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越过小山丘的地方,库拉斯在坐落在道路旁边的一块平坦的岩石上坐了下来。
附近没有任何遮挡物,虽然小山丘并不是很高,但却可以看到很远的地方。
不管走多远也全是些相似的风景,明明听说是通往大海的道路,但附近却连一条河流存在的迹象也没有。
对于降生到这个世上差不多已经十年的库拉斯,完全不能想象海洋到底是什么样的。
但是,走在打听来的道路上好像也并没有看漏的地方,因此大概还有很远的路吧。将代替拐杖的粗树枝撑在胳肘窝下,并把装满了水的皮袋拿了出来,喝了一小口已经渗入皮革臭味的难喝的水润了润嘴唇。茶色的头发被微风吹的摇晃了起来,库拉斯突然转向了身后。
将自己赶出来的那栋屋邸已经早已消失在视线中了。比起感到寂寞更有种轻松的感觉。
虽然连自己也不清楚到底是那里轻松了,但不管怎么样目标总算是进入了自己的视线范围。
白色的花儿在途中成群的盛开着,不由自主的想停下脚步。
因为冬天的结束,干燥寒冷的风已经远去,春日的阳光下在充满了柔软的草香的空气中,蹲在即不知道名字也不罕见的花面前,一点也不厌烦的像是要把花吃进去似的一动不动的注视着,那幅景象看起来就像只正在吃花的羊。
脑袋整个被包在头巾下,穿着下摆就快要拖到地上了的衣服。
如果靠近看的话,会发现她的衣服显的很脏,但在远处看的话,看起来就像是只羊一样。
她的名字是阿莉艾斯。
虽然说过不知道自己的年龄,但是让库拉斯感到生气的是阿莉艾斯的身高要比库拉斯高那么一点点。
因此决定阿莉艾斯比自己大两岁。
[阿莉艾斯!]
库拉斯呼喊着她的名字,阿莉艾斯终于抬起了脸。
[我们约定好了要在白天的时候翻越过四个山丘的吧!]
虽然现在仍然也不太明白阿莉艾斯的想法,但却已经掌握了几个事实。
其中一个就是虽然不管怎么拜托她,她也决不会答应的事,但只要约定了,她是无论如何都会遵守约定的。
在察觉到那一点之前,库拉斯已经考虑过好几次是否就这样丢下一路上走走停停的阿莉艾斯。
阿莉艾斯慢吞吞的站了起来,对于露出一脸恋恋不舍的表情,一边不断的回着头一边登上山丘的阿莉艾斯,库拉斯以混杂着叹息的语调向她开口说道:
[觉得那样的少见吗?]
因为是坐在岩石上的所以库拉斯是抬着头看着阿莉艾斯的。
深戴着头巾,如果不是从很近的地方,或是从下面看的话,根本看不清她的容貌。
因此,察觉到虽然是没有太大变化的表情,但在那头巾下的那张脸却是非常之可爱是在旅行开始不久的事。
[那个就是………花吗?]
阿莉艾斯就像是在确认重要的事情似的那样问道。
[是花哟。不管是昨天还是前天你不都见过了吗。]
清澈蓝色的眼睛转向了生长在山丘下的白花上。
又一阵微风吹来,从头巾下露出的一点点漂亮的金发摇晃了起来。
[但是……….好奇怪呀。]
[什么好奇怪?]
阿莉艾斯第一次将视线转向了库拉斯,歪着脖子回答道:
[那些花的下面并没有花瓶。但为什么没有枯萎呢?]
库拉斯面对阿莉艾斯的疑问并没有皱起眉头,而是将目光从阿莉艾斯的脸上移了下来说道:
[啊——真是的,不是给你说过因为没有水所以别把衣服弄脏吗?]
将阿莉艾斯藏在袖子中的手拿了出来,指尖已经被泥土给弄脏了。
连指甲缝里都沾满了泥土,真是糟蹋了着难得的漂亮小手。
库拉斯正想要擦拭从腰间垂下来的小手时,阿莉艾斯锐利的视线从上看了下来。
[我听说所谓的坑脏指的是从内心里产生的东西,所以说谎是不好的。]
阿莉艾斯那样断言道。
库拉斯不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放弃了。
[没错。是我的错。]
阿莉艾斯的眼角稍微露出了微笑的样子,满足似的点了点头。
最终也没能越过四个山丘,没有达成约定。
在受到没有完成约定而被阿莉艾斯说教后,开始了午饭。
因为阿莉艾斯强烈反对吃早饭,所以午饭必须得多吃些才行。
话虽然那样说,背在库拉斯肩上的麻袋里装的不过是用像是马吃的燕麦粉烤成的比脸还大的又硬又平的面包七条,和一些炒豆以及一把食盐,一杯从皮戴里倒出的水而已。
从被屋邸里赶出来的时候得到的东西就只有这些,如果没有计划的吃的话转瞬间就会被吃完,库拉斯很清楚这一点。
库拉斯取出每次定量的面包和豆子,然后在牢牢的绑住自己的嘴。
幸运的是阿莉艾斯的食量惊人的小,今天也仅仅是炒豆十枚和八分之一个燕麦面包,一点点的咀嚼着紧贴着绑的紧紧的牙齿的硬的让人讨厌的燕麦面包,在进餐前和进餐后都会向神祈祷。
阿莉艾斯看起来也是一幅很感谢神的样子。
将贵重的食物分给什么食物都不带而开始旅行的阿莉艾斯的人可是自己呀,该感谢的不是神而是自己才对吧。但是阿莉艾斯却说“那些食物本来就是神赐予人类的东西”
库拉斯虽然觉得这样说有些狡猾,但却没有反驳的台词,所以只好沉默不语。
虽然被阿莉艾斯以各种各样的不讲理的理由所糊弄的是库拉斯,但如果说阿莉艾斯的头脑是否是很聪明的话,库拉斯一定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吧。
总之对于不可靠的阿莉艾斯,库拉斯对她是一无所知。
[啊……….]
阿莉艾斯抬起了头发出了声音,原来是只茶色的小鸟从天空中飞过。
库拉斯虽然一边想着:“如果能捉住鸟拨去毛后烤着吃一定会很美味的”但还是不由的想起了阿莉艾斯第一次看见鸟时所说的话,在这短短的一瞬间库拉斯忘却了燕麦面包的苦味。当时的阿莉艾斯发出了惊呼声,居然连小鸟在天上飞都感到很惊奇。
之所以从那样的思绪中被拉回现实是因为察觉到了阿莉艾斯投来的带有疑问的视线。
[那个是鸟吧?]
[没错。那并不是蜘蛛或者蜥蜴什么的。]
[在飞…….对吧?]
[没错。]
因为咬的过于用力,库拉斯一边用手指扣除沾在牙齿上的燕麦面包,一边在心里想着“露出就像是听到重大秘密似的敬佩表情注视着在天空中飞行的小鸟的阿莉艾斯虽然有点奇怪但确实也很可爱”。
阿莉艾斯在初次见到小鸟的时候说出了“蜘蛛在天花板上爬着”这种话。
当时库拉斯一时不知道阿莉艾斯在说些什么。终于,库拉斯明白了阿莉艾斯话里的天花板指的是天空,在天花板上爬着的蛛蛛指的是小鸟。
库拉斯虽然觉得很吃惊,但也觉得作为男人被当成笨蛋也很丢脸。库拉斯告诉阿莉艾斯“所谓的天空是用高的难以置信的树枝所撑起来的,而小鸟就是在天空下面飞翔的哟”。
半信半疑的阿莉艾斯在看见从地面上飞起来的小鸟后,终于认可了库拉斯的说辞。
一路上尽是这些脱离常识的话题。
看到从地面长出来的花朵,发出没有花瓶但花为什么没有枯萎这种程度的疑问对于阿莉艾斯来说,已经算是很正常的问题了。
阿莉艾斯好像是住在建造在库拉斯作为用人所在的那间屋邸傍边用高大的石墙所围起来的建筑物里的样子。
听阿莉艾斯说:从记事起就没有离开过那栋建筑物,只有读书是为数不多的乐趣之一。
库拉斯偶尔也知道那栋建筑有人在出入。
根据传闻,住在屋邸里的领主大人是因为被从南方国家来的人所欺骗了才建造起那栋建筑物的,因此出入的人也都是些南方来的人。
偶尔从石墙里面传出来的歌声也是完全听不懂的,库拉斯觉得可能是南方国家的歌曲吧。
但是,用人们都认为因为建造了那栋建筑物的领主大人是个并不喜欢呆在自己的领地的人,详细的情况连执事大人也不知道。
之所以知道了那些偶尔能听到的歌声是歌颂神的特别的歌曲,还是因为不久前阿莉艾斯亲口说出来的。
而且那些歌,有三次是在很近的地方听到的。
[那差不多该走了吧。]
将最后的豆子放进口中后库拉斯那样说道。
有一天突然有很多从没看过的人来到了屋邸。他们带着很多的货物和家畜。屋邸里的人都惊讶的停下了手中的工作看着他们,“本人是领主的弟弟”其中一个最胖也是衣着最华丽的大叔用最大的音量那样说道。
“从现在的这一瞬间开始你们就已经不是这里的人了,立即收拾行李从这里滚出去”
作为这个屋邸的主
人,好像是在旅行途中去世了。所以据说是弟弟大人的这位要住进这间屋邸,或许是因为对什么不满意吧,包括石建筑物内的所有人都如文字所述那样被赶了出来。
在哭喊着的人,或是茫然不知所措的人,或是以为是开玩笑还是像平常那样干着自己工作的人,或是抱住那位弟弟大人不放的人群中,只有阿莉艾斯步履蹒跚的走了出去。
不一会,开始分发就像是给鸡吃的饵食似的饮用水和面包之类的,从屋邸的新居民那里得到两人份的食品后库拉斯跑了出去。
那是为了追上在通往海边的道路上像是被什么引导着似的步履蹒跚前进着的奇怪的少女。
[在日落之前我们越过六个山丘吧。这样下去的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到海边。]
[那个是约定吗?]
[恩,是约定。]
虽然库拉斯在心里想着一定又会因为阿莉艾斯的原因而无法翻过六个山丘吧,但是,会破坏了那个约定的是库拉斯,不好的也一定是库拉斯吧。
即使是那样,为了让停下脚步的阿莉艾斯动起来,也只有这样约定了。
而且在没能遵守约定的时候,看着露出有些生气和吃惊的样子说教的阿莉艾斯的脸,说实话也并不觉得讨厌。
比起在屋邸又要被骂有要被打还要搬运沉重的水和一捆一捆的麦杆的每一天,和阿莉艾斯的旅行是非常的悠闲和快乐的。
但是也要紧张的时候。那就是在夜晚。
[夜晚决不是什么可怕的东西。就像是白天有太阳,夜晚有月亮一样,神也在随时守护着我们。]
[……是,是的。]
库拉斯一边用嘶哑的声音回答着,一边用不可思议的冷静着的头脑的一部分想着:现在俯视着我们的只有无数的星星和缺了一点点的月亮而已。
现在两人躺着的地方是最后到达的山丘上。
周围什么也没有,虽然知道附近并没有其他人,但库拉斯还是有点害羞。
[神还说过。人在只有自己一人的时候会因为被饥饿和孤独所袭来的寒意而瑟瑟发抖。但是,如果是两个人的时候至少能治愈孤独,寒意也能被缓和些。]
[………恩。]
[还是觉得很冷吗?]
