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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译:白亚rea
渴求着不输于任何人的强大的那位丽人,正是弗里茨的憧憬。
其名为,坂口日向。
她正是神圣法皇国鲁贝里欧斯最强,不,人类最强的骑士。
即是法皇直属近卫师团的首席骑士,又身兼圣骑士团长一职。
被“风”之精灵所爱,随性而生的弗里茨,被一本正经的日向训斥是常有的事。
说是被盯上了也不为过。
从邂逅开始就糟透了。
………
……
…
弗里茨作为富商的三子,是个没有被寄予期待的孩子。
家业由长子继承,即便长子遭遇不测也还有次子。
更何况弗里茨并非正妻的孩子,而是父亲迦伊罗·利塔对女佣人出手后产下的孩子。
也因此,他的兄长与他并不亲近。
他在母亲时常教导他「即便只是将你养大,也应对你的父亲心存感激。」。弗里茨虽心有感激,但也明白自己的将来并不明朗。
弗里茨天资聪慧,故能够冷静的看待事物。因此,不论是得不到父亲所爱,或是努力没有得到应有的回报,他都能欣然接受。
真实情况究竟几何虽不清楚,事实是父亲因为畏惧正妻而总是忽略弗里茨的存在,所以无法期待能从父亲那得到什么帮助。
长兄自傲成性,厌恶而轻视着弗里茨。
次兄嫉妒着优秀的弗里茨,视其为眼中盯。他无比的担心弗里茨取代长兄若有不测的继承者这一位置。
能够继承财产的只有长兄。但是只要顺从长子,也能以协助家业这一方式打开一条生路吧。
但是,弗里茨则是例外。
说到头来不过是情人的孩子,不被兄长们认同也是理所当然。
不论弗里茨多么认真的工作,都绝不会有被褒赏的那一天。岂止如此,被众人怀疑的目光盯着才更是司空见惯。
所以弗里茨,也早早对这个家庭放弃了念想。
然后——
弗里茨在他十二岁那年的春天,母亲因病去世了。
将弗里茨束缚在“利塔”家的枷锁,即是他的母亲。既然母亲已经亡故,弗里茨离开这里也是理所当然的了。
对父亲用重金买来的家名,弗里茨没有一丝留念。弗里茨认为“反正自己也不是家里的一员”,就离开了这个家,决心自由的活下去。
那一年夏天。
将零星积攒下的零用钱当做旅费,弗里茨离开了久居的故乡。
顺着干道朝印古拉西亚王国的王都前进。
冬天还是被雪闭塞的乡村,入夏时节便充盈了色彩。以树果和野禽,亦或是猎捕野兔果腹,弗里茨就这样开始了旅途。
虽然对双亲都没有提及过,但其实弗里茨能看到风之精灵。而且,还能听见它们的声音。
只要能辨清道路便无所畏惧,源于这般想法的冒险拉开了帷幕。
但是,对于十二岁的旅行少年而言,这个世界实在太过残酷——在森林中探寻事物的时候,弗里茨被魔物袭击了。
到此为止了么?——就在弗里茨认命的那时,被偶然路过的圣骑士从魔物手中救了下来。
于是弗里茨就这样,加入了西方圣教会。
靠着与精灵的沟通能力通过了入团考试,于是便顺其自然的把成为圣骑士当作目标了。
之后,弗里茨将在那里体会到了出生以来第一次的挫折…
三年的岁月转瞬而逝,这是发生在弗里茨十五岁那年的事。
度过了成长期,弗里茨的肉体也日渐变得壮实,他的实力在同期中出类拔萃。这时的他不仅掌握了一流的剑技,还能娴熟的使用风属性的精灵魔法和神圣魔法。
而弗里茨正是在那时邂逅了坂口日向。
她是英雄——井泽静江的弟子,在弗里茨入团数年前便成为了圣骑士团团长。
虽然早就有所耳闻,但实际见面还是头一次。
「是么,你就是弗里茨吧? 听说很有前途,但看来前路还长呢。」
对弗里茨只一瞥,日向便漠然的如此断言。
这句话,令弗里茨心生暗火。
弗里茨身为同期中无人可比的强者,亦有着比正规骑士更强的自负。内心深处埋着成为圣骑士也只是时间问题的认知,而现在,这股自尊却被狠狠地挫伤了。
「请恕我直言,日向大人。既然说到这个份上,我请求与您切磋,不知可否?」
即便说是年少轻狂,这也实在是过于不自量力。
看着勉强自身说着不习惯的敬语的弗里茨,日向不禁冷笑以对。
「倒也无妨。知道人外有人,对成长也有帮助吧。」
日向艳丽地笑道,答应了弗里茨的请求。
结果自不必说。
倾尽全力挑战的弗里茨,被日向徒手揍得体无完肤。
这就是,弗里茨自出生以来第一次感受到的,挫折。
………….
