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0. 那是消失在夜空中的谁的告白
又想要得到的东西。
除此以外都不需要,想要的只有那一个。
但是,自身所置于的环境不允许得到,只是一味地对周围下的结论阿谀奉承而罢了。
其实早就已经察觉到了。
不能将失去的东南作为一个美好的回忆。
知道自己会为准备伸手却没能抓住这事而后悔一生。
所以想要得到。
然而,自己快要得到的东西总是暧昧而浅薄的,无法去坚持相信。因为比起其他,自己自身才是最不值得信用的,所以想要让关系性能有深度也是无法实现的。
自然,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带着像是看开了一样的感伤,后退了一步,划起了界线。
也知道这样也不可能长久持续下去,迟早会要失败。
虽然知道,却故意移开视线。
虽然我们所处的环境不同,但是在这一点上,我和他拥有的是同种的懊恼吧。
不。
不仅是环境,所有条件都不同。
为什么,我们会得出同样的结论呢。
这是不是意味着,答案从一开始就只有一个吗。
所以,才连问题都不提出,只是漫不经心地装作没看见而已。
不想察觉到不需要的真实。
因为一旦失去就无法再次得到。
所以不想有所期待。
所以移开了视线。
其实,也许并不是想要得到吧。
(完)
E1 不能永远,向比企谷小町撒娇。
叶山走了以后,我还是在那里抬头看着天空。
转移了视线,是说的谁呢。
如果当时这么问道,会得到什么答案呢。
他一定会待着略微寂寥的表情用温柔的声音说道「是我自己啦」吧。
那也并不是谎言,只是纯粹的事实而已。
但是,就算听他这么说,听到他给出的答案,我也一定不能接受。
不是谎言。
但是,也不仅是真实。
语言的内部,或者说是真实的外侧生长的荆棘缠绕着某人的心。就算有这有意无意的差别,像是新芽的刺还是插在那里。
事实上,叶山隼人的话,就像桩一样,或者说像是悔恨一样(桩和悔恨日语发音都是kui),把我钉在了这里。
就这样待了多久了呢。
视野里只有夜晚的星空,远处的灯火,国道上的奔跑的车灯线,古旧的街灯光。
和薄薄的黑暗蔓延着而已。
一月的空气侵蚀着身体,让手脚慢慢冻僵,连呼出的空气都感觉变得寒冷。
但是,不管身体有多寒冷,头脑中还是无法冷静下来,像是哪里结霜短路了一样,爆着火花,重复着没有答案的疑问。
就这样想着这些毫无意义的事情,来对自己说答案什么的是找不到的。
毕竟,叶山隼人说的没错。
他的话语也戳穿了我也在移开视线的事实。
不知道叶山是带着什么想法说出了那段话。听不见融化在凛冬的夜风中的声音承载了什么。也不知道那离去的背影在无声地诉说着什么。
这样,叶山和我都得到了借口。
来允许继续这样移开视线。
不。
这更加丑陋可憎。
有着自觉,也有自己去处理的意志,所以觉得能够得到原谅,可以说是将错就错的借口了。
我也知道,这种道理肯定是说不通的。
他确实说过。
——不可能一直这样下去。
在耳朵里回响的语句还没有离开。
因为是一直感受到了的东西,所以不需要考虑,就立马接受了。
从意识到自己的居处的那天开始。
从认识到舒适的那个瞬间开始。
清楚地自觉到,这样的时间,终有一天会要结束。
也明白自己无法维持或者保护它。十七年的人生中建立起来的人际关系也说明着。
既然没有学会如何维系他人的心,之前遇到的人和将来会遇见的人,最终等来的也只有别离。
就算不用好景不长(花に嵐)的比喻,也是只有再见的人生。
至少,比企谷八幡的人生,就会是这样吧。
但是,叶山隼人呢。
与我不同,对人很好,朋友也很多,也与很多人亲密地交往着。就算叶山没有想法,周围的人也会认真地维护和叶山的联系吧。
然后,叶山自己也应该是一直回应着那样的期待。
至少,我这一年看到的叶山就是这样的人。
结果,叶山一直是为了不抛弃任何人,和所有人都保持亲近友好,而行动着。
第一次出现在我们面前也是,找我们提出委托的时候也是,和我们一起处理一件事情的时候也是,像试探我一样提出问题的时候也是,明确地发现我和他的不同的时候也是,无法扭曲自己的信念而去依赖他人的时候也是,被寄予情感而又无法回应的时候也是,就算是现在因为自己的生存方式而想要扭曲谁的生存方式的时候也是。
明明什么都不一样,结果我和叶山却得到了类似的答案。
然而,就算如此。
比企谷八幡和叶山隼人还是本质上无法相容的不同存在。
所以,他的答案和我的答案不可能会是相同的。
那么,从心底挤出来的真正的语言肯定是不一样的。
把吐出的不打自招的话语摆出来,我们之间的差异就会变得明显。
虽然还无法用言语表达出来,不过总算是身体开始活动起来了。
从公园的椅子上起身,走向入口处停着的单车。
大概,只是类似代偿行为的东西吧。
头脑中的思绪还是停止的,心里什么地方也还是重重地挂着锁。
