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7] 了结

达也他们回到调布大楼,是二十二日傍晚六点的事。

深雪是四叶家下任当家,达也是恒星炉设施营运公司的社长。除了对防卫省的实作展示,还有很多必须在巳烧岛处理的工作。这些工作告一段落的时候已经接近日落时分。

不提达也,深雪心情上想在巳烧岛多住一晚,不过已经连续两天跷课没去大学,而且也不能拿工作当理由。达也还可以说是为了达成魔法人联社的目的,但深雪是随侍达也,莉娜则是陪深雪同行,要是继续缺席,以学业来说是不被允许的事──不对,是达也不允许这种事。

调布的四叶家东京总部大楼。抵达顶楼的自家没多久,具体来说是五分钟后,达也接到文弥与亚夜子要求准许拜访的电话。

达也在三楼的餐厅和两人见面。现在才开始准备餐点,对于深雪的负担很大。如此心想的达也订了五人份的位子。

这间餐厅经过改装之后备有六间包厢,可以一边用餐一边进行秘密会谈。利用的客人只限于四叶家相关人员。

在其中最高级,换言之就是戒备最森严的包厢里,达也、深雪、莉娜、文弥与亚夜子同桌而坐。座位分配是达也旁边坐著深雪,正对面是文弥。深雪旁边是莉娜,正对面是亚夜子。

「达也大人,您辛苦了。」

涂上口红与黑色指甲油的文弥(指甲油是男性使用也不奇怪的中性款式)率先慰劳达也。

「谢谢。文弥与亚夜子看来也很努力。」

达也委托文弥他们监视古式魔法的名门,号称百家最强的十六夜家某人,具体来说是当家的弟弟十六夜调。委托内容是监视对方是否使用咒术,所以肯定是二十四小时全天候体制,负担比起单纯监视外出沉重得多。

当然不是只有两人负责监视,主力想必反倒是黑羽家的部下。但这份工作不是由四叶家当家命令黑羽家当家,而是达也委托两人。部下的指挥与管理肯定由接下委托的文弥与亚夜子担任。推测两人精神上的负担应该比一直独自盯哨还要沉重。

「那当然。因为这是达也先生信赖我们而交付的工作。」

以妆容与礼服全副武装的亚夜子,向达也嫣然一笑如此回答。文弥看起来再怎么像是美女,亚夜子拥有的醉人魅力也绝对不是他能酝酿出来的。

要是对已婚男性这么做,或许会造成家庭破碎。即使是未婚男性,只要不是单身,和女友或未婚妻的关系也可能出现裂痕。因为对方是达也,亚夜子才能「胡闹」到这种程度。

「但是别勉强啊。」

达也直接无视于亚夜子的秋波。

文弥瞬间绷紧脸部,大概是忍著避免失笑吧。他肯定觉得这时候笑出来会惹姊姊不高兴。

「目前十六夜调没有可疑的举动。」

文弥刻意装出正经表情向达也搭话,防止离题于未然。

「这样啊。依照师父所说,这次是比睿山,更正,是天台密教系的破戒僧接下诅咒的委托。十六夜调介入的可能性很低。我这边已经告一段落,既然他到今天都没有接下委托的痕迹,你们可以解除监视了。」

原本是因为达也要向政府与军方进行实作展示忙不过来,才会委托文弥他们监视十六夜调。如今彗星爆破行动以成功做结,现在是等待国防军出牌的状况。达也可以自己监视十六夜调。

「不,现在才三天,我会继续监视一阵子。」

不过文弥主张继续进行。

「因为我想趁这个机会详细调查十六夜调。」

文弥前几天追捕进人类战线领袖的时候,面对十六夜调的魔法难以招架,看来他从这段记忆认定对方是必须注意的人物。

既然是这个原因,达也也认为不必收回委托。

「那就继续拜托了。」

后来众人以魔法大学的日常为话题,进入可享用酒精饮料的和乐晚餐时光。

◇ ◇ ◇

向达也朋友圈的女性下咒,向达也施加心理压力。陆军情报部这个卑劣的作战,因为防卫大臣肤浅的一声令下而中止。

不过「阴」的掌权者元老院四大老在这项任务背后推了一把。不,可以说原先的提案者就是四大老的樫和主鹰。不知道这种内幕(甚至连元老院的存在本身都不知道)的新生代大臣轻易下令中止,不过从一开始就参与这件事的人不会只回答「好,停止吧」就罢休。

