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着突击步枪的士兵在雪地战场上疾驰。哈、哈的喘着气,画面里一片雪白。
我停止冲刺操作,让士兵左肩靠着岩壁慢慢前进。远处传来激烈的枪声。索敌雷达显示出光点,但如果不靠近就无法确认。
「(……上了)」
确认士兵的体力回复,我又立刻驱使他前进。
「啊」
画面突然显示出受伤时的一片血红,士兵倒在雪里。同时,分数达到规定值比赛结束,画面转到最后决胜负的玩家视角——即是我操作的士兵被干掉的画面重放。
……居然会这样。毫无警戒的从角落里冲出去的我的士兵,被潜伏待机的敌人用近战匕首悄无声息的干掉了。
……这完全,可以说是我的失策。
让队伍的成员们尝到败仗我觉得很抱歉。虽然就总战绩来说,我对队伍有着充分的贡献。但是,最后因为自己的低级错误而让比赛结束,不管怎样都不甘心。
「天道」「是」
在一旁的对手队伍一员的加濑前辈的催促下,我们两个人退出了在线比赛。瞬间放松下来,感到一股终于回到现实世界的实感。
每日一如既往的电玩部活动室内。我和加濑前辈对着两台屏幕练习FPS,旁边的大矶前辈和三角君拿着掌机对练格斗游戏。……而幽灵部员的两个一年级女生依旧缺席。
回过神来,加濑前辈立刻到游戏机前换其它游戏的碟片。察觉到这本来应该是作为后辈的我做的工作,便慌张的站起来,前辈轻轻的抬起手阻止了我。
我无所事事的看着,突然,加濑前辈像聊天一样引出话题。
「天道。你,是不是有点退步?」
「!」
这一针见血,让我身体紧绷。敏感的三角君好像察觉到我的紧张感,从他的掌机里传来被暴打的声音。
电玩部活动室内满满的紧张气氛。但是察觉到的只有我和三角君,两位游戏废人前辈毫无察觉的样子,大矶前辈将意识集中在下一场的对决,加濑前辈继续进行交换碟片的工作同时直言不讳道。
「不止是FPS,最近好像输得蛮多的」
「是、是这样啊」
「啊啊。给我一种迷迷糊糊不集中的印象」
「那个……」
「身体有恙?还是因为学习而睡眠不足吗。……不过不久之前才刚考过试啊」
「好像是这样吧」
还是那个一如既往对游戏之外的事漠不关心的前辈。不过,还好他提出了考试的话题。于是我顺着他的话转移话题。
「说到考试,加濑前辈和大矶前辈的学年排名意外的高呢?」
「说意外还真是失利呢」
推了推眼镜,换好碟片的加濑前辈回过头来。在背后,咔咔操作着掌机的大矶前辈也淡淡的回答道。
「会玩电玩的家伙,头脑不会差」
「真是个张口就来偏激理论呢」
大矶前辈极端的诡辩让我苦笑,而加濑前辈却表示同意。
「嘛至少来说,学习能力差的家伙电玩也很弱」
「哈……是这样吗」
毕竟我也无法对此事断言。不过电玩技术平庸而考试成绩很好的人应该也是有的吧。比如……。
「雨、雨野君他,学习怎样?」
我心神不宁的询问三角君。他的视线依旧停留在掌机上「详细成绩倒是不知道……」的回应了。
「不过他本人倒是主张自己的能力真的很平凡……嘛,我想排名大概是平均水平吧?至少应该不是处于前列才对」
「是、是嘛……」
对有些沮丧的低下头的我,加濑前辈傲娇的放言道。
「你看吧,就跟我说的一样。电玩技巧平庸的人,在其他事情上也很平庸——」
「但我不这么认为!」
『…………』
盖过前辈发言的我的大吼声,让活动时一瞬间鸦雀无声。那个大矶前辈惊讶的将视线从游戏画面移开并看向这边,我突然回过神来挥手做掩饰。
「啊,不,这个,那—个,你想,不管是电玩还是学习,排名都不代表一切吧……」
「?但是,不管哪一项都不咋地不是吗?」
加濑前辈歪着头好像在问你到底在说什么。大矶前辈又像平常那样回到游戏里,三角君一撇一撇的担心的看着这边。
我无言以对,加濑前辈操作着手柄按钮,看着画面呢喃。
「天道,你,该不会已经失去上进心了吧?」
「!这怎么可能!没有的事……」
突然,我想起了雨野君的电玩立场。……我现在,比他更享受游戏吗?是不是,迷失了什么?最近我老是在想这些……话说,雨野君总是浮现在我的大脑中。
「……喂,要开始了,天道」
「诶,啊,是」
回过神来,加濑前辈已经做完了准备。
我慌忙拿起自己的手柄,开始了和刚才玩的那个很相似的FPS游戏的网络对战。……但是。
——这天,我创造了自数月前开始接触这个游戏以来的最差战绩。
*
「呼……」
