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雪橇犬的牵引下,格伦他们在平缓地雪原上一路疾驰——
一口气到达了银雪山脉的山麓。
「这里就是通往阿尔贝斯塔峰的登山路的入口……」
格伦扛着约翰市长紧急备好的最低限度的物资与装备,按着被暴风雪吹起来的大衣的衣角抬头仰望。
眼前是高耸入云的白色巨峰。
针叶树木零星可见,山岩表面被厚厚的冰雪所覆盖,在黑暗之中发出耀眼的光芒。
地形似乎很复杂,从格伦他们所在的位置没法看到山顶。
在这种气流紊乱的超恶劣天气下,飞行魔术是无法使用的。
想要登顶只有靠脚了。
格伦吐出白色的气,翻开了这一带的地图。
从地图上得知,从山顶到山麓的路末端分成了好几条路,还被众多山谷与冰河所分隔,想要走直线距离上山是几乎不可能的。
根据地图所示的状况,必须绕过几个悬崖,横跨过几个小山峰前进——路线只有这一条。虽然瑟莉卡是挂逼,但她终究也是人。所以如果不能使用飞行魔术的话她也毫无疑问是选择了这条路线的。
不过,除去恶劣的天气与极寒的温度这些环境因素的话,这条登山路也并不算很难走。
话虽如此,大意失荆州。
格伦用指南针慎重地确定方位,然后用铅笔在地图上划出磁北线。
「你们准备好了吗?」
格伦回头望去。
身穿厚重的防寒服,背着小背包的希丝缇娜,露米娅,莉艾尔一脸严峻地点点头。
「你们可别让空调魔术断了哦?但是太用力也不行,魔力会很快耗尽的……还好这是通着丰厚的灵脉的灵峰,大气中的魔力密度非常浓厚。你们要用呼吸法慎重地吸取魔力,在这种环境下你们的魔力是不会那么容易枯竭的……但是一定要慎重,一心急过度吸气的话肺会被冻住的」
「啊,是……」
「我走最前头,莉艾尔殿后。露米娅,负责使用医疗咒文的你要尽可能地保存魔力。白猫,你先用黑魔【特异感知(Special·Perception)】确认一下周围的地形。不管看到多小的雪洞和冰隙都不要放过……那可是我们的生命线」
「包,包在我身上……」
「明白了」
「嗯」
「雪山对身为魔术师的我们来说并不是那么可怕。古代遗迹还有各种恶意的陷阱和机关,从这个角度上来说,雪山还没地城可怕呢。好……我们赶路吧」
确认到她们准备好后。
格伦开始朝山顶进发。
攀登。
……攀登。
………………攀登。
不管登了多久,周围依旧是无止境的死亡的银之世界。
格伦他们无言地攀登着渐渐变得陡峭的雪山坡面。
轰~轰~
他们挺过伴随着剧烈声响吹来的风,一刻不停地攀登着。
「啊……哈……」
「……哼」
风雪的响动之中能听到的只有他们阴郁的喘气声。
还好,没有迷路。
因为一路上都是冰之亡骸的碎片,它们就像是路标一样指引着他们的前进。
「……老师,又是……」
揪心地看着脚下的骸骨碎片的露米娅低声说。
「嗯,肯定是瑟莉卡干的,那家伙肯定是在这战斗过吧」
环顾周围,明显能看到甚至将地形都改变了的破坏痕迹。
「还真是和往常一样和夸张……」
希丝缇娜对此表示无言以对。
「真是的,考虑一下雪崩的可能性好不啦……」
格伦不禁叹息。在雪山各处随便乱放这么凶恶的攻击咒文的话,何时发生雪崩都不奇怪。虽然这里离城市还有一段距离,就算发生雪崩也不会造成什么危害,但还是希望她能多注意一下。
「但是,多亏了教授,我们一路上能免于战斗了」
「嗯,毕竟路上出现的杂鱼怪似乎都被她搞定了」
但是,自己在意的是……
从刚才开始,瑟莉卡战斗的声音似乎完全停歇了。
是切换到节能战斗模式了吗。
……还是说。
(……现在想这个也没用)
他拼命挥走不断膨胀的不好的预感,再次开始攀登。
攀登。
……攀登。
………………攀登。
不管登了多久,周围依旧是无止境的死亡的银之世界。
他们登上一个陡峭的斜面,总算是来到了山脊部分。于是他们开始沿着山脊走。
不久就碰上了高耸的断崖。在避开风雪的同时绕着它往东迂回,进入溪谷地带,跨越溪谷,攀上斜面。