所以作为交换。
至少让能动的部分活动着而已。
跨上单车骑上国道。
齿轮链条和踏板,虽然都只是在原地打转,但只要正确的组合好,就能提供推进力。
需要的只是指向前方而已。
从国道进入河边的自行车道,然后在尽头处过桥,就是我一般的回家路了。
途中有很多交叉路口和并行线路。除了少数胡同以外,不管走哪最终都能到达我的终点。
只是选择最有效率的路线前进而已。
每天骑着,就不会在意路线是否正确。也不会误入小路而迷路。
只要知道终点在哪,就有无数种路线的选择。
但是,如果没有要去的地方。
不知道得出的答案的话。
连前方在哪也无从知晓。
就算是冬夜,骑了20多分钟单车身子也暖了。
再加上围巾和大衣,出的汗让衬衫粘在了皮肤上。
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听,只是一味地踩着踏板终于到了自家门口。
迈着疲惫的脚步打开大门,包随地一扔,围巾和大衣扔地上直接走向浴室。
一开门,一股洗发水的香味袭来。
外面那么冷,这湿润温暖的空气让我感觉到心里也慢慢融化开来。
深呼吸一口气,环视了一下不大的脱衣间。
……嗯。
起了雾的镜子,接着插头的电吹风,挂在钩子上的发呆,扔在洗衣篓里的浴巾,略微湿润的空气。
看来刚才有人洗过澡了。
社畜的父母应该还没回来,而且虽然脱衣间收拾得还不错,却忘了拔电吹风的插头这种小失误。
从此可以判断出,刚才洗过澡的是小町吧。
……浴缸有放好水吗。
突然有些不安。
正直思春期少女情怀的俺妹小町,最近对我比较苛刻。
从不愿意接着我泡过的浴池洗澡来说,小町泡过的浴缸里那个『暖汤小町味』很有可能已经被放掉了。
那就有些麻烦了啊。
……并不是叹息热水不是小町味这事啊?话说『暖汤小町味』是什么啊,感觉很好卖啊这个热饮。饮料商要掀起革命了啊。不过作为哥哥小町味还是不能让你们拿去卖。各大饮料商就用「妹味」凑合一下吧,不过肯定也能卖得很好的!(海:肥渡是想说这个国家有病么……)
嘛,实际上热水是不是小町味并不重要,只是想暖暖冰冷的身子而已。
打开浴室门,热气和入浴剂的香味铺面而来。
不愧是小町,我的妹妹啊……还是把热水留着了啊。老哥眼睛都湿润了哦,主要是因为热气的原因。
于是乎迅速脱掉衣裤,干净利落的洗了洗头身,就泡到了浴缸里。
「……啊!」
不自觉的发出声来。
把头也埋在水面下,用鼻子鼓着气泡,慢慢地呼出肺里的空气。
这样像是连胸中沉积的东西也跑出了一部分似的。
但是,就算这样。
沉在最底下的东西还是卡在那里,像是硬疙瘩似的
一动不动。
洗完澡,抱着衣服,擦着头,走上楼梯,来到二楼的客厅,发现小町正在暖炉里搞学习。
「欢迎回来」
小町趴在暖炉上,稍微摇摇铅笔摆摆呆毛说道。
「哦,我回来了」
说完小町又开始写着些什么,回到了问题集中。
平常的话可能会叫她回自己房间搞学习,不过刚洗完澡的我心胸开阔,这点小事不计较。
不管怎么说,今天把热水留着这点分挺高的。要是还能问一句「是要洗澡呢?还是要吃饭?还是要·小·町呢?」什么的小町股就要涨停了。应该说SSR「小恶魔妹小町」的话这点还是会做到然后让我把全家财产全都吐出来了吧。咱可是为了抽个SSR不惜氪个数万的职业老哥啊。只要出点钱就能免费抽扭蛋什么的简直太完美了。不过『暖汤小町味』也是,「小恶魔妹小町」也是,妹妹这商机,太可怕了吧。对让我拥有妹妹小町存在的父亲表示敬意,母亲表示感谢,另外千叶生千叶长的有些坏的家伙基本都不喜欢(苦手)。
钻进暖炉,镰仓(喵)把我认作新的热源了么,爬到我的膝盖上。
「小町,浴池谢谢了」
「嗯。比小町回来得还晚,今天又很冷嘛」
小町不抬头地说道。
「是吗」
「嗯」
平平常常的对话。
没有什么特殊的意义,甚至连对话这种应酬都可能算不上。
就算各自看向不同的方向,做着不同的事也不会讨厌。
对不懂得建立和维持人际关系的我来说,能称得上例外的就只有家人的妹妹小町了。
但是,并不是说我们就不吵架。经常为了一点小事闹起来,为了决定谁先洗澡而吵闹什么的也有。
就算如此,我们作为兄妹还是维持着比较良好的关系。
这里应该不是信赖或爱情之类的东西,而是更简单的羁绊。
更像是,习惯或者看开了之类的。
仅仅是,我容忍了小町自由奔放的生存方式,小町也接受了我的废柴的地方吧。
不能想象能跟别人也能构筑这样的关系。
首先,我这废柴样就不是一般人能接受的。啊,真的对不起啊,小町?老哥这么废。
不过,就算我不能被接受,要我去接受别人还是可能的。到现在为止不去期待他人,也不尝试去理解他人,在看开这点上还是有自信的。
那么,就算有多不相容,多不能理解,多不能接受,平稳渡过还是应该做得到的。
不过这个行为对我自身来说会带来很多压力。
从身后的校服里拿出手机。
「哈……」
一想到接下来要干的是,就不由自主的深深叹了口气。
「哦哟,好劳累的声音啊」