………
….
每当回忆起那时的事,弗里茨便会感到窒息般的羞耻。
「哎呀,真想揍一拳那时的我。」
不如说,这已经像是弗里茨的口头禅一样了。
不管话怎么说,弗里茨还是很珍视这段经历。多亏那时面对日向毫无还手之力的败北,弗里茨才没有变得自负。
然后对日向,自心底萌生出了感谢。
正是因为在变得自负之前就知道了天外有天,才不会因为之后入团的真正的两个天才而感到一丝嫉妒或别扭。
两个同期的天才。
与五属性的精灵签订契约的天才,阿鲁诺·鲍曼。他那正统派的剑技坚实成熟,即便以弗里茨的才能也望尘莫及。
而与阿鲁诺并列的另一个天才,即是雷纳德·杰斯塔。虽然剑术水准稍劣于阿鲁诺,但华丽的剑技却美到足以魅惑观者。而且不仅如此,雷纳德还是个能自如御用元素魔法的圣魔导师。
弗里茨对二人的天赋并未感到羡慕,这也是只有关系亲密的几人之间才知晓的秘密。毕竟这并非是靠努力就能弥补的差距,弗里茨也只得率直的称赞对方了。
即便才能比不上二人也没关系,毕竟实战并非局限于此。
如果不能用正攻法夺取胜利,只要用不合常理的手段去狙击对手的破绽就好了。根据这个想法,弗里茨在学习神圣魔法的同时,也没有疏忽剑术和精灵魔法的的锻炼。
不断增加自己可以使用的手牌,在预想一切可能发生的情况下思考战斗方式。
结果,弗里茨以混合风属性精灵魔法与双剑术的战斗方式,确立了魔法剑士的定位。
这些也都是,在知晓了名为日向的高峰之后才有可能实现的。
如果以日向为基准去考量,天才阿鲁诺或雷纳德和凡人弗里茨之间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差别吧。重要的不是才能,而是朝高峰努力的意志和实力。
然后,就只剩下怎样活用自己掌握的力量,才能达到目的。
弗里茨的目的很简单。
追上视为强大象征的日向,并让她认同自己——实现这个愿望就是他的目的。
不,说要追上日向还是太过狂妄了,只要有一天能为她派上用场就足够了。
正因为是这样的弗里茨,所以才会不认同这次的决定吧。
◇◇◇
「真是的,既然对方已经指名了,我也只得亲自去说明情况了」
日向得出了结论。
这是在每月一次的法皇两翼共同会议上的,最后的议题上发生的事。
被日向的发言震惊的弗里茨,为了提出异议慌忙的开口。
但是,在他开口之前。
「太过危险了!在确认了魔王莉姆露存有恶意的现在,日向大人根本没有前往的必要!」
尼古拉斯枢机卿提出了异议。
弗里茨也仿佛诉说着正是如此一般点头,但遗憾的是日向心意已决。
「如果不去确认对方的想法,就得不出答案吧? 而且还有谢罪的事。不管怎么说,总之都要先见一次面,试着沟通看看吧?」
这么说着,日向准备结束这次会议了。
虽然有些顽固,不过这也挺好的——如果是平时的弗里茨,大概会这么想吧,但仅限这一次,要另当别论。
虽然想要改变日向的决意,但对弗里茨来说想要驳倒日向实在是不大可能。
在弗里茨还在烦恼时,名为“七曜”的可疑群体,说了些随心所欲的话。
而回过神来时,会议已经结束了。
日向孤身一人前去会面魔王莉姆露——这种事,断然不能予以认同。
弗里茨这么考虑着,为此他便去找阿鲁诺和雷纳德征求意见。
到达阿鲁诺的房间前,敲门。
「是我。阿鲁诺,有想找你商量的事来着——」
一边将话挂在嘴上,一边打开房门走入进去,映入眼帘的是不知为何开始收拾行装的的阿鲁诺。
「…」
「——你干什么呢,喂?」
「说什么什么,只是在做旅行的准备啊?」
这又有什么问题吗?采取这般态度的阿鲁诺出声应答。