顶着让人难受的夏日阳光,我无所事事的在假日的繁华街道上漫步。虽然说是散步,其实是逃避现实。
「(我真的……游戏能力变弱了……)」
不止是昨天的社团活动,回到家后一个人参与的网络对战结果也很惨淡。而且还不只是FPS。格斗、竞速、动作、益智、战略模拟……不管哪个都在正常战绩以下。
……这个样子,已经不能说只是偶尔的状态差了。正如加濑前辈所指出的一样。
我对电玩……不,应该是对决胜负有关的事变得不认真了。
走过橱窗前停下了脚步,看着映照在那里的自己。金发碧眼、细致端正的容姿。实际上今天周围走过的人,不论老幼男女都会向我投来视线。对我来说倒是觉得无所谓。毕竟现在,我早就习惯了。但问题是……。
「(一张冷清的脸呢……我)」
脸上毫无气色,肯定不是暑气的原因吧。
一边叹息着,再次迈开步子漫无目的的散步。
「(失调的原因……很明显,是他,吧……)」
再一次,深深的叹息了。这一点,已经不得不承认了吧。
我,受了雨野君很严重的影响。
严格来说,他的游戏风格……以快乐为优先的思考思路,不知何时深入了我的心,结果,让自己原本的禁欲游戏风格崩坏。对胜利的渴望越来越淡。
然而不能理解的是,我和雨野君的接触点却并不多。明明只有屈指可数的几次接触,但却对他的言论如此重视的我……很明显非常奇怪。
「(说到奇怪的还有……一想到他的事,体温会莫名的上升。……难道我还对他拒绝我邀请他来电玩部的事耿耿于怀吗)」
没想到我的气量这么狭隘。……但又总觉得好像不是这样。
不管怎样,看来都是因为雨野君,我的游戏技术才下滑的。
「(真是的……总是会给人家添麻烦)」
不经意间我就总是回过头看他。拒绝电玩部邀请的时候也是,电玩同好会发起的时候也是,然后……最后就变成这个状况了。
「(真是的,要对人家负责呀!)」
我甩起手腕,踱步在街道上。…………。…………!
「(负、负责,可不是那个意思哟!?人家可没那么想哦!?)」
突然察觉到自己精神上的失言,便立马开始掩饰。而且还不明白是在对谁掩饰。虽然不明白,但脸还是不觉的热起来。……啊啊,真是的!
就好像要把心里这疙瘩抛开一样,我低着头快步走起——
「啊」「呃,对不起」
——然后,就在转角处和别人撞上了。和昨天的FPS一样。最近的我,真的很缺少行动的活力。这一切,都是他的——
「呃,咦,天道同学?」
熟悉的声音让我一下抬起头。然后,在那的是……。
「!?啊……雨、雨野君!?」
「是、是。那个……这个,你、你好……」
是那一如既往总给人道歉的弱气瘦小青年……雨野景太,他站在那视线稍稍从我这里移开。
若要论举止可疑,这次我也不差他半分。对突然的邂逅而感到焦躁的我,无法像平时那样游刃有余的应对,结果……。
「…………」「…………」
我们一会儿对视一会儿又移开视线的扭扭捏捏着……就像纯真无邪的小学生情侣一样。
我假咳一声调整一下气氛,设法做出平时的「外交笑容」,从容的应对他。
「啊啦,真巧呢,雨野君。买东西?」
用手撩起头发,另一只手轻轻从胸下抱住,站姿也调整的更漂亮。以这种模式应对他。
很好很完美。这才是天道花怜。我心中摆出胜利的手势。
说道应对雨野君的方法……我还是一如既往的用眼神
让他失去警戒心。嘛,他能不能冷静下来,还是要看他自己。
「我、我是,那个,这个……。……流、流浪?」
「啊、啥?」
这意外的回答让我瞪圆了眼睛,雨野君挠了挠脸,打从心底里害羞的说道。
「……因为从早上就在家玩游戏,那个,老妈就生气了。所以,这个,好像家里就没了能呆的地方,没办法只好到外面来……」
「……啊、啊啊,是吗……」
真是个无关紧要的理由!居然存在有比我更无聊的散步理由的高中二年级学生,难以置信。
而且,这种悲惨的理由,为什么这个人能毫不掩饰的说出来。——就在我发呆时,他露出一张「糟糕」的脸。看来他自己也注意到了。脸渐渐变红,同时垂头丧气。
「……呵呵」
「?天道同学?」
看到他这万年不变的样子,我不由得发出笑声。回想起来,雨野君从一开始就是这样。举止可疑、毫无从容……非常鲜活的人。和一直主张「完美的自己」的我,或者周围的人都不同。不过正因为如此,才让人心生信赖。
我暂时的偷笑让雨野君依旧红着脸,然后「对不起呢」的向他道歉,并立刻对他提案道。
「既然如此,雨野君,和我一起散步吗?我没有预定哦」
「诶,啊,是,请务必。…………。……呃,诶、诶诶!?」