库拉斯差一点就回答“是”了,最后库拉斯摇了摇头。
但是,阿莉艾斯好像并不相信似的。
饶过库拉斯背脊的两只手稍微注入了点力量,紧紧的将库拉斯抱着。
[忍受饥饿也是很好的试炼。但是,在加上寒冷的话就不是神所期望的了。]
虽然是已经是第四次听这句话了,但是还是因为紧张身体颤抖个不停。
最开始因为紧张而睡不着,特别是在察觉到阿莉艾斯长的这么可爱之后就更加睡不着了。
阿莉艾斯拖下宽松的衣服,用衣服来代替毛毯盖在身上,并且紧紧的抱住库拉斯。
虽说是冬天,但一到了晚上天还是很冷。
但是,对于住惯了在光是有屋顶的地方,但是和每天都睡在外面没什么区别的库拉斯来说,并不觉得有多辛苦,但是,认为野营是神给予的试炼的阿莉艾斯却尽可能的照顾着库拉斯。
也就是说用自己的体温温暖别人的身体。
第二天的夜晚是因为前一天没有睡好,不一会就睡着了,第三天晚上因为紧张过头了总算是睡着了。
第四天虽然好不容易习惯了,但每次闻到从阿莉艾斯身体上散发出来的甜甜的香味,库拉斯脸上就会燥热起来。那香味和涂上蜂蜜的烤面包不同,是种轻柔的甜味。
库拉斯对自己的这个样子,感到了些须的罪恶感。
因为有一件事库拉斯并没有告诉阿莉艾斯
[阿切。]
从头上传来了打喷嚏的声音。
虽然在一个劲的担心别人,但阿莉艾斯自己也一定很冷。
阿莉艾斯稍微动了下身子。
[………这样说的话,虽然或许会被神骂吧。]
虽然看不见阿莉艾斯的脸,但库拉斯知道阿莉艾斯稍微笑了一下。
[一个人或许会坚持不下去吧。我觉得库拉斯是个女孩子,真的太好了。]
库拉斯从来没有被人误认为是女孩子过,就算是问一百个人都不会有一人会认为库拉斯是女孩子吧。
即使是那样,阿莉艾斯也是真的认为库拉斯是女孩子。
那是因为,看到了至今为止唯一一次擦肩而过的马车的马,当时阿莉艾斯脸色雪青的这样说道:
“那就是被称为男人的生物吗”
[我想睡了,晚安。]
因为阿莉艾斯非常的灵巧,这样说完后不久就真的睡着了。
库拉斯故意一言不发的没有回应。
在听到阿莉艾斯如兔子版的睡觉声传来之后,一边祈祷别被人看见,一边稍微将头靠向了阿莉艾斯那柔软的胸部。(小色鬼…….
[晚安。]库拉斯就像是找借口似的那样说道,其实是真的在找借口。
那天夜里,库拉斯突然醒了过来。
稍微将目光移向空中,稍微缺了点的月亮已经越过了天的正中。
已经是深夜中的深夜了。
天还是相当寒冷,库拉斯忍住害羞重新抱住阿莉艾斯的身体。
稍微有点坐立不安之后,终于找到了舒服的姿势,舒了口气。
周围非常的安静,只听的到阿莉艾斯所发出的鼾声。
以前在饲养家畜的小屋一角睡觉的时候,从来没有像这么安静的夜晚。
总是以家畜的食物残渣为目标的不断跑来跑去的老鼠,理所当然库拉斯是穿着衣服睡的。还有眼睛会发出光芒以老鼠为目标的蛇和猫头鹰之类的,当然夜晚的来客还不止这些。来抓鸡的狐狸,以及吃羊的狼也都会来。
如果感到危险靠近的话,马会失去控制,鸡会大叫,老鼠会更加热闹的跑来跑去。
但和阿莉艾斯度过的夜晚却是那样的安静,只能听见阿莉艾斯的鼾声。
而且即使到了早晨也没有随意使唤自己的人,也没有怎么做也做不完的工作。对于睡觉来说没有比这个更让人高兴的事了。
虽然突然被赶出屋邸自己也感到很吃惊,但是却不明白其他的人为什么会那样的惊慌失措和抱头痛哭呢。没有工作了明明是件让人高兴的事。
食物虽然不能说有很多,但在全部吃完之前一定能到达海边的吧。海里有很多的鱼,到时候只要捕鱼来吃就没问题了。如果可能的话就住在海边也不错。
库拉斯不由的又开始考虑起了,阿莉艾斯看过鱼吗。最后得出的结论是:一定没有看过吧。那样的话不告诉她的话可不行。“鱼是即使在水里也不会溺水的生物”
那样想着的库拉斯忍不住偷笑了出来,真的是非常的安静。
之后,库拉斯觉得至少应该在睡一会,于是将乱七八糟的事从脑海里赶了出去,虽然很微弱,但确实听到了除了鼾声以外的声音。
“噸噸噸”这样的很微弱的声音。
大概是阿莉艾斯心脏跳动的声音吧。
靠在阿莉艾斯柔软胸部上的库拉斯能很清楚的听见心脏跳动的声音,总觉得很不可思议,终于库拉斯察觉到了个奇怪的地方。
声音是由一边的耳朵听到的,具体来说就是贴在草地上的右耳听到的。
不断的传来“噸噸噸”的声音。
[是什么呀,这个]
在库拉斯嘀咕完之后,将抱住阿莉艾斯背上的手腕抽了回来,抱向自己的后背,握住了当作拐杖的粗树枝。
[嗷……….]
听起来像是狼的叫声,库拉斯抬起了头看向周围。
“咚,咚”的强而有里的声音击打着库拉斯的耳膜,这是自己心脏的声音。
压制着心脏的行动,嘴里开始发出[哈,哈。]的声音。(喘气声
吞了口唾液往左右来回的看了看。
月亮依旧高高的挂在夜空中,视线也能看的很远。
但是,并没有看见狼的身影。
[阿莉艾斯阿莉艾斯。]
掌心渗出了汗水,嘴里却发出干涸的声音。
一边摇晃着阿莉艾斯的肩膀,一边环视四周,依旧没有看到狼的身影。
但是,对方好像也察觉到了这边的变化似的,连空气的气氛也该变了。
在饲养家畜的小屋里睡觉的时候,即使是不愿意也明白只有它们是特别的。
在熄黑的夜晚中,只有那里发出金色目光。
只有在捕获猎物的一瞬间才能看的见它的身影。
阿莉艾斯终于醒了过来,可是还是一脸迷糊的样子。相反看起来让她继续睡的话狼反而会放过我们似的。
库拉斯将拐杖拉到跟前,再一次将耳朵贴在地面上。
库拉斯相信狼很少会袭击人,狼衔着鸡就那样从库拉斯脸上跨过的次数有三次之多。但是也不是没有想到那个时候狼之所以没有袭击自己,是因为有鸡的存在。
果然还是能听到“噸噸噸”的声音,是心理作用吗,声音听起来
比刚才更大了。
一定是在一边观察着我们的样子,一边在磨牙。
“怎么办呀”库拉斯不断的在心里嘀咕着。并不觉得自己带着阿莉艾斯能逃的了,在行动的瞬间就会袭击过来。
怎么办呀。
好像终于完全清醒过来的阿莉艾斯露出莫名其妙的表情看着自己。
在那一瞬间,库拉斯就像是被泼了盆冷水似的身体冷静了下来,将手指贴在了嘴角边。
[怎么了?]
那样说着的阿莉艾斯直起了身体,露出她那隐藏起来的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的美丽和听见狼在远处发出的叫声是在同一时间。
[咦,咦?]
阿莉艾斯瞪着眼睛看着周围,露出稍微困惑的样子。
又想哭又想生气的心情,不断的刺激着库拉斯的胃袋,即使是那样库拉斯还是跳了起来终于在视线的前端看见了那个。
在高度快要挡住月亮的山丘上,几只摇晃着的黑影伴随着嚎叫的余音容入到黑暗中的瞬间。
库拉斯的视线和金色的瞳孔交织在了一起。
[切赶快赶快准备]
用颤抖的手拿起麻袋,握住了因不知道原因而露出一脸困惑表情的阿莉艾斯的手。
即使是那样库拉斯也吓的快要站不起来了。
并没有隐藏起来的狼的足因音,听起来就像森林中吹出来的一阵风似的。
虽然库拉斯害怕的连牙齿都合不上,但是至少还有举起拐杖摆出架势的勇气。
将阿莉艾斯拉到自己身后,虽然害怕的快要倒下了,但还是将粗粗的拐杖当作长枪似的摆出了架势。
从山坡上急弛而下跳入黑暗的水池的狼,从水池中飞奔了出来。
库拉斯不可思议的很清楚自己宛如被金色的瞳孔所贯穿,嘴像狼似的列开笑了起来。
恐怖使牙齿不受控制的打着颤。
但是,狼理所当然的毫不畏惧的一条直线的飞扑了过来——
[……….咦。]
突然奔驰在最前面的狼跳向了旁边。
一瞬间,库拉斯还以会是被从傍边射来的弓箭射中了。
从库拉斯和阿莉艾斯的两边通过的狼群在落地之后又立刻退了回去,狼群畏缩的立起的毛发近的连每一根都能看清楚似的。
但是,狼群的目光并没有看向眼前的猎物库拉斯和阿莉艾斯,而是向着远方的某处俯低了身体,露出了牙齿,低声的叫着,将前脚立在地面上。
虽然是在随时都能扑向猎物的情况下,但现在看起来与其是说在狩猎猎物,还不如说敌人就在眼前。
难道是畏惧自己的勇气?
无视与那样想着的库拉斯,狼群注视着一点,之后,突然在一瞬间飞奔了出去。
过了一段时间库拉斯才察觉到那是狼群是一齐逃走了。
狼群的逃走比来的时候更加迅速,也比来的时候更突然。
危机就这样简单的解除了,连自己得救了的实感也没有。
只是呆呆的目送着狼群的逃走,一时间脑里一片空白。
之所以转向阿莉艾斯是因为背上被阿莉艾斯重重的撞了一下。
[究,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阿莉艾斯微微的颤抖着。
[是狼………真是好险呀。]
打算取笑一下颤抖着的阿莉艾斯的库拉斯,就像是丝毫也没有察觉到自己也在抖个不停似的一边拼命的紧紧的握住拐杖一边说道。
阿莉艾斯纳闷的歪着脖子。
[狼?]
说完后打了个可爱的喷嚏。看来阿莉艾斯并不知道狼,那么之所以会微微的颤抖那只是因为单纯的觉得冷吧。
库拉斯翘着嘴看着像长枪一样横在胸前的拐杖,之后筋疲力尽的松开了拐杖。
[狼。刚才是要袭击我们吧?拥有利牙的野兽。不光是袭击人连家畜也会遭到它们的袭击。]
[恩。那个……是男人吗?]
虽然知道阿莉艾斯并不是在戏弄自己。
但是,库拉斯想起了离别时一直像父亲一样很照顾自己的马夫的台词,开口说道:
[没错,男人就是狼。]{这小子忘了自己的性别了吗
终于阿莉艾斯的脸上露出了恐惧的表情,瞪大眼睛扫视着周围。
[没关系了,已经不——]
库拉斯的话没有说完就停止了。
在一瞬间,库拉斯的脸被阿莉艾斯柔软的物体所按住了,连呼吸也困难了起来。
[呜……呜……]
[请放,放心。神,神一直在守护着我们,所以没什么好担心的。]
阿莉艾斯一边那样说着一边紧紧的抱住自己。不管怎么说害怕的是阿莉艾斯吧。
如果在这里将所谓的男人的实情告诉阿莉艾斯的话她会有什么样的反应呢?
欺骗说慌的人,就连库拉斯也认为是错误的。
但是,只是稍微挪了挪脸吸了口气阿莉艾斯的香味就钻到了鼻腔的深处。
虽然刚刚才逃过一命,但那香味也足够使人忘记刚才恐惧所留下的余味了。
果然就先这样继续满着她吧。
[但是,那些家伙究竟是在害怕什么?]
的确狼群是突然之间感到害怕的。
能使狼群感到害怕的,究竟会是什么呢。
虽然能模糊的看到狼群所注视的方向,但那里只有草原和暗无边际的池塘而已,现在那里也没有像是魔物存在般的不详的感觉。
虽然在阿莉艾斯的怀中当然无法解开心中的疑问,但紧张感却被消除了。出了一身冷汗后又被阿莉艾斯的肌肤所温暖,睡意好像又重新回来了。库拉斯不由的打了个大哈欠。
感觉到库拉斯稍微动了下的阿莉艾斯放松了手臂,虽然有些不啥,但库拉斯还是从阿莉艾斯的怀里爬了出来说道:
[已经没事了,继续睡吧。到早上还有些时间。]
阿莉艾斯点了点头。
这时候,不安的神色已经从阿莉艾斯脸上消失了。
第二天早上,被早起的阿莉艾斯所叫醒后,新的一天又开始了。
一想起昨晚的遭遇虽然会忍不住打起冷战,但果然附近已经没有了狼的身影,只有在草地上留上的足迹表明着昨晚的事并不是梦。
接下来要做的事和迄今为止所做的并没有什么不同。
如果要说有什么不同的话,那就是开始担心起来实物在一点点的减少和水的问题。
另外还担心的一点就是,阿莉艾斯的脸色稍微有些差和阿莉艾斯已经在开始说“脚疼了”。
阿莉艾斯的问题的话只要让她休息下就能解决了,难办的是水的问题。曾今从在来到领主之馆的旅行者那里听说过:没食物的话能忍受一个星期但如果不喝水的话最多三天就会死去。
[在哪里有河之类的,你不可能知道吧?]