积雪深而柔软。越是用力踩脚就显得越深,无法动弹。
不管登了多久都看不到山顶。
也看不到瑟莉卡。
不仅如此——
「嗯——!」
「咿呀阿啊啊啊——!」
格伦用拳头,莉艾尔用大剑粉碎偶尔出现的冰之亡骸。
「没事吧!老师,莉艾尔!」
露米娅担忧地跑向结束战斗的格伦和莉艾尔身边。
「啊……啊……嗯,没事……」
「嗯。还好」
从开始登山到现在已经是第五次战斗了。
如果说这座雪山是白银龙的老巢的话,那应该会有大量的亡骸在这里徘徊。
不过因为瑟莉卡一路扫清了障碍,他们并没有遇上过多战斗。
但是在天气环境极端恶劣,脚步被雪缠住步伐缓慢的情况下,每打一场战斗消耗都会很大。
格伦单膝跪在雪地上休息了片刻,然后摇摇晃晃地站起来。
「……好了,继续赶路吧」
格伦再次来到队伍前头,打算接着攀登。
「请等一下,老师」
露米娅挡在了格伦面前——不知道她是在想什么。
然后,她将右手的手套摘下来。手暴露在了寒冷的风雪之中。
「你,你在干什么露米娅!会冻伤的!」
「我没事,比起这个……」
露米娅伸出右手摸了摸格伦的脸颊。
「——!?」
格伦全身的魔力随即开始活性化。
「感应增幅……不,是叫王者之法来着?」
「嗯,稍微用一下力量……」
她对格伦露出温柔的笑容。
「笨蛋,快别用了,这对你的负担——」
「老师,路还很长……请您不要勉强」
在露米娅真挚的目光注视下,格伦不再说话。
被露米娅看穿了。
「切……」
想在这样的寒流与吹雪之中攀登雪山,魔术的力量是必须的。
保持体温的空调魔术,强化身体能力的【身体强化(Physical·Boost)】……还有其他各种需要付与到身体上的辅助咒文。
这些辅助咒文的效果与威力是由单位时间魔力的输入量来决定的,想要持续发挥效果就必须持续注入魔力。
希丝缇娜,露米娅以及莉艾尔三人都是拥有强大魔力容量的人,远超同龄人的平均水平。而其中希丝缇娜更是鹤立鸡群。毕竟这个灵峰的魔力浓度很高,她们的付咒效果应该可以持续很长时间。
然而——格伦的魔力容量是平均偏下。本身魔力操作能力就很弱,靠呼吸法吸收魔力的效率也比较低。
在这一行人中,格伦的魔力消耗是最大的。
虽然没有表现在脸上……但格伦已经是在勉强支撑了。
「非战斗的情况下,我就用王者之法辅助老师的附咒效果……不,求您了老师,请让我这么做吧,我想帮到老师的忙……」
「…………」
格伦回望着一直抬头望着自己的露米娅。
在她这样的眼神面前,不论是逞强还是硬撑都是没意义的。
明白了这一点的格伦像是放弃了似的叹了口气。
他取下自己左手的手套,牵起露米娅的右手,然后用防止冻伤的围巾缠住了暴露在空气中的手。
「抱歉……
拜托你了」
「好」
他老实地作出请求。露米娅露出了太阳般灿烂的微笑。
两人一直牵着手走,直到格伦的魔力恢复。
攀登。
……攀登。
………………攀登。
不管登了多久,周围依旧是无止境的死亡的银之世界。
这里是接连出现小山包,有多个陡峭的斜面,起伏比较激烈的地区。
格伦他们横跨着地形崎岖的小山包。
刺骨的寒风在耳边呼啸着吹过。
登了这么久,还是没看到顶。也不知道现在登到哪个地方了。
也看不到瑟莉卡的身影。
……随后,来到一个侧面是悬崖的开阔地。
「已经登了一大半了……」
格伦擦着额头的汗水,一边喘着气一边看地图。
但是,路还很长……确认到这个残酷的事实的格伦显得有些不耐烦。
这时,有什么人拉了拉格伦的衣袖。
「怎么了?」
「快看」
莉艾尔指了指旁边。
「呜哇!?」
那里突然冒出来了一个巨大的雪屋。
「这是啥!?这东西直到刚才都不在这的吧!?」
「是我刚刚做的。用炼金术」
炼金术真是方便啊……格伦不禁发出赞叹。
「那。这又如何?现在可不是玩雪的时候啊」
「格伦,休息一下吧?」
一脸困倦的莉艾尔的提议让格伦皱起眉头。
「啊?……你累了?那个身为体力怪兽的你?」
「不,我和希丝缇娜还有露米娅应该都没事……但是格伦需要休息。格伦一直在前面领路……应该是最累的」
