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译:蓝色玻璃
莫妮卡五岁左右时,想要某件物品而去拜托过父亲。
那个物品——就是,卷尺。
莫妮卡比同年代的孩子们更早的理解了数字和四则计算,这个时间点,已经从身为学者的父亲那里学习了如何计算面积与体积。
所以,想要测量身边物体的面积或体积,于是闹着要卷尺。
正好也在场的父亲的友人,对于莫妮卡的要求感到十分吃惊,但是莫妮卡的父亲听完莫妮卡想要卷尺的理由后,温和的笑了笑,如莫妮卡所愿將卷尺当做礼物送给了莫妮卡。
如愿以偿得到了卷尺的莫妮卡,开始沉浸在测量中,家中的各种家具,自己,或者父亲的手,脚的尺寸……
——世界充满着数字。人类的身体亦是如此。人体是由庞大的数字组合而成的呦。
这就是,对年幼的莫妮卡,父亲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
每次用卷尺测量身边的事物,并计算其面积或体积时,都能对父亲所说的世界是由数字构成的一言充满实感。
这对于年幼的莫妮卡来说,高兴地不得了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
(……那个卷尺,直到刻度被磨损到看不清的程度,一直带在身边来着)
做着年幼时的梦,迷迷糊糊翻了个身的莫妮卡,因透过窗户照耀进来朝日炫目的阳光皱了皱眉,慢慢的爬了起来。
阁楼的房间里并没有窗帘,早晨的太阳无遮无拦的照亮室内。
醒来的莫妮卡比起整理外表,先从抽屉中取出咖啡壶。然后无咏唱的在壶中制造出水。
魔术所精制出来的水多少含有些魔力,因此并不适合饮用。
人的体内无法积蓄大量的魔力,如果大量摄取含有魔力的水的话会引起魔力中毒。所以,莫妮卡平时也是从井里打水来喝。
即便如此,少量的话其实没什么。何况身为七贤人的莫妮卡要比常人有更多的魔力容许量。并不会简单的就引起魔力中毒。
莫妮卡在向壶中精制完水后,將现磨的咖啡豆也放进去。
然后取出铁质三脚架,將壶放上去,无咏唱的用魔术生火。
这小火也是必须维持一定火力和位置坐标才可实现,缜密的术式和操作是必要的。
在床上打滚的黑猫形态尼罗,呆呆地看着莫妮卡。
【泡杯咖啡而已,至于嘛】
【因,因为……也不能擅自使用厨房……】
莫妮卡小声的辩解道,將壶中的咖啡注入马克杯中。
然后,尼罗跳到莫妮卡的桌子上,用金色的眼睛注视着莫妮卡。
【莫妮卡,老子也想尝尝看】
【怎么了,突然间】
【最近看的小说里有写啊。主人公的巴塞罗缪沉默着品着咖啡的姿态,感觉沉稳帅气啊】
莫妮卡稍微考虑了一会儿,用勺子从杯中稍微擓了一点咖啡出来,放到尼罗面前。
想着给猫喝咖啡正常是不行的,但尼罗也不是普通的猫应该没问题吧……大概。
【能行么?还挺苦的呦】
【忘却冒险心的生物,可是退化了的啊】
【……这,是书里写着的么】
【恩,达斯汀·冈特是最棒的】
说出在王都有名的小说家的名字,尼罗一点点的舔着勺子中的咖啡
舔到半道,全身的毛都倒立了起来。
【hongiyalabuubon!】
尼罗发出了多半既不属于人类也不属于猫的悲鸣,在桌子上拼命打滚。
果然,不合口味把。
尼罗宛如从死地归来的战士一般喘着粗气,仰视着莫妮卡的脸。
【真是充满冒险心的刺激味道啊。能很美味的喝下这个的,你的味觉绝对有问题】
【………….】
莫妮卡无视尼罗的话语,继续唑着自己咖啡。