即使试着问问阿莉艾斯,她也果然不知道。
看上去就像是无限延伸着的荒野,在其上面铺设着平坦狭长的道路。
每次爬上一座稍微高一点的山丘,都会注视远方看有没有大海和城市。从领主的官邸出发已经是第五天了,所以应该已经走了相当远了,曾今听说过环绕世界一周只需要两个月的时间。
虽然在内心某处将出生后就一直在狭窄的建筑物里生活的阿莉艾斯稍微有点将她当成笨蛋,但库拉斯自身也没有想到世界是这样的宽广。
毫无理由的生起气来的库拉斯加快了脚步。
中午过后到了黄昏,虽然生气因让阿莉艾斯休息而担搁了行程,但好歹总算是到达了迄今为止最多的第十二个山丘。
但是映入眼帘的依然是草地和小树林以及数不尽的山丘。
往身后看去那里只有已经对花和昆虫表现不出兴趣取而代之的是辛苦的走着的阿莉艾斯。在快要下山丘的地方停了下来,也没有打算要再次迈步的迹象。
相对的,库拉斯自身还有继续走下去的余力“之所以还没有到达城市,是因为迄今为止的行走速度太慢了”这种想法不断的重库拉斯心中涌出来。
阿莉艾斯也应该还能走的。库拉斯以混杂着叹息的语气那样说到后,阿莉艾斯终于在那个地方蹲了下来。
少量的水和还不知道在那里的城市。连在道路的尽头真的是否存在大海也不知道,还有预想以外大的过分的这个世界。
那样的话在脑海里浮现了出来,也越来越急噪了起来。明明到昨天为止还是那么的悠闲和快乐的,今天是太累了吗,完全感觉不到像昨天一样的快乐。
库拉斯着急的心情,毫无隐藏的表现了出来。
阿莉艾斯依然没有站起来。
[真是的……]
连发出声音都觉得麻烦,“就这样将她扔下吧”一瞬间,在库拉斯的脑海里闪过这个念头。
只有一条路,应该不会迷路的。
“那样也不错”正在那样想着的库拉斯听到了奇怪的声音。
[?]
阿莉艾斯单手撑在地面上。
然后。
[阿
阿莉艾斯!]
一看到阿莉艾斯后背隆了起来,呕吐物随即四散开来。
阿莉艾斯就那样脸朝下的倒向了旁边。
库拉斯连行李也抛向了一边慌张的跑了过去。
[阿莉艾斯!阿莉艾斯!]
与其说是担心不如说是真的被吓到了。
库拉斯跑到阿莉艾斯的身边将她抱了起来,取下了头巾不断的呼唤着她的名字。
阿莉艾斯筋疲力尽的一动也不动,从稍微张开的嘴唇间能看见她的舌头,库拉斯不由的连想起死了的羊。
[阿莉艾斯!]
吃惊之后向库拉斯袭来的并不是担心而是恐惧。
阿莉艾斯会死。
库拉斯快要哭起来似的摇晃着阿莉艾斯钎细的肩,敲打着她的脸狭。即使是那样阿莉艾斯也丝毫没有反应。
这次是轮到自己快要吐出来的恐惧感涌了上来。
之后阿莉艾斯终于有了反应。
太好了,没有死。
在库拉斯安心的一瞬间,“已经没有要吐的东西了吗”将身体弯曲成一小团的阿莉艾斯难受的那样念道。
库拉斯擦去了眼角的泪水,就像是突然想起似的用手擦拭了阿莉艾斯的嘴巴周围。
但是,库拉斯却不知道接下来该做些什么。
虽然“药草”这个单词浮现在自己大脑中,但是生长在周围的草,看起来并没有什么效果。
阿莉艾斯痛苦的喘息声越来越小了,那就像是阿莉艾斯的生命之火在渐渐消失似的,恐惧感和泪水再一次涌了出来。
阿莉艾斯并不是累了,而是身体不好吧。
那样的话应该要好好的休息和慢慢的走的。
不管是那种借口也好后悔的想法也好都在库拉斯的内心里激烈的飞舞着,嘴里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能说出来的只有阿莉艾斯的名字。
即使是那样库拉斯还是一边拼命的叫着那个名字一边摇晃着阿莉艾斯毫无抵抗的肩膀。
[呜……怎……怎么办……]
连“谁来救救我”这句话都说不出来。
在这种地方也不可能会有人来帮助我们吧。
如果真的有人来的话,那一定是像阿莉艾斯每天祈祷的可疑的的神之类的人吧。
但是,“如果真的有人来救我们的话即使是冒牌的神也好”库拉斯从心底强烈的祈祷着。
[神呀……]
因此,库拉斯以为那个是神的声音。
[怎么了?]
库拉斯吃惊的抬起了头。
但是因为泪水模糊了自己的眼睛而看不清前面。
拼命的擦干眼泪,库拉斯再一次看过去。
没有任何人。
[怎么会……]
泪水再一次浮现了出来。
[怎么了,少年。]
后面。
库拉斯转过了身,在逆光中毫无疑问有个人站在那里。
[生病了吗?]
和语气不符的清澈的声音。对方站在逆光中,坐在这边的库拉斯连对方的长相和身高也看不清。
尽管是那样,但只要一想到除了自己以外的人存在,从库拉斯眼里再一次涌出了让自己觉得害羞的泪水。
[我,我也不,不知道……突,突然就倒下了……]
人影“恩”了一声,轻巧的饶到了库拉斯前面。
终于能看清来人的相貌了。
是名女性。
[呜,这个。]
{这里有一张赫箩的大图,各位自己想象……}
那名女性一边注视着阿莉艾斯的侧脸一边一脸严重的那样说着。
库拉斯无意识的伸直了背。
那名女性接着说道:
[只是单纯的太累了。]
接着露出了扫兴的表情。
[……恩?]
[脚僵硬成这样了。]
将手伸到躺着的阿莉艾斯的腿肚子上,那名女性这样说道。
[但但但是]
[她好几次要求过要休息吧?]
库拉斯无言以对。
[也没吃什么象样的食物。会倒下去也是理所当然的。]
听她那样说这简直是太理所当然的事了。
在那样想的同时,库拉斯立即察觉到了奇怪的地方。
[为为什么你会知道?]
[呀,说漏嘴了。]
故意似的用说挡住嘴,女人将视线转向了一边。
一定是在哪里观察着自己和阿莉艾斯。
但是,库拉斯在每次爬上山丘时都环视了周围的。
并没有发现能让人躲藏的地方。
到底是从那里观察我们的呢。
[本来是没打算向汝打招呼的。但那样又太可怜了。]
“呯”的一声拍了下阿莉艾斯的腰部,用责备似的目光看着库拉斯。
库拉斯的心中某种炙热的东西熊熊的燃烧了起来。
[我我好好的对待阿莉艾斯——]
[很担心吗?哼。汝难道不知道汝和她的身体单就构造来说是不同的吗?]
听了女人的话,库拉斯吓了一跳。
不光是无言以对,应该说是很狼狈。
[咱从昨晚开始就一直在观察汝俩。关于身体的构造不同这点,汝是非——常清楚的知道吧?]
女人改变了表情,浮现出了就像是粘在脸上似的笑容那样说道。
库拉斯知道自己的脸越来越烫了。
被看见了。
[身为雄性的最大幸福就是那个吧。但是。]
女人站了起来将单手插在腰间,扬起了嘴唇露出了牙齿说道;
[汝勇敢的站在前面抵挡住狼群,对于你的那份勇气确实值得嘉奖。]
[诶,啊……….啊!]
[哼。真是反映迟钝的小家伙。]
露出恶作剧般笑容从上往下看着库拉斯的那个女人长着利牙。
不,不止是那样。
到现在为止都完全没有察觉到。
看上去是那么的奇怪。
站在眼前的女人将披风和羽毛腰带卷在身上,穿着像哪里的贵族似的镶着皮草的裤子,长着亚麻色头发的头上好像有些什么奇怪的东西。(这套行头又是从那抢的吧,为失主默哀….
[现在才发现连这个也没察觉到吗?]
女人“唰”的一声揭开了披风。
[啊…….啊…]
[毛色很不错吧?]
伴随着“唰唰”的声音,毛块摇动了起来。
摇晃着完美,非常完美的狼的尾巴,头上的一对野兽的耳朵也在微微的晃动着。
这一瞬间,库拉斯脑海里昨晚有关狼群反映的记忆宛如闪光般的复舒了。
[难难道]
[难道?]
就像是被女人尝试似的视线所扎上。
[昨晚,救了…….我们的是…….]
一阵微风吹来,披风的下摆和尾巴的前端都晃动了起来。
女人被夕阳照射着的侧脸就像是无言的在说“真是受不了”似的。
[昨晚果果然是你为我们赶走了狼群吧?]
[咱只是在附近睡觉而已。对方察觉到了咱就擅自夹起尾巴逃走了。只是那样而已。]
听着女人无聊似的那样说着,库拉斯惊讶的嘴巴一张一合的,好一会才吞了口唾液缓过气来。
虽然听过很多次关于偶尔降临人间,或赐于人们幸运,或偶尔做些恶作剧,似人又非人的生物的故事。
库拉斯战战兢兢的嘀咕道:
[难难道是精灵大人……]
[才不是!]
突然明显的表现出生气的样子,库拉斯不由的将身体后仰了起来。
但是,眼前的混杂了人和野兽的不可思议的存在马上露出了难为情的表情。
[恩……确实咱被汝等人类那样称呼过,但是,咱并不喜欢那种叫法。]
似乎是为生气而感到害羞似的翘起嘴的容颜,看起来比自己大不了多少。
但是,那张脸毫无疑问非常的漂亮。(难道赫箩的第一个男人是正太……
[怎怎么样…….称呼你好呢?]
听见库拉斯模仿着大人的用词那样讯问着,女人在一次不高兴的吊起了一边的眉毛说道:
[咱不喜欢那样。而且如果汝的舌头如果绞在一起的话,帮你解开也很麻烦。]
被当作白痴似的被笑着,库拉斯的脸狭不由的烫了起来,但一想起对方是精灵大人还是老老实实的低下了头。
发出小声的叹息之后,精灵将脸靠在了大地上。
[抬起头来,咱只是想稍微支持下汝等那令人不放心的旅行而已。并不是想被汝等崇拜。]
库拉斯没有能露出害怕的表情。
即使是那样看向她的视线也是战战兢兢的。
[恩,那样的表情才和汝的年龄相符嘛。]
抬起头映入库拉斯眼中的那张笑脸,让库拉斯知道了这个世界上存在着很多种类的笑脸。在看到那笑脸的瞬间库拉斯再一次低
下了头,脸比刚才更烫了,但理由却完全不同。
因此,这次精灵大人并没有生气。
[咱的名字家赫箩。]
稍微蹲了下来的精灵大人简短的说道。
库拉斯花了稍许时间后才察觉到那是自我介绍。
[我我的名字是…库拉斯。]
[不需要用敬语。]
[是,是的。]
自称为赫箩的精灵大人露出苦笑站了起来。
[这个小女孩是叫阿莉艾斯吧。]
[是的,但是。]
[想问咱为什么知道吗?]
