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卷 卷之一 清州会议第二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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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译:福贵

时间是,战国时代。

地点,关东相模国—小田原城。

「南蛮人和红毛人都回去了吧!都从小田原城里出去了吧!哈哈哈哈!」

「姐姐冷静一下!吃了这份浇汁饭就能精神!」

「不要一个劲地浇酱汁啊!为什么给我浇这么多啊,氏政!」

「欸~看着没有浇很多吧…」

小田原城的家里蹲,关东北条家的三代目公主武将——北条氏康,正在为自己的胃病烦恼着。

不管怎么说——

「哈哈哈伊达政宗毕竟还是老子我的女儿嘛!看样子得多给她点故乡的土产了。啊,但是英格兰的饭食在欧洲却是出了名的难吃啊……为什么呢,和法兰西的食物的差距在哪里…岛国,环境的差异……老子我要是因为这种事被女儿讨厌了怎么办……可恶」

英格兰海军提督、『女王陛下的海贼船长』弗朗西斯·佛雷克,正声称要等他的女儿伊达政宗过来,所以在小田原城里住下而没有去船队。

而且眼下的相模湾,还有英格兰、尼德兰(荷兰)、西班牙、葡萄牙、法兰西、神圣罗马帝国(德意志)诸国组成的欧洲全明星舰队『黄金十字军』。

英格兰的『处女王』伊丽莎白一世正在以德雷克和伊达政宗的父女关系作为良机,让新教的势力与关东北条家、奥州伊达家势力做同盟。

与此相对地,作为旧教的守护者、以世界最强而自豪的『日不落帝国』(注:不是历史上的大英帝国)——西班牙的南蛮人,正在打算对织田信奈、大友宗麟身边的传教士——加斯帕尔施行『断罪』,并打算用武力来占领日本。

若是氏康和梵天丸加入了新教一方,日本就会东西分裂;就算是不加入,西班牙也会利用织田信奈那边的加斯帕尔的身份,以「引渡」为由直接开战。

日本现在,正面临着元寇以来最大的国难。

而且,战场发生地不管怎么看,都会是关东平原。

为什么呢。为什么偏偏是关东呢。你们要是想打就去织田信奈的领土打啊。被无辜卷入的氏康哭诉。但是,被四国、纪伊半岛和鸣门的漩涡(注: 鸣门の涡潮 是日本流速最快的漩涡)所保护的大阪湾,对于黄金十字军来讲很难侵入,所以来到了直面太平洋的相模湾。而且若是『东西分裂』的话,也会以箱根为分界线吧。

和英格兰同盟、为了『关东独立』的悲愿而坚持吗?

还是,和织田信奈一起奋斗,完成日本统一的愿望呢?

氏康急忙召集了北条一族和家臣团们,召开了『小田原评议』。

但是,身为北条三代的智囊、始祖早云婆婆都没有想到,这场会议会是空前的大会,而且就连遵从那讨厌独裁的早云制定的『合议制』的规则都很难。

而什么都不知道的妹妹氏政,正说着「吃了浇汁饭就会有精神哦,姐姐!」的话为了食欲而奔走,成了现场的那个无论事态多大都处变不惊的人;武斗派的义妹——北条纲成不了解织田、伊达家的实力,以为要进行世界大战了:「只有进行像是河越夜战那样的奇袭了!利用乾坤一掷的夜袭粉碎黄金十字军的计划怎么样!就像赤壁的天空那样血红啊!」幻庵则迷糊地说:「哎呀,怎么好像看到太原雪斋殿下和山本勘助殿下正向着我招手啊…是我岁数大了?呼…呼」在会议里打着瞌睡。

平定了半个关东的北条三代。除去织田家,应该是战国中最大的大名了吧。而且继承了初代早云之血的一族自不必说,他们有着最多的家臣。现在氏康也让他们在会议里尽情发言,于是成百个不同的意见交织着。

「自初代以来,北条家的梦都是以关东独立为优先。难道现在应该先暂时和新教结盟,下定决心『开国』吗?」

「这样的话,日本就会分裂成两个国家了啊!」

「关东独立,说到底就是日本分成东国和西国,让天下的势力趋于平衡不是吗?」

「那只是乱世的时候才能做的事吧。现在的话要是被南蛮人和红毛人分割开来,整个日本就会被外国势力所侵蚀,最后消逝于历史长河的吧。」

「我们北条家自镰仓幕府得权以来,就把关东这里发展得比其他地方都好,这也是早云大人的坚持。现在的我们应该振兴镰仓之时的力量,把这些和元寇相匹敌的外敌击退才是啊。无论是九州的武士还是四国的武士,都应当齐心协力去努力啊。」

「也就是向织田方投降呗,让小田原城开城,然后交给织田军,如何?」

「织田信奈已经宣言,要和相良良晴在小田原城举办结婚仪式。也就是说她已经打算把我们北条家组成家臣团了?」

「真是各说各的啊!举行这么长时间的会议,在此期间奥州的霸者伊达政宗都要加入新教啦!若是亲生父亲是英格兰的海贼王的话,没理由拒绝的吧!果然加入十字军然后平定关东这条路是最好的吗。不过北条家无论是加入了十字军、织田信奈还是伊达政宗…也要誓死保护住小田原城。」

「是这样的。守城战的话,就要考虑到外部的救援。若是同时和西国与奥州为敌,我们的小田原城注定会孤立无援啊。」

「不对。就算是在武田、上杉与伊达的猛攻之下,我们的小田原城也没有失守过。十字军也不可能长留在相模湾,台风一来他们就得走了。若是这样的话,就算是百年也好,千年也好,我们的小田原城也一定守得住!」

没有争出结果的将军们又都询问幻庵的想法,但幻庵却一直端正地坐着「嘶、嘶」地睡着觉。

就算是再怎么聪明的幻庵,也敌不过时间的老化啊。

会议开着开着也是无疾而终,最后做决定的终究还是三代目家主北条氏康。

氏康在这场没什么结果的会议结束后,就一直拿着望远镜一边眺望相模湾的十字军舰队,一边震惊「好多的人啊」。再怎么说从大老远的欧洲过来竟然能有这种规模的舰队,实在是不现实的事情。这应该不是从欧洲直接到日本的人数吧,可能是在西班牙的殖民地吕宋建造的大船,雇佣当地的兵士,大幅增强自身的战力吧,但是从欧洲各国层层选拔而来的主力部队加入了十字军却也是事实。不管怎样,都不能和日本本地的战力相比,利用风魔进行活动也是相当困难。

「啊呜。啊呜。啊呜啊呜啊呜。开国。攘夷。开国。攘夷。开国。攘夷。开国。攘夷。开国。攘夷。东西分割。关东独立。新教旧教。这么多事不是只有北条家就能够解决的啊!而且现在能够左右日本历史的关键还在梵天丸那个小鬼手上!啊啊啊啊啊啊啊!果然还是锁国算啦!只有锁国啦!锁国!海禁!」

「嘛,公主大人也没必要这么烦恼嘛。脸色一直这么难看,可是要折寿的呢。用英格兰的土产贿赂女儿的事老子已经放弃啦!来一块荷兰的金平糖怎么样老子我还想吃从相模湾捕上来的鱼呐。秋刀鱼啊寿司什么的最好啦!你也吃一块怎么样?」

「等一下…你个海贼为什么像个熟人似的对我!我有说过请你出去吧!」

「请称呼我佛雷克船长。而且对着伊达政宗的爸爸还用那么生分的态度啊,呦呦哟~」

「所以说啊。那个梵天丸现在已经是我们北条家的敌人了啊!你是不是没有听进去我说的话啊?」

「听见啦听见啦。话说回来,你有看见过多米努斯会的巡查使嘛,他是不是已经坐船回去了?」

「范礼安啊,应该已经去清州的织田阵营了吧。他说‘若是在开战前能够抓到异端加斯帕尔的话,说不准能够回避这场战争呢。’不过考虑到织田信奈她那乖张的脾气嘛…应该是徒劳无功吧…嘛,毕竟我也没有见到他们面议,我也说不准。」

听到了这些话的佛雷克突然眼前一亮。

「吼~这么想要日本国的金银财宝,又想着不让那无聊的西班牙的菲利普二世发怒…彻底贯穿和平路线吗。真能干啊,那个意大利神父。大航海时代果然还是有意思啊。「

「我真不觉得有意思的好吗!天主教徒也好异端也罢,对于我们日本人来说没什么区别的吧!这种事随便应付一下就过去了嘛!要把我的小田原城变成大阪本猫寺那样的要塞什么的…啜泣啜泣啜泣「

「这种事也不是老子我一个人就说了算的啊。不过话说回来,织田信奈真的是那么难以打交道的女王(queen)啊,北条家的小姐?「

「超难打交道的,梵天丸长大以后说不定会变成那样麻烦的女人哦~为了和恋人·相良良晴相结合而同毛利水军发动日本历史上最大规模的海战呢!若是织田信奈和梵天丸发动全面战争的话,你们也得被卷进来呢。就是那啥『哈米吉多顿』战争吧,你们要是轻视织田信奈的水军的话可是要吃大亏的!那个女人先进的头脑与思想可不是这时代一般人能比拟的啊。而且她还是出了名的小气鬼,有数不清的黄金呢。「

「真的?这部就像那雇佣像我们这样的海贼团、然后被西班牙舰队袭击的女王陛下吗!有意思!」

「你们的女王也

是这么麻烦的人吗…果然让少女一直保持处女的形态是如此扭曲的事吗…上杉谦信好像就是这样…我还是选择在被南蛮舰队包围的小田原城不出去好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欸,这不是挺喜欢在小田原城当个家里蹲嘛,公主大人」

「自己喜欢还是被别人包围得没办法…这两者根本不一样吧…话说回来之所以会成为这种情况,不就是那武田信玄、上杉谦信和伊达政宗三个人吗…」

「所以说要不要现在做我的现地妻啊~不管怎样我也是在各国的港口有过认真挑选的嘛!现地妻对我们整日在海上彷徨的海盗来说就是心灵的故乡啊!」

「我现在就叫风魔过来毒杀你!」

「好——我现在就从新教阵营里寻出使者去织田方交涉!说不定事情会向有趣的方向发展啊~就是你了!反正王牌到最后也是要用的,留着干什么!这样子就连我都会想不到会发生什么呢,真是有趣」佛雷克拍了拍大腿说道。

如此这般,佛雷克从小田原城回到他的十字军舰队里去了——

不久就会有一艘小艇向着清州城方向飞奔。

这艘船的名字叫李福德号。

载着英格兰人和荷兰人的,新教势力的船只。

* * *

向着尾张清州城出发的李福德号,虽然没有遇上什么大型暴风雨,但在途中还是出现了船难。船体发生了一些不妙的情况,船长慎重起见决定在尾张附近——三河进行紧急停靠。

现在的三河城里,有着已经进入了东海道,正打算往骏府前进的德川家康和她的军师本多正信。

自从清州会议发生了震动的『大奥』事件以来,不知为何和本多正信意气相投的明智家的重臣·斋藤利三也在这一行人之中。现在明智光秀的参谋一职,由友人长宗我部元亲担任。

曾作为『春日局』局长一度觉醒的斋藤利三,现在仍在坚持她的大奥设立之梦。虽说由于十字军的袭来导致大奥问题被暂且搁置一旁,但她心中的大奥构想却没有消减,信奈那不讲理的国家分封计划泡汤了是不假,清州会议确定了她作为相良良晴的正妻也是事实。而且她还作出了「两个人的婚礼仪式一定要在十字军即将袭来的小田原城里举办」这样的宣言。不过。