从舌尖上流淌而过的温热又苦涩的咖啡,使得莫妮卡头脑完全清醒过来。
忽然,脑袋中闪过已故父亲的话语。
——首先把多余的东西去掉。然后,剩余的数字是极其简朴的。
(…….多余的,是什么呢)
举例对于莫妮卡来说,早上的一杯咖啡绝对不是多余的东西。是很重要的。
但是对于讨厌咖啡的人来说,只能认为这是个没用的习惯把。
(……公式的话,明明马上就能明白的)
找出人心中的【多余】,是何等的困难。
莫妮卡又唑了一口咖啡,盯着桌子上的发带和树果子。
至今为止,莫妮卡并没有在意过发型之类的。所以对于以往的莫妮卡来说,能断言这个发带是多余的东西把。
树果子也是如此把。莫妮卡对于饮食并没有太多讲究,要是没有树果子的话,就算了,少吃一顿饭而已。
莫妮卡抓起树果子,嘎吱嘎吱的啃着。平时基本没有细品过,但现在总感觉有种想正经吃的心情,所以细细品味之后再咽下去。
【……呐,对于尼罗来说……并非多余之物是,什么】
【噢?咋啦?突然哲学起来了呢?……知道“哲学”这一单词的老子很聪明帅子呢。快夸夸我!】
【……恩,好厉害好厉害】
莫妮卡适当的夸奖了之后,尼罗【就是这个!】用右前足的肉球指着莫妮卡。
【对于老子来说,你夸奖的赞词绝非可有可无的。因此,更加的夸奖!赞扬!要是行的话,作成民谣,写成小说,画出肖像画流给后世!】
最后的几步明显太乱来了,但是对于尼罗来说,莫妮卡的赞词并非可有可无,这一事实使得莫妮卡稍微有些高兴。
【还有啊,享受“多余”也不错的…{人生充满着多余。那样的话,为什么不去好好的享受哪些多余呢},达斯汀·冈特也在小说里写过这句话呦】
对于活着就尽全力的莫妮卡来说,享受多余是个很复杂的难题。但是……
【稍微,挑战……一下吧】
如此说到的莫妮卡拿起桌子上的发带
——困难的挑战也是很有趣的东西呦,莫妮卡。
父亲的言语,在莫妮卡心中慢慢响起。
*******
拉娜·科莱特在自己的座位上坐下,托着腮巴拉巴拉的翻着教材。
莫妮卡看到拉娜在,颤颤悠悠的迈着步伐接近着她。
【那……,那,那个…….】
【干啥啊】
托着腮的拉娜,脸依然朝着教材,只有眼睛转向莫妮卡。
然后看到莫妮卡时,立马睁大了眼睛。
【你哪头发咋回事?!】
莫妮卡的发型既不是昨天拉娜教的发型也不是平时的双马尾辫。
头顶部的头发不自然的膨胀起来,然后强行固定住的两条辫子,如此这般前卫的发型。
【那,那个,想扎成,昨天学到的那个样子……】
【…….啊】
被拉娜凶了的莫妮卡,低着头將手伸入口袋里。
然后将昨天借来的发带展出,颤抖着递给拉娜。
【……这个……那个…昨,昨天,谢,谢谢……】
想着昨天和尼罗的练习,莫妮卡用细微的声音表示感谢。
即使现在也想要死了般的声音,但还是说到了最后。
但是拉娜看着莫妮卡递出的发带,哼了一下看向旁边。
【不要了。那个,已经不是流行款了】
拉娜那冷淡的态度,如同想结束这个话题。
要是平时的莫妮卡的话,这里多半已经半哭着离开了吧。
但是,莫妮卡停止颤抖,拼死的挤出声音。
【…….昨,昨天的…….扎法…能,能,能不能,教个我】
要到舌头了、
红到耳根子的莫妮卡低着头并没有注意到。
拉娜憋笑般嘴角上扬颤抖着。
【真拿你没办法呢!好了,去那里,坐下来】
拉娜用高傲的声音说着,用下巴指示着。
莫妮卡则按照指示將自己的椅子拿过来坐下,然后拉娜熟练的散开莫妮卡的头发。
【真是的,到底怎么整的才能整成这样珍奇的发型呦!难以置信!呐,有带梳子么】