库拉斯用力的点了点头。
[汝不是用很可爱的声音那样的叫吗。阿莉艾斯阿莉艾斯]
面对着抱着自己的双肩那样叫着的赫箩,库拉斯好不容易归于平静的脸上再一次感到血气涌了上来。
[但是,像汝这样摇晃非常衰弱的人是不对的哟。]
库拉斯不禁吓了一跳,看着在旁边的阿莉艾斯的面容。
[失去了意识多少也平静下来了吧。给她漱漱口,在给她弄暖和。]
就像喉咙被面包堵住似的点了点头,以扭向侧面似的不自然的肢势倒下的阿莉艾斯的身体重新摆放成舒服的姿势后,库拉斯站了起来。
虽然距离被自己仍出去的行李并不是太远,但是因为担心一个人留在这里的阿莉艾斯而忧郁着是否跑过去。
赫箩就像是在说“咱会帮你看着的”似的翘了翘下巴。
库拉斯虽然终于跑了出去,但稍微回头看时,蹲在阿莉艾斯旁边的赫箩好像在嘀咕着些什么似的。
总觉得是在说什么悄悄话似的。
[真是受不了,如果是冬天的话,汝等早就死在路边了。]
在库拉斯照顾阿莉艾斯的时候,检查着行李的赫箩用吃惊似的语气那样说着。
[连毛毯也没有,如果被雨淋了汝打算怎么做呀。]
[诶?那那….个………]
库拉斯一边考虑着一边用手擦拭着弄湿了的阿莉艾斯的嘴角。
虽然想将阿莉艾斯弄暖和,但就像赫箩所说的那样既没有可以用来燃烧的柴火也没有毛毯,实在没办法库拉斯只有脱下自己的外套给阿莉艾斯盖上。
[避雨之类的……….]
话说到一半赫箩叹了口气后用吃惊似的目光看了过来。
库拉斯不由的低下了头。
因为在视线所及之处都没有能避雨的地方。
[咱虽然是带着半分好玩的心态跟踪在这既没有河流也没有泉水的地方赶路的两个人,但也未必没有考虑到会发生这样的事。]
既然赫箩都已经那样说了,看来她确实很生气,因为觉得害怕库拉斯什么也没有说。
[话又说回来,如果要说奇怪的话,像汝俩这样相伴而行才叫奇怪呢。为什么两个小孩子会出来旅行?]
听见被说成是小孩,库拉斯终于向赫箩瞪了回去。
赫箩虽然感觉上年纪要大一些,但是也没有到能被称呼为大人的程度。
[愚蠢,咱至少已经两百岁以上了。](600岁以上的老婆婆,可怜的罗伦斯
[对对不起。]
即使被那样说但看起来也觉得很不可思议。
但不管怎么样对方既然是精灵大人就算是真的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自己给自己解释通之后,库拉斯毫无隐瞒的回答了赫箩的问题。
躺在地上的赫箩擅自从行李袋中拿出了燕麦面包,“嘎巴嘎巴”嚼着面包的赫箩就像是代替接腔似的偶尔晃动着尾巴。
库拉斯回答完和赫箩吃完面包几乎是同时。一边用手指掏着牙齿间的面包屑一边站起来的赫箩发出了“呜呜”的声音。
[汝被赶出来的那就宅邸是名叫安塞沃什么的贵族住的地方吧。]
[是是的……你知道的吗?]
[是在稍微前面点的城市偶尔听到的。听说是住在乡下地方的古怪贵族。原来已经死了呀。]
虽然不知道领主大人是否是个古怪的人,但是自己曾今住过的地方被称呼为“乡下”让库拉斯稍微有些不高兴。
宅邸非常豪华,仆人也不下二十人。在空地上还建造的有阿莉艾斯曾今住过的石造建筑。
而且在附近还有葡萄棚和村庄。
正在那样想着的库拉斯察觉到了赫箩看向自己的带有笑意的视线。
[真是没怎么旅行过的菜鸟。]
[……]
因为不知道为什么被嘲笑,库拉斯不甘心将头扭向了一边。
就像是受到赫箩笑声的诱惑似的,库拉斯也没忍住笑了出来。
[别生气少年。话说回来你自己也不是对这个世界的宽广感到很吃惊吗。]
库拉斯大吃一惊的转向赫箩。
[也没什么呢,咱也是和汝一样在出来旅行后才认识到世界的宽广的。]
虽然觉得自己被赫箩玩弄在鼓掌上,但是赫箩看起来不像是在说谎。
[………那样,是什么呢?]
[恩。世界太宽广了。而且………]
追着话在中途停止的赫箩的视线,不知在什么时候在旁边睡着的阿莉艾斯微微的张开了眼睛。
[阿莉艾斯]
连眼前的赫箩也遗忘了的库拉斯刚一叫出声,视线就和比起平常更早醒来的阿莉艾斯的视线重合了。
[哪…….哪个,为什么哪个?]
因为不知道自己所处的状况而打算起来的阿莉艾斯,库拉斯赶忙慌张的阻止了她后说道:
[刚才你昏倒了。不记得了吗?]
听到库拉斯那样说,阿莉艾斯好像终于想起来似的。
阿莉艾斯已经好起来了的脸色混杂了少许红色的东西。
[作为侍奉神的人,真是感到羞耻。但已经没问题了。]
虽然才进行了五天的旅行,但库拉斯好歹也清楚了阿莉艾斯的性格。
从她的语气里就能判断出是否还要睡。
所以这次库拉斯并没有再阻止阿莉艾斯起来,虽然是理所当然的但阿莉艾斯还是立即就察觉到了赫箩的存在。
[哎呀……]
就那样发出了惊讶的声音,停止了后面的话。
头上有着野兽的耳朵。从腰际生长出来的漂亮的狼尾巴毫无疑问是精灵大人突然出现在眼前。会觉得惊讶也是很正常的。
但是,阿莉艾斯却毫不客气的盯着赫箩非人的附属物。
库拉斯担心着赫箩会不会因为阿莉艾斯那无礼的行为而生气。而且阿莉艾斯因为昨晚的事情将狼认为是男人害怕着。
或许会说出什么不得了的话来。
那样判断的库拉斯正要打算提醒下阿莉艾斯的时候,一时呆住而一动不动的阿莉艾斯就像是突然明白了似的用力的点了点头。
[啊………是从海的对面来的的人吧。]
对于阿莉艾斯突然说出的毫无道理的话,虽然库拉斯正要慌张的订正,但却被赫箩给挡住了。
[恩,从北方的国家旅行过来的,咱叫赫箩。]
不但没有生气反而是很高兴似的笑了起来,就像是在证实自己的心情似的尾巴也快乐的摇动着。
阿莉艾斯将库拉斯披在自己身上的上衣取了下来,用优雅的动作行了一礼然后自我介绍道:[我叫阿莉艾斯.贝兰洁。]
在连国王也会低头的精灵面前也能表现的堂堂正正的,“无知真是可怕”库拉斯不由的那样想着。
但是,听说精灵是从只有精灵居住的国家那里来的,或许阿莉艾斯说的也没错也不一定。
[那么,您来到这里有什么事吗?]
这时候库拉斯忍不住插嘴说道:
[不不是那样的。赫箩——小姐是来帮助阿莉艾斯的。]
之所以在名字处停顿了下,是因为犹豫是否在后面加上“大人”两字。
在那一瞬间之所以决定用“小姐”是因为察觉到了从赫箩琥珀色的瞳孔里散发出来的锐利的目光。
不知道什么原因,看来赫箩不喜欢被称呼为“大人”
阿莉艾斯再一次吃了一惊,之后稍微有些惊慌的端座了起来。
虽然库拉斯怀疑阿莉艾斯能否好好的道谢,但那也只是在一瞬间的事。
伸直背脊的阿莉艾斯让人吃惊的看起来就像个大人似的。
[真是失利了。再一次向您道谢。]
阿莉艾斯比吃饭前后的祈祷还要真挚交叉着手低着头那样说着。
虽然阿莉艾斯的完美的礼节使库拉斯感到很惊讶,但赫箩却一脸很高兴的样子。总之没有激怒赫箩就已经让库拉斯松了口气了。
但是不管怎么样库拉斯对阿莉艾斯居然能应对的这样完美还是感到很吃惊。
[不知道我能做些什么作为您搭救我的谢礼呢。]
[谢礼?]
[是的。但是很不巧的是现在我是旅行之身,所以能做的事非常的有限。]
现在的阿莉艾斯和问“花的下面没有花瓶为什么花却没有枯萎”的阿莉艾斯看上去就像是不同
的人似的。
想起自己一脸得意洋洋的样子教导阿莉艾斯各种事情的自己,库拉斯突然觉得不好意思起来。
[恩。咱不要实物。如果说代替物的话什么好呢……]
赫箩瞥了库拉斯一眼。
阿莉艾斯也同时看向库拉斯,在那一瞬间不知为什么库拉斯觉得自己犹如是只被蛇盯住的青蛙似的。
虽然是身体构造各有不同的三人,但只有库拉斯一人是被挑出来的次品似的。
赫箩看上去很高兴似的继续说道:
[那暂时让咱和汝俩一起旅行吧?]
[诶!]
因为库拉斯不由的发出了声音,两人的视线再一次看了过去。
看来是不会允许发表反论的呢。
接着,阿莉艾斯重新转向了赫箩一边微笑着一边这样说道:
[如果您愿意那样的话。]
[谢谢。]
就像是从很久以前开始就是好朋友似的露出笑容相互点着头,两人就那样擅自的决定了。
库拉斯觉得很无趣。
但是却不是很清楚为什么会觉得很无趣。
、[那么,咱的行李在对面,来帮忙搬过来。]
[啊是的。]
阿莉艾斯正要站起来,但却被库拉斯拦住了。
[阿莉艾斯还是好好休息。]
[但是。]
[休息。]
在库拉斯稍微加强语气重复了一遍后,阿莉艾斯好像吓了一跳似的战战兢兢的点了点头。
很高兴似的看着两人互动的赫箩说了声:[这边。]后就走了起来。
[哼哼,明明就算不单方面的那样说也是可以的。]
没走几步的赫箩那样说道。
[呜…….不……]
[“力气活是雄性的工作”这样说的话不是就可以了吗。]
被赫箩转头隔着肩膀那样看着,在视线触及琥珀色的瞳孔瞬间库拉斯感到自己的脸越来越烫了。
赫箩全部都知道。
[…….真是麻烦。]
在披风下面,赫箩的尾巴看起来很快乐似的摇晃着。
[雄性的话十有八九都会做和汝同样的行为的,所以不用介意哟。]
即使是被赫箩像鼓励似的一边拍着自己的背一边那样说着库拉斯也完全不觉得高兴。
因为赫箩现在的表情即使是现在也是一脸大笑的样子。
[什么嘛。咱明明是汝的伙伴的说。]
“说谎”库拉斯在心里嘀咕着。
就连库拉斯也能清楚的察觉到赫箩是在戏弄自己。
[恩。戏弄汝也是事实就是了。因此。]
赫箩向前迈出一步从下往上观察着库拉斯的表情。
那目光就像猎物在狼的面前似的。
库拉斯就像是被魅惑似的视线无法从赫箩琥珀色的瞳孔上移开。
[今晚要三个人一起睡吗?当然汝睡中间。]
听见赫箩的话库拉斯最先想起的是刚才自己的狼狈样之后连脚也不受控制的跌倒了。
赫箩要求和阿莉艾斯一起旅行的时候,那种就像是被蛇盯住的青蛙似的心情就是这种感觉。
赫箩蹲在倒在草地上的库拉斯的眼前这样说道:
[什么嘛,已经迫不及待的等不到晚上了吗。]
露出了坏心眼的笑容。
但是,在生气之前,察觉到将赫箩的笑容和阿莉艾斯的笑容相比较的自己,库拉斯目瞪口呆的在那里趴了下来。
好像察觉到了自己是非常可耻的生物似的。
“咚咚”的被敲了下头而抬起头来的库拉斯看见赫箩露出温柔的表情这样说道:
[咱就将你作为能独当一面的雄性来看待吧。]
库拉斯再一次将脸埋了下来。
看起来会让人劳心费神的三人之旅开始了。
已经很久没有因为打喷嚏而醒来了。
“长久以来一直都是这么暖和的”在包裹着全身的毛毯下那样想着的库拉斯回想起了其实并不是那样。
昨天是在好久没遇上的没有遮盖物的山丘上一个人睡的。
到最近为止都是和旅行的伙伴为了取暖而互相依偎着睡觉。
和名为阿莉艾斯的奇怪的少女。
虽然光是想起这些就能将清晨的寒意给吹飞,但之所以昨晚没睡在一起也是有理由的。
某一天突然从所居住的宅邸里被赶了出来的库拉斯和阿莉艾斯。在通向海边的道路上悠闲的旅行着的两人面前突然出现的不可思议的客人,名字叫赫箩,年龄比库拉斯两人大两百岁以上的赫箩外表不管怎么看都只是个比阿莉艾斯稍微大些的普通女孩。但是,头上长有野兽的耳朵,腰间长有狼的尾巴,嘴唇下有锐利的牙齿,所以库拉斯才无法怀疑赫箩所说的话。
库拉斯之所以会忍耐着寒冷独自一人睡觉那正是因为赫箩的存在。
因为赫箩昨晚对库拉斯说出了:[三人一起睡吧。]这样的话。
库拉斯之所以能和阿莉艾斯睡在一起,是因为阿莉艾斯几乎没有世间的常识,并不认为库拉斯是男孩子。
但是,赫箩却不一样。
赫箩是想戏弄库拉斯才那样说的。
就算是伟大的精灵大人的提案,也不能什么都同意。
因此最后变成库拉斯从赫箩那借来了毛毯一个人睡,而赫箩和阿莉艾斯两人用披风和外套代替毛毯盖在身上一起睡。虽然是那样但库拉斯却有些可惜的感觉,一边想象着赫箩和阿莉艾斯相拥而眠的情景一边那样想着。
赫箩明明是精灵大人,却非常的坏心眼,阿莉艾斯虽然拥有连阿莉艾斯自己也不太清楚的性格,但是毫无疑问的四不管是那边都是美人。
当然现在也不可能要求要睡在她俩中间,但光是看看应该没关系吧。
库拉斯边那样想着边将脸从毛毯中钻了出来,赫箩出现在了自己的视线中。
[为什么摆出那样的表情?想挨过来吗?]
