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译版 转自 百度织田信奈的野望吧
翻译:日下秋也 非爱Ezio
图源:轻之国度论坛
西军·织田信奈。东军·武田信玄。
总势二十万大军在集结于美浓与近江之交的国界·关原,投身进这场「天下二分之决战」之时,全日本各地的大小势力也彼此分成东西两阵相互展开厮杀。主战场关原战火一日不止,地方上的动乱也将一日不休。世间将再次回到如同南北朝抑或是「应仁之乱」那般动荡的大乱世当中去——
在修罗之国·九州,同时爆发了一南一北两场大战。
趁着北九州女王·大友宗麟与其手下主力军远赴关原战场之际,从冲田畷之战逃出生天的佐嘉黑猫·锅岛直茂在龙造寺军惨败的不利局势下仍然公开表示加入东军。「先破筑前,再攻博多;焚烧太宰府,夺取中津。」对于打败她敬爱的兄长、断送两人恋情的大友家,锅岛直茂毫无犹豫地展开了壮绝的复仇战。裹着一身黑衣,怀中抱着黑猫的锅岛直茂在吸纳了同样对大友家有着血海深仇的秋月种实等诸多国人众势力后,大军即刻出佐嘉城涌进近乎已是无军驻守的大友家领地,直逼太宰府。
北九州舞台的焦点,正是在这大军进攻的正前方——高桥绍运与仅仅七百六十二名家臣部下所驻守的岩屋城。这岩屋城正是扼守太宰府的门户,其重要性无需多言。岩屋一失,筑前不保;无险可守的太宰府与博多的港口也定会在锅岛大军复仇的烈火中燃成灰烬。而一旦连博多也被占领,大友的领国无疑便将分崩离析。在博多之地,有另一坚城立花山城守卫着这个海港城镇,守将立花道雪虽说是大友家久负盛名的「雷神」,然城中驻守的兵将却也寥寥可数,再加上道雪年事已高,又在高城一战身受重伤,局势可谓燕巢幕上,凶险异常。
总数超过一万的锅岛大军已将岩屋城围得水泄不通。城中的高桥绍运抬头仰望着太宰府的晴空,苦笑着说道:「总势七百六十三人吗?不怎么吉利呢,真是南无三啊。不过要是这座岩屋城沦陷了的话,下一个就要轮到立花山城了。在宗茂和公主她们回来之前,必须要在这里保护住大叔与誾千代才行。可本州的决战要拖多久才能有结果呢?说到底西军真的会赢吗……呵呵。只有这一次可以说是即便能苟活下去也做不到啊。」
「宗运大人。我等已做好了觉悟,让我等贯彻武士道吧。无论如何也要守护住道雪大人、誾千代大人与博多的海港。」
「我们在这里多撑一刻,宗茂大人凯旋的机会就增大一分。」
「大家都已经做好了玉碎在这里的觉悟了!」
家臣们纷纷上前表达出随时赴死的决意。
「真是的。和你们的主子一个德行,都是群无药可救的大笨蛋啊。搞得我想逃也逃不了了呢。呵呵。诸位!都与妻儿好好地告过别了吗?!」
「那是自然!我已没有任何遗憾!」
「能身为九州的修罗,此生无悔!」
「宗运大人。让我等一同渡过那三途川的彼岸吧!」
大军围城,锅岛的劝降使者不断进城希望守军放弃抵抗,避免双方徒增伤亡。锅岛直茂即便是为了复仇发誓「誓死不退一步」的情况下也不失冷静。由「风神」高桥绍运亲自率军以死坚守的岩屋城是锅岛大军进攻博多的道路上必须拔除的屏障,而想要强攻,牺牲数以千计的修罗是必然的。但更加重要的是时间的流失。高桥绍运的目的显而易见,那便是以七百六十三人全灭争取的「拖延时间」。
「再来多少遍也是无用功。决不投降。这里便是我们所有人的坟墓。即便我一个人要投降,这城里还有七百六十三个死脑筋的大笨蛋不会饶了我。把劝降书撕了吧,两军交战不斩来使,送使者平安出城。」
「这城中算上大人,才是七百六十三人啊。」宗运副官北原内蔵助笑道。而宗运也笑着回答。
