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旧尤拉萨尼亚,魔王米莉姆的新都建设预定之地。
有人正处于生死边缘在战斗。
有只长着又轻又薄的翅膀的蜉蝣怪,与它战斗的正是爱斯普林。
(老实说,如此认真地战斗,不符合我的人设啊……)
战斗已经绝望到让人想要这样发牢骚。
能使魔法无效的佩里奥朵,对爱斯普林来说相性真是最糟糕的。
破罐子破摔的在近距离试着放出核击魔法:热收束炮,也理所当然的被反射了。
佩里奥朵通过遍布自身周围的多面反射结界,能够反射一切魔法,而且这不仅适用于魔法,还适用于某种程度的释放系技能。
对于以魔法为武器的恶魔族来说,佩里奥朵简直就是天敌。
继续这样下去,恐怕连争取时间都困难,爱斯普林为自己如此无能感到悔恨不已。就在这时,一个意想不到的帮手出现了。
「我来帮你」
来者是把部队的指挥交给苏菲亚的法比奥,本来他是应该支援团长苏菲亚的,但“飞兽骑士团”个个都是纯粹的武人,即使没有命令也能适当地行动,每个部队的配合也很优秀。与其作为指挥官或副官在后方待命,带头冲锋更能提高全军的士气。
平时总是被苏菲亚抢功,所以这次法比奥先出动了。
「我说啊,这家伙只要一看就知道很危险吧?」
「是啊。不过,我来对付它总比你要更好吧?」
说的倒是没错。
擅长魔法战的爱斯普林看上去毫无办法,法比奥擅长的是肉搏战,魔法行不通,可以试试找别的可能性更高的出路。
「也许是吧,那我就用这玩意来战斗吧」
其实一开始就有这样的打算,爱斯普林决定用魔法剑寻找胜机。
就这样,持刀的爱斯普林和半兽化的法比奥,与妖艳美丽的佩里奥朵展开对峙。
虽然是二比一,但在战斗力上还是处于压倒性的劣势。
爱斯普林闯进去,拔出刀。
几天前还是个门外汉,现在这动作却像是个达人。
出于兴趣开始学习是真的,但爱斯普林做事很容易入迷,闲暇时间她会反复学习阿格拉的动作,结果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练成了出色的技术。
但可悲的是,佩里奥朵的水平处于更高层面。
「啧,是假的啊,而且精巧得让人无法分辨真假……」
没错,就在他觉得砍到了的瞬间,佩里奥朵像光粒子一样消失了。
爱斯普林还以为是残像,但马上就明白了不是。因为下个瞬间,佩里奥朵就分裂成了多个体。
连爱斯普林的『超感觉』都看不出来,感觉每个都像是真的。
爱斯普心想这怎么可能。
原本想尽可能地帮助卡蕾拉,可现在光是争取一点时间就已经竭尽全力。
虽然有法比奥作为帮手,但这也只是杯水车薪。
(说实话,感觉至少比没有要好?)
这不是两个人一起奋斗就能解决的问题,佩里奥朵的强度是如此的出类拔萃。
不出所料,爱斯普林和法比奥遭到了来自四面八方的攻击,根本无法看清哪个才是本体,只能在犹如倾盆大雨般的攻击中保护自己。
爱斯普林的性格非常诚实,不会做无谓的事,她怀着重启游戏的心情,放弃了这场战斗。
但是,死是不行的。
(虽说死了也能复活,但那就意味着无法遵守莉姆露大人的命令,卡蕾拉大人肯定会非常生气,我自己也没法原谅自己)
因此,爱斯普林是不能死的。
话虽如此,也不能脱离战线,直截了当地说就是死结。
因为陷入这种二律背反的思考,爱斯普林的行动变得迟钝。佩里奥朵没有放过这个机会,它的毒牙锁定了目标──
「发什么呆啊!」
爱斯普林被法比奥踢飞了。
紧接着,刚才爱斯普林所站的地方,佩里奥朵放出的毒液鳞粉倾泻而下,那场景虽散发着梦幻般的美丽光辉,但那是能杀死恶魔的剧毒。足以侵蚀肉体破坏精神的毒性,其所蕴藏的威力,即使是伯爵级的恶魔公爵爱斯普林也无法承受。
「好疼啊──哎呀,谢谢」
「噢」
爱斯普林诚恳地表示感谢,法比奥则是轻描淡写地回应了一句,重新开始对佩里奥朵发起攻击,不断重复着看似徒劳的爪击,使无数的分身散开。
只要无法辨别真伪,做这些就完全没有意义,但法比奥并没有放弃。
「你明明比我弱,为什么却不放弃?」
爱斯普林不由得这样问。
就算问出些什么也没有意义,爱斯普林并不期待答案。然而,法比奥无畏地笑着说。
「真是个失礼的家伙。算了,只要活着就是胜利,盖鲁德说过,只要活下来,下次再赢就没问题了」
所以,现在应该为寻找影响下一次结果的线索而努力,法比奥如是说。
「我很弱,虽然很不爽,但也只能老老实实地做自己能做到的事」
法比奥如此认真地回答,感到意外的爱斯普林很满意也很认同。
「我是个很好强的人,你也很了不起,我认可你了,“黑豹牙”法比奥」
「那还真是谢谢了,爱斯普林阁下」
「可以更轻松点相处哦?」
「我以前因为这一点犯过错,呃,现在也没有闲工夫说这些」
与爱斯普林不同,法比奥非常认真。即使不能获胜,也没有逃避战斗,朝着佩里奥朵猛烈地发动进攻,化作漆黑的风,用爪子划破无数分身,让那些分身完全没有发挥作用。
但现在,也许是感到厌烦了,佩里奥朵第一次发起了反击。
鳞粉卷起旋涡,像钻头一样逼近法比奥。哪怕只是小小的鳞粉,聚集在一起就是凶器。如果法比奥遭到直接攻击,他的身体肯定会变成肉糜。
对此,法比奥最清楚不过。
实力差距是显而易见的,挑战佩里奥朵本就是自杀行为。可如果法比奥在这里不努力,卡蕾拉那边基本就确定会失败,爱斯普林也是一样的判断。
(既然如此,就只能乱来了。只要能像这样稍微转移些注意力,我的命也就值了)
法比奥有作为三兽士的骄傲。
想要逃的心情也有,但这不仅会失去卡利昂的信任,也是对那些信任法比奥的部下的背叛,这是绝对不允许的,这些信念驱使着法比奥。
法比奥的战斗风格是以高机动性玩弄敌人,再以锐利的爪击终结敌人,防御力不怎么高,但特别强化了回避能力,倒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这次凭借这种速度,勉强活了下来,这种走钢丝般极其危险的状态,只要注意力稍有松懈就会死亡。
爱斯普林对法比奥刮目相看。
(呼~嗯,红丸大人的部下是叫哥布亚来着? 我一直觉得法比奥是个总是炫耀女朋友的怪家伙,看来该出手时还是能出手的。跟死后能复活的恶魔族不同,明明是个是死掉就结束的脆弱人类……)
在爱斯普林看来,即使在上位魔人中算是强大的法比奥,也不过是和脆弱的人类没什么区别的存在。
作为追随恶魔王其中之一的大恶魔,爱斯普林是精英中的精英。死亡并不是终结,而是像游戏一样能复活,所以她很缺乏危机感。根据所受伤害的不同,可能会进入以数百年为单位的睡眠,但对于活在永恒时刻的恶魔族来说,那只不过是眨把眼的时间。
正因如此,在爱斯普林的眼里,那些在有限的时间里拼命活下去的人是那么的耀眼。
自己又是怎样呢?
无论遇到什么困难,身为主人的卡蕾拉总能解决,还能把麻烦事推给身为同僚的阿格拉。
到目前为止,爱斯普林还没有拼命去做过什么事的经验。
(难道说,我比法比奥还更没用?)
否!
这是绝对不可能的,在爱斯普林的内心深处不知是谁在呐喊。
那个人恐怕就是爱斯普林早已淡忘的不服输的内心吧。
证据就是,快要放弃的爱斯普林再次有力地站了起来。
不是因为死了就会违反命令之类的消极理由。
因为她想赢,她的眼神里蕴含着明确的意志。
话虽如此──
「说实在的,要打倒它不太可能吧? 所以,法比奥先生,尽全力去地骚扰它吧!」
爱斯普林是一个非常务实的现实主义者,不会盲目地幻想什么赢的可能。
所以非常冷静地制定了战术性的胜利条件。
「呵,有什么好办法吗」
法比奥笑着问到。
他察觉到爱斯普林的氛围发生了变化,胜机似乎从零转成了正数。
「正面攻击赢不了,所以我想耍点小技巧,要进行恶魔契约吗?」
爱斯普林说。
现在也有鳞粉掠过法比奥,他全身的细小疤痕不断增加,毒液遍布全身只是时间问题,这意味着法比奥的命运即将结束。
尽管情况如此,法比奥还是笑了。
「又是契约啊……不过现在也不是烦恼的时候,什么恶魔契约?」
法比奥以前有过和男仆们签订契约被骗的痛苦回忆,尽管如此,他还是做好了心理准备。
爱斯普林轻松地回答。
「就是常有的那套『说出你的愿望,作为实现愿望的代价,我会成为追求你灵魂之人』,像这样恶魔用来让人堕落的惯用手段」
恶魔或大或小地以人类的灵魂为食,所以很擅长这种契约。为了能对应任何愿望,精通各种各样的魔法。
只不过,这不是新生的恶魔能做到的,而是那些自古以来就生存下来的老资格才行。
当然,这对爱斯普林来说完全就是小菜一碟。
「明白了。我相信爱斯普林阁下,接受契约」
法比奥的右臂被尘土磨得粉碎,却没有发出痛苦的呻吟声。
听了这话,爱斯普林忍不住笑了起来。
「好啊,要是稍微烦恼一下就来不及了」
是的,爱斯普林在听到法比奥的回答之前,就已经做好了准备。
「那么,愿望当然是──」
「渡过这难关的力量!」
爱斯普林用力点头,为了实现法比奥的愿望启动了恶魔契约。
在那一瞬间,作为代价,通往法比奥“魂”的通道被打开,爱斯普林得以入侵。
爱斯普林只是略微踌躇了一瞬,就像是要斩断迷惘似的脱离了肉体。于是,她以精神生命体与生俱来的姿态侵入了法比奥的“魂”。
这也是恶魔这个种族所具备的固有技能『凭依』,有时也会用于夺取签订契约之人的肉体,这次的使用目的与此相近。
『我是真的不想用这个手段。好不容易从莉姆露大人那里得到的美好肉体,竟然不得不像这样放置在战场上』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冷静点。虽然现在正处于危机状态,但我用『超速思考』把时间延长了一百万倍以上』