盘腿坐着的赫箩,看起来是在整理着尾巴的毛发。
现在也不能将脸再藏进毛毯里,库拉斯只是无力的摇了摇头。
[汝是最后一个哟。]
慢腾腾的从毛毯中出来后,果然阿莉艾斯早就起来了,在离这里稍微一段距离的地方进行着每天的日课向神祈祷。
库拉斯抬头看向似乎是神所在地的天空,今天是个阴天。稍微感觉有些冷。
说起神的话,身为神的赫箩放下了已经玩弄了好一会的尾巴,从自己的行李里拿出了干面包,大方的递给了库拉斯。
明明不是庆贺收获的祭典的日子,拿出来的却是小麦面包。
[既然是收到的东西,汝也无须客气。]
即使是被说“客气点”但自己的手已经擅自收下了。
但是,库拉斯有些担心拒绝吃早饭的阿莉艾斯。
[那个的话,咱已经说服她了。看。]
说完,赫箩就将面包扔给结束了祈祷回到这边来的阿莉艾斯。
阿莉艾斯慌张的伸出两只手,就好像是接小孩似的用胸部接住了面包。
库拉斯更吃惊于赫箩的做法。
[居然扔食食物——]
[结成果实的麦粒不久之后将回归大地,这是自然的定理。那么,有什么理由不能将只是把麦粒磨成份而烤成的面包扔出去呢?]
[诶……?]
虽然无意识的发出愚蠢的声音的是库拉斯,但是露出就像是被人捏住鼻子似的表情的阿莉艾斯却微微的歪着脖子思考了起来,之后就像是愣住了似的点了点头。
库拉斯虽然也感觉到自己哪里被湖弄了,但又反驳不出来。
对于经历过长久岁月的精灵,不管是怎样的贤者也是赢不了的。
[就是这样。]
在库拉斯耳边那样说完后,看着赫箩一脸得意笑容的脸,库拉斯不禁觉得那样的赫箩稍微有些帅。
[话说回来,汝俩的目的地是海边吗。]
或许是因为平时就吃惯了吧,和吝啬的吃着面包的库拉斯相对照大口大口的嚼着面包的赫箩那样问道。
[暂暂时是。]
[真是靠不住的两人之旅呢。]
被赫箩笑着的库拉斯稍微缩了缩脖子后说道:
[其实并不是那样的………….]
[如果不是流浪之旅的话,就先好好的决定目的地。]
将最后的一块面包放进嘴里,赫箩像是总结似的那样说道。
赫箩的“流浪之旅”这句话,一瞬间在库拉斯的内心引起了波澜。
因为库拉斯曾今听说过骑着马,穿着破烂的披风和外套游历诸国,一脸忧郁表情的旅行者的故事。
但是,库拉斯总觉得如果说出来的话,自己也会像旅行者那样被屋邸里的其他大人所嘲笑似的,所以库拉斯决定什么也不说。
[话说回来,汝不但起床很慢,连吃东西也很慢呢。]
[诶?]
听了赫箩的话后库拉斯看向自己的手。手里的面包还剩下一半没有吃完。
虽然库拉斯觉得是赫箩吃的太快了,但当他看向阿莉艾斯时却让他大吃了一惊。
[好像是在说:这个时候人是需要小刀和汤勺来吃饭吗?]
这是每当打水和照顾家畜的工作堆积的像山那样多时常被说的一句话。
对使用小刀和汤勺来进餐的贵族来说,进餐时当然是越悠闲越好。
当然像库拉斯这样的用人连汤勺都从没用过。
慌张的将小麦面包塞进嘴里。
虽然和小口小口的咀嚼的时候相比不能相提并论程度的浓密的小麦面包味在口腔中扩展开来,但仅仅在咀嚼了数回吞下后,面包就吃完了。
虽然觉得这样吃很是浪费,但已经吃完了后悔也没什么用了。
而且平常吃饭总是很慢的阿莉艾斯已经吃完了这件事也成为了库拉斯快速吃完面包的推力之一。
[那就赶快收拾行李出发吧。虽然离海边还有很远,但下一个城市就在附近。]
听了赫箩的话,库拉斯赶忙收拾起来。
虽然库拉斯突然察觉到了收拾行李的只有自己,但又不能叫正在做饭后祈祷的阿莉艾斯,也没有理由来叫赫箩帮忙。
但是最不能让库拉斯理解的是就连赫箩的行李也必须自己来背。
赫箩的行李和库拉斯的简陋的行李不同,里面装满了旅行必需品。其中最重的就是装满了葡萄酒的皮革袋。
[你说自己背不同,那你是怎么走到这里来的呀?]
因为实在太不讲理了,所以库拉斯那样抗议道,赫箩将露出牙齿的脸靠了过来,脸上浮现出可疑的笑容这样回答道:
[想听吗?]
虽然库拉斯之所以会咽下一口唾沫是因为有各种各样的理由,但其中却没有让自己乖乖的点头的理由。
赫箩很满足似的点了点头,边摇着尾巴边走了起来。
代替从赫箩的重压下解放而背负沉重行李的库拉斯无奈的叹了口气,自暴自弃的走了起来。这种程度的行李的话,分成两份来背的话也不是走不动。
正在那样想着的库拉斯突然察觉到了旁边有某人的气息,抬头一看原来是阿莉艾斯。
[要我帮忙吗?]
虽然是相遇六天以来阿莉艾斯第一次提出的要求,但是担心阿莉艾斯会像昨天一样因太过疲劳而昏倒,库拉斯断然的拒绝了阿莉艾斯的要求。
[但是……….]
因为看见阿莉艾斯露出了与其说担心还不入说是充满了罪恶感的表情,库拉丝将自己原本装食物的袋子交给了阿莉艾斯。
这个很轻,应该不会成为负担的。
[那就帮我拿这个吧。](两百多岁的老太婆欺负LOLI和正太…赫箩是坏叔叔…
阿莉艾斯立刻点了点头接过了袋子。
虽然不知道是吹那阵风,但知道阿莉艾斯担心自己库拉斯还是觉得很高兴。
[那么,走吧。]
阿莉艾斯将袋子的细绳挂在肩膀上,乖乖的跟在前进着的库拉斯的斜后方。
虽然这也是开始旅行以来第一次有的事,比起这个赫箩已经走到前面去了想要追上去的话不加油可不行了。
虽然担心阿莉艾斯会不会又昏倒,但不知道是否越来越接近平原了,需要上下的山丘少了起来。最后到中午休息为止一共翻越了三座山丘。
在就要休息之前,一直沉默着赶路的阿莉艾斯突然开口说道:
[从狼群下保护了我这件事还没向你道谢呢。那个时候真是谢谢。]
看到用奇怪的语调和表情那样说着的阿莉艾斯,库拉斯虽然有些吃惊,但阿莉艾斯看来一直在寻找着道谢的时机。
看来阿莉艾斯对这种事是非常的认真的。
[恩,呜。没什么。]
因此听见自己那样回答后阿莉艾斯安心的出了口气,露出了没有自信的笑容。
那样的阿莉艾斯看起来不可思议的可爱,库拉斯正打算开口说“不用介意”但是突然看见赫箩在稍微前面的地方坐了下来,所以并没有将话说出口。
虽然赫箩的目光是看向别的地方的,但是耳朵却是向着这边的。
[总总之先吃午饭吧。]
在那一瞬间,库拉斯察觉到了赫箩的侧脸露出了无聊的表情。
或许赫箩之所以让自己背行礼是为了制造机会让阿莉艾斯向自己道谢。
“真是多管闲事”库拉斯在心里那样嘀咕着。
又不是因为那样才和阿莉艾斯一起旅行的。
但是,阿莉艾斯向自己道谢这件事,还是让库拉斯觉得非常的高兴。
刚一吃完午饭赫箩就躺了下来。
因为喝了很多葡萄酒,或许想睡觉了也说不一定。
说了句“一会咱会追上来的”后,只是拿了毛毯就打发库拉斯和阿莉艾斯先走了。
因为一行的前进速度必需得配合阿莉艾斯才行,就算库拉斯和阿莉艾斯先走一步赫箩也会马上追上来的吧。虽然赫箩要求要加入一行一起旅行有些突然,但加入后又随心所欲的独自行动,一想到这里库拉斯不由的叹了口气。
但话又说回来,对库拉斯来说光是被招待吃小麦面包的恩情,就已经非常足够允许赫箩擅自行动了。
这就是所谓的吃人嘴短。
正是因为那样,又变的和阿莉艾斯两人旅行了。
中午前阿莉艾斯之所以紧跟着自己身边走着,果然是因为在寻找道谢的机会。现在就跟之前一样一路上走走停停的,每次停下来的时候都会向自己投来疑问的目光。
虽然对这样走不了几步就停下来库拉斯觉得有些着急,但却并不讨厌阿莉艾斯投来的疑问的目光。
每当那个时候库拉斯都会露出一脸“真拿你没办法”的表情后才告诉阿莉艾斯她想知道的事情。
这个时候阿莉艾斯突然发出了短暂的悲呤声,库拉斯吃惊的转过身。
[阿莉艾斯!?]
一瞬间,前天晚上所发生的事闪过的脑海,库拉斯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但是如果是狼群的话既然有赫箩在应该没问题才对。
阿莉艾斯站在离自己稍微有段距离的地方,手指着另外个地方,转过身来看着库拉斯。
虽然阿莉艾斯的表情看起来步满了恐怖的色彩……但感觉却有点不同。
与其说是害怕着什么还不如说是为难的表情。
[怎么了。]
库拉斯在听到悲呤声的瞬间,本来打算扔下行李跑过去的,但因为看上去并不是那么危急,将放到一半的行李重新背好后才向阿莉艾斯走了过去。
放下行李刚一离开,有什么东西被前一瞬间为止连影子和形状都没有的老鹰给抓走了。看到这一幕库拉斯回想起来了还在在屋邸进行放牧的时候午饭被抢走的痛苦记忆。
[那那个………]
库拉斯一靠近阿莉艾斯连她细微的表情变化都看的很清楚。
并不是一脸为难的表情而是一脸悲伤和担心的表情。
库拉斯向阿莉艾斯手指的地方看去。
隔着就算是被库拉斯追赶也能有自信逃的掉的微妙的距离的地方有一只茶色的野兔。
[兔子?兔子怎么了?]
