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拉姆惊讶得张开嘴呆住了。
米尔琪特坐立不安的来回看着住在房间里的可疑人物和自己的主人。
然后叶塔娜站了起来,走到了芙拉姆的身边,把手伸向了她的脸颊。
「这是、什么?」
叶塔娜看到的是芙拉姆脸上刻着的奴隶印记。
在她记忆中的芙拉姆,是没有那种东西的。
「本应回到故乡的芙拉姆会在这里也很奇怪。不过,这个更奇怪。这是、什么?」
她的声音似乎有点生气。
虽然这不是对芙拉姆的怒意,但芙拉姆看到她像是能把人冻住的锐利视线的时候,芙拉姆的胃突然一缩。
她其实是先想问『为什么叶塔娜小姐会在这里?』,但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谁做了这种事?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叶塔娜小姐……不,不止是叶塔娜小姐,其他人也是知道的吧?」
「知道什么?」
「因为我帮不上忙,所以我被吉恩卖掉了……那个,变成了奴隶。」
芙拉姆说完,叶塔娜暂时陷入了沉默,然后低下肩膀大叹了一口气。
「那个只有自尊心突出的矮子杂鱼童贞魔术师……!」
她的嘴里冒出了不熟练的骂人的话语。
不管是不是童贞,芙拉姆好像明白了她说的是谁。
「难道说,你不知道吗?」
「不知道啊,知道的话大家肯定会阻止的。」
叶塔娜如此断言——芙拉姆听到后,一直盘踞在内心的漆黑情感云消雾散了。
她的内心十分轻松。
可以说现在她的内心就像是“被拯救了”一样。
「加迪欧也很遗憾,琪莉露更是陷入低落都不能战斗了。」
「加迪欧先生也,琪莉露酱也……」
姑且不论一直照顾她的加迪欧,连她以为讨厌她的琪莉露也。
然而自己派不上用场的这个事实也不会改变。
虽然也不全都是这样——她不是失去了所有的回归之处。
悲伤之类的、喜悦之类的,她的感情并不是出现了这种爆发性的变动。
但是,她的脸颊自然而然的挂着两行眼泪,自然到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
她用手触摸,发现了那是自己流的东西后,芙拉姆笑了。
「对不起,芙拉姆。吉恩说你回到故乡的时候,我该怀疑他的。被当做奴隶对待的每一天都很辛苦吧?」
一直以来都是我行我素的叶塔娜少见的露出了沉重的表情对她道歉。
芙拉姆像是要打圆场一样,牵起米尔琪特的手,把她拉到了自己的身边说。
「但是,多亏了这样我才能与米尔琪特相遇,也不全都是坏事哟。」
米尔琪特的内心松了一口气。
她们两人的关系是互相都失去了回归之处才成立的。
然而,芙拉姆有了名为勇者队伍的回归之处,她觉得自己占据的空间消失了一样。
但是她再次深切地感受到『啊啊,是这样啊,主人是这样的人啊』。
这个人怎么可能做出舍弃自己的事呢——她的心中萌生出来这样的自信。
「那孩子的脸,是姆斯塔尔德毒?」
「不愧是叶塔娜小姐,就算她包着绷带也能明白啊。」
「因为这是容易明白的那种毒啊。即便如此,居然对女孩子使用这种恶趣味,用药才能治好的毒什么的。」
「对了!我有件与这个有关的事要拜托叶塔娜小姐。」
「你说吧。」
「那我先去一楼拿东西过来!」
芙拉姆慌慌张张地回到了放有行李的一楼。
虽然她马上就会回来,但房间里还是暂时变成了叶塔娜与米尔琪特两人相处的情况了。
「芙拉姆,是个好孩子吧?」
叶塔娜突然向她搭话,米尔琪特困惑地回答道。
「……欸?啊,是的,她是位非常棒的主人。」