【没,没有…….】
莫妮卡微弱的回答道,拉娜一下拉直莫妮卡的头发。
【……就这样,还好意思来请教啊】
【对,对不,对不,起】
拉娜呆呆地哼了一下,將自己的梳子拿出来。
把手上刻有透珑纤细的雕刻,银手艺品般的梳子,仔细看的话还能看到精小的宝石如花一般散布在各处。
【不久前,以鸟为中心的金属手艺品的梳子很是流行,但如今的潮流绝对是这个呢。散布镶嵌着精小的宝石很可爱呦,特别是安梅尔地区的工艺师傅手艺很巧呢,要想买到一流的话推荐安梅尔制的…….】
说到一半突然拉娜不说了,沉默的梳着莫妮卡的头发。
为什么突然不说话了呢,莫
妮卡开始疑惑着,拉娜以莫妮卡才能听到的声音小声嘀咕着。
【…….很无趣吧,我说的话】
感觉很是不满般的声音,使得莫妮卡震惊的仰头看向身后的拉娜。
拉娜的嘴歪成“へ”字,总感觉有点悲伤的表情。
【……反正,我是暴发户家的孩子。我说的都是些没品的,连听的价值都没有的话,你也是这么想的把】
【那,那个…….那个…】
莫妮卡无意义的慌乱的摆着手,拼命的动着嘴。
【我,我也,经常被说,说的话很无聊……总说,全关于数字的话,所以……】
要是公式或魔术式相关的话题的话,莫妮卡不论多少都能说,但是如此的话,就会忘记顾虑对方,不停的说下去。
也因此,被路易斯·米拉呵斥的次数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那个美丽的魔术师,有时会毫不留情的扯着莫妮卡的耳朵【同期阁下,回到人类之身了嘛?】如此笑着说道。
想起那个时候的经过不由得浑身一颤,拉娜则噗的小声笑了出来。
【那是啥。真怪】
【很,很怪,的么…….?】
【是呦。好了,向前看】
拉娜熟练的將莫妮卡的头发扎成辫。然后将两边也扎成辫后將剩余的头发盘起来最后在把发带可爱的打个结。
【好了完事了,就是这样简单呦】
【好,好厉害……好快…重要的是辫子的位置和角度?恩,扎成束头发的比例………】
【这种不是数字,而是手感呦。好了,解开一次自己来一遍】
拉娜的话语使得莫妮卡睁大眼睛,吓了一跳的声音回应道。
【诶,明明如此好看…要,要解开………么】
明明如此好看,这一言使得拉娜心情大悦般嘴角颤抖着,摆出一副姐姐的样子咳了下。
【自己不来一遍是记不住的呦。就算失败了也还有我,好了,来做一边吧】
【恩……想把完成后的美丽公式分解,改写成胡乱的公式一样…】
【这是啥个表现呦………】
拉娜的脸上一半呆,一半也不是不行般的笑着时,教室突然喧闹了起来。
里老师来还有段时间。发生什么了,莫妮卡向喧闹的中心看去,那里有见过的男学生。焦茶发色,外眼角下垂眼睛的青年。
(是,是那个人……)
昨天,在旧庭院將莫妮卡称为侵入者,学生会的成员艾略特·霍华德。
艾略特扫视教室一圈,和莫妮卡对上视线笑了。
莫妮卡一下屏住呼吸,躲到拉娜背后。但,为时已晚。
艾略特响着皮鞋声,直奔莫妮卡所在。莫妮卡马上从拉娜身后跳出,钻进附近的窗帘里。
对于莫妮卡的奇行,艾略特冷笑道。
【没想到,真的是我们学院的学生啊。即使现在也不是很想相信。看见人的脸就马上逃走什么的,难以认为是淑女该做的事。原来如此,确实是胆小的小松鼠呢】
莫妮卡战战兢兢的颤抖着,从窗帘的间隙中窥探着艾略特。
【我,我是,人,的说……….】
【如此主张的话,至少从那里出来吧】
【……】