听到爱斯普林冷静的声音,法比奥也有了把握状况的些许从容。被这么一说,确实时间好像停止了一样,世界看上去也像是停止了。
『……原来如此,这就是处于顶端的人们所看到的世界啊』
『我还差得远呢。卡蕾拉大人能达到一亿倍左右,就算是以年为单位的仪式魔法,也能在一瞬间发动』
『哈哈,那可真厉害啊……』
何止厉害,差距实在是太大了。
这是法比奥的理解能力无法企及的世界。
爱斯普林无视惊讶的法比奥,开始解释道。
『说是时间有点怪,总之时间是充裕的,所以你听我说。我脱离自己的肉体后回归原本的精神存在,寄居在你身上。换做本来,是要劫持宿主并将其力量据为己有的,但要想这样做也有一些程序,老实说,即便这样做也不会变得很强』
法比奥擅长物理战斗,而且是近身格斗术,经过米多雷的训练,水平有大幅度地提高。
而爱斯普林才因为兴趣刚开始剑术,又因为佩里奥朵是魔法特化型,所以才稍微能行得通,但马上就被针对,眼看就要战败,因此爱斯普林决定将主导权交给法比奥。
当然,自己也不是什么都不做。
『我寄宿在你身上,是为了让你集中战斗力』
『什么意思?』
『你只要像以前一样专心回避就好了。照刚才那样下去,十分钟──不,五分钟之内就会被杀,但如果把我的力量整合起来……』
爱斯普林利用恶魔契约寄宿在了法比奥身上,在此基础上,决定将自己的力量全部托付给他。
『你是说,只要我使用那股“力量”就能打倒那家伙?』
法比奥的直觉告诉自己,事情不可能这么简单。
这是正确的。
『那不是光凭这一点就能打倒的对手,它的『视野』好像比我还广还远』
佩里奥朵也拥有能够读取所有信息的『复眼』,能清楚地认识到魔素的流动,所以不管什么样的魔法都能反射。
这在之前卡蕾拉施放的“终末崩缩消灭波”被扔回去的那时候就弄清楚的,那件事正好证明了佩里奥朵比爱斯普林更擅长使用魔法。
当然,思考速度也比爱斯普林更快。
『那怎么办?』
『尽全力挣扎着活下去,当然,不只是你,我也会帮忙的』
在法比奥掌握主导权进行近距离战斗之时,爱斯普林打算从旁展开魔法战,目的是在这种情况下缓解那些针对法比奥的攻击。
『原来如此,这样能稍微提高生存率吗?』
『说得对。在这里的战术胜利,就是撑到能打倒他的人来为止,若还能持续吸引它的注意,让它不能妨碍卡蕾拉大人的话就更没话说了』
确实如此,法比奥也点了点头。
『也就是说,拖延时间是吧?』
『只能这样了,实力悬殊没办法。不过放心吧,根据我的计算,应该能坚持二十分钟』
『哈哈,这可真是靠得住……』
完全不能放心啊,法比奥不禁失笑。
但是,他释怀了。
虽然不愿意承认,但法比奥很弱。弱者有弱者的战斗方式,他决心全力以赴。
就这样,战斗进入了第二回合。
*
话说回来,法比奥和爱斯普林合二为一,存在值也被合算所以增加了,然而还是不到百万,与佩里奥朵相比简直不值一提。
尽管如此,由于动作明显比刚才更迅捷,总算勉强能和它交锋了。
其中一个原因是,有了爱斯普林来承担伤害,法比奥就不需要再在意肉体上的损伤。
而且,体力的消耗也无需介意。
法比奥不再烦恼,下定决心彻底放弃长期作战,改为拼尽全力的战斗形式。
当然,这样做会缩短活动极限时间,这个战斗方式能够成立,是因为爱斯普林在补充魔力。
法比奥的『兽身化』分为三个阶段。
第一个是通常的魔人形态。
这是最平衡的姿态,负担也最小。
第二个是豹头魔人形态。
这是战斗特殊化的姿态,功能全面的万能形态。
第三种是完全兽化形态。
能够做出不规则的动作,速度方面是最快的。不过,因为自身训练出来的大部分技能都无法使用,所以不太适合对人战斗。
法比奥现在是最强的豹头魔人形态。
功耗比较大,一旦使出全力连自己的肉体也会受到伤害。到刚才为止,法比奥使用力量都比较克制,小心翼翼地只是在某些瞬间释放力量。
即使受到了伤害,但因为兽人族有很高的再生能力,所以勉强还是可以的。但是,为了维持这种状态会消耗体力和魔力,所以对长期作战很不利。
而现在,法比奥已经完全放下这些顾虑开始专心战斗,失去的手也已重生,处于可以拼尽全力的状态。
这一切都是爱斯普林的功劳。
爱斯普林通过将法比奥的“魂”吸收到自己的精神体内来保护他,之所以能做到这点,靠的是爱斯普林拥有的独特技能『见识者』的权能,有了这个,就能和相知的人之间建立超越时间和空间的联系,和恶魔契约并用就能更完美地掌握“魂”。
结果,爱斯普林承受了巨大的伤害,不过她发挥恶魔的本领依靠各种抗性忍耐着。
但是,痛就是痛。
『真的是很讨厌虫系,对精神的直接攻击搞得痛觉无效都没意义了』
虫魔族之所以有面对恶魔族处于优势,就是这些一个个要素的积累而成的结果,相性真的最差,实力相当的情况下基本都是虫魔族的胜利。
恶劣条件叠加在一起,爱斯普林受到的伤害很快不断累积起来。
法比奥依然健在,在牺牲爱斯普林的基础上,维持住势均力敌的状态。
而且,还有一个好消息。
『果然,比想象的还要能撑,我知道理由了』
『嗯?』
『哎呀,你就当耳边风吧』
爱斯普林嘟囔着解释道。
『那家伙,虽然是魔法特化型,但先前卡蕾拉大人的魔法还是让它受伤了。要反射那种规模的极大魔法,不可能没有风险』
卡蕾拉的“终末崩缩消灭波”,根据使用方式的不同甚至蕴藏着连行星都能破坏的威力。爱斯普林认为,既然正面接下了这一招,出现一些异常也是理所当然的。
要想证明这点,爱斯普林还显得有些实力不足,但依附在法比奥身上后,她充分利用『见识者』终于确信了这一点。
『那么,瞄准弱点的话──能赢吗?』
『那是不可能的。只是因为虚弱导致进攻有所松懈,防守可是铜墙铁壁。不过反过来想,对我们来说可是好事』
听到爱斯普林的回答,法比奥沉默了一瞬然后重重地叹了口气。
『看来在援军到来之前,只能继续坚持逃了……』
这实在是令人遗憾和不情愿的结论,但那也是没办法。
法比奥不再纠结,为了完成自己的任务,集中精力关注佩里奥朵的动向。
…………
……
……
然后,过了四十分钟左右。
『……我们很努力了吧?』
『说话都感觉好累,不行了,真的要死了』
法比奥已是遍体鳞伤,但还活着。为了保护他的“魂”而替他承担伤害的爱斯普林也勉强保留了意识。爱斯普林原本以为只要能撑个二十分钟就足够,现在这个成果让爱斯普林感到非常满意。
只不过,这是付出了一切才获得的结果。
与此相对,佩里奥朵依然活蹦乱跳的。与战斗开始时相比,动作变得更加灵活,这就意味着,它已经从卡蕾拉给予的伤害中恢复过来。
战略上看是大胜利,战术上看是失败。
这样也好,法比奥和爱斯普林都完成了自己的任务。
『嘁,好不容易交到女朋友,真是太遗憾了』
『什么什么? 所以你才会比预想的还要努力? 好吧,看在你超出我预想的份上,作为奖励,有什么话想说我会带给你女朋友的』
既然已经站不起来,剩下的就是等待死亡,于是两个人轻松地聊了起来。
法比奥很想沉浸在与哥布亚交往的回忆中,但被爱斯普林妨碍了。
『你是恶魔吗!』
『是的,我是恶魔,怎么了?』
『这样啊,连挖苦都不管用,真让人难过』
『哎呀,你这么夸我,我可为难了』
『谁夸你了?』
『啊,是吗。 哎,也是吧』
两人经过这场激烈的战斗,成为了可以轻松交谈的好朋友。
然后,一边缓解对死亡的恐惧和失败的屈辱,一边等待那一瞬间的到来。
但是──
佩里奥朵面无表情的举起了手,被卡蕾拉的魔法击溃的魔法发动器官已经修复好,能更有效率地运用魔力。
要处理躺在地上动弹不得的法比奥,只需要一瞬间。
佩里奥朵并没有想过法比奥和爱斯普林会把这一瞬间拖长并且互相调侃,而是愉快地等待着法比奥会发出即将死亡的尖叫。佩里奥朵对于让自己为难的对手丝毫没有敬意,只是追求本能的快乐。
──从佩里奥朵的指尖射出的浓密压缩魔力光线,没有穿过法比奥,而是向地面上剜去。
从法比奥的影子中飞出的一只人鬼族顺势抓住法比奥的脚扔了出去。
然后──
「嘿咻! 登场的时机很好,对吧?」
呆傻的声音响彻战场。
声音的主人不言而喻是哥布塔。
为了打破这一危机,他作为援军赶来,充分准备后登场。
来的不只是哥布塔。
接住被扔出去的法比奥的,是与红色军服十分相配的红发美女哥布亚。
她将法比奥牢牢地接在怀里,为了保护他不受佩里奥朵的攻击向后躲避。
太好了──法比奥心想,但这是个秘密。
而且,最后登场的岚牙像是保护哥布塔一样站在前面,威吓着想要追击的佩里奥朵,然后毫不犹豫地发动了“终末魔狼演舞”,成功地延缓了佩里奥朵的动作。
法比奥和他体内的爱斯普林可真是九死一生。
爱斯普林回到自己的肉体猛地站起来说。
「哎呀,不愧是哥布塔大人! 我一直相信你一定会来救我的!」
眼睛闪闪发光的爱斯普林其实是哥布塔的粉丝。
「啊,果然是吗? 真难为情呢」
「作为四大天王,请啪地展示一下你最帅的一面!!」
爱斯普林吹捧着哥布塔。
不是煽动,而是发自内心的。
「那么,这场战斗结束后来个约会──」
说到这里,哥布塔得意忘形了──
「啊,那种事已经够了!」
因为不是喜欢之类的感情,所以这一点是不能误解的。
爱斯普林也脱离了战线,留下了沮丧的哥布塔。
就这样,靠着法比奥和爱斯普林的活跃避免了战线崩溃。
基于此,选手交替后,战斗进入第三回合。
●
大战打响数小时后,战场上形成了几个互相不可侵犯的区域。超越者之间战斗的区域,没有实力的人只要靠近就会化为齑粉。
在战场上空,米莉姆的四大天王芙蕾和虫将托伦正在单挑,激烈得谁也不敢靠近。
为了不被卷入连音速都赶不上的两强空战,“天翔众”和“米莉姆亲卫军”都只能在远处观望。
托伦手下的飞天虫也一样,队伍严重混乱,四处散开。
这是一场将胜败托付给两强的天空战场,但这种看法显然是错误的。从俯瞰的角度来看,有一方的战力在不断减少。