一时间反射性的答应后,意识到这话的意思的雨野君,才终于大吃一惊。
他慌慌张张语无伦次的回答。
「不,诶,怎么能,像我这样的人在假日里和天道同学一起什么的,那个,太、太渗人了!」
「太渗人什么意思」
完全没想到会有被同学年的人这样说的一天。
「那个,这个,嗯……。…………。……果然不太好!嗯!」
不知在思考什么的雨野君,最后得出这个结论。这个人,真的是……。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每次都拒绝我的提案。
但这次,我不会退让。
不管怎么说,我这边可是在某种意义上因为他而困扰着呢。稍稍让他陪我一下,应该是不会遭到惩罚的。
「为什么?雨野君,讨厌我吗?」
我眼睛向上斜视,带点捉弄的质问他。这期间雨野君红透了脸,全力否定。
「肯定不是这样啊!」
「咦?」
虽然是我自己这么问的,但没想到他会这样剑拔弩张的否定,我呆然若失……不知为何开始害羞,脸也热了起来。
雨野君挥舞着手慌张的解释。
「啊,不,所以说,和我一起在街上走,不太好。会像以前一样,让奇怪的传言加速传播的」
这是指以前我邀请他进电玩部的事吧。因为我很少主动和男生接触,所以当时的确流传过一段时间的传言。但是,这些对我来说不过是小事。我拒绝过所有的告白,对于经常被男生告白的我来说,现在一点都不害怕八卦一样的恋爱传闻。所以,即使今天被谁目击而传出我和雨野君在交往的传言,对我来说也……。
…………。
「天道同学?怎、怎么了?脸好红……」
「不,没、没什么。什么也没有哦,嗯嗯」
「?是吗?」
雨野君担心的凝视着我。我抵挡不住他的视线,脸好似瞬间热起来,因此向一旁看去。
「(到、到底是怎么了啊,我。现在这算什么嘛……)」
无法理解自己动摇的意义。就这样过了一阵,好像觉得是不是自己搞错了的雨野君,非常抱歉似的低下头。
「那个,就是这样,今天我就告辞——」
「等一下!」
「在、在!?」
我慌忙拉着他的袖子。雨野君一脸紧张的神色盯着我。我也对自己的行动很惊讶,但设法抑制动摇的,对他坚决的说道。
「是、是散步!」
「那个?」
「这、这只不过是『两个人散步』的提案,完、完……完、完全不是『约会』什么的!所以,堂堂正正的就行了!」
「那个……。…………。不,果然,不是这种问题——」
「行了走吧,雨野君!」
他对这种情况感到非常害羞,「知道啦,我知道啦!」的大叫,我才放开袖子。
我像为了防止他逃跑一样的盯着他,两个人并排走着。
看见我这样子,雨野君动摇又不情愿的跟着一起走了一阵后。
大大叹息一声,放弃似的嘟囔了。
「……嘛,那个…………这个……要、要去哪里?天道同学」
「自然是那里啦」
面对我微笑的回应,他露出僵硬的笑脸。
*
「我猜也是—」
到达常来的电玩商店,雨野君放弃似的呢喃了。
我嘟着脸问他。
「啊啦。有什么不满吗?」
「啊—。不,完全没有……」
「这不是约会,是散步,事前说过的吧?」
「不,就因为是散步,来电玩商店是几个意思……呃,啊,有我在意的游戏!我看看……」
「这不是比我还开心了吗……」
苦笑的我,也开始在店内闲逛。嘛,明明正对电玩的事烦恼,却选择了电玩商店的散步路线,的确很奇怪呢。
但对我来说能转换心情的,果然首先想到的还是电玩呢。真叫人无可奈何。
并没有什么特别想买的新作的我,很有兴致的眺望着店内的架子。
「(……话说,第一次向雨野君搭话也是在这里啊)」
注视着架子隙间雨野君的背影,回想起那时候的事。即为了寻找电玩部员,劝诱中意的玩家那个时候的事。
其实自发现三角君开始,我还留意了好几个比雨野君更擅长电玩的人……。
「(说起来,我在这家电玩商店里看见好多次他的笑脸了呢)」
我一直都偷偷避开其他学生的视线接近他,但他好像一点没发觉。仅仅只有我单方面的认识他。
……买到新作游戏时,他总是比任何人都幸福的抱着商品。
「(所以……我才根本没确认他的技术,就把他招进电玩部了)」
结果最后被拒绝,让我也吃瘪了。
就在我回想这些事时,看完包装盒的内容雨野君,有些慌张的寻找到我,然后兴致冲冲的跑过来。
「抱、抱歉,不自觉一个人神游起来……」
「不,没关系哟。反正是散步,按你自己意思行动就行了」
「嘛,我们的确除了看游戏也没事可做……」
「对吧?」