莫妮卡害怕的从窗帘中钻出,艾略特则微笑到。嘴型是笑的形状,但那下垂的眼睛里完全没有笑意。
【好了,稍微找你有事。能闭嘴跟过来么?】
【我,我,接下来还有课……】
【这个班级的担当是,桑利老师吧?那,我会跟他说声的。反正,新学期第二节课也不会讲什么玩意的】
如此说到的艾略特走了几步后,只头转过来看着莫妮卡。
【我是学生会成员。想要之后,度过平稳的学院生活的话,老老实实的跟着我来是最好的,编入生】
要是在这里说着【不愿意】哭着逃跑的话,就和昨天没有任何改变了。
莫妮卡斯哈的进行一次深呼吸,轻微的点了点头。
【知,知道,了】
艾略特·霍华德完全没有一丝想隐藏蔑视莫妮卡态度的打算,话语中到处带着刺。
即使如此,和笑着脸甩过来攻击魔术的同事比起来的话,还算好的了。
莫妮卡这样对自己说着,迈出颤抖的脚。
****
艾略特来到的是,位于四楼超华丽的门前。赛雷迪亚学院到处都足以匹敌上级贵族的房屋般豪华,但眼前的这扇门更为突显。
艾略特轻轻敲了门,没等回应就打开了门。
【进来了呦】
【请】
从里面传来和善的声音十分耳熟。
艾略特扶着门,用眼神催促莫妮卡进去。
莫妮卡在胸前握紧了手,迈开步子。
【…失,失礼,了】
室内是铺着绯红色绒毯的宽阔屋子。
赛雷迪亚学院不管哪间屋子都有着一般学院无法比拟般的奢华,但这间更是奢华至极。桌子,椅子,柱子等上面的装饰,总之就是极致的精致。和陈列这明显易懂的绘画雕刻的学院长室不同,是奢华且优美的房间。
这样房间的里面,办公桌后有一男学生坐着。
因透过窗户射进来的阳光而闪耀着的蜂蜜金头发。水色中混入一滴绿色的美丽眼睛。
【突然把你叫出来不好意思呢,莫妮卡·诺顿小姐】
【你是,昨天,的……….】
在旧庭院帮莫妮卡捡树果子,从花盆下保护莫妮卡的青年,和当时一样的和蔼笑容,看向莫妮卡。
【有好好的吃过午饭了么,小松鼠?】
【那个,作,昨天……那个,谢,谢谢!】
说出来了,有好好地表示感谢了。
今日莫妮卡的目标,就是对拉娜和这个青年表示感谢。对于这个目标很快就达成一事,莫妮卡心中暗喜。
对于这样的莫妮卡,青年文静的歪了下头。
【恩?我做了什么值得感谢的事情了吗?】
【那个,帮我捡起树果子……还有,搬到医务室的事……】
莫妮卡摆弄着手指说着,青年【啊】摆出了接受了的表情。
【不必在意的呦。保护学生的安全也是学生会长的职责啊】
再次感觉到是一个温柔的人啊的莫妮卡,突然注意到了不能当做一掠而过的单词,慢慢的抬起头。
【……学生,会长?】
【恩】
青年温柔的笑了笑点着头,静静的站起来,来到莫妮卡面前优雅的行了个礼。
【自我介绍有些晚了呢。赛雷迪亚学院第七十五代学生会长菲利克斯·亚克·里迪尔。还请多多指教,莫妮卡·诺顿小姐】
【…………….】
昨天亲切的男学生,实际上学生会长。也就是说是第二王子,莫妮卡的护卫对象。
这个事实理解到的瞬间,莫妮卡的想到的是……
【那个…….】
【恩,怎么了?】
【…….为什么,身为王子殿下,却深夜溜出宿舍,呢?】
莫妮卡的话语,使得站在门前的艾略特以惊讶的面孔看向菲利克斯。
【半夜溜出去了?喂,头一次听到噢】
菲利克斯自然避开艾略特那锐利的视线,对着莫妮卡微笑着问道。
【在说什么呢,稍微有点不太能理解呢】
【那个,我,昨天夜晚,透过窗户,看到了,殿下在男子宿舍外游荡…….】
昨晚尼罗发现的可疑人员,绝对没有错就是眼前的菲利克斯。
但是,为什么他要在禁止外出时间在宿舍外晃悠呢?