若是搞定了这个动摇日本的十字军问题的话,就有机会重提大奥设立的事情了吧。这次的赏赐就是让信奈承认大奥的设立!利三为了光秀而燃烧的心情随着话语散发了出来。

「咦~李福德号是怎么回事啦?为什么不去吉姊姊那里去,非要跑到三河这里来呢?啊…人生果然像是在背着重物在坡上前行啊…」

「李福德号是新教势力的那些红毛人向织田信奈大人派遣的外交使团。让他们这样回去未免太可怜了,不如接待他们吧?」

「交给我斋藤利三吧!我伟大的主君明智光秀大人发明的『味增章鱼烧』就连红毛人吃了也会感动到流下热泪的说」

「为什么斋藤利三大人会做我们的参谋啊。没办法~那就开始我们的『味增接待计划』吧~」

话说回来,德川家康也好,本多正信也好,都不曾见过红毛人,他们和南蛮人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对她们来讲也不知道。

南蛮人中的商人和传教士里学日语的倒是很多,不过这次真的没问题吗?她们歪着头想。

但是。

一旦开了接待宴会,就不存在什么语言交流问题了。

「哈喽?哈瓦有?爱姆发因三克油!miss,德川。我是李福德号的航海士威廉·阿达姆斯哟~我生来就是正宗的英格兰人,现在是德雷克船长身边作为美少女海贼活动的lady哟~航海途中空闲的时间很多,就学会了日语的说~德雷克船长也有好好地教我!本来是真的想去清州的说,不过现在也无所谓啦~」

作为李福德号的代表,威廉·阿达姆斯不仅日语说的很是上手,而且十分友善。可能是受了佛雷克的影响吧。

「我、我是英格兰的女王陛下的侍女贝丝。本名是伊丽莎白·斯洛克蒙德。虽然和女王陛下是一样的名字,大家,就叫我贝丝好了。作为女王陛下的侍女是我无上的荣耀。也有很多人叫我『女仆长』,这次我是替无法离开英国的女王陛下参加了十字军。这个地方,楼梯上都是灰尘啊…需要我把这里打扫一下吗?」

威廉的身边,有一位穿着全黑的奇妙衣装的谜之『女仆』少女——贝丝同行。这一位虽然板着脸不喜形于色,但日语也是说得相当好;而且格外地好看…我都怀疑她们是不是人类了。家康胆小地想着。

「喂喂,贝丝,这个房间的味增味好大啊。我虽然听德雷克船长说过,但这么强烈的臭味…」

「而且啊,所有的料理都放了大量的味增啊,威廉。看着就觉得…这个臭味…这该不会是他们用臭气毒杀我们的阴谋吧」

「啊啊,不是啦~这是三河最高级别的味增接待料理了啦~」家康慌忙向她们解释。

要是有什么万一的话也是没办法…到那时候就要发动陷阱啦~本多正信从本猫寺那里学得的,在房间里设置一个『特殊的天花板』(注:原文为「吊り天井」: 特殊装置的吊挂天花板),她们也没有发现。

但是,像贝丝这么聪明机敏的女仆——『女王陛下的侍女』,是很有可能看破了天花板的机关的。说到底,若是对外交使节团使出这样的手段的话,家康的政治生涯一定会结束的吧。也就是说,万一这个特殊的天花板落下的话,也只是为了家康一人逃跑用的吧。

「三三三三三河是八丁味增大国!若是没有八丁味增的话三河的经济就会破产~!说到底还是文化的差异啦~嘿嘿嘿…~」

「是这样的吗德川?虽然现在吃不习惯,说不定比英格兰的料理更美味吧?呜哇呜哇!呜呜呜,好苦~」

「…咳咳…『味增章鱼烧』是我觉得最难吃的料理,威廉。就算是英格兰,也没有这像噩梦一般的食物了…只是吃了一口,我的体力和气力就耗光了…」

「嘿嘿~不愧是外交使节团啊,日语说得真流畅啊~撒,请享用我们引以为豪的八丁味增料理吧~」

「「我想吃味增之外的料理啊!」」

「唔姆…那样的东西在三河是不存在的啦…话说回来,你们找吉姊姊有什么要紧事吗?」

威廉一边忍不住被味增章鱼烧臭下的眼泪,一遍鼓着嘴说着「我对于战争啦财宝啦都没什么兴趣!我是来zipangu来给新作取材的啦!女王陛下的目的嘛,不是战争,而是构建贸易的桥梁啦!我们是来推动织田信奈和新教势力之间的贸易而来缔结通商条约的!」

她自信满满地发表着宣言。

「啊?新、新作?」

「对!我是一名戏曲家!虽然现在还没人赏识我,但是终有一日,我一定能够实现在伦敦有着一大票观众的戏曲家的!我还在世界各地进行文化取材,四处寻找有『普遍性』的故事类型呢。地球的另一侧的极东地区的zipangu,听说是一个有着很多故事的国家啊!我在船上读了好多好多弗洛伊斯写的报告书,像是丰后的『百合若传说』,就像极了欧洲的尤利西斯传说啊!这两者一定有什么联系吧~说真的,我真想直接去一趟丰后啊!」

「『百合若传说』什么的我完全没有听过啊」家康泪目了。

「是九州地区有名的传说啦」斋藤利三告诉她。

「丰后的公主武将大友宗麟和魔女相遇之后,获得了『自己将成为九州的女王』的预言…这故事你们不觉得很有趣嘛?若是把舞台移到欧洲的话,一定能够成为戏曲的新材料呢!」

「威廉还在用莎士比亚这个笔名写一些卖不出去的戏曲呢…德川殿下,戏曲什么的就说到这里吧——我被女王陛下委任了能够『全权』管辖十字军里的英格兰军队这样的权力哦。我说的话在某种程度上就是女王陛下说的话呢。」

「卖不出去什么的…那是时代还没有承认我的才能!看着吧,总有一天我会成为世界第一的戏曲家的!」

看起来这位以『侍女』为名的女仆贝丝才更像是外交使节啊。家康总算是理解了。

「就如威廉所说,女王陛下并不想开战,在东zipangu建立贸易据点才是我们真实的目的。若是zipangu被西班牙吞并的话,全世界的贸易路线就会被旧教的守护者——西班牙和葡萄牙的国王菲利普二世独占的吧。这样的话,我们英格兰这样的小国只能被堵在不列颠岛里出不来。到那时候,英格兰就不是在大航海时代起步晚的问题,而是失去了欧洲大陆唯一的出口了,这样就会导致国家越来越贫困。女王陛下已经抛弃了同人类王子的相恋与结婚的权利,她要成为和英格兰这个国家结婚的处女王,要以自己作为『大英帝国』建立的基石。所以,无论如何也要与zipangu进行贸易,这是女王陛下的意志。」

「但是贝丝小姐,日本西侧不是正在进行天主教的传教活动吗?南蛮商人也在长崎积极地进行贸易的。新教…不是只是新教徒吗?若是他们已经开始了贸易的

话,天主教和新教必然会发生争斗,还会把日本卷进来吧。」

「嗯。东日本是新教,西日本是天主教(旧教)。是这样吗。这样恐怕真的会引发战争啊。那个野心家菲利普二世会利用逮捕异端加斯帕尔的口实来对日本进行武力占领的。说起来,为了回避战争,多米努斯会的范礼安为了劝说织田信奈已经起身前往清州城了。我们也急忙动身,赶紧去织田信奈身边吧。如果织田信奈真的是传言中的日本的女王,那我们最好在伊达政宗回到关东之前和织田信奈直接交涉;若她不是传言中的那样的话,这个时间点就放弃比较好。我是这么觉得的…」

确实,若是能够同时维持和新教与旧教的贸易,那样就会有两倍的收益。以那个财迷织田信奈来讲一定会这样做的。但是和欧洲各国的贸易大抵都要建立在宗教的背景之上,若是同时容忍两种宗教的话…一个也就算了,这次可是两个。新教对于国外的布教也不算热心,但在欧洲新教旧教却是争斗不休。温厚的家康是不愿意让日本引火上身的,而且之前信奈也是付出了很大的牺牲,最终解除了睿山和本猫寺的武装。

但是,不会进行任何交流活动的『大战力』十字军舰队已经到达相模湾了!

若是舰队没有来的话,说不定信奈会选择「贸易允许布教禁止」这样强硬的禁教手段吧。然而信奈并没有选择这样的『禁教政策』,说到底就算是十字军舰队来了,这样的手段也是不可能实施的。

如果在这里的选择错误的话,日本一定会陷入分裂状态的!

(要是没做好的话——吉姊姊一定会把我炖成狸猫汤啊~!)

这时本应作为智囊活跃的本多正信,正盯着邻室的特殊天花板并打算在合适的时机启动它。但是,她只顾着盯着天花板了,却忘记了外交的本职。

和本多正信匹敌的智者斋藤利三,正往讨厌味增的威廉和贝丝两人的碗里不断地加入味增「多吃些味增吧。撒,大奥啊。大奥也拜托你们啦~」

家康正滴滴答答地留着冷汗「我、我只是吉姊姊的妹妹而已,在这里不能一一回答你们的问题~…我这就让德川家最强的武将本多平八郎护卫你们、把你们带到清州的吉姊姊的身边~」

就这样,她把李福德号上的使者们一股脑地全丢给信奈处理了。

「答复只要慢一天都有可能赶不上开战的!zipangu的人真是的。算了,若是不和织田信奈直接对话,应该也不会有什么实质性进展吧。」贝丝说。

「尾张也有许许多多的可取材的故事吗?」威廉伸了个懒腰问道。

斋藤利三的眼镜散发出了一道刺眼的光芒「传说当然有啦!不久就要设立为相良良晴殿下预定的『大奥』啦。用南蛮话说就是哈雷姆(harem)!把日本的那些美丽的公主武将们聚集在安土城,和那些美丽炫目的公主武将们享受一场饕餮盛宴!啊对了,我就是大奥春日局局长,希望你们能够知道~」

「啊,哈雷姆不算伊斯兰的文化嘛?欧洲才没有这种东西呢。天主教坚持一夫一妻制度,就连离个婚都是个难事呢。」

「听起来很有趣啊,贝丝!相良良晴真的有迷倒万千少女那般的英俊容颜吗?竟然能够独占zipangu所有的美丽佳人!好像是未来人什么的,难道是个帅哥?难道比德雷克船长还要帅?」

「当然啦!他可是『源氏物语』主人公光源氏的转生!如果可以的话请让我送你一本在日本享有最高荣誉的后宫恋爱物语——古典中的古典全卷本『源氏物语』吧!你想怎么改编都没关系~条件嘛,只要你承认正妻的名字是『明智光秀』就可以啦!恋爱本身就是人类共通的文化!这本书在欧洲也一定能够大卖的!然后我的主君就能成为世界第一美女称霸全球——!哈、哈、哈…」