无视问道「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要带我来电玩商店」的他,我也开始在店内物色商品。
然后,我们花了五分钟左右的时间看自己喜欢的东西,我突然想起了什么,便寻找雨野君。
他在二手电玩架前。然后,手里拿着的包装盒是……。
「……『金色小把戏』……」
这是以前他也看过的,女主角是金发美少女的恋爱模拟游戏。我从背后呢喃时,他慌不择手的把它放回了架子。
「不,那个,不、不是这样的!因、因为很便宜,所以,一不小心!」
「没关系哟雨野君。……毕竟是男孩子嘛」
「请别用这种发现工口本的母亲的反应!我又不会买!」
「……是吗,不买啊……。…………」
「你为什么会不满!?」
戏弄了一阵雨野君后,我换了个话题。
「然后呢,雨野君,之后,要不要去电玩中心?」
「啥?我倒是无所谓……但真的要继续游戏吗」
「?雨野君,不是喜欢游戏吗?」
「是,当然」
「我也喜欢哟」
「对哦」
「那么,向我们这样的人去散步,自然要去电玩商店和电玩中心不是吗?」
「…………唔—?这也叫散……步?」
雨野君不太接受这一点的样子。说实话,我也不是没发现自己说的话很奇怪。虽说如此,还是很想去电玩中心。
于是,带着有些勉强的雨野君,径直走向电玩中心。
在路上,雨野君一边在意着周围的视线一边问我。
「天道同学,经常玩街机吗?」
「诶?是呢……和家用机的比率,大概7:3吧。大矶前辈和三角君好像也是偏爱玩街机吧。唯有视FPS为唯一的加濑前辈完全不来」
「啊—,原来如此」
「雨野君觉得怎样?」
面对我的反问,雨野君苦笑道。
「我没问题哟。话说,我之前都很不擅长这个呢……」
他的心情我明白。喜欢家用机游戏和来电玩中心玩的人不同。特别是像雨野君这样本来就没什么朋友,为了不被他人注意而把自己关在笼子里的类型,肯定不会倾向玩街机的。但令我在意的是……。
「但是,这是过去式吧?
不擅长什么的……」
「啊啊,对啊。因为最近有和别人一起玩的机会,街机果然也很有趣呢」
「诶」
他的回答,让我的心脏咯噔一声。……雨野君……和某人来电玩中心?啊,话说以前看到他和上原君一起来过呢……是他、吧?没错的。嗯。应该是他,嗯。应该是可以确定的。…………。
「……那、那个,雨野君?我只是想做个参考,就是,和你一起玩的是——」
「啊,到了天道同学。这里可以吧?」
「啊啊,对呢!嗯,就这里吧,嗯嗯!」
突然回过头显得很慌张的我,一边慌忙的回应然后率先踏入店内。……完全让提问的时机溜走了。
「(不,绝对是上原君。嗯嗯。…………。……绝对不是星之守同学,或是那个突然冒出来的女朋友嫌疑人亚玖璃同学……吧?)」
一想到这,脑内就浮现出雨野君和女性亲昵快乐的玩抓娃娃机的样子。……其实从他平时的表现来看,很明显就不是做这种事的类型,所以我真正想的是——
「天道同学?那个。怎么了?」
面对突然担心的向我搭话的雨野君,我毫无思考的回答了。
「没什么,和女孩子两个人来电玩中心什么的,雨野君意外的不知廉耻让我的幻想破灭了」
「不是你自己邀请我的吗!?」
「啊」
回过神来,雨野君塌下肩膀呢喃着「意想不到的陷阱选择肢……!」的失落着。好像,是把我说的和女孩子两个人来电玩中心,误解成我就是在说现在的事。……话说,按这种对话流程来看会被他误解也是正常的,嗯。
一瞬间我想开口解释,但一想到要是把我的实际想法都招了那问题可就大了,结果……。
「啊,你看,正好进了许多新游戏!」
我将话题完全转移开,但这个选择无法对雨野君起到作用。
「哈……是啊……」
「(啊啊,情绪很明显更低了!对、对不起,雨野君)」
虽然心中多次向他谢罪,但果然还是没法说实话。
总之为了让他早点忘记这事,我有些强硬的拉起他的袖子。
来到了一家三层建筑的电玩中心,这里并非是以前发现上原君和雨野君那家。
无视一楼以抓娃娃机和大头贴为主的家庭向设施,目标直指电子游戏层的二楼。
然后,被我拉着袖子的雨野君苦笑道。
「天道同学,果然还是一贯的作风呢」
「?」
「啊啊,不,你看,完全和很中意大头贴这种纪念品的亚玖璃同学是两个极端嘛」
「啊啊,的确,我对这种东西没什么兴趣——」
说到这,我才咦、的发现。
「(……刚才说的这话,就好像雨野君对亚玖璃同学的性格很熟悉的样子!?)」
额头渗出汗水。……果然,他和她之间有什么吧?