小町敏感地听到我的叹息声抬起头来,镰仓(喵)也跟着抬头看着我。
无言地问我出了什么事,我摇了摇头,还轻轻弹了下镰仓的耳朵表示没什么事。
咱家的小妹又聪明又可爱,不仅如此,还温柔敏感。现在如果我把心里的疙瘩全都说出来的话,一定会真是没办法似的耸耸肩全都接受下来吧。
但是,不能一直都向小町撒娇。
不管怎么说,我和他之间的问题不觉得能跟其他人说清楚。连当事人们都拒绝了说出,或者下定义了。就我一个人下决定而丢给其他人肯定是不能允许的。
为了解决各种问题,首先先行动一下。
一直没有触碰,也没有接近的问题。
这次发生的一连串问题的中心,叶山隼人。
不管什么话语,都去跟他碰撞一下,把他那清澈的,像是看透了什么一样的脸扭曲掉吧。就这样被说着很不舒服。
焦躁集中到手指尖,点开手机的通讯录,输入名字开始搜索。然后,突然发现。
……我,不知道那家伙的联系方式啊。
(完)
E2 终于,比企谷八幡想好了
为了不打扰小町,悄悄地从暖炉爬出来,回到自己房间。
看看时钟,还不是太晚。
感觉在那个公园待了很久看来是疲劳感或者说是徒劳感的原因吧。
现在跟别人联系虽然说有点晚,但是邮件的话应该不会太打扰别人吧。毕竟邮件收件方那边可以随意应对。睡着了没发现之类的,没电了之类的。关于这点,最近的消息app真是不行啊。要是既读无视了,马上在其他群里就「比企谷既读无视了」「真受不了」「那家伙经常这么干呢」「是呢」之类的。还有有的SNS有显示登录时间的,「明明在SNS上登录了,为什么不回话」之类的。什么啊,这个监事社会好可怕啊,都是平冢老师吗。太可怕了。
于是乎,拿起古老的邮件系统码着字。
不过发邮件也是件难事呢。
卷着毛毯,慢慢敲着触摸屏。发一个邮件花了十几分钟。
『叶山的联系方式发给我』
就这么十个字为什么这么花时间啊。
理由很明确。
不管是邮件还是消息app,发出去就收不回来了,还会留下履历。所以要花很多时间检查。不过就算花了这么多时间检查,有时候还是会看着发送记录后悔……当初还是应该这么发啊。
看着自己发的文面叹气时,手机震动了。
跟送信时间比起来,回信时间才几秒啊。
然后。
『为什么?』
就三个字。
嘛,这么短的话几秒钟确实够了啦……
不过回答这个三个字可不够。
正想着怎么说明呢,手机又震动了。这次貌似是电话。来电显示「☆★结衣☆★」。
一边对刚发着邮件的人的来电表示奇怪,一边点下一直震动着的手机的通话键。
「……喂」
『啊,hikki?』
电话里传来明亮的声音和一些嘈杂声。看来是在外面啊。
不过不管听多少遍,电话里传来由比滨的声音还是不习惯啊。为了不让自己的声音发抖,呼吸一口气说道。
「啊。……干嘛突然打电话过来啊」
继续用邮件就好了嘛,不习惯电话的表示有点吓到了的说?
正这么想着,电话那边传来不高兴的叹息声。
『因为hikki,邮件很慢啊』
「啊,对。是呢,对不起……」
真是对不起了。不自觉地道了歉。
……不过呢?
你想啊,那个,跟女生发邮件嘛(海:中略)这微妙的少女心也希望能体谅体谅啊……。
『那个,隼人君的电话来着?这种事好不好随便告诉别人啊……』
由比滨正在考虑着。
「不是,那边已经知道我的号码了。告诉过他一次。只是我这边忘记问了啦」
『哈……』
是赞佩呢,还是感到意外呢,由比滨的回答有些迟钝。
『不过,为什么现在问呢?』
叹息声之后是非常正常的疑问。哎,为什么为什么的,你是黑色饼干年代的徐若瑄吗。(海:梗应该没错,虽然咱不懂……)
「要说为什么啊……。嘛,那什么,……有点话要跟他说」
自己都觉得这说法很可疑。比企谷八幡找叶山隼人,还不是在学校而是要通电话是要干什么。
电话那边的由比滨像是在思考着保持沉默。对之后的回答感到不安,时不时咳嗽一声等着回应。然后由比滨说出意外的话。
『嗯……。啊,那这样吧。现在,我和小雪正好在吃饭呢,hikki也过来吧?』
骑了十几分钟车,来到熟悉的电梯楼下。
入口旁边有个带着桃形标志的中华料理家庭餐馆。
来到二楼入口处,隔着玻璃就看到把我叫来的人了。
由比滨和雪之下。
进入店内,她们也很快发现我,挥起手来。
「哦,hikki,呀哈喽」
「晚上好」
「哦」
话说你们俩干嘛坐在同一边的凳子上啊?恋人么?
于是乎我就只能做到对面的座位上了。
坐下,按下呼叫店员的按铃。连菜单都不开就直接跟赶来的店员点菜。
「拉面和炒饭,还有饮料吧。啊,炒饭的配汤就不要了」
坐在正面的由比滨张口发出感叹的声音。
「……哦哦,好熟练」
「哼,嘛。到我这个级别,家庭餐馆类里都可以算是职业的单独客了。不管是哪个系列的家庭餐馆都不会在点单上烦恼」
「家庭餐馆的家庭两字到底是什么呢……」
雪之下像是忍着头疼一般扶着额头。不是,你想,这是因为那个,正因为是单独可,所以为了不打扰其他家庭客才习得的技能啊?倒是,八幡认为,雪之下桑也应该趁这个机会学学这门技能啊!