「嘻嘻嘻嘻! 你,真弱,最擅长的,就是逃跑!」
一开始是芙蕾展开攻势,但是擅长的爪击被回避之后,就彻底进行了防御战。
不,虽然发动了几次攻击,但对托伦来说没有多大意义,根本算不上威胁。如果这能算是认真的,那么断定芙蕾是一个除了速度以外毫无亮点的敌人是没有问题的。
当然,托伦并没有因此而放松警惕,所以战斗才会拖到现在……即便如此,也差不多该结束了。
综上原因,托伦才会说出这样的话,但芙蕾对此嗤之以鼻。
「啊,是这样吗? 那你可得感谢我」
「什么?」
不解其意的托伦歪着头,明明应该已经被逼得走投无路,芙蕾的脸上却浮现出从容的笑容。
「幸亏你是个傻瓜」
「你说什么?」
「你觉得战斗中最重要的要素是什么?」
「速度」
「嗯,这也是正确答案,但是──」
的确,芙蕾也认为速度是最重要的因素,但与此同时,还有一个更不能忘记的因素。
它不是来自身体能力,而是基于智力。
也就是战斗方式。
实力相当的对手相遇,是否动脑筋思考如何对抗,将在很大程度上左右胜负。
现在的战况证明了这一点。
芙蕾在被回避第一次攻击的时候,就料到战斗将会持久,既然如此,重要的是如何在不疲劳的情况下消耗敌人的体力,所以她采用了追求最佳效率的战斗方式。
不仅是自己,部下们也在芙蕾的战术安排内。
也就是说,芙蕾将敌军卷入两强之战的余波中,将战况控制在对自己有利的方向。
芙蕾最值得一提的是她的头脑,能够利用托伦的力量将敌军逼至灭亡。
这就是芙蕾。
这是狡猾的天空女王的本性。
在芙蕾的嘲笑下,托伦终于发现了现状。
「什么!? 你,从一开始,就瞄准这个……」
「这个嘛,怎么说呢?」
「狂妄……不过,不能让我受伤,那赢的,就是我!!」
被激怒的托伦加速向芙蕾逼近。
然而,这也正如芙蕾所料。
托伦变幻自如的空中杀法非常麻烦,若只是魔王种级别连观察确认这些攻击都无法做到,但如果是芙蕾就另当别论了。只要多看几次就能看穿套路,根据托伦的初速计算预测攻击地点。
强者当中也有完全无视物理法则的人,因此过于认准这个方法是是很危险的,但经确认过的是,托伦完全被基轴世界的法则所束缚。
正因如此,才告诉他。
「一根筋是很危险的,我胆子小,所以要花很长时间才能确信」
当芙蕾说完这句话时,托伦已经到达了他预想的位置。
到这时,托伦才注意到利爪贯穿自己胸口外骨骼的疼痛。
托伦引以为傲的金属光泽外骨骼,强度并不及其作为生体异钢的拳头的强度,那么生体魔钢就足以贯穿……这就是结果。
「──啊?」
托伦开始动摇,但已经晚了。
即使拼命抵抗,也无法发动任何一种权能,被芙蕾的爪子抓住的那一刻就胜负已定。
而且,被贯穿的胸口存在着对虫型魔人来说很重要的“魔核”,芙蕾的爪子紧紧地握住了它……。
「所以,再见」
托伦的“魔核”被彻底粉碎。
这就是托伦的「死」。
露琪娅和克蕾娅前来慰劳芙蕾。
「辛苦了,芙蕾大人」
「真是精彩,芙蕾大人,接下来我们要正式展开扫荡作战了」
芙蕾优雅地点点头。
「嗯,拜托了。还真是有点累了,战争看样子还得继续,我现在也不是休息的时候」
一边说着,一边环视战场。
他的视线所及之处,是同伴们陷入苦战的样子。
●
芙蕾始终处于优势,有的人却并非如此。
虽然不至于像法比奥等人那样实力差距悬殊
,被敌人玩弄而作拼命抵抗的,是作为援军而来的伽比鲁。
伽比鲁并不弱。
得到了新的力量,成长为一个了不起的强者。
但是对手太强了,虫将比特霍普对伽比鲁而言负担过重。
相较于伽比鲁126万的存在值,比特霍普超过了170万。虽然存在值的差异并不是决定性的战力差异,但是比特霍普的身体能力等战斗能力在存在值当中直接挂钩的比例很高,因为没有什么多余的权能,所以是专门用于近身战斗的虫型魔人。
对万能型的伽比鲁来说相性很差。
如果只有伽比鲁一人恐怕早就输了,幸亏还有一起战斗的伙伴。
「伽比鲁,你没事吧?」
「唔、姆,我辈还健在! 请放心,苏菲亚阁下!」
过去伽比鲁和苏菲亚就曾一起与侵入尤拉萨尼亚的米多雷战斗过,这次携手与比特霍普对峙。
苏菲亚虽然也有担任“飞兽骑士团”团长的任务,但这些东西都是丢给部下的。这次法比奥先放弃了指挥,所以在找接任者的时候花费了一些时间,苏菲亚并不适合担任指挥,每次都是在提振大家的士气之后就辞去指挥。
相比之下,为了发挥个人的战斗力,多屠一名敌将会有更好的结果。
苏菲亚本人也意识到了这一点,毫不犹豫地投入了战斗。但是,泽拉努斯的军队可不好对付,本应是二比一的优势,却被迫陷入了苦战。
「好啊,好啊! 战斗就是要这样啊」
兴奋的比特霍普放声大笑。
比特霍普沉醉于自己的力量,用压倒性的力量打倒弱者是快乐的,对比特霍普来说,战斗就像是一场约定了胜利的游戏。
在这一点上,这次的对手伽比鲁和苏菲亚,两人加在一起正好是个好对手。
要是一个一个上会感觉有些不够劲,而人数上的不利局面会让比特霍普变得更加激昂。
本来可以更早地解决问题,但他却享受着战斗。
这种不纯的想法很容易让人感受到。
伽比鲁和苏菲亚一边拼命地寻找胜利的头绪,一边叹息着自己的实力不足。
「我辈遇到过好几次强敌,阁下似乎是其中最厉害的一个」
「哦,是吗。 说得很好听,但我可不会手下留情!」
比特霍普的声音听起来真的很开心。
与此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伽比鲁和苏菲亚不愉快地叫喊。
「哼! 笑死人了! 你到现在都还没动真格,怎么好意思说」
「啊,真是。武人就该有武人的样子,不要做这种挑逗敌人的事!」
比特霍普并没有放水的意思,但确实是想延长快乐的时光,伽比鲁和苏菲亚看穿了这一点,很不高兴。
不过,得亏于此现在还平安无事,这让他们更加焦躁。被敌人的骄傲自满所帮助,这种状况是无比屈辱的。
伽比鲁愤慨地吃下了回复药。
同样,苏菲亚也毫不客气地一口气喝下了昂贵的完全回复药。
然而,两人身上无数的伤口却丝毫没有恢复的迹象。原因很简单,两人的存在值超过了回复药的标准剂量。
苏菲亚受到卡利昂觉醒的影响而进化,现在存在值被强化到将近五十万。虽然没有达到伽比鲁那种程度,但是跟上位魔人和圣骑士级的人类之间已经是隔了一条线,常人能完全恢复的药对他们而言效果却是不够。
完全回复药的原理是,通过魔素使细胞活性化,弥补不足的部分使部位残缺也得到恢复。但是,类似伽比鲁这种细胞内魔素密度很高的魔人,一两个回复药是无法补充细胞的。所以两人在这场战斗中使用了一百多个回复药,如果只是受了一点伤,只要撒上就会有效果,但两人已经被药浸满了全身。
「要是改良一下味道就好了,近期我是不想再吃回复药了」
「同感。开始还觉得草莓味挺不错的的,现在肚子已经满满的了」
苏菲亚比伽比鲁更依赖回复药,看起来已是相当厌烦。
不过,能这样平安无事就已经很是幸运。
这一切都多亏了与米多雷的特训。
两人在这几个月里,向米多雷学习了近距离战斗术。如果没有熟练掌握<气斗法>的防御幕,肯定连回复药都没有出场就死了。
但是,这种幸运也随着比特霍普的气氛变化而结束了。
「喂喂,托伦死了?」
比特霍普无视互相打趣的伽比鲁他们,察觉到一个同伴被芙蕾击败。
在处于胶着状态的战场上,某一角崩塌是很危险的,深知这一点的比特霍普明白已经不是玩耍的时候了。
「没办法,本来想就这样慢慢玩下去的,只能拿出杀招了」
比特霍普宣布。
到现在为止也绝不是在玩,只是伽比鲁等人比它想象的更努力而已,但这也是考虑到比特霍普的节奏分配而形成的均衡状态。
就像卡利昂的战法一样,不喜欢在这里使出全力的比特霍普,运用着留有余力的战斗方式。但是现在,以同伴的失败为契机,开始转变为不计后果的歼灭模式。
「杀」
留下这句低语,比特霍普消失了。
他活用脚力,用“瞬动法”的瞬间爆发力拉近了距离,然后顺势踢了一脚苏菲亚。
苏菲亚没有依靠眼睛,而是通过『魔力感知』来把握动向,摆脱了以前那种只靠自身能力战斗的模式,认真地磨练了技巧。
可是。
比特霍普太快了。
因为这是它不顾自身会受到伤害的真正全力攻击。
「咕!」
好不容易用双手保护自己的苏菲亚,结还是惨不忍睹,交叉的双臂被打碎,腹部遭到了猛烈的踢打。
「苏菲亚阁下──!!」
看着保持踢腿姿势停止动作的比特霍普,伽比鲁叫了起来。
他摆好架势,迅速看向苏菲亚。
苏菲亚勉强活了下来。
(唔……仅仅一击,苏菲亚阁下就变成这个样子……)
苏菲亚不可避免地脱离了战线。
没有立即死亡已是侥幸。
但是,当伽比鲁这么想时就已是太天真。
伽比鲁是个武人,所以没有对已经打倒的对手进行不必要的折磨的兴趣。更何况,在确定胜利后,却故意打出致命一击,这有悖于伽比鲁的美学。
当然,伽比鲁也理解,有人认为在战场上杀敌是正义的,但他认为,有强敌在前,没有人会做出不必要的追击补刀。
也就是说,伽比鲁自作主张地认为,比特霍普是个不会暴露破绽让伽比鲁有机可趁的对手。
然而,现实是无情的。
比特霍普背对着伽比鲁,依然举着腿朝苏菲亚踢了下去。
「呃啊」
随着一声闷响,苏菲亚吐血了。
比特霍普的脚击碎了苏菲亚的心脏,这样下去肯定会死──在被延长的思考中,伽比鲁正确地理解了这一点。
(怎么可能──不惜露出破绽给我辈可趁之机也要先追击……此人应该是有信心能承受住吧)
想到这里让伽比鲁感到无比屈辱,而且恐怕他想的并没有错。考虑到伽比鲁和比特霍普的力量差距,出现这种结果的概率很高。
伽比鲁思考着。
虽然内心波涛汹涌,思考却很冷静。
是就这样赌上一切争取胜利,还是──
(不用犹豫,莉姆露大人也会称赞我辈的选择的!!)