「嗯,居然把那样的好孩子卖掉,我现在非常想揍吉恩一顿,但是不巧的是我不知道那家伙现在在哪里。而且,如今的我不是能随意进出他房间所在的王城的立场啊。」
米尔琪特看到叶塔娜真的很不甘心的表情后,觉得很高兴。
自己的主人,是连英雄都会为她着想的人啊。
「那孩子拥有吸引他人的力量。大概,吉恩就是因为自己做不到这一点才会嫉妒她吧。作为天才的他不能容许这种事发生。」
「让主人变成奴隶的人、吗?」
「没错。不仅是个杂鱼还是个童贞,更是个麻烦的家伙。」
「啊哈哈……」
看来她是相当讨厌吉恩,又骂了起来。
「米尔琪特也是想一直跟着芙拉姆的吧?」
「我原本就是这么打算的,至少,在主人抛弃我之前。」
「这样的话就一生安稳了,芙拉姆绝对不会抛弃你的。」
「是、这样的吗?」
「嗯,不会有错的。因为——」
在叶塔娜想说什么的时候,她听到了芙拉姆上楼的声音。
叶塔娜觉得在她本人的面前很难开口,对话就这样中断了。
「就是这个!」
芙拉姆把拿过来的两捆药草交到了叶塔娜的手上。
「姆斯塔尔德毒的解毒剂材料?」
「主人什么时候拿到那种东西的!?」
「在采集奇亚拉利的时候找到的。不过这些草药本身也不是什么少见的东西,所以期待着是不是能找到。」
最大的问题就是找到药师。
利齐那边,他应该是用秘密手段找到了药师,但是她实在是不好意思开口说『顺便我这边也拜托了』,所以她正烦恼要怎么制作解毒剂。
干脆自己去寻找方法吧——虽然她也这么想过,不过和叶塔娜相遇后,所有的问题都解决了。
「我知道了,马上就去制药。大约需要三小时的时间。」
「只需要这些吗?」
「你以为我是谁啊。」
芙拉姆只能接受她那句像是毫无说服力但却又比什么都有说服力的话语。
叶塔娜需要集中精神制药,于是两个人准备离开房间——但是芙拉姆想起还有关键的事没有问,停下了脚步。
「话说回来,叶塔娜小姐为什么在这里呢?魔王讨伐怎么样了?」
「芙拉姆不在了之后太无聊了,所以离开了。」
「欸……原来可以这么简单的离开吗!?」
「因为芙拉姆都『想回故乡』而离开了,没道理我就不能离开吧。还有这间屋子,我路过的时候看到是空着的觉得还不错,所以就想着借来用了。」
芙拉姆苦笑。
就算是叶塔娜,也不能用这样借口使用空着的房子啊。
「叶塔娜小姐,这可是非法入侵哦?」
「所以我才会这样扫除房屋来代替房租啊。」
「原来您有自觉啊……」
「有的哦,但是这里很好啊。啊,无论如何都要赶我出去的话,我就出去吧。」
「我没有那种打算。从今天开始这里的家主就是我了,请随意使用房间吧。」
「感激不尽。」
「不客气。」
「话说回来芙拉姆,我这边也有想问的事」
「什么事?」
她想问的事还有很多。
她在看到芙拉姆脸上的奴隶纹时完全被吓到了,不过她也看到了另一个印记。
「你的手背上,是史诗装备?仔细想想的话,毫无战力的芙拉姆能入手这个家真的是个迷呢。」
「啊啊,这个啊……我的能力反转可以将诅咒装备下降的状态值反转」
叶塔娜一瞬间露出惊讶的表情,用手撑着下巴说着「原来如此」。
「没想到是这样的机制呢。」
「我也是偶然才注意到的。不过多亏了这样,我才能作为冒险者活着。」
芙拉姆开心的说着。
另一方面,叶塔娜心情复杂。
确实,就算是奴隶,也能以冒险者的身份赚钱。
但那可是伴随着高风险的工作,也不是什么正经的工作。
「冒险者的工作我也能帮忙的。碰到什么困难的话就找我商量吧。」
——嘛,要是她不安的话就由我来守护她。
叶塔娜就是有着这样的力量。
「谢谢你。要是我一个人束手无策的话,我就会来找你的。」
芙拉姆结束了与叶塔娜的对话后就和米尔琪特一起离开了房间。
听到她们下楼的声音,叶塔娜确认二楼没有其他人之后,开始了低语。