「喂喂,稍微等等啊。你是准备去哪里啊?」
「…我不觉得有回答你的必要。」
弗里茨突然有了头绪。
「你,该不会是……」
弗里茨意识到了,阿鲁诺想要去追随日向这件事。
也对,想想的话还是这样比较简单。
也并非被命令了不许跟来,事后的辩解要多少有多少。
「你想阻止我么?」
对以愤恨的表情提问的阿鲁诺,弗里茨回之以笑。
「喂喂,可别搞错了。对你刮目相看了啊,阿鲁诺。原来还有这一手啊…我还在惊喜的余韵中没缓过来罢了。」
「哼,那就好。那我就先走了。」
「等等,别着急啊。想帮助日向大人的可不只有你一个啊?」
「?」
「我是说我也要去啊!」
阿鲁诺对弗里茨的言语露出苦笑。
两人对击了拳之后,相对颔首。
「可别妨碍我啊?」
「这话我原封不动的还给你。」
交换问答的两人决意出发旅行。
用「转移门」移动到印古拉西亚之后,向着饲养战斗用马匹的马棚走去。
随之却发现不知怎么的,那里已经有了先来者。
雷纳德,以及巴卡斯,莉媞丝,和伽奴德三人。
「该不会你们几个也…」
「大家所想的事都一样,么」
还没等弗里茨问完,雷纳德便以爽朗的笑容应答了。
所想的事都一样。
也就是说雷纳德他们也是准备去追日向么。
但这样的话,就有问题了。
「不过还真是伤脑筋了。全员都去追的话,这个国家的防卫就会变得空虚了。以防万一,要有一名,不,至少两名队长级别留下才行吧…」
没错,正如雷纳德所说,现在圣骑士团的指挥者一个都不剩了。
虽然还有尼古拉斯枢机卿,但那是万不得已时的最终手段。
假如欠了那个阴险的日向至上主义者人情的话,今后天知道会在什么样的情况下被拿来当做把柄。
这是,聚集在这里的弗里茨等人的共识。
「那么,谁留下来?」
阿鲁诺的发言让气氛彻底凝固了。
紧张感在众人中游走。
「本人与日向大人的交往比你们更长。若是让那位大人孤身赴往死地,我就再没有脸面当部下们的表率了。」
将这尴尬的气氛打破的是,率先提出主张的巴卡斯。
确实,巴卡斯相较弗里茨三人,还有更下世代的莉媞丝和伽奴德不同,从很久以前便已锻炼成型。和日向交往最长也并非虚伪。
话是这么说,但弗里茨等人可不会这么轻易地就认同。就像是要反驳巴卡斯一样,就谁该跟去一事展开了激烈的议论。
「等等吧大叔,说是更长,也就两年左右不是么?」
「就是。和我相比的话也就一年不到不是么!如果要这么说,我也有向日向大人报恩的资格!」
「冷静点雷纳德。我去是理所当然的,而你是副团长吧?团长不在时肩负留守的重任,这不正是副团长的职责么?」
「就是啊,雷纳德先生哟。这里就由我们前去,后方就交给你了!」
阿鲁诺自然无比的主张着同行权,而伽奴德也顺势乘上。
进一步的——
「本人也赞同阿鲁诺先生的意见。以雷纳德先生的实力,即便发生什么也不必担心吧。」
「这里,就让副团长留下吧!」
「没有异议。让日向大人一个人和一群男性踏上旅途也不太合适吧。同为女性的我无论如何都应该跟去!」
巴卡斯,弗里茨,莉媞丝也都加入追击。
「太,太卑鄙了吧,你们….」
雷纳德的话被无视了。
就这样,在数量的暴力(多数表决)下,雷纳德留下已经是既定事项了。
「伽奴德,要不是你净说些多余的事,该留下的人就是阿鲁诺而不是我了。你就负起责任,和我一起留下来吧。」
「蛤?这也太荒唐了吧。至少用抽签的方式决定吧!?」
雷纳德带着迁怒感觉指名伽奴德,而伽奴德则坚决反对。
但是真遗憾。他的命运已经被决定了。
顺从伽奴德的提案进行了抽签,而伽奴德则漂亮的抽上了坏签。