一瞬间就下了决心。
甚至连作战计划是否能成功都是一场赌博,但是伽比鲁毫不犹豫地相信了自己的力量。
「不会让苏菲亚阁下死的!!」
他一边叫喊着,一边把自己的战友水涡枪朝着比特霍普投掷出去,趁着比特霍普选择回避的时机,再冲向苏菲亚。
紧接着,伽比鲁释放了自己的权能。
伽比鲁并不确信自己的权能是否能影响到他人,但现在只有依靠这个才能帮助苏菲亚。
「回来吧,命运! 接受我辈的愿望,创造奇迹!!」
伽比鲁祈祷着。
他忘我的坚信,自己的权能一定能帮助苏菲亚复活。
结果──
究极赠与『心理之王』每天只能发动一次的『命运改变』,将会改写本该到来的悲剧──
面对战斗中暴露出毫无防备姿态的伽比鲁,比特霍普投来了讶异的视线,但它马上判断,在伽比鲁放弃水涡枪的那一刻,就已经放弃了胜负。
「蠢货」
比特霍普嘲笑道。
「把你们这些同伴全部一起料理了」
比特霍普即使是面对丧失斗志的对手也毫不留情,仁慈会导致疏忽大意,这是比特霍普的信条。
本来,低位的虫魔族是没有感情的,光是能理解爱情这种事就足以说明比特霍普是个优秀的个体,但这对其他人而言可就不是用来安慰人的好事了。
于是,战场上吹起一阵风。
比特霍普再次释放力量,
瞄准伽比鲁使出了飞翔旋穿踢击。
覆盖在足刀上的生体异钢散发出放出微弱的光芒,让人觉得伽比鲁的命运将尽。
但是,那种未来不会到来。
因为命运被改变,苏菲亚完全复活了。
「危险啊,伽比鲁!」
刚复活的苏菲亚,本能地采取了回避行动,伽比鲁也被卷入其中,当场滚了下来。
比特霍普的踢腿极大地破坏了地面,不过伽比鲁和苏菲亚平安地脱离了危机。
「呼,得救了」
「这是我要说的,还以为我已经死了,多亏伽比鲁我才捡回一条命」
「唔姆,虽然是赌,但成功了就好!」
也许是摆脱了危机的安心感,两人互相打趣。
但是,比特霍普依然存在,真正意义上的战斗才刚刚开始。
「……? 我应该确实是杀了你,为什么你会没事?」
「我辈很喜欢解释说明,但就是不告诉你!」
「哼,算了,接下来再确实地干掉就行」
比特霍普中止了对话,想再一次用力。像是要打断他似的,伽比鲁笑了。
「那是不可能的。我辈已经注意到,阁下的力量是不能连续使用的吧? 如果不是这样,就没有理由和我们说废话了」
伽比鲁自信满满地说。
比特霍普的速度在雅皮托之上,拳打脚踢的威力可与盖鲁德匹敌。而且,从急加速到急停止的不规则动作,是雅皮托都无法做到的。
要弄清这一点是极其困难的,几乎无法回避比特霍普的攻击。正因如此,才让伽比鲁觉得不可思议。
(雅皮托阁下也说过,加速容易急停难。日向阁下用魔法扭曲惯性法则后就变得能做出些不可思议的动作,但这人并没有使用魔法的迹象。能想到的是──)
是基于特殊权能的法则支配,还是某种强硬的力量技巧。
将这两点放在心上持续观察的伽比鲁,注意到比特霍普每次攻击结束,肉体都会『超速再生』。
也就是说,比特霍普是通过强行使力,发挥出超越极限的战斗能力。
那么,应对方法只有一个。
如果持续进行这种鲁莽的攻击,比特霍普就会自取灭亡。伽比鲁只要专心防御,等待那一瞬间到来就行了。
话虽如此,这是强于自己的对手使出的超越极限的攻击,一不留神就会当场死亡,实在是过于危险。
比特霍普以牺牲自己为代价的极限突破攻击,不仅速度是雅皮托的数倍,若是命中要害,一击就能杀死伽比鲁。如若击中手脚,毫无疑问会变残缺,只是轻轻擦过都会出大事的。
考虑到持续应对这样的攻击很困难,所以伽比鲁才想要让比特霍普自己重新审视自己的战术。
即使没有突破极限的攻击,比特霍普也更强。伽比鲁期待着,告诉它秘密已经暴露,说不定会恢复到之前的战术。
「……」
尴尬的沉默。
吵闹的笑声打破了它。
「哈哈哈哈! 真好啊,真好啊! 真是,这么弱竟然还不会让人厌倦」
笑过之后,比特霍普的气氛又发生了变化。
「我认可你了。所以,我要认真对待你!」
赌输了。
「什么!?」
伽比鲁感到麻烦了。
已经夸下了海口,事到如今也不好再收回去。
伽比鲁的身后是苏菲亚,逃跑这个选项不在讨论范围之内。
事已至此,只能听天由命全力以赴。
(至少,手上还有水旋涡枪的话……)
那把蜥蜴人族的秘宝水涡枪刚才扔出去了,他想去捡,但恐怕比特霍普不会允许。
伽比鲁下定了决心。
就在他全神贯注的那一瞬间──
「伽比鲁大人,东西掉了!」
随着史克罗的说话声,水涡枪回到了伽比鲁手中。
「那不是一直和我们一起战斗的伙伴吗? 可不要再放手咯」
史克罗帅气地说。
「正是!」
卡古辛点了点头。
「对对! 有了它,伽比鲁大人就是最强的,赶紧干掉那家伙吧!」
亚西吉像往常一样给人抛难题。
就连握在手里的水旋涡枪仿佛也在颤抖着点头。
「你们……」
伽比鲁热泪夺眶而出──
(嗯? 咦? 为什么枪好像有心跳似的──)
突然发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伽比鲁大人,我相信你」
「然也!」
「伽比鲁大人,让我看到你帅气的一面吧?」
三人的期待很沉重。
与其说是助威,不如说是在施加压力……。
特别是亚西吉。
天真烂漫地将伽比鲁逼入绝境。
现在不是考虑枪怎么回事的时候,他像往常一样逞强地挺起胸膛。
然而,就在这时发生了与以往不同的事。
苏菲亚的声援声也传了过来。
那就是──
「嗯,我也有同感。伽比鲁,他们说得没错。在我看来,你和卡利昂大人一样帅气」
对伽比鲁来说,这可是爆炸性的发言。
咦,我辈很帅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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伽比鲁的脑海中再次响起了苏菲亚的声音。
已经无法思考别的事。
就连眼前的强敌比特霍普的威胁,也脱离出伽比鲁的脑袋。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伽比鲁从来没有受欢迎过。
背地里虽然有对他投来好感的目光,但不管怎么说,伽比鲁是个爱逞强好面子的人,根本就注意不到女性的心思,无法制造出什么好的气氛。于是直到现在,他都在不断刷新没有女朋友的时间记录。
这时,来自苏菲亚的『帅气』发言。
在伽比鲁的人生中,此时此刻正是最重要的决断时刻。
(只好说了! 如果放过这个机会,我辈将一生都交不到女朋友了──)
伽比鲁鼓足勇气。
据说,人在死亡之前会激发出想要留下后代的本能,现在的伽比鲁大概正是这种状态吧。
「啊,这个……是啥来着,我、我辈也觉得,苏菲亚阁下,那、那个,很、很美……」
在这个不合时宜的战场上,在本该因绝望而叹息的时机,说出了对苏菲亚的告白。
勇气瞬间枯竭,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也没能说出告白的话,也算很符合伽比鲁的作风了。
但是。
令人惊讶的是,丢人的伽比鲁的这种想法竟然被苏菲亚理解了。
「咦!? 真、真的吗……你说人家很可爱?」
说的是美,没说可爱。
苏菲亚也是在这种极限状态下脑筋有点不打转,证据就是,主语从「我」变成了「人家」。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两人还挺般配。
「这个,没错!」
伽比鲁没有否定,这是正确的。
要是否定了,命运又会不同。因为选择了正确答案,幸运女神向伽比鲁回头了。
「真、真拿你没办法啊,伽比鲁。现在是有点那啥,要是把那家伙打倒,平安结束这场战斗,作为奖励我就亲你一下!」
有点飘飘然的苏菲亚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被当下的气氛所影响,说出了不得了的宣言,但她却还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伽比鲁不同。
她把苏菲亚的话牢牢记在心里。
(咦,亲? 不是要处置我辈,亲是说的接吻的那个亲吗!?)
这是前所未闻的大事。
这可不得了,伽比鲁的脑子里一片慌乱。
亚西吉、卡古辛和史克罗三人齐声喝彩。
「伽比鲁大人真受欢迎啊!」
「咻咻!! 这可真让人吃惊。早知道伽比鲁大人是该出手时就出手的人,在战场上表白可太豪气了吧!」
「然也! 这正是男子汉的生存方式!!」
「哎嘿哟,伽、比、鲁! 哎嘿哟,伽、比、鲁! 哎嘿哟~」
像往常一样,唱起来就停不下来了。
伽比鲁放弃了思考,身体不由自主地跳了起来。
这种情况重复了很多次,已经形成了条件反射。
然后沉浸在幸福满满的妄想中。
(姆呼呼! 我辈也终于能有女朋友了吗。呵,受欢迎的男人可真是辛苦啊!!)
虽然有些性急,但这是伽比鲁的妄想,不会被任何人发现。
伽比鲁的这些表现让比特霍普有些无法忍受。
一开始还以为是陷阱,看了看情况,那三个人根本没有要进来掩护的意思。
这本来倒也还好,比特霍普是通过不合理的动作来提高战斗能力,实际上也没有那么从容。
『超速再生』能让伤马上痊愈,但问题是能量消耗太大。它想先让自己恢复体力,不要勉强,然后一鼓作气结束战斗。
之所以容忍伽比鲁他们的闹剧,是有这样的理由。
而现在,体力已经完全恢复。
不需要顾虑,比特霍普重新开始了对伽比鲁的猛攻。应该说,它打算一击必杀。
(竟敢无视我说些莫名其妙的玩意。好啊,让我来告诉你现在的处境!)
愤怒的比特霍普对伽比鲁放出必杀之飞翔旋穿踢击。
可是。
发生了个令人吃惊的事。
「不要打扰我们!! 现在这个瞬间,对我辈而言可是一生中最重要的时刻!!」
伽比鲁叫喊着用水涡枪猛击比特霍普,仅是这样,比特霍普就被击飞出去。
令人难以置信的事使得比特霍普惊愕地瞪大双眼叫道。
「你做了什么?」
但是,伽比鲁没有听到。
「苏、苏菲亚阁下,你说的亲是指的那个吗?」
被这么一问,苏菲亚才明白自己刚才说了什么。
一下子开始感到很害羞,事到如今也不能退缩了。
「哦、哦,是那个,那个」
像是在说给自己听,没什么大不了的。
伽比鲁连连点头。
「我明白了! 我辈誓要全心全意取得胜利!!」
伽比鲁振奋起来。
绝望早已烟消云散。
不是能不能赢,而是要赢,以这种气魄瞪着比特霍普。
「别小看人了,你这杂鱼」
伽比鲁的这种态度,令比特霍普勃然大怒。
远不如自己的家伙竟然如此嚣张,但比特霍普并没有忘记刚才发生的不可思议的现象。尽管觉得这只是单纯的偶然,为了以防万一,比特霍普还是保持了警惕。
(真的是偶然吗? 好几次想杀掉他们,我可没有留手,也有击中的手感。尽管如此,这些人为什么还活着?)