「没错啊。因为我也是那群大笨蛋中的一个。公主和宗茂不在,我就更不能让大叔和誾千代死掉。我现在只求能多一时拖住锅岛直茂进军的脚步。」
「大傻瓜!!宗运!!你可是宗茂的亲父啊啊啊!!等宗茂回到九州,看到我这个老不死的还精神地活着,年轻的你却死了,你叫我这张老脸有何面目再出现在宗茂和公主殿下面前?!!」
一个本不该出现在此处的苍老声音厉声呵斥,站在城墙之上的宗运不禁大吃一惊。
「什、什么??!!!大叔?!!你怎么……你究竟在想些什么啊?!!!为什么跑过来送死啊?!!」
「绍运,还不一定到必死无疑的地步!!!南无八幡大菩萨!敢死队冲啊!杀进岩屋城,和宗运汇合!!!」
那是一只人数极少的援军,由坐在轿台上的立花道雪领队,旗本武士负责擎舆,向着城门的方向拼杀前进。
「咯咯——!」
「誾千代和阿鸡也来了!立花山城过来的援军共三十九人加一只此刻抵达!立花山城城主是我誾千代!誾千代也要战斗!」
「……本来是想让誾千代留下来守立花山城的,可她就是怎么也听不进去非要一起过来,抱歉啊绍运。」
喂喂喂,怎么连誾千代也来了?!一群大笨蛋啊!!
区区四十人(准确地说是三十九人加一只鸡)根本突破不了锅岛军的包围网,强行突击无异于以卵击石。
「开城门!现在打出去!把大叔和誾千代他们接进来!!」绍运也不敢再发愣,他立刻拿起战刀冲下城墙去跃身上马。身后的部将也立刻编组成突击队随宗运出城。
「让我这个伤员还得去打这种仗,这么多年跟着大叔你可是让我倒了大霉了!可是那也不赖!最差劲又是最棒的南无三啊!!」
随着高桥绍运一声令下,岩屋城的城门大开。不远处锅岛直茂的本阵中,和此二人有着至亲之仇的国人领主·秋月种实见证了这一幕,并随后对锅岛直茂进言道:「此等无谋的援军闻所未闻。道雪说到底也已经是风烛残年,来到这里无非就是来谋求个壮烈的死法的。此番正是将支撑大友家的‘双壁’:雷神、风神一举铲除的好机会!」
锅岛直茂并没有看一眼面前的战场,仅仅是在静静地抚摸着怀中黑猫的背,颔首道:「现在他们是已经下定了贯彻修罗之道的觉悟,视死如归的死兵。立花道雪与高桥绍运二人联手,少说也会拉着三四千修罗们一起上路。那将会给我军造成巨大的打击,也不能再继续前进了。不过眼下其实只需要把一个人抓住就可以了。叶隐忍群,传我命令,活捉立花誾千代。」
在这种紧要关头出动忍者?而且目标还是一个年幼的小女孩儿,是要让立花道雪和高桥绍运的心动摇吗?秋月种实被锅岛直茂的冷彻惊得冷汗直下。
这时,黑猫「喵」地叫了一声。
秋月种实只听得这声猫啼像是出自附身在锅岛直茂身上的猫妖一般。
伴随着锅岛直茂的东扩,北肥后的阿苏家也开始向相良德千代治下的球磨、八代展开攻侵。甲斐宗运正是这一行动的前线总指挥,剑锋直指南九州战线的最前沿·八代。八代一失,以阿苏为首的肥后国人众联军将会肆无忌惮地入侵进萨摩。
八代万不可丢失。
此刻坚守在球磨川岸边的古麓城中的只有三名西军姬武将——相良德千代岛津义久与岛津岁久。岛津家最强的战斗力·「武神」岛津义弘率领着一千五百萨摩精兵已出阵关原,而另一位家中的武斗派姬武将,「钓野伏」战法的开创者岛津家久此刻也追随着相良良晴于本州战斗着。
此二人与一千五百萨摩隼人的离开对眼前的战局有着直接的影响。
战况对甲斐宗运军压倒性地有利。
然而岛津军还有岛津岁久这个家中首屈一指「骗术师」在,她会使出何种鬼谋奇计出来尚且不知。更何况岛津军现在已经被逼入绝境,就犹如一头受伤的狮子,那时的狮子,利齿才是最可怕的。同为身经百战的修罗,甲斐宗运丝毫也不敢轻视眼前这个大敌。