陆军情报部副部长之一(副部长不只一人)的犬饲为了说明事情原委与谢罪,向樫和主鹰请求面会。

『大师表示用不著特地前来道歉。』

决定中止作战当天,犬饲就直接前往樫和代理人所在的律师事务所,亲手递出恳求面会的信函。到了第二天,律师打电话过来的第一句话就是这么说。

「可是这么一来不只是我,西苑寺也咽不下这口气!可以请大师务必再考虑一次吗?」

犬饲拿出前陆军上将西苑寺的名字不肯放弃。对于知道元老院权力的犬饲来说,四大老的拒绝听起来等同于宣告死刑。

『咽不下这口气吗?不过大师说「不用在意」,你听不懂吗?』

但是代理人的态度冷淡得超乎预料。

『大师理解你的立场。无论基于什么原委,也要遵从大臣这位组织龙头的决定,这才是聪明的处世之道。』

犬饲无法将这段话照单全收。

「不听我的话,而是听大臣的话吗?」樫和的这句询问,伴随著不像是幻听的真实性传入犬饲耳中。

和律师的这通电话结束之后,犬饲取消所有工作,去找先前使用樫和的介绍函委托下咒的前密教僧。

之所以加上「前」,是因为这名咒术师早就被逐出师门。如果是正当的宗教组织,即使容许门徒学习咒术当成一种技术或是对抗手段,也不会认同门徒为了危害他人,而且是以营利为目的行使咒术。即使是在漫长历史之中不得不拥有黑暗面的寺庙也一样。逐出师门是当然的处置。

但是另一方面,世间有诅咒的需求也是事实。不是历史上的事实,是「现实」。咒术师因应这个需求而被隐蔽,被藏匿,藉由扭曲知觉与认知的魔法销声匿迹。

所以真正的咒术师──真正拥有实力的咒术师,即使以陆军情报部的调查能力也难以接触。让对方接下委托更是难事。这就是需要樫和介绍函的原因。

而且,既然已经使用介绍函委托工作,取消的时候就必须穷尽礼节,避免介绍人颜面扫地。不能只打一通电话告知「我要取消」。一个不小心的话,恐怕会惹得写介绍函的人不高兴。掌权者的人脉存在著这种成本与风险。

犬饲犹豫了。若是遵从组织的决定,就非得取消这个委托。

但是在这时候取消的话,元老院的实力派会不会盯上犬饲自己?

代理人说取消也没关系,即使这么做,樫和也不会在意。

犬饲无法相信这番话。

自己在接受考验──这个想法在他脑海挥之不去。

区区的防卫大臣以及元老院四大老,你畏惧哪一边?

犬饲不免觉得自己被这么问。

来到咒术师藏身的草庵敲门之后,犬饲终于下定决心。

犬饲不知道这名咒术师的名字。介绍函只写上草庵的所在地,咒术师本人也只自称是「一介法师」。被逐出师门的他已经不是「僧」,不过「法师」也有「僧貌的俗人」这个意思。这么想就觉得这是合适的自称。犬饲依照他本人的自称,称他为「法师先生」。

「犬饲先生,请问您今天前来有什么事?」

在榻榻米房间相对而坐的咒术师询问犬饲。两人都是直接坐在榻榻米上。没有坐垫或矮桌,也没端茶招待。

「法师先生,委托您的那件事,现在做得怎么样了?」

「您是来催促的吗?我肯定说过需要一些时间准备。」

「所以我在问进度如何。」

「媒介只有照片与姓名实在是……」

咒术需要有物品做为术者与受术者的媒介。媒介和受术者的关系愈深,咒术效果就愈强。尤其咒术的目的是要干涉受术者的肉体,所以媒介最好是受术者肉体的一部分。一般来说是头发或指甲。鲜血的效果极强,乾掉的血也可以发挥媒介功能。