比特霍普的本能让它察觉这绝非偶然。
这比想象的还要危险,比特霍普毫不松懈地摆好架势。与此相对,伽比鲁却因为想着可能会有女朋友的事而飘飘然的。
心态已是完全不同。
这么一对比,感觉比特霍普都有点可怜了,但世界总是有那么些不合理的事。
「出招了!」
伽比鲁表情严肃地叫道。
无声迎击的比特霍普。
下一个瞬间。
两强再次交叉。
根本就谈不上什么留手,而是倾注超过全力的力量,以超速度飞翔使全身如锥子般旋转的比特霍普。所有的力量都集中在两拳前端的生体异钢毒针上──这就是比特霍普的必杀奥义飞翔旋穿针击。
与之相对的伽比鲁则是忠实地使用着水涡枪,不慌不乱地仔细辨别比特霍普的攻击,使出必杀一击。
两个巨大的旋涡翻滚着,在战场上碰撞。
倒下的是比特霍普。
「涡枪水流击!!」
伽比鲁的必杀技贯穿了比特霍普。
「好厉害!」
「伽比鲁大人,好帅!」
「唔姆,精彩!」
三人惊讶地拍手称赞。
伽比鲁的攻势是压倒性的,让人不禁怀疑到刚才为止的苦战到底是怎么回事。
比特霍普没有疏忽和怠慢,尽管如此,还是这个结果。
秘密就在水涡枪。
伽比鲁因满脑子都是对苏菲亚的告白而没有注意到,在危机的情况下,水涡枪已经进化成了神话级,伽比鲁自然是被认可的主人。
结果,伽比鲁的存在值综合起来超过了比特霍普,双方在技巧方面势均力敌,所以伽比鲁取得了胜利。
「伽、比、鲁! 哎嘿哟,伽、比、鲁! 哎嘿哟!」
在三人的加油声中,伽比鲁随之起舞。
看到这一幕,苏菲亚也露出了笑容,但她突然想起刚刚的约定,不禁脸红了。
注意到苏菲亚的样子,伽比鲁也脸红了,两人面面相觑地僵住了。
「看来我们有些碍事了」
「然也」
「加油啊,伽比鲁大人!」
说完,三个人匆匆忙忙地离开了。
被留下的伽比鲁和苏菲亚很困扰,两人意外的很般配……
战场上的吊桥效应起到了一定的作用,双方坦诚相待并不需要太多时间。
就这样,伽比鲁也迎来了春天。
*
话说回来,以虫将托伦的死为契机,战场形式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并不仅仅是伽比鲁他们这边而已。
卡利昂、米多雷、欧贝拉三人也一直在担心战场上的力量平衡被打破。在这个时机,他们决定与对手分出胜负。
首先行动起来的是卡利昂。
「哦,芙蕾赢了? 老子当然也不能输啊」
卡利昂无畏地笑了笑,瞪着阿巴尔特。
手脚很多的阿巴尔特不仅擅长近身战斗,还擅长魔法。
生体异钢外骨骼覆盖着伸缩自如的纤细手臂,可以轻易刺穿敌人。不仅如此,用闲着的手结印,即使不念咒也能行使魔法。
这种结合了魔法和独特体术的战法,乍一看让人觉得卡利昂陷入了困境。
但是,现实并非如此。
卡利昂在寻找机会。
如何在温存必杀技兽王闪光吼的情况下,减少消耗地打倒对手,卡利昂一边思考着,一边寻找着阿巴尔特的弱点。
刚开始战斗,卡利昂就意识到对自己有利。话虽如此,他也没有因此而懈怠。
阿巴尔特确实很强,一不小心卡利昂都有可能会被打倒,但卡利昂有一种危险的预感,所以不能因为急于取胜而对阿巴尔特造成不必要的伤害。
这是正确的。阿巴尔特是一种特殊个体,在体力耗尽时就会进入暴走状态,攻击力和恢复力会变成三倍。如果是这样,卡利昂必然会陷入苦战,最糟糕的结果则是战败。
但是,他凭着野性敏锐的直觉,顺利地维持了战线。在此基础上看穿了阿巴尔特的癖性。
卡利昂掌握了阿巴尔特使用魔法所需要花费的时间,以及尖锐的手脚从伸出到收回所需的时间,卡利昂持续等待着阿巴尔特的这两个瞬间同时出现的时机。而现在,终于被他等到了。
因为芙蕾打倒了虫将托伦,阿巴尔特开始焦躁起来。
「久等咯,兽魔粒子咆!!」
卡利昂的技能贯穿了阿巴尔特的身体,魔粒子持续闪光扩大了效果范围,完全吞噬了阿巴尔特。
米多雷非常冷静地俯瞰着战场。
根本不把站在眼前的虫将萨利尔放在眼里。
米多雷完美地控制着自己的肉体,通常只使出一定量的力量,甚至还会调整到与对手相同的水平,更加纯粹地享受战斗。仅从这一点来看,可以说与迪亚波罗是同类。
这次米多雷又犯了这个毛病。
「嗯嗯,向前攻时想法过于单纯,虽然足下对自己的的毒很有自信,但对老夫可不起作用。依靠毒尾巴的攻击方式行不通,这下你该怎么办?」
像是在煽动萨利尔。
「可恶,你太狂妄了!」
在米多雷的捉弄下,萨利尔发怒了。
愤怒虽然提高了威力,但打不中就没有意义。行动变得单调的萨利尔,正中了米多雷的如意算盘。
要想给出致命一击很简单,米多雷之所以没有这么做,是因为他察觉到了笼罩在战场上的诡异气息。
(这种黏着的感觉是什么? 哼,是在试探老夫的能力吧。嚯哦,失去兴趣了吗,也就是说,随时都能杀掉老夫是么……)
这种气息酿造出的存在感,让米多雷联想到自己所尊崇的米莉姆。
但是,完全没有米莉姆所能带来的那种温度。
冷彻地像是失去了所有的感情……让人毛骨悚然的气息。
米多雷为了探究他的真身,特意让萨利尔活着。
(欧贝拉阁下真了不起,和老夫一样注意到了这种迹象)
欧贝拉也没有打倒与之对峙的虫将,而是观察着战场上的情况。
力量差距大到可以马上打倒,所以欧贝拉的目的应该是和米多雷一样的。
其他人似乎没有注意到。
以敌将泽斯为对手的卡蕾拉就更不用说了,她那边正在激烈的战斗,似乎没有多余的精力去操心其他的事。
盖鲁德也一样。
仿佛是蜈蚣拟人化后的虫将穆吉卡,拥有仅次于佩里奥朵的存在值,看来和盖鲁德差不多,估计盖鲁德也没有心思顾及其他地方,米多雷也不想在这边操太多心。
哥布塔和岚牙这对搭档联合对付佩里奥朵,因为眼前的敌人太过强大,根本无暇顾及其他。
米多雷打心底感谢这对搭档的到来,再那样下去法比奥和爱斯普林就要没命了,米多雷正想着要去营救他们,可是战场上飘荡着的诡异气息又让他想动也动不了。
米多雷还想着,之后陪哥布塔修行以示感谢,可他哪知道对哥布塔来说,这种报恩方式根本就是多管闲事。
胶着状态持续了很长时间,终于出现了变化。
芙蕾打倒虫将托伦,伽比鲁和卡利昂分别消灭了比特霍普和阿巴尔特。
米多雷察觉到战场上弥漫的祸害气息变得更加浓厚也更加危险了。
虽然原因不明,但他确信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赶紧打起精神。
卡利昂和芙蕾打倒了虫将后也总算察觉到这毛骨悚然的气息。不对,其实他们已经本能地领悟到了这一点,只是到现在才确信而已。
(这两位也还需精进哟,战斗方式虽然有所改进,但如果做不到耳听八方眼观六路,要想跟随米莉姆大人可是会很困难的)
这个评价很尖酸,但这是米多雷的真心话。
「克克克,竟敢如此的小瞧我。刚才那算是我的绝招,不过算了」
看到米多雷对自己完全没有兴趣,萨利尔失控了。用毒尾巴刺进自己的身体,按照自己的意志发动了暴走强化状态。
「呼姆……」
面对力量和速度都跃升数倍的萨利尔,即使是米多雷也没有闲工夫玩了,虽然心中有一股不祥的预感,但还是决定结束战斗。
认真的米多雷很厉害。
用充满质量的斗气束缚住逼近的萨利尔,封住它的动作,然后对着什么都做不了的敌人使出必杀正拳,萨利尔的身体便化作尘土粉碎四散了。
完全是一击必杀。
作为可以胜任米莉姆玩伴的刚强之人,他的表现完全不辱此职。
但是米多雷的表情还是很阴沉。
「不行啊,感觉寒气更重了㖞」
米多雷喃喃自语着,抬头望向不知何时乌云密布的天空。
此情此景仿佛在诉说着,杀死萨利尔是错误的决定。
●
正如米多雷所推测的那样,欧贝拉也抱有危机感。
(果然很奇怪。来自敌人的压力,自开战以来就毫无变化……)
面对依靠生体异钢外骨骼双臂的细微振动来切断万物的遆斯洪,欧贝拉却如同与小孩嬉戏般轻松,之所以没有杀死遆斯洪,是因为她和米多雷有同样的担心。
战场上有无数的生命凋零。
我方用回复药将损失控制在最小限度,大家交替上场,目前还没有出现死者。然而,虫魔族军团完全不在乎损耗反复猛攻,现在它们的战力已经减少到当初的一半以下。
尽管如此,欧贝拉凭借『超直觉』感受到的敌人战力却丝毫没有衰减。
这种违和感转变为确信,是在芙蕾打倒托伦的瞬间。
敌将之一阵亡却毫无变化,也就是说,虫将的死不会对虫魔族的这支军队产生影响──不,也许比这更糟糕。
搞不好,虫将之死本身就有可能是敌人的策略之一……
(不会吧,应该还不至于──)
不能断言没有。
扎拉里奥曾经抱怨过。
那些家伙真是难缠的烦死人,即便是将它们打倒也很麻烦,所以有必要选择场所──
当时欧贝拉还觉得,沉默寡言的扎拉里奥也会抱怨真是稀奇,只以为他是累了,现在想来,这番话的意义非常重要。
欧贝拉认定处理虫魔族不是自己的工作,所以从一开始就没想过跟扎拉里奥细谈,没认真听他说过这些事。
这不仅是欧贝拉的问题,也是以费尔德维为首的妖魔族全体的坏习惯,欧贝拉开始反省,看来大问题至少应该互相传达情报。
事已至此。
既然对敌人的情报一无所知,就只能随机应变,摸索最合适的对策。欧贝拉一边与遆斯洪周旋,一边观察战场的情况。
就这样,在没有抓住决定性一击的情况下,战况一下子发生了变化。
继托伦之后,比特霍普被打倒,阿巴尔特也被击垮。如此多的敌将倒下,敌军的战斗力丝毫没有减少。到了这个地步,就完全没有余地再怀疑这是否是敌人的策略了。
(太危险了,最好是不要再继续打倒虫将──)
虽然眼前是必须打倒的敌人,但最重要的是安全。既然发生了无法预测的事态,就应该稳妥地消除不安因素。
欧贝拉做出判断后想要发出警告,却稍微有些迟了。这个时候,就连米多雷都已经收拾掉了萨利尔。
虫将只剩下与欧贝拉对峙的遆斯洪、被盖鲁德压制的穆吉卡、哥布塔和岚牙正在苦战的佩里奥朵,以及与卡蕾拉进行另一次元战斗的泽斯。四个虫将,也就是只剩一半。
一想到要发生不好的事情,欧贝拉面具般的表情瞬间阴沉下来。遆斯洪发现后笑了起来。
「吼吼吼,你好像注意到了。低级的虫将终归只是前菜,只要有君上的力量在,有没有他们都不会影响大局」
如它所说,遆斯洪乃上位虫将,是排名第四的实力派人物。
遆斯洪的存在值180万多,跟比特霍普没有多大差别。尽管如此,她能长期担任虫将高层,证明她实力还是很强劲的。
「千裂次元斩」
遆斯洪的双臂放出冲击波,纵横无尽地切割万物形成众多切断面。冲击波的影响波及到次元,次元断裂虽然可以在一瞬间被世界的治愈力回复,但存在于断裂面上的物质却无法承受。
当然,欧贝拉也不例外。
欧贝拉一眼就识破了,她还不至于被这种攻击打中。这至少让欧贝拉意识到,遆斯洪还是有威胁的。
为了将受害程度降到最低,欧贝拉一直在来回打转,现阶段还无法判断是凶是吉。
「千裂次元斩」
遆斯洪再次放出技能,凶恶的冲击波飞来。
欧贝拉一边从容地回避着,一边开始焦躁起来。
「你就像个不会学习的傻瓜一样,不停地重复进行无效的攻击呢」
「吼吼吼,您这话说得真有意思,判断是否有效的不是你,而是我」
遆斯洪的回答很有道理。
没有笨蛋会相信敌人的话,如果觉得行不通早就停止使用了。正因为认为有效果,遆斯洪才会反复进行同样的攻击。
欧贝拉就是感到厌烦了才会这样煽动遆斯洪,试图阻止他继续使用,但是没有成功。
(淡然地采取最佳行动,看来真的是很习惯战斗了。若只是想要取胜很简单,但要想不杀死对方单纯使其无力化,即使是我也有点不好办……)
欧贝拉已经看透了遆斯洪的实力。欧贝拉和遆斯洪的实力差距非常大,可以断言遆斯洪层次更低,不过那是在欧贝拉与米迦勒的战斗中没有负伤的情况下。
欧贝拉的外伤已经痊愈,身体状况也没问题。但是,损失的能量还没有补给完毕,很难说是万全的状态。
若非如此,早就把遆斯洪给无力化了。正是因为现在没办法做到,才有了现在的结果。
尽管如此──已经没有犹豫的时间了。
「君上,请您阅览!!」
遆斯洪喊叫的同时,她的战斗能力大幅上升。与虫将萨利尔一样,自发的激起了暴走强化状态。
不过,有一点和萨利尔不同。
遆斯洪完全控制了暴走强化状态,可以有效的利用有限时间内的力量。
「千裂次元斩──终焉之舞」
这是迄今为止无法比拟的攻击。
超过万次的次元断裂发生,让人感觉任何人都不可能从这个绝死的空间中逃脱,壮烈的景象蔓延开来。
欧贝拉没有逃离现场,而是堂堂正正地站着。
不,不是。
欧贝拉决定放弃将遆斯洪无力化,全力以赴。
「“神气”解放」
欧贝拉轻轻地说。
这是欧贝拉使出全力的信号。
她重新取回穿戴在身上的神话级之星星光辉,在欧贝拉的魔力循环下,完全恢复了本来的性能。
欧贝拉手里握着一把巨大的双刃剑。
这就是“巨兽狩猎大剑”──欧贝拉爱用的长剑,变成了其真正的样子。
对于欧贝拉的宿敌幻兽族,必须抛弃手下留情的想法,如若带着这种半吊子的心态战斗,受害就会持续增加。
总是竭尽全力,以最佳的效率驱除对手。欧贝拉一旦决定战斗,就只能不顾对周围的伤害,消灭敌人。
而现在,她的存在值超过两千万,真正的价值即将发挥出来。
「吼吼吼,现在再认真也晚了!」
正如遆斯洪所说,欧贝拉已经被封闭在绝命的空间里。由于遆斯洪的妨碍,无法用『空间转移』逃跑,将无法避免其身体被撕裂。
本该是这样。
但结果是──
「简直是如同儿戏啊」
直接命中的次元斩让空间裂开了。然而,就像空间可以恢复到原来的样子一样,欧贝拉的身体也完美地复原到原来的样子。
「怎,怎么可能!!」
「我的肉体不仅与物质世界相连,还与精神世界相连,这点程度没什么大不了的」
欧贝拉一边淡淡地说明,一边提高魔力,仿佛在说下一个该轮到自己似的。
“巨兽狩猎之剑”闪耀着光芒。
看到
那危险的光,遆斯洪因有生以来第一次产生的感情而感到困惑。
(身体在颤抖。难道、难道我害怕了? 我是在害怕吗!?)