「那是什么?后宫恋爱物语?这种东西在zipangu真的存在吗?真有意思啊~」

「真、真不道德啊。威廉,英格兰的人们是不会觉得后宫戏剧有意思并去欣赏它的,女王陛下也会生气的吧。能够上演的戏剧只有史剧、喜剧和悲剧而已。真是的…在这么重大的外交场合聊什么后宫问题…zipangu真是和我想象的国度不一样啊…我还以为是一旦有什么疏忽就会拿日本刀引颈自刎的国度啊…这也太懒散了吧,都是相良良晴那个未来人的错…」

「唔姆…贝丝越发像个小姑子呢~真的~真是越来越像那个和国家结婚的处女王了呢,头脑一点不灵光,明明只是恋爱就好了嘛!和我一起读『源氏物语』吧?把内容告诉女王也好啦~」

「…身为一国之主是不能沉沦于恋爱的,威廉。国政和恋爱绝不可能兼得的。国政,就是爱护所有自己的子民;恋爱,只是爱一个人。若是想同时抓住这矛盾的二者的话,二者都要失去的。身为王却只顾恋爱导致被国家背叛的原女王玛丽·斯图亚特就是如此。现在哪有王或是女王能重蹈她灭亡的覆辙呢?」

贝丝以毅然决然的口调责备着威廉。

然而她的视线里却有一种孤寂,或者说有一种虚无的感觉。

(不愧是女仆长大人!全身心都交给了女王陛下的一个人啊~)

家康正为贝丝那作为『女王陛下代理人』展现的态度所折服,同时召集会名枪·蜻蜓斩的本多忠胜担任李福德号的护卫。

* * *

「将异国人斩首!」「把南蛮人赶出去!」加斯帕尔和弥助一边陷入被『尊皇的志士』追杀的恐慌里,一边从京都脱身,向着清洲行进。

不如说,事态的发展,已经成为超过『观测术』能够预知的异常了。

黄金十字军,向着日本本土袭来!

加斯帕尔无论如何都要赶到织田信奈的身边,必须选择『顺从织田信奈的意志,把范礼安引荐给她』这条路。

但是,在夜晚向着尾张前进,到达墨俣附近的森林的时候,终究还是被『刺客』捕捉到了踪迹。他们不是京都的攘夷人员,他们是旧教势力,是异端审判官。他们身披漆黑的斗篷,用鸟面遮住自己的面容,被称为『暗之修道士』;他们藏身在森林的树枝上,在这里埋伏着加斯帕尔。

一人。两人。十人。二十人。不对,还得更多。五十人?而且全员都是擅长暗杀异端的执行官。他们恐怕是以西班牙为屏障,以为了西班牙的荣光为借口进行暗杀的暗之组织。

「他们人太多了!这里就交给我,加斯帕尔大人赶紧去清洲!」弥助这么劝告加斯帕尔。「谢谢,但是我绝不能一个人独自逃跑!」加斯帕尔微笑着回答道。

「…弗雷德里克会的异端审判官吗。领队是…斯特罗啊。至今为止杀了这么多的人,让无数新教徒死于黑暗之中的『虚言的斯特罗』啊。现在为了我一个人远渡重洋来到zipangu了吗。」

「哼。你和沙勿略长得一样的事情我都知道了,不过现在一看还能让我吃上一惊。多米努斯会的范礼安应该已经到织田信奈那里了吧。想要回避开战?但是啊但是,我们的王菲利普二世是不允许你们这些异端在他乡留下任何痕迹的啊~西班牙要对被你们这些异端污染的zipangu进行支配和净化——你永远见不到织田信奈了,死在这里吧!」

「你们为什么都知道我替换掉了原来的沙勿略呢?」

「傻瓜。真正的沙勿略怎么可能现在还活在世上!」

「是吗。那个男人果然想了办法延长寿命,但最终还是死了吗…我贯彻冷血的态度,坚定我的『使命』,做了许多坏事,时常觉得为什么没有受到报应。那时对心灵脆弱的大友宗麟选择了洗脑的方法也没有做到。结果,我现在很有可能是『二周目的相良良晴』啊…真是天真的男人…历史终究还是没有什么改变吗…那样的话,至少我还想能够代替织田信奈,去代受那未来招致破灭的苦难…」

「你在一个人说些什么?现在,立刻对加斯帕尔进行咒逐!异端的下场,就是『死』!」

不知是遵从了谁的指引,加斯帕尔为了改变『zipangu的织田信奈』的命运而远渡重洋。身世和记忆都丧失的自己,在多米努斯会担当对zipangu的要职,不是一件容易做得到的事。因为身世的原因,自己的双手是肮脏的。但是,由于『历史的强制力』太过巨大,若是选择超越自己的命运,就会引起十倍的反噬。恐怕是重复了太多周目的失败,才变成了比织田信奈和zipangu更悲惨的命运的存在——

至少,若是柏拉图立体的『观测术』对相良良晴的预测没有收到干扰与无效化的话…但是所有事情的开始都是因为相良良晴的未来召唤。加斯帕尔这么想。

我究竟是不是他?若是没有他历史也不会改变?或者,我应该止步于此了吗?

然而,弥助尚且没有被异端审判官的声音所诱惑屈服。

「加斯帕尔大人!我弥助…我就是为了这个时刻才存在的啊!就算是手足都被斩落,也要保护你的安全!块!快去清洲!你所听到的声音的主人,是神,也是人,更是你自己的心声,是你应该突破自己『命运』的声音!千万不能放

弃啊!」

加斯帕尔以前解放了一个奴隶身份的孩子弥助。回想起来,那时的时光真美好啊。那时终究还是有感情的吧,却还是选择了孤独的道路。现在丧失了记忆,但内心深处却残留着那份甘甜。恐怕自己在丧失记忆之前,是一个天真的理想主义者吧。加斯帕尔如此自嘲道。所有自己选择了抛弃情感的孤独的路吗。自己仅剩下可以称之为『执念』的『使命』。为了改变zipangu的织田信奈的命运,我已经做好了牺牲一切的觉悟了。

自称是沙勿略的弟子,在进入了多米努斯会之后,遇和歌颂『普遍文明论』的约姆·伯斯泰尔相遇,对于改变zipangu的女王织田信奈的命运应该十分重要。

织田信奈是比肩英格兰伊丽莎白女王的『东方的处女王』。东西文明会由这两位处女王而融合。若是织田信奈率领大舰队向欧洲突进的话,一定会产生无辜的牺牲的。一定会引起无谓的战争的。然而,若是以百年千年作为单位的话,这也能够开辟越来越好的未来。亚历山大大帝的东方远征·世界征服就是虽然造成了短时间的破坏,但最终导致东西方文明的相互融合,形成了崭新的希腊文明。东西文明,终有一天会由织田信奈这样的『英雄』所融合。今后千年,能够做成如此伟业的人才在zipangu很难出现了吧。我在日本调查了这么久,『亚历山大大帝』非织田信奈莫属了。

自己失去了所有,唯一留下的财产柏拉图立体映出来的『未来影像』…为了从根本上改变被战争、殖民、侵略、奴隶贸易以及其他的种种暴行充满的人类历史,就必须改变在安土城应当殒命的织田信奈的未来。只有这样,才能改变世界、以及人类的命运。

自己是为了这个原因才被某人给予了『二周目的生命』吧。是神吗?是魔吗?是人类吗?是自己吗?谁都无所谓了。

加斯帕尔这么坚信着。

然而现在的事情却向着反方向发展。那些十字军正打算灭亡织田信奈和zipangu!

「弥助。到现在这种地步还在帮我,我很感激。已经,足够了。赶紧走吧。他们的目标只是我一个,没必要把你也牵连进来。」

「不行!加斯帕尔大人,可是把我从奴隶身份解放出来的啊!我直到最后都要…」

「好吧好吧。那么就两个人一同前赴地狱吧。这一切也差不多要结束了。」

在戴着鸟面的斯特罗的手指弯成く形的同时,其他审判官也一起从树上向着加斯帕尔跳下。到底有多少人啊,这也太多了…只靠弥助一人是绝对抵挡不住的。

当是时——

「忍忍。好不容易赶上了,但是还是势单力薄是也。」

「丹波忍者石川一宗,参上。不管怎么说也要完成壬午咻也。」

「哼。异国南蛮的暗杀者们,看起来还挺强的嘛。不过你们今天将止步于此了!」

「…以神之名来对异教徒进行杀戮的异端审判官啊,日本可不欢迎你们这些人!『雾隐之术』…!」

这时候,从清州城飞奔而来的忍者们,在弥助和加斯帕尔身边一齐散开。

蜂须贺流·蜂须贺五右卫门和丹波忍者·石川一宗姐妹。

伊贺流·服部半藏。

还有,从法兰西远渡而来的金发碧眼的真田忍·雾隐才藏。

只不过可惜的是,人数实在太少。不对,是异端审判者太多了,而且全员武艺精湛,除了才藏之外的日本忍者对他们而言都是『初遭遇』。

互相,都不了解。

第一次见。

对手的手段也都不知道。

一对一的话,胜负大概是对半开。也就是说现在的情况是对方有着压倒性的优势。

贯彻「靠物资和兵器战斗的决战主义」的信奈,在战场上并不怎么用忍者,用到的时候也只是少量的精锐。再说了,从欧洲来了这么多的『暗杀者』,不仅仅是信奈,就连未来人相良良晴都不曾想象的到。

「谢谢大家!但是,这些人还是太多了…异端审判者们都有自己藏起来的武器和毒!不算第一次见面就能战胜的家伙!」

「忍忍。若是一个人能够打倒五个的话还算的过来是也。若是用焙烙玉自薄的话,大改能够打倒十个银了吧。唔咻」

「自爆的话会被相良氏骂是也,姊姊。」

「就像弥助说的,就算是动员了服部党和真田忍…但是在清州城集合的人们都因为警备任务各自分散了。」

「切。今晚的空气太干燥了,不适合发动雾隐法…虽然把佐助带出了城,但那家伙太高兴了,现在已经去关东了…真是的!」

「唔哟。说不定用香蕉来引诱他们,他们就会上当是也!」

「五右卫门!来了!」

哈?这个有法国口音的南蛮女是谁?斯特罗朝着才藏飞去,从怀中使出一见必杀『隐爪』,瞄准才藏的心脏!但是,才藏已经习惯和异端审判者遭遇了。她们一族自始祖以来就一直被异端审判者狩猎着。

「啥?能够剐出心脏的隐爪竟然被挡下了?为什么!胸部明明没什么装甲防御啊!」

「zipangu的忍者都会在里面穿锁帷子的!你还是从背后进攻吧,斯特罗!」

「嘎!什么!…为什么只能从背后攻击啊!战力明明是压倒性的不是吗!我们人这么多…」

隐爪被锁帷子防备住了,才藏正快速地躲闪不让斯特罗从背后攻击的时候,背后袭来了异端审判者们。现在不是和斯特罗一对一的时机啊。

才藏,快逃!五右卫门等人正准备支援才藏的时候,五个异端审判者飞了过来。仅仅是躲开他们的攻击就已经很极限了。

「忍忍。绝体绝命是也!这个距离自爆的话会波及一宗她们的…这酿的话,目盲!煤球爆发!嘣~」

「congming!这种程度的手法,我在和异端战斗脱身的时候常用!空气喷出!喷烟消失!」

「忍~外国语听不懂是也…这是空气弹?烟雾都被吹走了是也!」

五右卫门陷入了被异端审判者的完全包围之中。

「服部流忍法!奥义·分身!」

半藏通过快速移动来形成「分身」,隐藏实体,但这些『残像』对于这几个异端审判官来说…

「异教徒的分身这种奇迹之术是不会被罗马教廷承认的!」

「这是魔法!立刻对此人施行咒逐!」

「一人杀一人的话…把他们全灭!」

「这些家伙,竟然一点也不觉得震惊!唉,这样的话这招式也没什么意义了。」

半藏一边移动一边释放手里剑。手里剑裹挟着山间的风飞快地飞行,第一次见到这招的敌人是不会预测到它的行动轨迹的。一柄。两柄。但人实在太多了,虽然剑无虚发,但敌人仍像潮水一般涌来。

