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易斯说完之后,便是一场单方面的加害。他展露出毫不留情挥劈和突刺,拉普达在一纸之隔的距离下躲开。路易斯用剑的实力确实要比妮莎高出一层,用剑的轨迹干净利落,在拉普达的身体上逐渐留下了伤痕。
「哈哈哈哈!!很好!!路易斯!!让他受到更多痛苦再杀了他!!」
「遵命,怀亚特大人——」
怀亚特放声大笑。路易斯没有丝毫漏洞,不留一丝破绽,满怀杀意、为杀死拉普达攻击了过来。拉普达咋舌。
「啧……真难办——」
「主人!!不要在意我,请杀了他!!」
「臭老鼠,给我闭嘴!!」
「唔……!!」
怀亚特一拳打上了妮莎的腹部,妮莎跪倒在了地上。
「妮莎,不要说话!!」
拉普达和妮莎视线相交,妮莎瞬间将眼睛闭上了半分。
「嘁——!!」
路易斯的突刺切开了拉普达右小臂,顿时血沫纷飞。
「唔……!!」
「好浅啊……真不敢想你拿着剑会怎样……只是想想都让人战栗不已。我抱着置你于死地的念头在挥剑,到现在居然一道致命伤都没有留下……——!!」
拉普达小心闪躲路易斯的突刺,但在千钧一发之际,路易斯轻轻刺伤了拉普达的胸口。
「拉普达!!不必配合他们的挣扎!!在你死之前,就由老夫带领王都兵诛讨逆贼!!」
看到怀亚特和路易斯的卑鄙之举,克伦威尔出声道。但拉普达制止了他。
「宰相阁下,请等一下!!那边那位妮莎是继我主人罗瑟琳大小姐之后,我所重视的左膀右臂!万万不能让其失去性命!!」
「拉普达……」
「主人……」
拉普达的话让克伦威尔感动至极,看到拉普达奋不顾身争取时间,妮莎再次确信到自己确实已经成为了拉普达的弟子。
这让她感激涕零。因此,她为自己输给路易斯、并恬不知耻被怀亚特等人抓为人质感到十分屈辱,为了不继续丢脸,妮莎冷静回想起拉普达的教诲——
「嘁——!!」
路易斯的挥砍掠过了拉普达的肩膀和大腿,衣服撕裂,从皮肤下渗出了血。
「你看似在看我,实际上却在看着我身后的妮莎,还真是从容——」
「没什么……我只不过是相信罢了」
「相信?相信什么?」
「相信这世上仅仅两个我爱的人,罗瑟琳大小姐……以及妮莎——」
下一秒,在妮莎和拉普达对上视线闭上眼睛的一瞬间——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拉普达发出使在场所有人都战栗不已的吼叫声,朝地面猛一跺脚,皮靴甚至都陷入了地面——
「!?」
「啊!?」
拉普达的大吼和响彻腹背的跺脚让怀亚特和路易斯大吃一惊,就在他们看向拉普达的一瞬间,妮莎挣脱手铐和手绳之后瞬间屈身,在手铐落下之前就使脚腕关节脱位,挣脱一只脚镣之后立刻把关节安了回去,站起了身——
「好!!妮莎来这边!!」
「是!!哈!!!!」
「呃?!」
妮莎朝握着脖子的绳子的怀亚特脸上用力一踢,从怀亚特手上拿起绳子立刻跑向了拉普达。
拉普达之前教过她使关节脱位,妮莎将其运用出来,使拇指关节脱位之后,背着怀亚特和卫兵解开手铐,立刻把关节安回,随后用挣脱绳索的技术,解开了绳子。
这次不只有手铐,还有绳子紧紧绑着,血液甚至都无法流动。使拇指脱位解开手铐,在不被注意到手铐解开的情况下用手按住手铐把关节安回去,再挣脱绳索——这不仅需要相当高超的技术,还需要相当长的时间。
「妮莎,之后再说!去后面!!」
「是!!」
随后拉普达拔出别在腰间的佩刀,用左手架了起来——
——
————
——————
「路易斯,局势逆转了啊」
「…………看来是这样,这一定也是命运吧」
路易斯仿佛接受了这幅状况,一瞬间闭上了眼睛,露出下定决心的表情看向我架起武器开口道。
「……真是可畏,你真是一个恐怖的敌人,但我不能输——」
路易斯仿佛在激励自己一般,重新架起剑之后张开大口。
「在下怀亚特·伯格兰侯爵第一侍从!!路易斯!!」
「路易斯……你做好觉悟了吗?无论是何种理由,让妮莎遭到如此待遇,除死以外你无法偿还」
「自是当然」
我对路易斯的话作出回应。
「在下罗瑟琳·伯格兰大小姐第一从仆,拉普达——」
我们架起剑看向了对方。
「呵……真是……你真是个可恨的男人。与刚才不同,我现在丝毫不觉得能赢过你……你究竟有多擅长表演?」
路易斯露出了无奈的笑容。
「任你想象,路易斯」
我们不发一语看向对方——
「…………」
「…………」
一击决胜负——无言之中,我和路易斯感受到了彼此的想法。随后路易斯为使出全力展开攻击,作出了注入全力的姿态——
然后他做好相互残杀的觉悟,使出浑身解数刺了过来。为了受到怎样的致命伤都不会倒下、对我使出必杀的一击——
「哈!!!!」
——但是。
我看穿这点,用剑尖招架住朝我突刺过来剑刃,向上挑起——
「?!」
就在被挑起的佩剑脱离路易斯的手、在空中飞舞的瞬间——
——
在空中飞舞的佩剑还未落地,我的佩剑深深刺进了路易斯的心脏——
「唔……啊!!」