事到如今,即使理解到这些,遆斯洪也已经无能为力──
「消逝之人啊,美丽地消散吧! 极星爆击 霸!!」
从天上无差别地倾泻而下的大质量斩击,洒下了无情却公平的死亡。被卷入其中的遆斯洪,丝毫没有展现出强者的威严就化为尘土消失了。
●
盖鲁德在奋斗。
对手是虫将穆吉卡。
穆吉卡身披武士铠甲般颜色花哨的甲壳,是个双手挥舞太刀的武人类型的虫型魔人。
穆吉卡的实力与盖鲁德在伯仲之间。
两强寸步不让。
他们的部下也在反复进行着拉锯战。
维持铜墙铁壁般防线的黄色军团和橙色军团将穆吉卡率领的体长超过三十米的巨大蜈蚣群逼退回去。因为有体格上的差异,所以每只都要分组对付。
一旦受伤就用回复药治愈,一旦疲劳累积就用后方的成员来代替,在不勉强自己的情况下维持战线。这正是平时训练的成果。
如此这般,僵持状态持续了几个小时,值得大书特书的还是盖鲁德和穆吉卡的单挑。
穆吉卡挥舞太刀的本领不亚于一流的武术家,从其高超的技术水准来看,不像是自己独创的招式。
“异界”应该也有转生者,但那都不重要。可以确定的是,穆吉卡是个强劲的对手。
盖鲁德用大盾挡住了太刀。大盾已是和盖鲁德一体化达到神话级的绝品,犹如盖鲁德的血肉,和虫型魔人的外骨骼性质相似。
因此,就算有些损伤都能立刻修复。
即使是能令大气摇荡等离子四散的冲击,盖鲁德依然能一脸若无其事。作为回礼,盖鲁德用肉切包丁向穆吉卡扫去。
穆吉卡已预判到攻击,用太刀架过去。不仅如此,还从盔甲的缝隙中伸无数的脚,像要击穿盖鲁德似的发出连击。
千钧一发之间,盖鲁德采用『魔王霸气』应战。
究极赠与『美食之王』的腐蚀效果付与盖鲁德的霸气──『混沌喰』,就好像寄宿着意志一样,不规则的运动着要去咬住穆吉卡的脚。
穆吉卡的脚也不甘示弱,缠绕上邪恶的妖气与盖鲁德的『混沌喰』相互抵消。
攻防战反复进行,直到现在还没有结果。
但是,这样的战斗也突然宣告结束。
「嗯,连遆斯洪都死了吗? 没想到,这里的战力已经达到这种地步,但这样一来,君上的准备应该要完成了」
「唔?」
「没什么,和你没关系。好久没遇到能和在下交锋到这种地步的武人,真可惜。本来想再多比武,但现在是时候后撤了」
穆吉卡一边自顾自地这么说,一边和盖鲁德保持距离。然后,他带着幸存的魔虫们,摆出撤退的架势。
盖鲁德见此也没有放松警惕。
这时,盖鲁德也注意到了。
(这是? 战场的气氛很奇怪,这种强烈的恐惧感,是要发生什么的预兆吗……?)
一种压倒性的危险预感,之前竟然都不可思议地没有注意到。
盖鲁德瞪着天空。
乌云卷起,似乎有什么人要出现。
「全体人员全力保持警戒状态!!」
根据盖鲁德的号令,正在治疗的人也开始行动。
看到盖鲁德那从未有过的鬼气逼人的样子,所有人都明白了战斗并没有结束。
●
救出法比奥后,哥布亚开始重整战线。
在红丸的指导下,哥布亚成长为一流的指挥官。在迷宫内的大规模战斗训练中,她能够训练出各种惨烈的战术,经验之丰富是一般战术家无法企及的。
交给哥布亚指挥的三百名“红炎众”也是和哥布亚一起成长起来的身经百战的勇士。即使没有被一一下令,也会主动斟酌哥布亚的意愿采取最合适的行动。
虽然从数量上看只是少数的援军,但战况却有了很大的改善。
而且,指挥官的有无也会对战况产生影响。随着法比奥重返战线担任指挥,“飞兽骑士团”也恢复了活力。
就这样,米莉姆势力逐渐占据了优势……。
在这种好转的情况下,哥布塔却是命悬一线。
与其对峙的佩里奥朵,是个令人难以置信的可怕家伙。
佩里奥朵的毒雾,即使是对毒有耐性的哥布塔若是中了也会当场死亡。不是喝下去才会死的粗鄙之物,而是只要触碰到皮肤就会融化,肉就会被烤熟。
哪怕只是稍微擦着一点,就能感到一阵剧痛。多亏如此,哥布塔才能意识到毒雾的危险性。
然后──
(等、危险嘶! 会死的,这样下去肯定要去见佛陀了嘶!!)
开战不到三十秒,他就做出了这样的判断。
所以哥布塔毫不犹豫地拜托赶来支援的岚牙,使出杀手锏。
「魔狼合一!!」
参战后没过多久,就与岚牙『同一化』了。
就这样,哥布塔和岚牙变成了长着两只角的人形黑狼。这是正确的,如果这个判断稍有迟缓,岚牙就不用说了,哥布塔恐怕早就已经战死。
「好了,那就开打吧!」
『哥布塔哟,尽情发挥我的力量吧』
刚开始两人还挺嚣张的,但很快这股气势就消失了。
理由很简单,因为佩里奥朵太强了。
虽说哥布塔和岚牙已经『同一化』,但战斗能力并没有大幅增加。岚牙的潜在能力和哥布塔的战斗感觉合在一起,可以施展出合算数值以上的力量。
哥布塔的存在值并不大,所以数字上几乎没有变化。
与此相对,佩里奥朵却是令人毛骨悚然的存在。
其存在值之大,是『同一化』后的哥布塔&岚牙合算后的1.5倍以上,达到680万,仅次于泽斯名列第二。
不仅如此,连卡蕾拉的“终末崩缩消灭波”也能反射,是个极其不得了的空间系能力者。
即使哥布塔他们使用了绝招,对方也还是远高于他们的存在。
之所以没有立刻败北,是因为哥布塔他们擅长的是物理系的近距离战斗,而佩里奥朵擅长的是魔法系的中远距离战斗。
正因为如此,从战斗开始到现在,哥布塔一直处于无法放松的紧张状况中。由于勉强维持了自己擅长的阵势,战况还算过得去。
但是,这一切都因为佩里奥朵的样子发生变化而宣告结束。
『哥布塔,你注意到了吗?』
『岚牙,真不妙嘶。那家伙是不是越来越厉害了嘶?』
哥布塔和岚牙所担心的,正是佩里奥朵与战斗开始时相比,战斗能力似乎有所增强。
证据就是,它不断适应了哥布塔等人的行动。
假动作已经行不通,渐渐失去了进攻的余地。虽然不能说是陷入了单方面防守,但是佩里奥朵的尖锐攻击开始可以够到哥布塔他们了。
佩里奥朵的攻击不再单调,而是变成了让每一次攻击都包含必杀的意思。
『在战斗中成长是犯规的嘶』
『这是常有的事。我能有这种经验,那么敌人也能做到就没什么好惊讶的……』
『话是这么说,可要是自己被干掉的话,就太不讲理了嘶……』
两人互相抱怨,但现在毕竟不是做这种事时候,他们打起了精神。
哥布塔知道。
自己才是援军,不会有更多的帮助再来了。
哥布塔所敬爱的、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会伸出援手的莉姆露,现在也正在另一个战场上战斗。这次的敌人很强大,没法指望再来援助。
硬要说的话,红丸有可能会来,但这样做会使本国陷入危险,即使是哥布塔也希望不要这样做。
也就是说──
『唉,只能我们自己想办法了嘶』
『是啊。敌人若很强大,我们只要变得更强就行了!』
结果变成比毅力了。
这对指挥官来说可是不行的,但对哥布塔而言,这却是促使自己前进的动力。
有个词叫“背水一战”,对于总是逃跑的哥布塔来说,无法逃跑的状况正好发挥了把自己逼入绝境的作用。
「从现在开始,我们要进行短期决战!」
干劲十足地加速进攻。
但这一切都是徒劳。
用“疾风魔狼演舞”摆布佩里奥朵的同时再放出必杀“终末魔狼演舞”,预想必胜的二段攻击,却还是被回避了。
(真的假的!? 这是我偷偷训练一直珍藏的杀招嘶啊!!)
这下,哥布塔也有了危机感。
岚牙也是。
『哥布塔啊,是不是该退一步了?』
岚牙的提议遭到了哥布塔的反对。
『那可不行,现在退下的话,卡蕾拉他们的负担太重了嘶』
岚牙同意了。
为无法期待援军,为
了重整旗鼓,逃跑也是一个办法,但那是最后的手段。这不是决斗,而是一场战争,阵前逃跑对全局的影响太大了。
连杀手锏都没用,再这样下去就会越来越穷困,失败是必然的。哥布塔比一般人要好强,绞尽脑汁地想要避免这一点。
但又想不出什么好主意……就在这时。
「我来助你一臂之力咯,哥布塔」
卡利昂打败了虫将阿巴尔特,他发现哥布塔形式不利,便参战了。
不止如此。
「我也会帮忙的」
察觉到佩里奥朵的危险性,芙蕾也赶了过来。
以多欺少虽然不太君子,但这是战争。比起名誉,胜利更重要,哥布塔也非常欢迎。
「得救了嘶哟!!」
哥布塔高兴地叫道,这下战斗就能重整旗鼓了。
──所有人都是这么想的。
「我很难过,非常非常难过,我的孩子们竟然这么脆弱」
怪物的声音并不大,却传到了战场上所有人的耳朵里。
而在场的所有人都明白,这是最后一轮战斗开始的信号。
●
卡蕾拉以虫将之首泽斯为对手,上演了一场势均力敌的战斗。
泽斯虽然是强敌,但绝不是卡蕾拉无法战胜的对手。卡蕾拉认为泽斯是个好对手,很享受这场战斗。
卡蕾拉展示着自己最近掌握的招数。
使用黄金枪和刀,和近藤中尉的战斗风格一样,这很适合卡蕾拉。卡蕾拉的动作非常自然,此情此景看上去让人觉得,卡蕾拉从很久以前开始就很熟练的运用这种战斗风格。
再加上,卡蕾拉已经习惯了与虫型魔人的战斗。本来应该是不擅长应对的属性,但她却丝毫不逊色,原因就在于此。
泽斯跟卡蕾拉所熟悉的人物非常相似。
从身材到覆盖全身的外骨骼。
虽然战斗方法完全不同,但招式的质量和压倒其他对手的强者气息等,都和卡蕾拉自行认定的竞争对手泽奇恩一模一样。
确实,泽斯的存在值非常惊人,轻轻松松就超过了卡蕾拉,若和泽奇恩相比,则是达到了将近三倍。
但是,卡蕾拉却觉得泽奇恩的威胁更大。
和泽奇恩战斗过很多次。
正因为如此,尽管卡蕾拉和泽斯是第一次照面,卡蕾拉却能超越泽斯的思考。
而且,现在卡蕾拉对自己的限制也没有了。
与泽奇恩作战时的那条由迪亚波罗提出的奇怪规则“不能瞄准莉姆露的细胞”,并不适用于泽斯,现在的卡蕾拉可以全力以赴。
战争刚开始的时候,有一个叫佩里奥朵的在阻碍,经过爱斯普林等人拼尽全力总算是去除了影响。无论怎么想,那都是明显强于爱斯普林等人的对手,但他们不断勉强自己拼命地努力做到。
(有朋友给我打气,我也不能让他们看到我的糗样啊!)