「加斯帕尔大人!我们已经撕开了包围网!但是,不能坚持多长的时间了!你现在赶紧…」

然而现在的加斯帕尔还在数个异端审判者的包围之中——

「纳命来!你这个异端!」

「我们就是西班牙的异端审判官!就算你逃到天涯海角也能追上你!」

「你这个天主教的假宣教士!就是因为你,zipangu才会被污染灭亡啊!你已经逃不掉了!」

「现在就要对被那普遍文明主义污染的灵魂进行咒逐!」

加斯帕尔感觉,自己恐怕是到不了清洲城了。

这又会是命运的开始吗?过去尽管有着无数的机会能够到织田信奈那里,自己都没有抓住,结果现在招来了十字军。「…应该学习体术的吗。我好像有些太依赖弥助了…相良良晴啊,zipangu的女王就托付给你了就算你会经过无数次的挫折成为『二周目』的我…你的那份情感也不能丢弃…」

正当加斯帕尔感慨万分,闭上双眼的时刻。

「风魔小太郎以及数百名风魔众参上!遵从吾主·北条氏康大人的命令,前来支援忍者不足的织田方——旧教的混蛋还有十字军,你们休想占领箱根的山和我们的国家!我们风魔被人们传言是来自明国和朝鲜的异人,但我们的真实身份是中东地区暗杀十字军骑士的刺客的后裔是也——」

「被占据上风啦!」「这是什么香气?不好!脑袋晕乎乎的…被迷惑了!」异端审判官一齐惊呼着退下。

传说的『风魔』统领·风魔小太郎第一次对北条家之外的人透露自己的身份。斯特罗震惊地叫着「可恶!在这种地方有传说中的刺客?十字军又要陷入被暗杀的恐怖了吗!传说中的暗杀教团…这些人竟然是他们的子孙!不不不不不、不好!」

以高大身材为傲的风魔小太郎,摘下了她的面具。她是个女人,而且是个有着阿拉伯系长相的女人,有着浅黑的肌肤和鲜明的五官特征。

「如同雾隐才藏是来自法兰西一样,我们从故乡沿着丝绸之路到达了极东的世界,在能够回想起故乡的箱根山隐居,直到遇到了把我们当作『同志』看待的初代北条家的早云大人。从那之后我们就成为了侍奉北条家的忍者。虽然我们和十字军还有异

端审判官没什么过往的恨意,但凡是威胁到箱根和北条家的存在,我们风魔就要再次化身『刺客』与之战斗!」

撤退!撤!退!斯特罗叫喊着。当机立断。就算是有着不会觉得恐怖的信仰的异端审判官们也会为之战栗,那就是从前中东暗杀过十字军的、传说中的『暗杀教团』。而且现在关于如何对付她们的格斗术也早已失传,现在的形势完全是她们占据了上风!若是再吸入她们的烟气的话可能会陷入混乱状态,贯彻禁欲主义的他们对于这种烟是毫无抵抗力的。

「可恶!加斯帕尔!恭喜你捡回了一条命啊!今天就放过你…可恶…不要失禁!不要失禁啊我!」

「咳!风魔那些人是朝神(注:音同『刺客』)吗?南蛮不止是有一个神吗?」五右卫门歪着头思考道。

「姊姊不汁盗吗?朝神什么的就是太阳神和天照大神啦。」石川一宗点头肯定。

包围加斯帕尔的异端审判官们像风一样地消失了。

「…没想到风魔就是中东传说里的刺客的后裔啊…真令人吃惊啊…」

「是的。我们的迁移和你那一族很像,雾隐殿下。我们都是追寻故乡之人的后裔,能够在日本相遇真是偶然。不管怎么说,日本在极东,正因为它在穷尽世界的东方——我们这些失去了故乡的游子才会历尽千辛万苦到达这里,把这里当成旅程的终点站。不过近些年来在东方又发现了新大陆,十字军的一半都是从那里经过到达日本的。」

「听说你们有四只眼啦,而且都长着牙什么的传言是假…是假的吧?」

「…额,那什么…日本人是因为我们的容颜觉得可怕,又是用布包起来只露大眼睛什么的,又说我们可能长得像鬼…都是骗人的啦。实际上在早云大人接纳我们之前,我们一族都是避人耳目隐居起来的。」

「是这样啊。我还被人称作是在山里出没的天狗呢…总之这次的事情多谢了。」

「不用感谢我,要感谢就感谢我们的主人北条氏康吧。」

风魔小太郎把事情的经过告诉了加斯帕尔、半藏、才藏他们。

北条氏康虽还在小田原城进行着冗长的评定,但她决定先回避与织田家的战争这种愚蠢的行动为优先。会议并没有否认『关东对西国』这项决战决议,会议上有「实现北条家关东独立的悲愿」这样的声音存在。但是,在十字军介入日本的当下,织田家和北条家一旦开战势必导致东西分裂,特别是西班牙君主菲利普二世还打算通过狩猎异端的借口实行对日本土地与金银的掠夺。

「氏康大人说过:‘现在『我们日本人』就要保护好加斯帕尔,一定要把他活着送到清洲城。要是能动员服部党和真田忍的话最好不过,但现在全国的大名几乎都集结在清洲,所以分配到加斯帕尔身边的人数不多。’虽然她在堂堂正正的战斗上比不过上杉谦信和武田信玄,但腹黑程度嘛…动员忍者这种事,那位大人在日本可是排得到第一的。而且为了卖给织田家这么大一个人情,特意把风魔的主力调往清洲,条件是,在十字军撤退之日,能够保小田原城无恙。」

不向织田家『降伏』,不交出小田原城,只是为了日本的独立共同奋斗,这是北条氏康的条件。

「『我们日本人』吗…哼哼,我明明是法兰西人呢,那边的风魔是阿拉伯人。真是奇怪的话呢。」

「是这样没错,但对织田信奈来说,肤色的差异也好血统的差异也罢都不存在。人就是人。在未来好像甚至没有国境之分。真是奇怪的话啊。」

「是啊。加斯帕尔殿下,现在开始由日本人、法兰西人和阿拉伯人一起保护你,把你安全送到清洲城。这下可欠了北条家一个大人情哦,不过既然没被暗杀就回避了立刻开战的危机了。接下来就轮到你和织田信奈交涉了。日本的未来,就拜托你了。」

「…多谢。我正要到织田信奈和范礼安身边去交涉。这样的话就能够回避开战了吧。」

在微笑着的加斯帕尔的背后。

「中中中东的刺客是什么啊加斯帕尔大人!这这这这些人到底是从哪个国家来的啊?」弥助胆怯地说着。

从哪个国家来的已经不重要了,她们已经在织田信奈的国土下融合了。人,要在保护各自的祖国的同时还有一件事要做——加斯帕尔在和风魔小太郎相遇的时候突然确信:自己要做的就是无论如何阻止织田信奈破灭的道路,就算是把自己的头颅交给罗马教廷也在所不辞。

* * *

这里是,『清洲会议』第二幕。

聚集在清洲城『谒见之间』的都是日本新体制下的老面孔。

「也就是说现在是第二幕!今天会迎来来自海外的三种不同势力,正巧推进了会议节奏!距离开战的期限也没多久了,快点开始吧,不能像小田原评定一样磨磨唧唧的!」

作为关原会战胜者的天下人·织田信奈,正啃着东西出席这场又是评定又是饭局的会议。「真想早点进入小田原城和良晴发表新婚誓词——在十兵卫和小早川隆景那些大奥派的人搅局之前!」她正为这件事焦急万分。

「后宫问题好歹是蒙混过去了,差点就酿成了日本史上的最大危机了。不过话说回来,我对日本战国史和三国志比较精通,但关于近代欧洲史真是一窍不通。啊!要是以前多学点历史多好啊!」

她的伴侣也是未来人·我们的主角相良良晴,在信奈身边像是中暑了一样晕乎乎的。

「呜呜。后宫问题还没有解决吧,还没有解决吧良晴先生。大奥机关的广告可是说所有在国难期间获得大功的公主武将都有参加的权力哦…托你的福,大家现在的战意很高啊…

「若是演变成防卫战的话,就不会有土地的恩赏了。当年和元寇作战的镰仓幕府就是因为这个原因灭亡的!把后宫当作胜利的赏赐可以有!最多,就让织田信奈稍稍忍受一下独眠之夜就好了嘛!嘿嘿,反正我西默盅每晚都抱着半兵卫这个抱枕睡觉,不会觉得寂寞啦~啊-哈哈哈!」

「那个。官兵卫小姐?其实我、我要是能够加入后宫的末席就好了…啊,只只只是陪睡就足够了。绝绝绝对没有更进一步的关系。呜呜」

「欸~不要啊~我才不要把我家的半兵卫嫁给这种好色的猴子啦!」

担任参谋职位的天下智者,竹中半兵卫和黑田官兵卫。

「能够和加斯帕尔大人再次相遇,真是久违啊~信奈酱和良晴君交往并且成为了天下人,也就是说现在不是禁止恋爱的时候了吧?宗麟也想获得良晴君的后宫进入许可啊~哎嘿」

对九州的南蛮事务了如指掌的大友宗麟,作为信奈的左右手参加了这场第二幕的清州会议。

然后是。

「我我我我我什么都不知道啊!是鬼吗?要被鬼吃掉了吗?要是这样的话,至少也要把我的处女之身献给公主~但是和我能扯上关系的男人只有那个猴子!妈妈~」

「胜家殿下请冷静。那些人只是外国人,并不是鬼,也不会吃人的吧大概…三分。」

信奈的家老·柴田胜家和丹羽长秀二人。长秀为信奈谋划了理想的国土分封方案,很擅长内政,但海外问题却不擅长;胜家就更不必谈了,而且还被信奈劝说「嘛,好歹也是我的家老…总而言之一定要参加啊」而被迫出席。

信奈闹着情绪「六暂且不论,为什么大家一直都在讨论大奥的话题?良晴的正妻,只·有·我!这可是在清洲人民面前发过誓的,大奥什么的已经不存在了吧!」

「哎~『正妻』确实是信奈酱没错啦,天主教好像是提倡一夫一妻制度吧,加斯帕尔大人像是异端,信奈酱也没有受过他的洗礼吧。所以后宫什么的没关系吧~」

「万一交涉失败导致开战,战后又不会有土地封赏的话,在此之上要是不把进入大奥作为奖赏,由公主武将们支撑的织田政权一定会崩塌的,呜呜」

「正是如此。这确实是避免和镰仓幕府走向同一条灭亡之路的奇策。半兵卫殿下的献策为80分。为了维持日本的独立,就请牺牲相良殿下的自尊吧」

公主武将们的话就像是吹过的风一般。

「良晴!快来说句话吧!幸亏由于我有不祥的预感所以没有通知十兵卫和小早川隆景参加这次的会议…为什么现在又在讨论大奥的问题啊!」

「噢、噢!小早川小姐已经为了日本后退了一步,但周围的人…总、总而言之,现在应该团结一致枪口对外吧信奈?也就是说现在是内阁的总辞职和总选举啦。决战之前就不要搞这些让党内分裂的事情啦!」