主公阿苏惟将已经命令不惜任何代价一个月之内必须要拔掉八代港,随后又派了一位「监军」来到了甲斐宗运的阵中,此人正是宗运的嫡子·甲斐亲英。阿苏惟将惧怕宗运的功高盖主,本该留甲斐亲英为人质以牵制宗运,但后来他发现,真正仇恨着宗运的那个人就是甲斐亲英他自己。当年岛津大友龙造寺三家在九州你方唱罢我登场,处于漩涡正中央的阿苏家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衰败,甲斐亲英等宗运的四个儿子对主家失望而选择反叛。然而叛乱转瞬间被甲斐宗运镇压,宗运遵照主公的命令处死了亲英以外的三个儿子,却独独留亲英一人活命。至于宗运为何这样做,亲英不解了许多年,于是此刻——
「父亲大人。您准备再花多少时日才能攻克八代?主公大人已经在怀疑父亲大人的忠诚了。您是否是在对相良德千代手下留情,好拖延战争的时间?主公大人有言,若找到父亲大人内通岛津或意图谋反的证据……命我亲英将当即诛杀父亲大人。」
「……亲英,这命令是你自己的想法吧?那位
大人可没有一次暗杀我不成还要再将我肃清的度量。」
「……如父亲大人所言。」亲英沉下脸,昏暗的瞳孔注视着父亲,「锅岛直茂放出的‘叶隐忍群’正在监视着我们。失去兄长已经丧失理智的那个女人就像是一直凶恶的猫妖。为了主上阿苏家的存亡,请不要做出让锅岛直茂怀疑是与岛津家暗通款曲的行为。不过话又说回来,真要让父亲大人杀死相良德千代,您肯定会下不去手呢。您是不会杀死比自己亲儿子们更怜爱的相良姐妹的对吧?那么还请父亲大人在此先行自我了断,并把军权转交于亲英如何?」
「如果对方只是相良德千代的话那让你来指挥也未尝不可,然而岛津姐妹你是打不倒的。岛津岁久神算百式,岛津义久有泰山崩于前的大将之材。不过此刻岛津姐妹中的‘武’与‘韬’身在本州,我只要拿出真本领,古麓城的陷落指日可待。唯一值得提防的便是岁久的诡计,但既然叶隐忍群在一旁监视,只能马上发动总攻了呢。你的任务就是在我不在的时候看好本阵。我要是没回来的话,甲斐家家主就由你继承,兵也归你指挥。」
「……为什么只留我一人苟活却杀了三个弟弟,父亲大人?」
「那一天只有你没有向我乞求活命,因为你想庇护弟弟们。所以我认为你有继续活下去的价值。就是这么简单。」
「父亲。」待亲英再次抬起头时,甲斐宗运的身影已不再本阵中。
大军穿过白木妙神社,开始了向古麓城的总攻。
古麓城乃一座山城,若想攻取位于山顶的本丸,就必须要通过山麓的古麓稻荷神社。
此刻的神社中,岛津四姐妹中的「谋略」担当——三女岛津岁久正引着数位种子岛名手潜藏在神社当中。岁久于高城之战的脚伤未愈,而对方则是最被人畏惧的修罗之一,稍有差池,连逃跑的机会都不会有。岁久的这支种子岛部队就是名副其实的「敢死队」。
这次行动完全是岁久独自的行动,并未与岛津家的家主——长姊义久商量过。她知道要是事前和姐姐说了,肯定会被说一些「稻荷神大人是岛津家的守护神,在稻荷神大人的圣地里开枪是要遭天谴的,还是抽个签吧」种种的托词将自己留下,那样下去的话事情就没有完了。
家久、义弘、义阳,还有相良良晴。为了此刻在关原奋战的他们,绝对不可以让相良德千代在此战死。因为那样的话,即便这天下两分的大决战由西军取胜,自己也将没有颜面再去面对相良良晴了。家久也会自责是自己的擅自行动引得二姐义弘跟着离开了八代,并为此悔恨终生吧。那样的话,即便是将家久从「命运」的齿轮中解放能够继续活下去,可那种未来又有什么意义呢?