「开,开玩笑的吧?」
伽奴德在哀叹。
弗里茨在阴笑。
实际上弗里茨出老千了,但警戒着雷纳德的伽奴德完全没有注意到。
弗里茨可是作为“欺诈师”小有名气的。
看到这一幕雷纳德不禁苦笑。
而巴卡斯和莉媞丝则终于安心了。
「那就走吧!」
阿鲁诺急躁的催促着出发。
就这样,追迹日向的人选被定下了。
◇◇◇
日向朝着魔国联邦踏上了旅途。
而稍迟之后追随着她,弗里茨等人也出发了。虽然在人员选定上废了些时间,但在这之后便一帆风顺了,让战马全力疾走,没过多久就追上了日向。
用魔法让道路更加平稳,用魔法让马的体能上升,再用魔法回复马的疲劳。就这样让马全力疾走的话,时速就连一百千米也能轻松跨越。
为了在当日追上日向,进行了相当勉强的急行军。
但是,注意到了弗里茨等***向,反应却十分冷淡。
「——你们,到底在干什么?」
刚追上时,听见的第一句话却是这个。
日向以冷峻的眼神瞪了过来,但这对弗里茨而言与褒奖无异。毫不气馁的和大家一起说服了日向,总算争取到了同行的许可。
这是弗里茨等人死缠烂打的胜利。
于是一行人就这样,在冬日的大道朝着魔国联邦进发。
在吹雪飞舞的严冬旅途中,纵使是走道也依然艰辛。
如果是商人的话想必会暂缓行程吧,但日向没有一丝放弃的想法。在理解的基础上选择跟随的一行人,也只得一言不发的一路跟随。
夜幕降临,日向作出了「今天就到此为止吧」的宣言。
连续数日都风餐露宿的众人,用已经习惯的流程架设起了临时的床铺。
恐怕日向本是准备直到到有旅馆的城镇为止都强行突破的吧。而之所以没能拿出相应的速度,是为了不让马过劳就只能用魔法维持在一定速度吧。
但是既然弗里茨等人跟随而来了,也就可以切换掉原来那勉强的方针了。现在每天,都能够维持适当的休息。
用魔法就能准备出床铺,还能加热便携的食品。
一边围绕着那小小的火苗取暖,一边互相交替着浅睡。
「不过话说回来,还真是多亏了现在是冬天。其他季节的话要是不用热水擦拭身体,就没有变干净的实感呢。」
「是这样么?我用生活魔法:状态清洁化就感觉挺清爽了——」
「也是呢,你没有洗过澡呢…」
「啊!说起来,日向大人是“异世界人”呢。也就是说您在那一边的世界里,有足以入浴的高贵身份么?」
「并不,很普通的。硬要说的话,我觉得反而是属于贫穷的呢——」
以入睡来说还有些嫌早,日向和莉媞丝的对话就这样持续下去了。
日向似乎对不能洗澡这一点抱有不满。
在这个世界里入浴是极度的奢侈,也就只有王侯将相或大富豪能够办到。即便只是煮沸热水注入盆中,用来拭洗身体也已颇为奢侈。
夏季倒也有用水冲洗身体的人,而这种方式一旦入冬便也行不通了。
而且更重要的是,所有圣骑士都习得了生活魔法。即便是莉媞丝这样的女骑士,也大抵都与入浴这一习惯无缘。
弗里茨也一样。
因此,完全没有深入考量日向真正在意的到底是什么,便将不得了的言语诉诸唇舌。
「没关系啦,日向大人!一点都不丑的,倒不如说,还有一股香味呢!」
带着满面的笑容,弗里茨放出了这句话。
「……」
然后,沉默笼罩了这片空间。
将这股尴尬打破的勇者,是阿鲁诺。
阿鲁诺眼看着日向的笑容一点点的褪去,逐渐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不,虽说日向平时就鲜少以笑容示人,但是仅限这次大概是真的很不妙。
莉媞丝的眼神也很冰冷。
这家伙在说什么呢?——那双眼如此雄辩着。
这样下去,好不容易争取到的通行许可也无法断定不会就此取消吧。