「别想用未来语来蒙混我!‘嘛,大奥什么的也好’你是不是想这样说!我的审美意识在让我排斥这个在婚礼誓言之前要搞一个后宫计划的老公啦!干脆把铁甲船放出来,让整个相模湾成为一片火海算了!」

这个秘密的时刻就打算把十字军作为对手了吗,这也太无谋了吧。良晴坐立不安。信奈在发表宣言的同时,应该加上一句『不会开设大奥』的。但当时的两人只顾着在民众面前激情深吻,脑子一热没有考虑其他的事情,只是沉浸在了『二人世界』。然

后就出现了土地分封问题。万一和十字军开战将会无地可封。守财奴信奈坚持自己的小气风格,编造出的『茶器炼金术』现在也被人误解,渐渐成为了严重的问题。

「呜呜。若是回避了战争就不会有封赏问题了吧。这样就能把大奥的范围缩小哦信奈大人?」

「等下半兵卫!『规模缩小』?就不存在大奥这个东西了好不好」

「对!我西默盅此生此世都不会把我家可爱的半兵卫嫁给那个猿人的!」

「我说你们啊,不要再进行这种丑闻式的对话了!这不是正中菲利普二世的下怀了吗!这样下去万一被十字军攻陷了的话,我就成了大战犯了!」

「…嘛…关系这么好的十兵卫,还有良晴记忆丧失之时的恋人小早川隆景,这两个人的话…默认了也行吧…咕…还是不行!因为,允许了一个例外,就会有十个例外,一百个例外…千千万万个例外…绝对不行!」

「sim。相良良晴是不是想在大奥召集108个女性啊!」

「这不是水浒传啦官兵卫!」

好了好了,使者都等了老大一会了,差不多可以开始会议了~大友宗麟少有地控制了局面。缺少对相良良晴的独占欲的大友宗麟,反而成为了缓和局面的润滑剂,不如说现在的织田政权都是靠大友宗麟一个人苦苦支撑。顺便一提,另一个『缺少独占欲的公主』今川义元,正在由骏府出发的急行军中犯着腰痛,现在缺席。听传言说她要回到京都的二条城里居住了。

和加斯帕尔的对话

清洲会议第二幕的『演员』也准备到位了。

「初次见面,zipangu的女王织田信奈大人。在下是多米努斯会的亚历山德罗·范礼安。这次虽然对十字军突然出兵感到震惊,但真正想要占领zipangu的只有西班牙国王菲利普二世而已。若是把异端加斯帕尔引渡给他们的话应该可以避免开战。我也是为了这个目的才来到了清洲。」

旧教的总务、罗马教皇的代理人,戴着眼镜所以看起来有四只眼的意大利人范礼安。

「哈喽?哈瓦有?爱姆发因三克油!我就是德雷克船长的爱徒、女海贼威廉酱哟~刚刚从斋藤利三那里拿到的『源氏物语』真的超有趣啊!喂喂,把这本书翻译成英语在英格兰上演该有多好啊!」

「后宫戏剧是绝对禁止的!啊,我就是英格兰女王伊丽莎白一世陛下的代理人、贝丝。今天不是来谈论这些无聊的问题的,织田信奈。我是来观测你成为女王之后的决断力和行动力的…刚才还为了恋情和情色吵架…真不敢相信这是天下人。看起来,你并不能配得上和我们的处女王伊丽莎白陛下一起合作的荣耀呢。」

乘着李福德号终于抵达了清洲的外交使节团。作为德雷克的弟子写一些卖不出去的戏剧的戏剧家威廉·莎士比亚和伊丽莎白女王的代理人、身为『女仆长』的贝丝。

「加斯帕尔是我的假名字。我的真实身份其实是多米努斯会的异端。我为我招致十字军舰队的事情感到十分抱歉,女王。请尽快把我交给范礼安吧,这样就能拯救zipangu了。」

「不对!不是加斯帕尔大人的错!相良良晴,你说现在该怎么办啊!你不是说自己要拾起所有的果实的吗?这应该不仅限于女子吧。请救救加斯帕尔大人吧!加斯帕尔大人为了颠覆织田信奈的命运而四处奔走…他为了爬到现在的『地位』而做的坏事,都是我弥助做的!」

被多米努斯会认定为异端的『普遍文明主义者』而被天主教通缉的加斯帕尔。他的背后是守护他的黑皮肤少女弥助。旧教。新教。异端。这三者就像是仇敌一般互相敌视。没想到这三者能够(同时在这个地方)碰面。信奈并没有采用把他们一个个单独隔开的方法。

胜家那里已经。

「让让让我看着这些外国人!为什么啦,这到底是什么议题啦!啊啊啊啊啊啊啊!」

脑袋已经超负荷了导致无法参加会议。

「公主,让全员同时展开会话也太难了,至少一个一个地——」长秀试图尽快把混乱的会议拉回正轨。

「是啊。这里面最早来到日本的就是加斯帕尔了。那么首先就从加斯帕尔开始好了…话说…」

话说,为什么这个人和沙勿略长得这么像呢?

应该不是沙勿略本人。沙勿略早就死了,而且死了不知道有多少年了。信奈面前的加斯帕尔却是个青年,要真是沙勿略的话也对不上年纪。

「喂,信奈。难道你想说『哇,这个人和我的初恋长得好像啊』然后背弃和我的婚约跑路吧…你、你、你要是因为我的大奥问题而做一些出格的动作的话,我就立马化身恶鬼的!」

「啥?我又不傻!我要是破坏了婚约,现在就会有108个公主武将排着队要参加你的大奥啦!怎么能让你过得这么舒服~但是…这也太奇怪了…这也太像沙勿略了吧!你到底是什么人加斯帕尔!怪不得你会受到异端的猜疑。你到底为了什么来到的日本?」

他的理由,相良良晴非常清楚。

「zipangu的女王哟,相良良晴和德·西默盅已经知晓原因了,他们会详细解释给你听的。话休絮烦,我就言简意赅地说吧,不足之处还请相良良晴、西默盅和大友宗麟会解释说明的。」

加斯帕尔失去记忆的事。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过去是谁的事。就算黑田官兵卫用塔罗牌占卜却得到『白板』的奇怪的事。

残存的记忆只有『zipangu的zhitianxinnai』,于是就利用了沙勿略的面容,用尽所有的手段成为了多米努斯会日本支部的加斯帕尔,远渡重洋来到了日本。

虽然失去了记忆,但还有一个正十二面体『柏拉图立体』。柏拉图立体能够映出未来之事。知晓了未来充满了战争、压迫、支配以及大量虐杀,人类走上了悲剧的命运的加斯帕尔,认识到了被认作异端的『影的同志』约姆·伯斯泰尔,学习到了『普遍文明主义』,有了「一定要改变织田信奈灭亡的命运,让她成为『第二个亚历山大大帝』,成为让世界文明融合的大英雄」这样的志向。

想让极东的女王织田信奈和欧洲的处女王伊丽莎白一世互相合作,让东西方的文化融合这件事。计划让织田信奈成为『处女王』,就像伊丽莎白嫉妒讨厌恋爱而成为『和国家结婚的女王』。但是在长时间的旅途之中,渐渐体会到孤寂,而且意识到这种孤寂能够逐渐蚕食掉女王的心,所以想把同性的『丰后的女王』大友宗麟引荐给织田信奈作为『友人』,就像是当年亚历山大大帝有着『作为分身的友人』一样。

还有,为了解开『柏拉图立体』之谜,开始调查日本的传说和神话。三神器之一的『八尺琼勾玉』就是一个柏拉图立体,它蕴含着能够开启『跨越时间和空间』的『天岩户』的力量。

还有就是意想不到的未来人·相良良晴,就是阻碍加斯帕尔的野望的人。相良良晴不是这个时代的人,所以柏拉图立体无法显示他的未来,甚至不能映出他的行动。而且,若是任凭他干涉织田信奈的话,柏拉图立体的『预知』能力就会紊乱。而且,相良良晴和织田信奈已经坠入了爱河,如果两个人结婚的话,伊丽莎白一世是绝对不认可织田信奈是日本国的女王的。『国家』与『恋爱』绝对不能共存,只有处女王才能完成青史留名的伟业。这是伊丽莎白一世的信念。

所以,加斯帕尔才会在被村上水军在濑户内海抓住以后,声称勾玉是『未来的超兵器』让蒲生氏乡带走,诱导未来人·相良良晴回到未来。

在九州也好关原也罢,相良良晴多次将有着『谋反人的命运』的明智光秀从命运的车轮下救出,破坏了自己的计划,然后漂亮地让织田信奈赢得了关原之战。

「女王啊,我现在对我过去的所作所为感到十分后悔。本来的历史不该是这样——我招致了十字军。这就是我替换嗲原来的沙勿略的恶果吧。我的命运说到底也只是颠覆女王命运的一个『舞台道具』罢了。」

「…但是,你并不坏啊加斯帕尔。你只是有些过度保护、做了太多无用的事罢了。你不是为了颠覆我的命运才从大洋彼岸来到日本的吗?」

「女王啊。动机已经不是问题了,对于人类来说,只有行动和结果才是重要的。」

加斯帕尔丝毫不掩饰自己是『和相良良晴敌对的阴谋家』这一事实。

(透露这么多真的没问题吗?啊,对了,加斯帕尔是为了避免和十字军开战,所以想把自己交给罗马教廷啊…所以要让试图庇护自己的信奈绝得自己是一个不值得保护的坏人)听着他说的话,相良良晴不禁留下了冷汗。

「…不可思议啊…为什么要这么对未曾谋面的我啊…而且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你…这样子说话好怀念啊,好像有一种既视感…」

「是因为我的这张脸吗,女王?若是让你回想起沙勿略的记忆的话一定会混乱吧,就和那些多米努斯会的人一样」

「哪里哪里。不是这样、不是这样的啦。和脸没关系,而是你的举止态度,我好像…」

「那是女王您的错觉吧。

唉,我就是这样不断磨练这种操控人心的术式,成了现在的模样啊。现在就算是封印也封印不了了。请你不要意气用事,而是从理论考虑问题啊,女王。」

差点就说出『我就是二周目的相良良晴』这句话了。若是现在能够打破女王的困惑的话,对未来一定能够造成巨大影响的吧,然后织田信奈就会为了庇护我而选择开战。

良晴和官兵卫还没有干涉这件事的『勇气』。没有『确定』就不能过度『猜疑』,就算是向信奈挑明原因,也无法解决同十字军的开战问题。而且就连加斯帕尔自身也没有自信让信奈相信自己是『二周目的相良良晴』。