「保护……被保护。那个时候我被保护了。不管过了多久……都忘不掉。」
她暂时盯着陈旧的木质墙壁看——「呼」地吐气,开始了作业。
◇◇◇
回到一楼的芙拉姆和米尔琪特正在为住进这个家做着准备,打开了行李。
原本叶塔娜就住在这里,她也做了相
应的扫除,所以两人的作业量相当的少。
不过在这之前她是非法入侵进来的,该不该感谢她实在是有点微妙。
她们拿来的行李也很少,所以很快就结束了,闲得无聊的两人面对面坐在餐桌旁。
餐桌的椅子一共有四张。
虽说塞拉过来的话也够用,不过考虑到来客的话,还是希望能多两张椅子。
「这个家真的成为了主人的东西了呢……」
米尔琪特环视着房间,深有感慨的说。
芙拉姆立刻修正她的说法。
「是我和米尔琪特的东西、哦?」
「这也太……」
「我就是这样打算的。有什么想要的家具要和我说哦,虽说预算要具体谈谈。」
「……是。」
米尔琪特明白就算反驳也没用,点了点头。
经历了这么多次,她也明白了碰上这种情况只能放弃。
不管怎样芙拉姆似乎都不会放弃对米尔琪特意志的尊重。
作为奴隶,应该避免对主人说出自己的意见,但如果这是主人所期待的话——那自己就只能一点一点的改变了,她只能如此接受。
「虽然增加了预想之外的一位住民,但终于要真正作为冒险者开始生活了啊……」
虽说不用交房租了,但是维持费用应该比旅店的住宿费更贵。
目前暂时能用利齐给的报酬撑过去,但是那种天上掉馅饼的委托不是每次都能恰好飞过来给她的。
芙拉姆作为冒险者,和迪恩他们有冲突,还不得不赚钱维持生活。
这是相当大的压力,但是有了一个能回的家之后,安心感让这种压力减小了。
米尔琪特对在心中秘密调整心态的芙拉姆说。
「那个,主人。」
「怎么了?」
「虽然是件早就该问的事……难道说,我的脸,能治好?」
那个声音,带着少许不安。
「能治好哟。嘛,米尔琪特的话,大概要花一周的时间才能消去吧。本来一天就能治好的,但你在这个状态下度过了太长时间了。」
「只要一周……」
米尔琪特摸着包裹着自己脸的绷带。
它的下面,是一张坑坑洼洼的丑陋的脸。
最开始成为这样的时候,她相当的失落,不过之前还想着『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而接受了。
然而,如果真的能治好的话——说实话,她觉得有点害怕。
并不是她想拒绝治疗。
而是她不想改变。
自己改变了的话,周围也会改变。
说不定会得到什么新的东西,但是作为代价,也许会失去什么东西。
而那失去的东西,有可能是芙拉姆。
如果变回了原来的脸,芙拉姆就不会像现在这样疼爱自己了。
她就是害怕这个害怕得受不了。
「说起来,至今为止都还没有问过,为什么米尔琪特会喝下那种毒呢?」
芙拉姆这么提问,米尔琪特回过神来,回想起当时的事回答。
「我不记得是什么时候喝了毒。不知不觉的时候就变成了这样。」
「这样的话,口服摄取的可能性就更高了。应该是混到食物里了吧,真的是差劲的家伙。」
明明是与她自己无关的事,芙拉姆也如此的生气。
不是为了其他人,而是为了米尔琪特一个人。
「当时的主人是男的吗?还是女的?」
「是女性。」
「啊……嗯……果然是这样啊……」
「果然?」
给奴隶下毒与性别有关系吗。
米尔琪特歪了歪脖子。
「如果是男性的主人的话,对女孩子下毒,让她们的脸烂掉根本没有意义啊。嘛,虽然也有那种看见他人的脸变成这样会高兴的无法让人理解的变态,但是,就算是如此——」
芙拉姆微笑着直直的看着米尔琪特的脸。
「不管理由是因为男人的兴趣,还是说女人的嫉妒,他们会这么想毁掉你的脸,一定是因为米尔琪特是个美人啊。」
「才没有这回事。」
她如此断言。