不过最近,雪之下比起单独行动,跟由比滨在一起的时间更多吧,就不用担这个
心了。
今天也是去千叶哪里玩了刚回来吧。大概由比滨是打算就这样借住在雪之下家吧。
这倒是完全没有问题,倒是希望两人能够一直这么要好,不过问题是把我拉到这个happy happy time里来的原因。
「……话说,为什么叫我出来啊」
「啊,嗯,关于这事,我觉得还是按顺序来比较好」
「顺序?」
「对!首先,我给隼人君打个电话?然后,换hikki来听。然后再找他问号码。这样就不用偷偷摸摸的,不错吧♪」
对自己的提案很满足么,由比滨得意地笑着。
不过,完全不明白为什么跑出这种提案啊。
直接把那家伙的号码告诉我不就好了么……,旁边的雪之下好像也不太认同似的歪了歪头。
「……现在还不知道叶山君那边的情况,还是不要轻易打电话比较好吧」
诶?担心那边么?不是对这种莫名其妙的顺序感到疑问吗?虽然这么想,不过雪之下说的也是事实。
「……确实。还是尽量避免和叶山接触比较好」
听我们这么说,由比滨面露难色地点了点头。
「是吗,也是呢……。那就,先试着发个邮件,再打电话过去吧」
「不是,光发个邮件不就好了吗?不行吗?」
总觉得有点多余啊,于是问道。由比滨露出暧昧的笑容。
「嗯……。有些人不喜欢那样啦,还是,好好说一下比较好」
「突然收到一封邮件,说能不能告诉别人你的联系方式什么的,肯定感觉不好吧」
雪之下对由比滨的话点头表示同意,抚开挂在肩膀上的头发说道。语气中渗透着一些厌恶感。
大概是过去有过类似的事吧。
对我们高中生来说,手机之类的东西早已超越了通讯工具的领域。
虽然个人情报自身的价值最近已经得到承认,但是对高中生来说,那同时也是人际关系本身,又是显示人气的参数,还是装饰自己的属性。
比如,叶山和雪之下,还有由比滨这种姿容和学校地位较高的人们的联系方式,光这几点就有足够的价值。
被很多人问道,或者被私下传开之类的而苦恼之类的事也不少吧。
「……原来如此。这种理由的话就没办法了。那,虽然有点麻烦,就这么办吧」
「嗯」
我这么一说,由比滨就带着放心的表情点了点头,开始搬弄手机。
看着她这样子突然想到。
「……那家伙也是,挺麻烦的啊」
不自觉地说了出来。于是,两人的动作都停下来了。连由比滨那高速移动的手指也停住了。
「…………」
「…………」
两人都盯着我看。我用眼神问「怎么啦」,于是眼神对上了的由比滨尴尬地笑着。
「嗯—,……hikki一般也是挺麻烦的啊」
「等等?刚才是不是说了什么很难听的话?」
连雪之下也摇着头盛大地谈了口气。
「叶山君估计也是,唯独不想被你这么说吧」
「嗯,不过大概也不想被你这么呢?」
不过两人说的也有理。我和叶山在这一点上确实都是麻烦的存在。
而且,这个麻烦的地方本质都在于一点。
与他人的交际方式。
就在这一点上,有顽固的不能想让的地方。
不过,我和叶山在方向性上有完全不同的感觉,连互相理解都被拒绝。
想着,由比滨的手机响了。由比滨看了看屏幕,表情扭曲了一瞬间。
「啊,对不起,是妈妈……」
说完就起身走开。
「喂,是我啦。嗯,已经吃了」
说着走向出口。
视线从离开座位的由比滨身上拉回来时,正好发现对面坐着的雪之下也几乎同时把头转向这边。
事先对上后,雪之下像是有点尴尬似的,小声咳嗽一下,稍微移开了视线。
然后,再次瞟向我这边。
「今天,又跟叶山君说上什么吗」
雪之下的眼神跟之前有所不同,有些急切。
本来,为了让我和叶山好好谈谈才叫她们俩出去玩的。想确认成果也可以理解。
不过,我和叶山的对话并没有什么好的结果。实话实说有些不愿意,不过说谎也没什么用。于是耸了耸肩,实话实说了。
「没……,能帮助解决问题的话什么都没有」
完全没用的话倒是说了不少。
都不足以称之为对话,只是不是道是对谁说的话,从各自的口中说了出来而已。
这样的对话的断片,就算跟雪之下说也不会懂。我,大概连叶山也都不懂吧。
所以,只说了个大概的结果。就算如此,对雪之下来说已经足够了吗?手放到下巴上,开始考虑起来。
「是吗……」
我微微点了点头,雪之下轻轻叹口气说道。
「还是应该我去谈谈呢……」
低头说出的话,声音小得快要听不到了。不过,内容不允许被忽视掉。因此,一张口,就不自觉地,变成了责怪的语气。
「这跟刚才说的话不是反过来了吗?传言的对象可不只是由比滨啊,你也是啊。轻易的接触不是什么好事」
「……嗯。……正是因为这样,所以」
雪之下依然低着头,垂头丧气般的落下了肩膀。从这动作来看,她是在知道自己说的话的意义的基础上,说出来的。
现在关于叶山的传闻有几个方向。传闻,在和雪之下雪乃交往。传闻,在和由比滨结衣交往。传闻,由于叶山隼人的女性关系的原因,正在迎来修罗场,等等。
正因为传言有多种方向,所以才显得暧昧。值得讽刺的是,正因为这个不确定性,在强调着传言不确定不明了的部分,才没有让谁受到决定性的伤害。