「唔,喂。你在说什….」
根据上述考量提出的发言,但想要委婉地提醒他注意言辞亦是极难之事。倒不如
说,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
结果而言,还是想不到直言警示弗里茨以外的方法,但是暴露在此般气氛下,光是发言便可以称之为是勇武的壮举吧。
然而,阿鲁诺竭尽全力的忠言,却遗憾的没能说通弗里茨。
「哎呀,其实你也是这么想的吧?你看吗,日向大人——怎么说好呢,甘甜又有些醉人,总之就是有种能一下子上头的香气不是么?」
完全不懂气氛的笑容依然挂在脸上的弗里茨说出了这样的话。
阿鲁诺,在这个时候彻底放弃了。
至少为了不波及到自己,从现在开始就贯彻沉默吧。
继阿鲁诺之后,轮到了巴卡斯的奋斗。
「哈,哈哈哈。弗里茨哟,这种话题对女性来说有些失礼不是么?我觉得在这里谈及恐怕不大合适吧…」
很努力的展现出了笑容,不管怎么样总之要先把话题略过。
但是,弗里茨完全没有注意到这背后艰苦卓绝的努力。
「唉,是么?不过在这保护空间里弥漫着淡淡香气不是么?」
居然反过来说这种话,向巴卡斯寻求同意。
这样的话巴卡斯也山穷水尽了,除了保持沉默别无他法。
「——变态。」
小声的低语,从莉媞丝的口中漏出。
但是,弗里茨完全不予在意。毕竟从根本上就没有理解问题本质的弗里茨,自然也不会认为自己不好或是失礼什么的。
到了这一步,已经如实的表现了什么是是光靠学习所无法弥补的教养问题。
「不不不,这种说法也太过分了吧莉媞丝,男人不论是谁都会有同感吧。」
像这样,笑着对莉媞丝的低语提出了反驳。
而困扰的,是阿鲁诺和巴卡斯。
是吧?即便不断如此的寻求同意,再怎么说也不可能会点头吧。两人悄悄地偏移开视线,只得如此这般的装作没听见。
「喂喂搞什么啊,你们不是这么想的么? 假如换做尼古拉斯先生的话肯定会同意吧?」
「唔,喂!别拿尼古拉斯的名字说事!」
「没,没错。那位大人稍微有点棘手,我觉得将其拖进话题这一点本身就很有问题了。」
说出尼古拉斯枢机卿的名字的弗里茨,被阿鲁诺和巴卡斯拼死劝阻着。
虽说是有能力又干练的上司,但是对日向的态度与其说是尊敬,不如说是热狂的崇拜,总的来说是个怪人。
如果是那个尼古拉斯,和弗里茨就这种话题聊的火热也不奇怪吧——这就是,在场的所有人的共识。但也并非是对此有所怀疑,只是在此之上有着不得不担心的问题。
尼古拉斯是个直觉敏锐的男人,对于自己的传闻尤其敏感。
坊间甚至传说他在使用某种魔法专门调查,而他所掌握的范围并无定论,也就是说即便在遥远如此的地方,也不能断言安全。
更何况是在日向面前,倘若现在弗里茨谈及的话题被窃听了的话…
或许有些多虑了,但光是设想尼古拉斯的反应就已经足以令阿鲁诺和巴卡斯心生畏惧了。
因为弗里茨的错而连带的降工资的情况怎么说也还是是想要避免的,更何况要是再惹怒日向那就更加令人绝望了。
目视着男性成员的反应,日向仿佛无话可说一般叹了口气。
莉媞丝也同样,用俯瞮垃圾似的眼神望着三人。
「算了…从今以后喷点香水好了。」
「啊!这样的话,推荐我现在在用的种类哟!是在印古拉西亚买的商品,很清爽香味又很自然」
「是么?那,下次就一起——」
即便对日向来说,这个话题也略显羞涩。面对面的被人称赞说散发着很香的味道什么的,也只会困扰于怎么回应。
既然最初入浴的话题是日向提出的,要是责罚弗里茨也有些不合情理吧。