莉艾尔直勾勾地仰望着格伦。然而格伦坚决不买账。
「笨蛋,不用太担心我的。只要你们还有力气那就——」
「格伦应该休息」
咚!格伦被莉艾尔撞飞,栽进了雪屋里。
「呜哇!?你,你干什么啊喂!?」
随后,莉艾尔完全不理会格伦的骂声而是麻力地钻进了雪屋里。
在一屁股摔在雪里格伦身边安静地坐下。
「你啊,能不能听听话——」
「没事的」
她的话中蕴含着一股力量,这让格伦不禁闭上了嘴。
「我……那个……头脑不是很好,所以说不太清楚……嗯,瑟莉卡一定没事」
「…………」
「但是,现在的格伦并不是没事。好像累的快死了。这样下去……」
「…………」
「如果格伦发生了什么……瑟莉卡肯定也会伤心……而且……」
「…………」
「那个,呃……?我也……不想这样」
格伦对莉艾尔不停地眨眼睛。
她依旧是面无表情,一脸疲倦。让人摸不透她在想什么。
「我不想格伦死」
但是,她以那困倦的眼神,带着困倦音色的话传达着什么。
在格伦的注视下,她在怀中翻找着,然后掏出了什么东西。
这是吃到一半的草莓塔。
「嗯,休息……快食」
她把草莓塔递了过来。
「唉,你真是爱撒娇……看来你还是离不开我啊……」
格伦苦笑着收下了。
「不过,多谢咯……你说得对,我还是休息一下吧。暂且不说魔力的问题,体力方面是该调整一下……白猫,露米娅,你们也赶快进来吧。我们稍微休息一下」
在一旁微笑着看格伦与莉艾尔的对话的希丝缇娜她们四目相对,然后对对方露出了笑容。
随后,她们也赶紧缩进了雪屋中。
雪屋内部比想象中的要温暖。光是挡住了风雪感觉就好多了。
希丝缇娜拿出便携式的暖炉把雪融掉,泡起了红茶……一行人度过了短暂而安稳的时光。
攀登。
……攀登。
………………攀登。
不管登了多久,周围依旧是无止境的死亡的银之世界。
也看不到瑟莉卡的身影。
他们沿着像匕首一样犀利的山脊一路攀登,最后来到了一个视野非常开阔高处。
视野突然敞开,远处的银雪山脉的群山映在眼前。
暴风雪还是那么猛烈。明明时间已经过了正午,周围却还是因为厚厚的云层的影响非常暗淡。
格伦站在悬崖边上,用魔术辅助的视觉观察确认的地形。
(……真的赶得上吗?)
心头被一股强烈的不安所笼罩。
(我真的能救到瑟莉卡吗?真的能救了她,然后打倒白银龙吗?)
只要一有了这种念头,之后这种念头就只会膨胀得越来越大。
(我又把学生们卷了进来……这样真的好吗?还是抛弃斯诺利亚和瑟莉卡,确保她们能活命呢……逃出斯诺利亚……现在应该思考的不是这个吗?但是,我——)
格伦在肆虐着他身体的暴雪中纠结着。
「……老师每次露出这种表情时——」
不知不觉中,希丝缇娜来到了身旁。
「都是在想些多余的事,给自己背上包袱……该说是重情义呢,还是太博爱呢」
「……白猫?」
希丝缇娜按着头发眺望远方。并没有看格伦的脸。
「老师不想这么多」
他不禁惊讶地看向她的侧脸。
「只要像往常那样全力去做自己认为正确的事……去做自己认为该做的事情就好了。我也会像往常那样尽量给老师铺路」
「…………」
「平常的你才不会这么迷茫不是么……还是说是因为暴风雪太强,没信心了?」
「切,可恶……太耻辱了,居然被我们之中精神面最弱小的你这样说」
被戳穿的格伦有些害羞地抱怨起来。
她肯定又会像平常那样回嘴吧……格伦做好了心理准备。
但是。
「是啊。但是,只要有老师在,我就能变强……我有这种感觉」
「……唔」
格伦顿时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她唯独在这种时候很照顾格伦。
「周围的地形已经勘测完毕了。我们快走吧,老师!」
然后希丝缇娜拉着格伦的手走起来。
「喂,喂!」
「我们一起拯救吧!不管是阿尔佛涅亚教授还是斯诺利亚!」
希丝缇娜回头对他露出了自信而好胜的表情。
「我们所有人都要活着回去!」
自信的她显得非常耀眼,非常高大——