卡蕾拉仿佛要释放出翻滚的内心一般,享受着与泽斯的殊死搏斗。
刀刃瞄准甲壳的间隙,斩裂泽斯的身体组织。除此之外,在舞蹈般的剑击间隙,近距离使用子弹射穿泽斯的复眼。
战况逐渐向卡蕾拉的优势倾斜。
「哈哈,好开心啊!」
「嘁,恶魔之流竟然还耍这样的小花招……」
「你很厉害,但还不及泽奇恩」
「什么?」
「泽奇恩是我公认的竞争对手,和他的战斗可不止是这样。有时会连续战斗好几天,但一次都没能让他受伤」
这是事实。
即使除去那些意义不明的规则,泽奇恩的强大也是异常的。
泽斯确实很强,但卡蕾拉的攻击却多次命中。卡蕾拉确信,如果继续战斗下去,自己一定会获胜。
「所以又怎么样?」
「也就是说,你比较弱」
「可笑,那我就认真点对付你」
卡蕾拉的发言足以伤害泽斯的自尊。
将愤怒转化为能量,泽斯向卡蕾拉释放出了杀意。
如果是A级以下的人,仅仅是泽斯的视线就能杀了他。不,即使是上位魔人,稍有不慎就有可能被这种暴力般的压力造成致命伤。
不过,对卡蕾拉而言,这却犹如一股微风吹过而已。就像是要回敬泽斯一样,卡蕾拉也提高了自身魔力,凝练出霸气并将其释放向泽斯。
两强的霸气相互压迫,在战场上形成了巨大的旋涡,旋涡所触及之人,都被可怕魔力的波动吞没,失去了生命。
米莉姆阵营早已预料到这样的危险,所以没有任何人接近卡蕾拉,但是虫魔族大军填满了战场,由于这个旋涡导致数量大幅减少。
然后──
泽斯踏出一步,卡蕾拉展开迎击。
泽斯的拳头划破了卡蕾拉的脸颊,卡蕾拉的刀割开了泽斯外骨骼的缝隙。
泽斯使出了可以一击秒杀上位魔人的踢腿动作,卡蕾拉毫不畏惧地钻进泽斯怀里使用黄金枪。
近距离射出的子弹穿过泽斯外骨骼的缝隙,打了个洞。紧接着,泽斯踢空的脚,朝着卡蕾拉的头挥了下去。
「嘁!?」
卡蕾拉在千钧一发之际发现了这一点,好不容易才保住了头部。但这还不够,肩膀挨了一脚。
「没搞定啊」
「失误了,真是不好意思」
虽然左肩被撞碎,但卡蕾拉的嘴角依然浮现出无畏的笑容。
本来想在零受伤的情况下打倒泽斯的,被打中一下令卡蕾拉感到后悔不已,这也说明卡蕾拉完全没有想过会输给泽斯。
经过数小时的战斗,卡蕾拉已经摸清了泽斯的习惯。尽管如此,泽斯的实力是货真价实的,一不留神就会败北的是卡蕾拉。
必须一点一点地积累伤害,再切实地取得胜利。
卡蕾拉堂堂正正地俯视着泽斯,肩膀上的军服已经破损,露出雪白的皮肤。
血已经止住,就像从一开始就没有受伤一样。
泽斯也一样,卡蕾拉所造成的创伤已经全部痊愈。
对于卡蕾拉和泽斯这样破格的存在来说,一般的伤害毫无意义。如何有效地让对方疲惫是决定胜负的关键,露出大破绽的一方才会更加不利。
卡蕾拉因为一开始就放了个大招,现在的能量总量比泽斯要少。正因如此,她才打算从现在开始慎重地采取行动。
(呵呵呵。泽斯的水准我已经掌握,虽然很强,但获胜的是我)
卡蕾拉认为已经没有必要勉强自己。
这一切都是因为确信胜利的缘故,但她突然发现战场的气氛发生了变化。
(嗯? 这气息……什么? 警戒的事是米莉姆大人正在负责的──)
正因为有米莉姆的保护,卡蕾拉才能肆意胡闹,也导致这么迟才发现这事。
不,不仅如此。
泽斯的力量非同小可,这是导致卡蕾拉无暇顾及周围的一个很大的理由,而这也是泽斯有意引起的状况。
「库库库,发现了吗。 你很强,这一点我承认,但胜利的是我们。这不是决斗,而是战争」
「你说什么?」
卡蕾拉不高兴地皱起眉头。
泽斯毫不在意,悠然地举起右手指向某个方向。
「看吧」
卡蕾拉没有回头,根据『魔力感知』探寻着发生了什么。
然后总算知道了泽斯的话的意思。
●
在哥布塔的眼前,佩里奥朵变得美丽起来。
她原本就是一副蕴藏着异形之美的容貌,如今却变成了在任何人眼里都是神秘美女的容貌。
不,那不是变化──是『进化』。
至今为止的战斗所积蓄的伤痕大大的裂开,裂缝后面出现了个拥有美丽『皮肤』的美女。
「初次见面,我是佩里奥朵,统领虫魔的皇妃」
连说话都变得流畅了。
很明显,她已经不是之前战斗的那个对手,而是变成了一个超常的存在。
理所当然的。
佩里奥朵才是虫魔族的副王,是真正统领虫将的女皇帝。
现在表明真面目,哥布塔他们就等于失去了胜利的机会。
「别开玩笑嘶哟,真的……」
哥布塔不由自主地说出了心里话。
『这已不是单纯的力量增强,现在可不是说只要我们变强就能怎样的时候了』
岚牙大概也是同样的心情,用力点了点头。
『那怎么办?』
哥布塔反问道。岚牙为难地说不出话来,但他似乎下定了决心,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只有逃了。哥布塔,你也觉得那家伙很危险吧?』
这么直截了当,搞得哥布塔有些说不出话来。
『哎呀,也是啦……不过,只有我们自己逃走,觉得有点不太好……』
哥布塔认为岚牙的意见是正确的。
刚才战斗过的佩里奥朵,根据战斗方式的不同,也有胜利的希望。但现在,这种可能性无限接近为零。
现在的佩里奥朵散发着压倒性的
存在感。
不愧是自称皇妃的,超越了所有虫将们的力量。没错,比卡蕾拉的对手──虫将首席泽斯还要高。
岚牙和哥布塔都准确地感受到了这一点。
即使战斗也必然失败。
可又不想独自逃走。
那样会没脸面对同伴们。
战是地狱,逃也是地狱。已经没有时间让他们在这烦恼。
「管他的! 虽然外表变了,要做的事还是一样」
卡利昂喊着率先下手。
卡利昂选择的是自己拥有的最强必杀技──兽王闪光吼。他完全不考虑以后的事情,在这里毫不吝惜地放出了变幻自如的扩散·聚焦粒子炮。
卡利昂的身体化为有意志的粒子,直逼佩里奥朵站立的位置。
时间是一瞬间,佩里奥朵纹丝不动。
不是不能动──
「怎么、怎么可能……」
是根本没必要动。
佩里奥朵的叹息变成毒雾,缠绕在化为粒子的卡利昂身上,剥夺其动能,使卡利昂无法行动。
但是,卡利昂这招行不通,对芙蕾来说是意料之中。卡利昂的攻击不过是障眼法,芙蕾则降落在了佩里奥朵的背后。
然后,在这里抛出了芙蕾的绝招。
「让我封住你的动作吧」
先用“神鸟爪击”抓住佩里奥朵后,芙蕾说到。
芙蕾的『魔力妨碍』,因为带有神性,能够发挥达到究极领域的效果。其威力连阿达尔曼的『魔道之书』都能封死,依靠“神鸟爪击”,不管是什么样的对手都能封杀他们的能力。
──本该是这样。
陷入了困境的佩里奥朵却露出了微笑。
然后。
「真伤心,我的孩子们竟然输给这种程度的对手」
「你说什么?」
芙蕾话音刚落,腹部就受到了强烈的打击而沉默了。
「咕,呃啊!!」
芙蕾一脸惊愕地吐血,在本能的驱使下手松开了佩里奥朵。
这么做救了芙蕾的命。
如果盲信“神鸟爪击”,就会在佩里奥朵的下一击中毙命。
「原来如此,直觉很敏锐。虽然因为爪子的关系,有点使不出力气,不过换成两击就能干掉了。这样一来我也就明白了,力量方面先不谈,单说战斗经验还是很丰富的。这样多少能挽回一些孩子们的名誉」
佩里奥朵像唱歌一样说到。
「真不敢相信……竟然能这么轻易地让我的爪击失效,你真是个令人难以置信的怪物」
芙蕾现在确信了。
和哥布塔、岚牙一样,这个地方会成为死地。
倒在地上的卡利昂也是如此。
卡利昂已经筋疲力尽,无法发出声音,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在这种情况下,逃都没办法逃。
(嘁,不是想学芙蕾说话,没想到是这么个怪物……)
很后悔战斗开始的时候没能看出来。
(唉,就算看穿了,又能怎样)
卡利昂自嘲道。
仔细想想,能把卡蕾拉的“终末崩缩消灭波”给扔回去,就应该更加警惕。
完全把对方当成是中远距离魔法型,是在场所有人的过错。
(不过,我不认为米莉姆也会没有发现,她为什么不动? 不对,是吗……虫魔王泽拉努斯是更可怕的对手……)
卡利昂背上一阵寒意。
他想起了过去与米莉姆之间的战斗。
米莉姆那样的绝对存在,在这次危机中却无法行动的理由,很明显,那就是虫魔王泽拉努斯,也就是说,他无法期待米莉姆的帮助。
(是吗,可恶! 那么这场战役──)
再继续思考下去,是对同伴的亵渎。卡利昂这样想着,开始思考自己还能做些什么。
*
芙蕾受了重伤,但没有卡利昂那么严重。
佩里奥朵与芙蕾的视线交织在一起。
芙蕾做好了死的准备。
佩里奥朵是这个场合的绝对强者,谁也无法阻止她。既然如此,佩里奥朵应该会给予虚弱者致命一击,因为如果换成是芙蕾绝对会这么做。
(对不起,卡利昂,本来还想更加了解你的……看来我到此为止了)
芙蕾做好觉悟,准备至少再打出最后一击。
但是,在芙蕾面前站着一个男人。
──米多雷,像是保护芙蕾一样和佩里奥朵对峙。
「嚯嚯哦,原来是这样啊。在这个战场上设置特殊的『结界』,目的是为了把死去同伴的能量集中到足下身上」
「不只是收集,为了生下更强韧的孩子,我想要更多更多的力量」
佩里奥朵微笑地看着米多雷。
仅凭这些,就足以让米多雷下定决心一定要在这里消灭佩里奥朵。
(如果让这家伙逃走,刚才打倒的虫将根本无法比拟的怪物们将会接二连三地诞生。只不过,现在的问题是,想逃的是我们这边)
米多雷苦笑,但他眼睛里还残留着希望。
「那就先把老夫打倒!」
说罢,米多雷沉下腰。
重心移到右脚上,左脚轻轻向前迈出。与此同时,握紧右拳在腰边收紧,左手在前面举着作为对佩里奥朵的牵制。
下一个瞬间,他以左脚尖为起点爆发力量,将自己的身体当作炮弹猛冲而去。
全力发动的正拳突刺,释放出如拳头般形状的块状斗气。
「龙牙圣拳霸!!」
让大地的能量与自己的斗气融为一体,从脚尖开始跑遍全身,最后汇聚成拳头,然后将之放出,这就是必杀技──“龙牙圣拳霸”。
毫不吝惜地释放全力,融合大地的能量,这带有神性的一击,蕴藏着足以伤到更高层次对手的威力。
这才是上位圣魔灵“龙魔人”米多雷的奥义。【注:米多雷和米莉姆都是龙魔人,但在日语里面两个人的“龙”字写法不同,米多雷是“龙魔人”,而米莉姆是“竜魔人”,为了有所区分,米多雷这个以后就翻译成“龙魔人”,龙种用的也是这个“竜”叫做“竜种”,所以按照过往几卷的翻法,米莉姆还是继续翻成“龙魔人”】