「(但是……听周围的人说她和上原君是在交往的吧。但是……星之守同学的证言也挺可信的……)」
胡乱的想着这些事,不知不觉间已经穿过了电子游戏层,来到了三楼奖牌游戏层。(注:メダルゲーム,因为译者没玩过所以不知道有没有什么更加正规的翻译,推币机只是这个大类中的一种)
回过头看雨野君,他也露出莫名其妙的表情。
「……那个,天道同学?要玩……奖牌游戏吗?」
「诶?啊—……」
看来他是以为我要去电子游戏角的。……其实,我本来也是这么打算的。
毕竟我把他带来电玩中心的目的,就是和他进行游戏对战。
「(我本来期待着只要和雨野君玩一下游戏……就可以让他从之前的萎靡中解脱出来……)」
但来奖牌游戏层是要闹哪样。这里既没有格斗游戏也没益智游戏。我叹息一声,为了掩饰害羞的轻咳一下,带雨野君回到楼下——。
「啊啊,的确很有打发时间和转换心情的感觉呢,奖牌游戏!不愧是天道同学。真是让我完全没想到呢」
「……啥?」
雨野君突然好像自顾自的理解了的样子眼里闪着光。
然后,不顾愣在那的我,竟自走向奖牌游戏这一楼。
我慌张的追上他……雨野君站在奖牌交换机前,指着旁边的标语回过头来。
「快看天道同学,今天是每月一次的奖牌三倍日。真是幸运呢!」
「诶、嗯,对啊,的确很划算呢」
「对吧。既然这么难得,就花五百元玩玩吧」
「嗯,对啊——呃,不,那个,等、等一——」
我正想制止,雨野君就把口袋里的五百元硬币投入了交换机。然后奖牌从出币口刷啦刷啦的掉到杯子里。
「啊—……」
「?怎么了,天道同学?你的脸就好像是RPG游戏里看到队友莫名其妙使用魔法浪费MP一样」
「为什么这种敏锐的观察力不提早一点发挥啊你!」
「唔!?有、有做什么坏事吗、我?」
拿着刷啦刷啦作响的奖牌杯的雨野君怯懦了。
我深深叹一口气,从化妆包里取出钱包来到奖牌交换机前,然后交换了五百元份的奖牌。
我拿着杯子,白了一眼战战兢兢的雨野君。然后……下一瞬间,用力对他一指。
「决胜负吧,雨野君!」
「?啥?」
雨野君呆然若失歪着头。我则依旧表现出毅然决然的态度。
「虽然不是本意……但走到这一步也没办法了。这次就用奖牌游戏来认真的一决胜负吧,雨野君!」
「哈、哈。……那个,如果不是你的本意,还是换别的……」
「雨野君!」
「在、在!」
「不如说,你无意之间正好做了一个最佳的选择。毕竟……如果是几乎全靠运气的奖牌游戏的话,雨野君和我,就可以在不分伯仲的情况下认真的一决胜负!」
「意思是无视游戏技术的……一决胜负、吗?」
「没错!这是……让我的人生重新振作的重大对决!」
「对奖牌游戏那么有干劲的人,我还是第一次见到!」
「雨野君!我绝对要赢过你!然后,取回我失去的东西!」
「……那个,那,要不我直接认输?」
面对战战兢兢说出这个提案的雨野君,我不由得愤慨的回嘴道。
「别、别开玩笑了!在认真的对决里放水什么的……像你这样还敢自称为玩家吗!给我知耻一点!」
面对性绪激昂的我,雨野君「诶—」的困扰道。
「但是那个,我就算输了也没什么好失去的……而天道同学,却是赌上了人生……」
「这是……!……只、只是一种修辞!请无视掉!我什么也没赌!什么也没赌上哦,嗯嗯!……咻、咻咻溜溜—」
「这个超让人不安的异样口哨是什么鬼!反而让人更害怕了!」
「~~!真是个斤斤计较的人呢!就、就是因为这样,才会被女性讨厌的!」
「不觉得今天你对我的好感度一直都在毫无道理的降低吗!?」
「总之!用奖牌游戏一决胜负,雨野君!我想想……三十分钟!三十分钟后再来这里集合,到时候手里剩的奖牌多的人获胜!可以吧!?」
「哈、哈,我知道了……」
「那么,三十分钟后见!……游戏开始!」
宣言道奖牌游戏对决开始的同时,我立刻踱步移动。目不暇接的寻找值得投资的机器。
「(最传统的,还要数推币机系列。计算好定时活动的推动版的运动时机把奖牌投进去,把里面的奖牌山挤下出口,古典又单纯,也很让视觉享受的游戏。奖牌游戏中的王者。但是……)」
在这个携家带口的人和长辈居多楼层里,那种圆形游戏机箱周围的情况,让我不由得皱眉。
「(果然,有人气的位子都被占着呢。既然如此,空闲的座位……)」
