微带着尴尬表情没有追究。

相反地,他开口说出正题。

「今天会来拜访老师,是想问关于利斯使用的『魔法』。」

「唉,这也是当然的吧。」

「感谢老师这么好说话。那么,再度请老师──」

「咱拒绝。」

快刀斩乱麻指的就是这么回事吧。

……………………

「……………………咦?」

这个既简单且明瞭的回答,让校长顿时思考停格,只能勉强歪着头表示不解。

「既然是魔法师,对利斯的『魔法』有兴趣也是不难理解。对咱来说,要是没有认识利斯或没有接触过他的思考模式,理应会有同样心情吧。」

「既、既然是这样……」

「你既是魔法学校的校长,也是『魔法师』吧。」

被她那微微眯起的视线紧盯,校长无法继续说下去,这段话可说是一针见血。

校长对自己的肤浅感到羞愧。确实如同少女所说,自己是教师也是魔法师。探求知识没有捷径,若是无法靠己身力量找出答案,便无法彻底融会贯通。

少女这番话让校长试图回归初衷。

「想图方便直接拜托老师是我太过轻率,十分抱歉。」

「行了,咱也不是不能理解你的心情。」

面对校长低头道歉,少女笑着如此回答。

「关于他的魔法,我自己会持续考察。那么,可以请老师回答我一个问题吗?」

校长直直盯着少女的脸开口说道:

「过去被誉为『大贤者』的老师,为何会将只能使用『防御魔法』的利斯收为徒弟呢?」

「怎么,就这点小事啊。」

从校长的认真眼神,还以为会问出多么重要的事。对少女而言,这个问题可说是有些败兴。

「请别笑我!虽然这么说很难听,连双属性或三属性稀世天才都完全看不上眼的您,竟然会认同防御魔法──而且是无属性的少年做为徒弟,您知道这对我来说有多么震撼吗!?」

「怎么可能知道。咱是『大贤者』,可不是你的母亲。」

被称为大贤者的少女依然我行我素地如此回应。对于不动声色的她,校长发现自己太过激动,于是做个深呼吸表面上恢复平静。

「对咱来说,不管是双属性、三属性甚至是四属性都不重要。」

少女啜饮着茶水如此呢喃。

「硬要说的话,就是值得培养的人吧。」

过去曾经接受这位少女大贤者教导的少数人士,每位都是在魔法师之路上钻研极致的高手。即使最终无法到达少女的成就,但都几乎成为远近驰名的大魔法师,校长也是其中一人。

「……那么,那封信中最后那段话并不是开玩笑吗?」

「咱啥时会说笑了?」

校长悄悄拿出利斯转交的大贤者亲笔信。

「……信中一开始就写着『全略』了。」

「……呵呵呵,只是稍微捉弄捉弄你。」

稍微瞪着掩饰地笑着的少女后,校长指着信纸最后那段文字。

上面写着现代几乎没有流传的古代文字,要解读需要有相对应的知识。校长当然能够解读,而解读出来的内容十分引人注目。

『附记──利斯总有一天会成长为能与咱并驾齐驱的英豪,一不小心连你可能都会被超越,记得努力钻研切勿怠慢。』

「……老师为什么要收那位少年为徒?利斯有什么特质触动了您这位大贤者的琴弦吗?」

对于校长这个认真至极的问题,大贤者仍然是带着笑容回应:

「利斯只是个随处可见的普通男孩子喔。」

◆◆◆ 校长 完 ◆◆◆

──哈啾!

「(嘶嘶嘶)……是谁在说我吗?可以的话,希望是奶子弹嫩的美少女啊。」

「别说那些傻话,赶快去吃饭了。」

「好好。」

打了个大喷嚏后,我跟着走在前面的艾尔菲后头。

上午的课程结束来到午餐时间。对学生而言,这是与放学并称为虽日常却很重要的活动。

「不愧是在经营下了重本,这间吉尼斯魔法学校的学生餐厅餐点真的很好吃。我说真的,这样来吉尼斯魔法学校就读就有价值了。」

「听说是不输给宫廷大厨的一流厨师亲自下厨,当然会很美味吧,不过也有相对应的价格就是了。」

「我个人原则是对美食没有价格上限。」

美味料理也会需要耗费工夫与材料,要我付出此种代价在所不惜。

「……我从之前就想过这个问题,你是怎么准备入学费用和学费的?我是靠资优保送能免除包含餐费在内的几乎所有花费,但你没有这种待遇吧。」

在前往餐厅的途中,我与艾尔菲如此闲话家常。

「我知道你爸是个技术不错的酒匠,不过我没听说他有钱到付得起这里的学费。」

「说什么傻话,老爸赚的钱怎么可能让我到贵族专用学校念书。」

「那钱是怎么来的?」

「全部都是我自己赚的,你知道我有登记在『猎人公会』吧?」

「是知道啦……」

艾尔菲原本已经快要接受,但似乎还有疑问。

「可是,猎人工作确实是有符合危险的收入,但有能足够支付吉尼斯魔法学校学费的工作吗?」

「那就要看猎物了,只要猎个两三头大型魔兽就还有剩。」

「原来如此……不对先等等,你说的大型魔兽要多大──」

「喔,到学校餐厅了。后面之后再说吧。」

「──好吧,之后你可要说个清楚。」

学校餐厅已经被多数学生挤得水泄不通。

我让艾尔菲去找位置,从艾尔菲那边听完要点的餐点便开始排队。

──好啦,今天要吃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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