即使是第一次见到兔子,但又没有像马一样的魄力,如果实在要说的话应该是因为可爱吧。
库拉斯正在思考着,阿莉艾斯为什么会这样动摇,阿莉艾斯吞了口唾液后回答道:
[耳耳朵………]
库拉斯离开就明白了阿莉艾斯为什么会露出混杂有担心和悲伤的表情,忍不住笑了起来。
阿莉艾斯一定是认为耳朵是被谁拉成这个样子的吧。
[兔子的耳朵原本就是那个样子的哟。因为很长所以连远处的很小的声音都能听见。]
虽然前天晚上库拉斯听见了从地面上传来的狼的足音,但以前住在饲养家畜的小屋的时候也常常听见住在附近的野兔的足音。
野兔是用脚踏地面的声音来通知同伴狼和狐狸来了的,因此捕捉那声音的正是它们长长的耳朵。
[真的不是被谁………故意弄的吗?]
[当然不是。]
听到库拉斯那样说阿莉艾斯终于安心似的松了口气。
[但那个很好吃哟。]
一边嚼着草一边毫不大意的监视着这边的野兔,毛发非常的漂亮。如果将它烤熟后咬一口大腿上的肉一定会满嘴油脂。
想到这里库拉斯忍不住那样说了出来,但话刚一出口,阿莉艾斯就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瞪着库拉斯。
[啊?啊诶啊不那个我是说那个野兔吃的草。看它吃的很好吃的样子,我是这个意思。]
勉强圆谎后,用看非人似的目光看着库拉斯的阿莉艾斯好像相信了似的,改变了表情。
[啊,是那样呀……….对不起。我完全…]
[不,我才是该道歉呢,说了些吓到你的话。]
虽然被吓了一跳的是库拉斯本人,但是看来总算是回避了被阿莉艾斯讨厌了。
“阿莉艾斯真的没有吃过兔子吗”正在那样想着的
库拉斯突然听到阿莉艾斯开口说道:
[在这世间]
[诶?]
[啊,对不起。我是想说在这世间真的有很多我不知道的事呢。]
目光就像是看着遥远的彼方似的,阿莉艾斯那样说道。
虽然阿莉艾斯的侧脸看上去很安稳,但在库拉斯心中却涌出某种平静的感动。
阿莉艾斯从出生以后就一直在被石墙所包围起来小小的建筑物中生活着。
想到这点库拉斯嘴擅自开口说道:
[那就在尽量多看些吧。]
[诶?]
[到很远的地方。到海边,见识各种各样的事物。]
赫箩曾今说过最好要决定旅行的目的。
“以增长见闻而在全世界旅行为目的”库拉斯觉得那实在是个不错的想法。
但是,阿莉艾斯一时没有了反应,那句话就像是石化的咒文似的让她一动一也不动了,没过一会阿莉艾斯的表情突然缓和了下来。
露出了看上去像是大人似的笑容,库拉斯稍微吓了一跳。
[是呀。那如果不走快点的话可不行的哟。]
边那样说着边笑着的阿莉艾斯又恢复到了平常的笑容。
库拉斯就像是被狐狸精迷住似的连续点了三次头,之后为了掩饰不好意思又重新背好了行李。
[在不要昏倒的程度下咯。]
稍微恶作剧似的那样说完后,阿莉艾斯点了点头将脸隐藏在头巾的阴影下。
看着那像小孩子似的行为,库拉斯松了口气。
[那走吧。]
库拉斯刚一走出去阿莉艾斯也紧跟了上来。
和赫箩会合都已经快要是日落时分了。
[………咔……….]
不是声音的声音和意识毫无关系的从嘴里冒了出来。
不管做出多么平和的样子也没用。
[げほっ………かは………](咳嗽声
[还很早吗。]
从不断咳嗽着的库拉斯手中拿起皮革袋,赫箩坏心眼似的笑了。
里面装着的是已经过滤好的葡萄酒。
虽然一直以为葡萄酒是甜甜的饮料,但却是明明是冰凉的液体但喝下后却会让人感到全身发热。
[看汝个子很高,看来咱这边才是大人呢。]
赫箩嘴里衔着肉干喝了口皮革袋中的葡萄酒后那样说道。
虽然认为喝酒和身高没关系,但库拉斯却反驳不出来。
因为看见阿莉艾斯一脸没事的喝下了葡萄酒,就觉得自己也能喝了所以才会出现刚才那样的丑态。
[葡萄酒是神的血。喝不来这个的话是没有将神的教诲刻印在身体上的证据。]
阿莉艾斯生气的那样说道。
因为自己确实没有听过神的教诲,或许真的是那样也说不一定,但是阿莉艾斯能做的事自己却做不到不禁感到自己好丢脸。
想再一次挑战而伸出手,但却被赫箩敲打了下手臂。
[酒是让人快乐的东西。为了虚荣心和逞强而喝酒那可是有区别的。]
既然精灵大人都那样说了,那就只能放弃了。
[不能明白美酒所带来的快乐的汝还真是可怜呀。]
这句话并不是对着库拉斯所说的而是向着阿莉艾斯那边说的。
阿莉艾斯稍微有些困惑的样子瞥了库拉斯一眼。
觉得被阿莉艾斯担心有些不甘心因此库拉斯转向了一边。
[但是,为了得到一次神的福音而胡乱的呼唤神的名字,大多数都会是以失败而告终。]
[真是刺耳的话。]
赫箩的狼耳朵就像是驱赶虫子似的动了一下。阿莉艾斯脸上露出了微笑之后将在膝盖上交叉着的手害羞似的重新交叉了起来。
[最失败的是为了制作葡萄酒而将葡萄用布包起来吊着的时候,一滴一滴的滴下来简直让人等不下去……….]
[用手来拧的话会很浪费吧?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很美味的样子。]
阿莉艾斯闭上了眼睛将手掌贴在了右脸上。
之后露出了看起来像是格外高兴的笑容。
[俗语曾今说过:葡萄酒是神的血,如果神的血是削开神的身体所带来的恩惠的话,那你就是即使伤害神的身体也想要得到神的恩惠的愚蠢的家伙。]
虽然库拉斯并不清楚阿莉艾斯在说些什么,但是赫箩却像是听到最好的玩笑似的显得非常高兴。
库拉斯唯一非常清楚的是阿莉艾斯的右脸刚才被自己重重的打了一下,贴在右脸上的手像是想起了当时的痛楚似的揉戳着脸頬。
[我已经好好的反省了,不会再做这种事了。]
[如果能压制自己的欲望的话也不错。]
阿莉艾斯睁开单眼看着赫箩,赫箩歪着脖子做出思考的样子,就像是从两人的口中突出的波澜似的两人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我会遵守教诲,只能取我应有的那份神的恩惠。]
[将一滴一滴落下来的葡萄酒滴在手指上添来喝可不算哟……….]
听赫箩说的好像很美味似的,阿莉艾斯再一次闭上了眼睛笑了起来。
现在贴在右頬的手,大概不是想起被打的痛楚而是想起来吃好吃的食物的时候吧。
面对阿莉艾斯表现出来的新的举止和表情库拉斯心中感到一阵一阵的痛楚。
虽然连自己都吓了一跳,但从喝下葡萄酒后就一直想起那些让人感到阵痛的事,不知为什么反而觉得松了口气。
[不明白这种快乐,真是人生的一大损失。]
伴随着那句话两人的视线再一次看向了自己,库拉斯觉得自己简直像个年幼的小孩似的,之后就像是个小孩子似的转向了一边。
在那样说闹着的时候太阳已经下山了,因为今天本身就是阴天附近已经被黑暗包围了起来。
又没有升火,天暗了下来的话就只有睡觉了。
当然睡觉的组合和昨天相同,不同的是已经捉弄够库拉斯的赫箩并没有再说“三人一起睡”之类的话而已。
虽然松了口气,但也觉得有些可惜和寂寞,因为在深入考虑的话会觉得很可怕,所以盖上了毛毯后闭上了眼睛。
太阳穴附近有些痛一定是因为喝了葡萄酒的原因。
一想起走不了多少路就会筋疲力尽,不管看见什么都会向自己投来带有疑问目光的阿莉艾斯喝了酒后居然没事,太阳穴的疼痛先姑且不论库拉斯不由的叹了口气。
步履蹒跚的在路上走着的阿莉艾斯,如果自己不好好的牵着她的手的话是不行的。
在那样想着的时候,不知道在什么时候睡着了似的。
之所以说是似乎是因为伴随着就像是踩空了楼梯似的感觉突然醒了过来。
[………呜……….]
库拉斯无意识的用毛毯擦了嘴唇边上的唾液后才想起毛毯的主人是赫箩。
[糟糕。]
一点点的话应该没问题的,剩下的就用自己的衣服袖子来擦吧,就这样躺着将目光稍微转向了天空。
仅仅是用了一点点时间就意识到了自己似乎是睡的迷迷糊糊,天空中的云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变薄了不少,一点点月光从云层中撒了下来。库拉斯突然打了个冷战,虽然立刻就将毛毯拉了上来,但他立刻就察觉到了自己打冷战的原因并不是因为寒冷。
如果附近是完全黑暗的话,或许就可以解完手后直接回到被窝中,但现在的话就只有忍着了。
库拉斯想起了好几年前的夏天起夜小便的时候遇上的倒霉事后,再一次哆嗦了起来。
之所以跑到离毛毯相当远的地方,只是单纯的因为讨厌在睡觉的地方附近小便和被阿莉艾斯和赫箩看见的话会不好意思而已。
“这里的话应该足够远了”库拉斯终于解完了手。
[恩………]
结束了无上幸福的时间,满足的叹了口气后转过了身。
但是,因为周围太暗在加上不断袭来的睡意而使的裤子的带子没有绑好。库拉斯一边懒散的走着一边看着自己的手弄的沙沙作响。
就那样遥遥幌幌的回到了睡觉的地方,“刚刚解完手真是太好了”库拉斯在心中那样嘀咕着。
[什么嘛,完全没有察觉到。]
在稍微清楚了世界轮廓的黑暗中,看起来与众不同的赫箩的眼睛吃惊似的眯了起来。
[我还以为是猫头鹰的怪物呢……]
[哼,咱可是狼。]
脚被赫箩踩了下。
库拉斯正在犹豫是否发出抗议,但因为赫箩很快就走了出去,最后只好决定放弃了。
在走出去没多远后,赫箩转过身来像是在说“跟过来”似的向库拉斯招着手。
在没走多远的地方赫箩停下脚步座了下来,就像是在说“坐在旁边”似的用手指着,库拉斯按照赫箩的指示在旁边坐了下来,赫箩和库拉斯的身高几乎相同只有耳朵的部分库拉斯比较矮。
[稍微有些事想问汝。]
[有想问的事?]
库拉斯正在想着为
什么特意选在这种深夜里的时候,赫箩开口说道:
[是关于汝侍奉过的叫安塞沃的贵族的事。]
[领主大人?]
[恩,就是那家伙。汝真的确定他死了吗。]
库拉斯想起了对赫箩谈起自己之所以会出来旅行的原因时,赫箩对关于领主大人的谈话内容好像是想着什么似的做出了个要打的动作来。
难道是领主大人的朋友。
[就算是问我是否确定,其实我也并不清楚。]
因为是自称是领主大人的弟弟所带来的家臣是那样说的。
[恩………那么,听汝所说他的兴趣是出远门咯。]
[恩,是的。每隔段时间都会带些奇怪的东西和可疑的人回来。]
其中最奇怪的兴趣是建造了阿莉艾斯曾经居住过的石造建筑,这个是仆人们的统一见解。
[那也就是说经常在旅行途中行踪不明吗。那还真是没什么希望呢。]
赫箩一边叹气一边那样说完后直接躺了下来。
附近安静的连虫子的叫声也没有,只有赫箩摇晃尾巴所发出的声音在四周回荡着。
[是你的朋友吗?]
[咱的?不,不是那样的。]
赫箩躺在上,用手肘将头撑了起来。
在模糊的月光下从赫箩那舒服的样子就可以知道赫箩一定已经很习惯野营了。赫箩就保持着那个姿势不知看着那里,库拉斯也没有继续提问。
首先打破沉默的是赫箩。
[咱听说安塞沃似乎是在寻求不老长寿的密药。]
[不不老长………]
[是不老长寿。就是说不会老去永远保持年轻的样子。]
从库拉斯嘴里只冒出[啊。]的一声。寻求那种事到底打算怎么样呀。
[对于出生不久的汝来说是很难想象的吧。]
库拉斯生气的翘了翘下巴后,赫箩的视线向他看了过来。
[人类虽然要比其它生物稍微长寿一些,但老去也是转瞬之间的事情。咱当然也不是不明白想方设法想要避免衰老的心情。]
果然对于库拉斯来说是无法想象的,突然察觉到了什么,库拉斯开口说道:
[赫箩小姐也是为了得到那个不老长寿的方法?]