但遗憾的是,这对佩里奥朵并不管用。
「很有趣的招式。学会这个,孩子们会变得更强吧」
佩里奥朵只是笑笑就非常简单地操纵空间的魔法阵消去了龙牙圣拳霸。
不过,这跟米多雷预想的一样。
实际上,米多雷从一开始就没想过有这么简单就会结束,这只是一个诱饵。
当然,真正的攻击来自哥布塔。
「把我忘了可不行! 吃下这一击嘶!!」
从米多雷的影子中跳出来的哥布塔,在这个时候发动了“终末魔狼演舞”。
但是,这也行不通。
佩里奥朵完全不为所动,又让其他的魔法阵同时展开,消去了“终末魔狼演舞”。
以米多雷为诱饵的突袭,并没有击中佩里奥朵。
但是,米多雷和哥布塔的眼中还残留着希望的光芒。
这时,又有一人保持绝佳状态使出真正的攻击。
那是谁呢,除了欧贝拉之外没有别人。
「你太骄傲了,虫子!」
欧贝拉在米多雷和哥布塔吸引佩里奥朵注意力的间隙,准备好了必杀,然后放出今天第二次的“极星爆击霸”。
与米多雷和卡利昂等人不同,欧贝拉的存在值与佩里奥朵相比毫不逊色,就算佩里奥朵再怎么强,面对这样攻击都不可能平安无事──不,不对。
「扎拉里奥是个有智慧的人,早就知道你这个朋友会来」
「什么!?」
「骗人的嘶……」
「没想到竟有这种程度」
一切都被佩里奥朵玩弄于股掌之间。
而且,根本没有时间绝望。
「还给你们」
佩里奥朵微笑着说道。
从天而降的陨石群就是佩里奥朵挪用了米多雷等人的三个必杀技的力量,并使之扩散到战场上。
这是魔鬼般的行径。
那是不分敌我夺人性命的暴威。
「嘁!!」
米多雷慌慌张张地瞪着天空。
「所有人都要做好应对冲击的准备!!」
哥布塔通过『思念传达』向同伴们告知危机。
而欧贝拉则是冷静地砍向佩里奥朵。
既然魔法和释放类的技能行不通,就打算用近距离战斗来结束。
佩里奥朵见此皱起了眉头。
实际上,欧贝拉和佩里奥朵的综合战斗能力并没有什么大的差距。佩里奥朵通过『空间支配』确保对中·远距离的绝对优势,不过,从她没能消灭爱斯普林等人的战斗中能看出,并不是那么擅长近距离战斗。
佩里奥朵原本计划在精神上压倒欧贝拉。然而,尽管必杀绝招被打破,欧贝拉却无动于衷。
欧贝拉以幻兽族为对手积累了丰富的战斗经验,正因为被拥有各种特性的麻烦对象困扰过
,所以不会因为一点小事就动摇。
虽然佩里奥朵对欧贝拉的判断是个失算,但现在依然是她的优势不变。在战场上制造死亡,这些能量就会全部化为佩里奥朵的力量。
(不过,很奇怪? 孩子们的力量是收回来了,除此之外就──)
带着这样的疑问环视战场的佩里奥朵,发现了第二个失算。
敌人的势力,也就是米莉姆的军队,处于盖鲁德等人的保护之下。
「不要放弃,只要我们在,就不会有人牺牲」
盖鲁德响亮而可靠的声音响彻战场。
「哦!」
盖鲁德麾下的军团成员们,也为了回应军团长的期待而勉力奋战着。
即使盾牌碎裂,盔甲损失,也要让自身强健的身体充满力量,在陨落的陨石群中保护其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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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仅如此。
卡蕾拉麾下的恶魔们,也正在此时活跃。
他们在战场上飞行不断挥洒恢复魔法,治愈受伤的士兵们。而且──
「喂喂,你还得继续工作啊!」
上位恶魔骑士还一边说着听起来挺刻薄的话,一边行使着神的奇迹:死者复生。他们因为信仰莉姆露,连死者复生这种招都学会了。即使肉体粉身碎骨,恶魔们也会回收那人的“魂”,以期日后让他复活。
虽然只有在死后的限制时间内才能复活,但这足以让米莉姆军的士气维持高涨。每个人都竭尽全力完成自己的使命,直面困难。
意识到这一点,佩里奥朵第一次动摇了。
「死了还能活过来吗? 这个世界上还存在这样的秘术啊……」
面对惊讶的佩里奥朵,欧贝拉耸了耸肩说到。
「是的,虽然这被指定为禁术,但还是无可挽回地传播开来了」
实际上,得知这一消息时,欧贝拉也惊呆了。在作战会议上就已经听说过这些事,但她还是想仰天长叹道:「骗人的吧?」
事到如今。
既然是已经扩散到无法回收的秘术,就只能有效利用了。这样一来,战场上的损耗率就无限接近于零,欧贝拉只能默认这是正确的选择。
因此,欧贝拉在某种程度上预测到了这种状况。只是,欧贝拉没想到,竟然连自己的招式都被反弹了,幸好受害的只有那些虫子。能量都聚集在佩里奥朵身上让欧贝拉有些苦恼,但一想到剩下的敌人只剩一个佩里奥朵,又觉得情况不至于那么糟糕。
「好了,觉悟吧,从现在开始就是单方面的狩猎时间了」
欧贝拉最擅长的就是将猎物逼入绝境并杀死。因为欧贝拉总是想着指挥集团与更高层次的敌人战斗,现在她的脸上开始浮现出从容的笑容。
「军师阁下,请您指示」
米多雷也因为战场损失不大而松了一口气,他没有预料到会造成那种规模的破坏,因为盖鲁德等人的活跃而逃过一劫真是令人高兴的失算。
就像免除了后顾之忧一样,欣然接受欧贝拉的指挥。
「没有异议嘶!」
哥布塔也上了。
面对佩里奥这样的强敌,不联合起来就没有胜算。没有经过训练,在实战中很难形成默契,所以老老实实地接受欧贝拉的指挥。
于是,现在变成了由欧贝拉、米多雷、哥布塔&岚牙三者与佩里奥朵对峙的格局。这时,又出现了另一个闯入者。
「母亲,请把击碎敌人的荣誉赐给在下!」
原来是把盖鲁德放在一边的穆吉卡,挖开地面冲了出来。
这下子变成三比二了。
「要是忘了本大爷可就让人困扰了」
「我也是,希望你不要以为这样就结束了」
盖鲁德给卡利昂和芙蕾进行了治疗,虽然全身是伤,但他们还是站了起来。外表上的伤已经痊愈,但失去的体力并没有恢复。缺乏能量的状态下连大招都放不出来,但总比什么都不做要强,所以卡利昂和芙蕾拼尽全力也要参战。
「我也在」
盖鲁德喘着粗气,士气高昂。
六比二。
哥布亚和三兽士在战场上负责处理剩余的虫子。不管怎么说,这些人在面对佩里奥朵时无法成为战力,聚集在这里的人可以看做是总战力。
面对聚集在一起的战士们,佩里奥朵妖娆地笑着。
「很棒的原材料啊,让我用你们培养出更坚韧的孩子吧」
在欧贝拉等人面前,佩里奥朵充满自信地说。
其根据是──
「生命再构筑」
佩里奥朵利用累积的能量,强化自己创造出来的孩子们。
当然,这只适用于活下来的人,在这个战场上,泽斯和穆吉卡依然健在。
此时此刻,虫魔王泽拉努斯的妻子带着两名超级战士,展露出了皇妃的本性。
●
听完泽斯的指摘,卡蕾拉明白了状况,露出了痛苦的表情。
好不容易能享受与泽斯的战斗,却被泼了冷水,感到有些扫兴。
紧接着,卡蕾拉感到一阵寒意,连忙后退。
就那么一刹那,她原来所在的位置发生了大爆炸。
「太棒了。托母亲的福,我离新的创世神又近了一步。为了测试这个力量,请你派上点用场」
泽斯说话比刚才更流畅了,他拳头一开一合的对着卡蕾拉说到。
这是强者对弱者说的话,是对卡蕾拉自尊心的践踏。
「嘿、嘿诶……挺能说的嘛。你是想让我来当你的试金石?」
「你没有否决权」
说着,泽斯轻轻伸出拳头。
说是缓慢的刺拳──速度却达到音速的数十倍,带来的冲击波像是要把空气点燃、把地面击碎。
很明显,比刚才更加强而有力了。
虽然不能说是加倍,但泽斯的存在值大幅增加了。更麻烦的是,似乎有各种各样新的特殊能力寄宿在它的身上。
真是太卑鄙了……卡蕾拉在心里发牢骚。
好不容易规划好了胜利的路线,又要从头再来。
但是,即使困难,卡蕾拉也不认为不可能。虽然对手力量增加了,但技巧本身却看不到变化。
如果泽斯能有泽奇恩那样娴熟的技术,卡蕾拉也会有危机感吧。事实并非如此,所以卡蕾拉虽然心怀不满,却并没有失去冷静。
只不过,泽斯轻视的态度激怒了卡蕾拉,所以她决意必须报复。
卡蕾拉的笑容消失,这并不是因为对泽斯的力量感到绝望。
问题是来自同伴们的状况。
(那家伙看起来相当危险。感觉比我的猎物还要强,就算欧贝拉和米多雷搭档,也不知道能不能赢──)
顺便一提,据卡蕾拉看来,哥布塔&岚牙、盖鲁德以及卡利昂和芙蕾这些人加起来,能不能打倒穆吉卡都有点难说。经过强化的穆吉卡已经变成了如此强劲的对手。
如果情况如卡蕾拉所料,胜率是五五成。
(──出现牺牲,有违主君之意)
卡蕾拉忠实于莉姆露的命令。
之所以选择对付泽斯,也是为了让自己来对付最棘手的敌人,这样其他的伙伴就不会有牺牲。
当然,这是建立在米莉姆负责解决敌方大将泽拉努斯这一前提下的,卡蕾拉认为只要自己对付第二强者就能解决一切问题。
既然这个预测是错误的,就不能被拖在处于第三位的泽斯这里。卡蕾拉面临一个巨大的抉择。
(本来想保留好以防万一,但我可不想因为舍不得拿出而后悔。不好意思,泽斯。本来想更愉快地享受和你的战斗,但好像是该到告别的时候了)
卡蕾拉在心中向泽斯道歉。
本想依靠实力打倒泽斯好积累些经验,现在伙伴们命悬一线,卡蕾拉不能再优先自己的快乐,她意志坚定地用黄金枪指着泽斯。
「呵,你还不能理解那种东西是行不通的吗?」
就像泽斯说的那样,即使卡蕾拉用黄金枪凝结的魔力弹,也只能损伤泽斯外骨骼而已,而且这些伤会马上被修复,实质上伤害是零。
尽管如此,卡蕾拉还是继续使用黄金枪,这是为了蒙骗对手。此外,还有一个理由。
这才是最重要的──
「那就去死吧」
──在关键时刻,这是一张王牌。
还没等卡蕾拉说完,黄金枪就射出了必杀的子弹。
这颗能消灭任何对手的子弹名叫“神灭弹”。
「啊?」
泽斯吃了一惊,看着自己胸口的大洞。
接着才逐渐感觉到姗姗来迟的生命消逝的感觉,维持自己存在的“魔核”被破坏,“死亡”迫近,当他理解到这已经是无论如何都无法逃避──
「你……从一开始就留了一手……?」
「不,我们实力不相上下,现在的你也是相当厉害。如果正面交锋,恐怕很难取胜」
「……那么,为什么……?」
「正因为如此,所以」
持续一场不知能否获胜的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