看着这样的她,不断侵蚀着格伦内心的不安似乎瞬间消散了。
攀登。
……攀登。
………………攀登。
不管登了多久,周围依旧是无止境的死亡的银之世界。
——这是突然发生的情况。
轰……一阵巨大的震颤传到了格伦他们的所在地。
这毫无疑问是魔术的爆炸。
「老,老师……?」
「是瑟莉卡。好近……你们要小心周围」
格伦发出警告,停下了脚步。
对面山脊上正燃起爆炎,地面也不停颤动。
「老师,在那边!」
「切,我们快去!」
格伦他们开始瞪踏雪面攀上山脊侧面的斜面。
最后,来到山脊的格伦往下望去。
眼下是一个地势很低的湖泊,一个陡峭的斜面从下方一路延伸到山顶——
「——发现了!」
耀眼的金发就算在暗淡的天色之中也能清晰地看到。
瑟莉卡小小的背影正出现在眼下的空间的正中。
「……喂,那是什么鬼啊啊啊啊啊!?」
格伦发出抓狂般的叫声。
瑟莉卡面前是个冰之骸骨构成的巨人。
「冰之亡灵……!?不,好大,这也太大了吧!?」
「老师!那一定是亡灵的集合
体!为了阻止阿尔佛涅亚教授前进,这一代的亡灵都集合在了一起巨大化了!」
「怎么会……!就算是阿尔佛涅亚教授也没办法对付这么大的——」
「嗯,格伦,我们快去帮她」
露米娅取出了高度净化咒文的启动媒介——香油。
莉艾尔架起了大剑。
「说得对!我们快上——!」
他们打算一口气冲下斜面援护瑟莉卡。
「【去死吧】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这时,瑟莉卡突然咏唱了咒文。
红莲之火线沿着雪原一路烧了过去。
火焰的奔流缠住了巨人的脚,纵横交错——
最后,火线复杂地缠绕在一起,划出符号,构成五芒星——最后在整个雪原上形成了巨大的炎之魔法阵。
这个瞬间,法阵中窜起的地狱业火直冲云霄。
这火柱已经不是单纯的火,而是接近等离子态的日珥之炎。
——咿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当然,被红炎完全吞噬的冰之巨人瞬间被消灭了。
从外表上看是个超强的敌人,没想到死的却那么干脆。
「莫不是在开玩笑?」
刷啦,不禁摔了一跤的格伦头朝下地从雪面上滑下。
「不,不管干什么用蛮力硬肛……」
「不愧是阿尔佛涅亚教授……」
「嗯,瑟莉卡,太强」
希丝缇娜和露米娅露出苦笑。莉艾尔也挤出了奇妙的表情。
「可恶,那家伙真是不同常人啊……」
没有登场机会的格伦在把脸撑在雪面上,俯视着瑟莉卡可靠的背影
「嗯?难不成……那家伙能一个人轻松干掉白银龙?最后的结局是不是我们白跑一趟?白担心一场?」
正当格伦闹别扭般地叹着气……就在这时。
远方的瑟莉卡的身体忽然往前倾。
她像是断线的人偶一样扑倒在雪面上。
「——!?瑟莉卡!?」
「教授!?」
格伦慌忙地跳起来,一口气冲下斜坡冲向瑟莉卡。
「喂,瑟莉卡!?你怎么了!?你振作一点啊瑟莉卡!?」
他一边踢开碍事的积雪一边来到瑟莉卡旁边把她扶起来。
「瑟莉——」
碰到她身体的瞬间,吓出一身冷汗。
失去意识的瑟莉卡面色铁青……她的身体非常冰凉。
「——魔力缺乏症!?你真是的……又在乱来!」
瑟莉卡的魔力早没有以前那么用之不竭了。
在与魔煌刃将阿尔·汗战斗,灵魂受到损伤之后,她的魔力容量已经大幅度衰减。她现在的魔力浓度依旧是全世界最强,所以魔力的威力并没受太大的影响……但现在的她是非常不适合持久战的。
恐怕瑟莉卡在来到这里这一路上一直在和冰之亡灵们战斗,以至于格伦他们根本没怎么进行战斗。更不用说这里是光是站着就会消耗魔力的极寒世界。瑟莉卡会累倒也是情有可原的。
「她还好么!?」
「不,很糟糕,这家伙已经消耗到连空调魔术都维持不下去了……魔力缺乏同时也导致了体温降低!不赶快做应急治疗的话这家伙就没命了!」
「我,我知道了!总之我来生个火!」
「那我就尝试用医疗咒文维持生命!」
「嗯!我去做雪屋!」