我立刻确认液晶显示屏的画面。……果然,好位子都没空呢。最近这一类的游戏追加了Bingo要素以及双六要素,相应的数值会在同一个座位上累积。也就是说,可以精明的把座位上别人累积好数值赚到手,由于这种人气的影响,好条件的座位都被占了。
「(虽然是充满事件要素也很有趣的游戏,但是不合今天要在短时间内大捞一笔的主旨……)」
立刻做出如此判断,我便放弃了推币游戏。顺带一说,这离比赛开始,其实才过了十秒而已。
我一边稳健的思考战略,一边窥探雨野君在做什么。然后,他……。
「嘿咻」
「(什——)」
坐在了我刚刚才放弃的推币游戏……而且是累积数值最低的最差的位子上,他并没有做什么确认,仅仅是因为「这儿空着」所以就坐了上去。
我一瞬间哑然无语,然后又立刻分析这个行动的意义。
「(这是某种作
战方案吗!?难道我把累积的数值看漏了?不……应该没有这种事。但、但是,意外的不能对他掉以轻心呢,难不成……)」
「……哦哦。…………嘿—……。……啊啊,规则是这样的吗……」
「(完全是个小白啊啊啊啊!)」
不由得摔倒了。雨野君……那个,其实,仅仅只是觉得看着很有趣才坐上去的呢……。嘛,这的确很雨野君。
「(感觉一下松劲儿了……但是,不能大意!我要以我最优的游戏方式!向雨野君传染给我的松懈与天真做诀别!)」
我握紧拳头,为寻找短时间内能够大捞一笔的游戏,在奖牌游戏楼层里徘徊。
于是大约二十分钟后,奖牌交换机前。在那的是——
「…………」「…………」
手里的杯子装得盆满钵满的女生,和还没到限制时间杯子就变得一干二净,失落的瘦小青年。
看着眼前不言自明的结果,让我不由得自己问自己。
「(…………这算啥?)」
心中涌现的感情,与其说是对胜利的高呼,不如说是对雨野君的失望。
毫无意义。这就和预想的一样,理所当然的结果。雨野君像平时那样优先「快乐」结果惨败。我以「赚取」为优先,结果完胜。一点意思都没有。
「啊哈哈……就和天道同学说的一样,如果是奖牌游戏,结果应该更加势均力敌才对……我真是没用呢」
「…………」
看着塌着肩膀的雨野君,我继续思考着。
的确,他也是有十足的可能赢的。但是……就算是他赢了我输了,这种微妙的感想也不会改变。……一点也不会。
「(我好像……真的变得半吊子的感性起来了。虽然是以胜利为优先,却没因为胜利而兴奋。倒不如说,我只是想摆脱雨野君那种快乐的游戏方式而已。……我……到底该怎么做)」
虽然没有夸张的表现出来,但我的心情已经跌落到极点。说不定又会迁怒雨野君……对于我来说,现状就是如此的艰难。
因为这样一来……我就完全不明白电玩的趣味之处了。
就像是一直一直支柱在我心中的某样东西,轰然倒塌一般。
我感到有些眩晕,从杯子里掉出一枚奖牌。雨野君比发着呆的我早一步的蹲下拾起,然后想放回我的杯子,但发现不管放哪都有可能散出去,于是踌躇着。
我看见这情形无力的笑了笑,毫不在意的对他说。
「没关系哟,捡起来的这枚就作为还礼给你吧」
「诶?可以吗?好棒,谢谢!」
他夸张的低下头。还是一如既往异常天真的人呢,就在我寻找周围有没有寄存机可以放剩下的奖牌时,突然发现雨野君不见了。
「雨野君?」
我一边呼喊他,一边在店里寻找。他居然回到了之前玩的那个地方……坐在推币机的座位上,带着认真的眼神计算投入硬币的时机。
我坐在二人座椅子的一侧,一边梳理头发一边窥探他的脸叫道「雨野君?」
他看到和我之间的距离如此近一瞬间惊慌失措,然后害羞的挠挠脸。
「呀,那个,难得你给我一枚,所以我把它用来赌胜负」
「胜负?什么胜负?」
「诶?当然是我的天道同学的奖牌数量对决啦……」
「哈?」
「诶?」
他这意外的回答让我大吃一惊,看到我的反应,他也吃惊了。
我靠近他的肩膀,询问道。
「那个……雨野君,难道你还打算赢吗?」
「咦?因为刚才身无分文所以连赌最后一把的机会都没有……。不过现在天道同学送给我一枚,所以我要设法逆转哟。反正还没到限制时间」
他用肯定的态度断然的回应我,看到他要再次把硬币投进去的姿势,我不由得大叫。
「诶,等、等一下雨野君」
「怎、怎么了。想拖延时间?请别来妨碍我哟,天道同学!」
雨野君视线毫不转向这边的呵斥着我,同时一心计算着投入的时机。但是,我依然继续提问。