因为,一直以来,她都没有被其他人说过漂亮。
自己是丑陋的,肮脏的生物。
她一直都是这么认为的。
「是吗?我倒是觉得你的眼睛非常的漂亮啊,当然心灵也是。这样来想,我也觉得脸也会非常好看。」
「请不要尽说这种话,我不想让主人失望。」
「不会的不会的,绝对不会的。啊,话说你从刚才就有点不开心,难道说是觉得我看到你的脸之后会对你会幻灭了?」
「……是的。」
米尔琪特干脆的承认了。
看到她的反应,芙拉姆慢慢的站了起来,走到了她的背后。
想要缓解她的不安,也并不只是这样——希望她能适当的理解现状。
她还太天真了。
「米尔琪特。」
芙拉姆一边叫着她的名字,一边从背后抱住她。
「你觉得我的心意就只是那种程度的东西吗?」
耳边传来的温柔的声音,米尔琪特的心被温暖的东西所包裹。
「不是那样的吧,虽然我们一起度过的时间不是很久,但我也认为我已经传达给你了。」
不仅仅是胸口,她的脖子、脸颊、连耳朵的体温都上升了。
芙拉姆不知道她用绷带包住的脸是什么表情,芙拉姆用手指触碰她从绷带缝隙露出的变得通红了的耳朵。
「噫呀!?」
米尔琪特受到这突然而来的甜美刺激,发出了可爱的声音。
「变红了。果然传达到了嘛。」
「我明白主人就是这样的人。明明知道不能留有害怕失去的想法,但这个想法依然留在了我的内心的某处。」
「虽然再怎么说这也是米尔琪特自身的想法,我怎么说都没用。但是我还是要说一句。」
芙拉姆将更多的力量注入手臂,让两人的身体贴得更紧。
让体温更深的传达过去,同时也感受着——芙拉姆说。
「无论发生什么,我一直都会在米尔琪特身边的。」
话语一下子就进入她了内心深处,渗透到了像是内心的核一样的地方。
那种坚硬冰寒的,拒绝他人的内心,被主人一点一点的融化。
那是一种软弱。
没有的话反而会轻松一点。
但是,米尔琪特的内心叫喊着『不想反抗』。
让本能加速,感情深化,欲望膨胀。
最近,反抗理性的冲动让自己的身体擅自行动的情况变多了。
这也一定是这种冲动之一。
米尔琪特的手无意识拘谨的放在了抱着自己的芙拉姆的手上。
◇◇◇
两小时后,叶塔娜比预定得还要早就做好了解毒剂。
米尔琪特开始了每日服用解毒剂。
那是种非常苦的药,芙拉姆光是闻了下味道就要皱眉头,但是她一言不发的往嘴里送。
一周后,米尔琪特脸上的腐烂消去了。
想要消去脸上剩下的红色印记还需要一段时间,不过这个时候,解毒就几乎已经结束了。
叶塔娜每天都解开米尔琪特的绷带观察情况。
但不知道为什么这是在二楼的叶塔娜的房间里进行的,而且她们还不允许芙拉姆进入里面。
芙拉姆在一楼也能听到一些微小的声音,能明白两个人也进行着确认脸上的状态以外的对话,但关键是她听不清。
虽然芙拉姆抗议着『差不多也该让我加入对话了吧!』,但两人依旧这样。
就算是这样,这一周里芙拉姆感觉度日如年——
「为什么就是不给我看啊……」
——芙拉姆会觉得寂寞这一点还是不会变的。
在那两人关在二楼房间的时候,她独自一人抱着膝盖坐在一楼。
不过,她被米尔琪特这么说了
「我想让主人看见已经完全治好了的脸,而不是这种半吊子的脸。」
芙拉姆马上就想着「那就没办法了!」满面笑容的复活了。
真是好哄。
在解毒的期间,也不是说芙拉姆什么事都没做。
她和米尔琪特一起买齐了家具和日用品,让家里充满生活感。
另外,她也完成了F级的委托得到了收入,一门心思提高冒险者等级。
不过一如既往,她还是对接待窗口的伊拉感觉不好,迪恩一派看到芙拉姆后也会瞪着她,不过目前为止,他们还没有进行直接的妨碍。
艾尼奇得的两人被杀了的事实,他应该还不知道的。
但他看到芙拉姆还是活蹦乱跳的样子,也该抱有疑问——那两个人为什么还没有回来?