果然还是,为了拯救死地里的信奈,选择了死亡的道路了吗。

察觉到加斯帕尔一心赴死的宗麟慌忙开口。

「宗麟也是哦~和良晴君发生了那样的事情~‘成为宗麟的恋人吧!‘你明明这么说的,之后又说我只要信奈一个恋人什么的,我都想举枪自尽了。现在回想起来,那也是加斯帕尔的阴谋。他好坏啊~对不对~」

「我、我有说过那样的话吗?感觉还是怪怪的…那、那样的话,我『拾起所有的果实』的信念也和信奈的恋爱观不合啊…说这些话好难受啊…」

「良晴君!现在我不是为了自己被你甩掉而伤心,而是为了你和小早川隆景的悲恋而心痛啊!」

「啊,等一下再考虑宗麟的事情好不好?不对!这不还是『相遇就恋爱』的套路吗良晴!」

「『等一下』是什么啦信奈!真是的。上帝的爱是对全人类的爱,恋爱却只能拯救一个人——但是上帝却不求回报,而且我现在也没有看见过上帝的面容、没有触碰到上帝的身体。果然良晴君才是实在的啊~比起什么信仰还是恋爱重要啦~还是赶紧为迷途的公主武将们开设大奥来救赎她们的灵魂吧,信奈酱!」

「所以说不要再提那件事啦宗麟!话说为什么良晴在公主武将那里这么有人缘啊,我到现在还是不明白。明明开启了天岩户做出那样的举动了说…」

开启天岩户还是我策划的呢。加斯帕尔垂下了头。

「我确实是希望能够实现东西文明的融合,但日本前段时间刚刚发生过关原之战,现在恐怕没有和十字军抗衡的军力。反旧教同盟的伊丽莎白女王,恐怕是不会和一个沉迷于恋情,一心想着发表祝词的你结为同盟的吧。但是我到了日本却领悟到了一件事:你和宗麟都没有得到过来自家庭的温暖,也没有被所谓的信仰所救赎。对你来说,相良良晴果然还是必要的…你需要的不是希望你成为没有感情的『机器女王』的我,而是能够治愈你心灵创伤的相良良晴啊。开战是必须要回避的了,所以还是把我引渡给范礼安吧,女王啊」

弥助紧紧搂着加斯帕尔劝阻道:「不行啊不行!相良良晴,你倒是说句话啊!」

「还是等到和范礼安谈过在下定论吧。比起这个——『柏拉图立体』到底是什么?我虽然看见过勾玉开启未来之门的样子,但我还是个现实主义者…虽然良晴是来自未来的没错啦…能够倒映出未来的石头什么的,真是无法相信!」

「是的。我持有的这块石头,是来自自然界、自然形成的完美的正十二面体。现在把他交给相良良晴。由于他的干涉,这块石头不能发挥它的作用了;但是zipangu发现的勾玉,现在虽然被抹平了棱角,据我推测它的前身就是『柏拉图立体』。至于为什么能够成为大和御所的神器嘛,这个我就不知道了。不过关于这些石头神器的传说,在大洋彼岸也是残留了不少类似的类型。譬如在丰后流传的百合若传说。勾玉说不定本来就来自海的另一侧啊。」

「『百合若传说』?」

在九州生活过很长时间的黑田官兵卫给信奈解说百合若传说的大致纲要。

「唔——这是在北九州广泛流传的传说。很久很久以前,在元军袭来的时候,有一名叫做百合若的使用弓箭的武士,在和元军作战的时候被家臣背叛逃到了一个无人岛,而且那背叛的家臣还把他的老婆春日姬给睡了。百合若在无人岛捡到了一艘漂过来的船,乘着它回到了故乡,射杀了背叛者,夺回了春日姬。可喜可贺可喜可贺——大致是这么个意思,不过却和古希腊的神话奥德赛里的尤利西斯很像不是吗!所以我推测可能是近年南蛮人从欧洲把奥德赛这些故事带到了九州,然后被本土化的故事了,但是又有些不现实,应该是更早些时候…也就是说在很久很久之前就有人从海洋的彼岸来到九州吧…应该是这样比较合理。」

信奈想起了已故的松永弹正——她就是波斯帝国的后裔,带着『波斯教』的信仰来到了日本的吧。希腊应该在比波斯还要往西的地方吧,但不知为何,这个地球似乎早早地就『连成了一体』。

「…可能是这样吧。在新大陆被发现之前,日本就被称为『极东』了。」

不好!信奈大人正对『从海的对侧来的人』抱有憧憬。在这样下去,她一定会庇护我的!加斯帕尔察觉到。「和我的对话就到此为止吧。」

然而,信奈虽面临着如此大的国难,却仍未失去『好奇心』。

「良晴。柏拉图立体,你不是带着吗?我来看看这东西到底能不能真的显示出未来!」

「啊,信奈,不行啊现在。还有天主教和新教的使者等着我们接待呢。以后再说这件事吧?」

「好吧。我本来就是不打算窥视自己未来的人啦,只是想确定这块石头真的有没有那么厉害而已,而且想知道这东西对我们来说能不能起到对抗十字军的作用…」

范礼安说道「天主教阵营也有柏拉图立体。法国的预言家诺查丹玛斯就有能够做成占星图的正十二面体『水~温蒂妮~』。实际上有传言说世界上一共有五个柏拉图立体,有三个就在我们欧洲。日本的这个到底是不是真的,我需要亲眼确认,这也是定罪异端的重要物证。」

威廉突然插嘴道「这么有趣的吗?我也要看——不过啊,英格兰也有一个柏拉图立体呢!约翰·忒伊有一个正四面体『火~曼陀罗蛇~』,擅长远距离透视,当时就倒映出了zipangu的伊达政宗的身形呢!」

会议室变得一片寂静。

「发生了这么重大的事情,现在可不是像个小孩子一样好奇的时候了。半分,公主。」长秀说道。

信奈和良晴二人,终于决定正视柏拉图立体了。他们拿出了从加斯帕尔那里得到的『柏拉图立体』进行观测。

「石头里面确实有什么影像啊…但是焦距没有调好吧。」

「嗯。这是因为相良良晴在旁边散发的干涉力的缘故,才会失去了精密的时间,我也没有能够把它调整在一个指定时间的技术。但是,我确确实实看到了『安土城火灾』的事实,也就是说女王的命运就是在天下布武之前英年早逝啊。」

「这个『安土城火灾』的真实性…你怎么知道这个被火灾焚毁的城就是安土城,加斯帕尔?你不是丧失记忆了吗?」

「现场调查啊相良良晴。安土城就是日本第一个建造天主阁的城,徐徐建造的安土城,和柏拉图立体映出的城完全一致。我是确认过的。不过实际上考察过安土城的是弥助就是了。」

「是真的啊相良良晴!我亲眼看到了,不会错的,那确确实实是安土城!天主阁在熊熊燃烧…」

「哎!焦点调整好了!也许是女王强硬的意志让柏拉图立体恢复正常的吧…但是我们明明没有操纵它啊。为什么…」

「良晴释放的猴子力的干涉对我不管用的原因啦!我一定揪出焚烧安土城的下人!」

「怎么可能。这么精密的石头,若不是熟练使用者,操作起来应该会很困难的啊。」

「喂,信奈。不要乱来啊,万一这石头爆炸了怎么办。」

明智光秀焚城说以外还有其他的假说,所以未来人相良良晴也不知道谁是真正的凶手。

难道现在就能够得知历史的真相了吗!良晴聚精会神地看着这石头——

「阿勒?不能操纵了?坏了,影像开始混乱了…啊,是谁!这里面怎么有一个和我长得好像的大叔?是谁来着?怎么是个穿着我自豪的南蛮甲胄的男人?」

「这、这是…不会吧。信、信奈,这不是你!这、这是…『织田信长』!…完全忘却一切的锐利的眼光!这白色的长脸、奢华的装饰、压倒一切的魔王之气!还有穿着的这身南蛮甲胄!穿着永禄钱的桔梗纹!还有!种子岛火枪!这一定就是织田信长没错!这、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在战国时代生活了这么久的相良良晴,已经默认『织田家的家主就是以天下布武为目标的织田信奈』这一常识,不过说到底在未来世界留存的名字不是『织田信奈』,而是『织田信长』。良晴从小时候就喜欢玩的战国游戏的标题也是『织田信长公的野望』而不是『织田信奈的野望』。

「…现在映出了未曾出现过的人物啊。果然还是由于相良良晴的干涉力的缘故,导致柏拉图立体出现了紊乱。」

加斯帕尔歪着头冥想。还是别再演下去了,干脆把自己的秘密(自己可能是二

周目的相良良晴)说出去吧。

「这到底,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信长和信奈之间到底有着什么关系?这件事越想越混乱了,而且我贯彻不破坏『约定』的信条,但现在这块柏拉图立体竟然映出了织田信长的影像?这不会和我从未来穿越回来这件事有关系吧?我现在什么都不知道啊!」良晴开始陷入了慌乱之中。

和官兵卫一起吃着外郎糕、关系很好的半兵卫胆胆怯怯地说:「那个。我们好像解出了加斯帕尔先生的这块柏拉图立体的谜了。但是现在清洲会议第二幕连三分之一都没有开到,这件事还是以后再说吧信奈大人。而且要想说明这件事的来龙去脉恐怕要花一个晚上的时间吧…而且这件事和十字军来袭的问题没有直接关系…对不起对不起!」

「是啊,良晴为什么这么惊恐的原因就是这个吧!你已经解开那个谜团了?果然是天下第一军师啊!真是厉害!这样的话,播磨只能做第二军师了呢…播磨你怎么一直在吃外郎糕啊?」

「呜哇!什么第二军师啊!西默盅的脑瓜是单极集中型的啦!食欲和智谋不能同时进行啦!等到我吃完外郎糕,一定会建立伟大的功绩啦!马上就会…可恶的半兵卫!趁我西默盅的头脑暂停运转的时候就去讨要信奈的褒奖是吧…多么可怕的孩子啊!」

「不对啊,不对啊。我是那种灵光一闪型的…所以就算吃着外郎糕也能想出计策。呜呜」

「啊?你这个贪吃鬼!要变胖喽,要变胖喽,马上就变胖啦~」

对啊,我太瘦弱了所以要多吃一点长胖啊。半兵卫苦笑着说道。

半兵卫已经确信能够解开柏拉图立体中加斯帕尔不知道的谜团,但这时的相良良晴对于半兵卫的灵光一闪却没有注意得到。

和威廉、贝丝的谈话

会议开着开着向着『柏拉图立体』的歪路偏离了…

过了老大一会儿,终于轮到新教的使者和织田信奈正式对话了。

范礼安劝说织田信奈把加斯帕尔引渡给他,但信奈却说「加斯帕尔来到这里的理由,是想让我和伊丽莎白一世同盟对吧?那样的话,我先和英格兰的使者对话再说吧。毕竟我们日本人今天也是第一次接触新教的人——而且你们坚称『新教徒是恶魔的党羽,是异端』这样的理念。我有时就在想,事实的真相是不是正好反过来呢?就像当时的法华宗和本猫寺一样。所以我要先见新教的人。」

信奈十分聪明、果断、激昂,而且有时会变成第六天魔王已经众人皆知,但她能够熟练地、谨慎地面对宗教问题却很多人不知。她和武家有着不同『信仰』的睿山和本猫寺激战,发现『信仰心』这种东西有时候会很麻烦,而且她是一个『不尊神不信神不拜神』的合理主义的无神论者,才能够做到所有宗教的公正平等吧。