「为、为什么想赢?」
「因为是在对决嘛!」
「但是,你看,你,根本就不是这种类型的……」
「啥?这种类型是啥意思啊,这种类型」
闭着一只眼睛慎重的选定硬币的目标的雨野君,毫不在意的如此回答。
我预感到好像会有某种重大的前提被推翻一样的吞咽着口水,终于,问出了核心的问题。
「胜负什么的,根本无所谓嘛……」
我,如此说道。
把精力集中在指尖的雨野君,将一句绝非谎言的真心话……一句对我来说如爆弹一样的真心话,倾吐一空。
「对决什么的,绝对赢了比较开心啊!」
「(诶诶诶诶诶诶诶诶诶诶诶诶诶诶诶诶诶诶诶诶诶诶诶诶诶诶诶诶诶诶诶诶诶诶!?)」
让我萎靡不振的最大原因,即「景太雨野的游戏理念」。被这发言破坏得一干二净,同时雨野君把奖牌叮的投了进去。
结果——
「…………」「…………」
没有产生任何影响,仅仅只是,让奖牌埋进了硬币山中。简直是毫无意义的结果。
下一瞬间,雨野君抱住头仰天长啸。
「啊啊,够了!好不甘心!」
「不……甘心……吗?」
「哈!?肯定不甘心啊!连最后的赌注都输了呀!?我!」
「虽、虽然是这样……但你,不是只要享受过程就满足了吗……」
「啥?」
雨野君觉得不可思议的歪起头。……不明所以的应该是我才对吧。
这时我们感觉到身后有拖家带口的人要玩推币机,于是慌忙的离席了,把我的奖牌用寄存机做了精算,然后我们就离开了电玩中心。
我们两个人散漫的聊着天,在街上走着,这是今天最像「散步」的风景了……来到公园的林荫道,我做好决意的问道。
「雨野君。你……是因为讨厌电玩部拘泥于胜负的做法,才拒绝入部的吧?」
「为、为什么突然问这个。那个……嘛……直接来说就是这样……」
是觉得自己会被骂吗,雨野君低下头尴尬的如此回答。
我事先来一剂「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的预防针,然后继续说道。
「但是刚才,你对输掉对决感到不甘心,而且即使是手里的最后一枚奖牌,也要坚持用来取胜吧?」
「是啊」
「……这不是很奇怪吗?」
「……很奇怪吗?」
雨野君一副好像不知道我在说什么的样子。我有些焦躁,再一次质问道。
「因为,你,不是最看重游戏的快乐吗?」
「是,没错」
「也就是说,胜负什么的,根本就无所谓吧?」
「不对不对不对,哪是什么无所谓啊。我很想赢的」
雨野君意想不到的较真。我更加搞不懂怎么回事了。
「……这和雨野君一贯的主张,不一样啊」
「唔。嘛的确,和天道同学比起来我是信念比较淡薄的类型……。……但是,我刚刚说的那些,应该没那么奇怪吧?」
「哪有?明明很奇怪吧。享受游戏的主张,和拘泥于胜负的主张——」
我刚说到这,雨野君就理所当然的说道。
「不都是一回事吗?」
「————」
他再次提出的矛盾主张,让我哑然无语。
但雨野君好像并不觉得这是什么重要的对话,反而是为了防止和我走在一起的事被音吹的学生发现而东张西望,然后才终于回答我。
「因为,如果真心觉得胜负无所谓的话……游戏不就完全没意思了吗?」
「!?」
没错。这就是,现在的我。对胜利的执念变得淡薄的我。对过程也毫不满足,半吊子的我。
雨野君一下抬头望着天,作出一个让人容易理解的解释。
「你看,不仅是对战类,就连RPG也一样,如果对输给Boss后的GameOver仅仅只是一句『哦—』就心满意足的话……那就完全是对游戏产生了惰性,这和玩缺乏平衡性或者剧情怎样都无所谓的那种粪作有什么区别呢?」
「这个……嘛,的确。……但、但是!」
如今我还有一点难以接受,于是问道。
「你以前说过的吧!和弟弟玩游戏的时候,总是像笨蛋一样咯咯的笑!你们这种样子,实际上就是无所谓输赢的吧?不是吗?」
「不对哦」
「诶」
「到不如说完全相反」
「相、相反?」
面对我已然抓狂的声音,雨野君点点头。
「我们一直都对胜负大吵大闹哦。比如下一次才算真正的胜利,刚才的技能太犯规了所以不准,如果把昨天的战绩加起来就是我赢了。嘛,像许多诸如此类丑陋的争斗,
都搞得很凶的哦。而且后来都慢~慢的径直发展成兄弟的吵架」
「…………」
「所以我和弟弟玩游戏的乐趣,就在于这胜负之中的一喜一忧」