(自住吉大社先祖诞临以来【注1】世代庇佑岛津家的稻荷神啊,请于此刻再为岛津家降赐神光吧。四姐妹中最先离世的人就请定下是我吧。请不要使我的妹妹家久今生再厉磨难,愿神灵庇护与她。)【注1:有传言岛津家开基之祖岛津忠久乃源赖朝私生子,出生于大阪住吉大社。不过史学界并不认同此观点(就跟秀吉说大政所当过天皇侍女是一个意思)】
家久在心中祈求着神灵,眼里捕捉着潜藏在黑暗中的甲斐宗运的身影。在黑暗中放冷枪绝对是有悖于武士道,而且对方于响野原之战已经满身疮痍,可毕竟宗运还是那个宗运,即便体力受限,然修罗之名仍不曾有染半丝阴霾。第一波火枪攻击如果不能将其结果,身处神社中的所有人恐在劫难逃——
「目标出现!这是讨取甲斐宗运最好也是最后的机会了!开火!」
随着岁久一声令下,十几挺种子岛迸发出火舌——然而此时宗运身旁的郎党们不顾一切争先恐后地挡在宗运身前。他们刚刚目睹了宗运与儿子亲英的对话,为了这对父子能够和睦,甚至不惜以身为盾,十几发弹丸没有一颗伤及到宗运——
骑在马上九死一生的甲斐宗运拔出了自己的独门暗器「杖中刀」,用手指扶正了鼻梁上的南蛮墨镜。
「这便是‘谋略’担当的岛津岁久孤注一掷的计策吗?现在的我重伤在身,刚才那一轮攻击说不定真的能要了我的命。今晚如果亲英不来帐中与我会面,部下们很可能听见枪声就一哄而散。刚才那一瞬间,命运出现了分歧点。而‘天运’看来并不在你一方。」
(……家久。)
岛津岁久泪水纵下,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战乱也同时波及到了日本另一端的奥羽。
长期与梵天丸互为劲敌的「出羽之狐」最上义光在得知侄女受中央动乱感召再次出兵关东时不由得激起了一股竞争心。义光也想趁谦信不在本领之时偷袭越后,分得一杯羹。随即便出兵上杉领的庄内,不成想却遭到迎头痛击。
上杉的守将乃是「甲相越三国同盟」的核心、上杉谦信的义妹也同时是北条氏康的亲妹妹——上杉景虎。最上义光在此遇上了上杉家的这件秘密武器被杀得大败,遁走山形。
上杉家与北条家因为关东所属的问题连年争斗不休,乃是不共戴天之仇敌。为了缓和两家关系,还是北条三郎的景虎被作为人质送往上杉家。然而谦信对这个「妹妹」却出奇地喜爱,甚至将自己的旧名「景虎」相赠于她。景虎因此对谦信充满感激,为了实现谦信将义贯彻世间的愿望甚至可以舍弃生命。此度最上来犯更是身先士卒,成功守住了庄内。
她认为谦信「不诛不战之人、不连降服之人、无论背叛多少次都可以赦免」的方针是在过于善良了。这一点之前身在北条阵营的景虎十分清楚,因为谦信无止境地宽大,才导致关东的诸侯们有恃无恐地充当墙头草,谦信的关东经营因此屡屡受挫。而当她亲自见到谦信,了解到谦信的「义」乃是名不虚立的时候起,景虎下定了决心——
「即便谦信大人可以赦免,我也不会原谅那些将谦信大人的义踩在脚下的敌人!」景虎已经决定自己将成为上杉家的「恶人角色」。
而且景虎身上还有姐姐北条氏康亲授的军略。
景虎一直很好奇,相比身经百战的上杉谦信,常常闭城坚守实战经验少得可怜的氏康究竟是如何从有「最强」之名的谦信手中保住关东的呢?