照片与姓名也足以成为咒术的媒介,不过既然目的是让目标对象的身体产生异状,以术者的立场还是想要有头发或指甲。

「……不过请您放心,终于准备妥当了。今晚就可以开始。」

「这样啊。」

从犬饲的语气,无法断言他乐见进度顺利。

「……就这么进行下去没问题吧?」

咒术师敏锐感觉到犬饲语气有点结巴,慎重发问确认。

「当然。事不宜迟请开始吧。」

犬饲脸上掠过自断退路的悲怆感。

◇ ◇ ◇

干比古在二十四日凌晨两点察觉异状。

(草木皆眠的丑时三刻……该说相当传统吗?真是固守成规。)

只不过,在这个时间换好服装在护摩坛前方焚火而坐的干比古,或许也没资

格说别人。因为他预测这个时间会有咒术攻击。

干比古的家──吉田家在外部魔法师眼中,大多被认为是神道系。就他们看来,干比古坐在护摩坛前面的模样或许有点奇妙。虽说神佛习合是日本的传统,不过护摩行是佛教的修行方式。干比古面前的护摩坛明显是依循密教礼法。

但是如果觉得突兀,那就是对于吉田家的魔法有所误解。吉田家不问宗教或宗派,不,甚至不管是不是宗教,贪心吸收各式各样的魔法建立另一种魔法体系。神道系魔法只不过是在其中占的比例最大。

换句话说,以护摩行对抗诅咒也不是抄袭,是吉田家的魔法之一。

(而且目标果然是柴田同学与艾莉卡吗……)

美月与艾莉卡从几天前就住在干比古家。收到达也的警告,两人保护在门徒用的女子宿舍。所以干比古可以立刻察觉诅咒。

(不可原谅。竟敢对柴田同学下手,绝对不可原谅。)