感觉脑袋吃了一记重拳。就好像是一直都视为理所当然的游戏乐趣的定义,现在被回炉重造一样。
于是……我一直拼命寻求的东西,就像拾起一枚奖牌一般,被他简简单单的找到,然后递到我手上。
我不由得颤抖着低下头,然后继续问道。
「……这算什么。既然如此雨野君又为什么……对电玩部……」
「所以说那仅仅是因为我没有毅力而已。虽然玩游戏时我肯定是想赢的,但为了赢而努力重复艰苦的练习什么的,我根本做不到」
「…………」
「以前我也说过吧,对于我和弟弟来说游戏是『娱乐』」
「是吗……是这样啊」
雨野君露出温柔的笑容。我感觉到自己的内心正在慢慢的确立对待游戏的方式,然后又继续问道。
「喂,雨野君。就你看来……只沉溺于游戏胜负的我……和我们电玩部,是不是很滑稽?」
「?你在胡说什么。这可不像天道同学啊?」
雨野君笑着,然后——像是要把我的烦恼华丽的吹散一般,很少见的全身充满自信的放言道。
「对胜利的欣喜和对失败的不甘,才是游戏最大的乐趣不是吗!」
「……是嘛」
「所以,我对将失败的不甘转化为动力并努力进步的,执着于胜利的人们,是打从心底里憧憬的,绝对不会觉得滑稽!」
「…………」
我发觉到自己好像有点想哭,于是慌忙低下头。但雨野君好像完全没注意到的样子,害羞的挠起头。
「嘛虽然就我个人来说,既没有信念也没有毅力,比起孜孜不倦的磨练技术,更多的是直接逃避到其他游戏上去……」
「呵呵」
「对、对不起……」
我不由得笑起来,还是一如既往思想消极的雨野君战战兢兢的道歉了。
如果是平时我肯定会立刻告诉他不要误会……。
「雨野君真的,总是违背我的期待呢」
「唔、唔……不觉得我今天,一直都在躺枪吗……」
看到失落的塌下肩膀的雨野君,我淘气的吐出舌头。
「(其实是在好的意义上呢)」
但是,总感觉要是老实说出来,会有些不甘心……好害羞。
我向前走几步,然后转身面对他。
「那,今天的散步就此解散!」
「诶!?啊,是,我知道了……不、不过还真唐突呢?」
是不是自己做了什么失礼的事情呢……雨野君一脸露骨的不安,仿佛像是在如此思考一般。
我带着否定的笑脸将头转向一侧,背对着他。
「我有什么办法嘛」
然后我飒爽的挥手告别——
「因为,我现在很想玩游戏,所以只好这样了!」
——和散步之前完全不同的,那和过去一样充满自信和活力的「天道花怜」,向自家迈起步子。
…………。
…………但是。
后日谈
过了一个周末,周一放学后,在电玩部活动室。
「天道,你……」
「…………」
结束FPS对战的加濑前辈,放下控制器,一脸神妙的如此说道。
看到我们两个人这情况,三角君和大矶前辈也很少有的停下游戏看着这边。
面对等待着审判的我,加濑前辈他——
——打从心底里十分无奈的样子,怒吼道。
「这不是变得更弱了吗,到底怎么回事!?」
「唔!」
这句冷酷无情的话,让我不由得上半身一下靠在桌子上。
加濑前辈已然超越了无奈,仿佛要挑战未知的恐怖那般,吞了一口口水继续说道。
「不,从平时的游戏情况看来,可以说你已经找回了自我。不管是对胜利的渴望,还是输掉后的学习能力。都是毫无疑问值得认可的」
「唔—……」
「但是,就是因为这样才难以解释啊。为什么你……」
「…………」
「为什么你,每当状态好的时候就会像突然发作一样的红起脸来,然后操作能力变得比初学者还要差了啊!?」
「啊」
加濑前辈的指责,让我无言以对的低下头。
「(呜,这是因为……)」
和雨野君散步以后,我再度理解了游戏的乐趣,也取回了热情和信念,游戏风格也回来了。本来应该是好事才对。虽然是好事……。
「(为什么……为什么我,只要一开始享受游戏,就会想起雨野君的脸啊!?很奇怪吧、我!脑子出Bug了吗!?)」
这就是现在这难以置信的失调的原因。
「唔……」
我一边呻吟一边泪目的看着再次被刷新的最差战绩的画面。
把这次发生的事件反复回味。
最后——得出一个结论,我将此结论,在内心里全力大呼出来。
「(不管怎么想,果然都是雨野君的错错错错错错错错错错错错错错错错错错错!)」
——离天道花怜真正意义上找回状态的日子,不会等太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