对于莫妮卡素朴的疑问,菲利克斯依旧是和善的笑脸回答道。
【昨天应该是无月之夜吧?因此星星也很美丽。】
言外之意,从窗户里来看的话应该是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到才是。
莫妮卡想要回应什么时,菲利克斯在桌子上搭起手,將下巴放上去继续道。
【你看到夜晚有谁从男生宿舍溜出来了么?啊,那说不定是什么可疑人士呢。但是并不是我呦。能将你看到的那个人的特征告诉我么?需要强化下学院方面的警卫呢】
【披着头帽,看不到脸。金色发色,和一部分后脑勺,只有这点程度……】
【金发的人啊,这个学院有很多呦】
被反驳的瞬间,莫妮卡心中的火被点燃了。或者说是【想要证明】这一学者特有的思考方式,比较好吧。
对着充满余裕的菲利克斯,莫妮卡握紧拳头断言道。
【作,昨天披着头帽的人,和殿下,体格一致】
【体格相近的人话,也不是什么少有的事把?】
【并不是接近,是,黄金比!】
【…恩?】
一度上头了的莫妮卡將看不见周围,有着沉浸在证明之中这一恶癖。然后,就是现在。
正好,墙边有会议用的移动黑板。莫妮卡在那里画出简单的人体画,头部分华诚长方形。
【我有自信
能看穿所看到之物长度的自信。首先殿下的头部形状的横纵比是一比一点六一八。这是最为接近人类感到最为美丽的黄金比的数值。更加准确来说黄金比是一比一点六一八零三三九八…….还有,但这里先不提】
根本没在意已经哑然的菲利克斯和艾略特,莫妮卡在黑板上画的肚脐位置来了一条横线。形成將人体上下分割的形式。
这个肚脐上的部分写着一,下面写这个一点六一八。
【即使穿着衣服,腿的长度也能从肚脐的位置推算而出。然后昨晚的人和殿下,都是將身体从肚脐位置分割开时,上半部分和下半部分的比率为黄金比。而且更加的是!將下半身为一时,上半身和下半身的合计为全长的一点六一八。如同计算过的黄金比一般!这样的人,根本不常见!如果用卷尺进行测量的话,就能正确理解到…….我说的,话……】
喘着气极力主张着的莫妮卡,说到这里终于取回了自我。
(我,我,我,都说了些…….)
莫妮卡保持握着粉笔的姿势,生硬的看向菲利克斯和艾略特。
艾略特已经目瞪口呆还站着就不错了。
另一边菲利克斯则【最后量尺寸时的数字是…】这般嘟囔着什么,看起来在进行计算。
过了一会,菲利克斯接受了般点了点头。
【啊,真的是一比一点六呢】
【……….】
【虽然被称赞外貌是常有的事情,但如此称赞方式还是头一回呢】
比起挖苦更像是对此感到有趣的发言,莫妮卡则不禁抱起头。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又犯病了啊啊啊啊…)
只要扯上公式或魔术式,莫妮卡就会经常忘我。
然后每次都会被同事的路易斯扯耳朵………啊啊,没想还偏偏是这个时候,在护卫对象的面前干了。
总之为了避免招致菲利克斯的反感,得说点什么,莫妮卡拼命的考虑着借口。
被路易斯批评不会找借口的莫妮卡,思考思考思考,考虑过头迷失时想到的借口就是这个。
【以黄金比制作出的黄金螺旋,半径是{萨姆大叔的猪}的歌谣也适用的数列!这个数列临近两个数字之比是越来越接近黄金比的,非常美丽的数列……也就是说{萨姆大叔的猪}很厉害…….不对,殿下的身体是黄金比一事,很棒!】
这个借口是打算回应什么的呢。路易斯在场的话一定招呼过来拳头了。
对于將猪之歌和王族摆在一起的莫妮卡,艾略特半睁眼的呻吟到。
【不是,那个{萨姆大叔的猪}是什么东西】
相对于市井童谣完全没有头绪的艾略特,菲利克斯则一下拍了下手。
【啊,童谣的……原来如此。那个数字,是这么一会事啊】
艾略特眯起下垂的眼睛盯着沉浸在佩服中的菲利克斯。
【也就是说,正如这只小松鼠所言,殿下半夜溜出宿舍晃悠了,是独自打算钓鱼执法么】
【啊,遗憾的是没有任何进展呢】
【要是被西里尔听到了,可能会晕过去呢】
【恩,所以要是能保个密就帮大忙了】
从菲利克斯和艾略特的谈话中感觉,菲利克斯好像是为了引出什么的犯人而故意当做诱饵。而且还是对谁都没说的擅自行动。
(那,那样的话,身为护卫的我,不可以置之不理……)
但是局外人的自己插嘴的话,菲利克斯会告诉事情经过么?