正因如此,才试图用香水的话题来让这场闹剧告一段落……但弗里茨完全没有注意到日向的体谅。
何止如此,弗里茨又进一步踩雷了。
「要是真的那么介意的话,去吹吹风如何?实在不行的话虽然有些奢侈,不过用除臭魔法的话——」
迟钝,的极致。
弗里茨的话,说到一半便断绝了。
弗里茨被日向维持坐姿的同时打出的右直刺拳,正中了下巴。
日向的忍耐也已经到了极限。
随着咯噔一声,弗里茨的意识变得分崩离析。
日向以冰冷的视线望着弗里茨。她的脸颊微微染上红晕,而在座的所有人都确信这是出于愤怒。
「这笨蛋终于安静下来了,你们要是不想落得和他一个下场,记得在说傻话之前先过过脑子。」
日向平静的宣告着。
理所当然的,阿鲁诺和巴卡斯并无异议,两人只得慌慌张张的直点头。
第二天。
「——嗯?昨天晚上,我好像不知不觉睡过去了呢,抱歉抱歉。翘掉了警戒的任务….」
「不是,那倒是无关紧要,不过你,记不得了么?」
「?记得什么?」
「没事没事,没什么值得在意的。弗里茨哟,因为昨天看你好像挺累的,我就替你值班了。」
「对,对对对。你可要感谢巴卡斯啊。」
一觉醒来的弗里茨,似乎把昨夜的对话忘得一干二净了。
这毫无疑问是幸运的。
一行人决定将这件事彻底当做没有发生过,就这样,继续踏上了旅途。
只不过——
「阿鲁诺,巴卡斯。」
「「是!」」
「关于该如何体贴的应对女性这一点,对那个笨蛋给我彻底的进行教育。不论是作为圣骑士,还是十大圣人,要是维持现状的话实在是太过耻辱了。」
对于日向下达的密令就不必细说了。
然后…
接下这一命令的阿鲁诺和巴卡斯,露出了比接受讨伐凶恶的魔兽的命令时更为困扰的表情,但却被日向完美的无视了。
◇◇◇
经过了十天的行程,终于到达了布鲁蒙特的王都。
「今天是久违的住旅馆呢。」
随着日向话音落下,一行人都放松的呼了口气。
比起肉体上的疲劳,为了应对弗里茨而不断削弱的神经才更成问题。
然后,在旅馆的食堂力。
面对名为拉面的不可思议事物时,日向似乎很愉快。
不,那微小的表情变化,只有相处时间很长,而且有仔细观察日向的弗里茨才能注意到。
只是相比平时,日向的嘴唇略微张开了些,仅此而已。
(日向大人也真是,平时就紧绷着自己。明明再多依赖我们一点就好了。)
一边这么想着。
日向完全就没想过依赖弗里茨什么的吧。
战斗能力暂且不论,弗里茨的常识过于贫乏了。
虽说在魔物的对应方法、战斗技术和神的教诲等方面被彻底的教育过了,无奈的是,在人尽皆知的教养方面,圣骑士团里的所有成员都令人不安。
如果是出生于贵族阶级的人,倒也有在自家受过相关教育。
但是,孩童时代便所属于西方圣教会的人,只通晓战斗技术的人占了大半。
而这也并非局限于圣骑士团,套用到大部分由冒险者或佣兵之类粗人组成的法皇直属近卫师团上也完全吻合。
对这些人要怎么实行教育才好——丝毫不知日向正为此烦恼的弗里茨毫不怀疑的深信自己正是日向最为坚实的支柱。
(啊啊,果然日向大人,真不错呢。)
日向一向散播着宛如凌冽的刀刃般的印象。
而憧憬着日向的弗里茨,看着现在享受进食的日向,对这幅惹人怜爱的光景暗自萌生了这也挺不错的想法。
弗里茨就这样,被美丽的女性平时不显于表的一面深深地陶醉了。
而当弗里茨还在拓展妄想的规模之时,日向已经结束了进食,离开了座位。
似乎是准备提前回去房间的样子。
「——汤也喝掉的话会胖哟?」
留下这句话,日向便离开了。
莉媞丝以幽怨的神情望向汤碗,而弗里茨则毫不在意。
「只要在发胖之前运动就没问题了吧?」
「也是。」