虽然如此,这只是没有重大的问题,本人想闭耳不听的坏话杂言还是不少。
正因为是模糊的传言,所以大家才随意的添油加醋就是现在的状况。
因此,叶山和雪之下还有由比滨都无法行动。如果采取什么大行动的话,就会成为既成事实。
更八卦的情报一出,人们的兴趣瞬间就会转变。注意力一旦集中到一个人的身上,对其他人的关系就会变少。
雪之下说的就是这个意思。
但是,这个方式是不能容忍的。至少,不能让曾经否定过我的作风的她做这种事。
「否决呢」
我说完,雪之下终于抬起头来。
「……知道你会这么说呢」
然后,小声笑着。脸上没有之前脆弱的表情,而是一如既往的好胜的微笑。
「没关系。仅仅是作为一种方法考虑了一下而已」
「真是这样,就行吧……」
「嗯。……不过,如果这个状况持续久了,我倒是没什么关系……」
边说雪之下边担心地看向门口那边。由比滨正好打完了电话,发现雪之下的视线,就挥起手来走了过来。
前几天,雪之下根据自己的经验,指出由比滨肯定会有在背后被说些什么的危险。实际上,我也在体育课上看到了冰山一角。
所以,雪之下急着解决问题。才说出了刚才的话吧。
雪之下看着由比滨的眼神很温柔。充满了慈爱的眼神,由比滨也有时会露出这样的眼神。
两人虽然看上去对比鲜明,却有些很相似的部分。让我忍不住露出了微笑。
大概是我的笑法让她感到不快了吧,雪之下投来尖锐的眼神。
「……怎么了?」
「不,没什么。话说回来,那个,果然还是我来跟叶山谈吧」
「是吗?……不过,你,能对话吗」
「对话还是没问题的好吗。那个,别这么看,我也是native speaker啊。发音,单词和文法都没有问题。只是对沟通能力没有自信而已」
「那才是最重要的啊……」
用卑屈回答完讽刺,雪之下无语地笑道。
不过,并不只是说了些歪理而已。看着雪之下和由比滨,找到了一丝的光明,所以才这么说的。
就算完全不同,只要根本的部分抱着类似的东西,就一定有能够相通的部分。
这样的话,就算不能像这两人一样,那两个人应该也是,至少对话是可以成立的。虽然根本被部分抱着的东西中,温柔和麻烦是完全不一样的。
想着,由比滨回到了座位上。
「对不起对不起。我马上给隼人君发短息啦」
「不,不用了」
「诶?为什么?」
「仔细想想我不习惯打电话啊。对面的表情也看不到。……所以,还是直接见面谈」
于是从钱包里掏出1000円放在桌子上,准备起身离开,雪之下恶作剧似的笑着说道。
「我记得你没有那种观察他
人脸色那么良好的性格吧?」
「不知道吗?沟通上非言语所占的比重可是超过了大半的哦。眼神和态度更重要」
「难怪你如此不善于沟通呢」
回答完,雪之下拿起茶杯,一脸清爽地说道。嗯—,这是这个意思吗,是在讽刺我的死鱼眼吗……。
正当我用腐烂的眼神盯着雪之下的时候,旁边的由比滨碎碎念着思考着。然后,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盯着我说道。
「……就,就是说,心灵感应?」
不是。
离开餐馆,慢慢骑着单车思考着。
传言的事,叶山的事,她们的事,我的事。
她们的事还是不懂。
想要得出答案经验还不够。
就算如此,关于他的事。
不知不觉潜移默化地积累了一些经验,所以虽然还很模糊,不过类似答案的都想还是看到了。
我们的关系,仅仅用同学,熟人之类的东西来定义可能已经有些困难。但是,说朋友却又感觉完全不同。比较关系又不好,互相不肯退让的部分实在是太多了。
但是,称作他人又太近。
所以,如果要说的话。
同士。(互相有共同关系的人)
可能这个词会比较合适。
互相有相似的地方的同士,互相完全不同的同士。
这样的话,我和他,比企谷八幡和叶山隼人,应该还有可以对话的余地。
本来应该在很早以前就放弃了对话。应该已经确认过互相无法理解。
但是,本来尝试去理解这点就已经错了。本来,就没有互相了解理解的必要。
我和那家伙之间没有理解(りかい)。
只有,利害(りがい)。
该干的是不是对话(たいわ),而是讲和(こうわ)(海:文字游戏也标明一下吧)。应该互相结定协约而进行交涉。
这样的话,需要找一个合适的场所,想好我这边提出什么条件,想从对方得到什么让步才行。
在不允许逃避的决胜地,我和叶山都无法转移视线的情况下,这次要用明确的语言。
我们才能第一次,好好地交谈吧。
(完)
E3 飒爽地,叶山隼人跑着离开。
(这段和正片马拉松那段基本一致,可以对比一下,忘记吧10卷11卷带回家了……,一些相同描写就简单带过了,主要还是跟叶山XX那段嘛~)
马拉松开始前,一色给叶山和八幡加油。
三浦也给叶山加油。
团子望着一色发了下呆,稍微有些小声地给八幡加油。
旁边的小雪无声地点了点头。好像嘴巴也有在动,不过听不到声音。
虽然没听到说了什么,也不知道是对谁在说。
不过,嘛,涨精神了。
那么,开干吧!