「南么三曼多勃驮喃,阿揭娜曳,莎诃。」

干比古念诵的是火天阿耆尼的真言。

「唵,修利摩利,摩摩利,摩利,修修利,娑婆诃。」

接著念诵的是据称能以净火除秽,在天台密教列为五大明王的乌枢沙摩明王真言。他得知咒术师是源自天台密教的古式魔法,所以选择这个魔法对抗诅咒。

正式进行密教修行的高僧看见这个东拼西凑的术式,肯定不是蹙眉就是失笑,不过干比古与吉田家不在意这种事。他们的作风是只重视实效性。

护摩坛的火焰烧得更烈更旺。

干比古立刻将背侧刻著符咒的小小铜镜(不是青铜镜)扔进火焰。

「挂介麻久母畏伎,伊邪那岐大神,筑紫乃日向乃橘小户乃阿波岐原尔,御禊祓闭给比志时尔……」

这次他念诵的是神道的祝词。

护摩坛的温度远远达不到铜的熔点一千度。

即使如此,铜镜符咒依然在火焰之中转眼消失。

而且在同一时间,隐居在首都圈外围简陋草庵的咒术师随著哀号昏倒。

不过这个人只是失去意识,没有死亡。

◇ ◇ ◇

六月二十四日,国立魔法大学校园。

「深雪、莉娜。」

上午课程结束,正前往学生餐厅的深雪与莉娜被人从后方叫住。

「哎呀,艾莉卡。」

两人转过身来,艾莉卡轻轻挥手跑向她们。

「你们现在要去吃午饭吧?我也可以一起吗?」

「嗯,可以喔。」

虽说最近没什么机会交谈,不过艾莉卡是从高一认识至今的朋友。深雪没有拒绝的理由。

「我也没问题。」

莉娜也点头答应,三人一起前往餐厅。

三人同桌而坐,一边闲话家常一边动筷。

「……话说艾莉卡,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要说?」

午餐进入尾声的时候,莉娜向艾莉卡这么问。

「咦,被发现了吗?」

艾莉卡露出像是「败给你们了」的笑容。

「隔音力场架设好了。」

深雪以这句话催促艾莉卡说下去。

既然准备得这么周全,艾莉卡可不会临阵退缩。

「那我就说了。帮我转告达也同学,我与美月昨晚差点被下咒。」

深雪与莉娜同时倒抽一口气。

不过两人与其说是被突如其来的坏消息吓到,更像是「终于吗」或「还是来了」的表情。

「幸好Miki立刻察觉,所以没发生任何事。」

艾莉卡补充这句话,两人的气氛稍微缓和下来。

「这样啊……看来他们无视于达也的警告。一群笨蛋。」

莉娜以怜悯语气轻声说。

「你们两人早就知道了啊。」

艾莉卡露出「果然」的表情问。

「我会转告达也大人。」

深雪没回答艾莉卡的问题,而是答应接下转告的委托。

「对不起。很快就会阻止他们。」

接著她以过于平静的表情补充这一句。

◇ ◇ ◇

达也在晚餐席上从深雪口中得知艾莉卡与美月遭受诅咒攻击的事实。收到这个消息的达也在晚餐之后打电话给兵库,命令他来到二楼的会议室。

打完电话之后,达也立刻出门搭电梯。但他来到二楼的电梯厅时,兵库已经在该处等候。

兵库恭敬行礼为达也带路。达也稳重跟在他身后。

进入会议室,达也坐在距离门口最近的椅子。这是没意识到主位与客位,重视效率的结果。然后达也朝著锁上会议室站在他面前的兵库开口。他知道反正劝兵库坐下也不会照做,所以省下争执的力气。

「对千叶艾莉卡与柴田美月下咒的计画,好像在昨晚实行了。」

「这样啊。」

兵库眯细双眼。表情维持温和,只有目光变得冰冷。

「情报部的哪个人是关键人物,你已经查出来了吗?」

达也对兵库说话的遣词用句很客气,和面对藤林大门的时候不一样。不只因为这是以前就养成的习惯,更是因为兵库在形式上是受雇于四叶本家的管家。

「查出来了。是陆军情报部的犬饲副部长。」

兵库之所以能够立刻回答,是因为达也在八云提供情报之前就预测有人会妨碍真由美他们赴美,预先派兵库调查。尤其达也和陆军情报部有些过节,所以指示兵库列入重点调查。

「犬饲副部长……不过陆军公开的名册上,肯定没有副部长是这个名字啊?」

「在名册上是没有职责的事务官。应该是统括非法业务不能见光的副部长。」

「原来如此。既然是站在这种立场的人,可以理解他为何会依赖咒术。」

达也以冰冷表情点头。

「达也大人,关于处理这个人的方式,您意下如何?」

「……应该用不著消除吧。」

听到兵库这么问,达也稍做思考之后这么回答。

「但是也不能什么都不做。」

「是这样没错。我决定私底下给他强烈警告。」

达也承认兵库的反驳很中肯,进而决定应对的方针。

「那么要派谁呢?」

「我想想,派大门吧。」

「派他吗……」

兵库之所以露出不悦表情,在于大门是达也个人的手下,对于四叶家来说是外人。

「……说得也是。属下认为没问题。」

但他立刻改变态度。并不是揣测到达也的想法,而是认为出状况的时候,和四叶家关系不深的人比较容易切割。

「兵库先生,辛苦你了。」

虽然说明了好几次,不过大门是达也的私人手下。兵库没有指挥他的立场。叫他过来时也是达也直接下令。

「不敢当。那么属下就此告退。」

兵库恭敬低头,从达也面前告辞离开。

◇ ◇ ◇

陆军情报部的副部长犬饲不是住在官舍,而是普通的住宅大楼。是一个人住。他离过婚,没有儿女。这种境遇在犬饲身边并不稀奇。

情报部干部住在普通的民间住宅,从保密角度来看起来或许有点问题。情报部与犬饲自己都明白这一点。他的住处只有生活所需最底限的物品。房间附设的情报终端机没安装连线职场用的密码金钥,行动终端装置也没有工作相关的通讯录,通话记录功能也关闭,只能用来接电话。连政府机关的识别证都没随身携带,彻底隐瞒身分(进出职场是使用国民身分证与生体认证)。

住宅也是选择保全完善的物件,却没导入可能查明身分的特别设备。要是被犯罪行为殃及,他被要求以普通市民的身分甘愿受害。

所以对于习得藤林家技术的大门来说,入侵犬饲的住处并非难事。

六月二十五日零时过后,大都会还有不少人醒著的时间,藤林大门降落在犬饲住处的阳台。

(……?)