这是未来人·相良良晴推举信奈为『天下人』的原因之一,公主武将们也都理解良晴的这一想法。实力主义的战国大名信奉『实利』,信奉武门的神。毛利家信奉严岛神社的弁才天,岛津家信奉住吉大社的稻荷神,上杉谦信自不必说,自己就是毗沙门天,武田信玄信奉诹访神社的不动明王。大友家信奉宇佐八幡宫的基督教。但是唯独信奈,虽然对伊势神宫和大和御所十分尊重,自己却没什么信仰的神祗。

(我所生活的那个未来世界,是一个被过激的信仰心充斥,充满战争与恐怖活动这些悲剧的世界。虽然是二十一世纪,但歌颂『十字军』和『圣战』的人还是很多。这样的人身居高位,引发了无数的战争…在十六世纪能够有信奈这样的人真是很难得了。无论加斯帕尔是我还是其他人,信奈都会去选择保护他,她对所有的宗教、国家、民族都是平等的,虽然有时会意气用事感情暴走,我们到时候加以劝阻的话就没什么问题。这个世上果真没有能够代替信奈的人啊…)

范礼安理解了信奈的想法,道了句「我知道了」然后退下了。他看出来信奈是一个兼具智慧和胆识的君主,所以对信奈充满了敬意与畏惧。

于是现在开始了崭新的交流,一个原本历史上不存在的交流——威廉、贝丝与织田信奈。

「威廉,还有贝丝是吧…你们穿的衣服好可爱啊!对了。新教到底是什么?新教徒和天主教徒有什么区别呢?」

威廉说道:「贝丝不太会说话,这里由我这个戏曲家来说吧,让我来告诉你欧洲的实情吧!」接着说道:「要说的事情很多…欧洲以前就开始了天主教的分裂,分裂出来的异端实力周期性地扩大,最后形成了新教和旧教(原天主教)两派。这次天主教派遣十字军铲除异端,也是时代发展的必然。新教势力渐渐被排除,在神圣罗马帝国和法国国内都因为新教旧教产生了很多的战争!这次多米努斯会趁着大航海时代搭上了去明国和zipangu的船,打算到处宣扬旧教势力。」

「是吗。日本的佛教也从睿山那里发生了许许多多的分支,无数的宗教名门在京都展开了战斗…这一点和欧洲很相似呢。」

「支配着欧洲大陆一半的神圣罗马帝国君主鲁道夫二世是一个顽固的天主教护教者。西班牙现在和邻国葡萄牙合并,现在已经在新大陆和东南亚实行了殖民,成为了超级大国了!相对而言,英格兰就像是能被风吹走一样的小国。尽管如此,我们的女王陛下仍决意斩断与天主教的联系,想让新教成为英国国会支持。就算要承担新教一侧的尼德兰的独立战争,女王陛下也有为此奋斗的理由啊!可、可、可爱的女王大人啊!没想到是个悲剧!英格兰王朝的历史竟然能够成为比肩希腊神话的悲剧历史!我现在正在构思关于百年战争和蔷薇战争的史剧,亨利四世…亨利五世…亨利六世…都是一样的名字…你们就一点也不同情嘛!」

贝丝皱着眉劝阻道「还是不要泄露太多女王陛下个人的话比较好」,威廉却反驳道:「不要再说啦!反正再怎么隐藏最后都是要暴露的啊!所以就由我威廉用充满情感的话语来感动织田信奈好了!」然而,威廉的口技表演着实有些——水平不高。

「女王陛下的父王是现在已经去世的英格兰王亨利八世。亨利八世即位之时的英格兰尚且信奉天主教,但提倡禁欲的天主教推行『一夫一妻制』,但他实际上过着像是zipangu一样的一夫多妻生活。天主教禁止离婚,这对于婚姻出现了裂痕的王家来说十分危险,若是生下了『继任者』,那时就会有坏事发生了。」

亨利八世迎娶的原配要是生不了孩子的话,王室的血脉岂不是要断绝吗?信奈问道。

「对、对啊。按照英国传统,就算生下女孩子也无所谓,王位也能继承,但亨利八世还是想要个男孩子,说什么『英格兰的国王必须得是男性』,他对男性继承者的渴求近乎疯狂。不过似乎是造化弄人,他膝下的孩子都是女子!虽然能够瞒着教会制定的规则悄悄离婚,但他不知道离了多少次也不见得有停止的迹象,最后教皇都忍受不了他离婚的事了。」

「国王能够换这么多个正室?在一夫多妻制的日本也是很稀奇的事啊!这么做的话,国家会乱掉的吧!」

真是不道德的王啊!不洁的王…贝丝在一旁碎碎念。

「当然啦!这样肯定会混乱啊!如此想要男性继承人的亨利八世不断地迎娶王妃,直到他与安妮·波琳这个美女相遇…两人陷入了爱河。‘啊,安妮·波琳!为何你偏偏是安妮·波琳呢!寡人是如此地想要你,你不是我的王妃…我要你做我的正室!’如此这般痴迷于安妮·波琳的亨利八世干净利落地同‘原配’离了婚,因此被教会开除!亨利八世流落到了梵蒂冈,导致了『卡诺萨屈辱』这著名的屈辱外交。时为新教盛行的十六世纪,但本应日薄西山的教皇却没有谢幕!」

「…亨利八世最终脱离了天主教,让英国与英国国教结合一起。英格兰就因为这次离婚事件而发生了新旧教的交替。描绘出新世界宏伟蓝图『乌托邦』的智者托马斯也因为反对王妃离婚而惨遭处刑。」

贝丝愤愤的说,语气中充满了对亨利八世的愤怒,脸色越来越难看。那个提出了有名的『乌托邦』的智者竟然被如此处刑…这不是乌托邦,这是反乌托邦啊。良晴黯然失色。

「被亨利八世收为正妻的安妮·波琳生下的女儿,就是当今的女王陛下伊丽莎白一世!除了险些就成为了西班牙的敌人之外…真是可喜可贺可喜可贺…我想说的是这不是我编的故事,而是现实!还没有结束呢!后来的亨利八世又对生不出男孩的安妮·波琳心生腻烦,又想迎娶新的正妻了!」

这也太残忍了…良晴震惊地说道。信奈也由于生气青筋暴露。

「然后亨利八世就把安妮·波琳和女儿伊丽莎白赶出了宫廷…真是不可饶恕吧!」

「之后!安妮·波琳只想保全自己女儿的生命——她仿佛生来就与厄运相伴一样,还是被亨利八世处刑了~罪名是习得魔术还有近亲相奸…死刑!」

「还有这种事?!等一下啊,处刑自己的妻子什么的…这不是脑子有病吗?这究竟是什么时代的故事啊!」

「就是这么乱来的啊!伊丽莎白女王陛下那幼小的心灵满

是伤痕,还被剥夺了王位继承权,以庶子的身份流落民间,度过了充满苦难的童年时期。顺便一提,在处决完安妮·波琳之后迎娶的王妃之中,还有以近亲相奸罪被处死的人啊!」

威廉用演讲般的强调说着事实,把冲击性强的部分省略了不少,就算是这样,大友宗麟还是塞起了耳朵「这也太残忍了,听不下去了啦!」

「之后由于许多因缘际会,伊丽莎白女王登上了王位。但是由于父亲的好色导致母亲及很多人惨死的悲剧却不会改变了。英格兰作为一个小国身处天主教的包围之中,周围都是敌人,而且还被称霸新世界的西班牙所垂涎——英格兰陷入了巨大的危机!所以我们的女王决定放弃恋爱,不结婚,不产子嗣。结果就是慢慢地,英格兰王朝的直系血统走向灭绝的边缘,只能靠接纳其他有英格兰王家血统的人。女王陛下已经决定和『国家』这位王子殿下结婚了!为了英格兰的独立、为了守护英格兰的国民!所以成为了被称为『处女王』的『妖精的女王』。」

「『国家的运营』和『恋爱』是势不两立的。女王作为一个公正无私的人,就不能有任何的私情。女王陛下,早就有了了做英格兰民众的母亲的觉悟了。」贝丝陈述了自己的结论。威廉立刻补充道:「说了这么多,其实还是因为女王陛下怕男人,怕结婚啦。母亲被父王处刑,已经深深地刺痛了她的内心。真是悲剧啊!不过孤独的女王陛下选择了做一生的『处女王』,但说不定还是有发现恋爱这种未知的幸福的机会啊!一切取决于在座各位的心情啦!请不要吝啬自己的掌声!威廉女王陛下早日打开自己的心房!为了早日实现陛下的自由!」

威廉在「戏剧舞台」上要求观众们鼓掌叫好,流着泪的信奈她们热情地鼓起了掌。「宗麟还是可怜的单相思啊!恋爱的感觉真的好啊!」「呜呜呜」「这样下去就要零分了。真想良晴殿下出场啊。」她们呼喊着「让女王自由!」的口号。贝丝急忙从旁边堵住了威廉的嘴。

「停!你这个连戏剧都卖不出去的下流文人!这要是大众演剧,流这么多泪也就算了,现在是两国之间的交流吧!你不要把女王陛下崇高的觉悟矮小化啊!」

「唔唔…我要是在伦敦上演这个的话一定能让那些傻瓜乖乖掏钱的!不要妨碍我啦!人心是万国共通的啦!亨利八世真是不懂恋爱的傻瓜啊傻瓜!请不要试图掩饰人类对恋爱最原始的渴望!」

「闭嘴!」

加斯帕尔为什么想让织田信奈同英国的伊丽莎白同盟、为什么要信奈做『处女王』,现在已经十分明了了。

「织田信奈。我作为女王陛下的代理人来观测你的行动,你果然没有和女王陛下结盟的实力啊。和来自未来的奇怪男人坠入爱河,还在重大的会议后发表婚礼誓词什么的…不可思议。所以呢。现在十字军舰队已经到达相模湾了,你未免有些分不清公与私了吧,织田信奈。沉溺于恋爱的女王,乃陛下最无法容忍的存在。英格兰和你们结盟的可能性就在你打算说出婚礼祝词的时刻已经破灭了。你将成为亡国的女王,就像招致古埃及毁灭的埃及艳后克利奥帕特拉一样——若是加斯帕尔能早些和你相遇的话,说不准到不了今天的地步呢。」

这不可能!我和良晴一定能够拾起所有的果实!无论是恋爱还是国家,我都能得到!信奈不假思索地反对贝丝的言论。但是贝丝却冷酷地笑了一声,扔下了这句话「若是能够解决大奥问题的话,公主武将们应该不会有争斗了吧。恋爱终究是庶民的东西,一个王子只能怪让一个女性幸福。在世界最强的西班牙无敌舰队面前还在讨论誓词和大奥问题的少女,是不配做