的确,论野战,上杉军也只有武田信玄可以相抗衡一二,但论城池攻坚,就是北条家的擅长的领域。在能将城守得固若金汤的同时,北条家也同样深谙攻城之道。
在最上军败走之际,上杉景虎同时领兵一口气追进出羽腹地,大军率先攻克了畑谷城,随后逼近长谷堂城。长谷堂城乃是山形的门户,一旦丢失,最上义光的大本营就无险可守。当年北条氏康正是凭借这招「电光火石」在谦信撤兵之际转瞬间夺回了关东的统治权。而此刻景虎的这次出羽平定更是直接将最上家逼到了生死存亡的尽头。
景虎此役的目的便是要将广袤的出羽全部纳入谦信的上杉家配下,和雄踞南关东的北条氏康成犄角之势,两方夹击伊达家。而且伊达政宗正在信浓境内行军,留在北关东的兵力基本上只有佐竹等外样大名的联合,如果上杉军能出从出羽出现在那些势力的背后,结果根本无须过多猜测。关原之战尚未分出胜负之前,东国将会被上杉与北条两家完全平定。
「无敌无败的神将·上杉谦信大人一定会在关原战胜织田信奈。但是那位大人同时也是无欲无求,想必也不会去瓜分织田家的领土。而且也一定会拒绝征夷大将军的职位放弃成为天下人。不过,让我景虎先占领出羽,再与北条姐姐联手,树立东国上杉北条联盟不动的基础的话即便谦信大人再无欲无求也只能担任天下人之位了呢。我会亲自和北条姐姐协商推举‘武家栋梁’的谦信大人就任征夷大将军的。多年前谦信大人和关白近卫前久大人立下的‘动员东国力量进京扫平畿内之乱’的愿望即将实现。谦信大人征战的一生都将不会白费。只要将眼前的长谷堂城攻下。只差一点点……我景虎一定可以实现谦信大人……姐姐大人的理想!」
哪怕会因为「灭亡最上家实属不义之举」被谦信大人厌恶并遭到惩罚,我也不会后悔。要想让内心过平淡的谦信大人成为「天下人」就必须要有向我这种人在。可惜的是越后已经没有这种人了,宇佐美定满和直江景纲培育的宰相·直江兼续同样也是个「正义」的人。不过我不一样。我是那位现实主义者北条氏康的妹妹,出生在北条家。只有我可以消灭最上,哪怕因此会失去谦信大人的宠爱,我也……不会心痛。
(胸口隐隐作痛,这是为什么?果然因为做出了有违谦信大人之「义」的事,感到伤心吗?可这是必须要有人来做的事,而能做到的人只有我。)
这时最上军又有新的增援从山形城赶到了长谷堂。但最上军的兵力早已所剩无几,援军的数量屈指可数。
景虎感到疑惑:明知胜利无望还只派这一点人来增援,是特意来送死的吗?