佩剑落地的同时,路易斯口吐鲜血,摇摇晃晃向前踉跄了一步,不甘地开口道。
「……真是……没杀了你……真是可惜……」
「……路易斯……为什么不用罗瑟琳大小姐,而是用妮莎做了人质?」
如果用罗瑟琳大小姐做了人质,之后就会变成另一回事吧。
如果我和路易斯站在相同的立场,就必定会用罗瑟琳大小姐当人质。面对这个问题,路易斯露出了微笑。
「……再怎么说……我也是有……人情……在的……而且……罗瑟琳毕竟是……怀亚特大人的……妹妹——」
「…………」
「……要说实话……我原本连妮莎……都不想……当人质……但不这样做……我……和怀亚特大人……谁都……赢不了你……」
我知道这是他的肺腑之言,我由此发觉到路易斯这个人和我的不同。路易斯虽然信奉怀亚特,但感性和常人无异。
「路易斯……你不后悔吗?」
听到这句话,路易斯用嘲笑回应。
「蠢问题……你……有后悔过……侍奉罗瑟琳吗……?」
「……确实如此,真是个蠢问题——」
「我也……有一个问题想问……我和你……到底……差在了哪里……?」
对于这个疑问,我怀揣着明确的自信回答道。
「……单纯在于实力和信条的差异。你是那种会接受一切命运的人,而我则是会向无法接受的命运反抗的人。接受既定命运的人不会努力。因为你觉得一切都是徒劳,无论做什么,命运早已定好。我曾经也是如此,为你们的创造神带来的绝望选择了死亡。但现在不同。现在的我能够为了罗瑟琳大小姐反抗创造神。只要前方有阻碍,即便痛下杀手也在所不惜。这就是我和你的差别——」
下一秒,路易斯的口袋掉出了一枚金币,金币落在地面上转了几圈,正面朝上倒了下来。
「原来如此……确实……是正面——」
路易斯低头看向金币,我将本不打算告知给任何人的真心话说了出来——
「……路易斯,如果这剧本(命运)是我无法接受的,我就会彻底抗争,将其改变。无论萨科·夏怎么想——」
「…………」
路易斯听到我的话后睁大眼睛微微一笑——
「哈哈……原来如此……——」
随后他露出了心领神会的笑容。
「永别了,路易斯——」
我从路易斯的心脏中拔出了佩剑。路易斯胸口喷出大量鲜血,踉踉跄跄向后退去,仰面朝天倒在了地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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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那个时候就已经发誓……自从被怀亚特大人捡到后……无论遇到什么,我都会为怀亚特大人尽心尽力。无论是殴打还是辱骂,即使不听我的进言也无关痛痒。只有怀亚特大人痛苦,才会让我心中痛苦。所以,在此处丧命我也没有任何悔恨——)
在由童年开始的走马灯中,路易斯将意识放在了站在他身后的主人身上。
(怀亚特大人……我有成为您
所期望的……忠臣吗——?)
路易斯仰面朝天倒了下去,怀亚特站在他身后神情复杂,慢慢走向如同罂粟花一般仰面躺在鲜红血海中的路易斯身边,五味杂陈看着他,单膝跪地,紧紧盯着已坚持不了几秒的路易斯——
「路易斯……你一直以来忠心耿耿,有劳你了——」
随后道出了慰劳的话语。
路易斯听到这句话后睁大眼睛流出了眼泪——
「啊啊……啊啊……感激不尽……怀亚特大人……我……能侍奉您……十分……光荣——」
就这样,路易斯流着喜悦的泪水,逐渐断了气——
怀亚特握了一会断气的路易斯那冰冷下来的手,然后轻轻摸了摸路易斯的脸颊,站起身来,瞪向了拉普达。
「拉普达,接下来我做你的对手!!我要让你碎尸万段!!!!」
怀亚特发出怒吼拔出了剑,看向拉普达露出卑劣的笑容继续道。
「真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聚集在那只粪鼠周围的人有你们兄妹、奥莉维亚,尽是一些连老鼠都不如的渣滓!!」
「…………」
拉普达瞥了一眼安稳去世的路易斯,扔掉剑,面向了路易斯。
「……你……想干什么……?」
怀亚特身穿精美、没有头盔的钣金铠甲,身披绣有家纹的红色披风,架着家宝——精雕细琢的单手半剑,而拉普达则遍体刀伤,身穿礼服手上空无一物,同怀亚特相比,没有任何防御力和攻击力。
「剑是杀人的东西,铠甲是与人战斗的东西。也就是说,杀你这个畜生,这两样东西一样不需要。怀亚特……你做好觉悟」
拉普达眼睛里浮现出一片深不见底的黑暗,面露微笑,让满心复仇的怀亚特顿时感受到了一股本能的畏惧,全身汗毛倒立。
「……!?一介男佣口出狂言——!!」
怀亚特大喝一声,仿佛在激励颤抖不已的心灵和自己,架起了剑。他不愧在御前比赛中获得过优胜,平时虽然有感情用事的毛病,但这次他抑制住愤怒,冷静地架起了剑。为了将其转换成对拉普达杀意,仿佛从腹部发声一般低声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