「正是如此呢。」
阿鲁诺和巴卡斯也随之颔首,三人一齐喝完了汤。
「你,你们这些人真是….」
身为精灵使役者的莉媞丝并不擅长运动,最终只得放弃了喝汤。
又或者说,是莉媞丝少女心发作的产物也说不定,但实际情况究竟如何,就只有本人知道了。
结束了用餐的弗里茨等人。
正当准备各自回房的时候,阿鲁诺叫住了众人。
「稍等一下,明天就要进入敌人的势力范围了,我想先听听各位的意见。」
这么说着,留下了众人。
弗里茨一边答应着「好啊」一边点头
,重新坐回了座位。
巴卡斯和莉媞丝也一声不发的回到席上。
「那么,有什么想听的意见么?」
莉媞丝这般问到,阿鲁诺则一边挠头一边开口。
「对刚刚的拉面和名作饺子的料理,你们怎么想?」
「很好吃?」
「真的很美味。」
「虽说就我个人来说偏好更加淡雅的调味,但是很美味也是事实。特别是饺子,简直太美妙了。」
对三人的台词一一颔首的同时,阿鲁诺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也是啊。光是美味的料理,就足以让人幸福了。然而,我听闻将这些料理创造出的不是别人,正是魔王莉姆露,我也开始有些迷惘了。」
听到这番话的弗里茨,突然想到了自己所感受到的违和感。
「我虽然不擅长思考事情,但是还是明白阿鲁诺你有什么想说的事。实际上我从尼古拉斯先生那里也收到了可能会有陷阱,务必小心以待的忠告。我还一度以为是说魔王莉姆露会做什么来算计我们,现在看来,也许尼古拉斯先生话外有话啊。」
实际上弗里茨和尼古拉斯的关系相当亲密。
虽说年龄相差不小,尼古拉斯的地位也较高,但两人不知缘由的志趣相投。
对弗里茨而言,尼古拉斯不仅是能热烈讨论关于日向的话题的朋友,还是能与之商量些大小事的好前辈。
而来自尼古拉斯忠告,现在刚好从弗里茨的脑海浮出。
「我说你啊……这么重要的事就该早点说啊!」
「我觉得尼古拉斯大人对弗里茨说这些也不大合适就是了。」
「咦? 但是,那不就是说,除了魔王莉姆露以外还有别的敌人么?」
「——大概正是如此吧。」
尼古拉斯这么说的话,另有敌人的概率说是一口气增高了也不为过吧。
虽说现在还没什么头绪,但是对方也迟早会出面介入吧。
弗里茨以外的三人,暗自发誓要以更加提高戒心来重视此事。
随之,阿鲁诺感到了一丝疑问。
归根究底,魔王莉姆露真的是敌人么?
对此的考量,就先暂且保留吧。
「——魔王的目的,你们认为是什么?」
即便想着不会得出答案,阿鲁诺还是不禁将这个疑问脱口而出。但是,却有人来回答这个疑问的人。
正是轻浮的弗里茨。
「那什么,这不是很简单么?想吃好吃的东西,所以就去开发了。难道不就仅此而已么?」
什么都没想,却说中真相的弗里茨。
但是,真遗憾。
完全没能收获赞同。
「**!」
「怎么可能是那么单纯的事啊!」
「弗里茨哟,再多用用脑子。能靠那么浅薄的思考活下去的恐怕也就只有你了吧,发言前记得在脑中多过一会。」
三人如同怒涛一般的对弗里茨诉诸否定的言语。
结果,以想了也没用为由,那天的讨论就到此结束了。
在那之后——
即便怀抱着繁杂的疑问与困惑,他们的旅途还在继续。
之后,即将经历的与魔王莉姆露的邂逅,与在魔物之城经受的文化冲击——这都是现在的他们所无从得知的。
然而,只有弗里茨看透了的魔王的真相,在层层曲解之下,终归还是没能于世上广为流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