入侵阳台的下一瞬间,大门嗅到异状。

屋内没有活人的气息。

已经确认犬饲返家之后没有离开大楼。也查明在同一栋大楼没有他会前去拜访的朋友。

发生了某些事。如果这是调查任务,现在是应该撤退的状况。不过今晚受命进行的工作是传达主人的讯息。那么大门非得见到对方才行。即使对方已经成为尸体。

大门慎重解开玻璃窗的锁,一声不响进入室内。

虽然灯没开,不过对他来说够亮。

依然没有活人的气息。不过大门的直觉告诉他「隔壁房间有人」。

大门披上自己能力所及最高水准的隐形护罩,横越房间。门后是短短的走廊,而且很快连接到隔壁房间。他慎重朝门把伸出手。

不过,在他碰触门把的前一剎那。

面前的门朝著走廊方向开启。

门后是毫无气息的人影。

大门反射性地切换为战斗态势。

◇ ◇ ◇

「……对方也摆出攻击架势,

不过在千钧一发之际避免爆发冲突了。」

「真亏你能回避那场战斗。」

二十五日清晨。达也在大楼内的训练用楼层面对下跪的大门。达也进行晨间锻炼的时候,大门硬闯表示「有事想尽快禀报」,所以他中断锻炼听他报告。

「虽然不是自豪,不过应该是因为彼此的本事都足以在那个阴暗环境辨识对方身分吧。」

「柳少校也早就认识你吗?」

昨晚(正确来说是今天零点过后)大门在犬饲住处遭遇的人是独立魔装联队的柳少校。达也也很熟悉的近战高手。

「应该说你运气好吧。要是就这么演变成战斗,你没办法全身而退。」

对于达也的指摘,大门没有反驳。要是在地面平坦,逃离场所也受限的室内和柳交战,大门也自觉屈居劣势。

「所以,你见到犬饲了吗?」

达也之所以改变话题,并不是关心大门的情绪。

单纯是不想浪费时间。

「确认他的尸体了。」

大门的回答使得达也眉头一度起伏。

达也表现的情绪反应仅止于此。

「是柳少校吗?」

达也以冷静声音问。

「他本人是这么说的。」

大门以这种说法回以肯定之意。

「达也大人,柳少校要属下传话。」

然后他进一步补充这句话。

「说给我听吧。」

达也催促他说下去。

「是──国防军的失控由国防军收拾了。希望你就此满意──以上是传话内容。」

「这种过度反应不像是风间上校的作风……」

达也听完隐约露出苦涩表情低语。「自己被风间提防到这种程度吗?」他心想。

「恕属下直言,以这种方式为诅咒事件做个了结应该还算妥当。」

虽然应该不是猜透内心,不过大门说出否定达也想法的反驳。

他的话语透露出对于诅咒的负面情感。即使认同咒术本身的有用性,不过对于「诅咒某人」这种行为的厌恶感,风间或大门这种古式魔法师反倒更加强烈吧。

「──那我就这么认为吧。大门,辛苦你了。」

这句慰劳使得大门深深低下头。

他就这么低著头起身,从达也面前离开。

同一天,兵库报告防卫大臣的决定(反对妨害魔法师赴美),达也他们也已经知道,军方对美月她们下咒是违反命令的失控行为。

继续将事情闹大,也不是达也个人乐见的结果。

◇ ◇ ◇

这一连串的事件,不仅仅只是排除真由美与辽介赴美的障碍,魔法师出国的实质限制也因而开了一扇大门。

不过禁令解除的这件事,还要等好一段时间才会广为人知。

六月二十六日星期六。真由美与辽介目前还是以个人特例的身分,从东京湾海上国际机场飞往USNA温哥华国际机场。

而且第二天,载著莉娜的运输机从座间基地起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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