但是,未经大脑的话刚一出口,库拉斯就察觉到自己失言了。
[啊那,那个我觉得赫,赫箩小姐一直都是那么年轻美丽所以………]
库拉斯赶紧慌忙的拿话来掩饰,赫箩露出稍微有些吃惊的表情后,露出两边的利牙无声的笑了起来。
[被像汝这样的小孩子担心咱才会难为情呢。当然,咱的美丽可是永远的。]
鼻子发出“哼”的一声,沙沙的晃着尾巴,好像真的很得意似的。
总之不管怎么样赫箩没有生气简直太好了,库拉斯不禁松了口气。
[算了,汝的话也说对了一半。]
[诶?]
[但是话说回来要使用密药的并不是咱。]
赫箩边浮现出害羞和自嘲般的笑容边那样说道。库拉斯差一点就要问“那是给谁用?”但最后还是忍了下来。
[那,另一个问题。]
赫箩稍微向后看了看后继续说道:
[阿莉艾斯从出生以后就一直住在同一座建筑物里这件事是真的吗。]
自己并没有告诉过赫箩那件事,大概是昨晚和阿莉艾斯一起睡觉时问的吧,但是赫箩为什么要向自己确认那件事库拉斯连一点头绪也没有。
但那也没什么关系,自己就回答自己知道的事情。
[我觉得是那样的。至少周围的所有仆人都是那样说的。]
[哼~~]
赫箩用不清楚是否有兴趣的态度点了点头,就那样注视着远方一动也不动。
[怎么了?]
库拉斯那样问道后,赫箩似乎是在说“没什么”的样子摇了摇头。
[算了。比起那种事如果安塞沃死了的话咱就失去前进的目标了。虽然是玩笑,但看来咱必须得长时间跟着汝俩旅行了。]
[………]
虽然自己并没有发出痛苦的声音,但和阿莉艾斯两人一起旅行还要轻松些之类的想法好像已经表现在了脸上似的。
赫箩怀恨似的竖起了一边眉毛。
[确实咱是个阻碍的累赘,但如果露骨的写在脸上的话咱可是会受伤的。]
[不,没。并没有那会事。]
[那咱一直跟着汝俩也没问题哟?]
被赫箩微笑着那样问道,库拉斯根本不可能做出摇头之类的举动。
而且坏心眼的赫箩像这样笑着,有着不输给阿莉艾斯的可爱。
因为那个原因在库拉斯慢慢的点了点头后,赫箩终于哈哈的大笑了起来。
[正因为那样就算是被阿莉艾斯打脸蛋汝也说不出怨言吧。]
赫箩那像是闪耀着光辉似的微笑一下子变成了恶作剧般的笑容。
精灵大人似乎能看透人的内心。
[哼,算了。率直也是小孩子的特权。即使是想左拥右抱这种愚蠢的想法,咱这个大姐姐也温柔的原谅汝吧。]
连回嘴都觉得麻烦,库拉斯将视线移向了月亮。
[但还真是让咱羡慕。]
[?]
赫箩像是自言自语似的嘀咕完后,直起了身子,盘腿坐下。
只能看见赫箩少许的侧脸,虽然连自己也不是和清楚,但赫箩好像是正在看着远方。
就那样沉默着的赫箩突然转过身来这样说道:
[比如说现在有狼群袭击过来,汝会怎么做。]
虽然是有些意外的质问,但既然有身为精灵的赫箩在此也没什么可害怕的。
[那个,我会尽可能不给赫箩小姐碍手碍脚的……]
因此库拉斯立即那样回答道,赫箩露出困惑的笑容后直接躺了下来。
库拉斯之所以不由自主的挺直身体是因为赫箩将头放在了库拉斯的膝盖上。
[虽然确实算是合理的答案,但这样爱打小算盘的雄性可是会被讨厌的哟。]
[啊,啊……]
[啊什么啊呀。汝至少应该说“以我之身来守护你之身”之类的话,快说呀。]
说完后赫箩踩了库拉斯一脚,看来赫箩是想让库拉斯重复一次。
一个人说那种台词虽然觉得很不好意思,但赫箩的目光又紧闭不放。
如果不说的或赫箩一定会生气,但就算是说了好像也不会就这样原谅自己。
虽然就只是稍微犹豫了一下,但赫箩却故意的咳嗽了起来,库拉斯终于做好了觉悟。库拉斯就像是要跳入冰凉的水中之前似的深深的吸了口气,抬起下巴闭上眼睛开口说道:
[以我我之身]
[恩]
[………以…….]
[恩?]
[以……….]
光是说出这些库拉斯的脑海里已经是一片空白了。
看着库拉斯说不下去了,赫箩只是[哎呀哎呀]的嘀咕了一句后直起了身子说道:
[守护你之身。]
[守,守护你,你之……身。]
明明是很短小的一句台词,但库拉斯就像是被要求咏唱繁长的诗歌似的。
库拉斯依旧保持着被要求说出那种台词的姿势,抬起的下巴并没有放下,闭上的眼帘也没有张开。
但还是从脸頬似乎被什么东西刺着似的感觉上知道了赫箩正在看着自己。
[哼。算了。就这样吧。]
赫箩那样说完后就移开了视线,库拉斯终于低下了下巴就像是浮出水面似的重重的出了口气。
[那样的话要进入重要的下一阶段还很难呢。]
[诶,下一阶段?]
[恩。]
赫箩在回复的同时也有了行动。
库拉斯虽然依然活着但却觉得自己已经死掉了。
不止是连身体都无法动弹,那一瞬间就算连呼吸也不能。
[呵。]
库拉斯自己也分不清那是从赫箩嘴里发出的笑声还是悄悄伸进耳朵的纤细的手指所发出来的声音。
自己唯一明白的是赫箩就像是抱住自己的脖子似的将两只手缠绕着自己和将脸放在自己的肩头上。
就那样暂时的保持着沉默。
库拉斯没过一会就察觉到了左耳的附近之所以定期的会有麻痹似的感觉袭来那一定是因为赫箩的吐吸的原因。
库拉斯连思考“赫箩为什么会做这种事”的余力也没有。
简直就是置身与痛苦的梦境中。
[如果咱就这样咬下去的话,会死的吧?]
赫箩的话就像是将手插进泥土中的样子直接撞进了自己的大脑里。
明明是玩笑似的口吻,但库拉斯怎么也不觉得那是玩笑,好不容易能转动脖子。
尔后,在转过脖子的前方有着像满月似的漂亮纤细的琥珀色瞳孔和异样的利牙。
而且还有让人晕眩的甜甜的香气。
现在的库拉斯异样的清楚的知道,
在就像是反转过来的视界当中,赫箩好像是要让自己更清楚的看到她的利牙似的张开了嘴唇。
这个时候,库拉斯觉得会被赫箩吃掉。
边看着慢慢的接近自己嘴边的赫箩的利牙,边在自己已经麻痹掉了的脑海中不知是谁在嘀咕着“或许那样也不错”
像睡觉似的感觉,将好不容易才睁开的眼帘一点点的又关闭上了。
剩下来的只有赫箩所散发出来的甜甜的香味。
但是。
[………]
最后赫箩并没有吃掉库拉斯。(結局ホロはクラスのことを食べなかった。瀑布汗….
[好险,可不能就这样吃了。]
赫箩突然从自己的肩膀上将脸依开,似乎是无意识的那样说道。
库拉斯感到在那一瞬间被好几层薄薄的皮所覆盖起来的梦的泡影似乎“啪”的一声战裂开了似的。
不,实际是就是战裂开了。
库拉斯愣了一会,随后似乎是将很少吃到的好吃的点心掉到地上似的注视着赫箩的脸。
对于逐渐远去的赫箩的脸,胸中就像是要炸开似的那是在不久之后的事情了。
[呵呵。摆出这种表情是还想继续吗。]
坏心眼似的笑着的赫箩用食指捅了捅库拉斯的鼻子,库拉斯也知道那是玩笑话。
库拉斯终于察觉到了。
自己又被赫箩给戏弄了。
[别生气。接下来如果汝从那个手中保护了咱的话。也不是不能给汝做。]
[诶?]
就像是好好调教过的小狗一样,库拉斯看向赫箩下巴所示意的方向。
[啊。]
尔后,库拉斯的嘴形保持着发出悲呤的形状冻结了起来。
[阿莉艾………!]
之后的话库拉斯并没有说出来。
库拉斯视线的前端出现的是应该在离这里不远的地方酣睡着的阿莉艾斯的身影。
稍微立起了身体,大概是因为想藏在阴影中吧,用头巾代替毛毯将半边脸隐藏了起来。从头巾的阴影中看过来的阿莉艾斯面无表情的视线。
在察觉到自己背上微微的冒出了些冷汗后,和库拉斯视线相交的阿莉艾斯像野兔似的将脸埋了下来。
库拉斯觉得好像是有什么槽糕的地方被阿莉艾斯看见似的。不,事实上确实很糟糕。
虽然连自己不明白到底那里糟糕了,但在库拉斯的脑海中正在拼命的想着借口
尔后,旁边的赫箩压底声音的笑了起来。
通过现在仍然缠在自己脖子上未解开的赫箩的双腕所传来的“咕嘟咕嘟”的微小声音和兔子通知危险到来的足音是一样的。
[听说在恋爱的道路上障碍越多爱情之火就燃烧的越旺。]
[没,没有那会事。]
[那汝也没有动摇的必要哟。]
赫箩轻松的就将话堵了回去。
库拉斯狠狠的瞪了在眼前的赫箩一眼后,感觉那种严厉的视线对赫箩来说只是春天的阳光而已。
[不好呀。咱只要一看见可爱的小孩就会不知不觉的去欺负一下。]
赫箩边那样说着边干脆的放开了手腕,发出“恩”的一声伸了个懒腰将尾巴“沙沙”的大幅度摇晃了起来。
虽然觉得自己就像一只完全玩累了的小狗,但是那个联想一定也没有错吧。
因为自己被赫箩彻底捉弄了。
[别总是一脸欲求不满的表情。]
赫箩用立起耳朵仔细倾听着的阿莉艾斯听不见的音量在库拉斯耳边低声说道,尔后赫箩一边歪着脖子一边继续小声说道:
[那这样汝应该很清楚了吧?]
[诶?]
看见还是不太明白的库拉斯反问回来,赫箩虽然露出了生气似的表情,但还是像是在说“算了”似的摇了摇头。
[有些话咱事先说清楚。会对汝俩利牙相向的可不光只是狼。更何况阿莉艾斯又是个年轻的小姑娘。]
[诶?]