首先人堆里挤到队列的最前端,跑到叶山和户部他们附近。
预备,开跑。
(这次因为没有触发彩加小天使支线剧情,所以没有队友帮忙诶,对之后的剧情也有细微影响。)
出发后,顺利的跟着叶山挤进了第一集团。
这些人基本确定会拿前几名,所以序盘不会打乱节奏。不过这中间有个例外,是谁呢?
是我啦!!这个问题是不是有些简单了。
连跑完全程都没怎么考虑呢。
所以,可以跟他们做出完全相反的事。
「叶山」
边跑边叫他,旁边的人都吃惊地看着我,连叶山都像是很意外一样看了我一眼。
「那件事,怎么样了?」
跑到叶山旁边问道,叶山丝毫没有减速,把视线放回前方。
「……不之后再说吗?」
「不,必须现在。也就慢慢产生实际伤害了,没时间了」
是因为边跑边说么,语气有些尖锐。
并不是我受到了什么实际伤害。但是,看着我周围的人在背后被当做话题消费掉实在有些不舒服。应该说,真的很讨厌。
是听出我声音里的急切了么,叶山用困惑的眼神看着我。
「……还在大会中呢」
「是。不过,没关系吧。……是你的话」
说着用下巴示意并加快了脚步。但是叶山没有跟上来。
「不觉得有现在在这里说的必要」
是在在意周围么,叶山小声地说道。
第一集团中的闲谈看上去估计很奇异吧。其他人都很尴尬地偷偷看着我和叶山。
不过,正是需要这样的场景。
因为叶山是时时刻刻吸引他人耳目的存在,所以他的行为方式变得也以这些为前提。所以,总有些捉摸不清。
大家都看,也就意味着由许多主观而构成。无数的主观中地平均值,或者是中央值,就构成了「所以人都希望的,喜欢的叶山隼人」。
如果不打破这个虚像,这个偶像,就无法射中叶山的核心。
我抑制着自己的呼吸。勉强歪着嘴巴笑道。
「不是你说的吗。……要移开视线到什么时候啊。」
说完,叶山再次看向我。
表情不再像之前一样冷静。惊讶地睁开了眼睛,悔恨地咬紧了牙关,一副想要咋舌的样子。
这表情不错嘛,叶山。啊,对了。我想看的就是这种表情。
我歪嘴微笑,回应着他的表情。于是,叶山低声笑道。
「……真是廉价的挑衅呢」
说完开始加速。不久就追上来,然后直接超过我了。和第一集团的差距迅速拉开,其他人也都只是张着口看着,没有去追叶山。
这就好。现在要制造出我和叶山两个人跑步的状况就好。
我盯着在前面跑着的叶山的背影。
舞台已经做好了。
现在我的,我和他的讲和就该开始了。
(中略)
离折返点还有很远,不过体力已经快到极限了(海:没有小天使挡路跑步速度就得更快了啊)。
再不开始就坚持不下去了。
于是跑到叶山身边开口说道。
「呐,你不是说自己想办法的吗,准备怎么办?」
「……准备找时机简单说明一下。不过这种问题没法迅速解决。所以打算一点一点控制对话的走向」
「哈,原来如此。不过,那样太花时间了」
「是呢」
「……所以,我有个提议」
叶山微微歪着头,用警惕的眼神看着我。
「你这说法只能让我产生不好的预感啊……」
玩笑般的话语,配上叶山认真地表情。让我不自觉地笑出声来。
叶山君,大正解☆~,送上八万分!
由于口里很干,笑着一不小心咳嗽起来。等呼吸平复下来,我继续说道。
「你去和三浦交往怎么样?」
说完,叶山的脸色变了。之前有些玩笑的氛围不见了。眼神里明显带上了怒气。
「我觉得三浦对你来说是很方便的对象啊」
说实话,也知道三浦不是什么坏人,作为见过她那直率的部分的人来说,说这种话有些心疼。三浦真的很推荐。
那么,听这话的人也一样吧。
「玩笑过头了吧」
叶山看都不看我,用充满焦躁的声音说道。和平常不同的威压的态度让我不禁退了一步。
但是,还是用意志顶住。
「只是说了最直接的方法而已。有别的好办法的话,也行。不然换成一色也可以啊」
说得什么话啊,自己都讨厌了。和一色彩羽也接触很多次了,也知道那孩子时不时会露出惊人的纯粹的一面,时不时又露出很成熟的表情。一色如果听到我刚才的话会生气吗,还是说叫我继续加油推波助澜呢。估计不会是后者吧。虽然一色喜欢使唤他人,不过她骨子里还是有很强的意志的。觉得不会允许去扭曲这点。
我的思考被尖锐的声音打破。
「……稍微闭下嘴吧」
这次终于,带有明确的敌意,叶山说道。
「怎么可能你说闭嘴就闭嘴嘛。……我才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好人呢」
借用什么时候来着?在某处谁说过的话,露出卑屈的微笑。于是,叶山投来无聊的眼神,用鼻子笑到。
「开什么玩笑。从来没觉得你是个什么好人」
甩出来的话,让我速度都降了下来,不过这样下去会被拉开差距,所以抬起头看着前方。
「讨厌的家伙……」
不小心漏出口来。叶山略带嘲讽地笑着。
「可不想被你这么说」
真是的。我都想笑了。不过总算是把和平常不同的叶山的反应引出来了。现在这个时机最好吧。
我再次整理下呼吸说道。