莫妮卡在烦恼期间,菲利克斯和艾略特的争论还在继续。
【艾略特,果然她只是无害的小松鼠呦。看到昨晚我独自行动也什么都没有做,最后还在这里说漏了嘴,身为刺客不可能的】
【不,这也有可能是为了让我松懈的作战。昨天花盆一事,过于不自然了。在那里的诺顿小姐,將殿下引诱到花盆着落地点的可能性也不为零】
对于艾略特的话语,莫妮卡【诶?!】的发出了奇怪的声音。
感觉是被扣上了不能当做没听到的嫌疑。
【那,那个,昨天的花盆一事……难道不是,偶然,落下的么】
莫妮卡胆怯的插嘴到,艾略特则以该怎么办的神情看向菲利克斯。
菲利克斯则温柔的笑道,在椅子上翘起腿。
【……先从最开始说明把。事件的开始是大约两天前,学生会成员亚郎·奥布莱恩会计私自挪用学生会预算。在追问这件事时,奥布莱恩会计陷入混乱状态……到退学手续完成之前,慎重管理与宿舍内】
亚郎·奥布莱恩这一名字莫妮卡有印象。
两天前在走廊里叫唤,被押送走的黑发男学生。他的名字好像就是亚郎·奥布莱恩,伊莎贝尔说过。
【我们身为学生会,不太想把家丑外扬。隐瞒了奥布莱恩会计私自挪用公款一事,对外宣称因急病退学,想以这稳便的事情收尾。但是,这之后却发生了点意外】
*****
开学典礼的前日,在上午的会议中队亚郎·奥布莱恩进行断罪后的菲利克斯,开始对亚郎所造成的不正进行善后处理,和其他的学生会成员一起埋头其中。
特别麻烦的是会计记录的修正。亚郎为了挪用而篡改的会计记录有复数存在。
然后为了隐藏篡改痕迹,有弄了别的数字来相互抵消……如此反复。所以账本的记录变得非常糟糕。
出动全体学生会成员进行修改,但想全部修正也需要相当的时间。
结果那一天基本没干什么别的,只有时间被消耗。
也需要为了明日的开学典礼进行准备,不能全把精力放在修改会计记录上。
时间来到下午三点左右时,学生会顾问的桑利教谕来到学生会室说到。
【差不多该去准备明天的开学典礼和入学式了】
进行典礼准备的指挥,首先菲利克斯就必须得去。
其他还得到处搬东西什么的,当做人力的男生也不可少。
于是菲利克斯留下书记的布里琪特和杂物的尼尔二人继续会计记录的修正,副会长的西里尔和书记的艾略特则一同前往典礼会场。
会场里已经摆放好新入生的椅子,入口附近也吊好看板。
会场的装饰几乎完成,菲利克斯他们在进行最终确定。但是,一个一个点查的话,发现了椅子数量不够等细微问题。
【新入生要带的发带已经按班级分好箱。当天也会顺利的……】
菲利克斯在向艾略特发出指示时,桑利教谕向菲利克斯头上看去,一下变了脸色。
【危险!】
稍微迟了一下,副会长也悲伤的喊着【殿下!】
听到桑利和西里尔声音的菲利克斯比起思考先一步从那个地方离开。
数秒之后,菲利克斯原先站立的地方有什么狠狠落下…那是本该挂在入口上的看板。
看板在典礼会场的二楼窗户的防止摔落的栏杆上用金属工具固定住的才是。也就是说,有谁从窗户里伸出手把零件拆掉了。
向上看去的话二楼的窗户稍微有点被打开,一道人影一闪而过。
***
【……就是这般】
听完菲利克斯说明的莫妮卡已接近晕倒。
虽然菲利克斯说了【稍微发生了点事件】而已,但不管谁来听都是暗杀未遂事件。
(我,我到达赛雷迪亚学院的那一天,居然发生了这种事情…!)