「最上义光之妹·义姬前来!由我来当你们的对手!」
「义姬?是那个梵天丸伊达政宗的母亲吗?听说她不喜欢亲生儿子,甚至不惜下毒谋杀伊达政宗,暴露后被前送回实家最上……」
但是,战场上的义姬丝毫不像传闻中那般阴暗,在敌人中拼杀的凛凛身姿丝毫不亚于任何一位传说中的英杰,令人目眩,并且实力十分强大。和谦信不同,义姬身上散发着惊人的「斗气」,非常人不可近身。为何如此这般英杰没有作为姬武将继承最上家而是委身嫁于伊达呢?年轻的景虎百思不得其解。而在援军出现在战场的同时——
「阿义!别乱来!!!上杉军一路上已经夺下了我数座城池,军力庞大了几倍,不可以硬拼!给我回来!回来!!攻打庄内的是我!我会承担最上家家主的责任切腹向上杉军谢罪,所以你赶快给我撤退!!」
身裹巨熊皮革,将一根常人难以想象重量的碎金棒轻而易举地扛在肩上的便是最上义光,那异形般的身躯第一眼遇见便不可能认错。
「兄长大人……我必须要来。必须要在这里守住出羽,否则西军就会失去北关东的。梵天丸的退路也会不保。兄长大人退守山形城吧!上杉景虎由我阻止!一天也好两天也好,哪怕只有一刻也好,一定要让梵天丸能够回家!」
「我、我不想这么说,但梵天丸那个小崽子可是抛弃了阿义你选择了‘盗取天下’了啊!她忘了阿义你是有多爱她……那个小崽子根本是不忠不孝!阿义由哥哥我来守护!为了你哥哥我死都可以!所以给我山形城去吧,算我求求你了!」
「……不对哟,兄长大人。在梵天丸背后支持她去‘盗取天下’的那个人就是我!那孩子今天所走的每一条路都是我这个做母亲的在引导她!但是……梵天丸……奥州霸者·伊达政宗一定正在向着名留青史的英雄之名,离开我努力独立着。那孩子现在找到了什么比‘天下’还重要的东西,并且要得到它。所以她才会在上田败给真田一次却没有选择撤退而是继续向着岐阜进发!出羽三山的神灵让那孩子早出生十年绝对没有错!我明白的!所以我绝不会后退。即便败在这里、死在这里,最后的最后,为了那孩子——梵天丸——伊达政宗!作为母亲我会一直战斗下去!」义姬向远处泪水滂沱的兄长告别,随后朝着上杉景虎的方向纵马奔驰。
「一直以来谢谢你,兄长大人。能够被兄长大人如此爱着,阿义十分幸福了。原谅我让您担心了。」
最上义光呆呆地望着远去义姬的背影,晌久才恢复神智,立刻咆哮道:「哈?!烦死了!!!你要是死在这里,无论是我还是最上家也都完了!最后也必须是我这个哥哥来守护你!你怀那个南蛮人的孩子……梵天丸的时候我是怎么发誓的你忘了吗?!哪怕最上一族都成为你的敌人,哪怕全世界都和你为敌,只有我永远是和你在一起的!!现在也不例外!阿义啊啊!!」
兄妹两人一番对话,让上杉景虎更加不解了。
(这样啊。原来如此。听说最上义光是因为保护怀了南蛮人孩子的妹妹才向最上一族掀起反旗,和自己的父亲与弟弟交战的。那个「孩子」原来就是伊达政宗啊。这一对兄妹,我真的要将他们置于死地吗?这是不是就是对谦信大人「义」的背离呢……?为什么谦信大人战无不胜却还要常常赦免敌人,我第一次指挥战斗之前一直不明白,现在终于开始理解了……可是,我也必须要将谦信大人推向「天下人」的宝座。因为能终结日本战乱的人,除了谦信大人以外谁都没有资格成为「天下人」!)
长谷堂城之战也必须有一个结果。
「我乃奥羽骁将、羽州之狐!最上源五郎义光!!想动阿义一根指头,先从我的尸体上跨过去!!看着!阿义!!你哥哥我这便踏入修罗之道!让你见识见识你哥哥的真本领!!哇呀啊啊啊啊啊!!」
最上义光挥舞着巨大的碎金棒朝着上杉景虎的本阵单枪匹马地冲了过去,赶来阻挡他的上杉军先锋一个接一个被义光打翻在地。
「上杉景虎!!我绝对不会让你伤到阿义的!!有胆子和我一对一较量吗?!!」
强悍,令人恐惧般地强大。敢和这个熊一样的巨汉单挑的人,也只有同样强大的谦信大人了吧。不过也没有多少时间再容景虎去多想,否则上杉军的本阵顷刻间就会被最上义光打碎。
「铁炮队,向最上义光开火!那个那人的是绝对的勇者,手下留情只会让军队崩坏。全力除掉他!那便是……对于武士的、礼仪……」上杉景虎咬着自己的下唇,对部下下达命令——
上杉军的铁炮队随即便朝着最上义光的方向一同扣下扳机——
「?!集中射击?!没想到上杉军居然也会使用这一招……我还……」
最上义光头部被击中,伴着鲜血飘洒坠下马去。
「……兄、兄长大人……?!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