「说实话,想不出别的方法了。……所以,想要别的视点」
边说边稍微加速,跑到叶山前面回头看着他。
于是,叶山露出少见的傻呆的表情,一瞬呆住了。不过马上回过神来,
追上我。
「……真是意外呢。你居然会说出这种话」
等我们速度稳定下来,叶山继续开口说道。
「不过不好意思啊,不打算跟你合作。我不是说过这是和我有关的事吗。你不用在意」
「也不能这么说啊。那个传言,很困扰啊」
说完,叶山眯着眼睛,用眼神向我询问原因。
「那些不负责任说些无聊的人的存在很不爽。那群聚在一起自以为是的人也是很烦」
吐出自从那个传言出现以后,一直卡在喉咙里的话。这种理由不管多少都能从嘴里吐出来一样。
但是,叶山那试探我的眼神还没有变。看到这个眼神,一瞬说不出话来。
不过,如果就这样保持沉默的话,蒙混过关的话,就会像之前在公园一样,得不出答案。
「……而且,没法移开视线了」
虽然因为口渴,声音有些嘶哑,不过还是把最深处的,胸中沉积的最后的一句话挤了出来。
「是吗……」
叶山把视线移开,看向前方。侧脸露出有些痛苦的表情。带着这表情,开口说道。
「……但是,我还是没有成熟到可以忽略掉之前的发言。……而且我们也不是互相协助的关系吧」
「是呢。既不是朋友也不是同伴」
叶山说的话完全没错。我和叶山没有联系得连关系想要定义都不可能。思想,内心,境遇,什么都不一样。
只是,相同的地方也存在。
「不过,我们利害一致。那么,现在抱着的问题可以共有」
叶山无言地催我继续。
「……所以,嘛,能算个同士吧」
到了说出口的时候,却不知为何有些羞耻,感觉头皮都出汗了。叶山是不是也一样啊。叶山擦了擦头发,看向海边。
然后小声说念到。
「果然还是没法处好关系吧……」
「啊?」
不明白什么意思,正准备会问的时候,身后传来轻快的脚步声。
看来说话的时候我们的速度降了下来,后面的集团就追上来了吧。不知道叶山打算怎么办,看向他的时候,他丝毫不在意后面的样子,看着自己的脚下,继续念道。
「……同士,么」
「别这么认真地重复啊,好害羞啊,不要了啊」
自己的话从别人嘴里听到,总感觉背后一寒。于是拼命找着说辞,然而叶山冷静的语言盖住了我的话。
「我讨厌你」
「哦,哦……」
(海:从这里开始又是正片的复制粘贴了……就简单写几句,大家回忆一下吧)
叶:
「感觉自己比不上你,所以想要跟你同格,为了能承认自己输给了你」
「所以不能按你说的办,我要用自己的方法」
「所以首先,我要得到优胜……」
「没问题,我会赢的,以为……这就是我啊」
「你打算怎么办?」
八:「你先走吧」
叶:
「那我就先走了」
「不过……到时候先出发的还会是你吧」
叶山起步,八幡倒地。
八:
「果然还是不能做到像叶山一样啊」
(完)
E4 然后,由比滨结衣所接受到的东西是。
(基本也是原文,所以就(略)了,上主要剧情)
最后跟材木座一起到达终点的时候,大家都已经在公园搞表彰仪式了。
叶山跟大家表示感谢,特别点名优美子和彩羽。
周围传出传闻果然只是传闻而已,之类的声音。
(开始进剧情)
我找块合适的路边坐着,开始确认自己擦伤的伤口。正喊着疼啊什么的时候,听到有人跑过来的脚步声。这慌张的脚步声,一下就认出是谁的了。
「hikki!」
「哦」
一路小跑过来的由比滨,呼吸有些急促。哈哈大口呼吸着,把手里的急救箱举给我看。
「从隼人君那里听说,hikki可能手上了……」
「哈?为什么那家伙会知道啊」
「诶……,不是一起跑的吗?隼人君这么说的啊」
由比滨奇怪地歪着头。
确实有段时间是跟叶山一起在跑啦,不过也只是序盘那段而已啊。而且,摔倒是跟叶山分开以后的事啊。为什么叶山会知道……哈!难道隼人君有超能力!!唔
想着这些无聊的东西的时候,由比滨蹲下来,从急救箱中拿出很多东西。
「hikki,把脚伸出来」
拍着地板说道。
「不,这点小伤没必要……」
正说着,前面蹲着的由比滨嘟起嘴来。抱着膝盖,仰头盯着我,说不出话来了。被这么盯着,我这也就只能听话地把脚伸出来了。……嗯,嘛,确实是有点疼,也想处理一下。
「……那就,不好意思,麻烦你啦」
「嗯!」
由比滨不知为何很高心似的,点了点头,哼着鼻歌拿出各种治疗道具。消毒液,绷带,软膏,贴膏。还有,BAND-AID,カットバン,サビオ(海:日本各地常见创口贴品牌么)。等会,这全都是创口贴啊。话说,贴膏和软膏是干准备什么用的啊?
正感到不安的时候,由比滨先拿起来消毒液。那好消毒液,不知为何集中了下精神。
「嘿」
随着这无脑的声音,消毒液像梨汁一样喷出来,直击伤口。
「好痛!啊,好痛!太刺激了!喂,未免太暴力了吧?」
说着,由比滨「诶?」地歪着头。喂喂这里歪头太奇怪了吧。为啥一脸这种狂野的生存式治疗法才是理所当然的表情啊。怎么,在战场上当过医生么?什么色杰克先生吗?