芙拉姆一边警戒着他什么时候动手,一边磨砺着自己,收集着与他有关的情报。
她不打算四处躲着他敷衍了事。
总有一天他们一定会把刀
相向吧。
转眼就是一周过去了——终于,芙拉姆要用自己的手解开米尔琪特的绷带了。
◇◇◇
芙拉姆和米尔琪特两个人,在平时作为寝室使用的房间紧张的面对面。
叶塔娜有些顾虑,回到一楼待命了。
米尔琪特绷带的结已经解开了,之后就只需要取下来了。
芙拉姆把手伸向绷带的一端,用颤抖的手指握住了绷带。
「要、要摘咯?」
「是……」
米尔琪特紧握自己的双手,完全把身体交给了芙拉姆。
不过,她的动作很僵硬,像是要发出咔嚓咔嚓的声音一样,她也很紧张。
芙拉姆深呼吸——把卷在米尔琪特脸上的白布取了下来。
白布的下面,是有些发红的白皙细腻的皮肤。
之后,她看到了正因紧张而不断颤抖的柔软樱唇。
芙拉姆的心脏突然砰地跳了起来,手停止了动作就这么看着米尔琪特的脸。
「主、人?」
米尔琪特发出了不安的声音,芙拉姆慌慌张张地继续摘下绷带。
接下来出现的是小小的鼻子,鼻尖有点发红。
她细腻柔嫩的脸颊上和芙拉姆一样刻有红色的奴隶印记。
芙拉姆不由自主的去触碰了那个。
「……」
「啊,抱歉。」
「没什么……正好与主人的成对。」
听到这句话,芙拉姆感觉像是心脏被射了一箭。
虽然她好几次都差点软绵绵的倒下了,但她还是挺起腰杆,重新振作起来,继续动手拆绷带。
她眼睛很漂亮这件事,不用说也能明白。
像宝石一样清澈——她有点发暗的翡翠绿的眼瞳中,映照出芙拉姆的身姿。
她的眼里透露出她在期待和不安中摇摆不定。
把额头部分的绷带也摘掉,白色绷带“沙”地掉在了地上。
「哈啊……」
芙拉姆不禁发出了感叹。
为什么她会觉得自己很丑陋呢?