莫妮卡失去血色的嘴唇颤抖着,来回看着菲利克斯和艾略特。
菲利克斯始终是一副和善的笑容,但艾略特想起那段经历则愁眉苦脸。
这种情况下,艾略特的反应才是正常的。明明被盯上了性命,却依然笑呵呵的菲利克斯的神经有问题。
(还,还是说,身为王族,已经习惯被盯上性命了,么……)
脑袋的一角考虑着这些事情,莫妮卡询问到。
【那,那个让看板落下的犯人…….】
【很遗憾,被他跑了,是吧,艾略特】
【……实在抱歉,没能抓住】
艾略特不爽的噘着嘴,更详细的讲述了当时的状况。
看板掉落时,菲利克斯身边的有桑利教谕,副会长西里尔,书记艾略特三人。
身为在场的唯一教师的桑利,让西里尔保护菲利克斯的安危,和艾略特一起追捕犯人。
但即使桑利和艾略特兵分两路也没能抓住犯人。
菲利克斯轻轻叹了口气,耸了耸肩。
【將亚郎·奥布莱恩断罪后数小时内,就发生这种事情。考虑其中有何关联才是妥当的把?但是,看板落下事件时,奥布莱恩会计仍在男子宿舍禁闭中,如此一来,將看板扔下的就是别人了】
菲利克斯那蓝色的眼睛稍微眯上一点,意味深长的看向莫妮卡。
【奥布莱恩会计在私用公款一事坚称有共犯者。將看板落下的那人,多半就是其共犯者了】
菲利克斯虽然询问了亚罗,但心神丧失的亚罗只是不断重复这【是那家伙……那家伙的不对】,完全无
法询问共犯者的情报。
说到这里,艾略特挖苦般歪着嘴。
【所以我们,为了揪出那个共犯者而布下了陷阱。在昨天午休时】
【…啊,那是在,庭院里…?】
【正是】
人迹罕至的内庭中菲利克斯独处的话,犯人很高可能再次下手。
然后,当盯上独自在内庭的菲利克斯的犯人接近后,由藏匿于附近的艾略特将其质押这一打算。但是,偶然路过那里的是莫妮卡。
【直说了,我依然认为你是犯人的同伙。將殿下引诱到花盆落下地点的共犯者】
明明是作为第二王子的护卫来到这个学院的,却被当做了刺客。
如果让路易斯·米拉听到了的话【真不愧是同期阁下啊,干的事情完美偏离,哈哈哈啊哈哈】一边笑一边握紧满是打人打出来的膙子的拳头吧。
(潜,潜入后马上被退学什么的太不成样子了…!要是被路易斯先生发现来的话绝对会被吼的…….而且,任务失败的情况下最糟糕会被处刑…….!)
莫妮卡以甩掉脖子般的气势摇着头。
【我,我,我不是,犯人,…….】
【那,两天前的下午三点左右…….典礼会场看板落下事件时,你在哪里干什么呢?】
面对艾略特的质问,莫妮卡摆弄着手指回溯着记忆。
两天前的下午三点。莫妮卡在阁楼房间进行扫除。
想变成猫啊,这般和尼罗打诨着。
【那,那天,在女子宿舍…进行房间扫除….】
【谁能证明?】
【……没人】
那是在一起的只有尼罗。怎么说也不能把会说话的黑猫当做证人吧。
艾略特將低着头的莫妮卡用看犯罪者一样的眼神盯着。
其视线使得莫妮卡感到心脏被捏紧一般,不断的快速短呼吸着。过于紧张以至于氧气无法进入肺部。讨厌的汗水湿透了手套。
在这紧张不行的氛围中,菲利克斯如同责备艾略特般插嘴到。
【艾略特,过于欺负小动物的话可是很让人看不下去的呐】
【但是,这只小松鼠很可疑是事实啊】
满是刺的口吻。艾略特突然想到什么般,扬起嘴角,坏心眼的说到。
【对了,那就这样吧。小松鼠,你去找出看板和花盆落下的犯人就好了。如此的话,就能相信你是无辜的】
艾略特的提案使得莫妮卡一惊。
【那个,让我……来的么?】
【我们要行动的话太注目了呦。这次的事件直说不想闹大。所以钓鱼执法一事也没和其他学生会成员说明】
【诶?!】
莫妮卡突然吓了一跳的看向菲利克斯,菲利克斯则苦笑般点了点头。
【是的呢,特别是副会长的西里尔很是爱操心啊】
原来如此,昨晚尼罗和莫妮卡目击到的菲利克斯是为了引出暗杀未遂的犯人。然后也没对艾略特说明,是菲利克斯的独断行动。
但是犯人是在警戒,亦或是其他理由昨晚并没有对菲利克斯出手。
这样下去找不到犯人的话,此事就成了无头案。菲利克斯他们也想避开这结局吧。
【然后,干不?搜查犯人】
艾略特坏笑着,如同说着【反正你也做不到】。
莫妮卡在胸前握紧拳头。
非常不想参活儿,要是可以的话想回宿舍宅着。但是莫妮卡是菲利克斯的护卫。
【我,我,去该……】(注:咬舌头了)
对于莫妮卡那丢人的回复,艾略特【就是这样】坏心思的笑着看向菲利克斯。
被甩给话题的菲利克斯,以无法读取感情,依旧和蔼的表情看向莫妮卡。
【是嘛,那就拜托了呦。请多指教,莫妮卡·诺顿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