[阿莉艾斯有着和汝的不可靠相同程度的可爱。那么今后如果有勇气的话就好了。]
最后的一句话是赫箩站起来和库拉斯交错而过时边抚摩着他的头边说的。
虽然手被冷酷的挥开了,但是赫箩还是很高兴似的笑着干脆的回到了睡觉的地方。
看着赫箩那太过干脆的动作,库拉斯不禁觉得刚才的对话就好像是稍微打下盹的时候所做的梦似的。
完全不明白赫箩所留下的最后一句话所含意思的库拉斯就那样目送着赫箩离去了。
库拉斯之所以会就那样埋下了头是因为比起这些种种总之能从名为赫箩的狼手中所解放出来而安心的出一口气的原因。
库拉斯本打算伸出手整理被赫箩弄乱了的头发,但还是在中途停了下来。
因为那好像是指示那个梦的延续的导标似的,弄回去的话觉得有些可惜。
但是,犹豫也只是在那一瞬间。
库拉斯将目光看向似乎在偷偷摸摸说着什么的两人,因为自己和阿莉艾斯视线交汇的时间仅仅是短短的一会。
因为库拉斯觉得头发乱糟糟的样子似乎并不怎么好。
将头发重新整理好后再一次叹了口气。
赫箩和阿莉艾斯互相低语了一会,没多久又安静了下来。
乘此机会库拉斯也回到了睡觉的地方。
总觉的突然感到很累,因为很突然连库拉斯本人也不知道原因。
尔后,库拉斯在毛毯中暗自嘀咕道:
“至少有一件事是明白的”
“即使散发出同样的甜甜的香味,赫箩和阿莉艾斯也是完全不同的存在”
如果被问“喜欢那一个?”………
库拉斯那样扪心自问着,但在答案出来之前就开始敲打起自己的头来。
夜越来越深了。
库拉斯重重的叹了口气,看起来似乎要将毛毯给吹飞似的。
翌日,因为奇怪的罪恶感使的库拉斯不敢看向阿莉艾斯
但是,不知是否因为赫箩很好的帮自己掩饰过去了,结束了早晨祈祷的阿莉艾斯像往常一样给自己打招呼。
虽然确实是松了口气,但不知道为什么心中却有些寂寞的感觉。
这样简直就好像是期待着阿莉艾斯误解自己而不高兴似的。察觉到自己有着那样想法的库拉斯不禁连自己也吓了一跳。
“自己并不是想刺探阿莉艾斯的心意”自己在心里找着借口,库拉斯越来越觉得自己是个愚蠢的男人了。
即使是那样,库拉斯还是突然想到。
试着想像一下如果将阿莉艾斯和赫箩交换一下的话。
想象中的赫箩不可思议的可爱。
[……原来如此。]
觉得自己似乎稍微变聪明了似的正在一个人在那里点着头的时候,突然脑袋被敲了一下而回过神来。
一抬起头就看见一脸不高兴的赫箩。
[不快点吃的话,又是汝最后一个了。]
突然被打了一下虽然吓了一跳,但库拉斯慌张的原因反而是觉得“难道心中所想的被看穿了吗”
库拉斯将赫箩给自己的小麦面包塞进嘴里,就像是要将心中的秘密埋藏进心底似的吃下了面包。
[吃早餐也是种技术哟。]
昨天的事就像是说谎似的一脸无趣的赫箩那样说道。
虽然觉得有些寂寞,但心中所想的时看来并没有被看穿,库拉斯不由的安心的出了口气。
尔后,库拉斯仍然负责背附全部的行李,一行人就这样上路了。
今天赫箩和阿莉艾斯并排走着,背着行李的库拉斯走在两人前面。
库拉斯仔细的倾听着从后面传来的两人的对话,看来是一直在谈论关于酒的话题。就在刚才还在谈着葡萄酒,但现在话题已经转入用面包制作的琥珀色的酒了。
不管怎么样对于在葡萄酒面前遭到败北的库拉斯来说都不是什么有趣的话题。
库拉斯认为将木莓煮化以后按比列加入水和蜂蜜的果汁比起酒来不知道要好喝多少倍。
但是,库拉斯也没有转过身对谈的正在兴头上的两人那样说的胆量。
两人的笑声听起来简直就像是对着自己所发出的悲哀和同情的笑声似的。
库拉斯一边为自己和同伴间的差异而闹着情绪一边走在队伍的最前面,不久竖立在前方的完全暴露在外的岩石和灌木丛进入了自己的视线。
从山丘上终于能看见黝黑的森林了。
在森林正面的右手边能看的见一直延伸到很远的地方的一座小山。
在相对的左手边是长势茂盛的草丛,仔细看的话会看的见从草丛间到处都露出的有水面。看来似乎是一座沼泽地。
[视线不错。]
站在库拉斯旁边的赫箩那样说道。站在离自己稍远一些的则是一脸吃惊的用手捂着嘴。
这样说来,虽然已经爬上了很多座山丘,但还是初次看见这样的景色。
[这景色很美吧?]
对着吃惊的阿莉艾斯,库拉斯正在得意的问
着的时候,侧腹却被赫箩给撞了一下。
完全无视着赫箩和库拉斯看的入迷的阿莉艾斯保持着眺望远方的姿势谨慎的说道:
[哪个,那里是………海吗?]
阿莉艾斯边那样说着手指边指着沼泽的方向。
虽然觉得赫箩会回答,但赫箩却满脸笑容的看向了库拉斯,于是库拉斯回答道:
[不是的,那是沼泽。]
[沼泽?]
[就像水池似的东西。但比水池浅,还有很多泥。]
阿莉艾斯露出一脸“原来如此”的表情后点了点头。说起沼泽的话就会想起鲶鱼,虽然觉得阿莉艾斯看到那种奇妙的鱼一定会大吃一惊,但阿莉艾斯却并没有理会库拉斯的想法继续说道:
[大海也是像这样的吗?]
[大海还要比这个大的多。]
虽然库拉斯自己也从没见过大海,但是曾今听人说过。
因此在库拉斯在空中用双手描绘出一个大大的圆形进行说明的时候,赫箩突然插嘴说道:
[那到底有多大呀?]
[诶。]
库拉斯一下子回答不上来了,阿莉艾斯的目光离开了沼泽重新回到了这边,用带有疑问的目光看向自己。
库拉斯稍微吞吞吐吐了之后,就照着自己听说的那样说道:
[不管是看向左边还是右边也好,当然前面也一样,都是一望无际的大海。]
对于库拉斯的说明,阿莉艾斯像是感叹似的叹了一口气,赫箩好像是察觉到了库拉斯从没有见过大海似的,裂嘴笑了起来。
幸运的是两人并没有继续追问下去,阿莉艾斯露出笑容说道:[真的好想快些看到大海。]突然看见那笑容的库拉斯不禁呆住了然后点了点头,尔后被坏心眼的赫箩踩了下脚。
结束了对话之后,库拉斯等人决定就在那里吃午餐,赫箩一边嚼着肉干一边说明道:
[只要从森林和沼泽中间穿过去,离城市就不远了。]
但是,因为赫箩说的很含蓄,库拉斯反问道:
[路很难走吗?]
[不,咱从城里来这里的时候走的那条路并不怎么难走。虽然穿过森林无疑是近道,但那边很危险。但咱觉得危险的倒不是道路而是之后的事。]
[之后的事?]
[恩。直接的说的话,是汝俩的经济状况。]
听到赫箩那样说之后,一边衔着从赫箩那里得来的肉干一边解开了自己的行李将手伸了进去。
里面放的有从来宅邸的旅行者那里得来的跑腿钱。
库拉斯在行李中来回找了一阵,取出了大约五枚硬币。
不管是哪枚硬币都比自己的大拇指头稍微大一些,其中的三枚是已经变绿了的黑色硬币,剩下的两枚是已经生出不少红色的锈的灰色硬币。
这些硬币不论是那一枚,对于库拉斯来说都是自己的宝物。
[ほう,这些就是汝的全部财产。]
因为看见赫箩稍微有些吃惊的那样说道,所以库拉斯骄傲的点了点头。
只要有了这些虽然半年有些勉强,但也足够生活三个月了吧。
[这个是钱吗?]
阿莉艾斯一边那样问着,一边注视着库拉斯手中的货币。
[没错。]
[钱是万恶的根源,但是和想象中的完全不同。]
库拉斯一边想着:到底想象成什么东西了呀,一边觉得那样也挺有趣的。
但是,接下来听到的赫箩所说的话,库拉斯没有在一瞬间理解到其中的含义。
[这些大概能买一片面包吧。]
隔了一会,从库拉斯嘴里发出了[诶?]的一声。
[咱对钱的事也不是很明白,如果是皮草的话咱倒是立刻就能判断好坏,钱的话就太麻烦了………]
赫箩边那样说边像库拉斯似的在自己的行李中来回的翻了一阵,从里面拿出来一个很小的腰包。
解开用白色和紫色的线编在一起而做成的细绳。将里面的东西全都倒在了手上。
看见倒在赫箩手中的东西对库拉斯的冲击,就像是被人狠狠的揍了头部似的。
[确实这个硬币能买一斤面包。这个白色的硬币能买很多面包。虽然详细的咱也不是很明白,但是只要看一眼就能明白其中的差别了吧?]
赫箩所说的话的意思清楚的让人感到心痛。
赫箩手掌上的是不仅刻着让人感到惊讶的细致的纹路而且还很厚实的货币。
赫箩所所的能买一斤面包的硬币是一种散发着赤茶色光辉的硬币,而能买很多面包的那种硬币却是暗白色的。
库拉斯在重新看着自己手中的硬币,那寒酸的样子让自己不由的想哭。
[所谓的城市并不是平白无故就在那里的,是要花钱的。更何况汝俩为了继续旅行就得要买面包,接下来入俩要怎么办。]
赫箩一边将货币重新放进腰包里一边那样说道。
硬币所发出来的声音并不是“丁丁”之类的微小的声音,而是“哗哗”的强而有力的声音。
就像是在刚知道世界的宽广的时候似的,像是愤怒似的悲哀充满了内心。
明明不是赫箩的错,但自己觉得赫箩就像是坏人似的自己想要说些什么,但最后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就像是要代替语言而流下眼泪的时候,阿莉艾斯突然插嘴说道:
[所谓的面包就是劳动的果实。只有去工作就没问题了。]
那样说完后,露出笑脸看向了库拉斯。
阿莉艾斯在担心我。
库拉斯的脸突然红了起来,慌张粗暴的擦拭了眼角的眼泪。
[是,是呀。只要去工作就没问题的。]
[恩。]
赫箩笑也没有笑的点了点头,尔后嚼完用牙齿撕下来的肉干后说道:
[比如工作一天,只够买一天的食物的话又打算怎么办?]
[如果做很多,多工作的话就没问题了。]
虽然稍微有些没自信,但是在偷看了阿莉艾斯一眼后看见阿莉艾斯也点了点头,就像是被赐予了勇气库拉斯重新看向赫箩。
[如果做很多工作?恩。那也是理所当然的,但真的做的了那么多工作吗。]
这个是赫箩在捉弄人。
那样认为的库拉斯正打算开口,但却被赫箩的话打断了。
[在城市里有很多失业的大人。到那里以后作为小孩的汝俩能轻易的找到工作吗。]
库拉斯的嘴保持着[诶]的形状凝固住了。
[既没有力气,也没有技术,更不可能有认识的人。但在人类社会如果识字的话会有很大的不同就是了.]
当然,库拉斯并不认识字,但是他想起了阿莉艾斯认识字这件事。
[阿莉艾斯确实识字吧?]
库拉斯开口那样问道后,阿莉艾斯边露出微笑边点了点头。
这样的话就没问题了。
库拉斯刚那样想着,就听见赫箩用搀杂了叹息的语气说道:
[那么,在阿莉艾斯拼命工作的时候,库拉斯汝要做些什么?]
赫箩的话,就像是胸口被枪刺中的感觉似的。
[诶?那个大概只有在一边等着吧。]
[是吧。]
被将眼睛眯起来的赫箩注视着,库拉斯咬了咬嘴唇。
怎么能做那样丢脸的事情。
[再说,咱也不认为需要读写的工作有很多。]
将拿在手中的肉干描绘成圆形,用突然停嘴而被咬成尖利的地方搔着脸。库拉斯一边看着肉干一边以带有半分反感的目光瞪向赫箩,似乎在说:为什么要突然提起这些。
这简直就是在说“停止旅行”似的。
[那,咱有一个想法。]
“什么嘛”库拉斯在心里不舒服的嘀咕着。
赫箩那稍微带些红色的美丽的琥珀色的瞳孔突然朝向了远方。
[汝俩就在这里折回怎么样。]
因为太出人所料了,在库拉斯还没来的及回答的时候,赫箩的视线从远方移了回来。
[如果是从这里的话,在沼泽里打好水,再拿上咱的食物应该能回去。勉强前进也不会有什么好处。而且,就算是被赶出来的,但汝俩毕竟还是小孩。好好求求情的话总会有办法的。]
对于赫箩提出的再明白不过的提案,库拉斯心里涌现出某种愤怒的感情因此并没有照她说的那样点头。
库拉斯立即察觉到了自己不愿点头的原因。
和阿莉艾斯的约定。
“两个人去看海”
[汝在考虑些什么,一眼就明白了。]
赫箩那样说完后呆呆的笑了起来。
[没有领路人,毫无依靠的向前走,食物吃完了,不管是钱还是工作都没有,如果到了那个时候汝俩怎么办。向周围的人乞讨吗?坐在路上穿着破烂的衣服满身都是尘垢和泥土吗?]
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明白赫箩所说的话。不知为什么自己也明白赫箩所说的是正确的。
但即使是那样库拉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