一行人为了拯救瑟莉卡而慌忙展开行动。
然而,就在这时。
轰轰轰轰……格伦他们听到地面发出沉闷的轰声。
「这,这是什么声音……?」
「难道是白银龙……?」
希丝缇娜和露米娅不安地观察着周围的情况。
莉艾尔也谨慎地举起大剑把身子压低。
只有格伦愕然地看着一直通向山顶的陡峭斜面。
「喂喂喂,不是在逗我吧……!?」
他脸色铁青地叫唤起来。
「老师,怎么了?」
于是希丝缇娜也往格伦看着的那个方向看去。
陡峭的斜面的上方出现了奇怪的白色雾气。
雾气的规模越变越大,不断朝着边逼近。
伴随着大地颤动的声音,逐渐变强……他们这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
大量的雪从斜坡上滑下,如洪水一般涌来。
「雪崩!?」
总算明白是什么东西的希丝缇娜面色发白。
「都怪瑟莉卡那笨蛋什么都不想就乱轰咒文啊!可恶!」
虽然他的抱怨听起来不是很认真,但他的表情却很严肃。
并且,雪崩还在不断地朝他们毕竟,势要将他们吞噬——
「糟糕,继续呆在这里会被雪崩给埋了的!妈的!」
格伦目光锐利地观察周围的地形,高速读取自己脑中的知识。
雪崩的规模,特性,周围的地形……能根据这些信息能找到的安全地带是——
「白猫!你背着露米娅用疾风脚登到那边的山脊上去!这样应该就能避过雪崩!」
不幸中的万幸。
格伦指着较高的山脊作出指示。
「现在的你应该能至少抱着一个人飞了!莉艾尔,你跟着她一起去,以防她有什么失误!凭你的身体能力应该是没问题的——拜托了!」
「老,老师怎么办!?」
「我——我想办法救瑟莉卡!」
格伦把不省人事的瑟莉卡背在背上。
「但,但是——」
「别啰嗦了!你们快点逃!现在可不是担心别人的时候!你们赶快逃往安全地带!这样下去会全军覆没的——!」
在格伦迫切的呐喊下——
希丝缇娜,露米娅,莉艾尔朝格伦指示的山脊移动——
「啊啊啊啊啊啊啊——!」
希丝缇娜扛着露米娅的肩膀,像飞一样用疾风脚冲上斜面。
本来在扛着人的情况下,疾风脚的精度与速度会极度下降,坠落的可能性大幅度提高。然而希丝缇娜利用危急关头的生存本能良好地控制着它。
虽然有好几次在空中险些失去平衡,但还是勉强撑住了。
或许也是有『万一失败了还有莉艾尔在』的安心感,希丝缇娜平安地来到了格伦指定的山脊上。
「啊……!啊……!成,成功了……!真是奇迹……」
「谢,谢谢你,希丝缇……」
因为紧张而全身是汗的希丝缇娜趴在地上,露米娅在一旁关心她。
「嗯,轻松」
随后,莉艾尔轻快地落在希丝缇娜附近。她卓越的身体素质以及本领就算在雪山也毫不含糊,能像兔子一样轻快地在雪上移动。
「老师呢!?」
希丝缇娜坐立不安,打算用『疾风脚』赶回格伦身边——
「不要过来!已经赶不上了!再说你是没办法扛得动两个人的!」
格伦冷静地做出判断,制止了希丝缇娜。
「这,这怎么行……!这……!」
「老师……!」
「格伦……不要……!」
三个女生面无血色——
「没问题!我才不会就这样死了呢!」
格伦露出坚毅的笑容大喊道。
「但是……!但是……!」
「放心,相信我吧!」
格伦依旧在扯着嗓子大喊——
「莉艾尔!白猫和露米娅就拜托你了!你找个安全的地方挖个雪洞,修整一下!我之后肯定会去接你们——」
这句话还没说完。
——残忍的白色团块就将格伦和瑟莉卡吞没,冲走——
「老,老师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希丝缇娜悲痛的叫喊声在在山间回荡。
同时,就在这时——洁白的巨峰呼啸起来。
暴雪的势头变得更加强劲,还伴随着浓密的雾。
面前一片白。
汹涌而来的雪与气将一切封锁——希丝缇娜她们的视野被染成一片白色。整个世界的轮廓都溶在了洁白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