光是看着她,芙拉姆都觉得胸头一紧。
「……怎么样,主人。」
米尔琪特低着头,像是请示一样看着芙拉姆。
各种各样的赞美之词浮现在芙拉姆的脑海中,但是她找不出哪个词语适合描述米尔琪特。
这种时候就恨自己的词汇不够。
不,不如说,说不定这个世界没有可以描述出她的话语。
嘛,总之,因为是以芙拉姆的视角来看,正所谓情人眼里出西施。
不过,她的外貌这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遇到的等级。
『她这样子,难怪之前的主人肯定会嫉妒呢。』,她在心中这样接受了。
「那个,主人?」
看见一言不发的芙拉姆,米尔琪特心中的不安逐渐膨胀。
啊啊,现在可不是绞尽脑汁找话语的时候。
虽然还没找到合适的话语,但是除去她的不安,是作为她主人的职责。
芙拉姆的左手触碰着米尔琪特的脸颊,米尔琪特嘴唇微启「啊……」。
右手也同样触碰着脸颊,大拇指指肚轻抚着与她成对的奴隶印记。
然后,直直地看着她说。
「很可爱哟,米尔琪特。」
芙拉姆说完这句话后觉得比预想的还要害羞。
米尔琪特的脸也逐渐变红。
她嘴巴一张一合,发出着「啊、啊呜、啊……」这种毫无意义的话。
但是她并不讨厌。
反倒是非常高兴。
察觉到了这一点的芙拉姆继续追击。
「非常的可爱。」
但是芙拉姆用着太阳般的笑容靠近着她。
终于忍不住了的米尔琪特用她无法置信的速度从芙拉姆的手中逃走,蹲在地上捡起了落在地板上的绷带。
然后背对着主人,匆匆忙忙的绑在脸上。
「啊,啊嘞?米尔琪特,为什么要裹着绷带呢?」
「办不到,果然办不到!」
「什么啊?」
「果然,让主人看到素颜这种事办不到啊!」
因为是慌慌张张裹上去的,她一半的嘴藏在了绷带下面,右眼也藏起来了。
即便如此,这也比让芙拉姆直接看到她的脸要好。
这种事还是第一次。
心跳七上八下的,内心觉得疼痛,痛苦,还不敢直视芙拉姆。
但是完全没有恶意的芙拉姆,绕到了米尔琪特的面前,仔细的看着她的脸。
「太浪费了啊,明明那么的可爱。」
「您是在戏弄我吗?」
「才没有呢。至少,对我来说,是世界第一可爱。」
「……啊,呜……这种事,还是第一次被说。」
「世间尽是些没有眼光的家伙,不过正因为如此,我才能和米尔琪特相遇。好了,让我好好地看看你的脸。」
芙拉姆的手又向绷带伸去,米尔琪特又暴露出素颜。
意识到自己正被看着,米尔琪特脸上的温度又上升了。
米尔琪特想让脸冷下来把手放在了两颊,结果手变热了,脸就是冷不下来。
「那个……果然,被人看着素颜有点……」
米尔琪特又捡起了绷带,卷到了脸上。
芙拉姆苦笑着说。
「我想看啊。话说,明明这么可爱却不让人看,真的是太可惜了。」
「没什么可惜的。所以,那个……」
芙拉姆无论如何都想看她的脸。
米尔琪特在主人看着的时候都是这样了,要是暴露素颜走在外面,那估计更不得了,所以她拒绝了。
妥协方案只有一个。
「只有在我们两人独处的时候才取下绷带,怎么样?」
米尔琪特轻轻地用手捧着脸上的绷带说。
米尔琪特眼睛向上楚楚可怜地看着芙拉姆,绷带的缝隙中也露出了她通红的脸颊。看到这些的芙拉姆体温升高了。
「就算是这样也,总感觉好害羞……」
「是、这样吗?」
「嘛……以我来看,这样也可以……不对,说不定这样更好。」
要是米尔琪特素颜走在外面的话,就算她很讨厌,也是会有人盯着她的。
要是不想被人盯着的话,那就得和以前一样,平时裹着绷带出去,对芙拉姆来说反而更加方便。
「但是确实,总觉得……这像是在说我的脸是只属于主人的东西,有点害羞。」
米尔琪特害羞的说。
芙拉姆的视野一下子就歪了。
这句话的破坏力让她不由得感到了头晕。
「但是,我是主人的奴隶,这样说也没错吧?」
米尔琪特像是要说服自己一样说了出来。
芙拉姆终于忍不住抱住了她的身体。
是理性无法压制的本能冲动。
米尔琪特吓了一跳,眨着眼睛。然后感受着抱住自己的人的体温,直率的把手绕在了她背后。
芙拉姆不由自主地抱住了她,但她根本也没想到过之后要做些什么。
总之——
「……那么再一次,今后也请多多关照。」
「嗯,无论何时,请多关照。」
两个人互相问候之后,就这样互相拥抱着度过了一段时间。
◇◇◇
顺带一提——两人回到一楼的时候,叶塔娜说
「取个绷带怎么花了这么久?」
用不着说,她对此很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