「啊,对不起。刺激到了?」
「啊,挺严重的……」
由比滨一脸抱歉地摸着团子头,我对伤口呼着气。虽然这个行为没有什么意义,不过总感觉这样可以缓解下刺激。呜呜,不过还是好疼啊……眼角冒出点液体的时候,由比滨一脸丧气的样子。
「对,对不起啊。我再小心点」
「没,没关系啦……。光是帮忙处理伤口就挺感激的了……」
说完,由比滨抬起头,诶嘿嘿地微笑着。然后拿起脱脂棉,开始小心翼翼地触碰伤口。
由比滨笨拙地动作每次触碰到伤口的时候,就像是被轻咬了一样疼着。同时每次,不仅是脚,连体内的什么地方也闪过甜甜的麻木感。
为了不太去意识到它,把视线从伤口移开。
眼前是蹲着的由比滨的头顶。表情很认真。嘴角抿成一条线,带着认真地眼神卷起绷带。
不怎么习惯干这种事吧。绷带包了一圈,两圈的时候,团子发也随着摇晃着,洗发水和化妆水的香味随风飘来。
并没有什么对话,只是待着随她而去,看着她的动作。变卷绷带边哼着歌的樱色的嘴唇。不知道为什么而开心着似的闪耀的眼睛,但是,突然睫毛不安地眨动着,划着可爱曲线的眉毛变成一个八字。然后,指尖像是要隐藏冷汗似的,把一缕浅桃色的头发挂着漂亮的耳朵后面。
就算没有对话,不停变化的表情看着也不会厌倦。
由比滨像是被训话的小狗一样,用没有自信的眼神,偷偷看着我。又干什么了吗,看看绑好的绷带,上面系着个不太好看的结。一眼看上去都不知道怎么结的,松松垮垮的。
「啊,啊哈哈……。对不起,我可能不太习惯这种……」
嗯,我想也是吧。这孩子,料理也不擅长来着……。怎么说呢,细微的关心什么的明明很拿手,却又是不是很粗心呢,这家伙。
「对,对不起啊?小雪话应该会处理地更好吧。隼人君好像也在找小雪,不过小雪中途弃权在保健室里呢」
由比滨担心地看向学校那边。不愧是雪之下,还是一如既往的没有体力啊。
「……是吗。没关系,这样就好啦。……谢谢啦」
轻轻拍拍绷带说道。有点扭曲,笨拙,模糊了的伤痕。这倒是和我挺配的勋章呢。
不过,由比滨还行对它还是不满意,作为补偿似的,站起来把手伸向我。
「那……来吧」
轻轻地拉着我的肩膀,想帮我站起来。突然接近过来,害我吓了一跳直接站起来了。
「不,不用接我肩膀了啦……,还走得动……」
「但是,不是受了伤嘛……」
说着,由比滨还是抓着我的运动服。
「不,出了很多汗,很脏嘛」
而且冒汗还是现在进行时呢。要靠近的话麻烦先通知一声啊……。说一声的话就可以躲好点了啊。
不过,由比滨看到我躲开,又凑了过来。
「那先东西一点都不在意的说……」
「我很在意啊……。而且这也伤得不是很严重嘛。所以不用了」
轻轻地,尽量温柔地把被抓住的运动服抽出来。于是,由
比滨微微噘嘴皱眉。另一只手左右摇起手里的急救箱。
「嘿」
随着这无脑的声音,急救箱像钟摆一样直击我的伤口。
「好……疼……」
不觉地冒出苦闷声,由比滨微笑着,强行抓住我的手臂,绕过她自己的肩膀。
「果然还是很痛嘛」
「还用说?干什么,为什么要攻击我啊?」
不搭理我的提问,由比滨拽着我走了起来。借鉴刚刚的暴行,这里我岂不是没法不听她的了不是吗?……就这样吧。乖乖地让她拉着,朝学校走去。
然后,叶山他们从我们眼前走过。瞟过来的视线。瞬间,叶山微笑着点了点头。那就像是,再问我懂了吗一样。
嗯。明白了哦。这就是你所说的你的解决方式是吧……。但是,在我点头回答之前,叶山就被三浦和一色夹着走开了。
周围的视线都望着众人的中心叶山。不过,有时,也有带着好奇的目光飘向我和由比滨。
这些目光,让我静不下来,心脏安静不下来。心跳比跑马拉松的时候更快,像是可以听到一样。
「呐,hikki」
被叫到的时候,心脏更大地跳动了一下。
不去看身边由比滨的脸,光用呼吸表示回答,于是由比滨小声地继续说道。
「那个传言的事……。我也想着自己能不能做些什么……。这样的话……。隼人君的传言,大家是不是就不会感兴趣了呢」
「……不,虽然这么说,不过别的传言呢?」
抑制着想要升高的声调说道,由比滨摇了摇头。
「那样也行」
「不行啊。……温柔对待伤员是可以啦,也要看时间和场合吧,这种」
「并不是,必须要温柔对待什么的,不是这种意思……」
小心翼翼地说着,由比滨微微转过头,看着我。脸颊差不多快要碰到,漏出的呼吸都会交织在一起的距离。湿润的眼睛慢慢看向下方,脸颊逐渐染红。
总是期待着,误会着,不知何时开始,放弃抱有希望。
所以,直到最后,我还是讨厌温柔的女生。
——然而,不温柔的女生,已经不讨厌了。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