『国家的女王』的。若是女王陛下在这里的话,一定会说『我真的为你感到失望』这句话的吧。」

此时的贝丝,好像内心完全与女王同步了一样。

事态正朝着加斯帕尔担心的方向展开。

良晴不像加斯帕尔那样精通欧洲的事情。「是吗,十字军袭来是预料之外的事情…我的存在导致伊丽莎白一世和信奈无法联手吗。」他认识到了事情的重大抱起了头苦思。

母亲被父亲处刑什么的…这是什么悲剧啊。和她有着类似遭遇的大友宗麟应该能对伊丽莎白一世的境遇感同身受的吧,而且她还留下了热泪。

「还有一丝的希望。但是就在你把相良良晴带到会场的那一刻,英格兰和织田政权的同盟线就瓦解了。北条家也不与新教携手,采用了龟缩战术。和我预想的一样,接下来与奥州的伊达政宗结盟——然后避开能给西班牙开战的口实的愚蠢行为对吧,织田信奈?让伊达政宗同十字军交战,我们转为防守战?就算打跑了十字军,之后的土地封赏怎么办?若是想守护zipangu的土地,就一定要给予家臣足够的土地啊。要不就像菲利普二世一样在海外搞殖民地?」

「我只是想扩大贸易啦!话说回来!你来到清洲城给我的第一印象也太差了吧!不要摆出那么随意的面孔啊!唉!观察织田信奈真正价值的任务,就交给我的下人吧!贝丝!就交给你了,我要先去睡上一觉!」

「啊?下人?等、等一下,我可是伊丽莎白女王陛下的侍女啊,你的下人什么的…」

「十字军日本进军期间的限定版啦!总不能两国直接断交吧,你就在这里忍耐一下…」

「怎么这么粗暴…侍奉陛下以外的人…真是屈辱…」

砰砰砰!威廉敲打着贝丝的头支使她去清扫清洲城的楼梯了。贝丝一言不发沉默着肘击了一下威廉的心口窝。

「啊!明明是个少女竟然做出这种事~」

「没办法啊。要不然我去肘击织田信奈的心口窝吧。」

「哎~不要啦!那样绝对不行!会导致开战的啦!」

「不对。陛下只是想在日本建立通商口岸。若是十字军和织田军开战的话,英格兰也姑且算是十字军一方哦…我要是在这里担任侍女的工作,在这里观察织田信奈的行动,说不准还能发现什么闪光点改变陛下的心意呢,顺便能掌握织田方的情报。」

「哦哦,这就是所谓的间谍吧~真有意思啊~那我也在这里和你一起住着吧,正好收集一些戏剧吧。把日本的戏剧搬到伦敦,那些乡巴佬估计也看不出来,还能看得乐呵的呢。」

——织田信奈真不会用人啊,就这么随意对待这两个人!太可怜了~官兵卫同情起了威廉和贝丝两人。

「还有,弥助也作为下人采用啦!不是欧洲人,不是明国人,也不是日本人。是从未知的大陆来的吧。真有意思啊。加斯帕尔的警卫工作还是由服部半藏、那两个口齿不清的忍者还有风魔众担任,安心去做吧!」

「等等!为什么我要离开加斯帕尔大人?而且因为『有意思』这种理由?太随意了吧!加斯帕尔大人,恕我拒绝!」

加斯帕尔微笑道:「你现在去侍奉信奈大人吧。」等下加斯帕尔就要去范礼安那里了,弥助在以后也一定会担心加斯帕尔的事情吧。而且织田信奈以后也会把弥助当作和日本人一样的『人类』来对待吧。

「威廉和贝丝是属于伊丽莎白女王的。只是在『战争期间日本限定』的下人而已,弥助还是要取一个好点的名字吧。但是!威廉、贝丝、弥助,请管好自己的心!要是再发生和良晴相恋然后想要进入大奥的话——」

『『『一点也不想啦!』』』

三个人,三种表情,但不由自主地说出的话都一样。都在用全身的力气否定。良晴想(以后要是在搞什么飞机的话,一定会被信奈杀死的!太、太好了),不过说实话还是有些失落。

「那么!三人散会之后赶紧去城里打扫去!织田家旗本队的鬼武藏他们会把城里搞得很乱,赶紧去把城里打扫得一尘不染吧!好了好了,赶紧出发!」

啥!岂止是扫除本城,还要我们扫大街?这么使唤下人的啊!威廉悲惨地叫着。

清洲会议第二幕终于步入了尾声阶段。多米努斯会的巡查使范礼安要去和织田信奈进行交涉了。

和范礼安的交涉

被教皇委任处理加斯帕尔问题的意大利神父范礼安正准备采用『适应主义』,就是「保留日本本来的风土人情、习惯、文化,同时也接纳欧洲的文化」这样的主义。参加了十字军,习得了日本语,所以范礼安的地位以及作用很大。

从死去的沙勿略那里收到的报告都是在说「zipangu的人们又亲切又有理性」,所以他决定采用『适应主义』;而且在和罗马、欧洲有着不同文明的明国的布教进展得十分困难,所以他估计在东亚宣传天主教恐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西班牙派出的异端审判官们对加斯帕尔的暗杀计划,范礼安也是知情的。如果他们真的抹杀掉了加斯帕尔的话,他和织田信奈的停战交涉就会变得十分困难,他也会深处危险之地。

「女王啊,就算我们都处于天主教这个同一阵营,但西班牙的菲利普二世国王却并不认可您。梵蒂冈那边是想在日本传教,菲利普二世是看上了日本的金银财宝。眼下我还是在考虑避战的问题——若是十字军的远征失败的话,

我们不仅要放弃在日本的布教活动,还要撤走明国的布教士。而且,若是西班牙的无敌舰队在这里失败的话,我们就会失去地中海的霸权,在与奥斯曼帝国的战斗中处于下风…不过嘛,若是把加斯帕尔引渡给我们多米努斯会的话,日本就不是『被异教徒污染的国度』了。不这样做的话,是无法避免开战的。」

「但是,你们也太随意了吧。你们把加斯帕尔送到我们的国家,现在又说他是异端,要以此为由来侵略我们,这理由恐怕不成立吧。这难道不是你们多米努斯会的选人问题吗?你说对吧,范礼安?」

Zipangu的人都这么聪明吗?以前来过这个国家的宣教士说过「若是不信仰上帝,人的灵魂就会堕入地狱。我们是从遥远的地方来拯救他们的灵魂的」,日本人却反驳道:「照你这么说,我们的先祖们都在地狱喽?你们没来我们日本的时候,谁听说过天主教啊!你觉得你们的道理说得通吗!」

这个国家的城镇和民众是这样子的吗。更何况天下人织田信奈,就更不会相信我说的话了。

范礼安无言以对了。

「算啦。你们大老远跑来也不容易,这幅狩猎永德画的『安土城图屏风』就送给你们罗马教皇吧。这可是天下第一画师呕心沥血画出的杰作哦,你们不要不识货!我对从海的另一侧来到的客人表示欢迎,不想和十字军交战。这就当作是传达和平意志的信物吧。」

「这是…多么美丽的屏风啊!女王您有安土城这么伟大的城吗!我听过zipangu的建筑都是用木头搭建的,但这用土石做的石墙…真希望欧洲的城市建筑都能够采用这种手法啊!」

「还有,长谷川等伯画的『织田信奈的站像』也送给你们欣赏吧。虽然比不上真品美吧…不过这是采用了秋叶原最新技术画成的二次元美人哦,就算是在皇帝的宫廷也能挂上装饰!」

「眼、眼好大!这和达芬奇那注重写实的流派相反…但是,确实是一件艺术品!这样的艺术品,我确实未曾见过…」

坚守不知多少年童贞的范礼安,正渐渐被这幅『秋叶原的未来派』的画作迷住。撒旦退散!他在心里默默画着十字,抵住不断从心里萌发的诱惑。要是把这么有诱惑力的画作给鲁道夫二世看的话,他肯定会大喊「哇!余真想和这个美人结婚啊www(注:www是网络上表示‘笑’的意思)」的,虽然皇帝鲁道夫二世是听说了日本有柏拉图立体才说着『想要www』,然后带领一部分军队参加的十字军的。

「我所谋求的东西不是战争,而是贸易。我想和天主教以及新教进行平等的贸易交流。难得各国的舰队都齐聚一堂了,不妨缔结通商条约吧。贸易伙伴不仅限于一国,而是多国哦,所以,我这里输出的黄金白银就会值钱啦!我要想尽办法骗他们签订不平等条约…」

「果然,织田信奈真是出了名的小气…啊不是,是这么热心地欢迎我们异邦人,我们真的从心里感到荣幸啊。」

会议就要结束了。这样的话就能避免开战吧。范礼安想着。等下就从女王那里把加斯帕尔带走,一切就结束了。

加斯帕尔也说「巡查使范礼安大人,我投降了。我不想因为我一个人导致开战,请把我引渡给多米努斯会吧。」

但是。

信奈阻止了加斯帕尔。

「没这个必要,加斯帕尔。对不对,范礼安?我身为日本的天下人,就要保全每一个人的信仰。无论是神教也好佛教也好天主教也好,都是人类本身自己选择相信的。我既然是为了终结战国乱世,施行『天下布武』,就不能过于支配人们的内心。所以人们信仰什么是他们的自由,而我要保护每一个这样的人。我尊重每一个人的信仰。所以,在日本,不存在什么『异端』!」

「…但、但是!?女王啊!加斯帕尔已经被『普遍文明主义』污染了啊!他可是打算率领zipangu的舰队和十字军发动战争的异端啊!」

「他只是想让东西文明互相邂逅融合吧,发动世界大战什么的不可能的吧?虽然以前加斯帕尔为了把相良良晴排除而做了不少坏事,但这也是为了能够让我和伊丽莎白一世结盟而做的。而且,十字军不是你们带来的吗?」

「这真是‘先有鸡还是先有蛋’的复杂哲学问题啊!如果加斯帕尔没有污染zipangu的话,十字军又怎么可能东征?」

「欧洲人一直拘泥于正统和异端这个话题呢,不过在我们这个从古代开始就信奉八百万神的国家,是不存在所谓的『异端』的!我所否定的东西,只是武装宗教和由于信仰引发的宗教战争!实行军政分离,政教分离就是我的做法。说到底战争只是人类之间交流的手段之一,我们不能以信仰为借口发动战争。日本的战事就因为那些拥有武器的僧兵和神人一拖再拖,后来我历经千辛万苦才解除了睿山和本猫寺的武装,终于实现了军事和信仰的彻底分离。信仰交给大和御所负责,军事交给武士负责。若是不实现政教分离的话,这乱世不知何时才能终结。神的国度和人的国度可以共存,但是需要付出很大的努力。虽然人世间不存在战争什么的很不现实,但若是人们不再为了利益和所谓的信仰而失去自我的话,战争一定会减少很多,这个世界也会和平的多啊。我一直以来坚信的,就是这个道理。」

范礼安突然想到:天主教是西罗马帝国崩溃之后,让混乱的欧洲再度统一的力量,所以教皇有着凌驾于皇帝之上的权力。然后的故事,就是为了夺回被异教徒支配的耶路撒冷发动的宗教战争——十字军圣战。天主教把和自己教义不同的分派认作『异端』,将之断罪,并派遣十字军攻击。现在,不服从于教皇的强力势力——新教,正被旧教打压着,在欧洲各地发生了无数的战斗。

若是历史正常运行的话,新旧教之间的战争终将把整个欧洲卷进来,引发『德意志三十年战争』并形成世界大战,德意志全土将化为灰烬。这是范礼安不曾知晓的未来。不过虽然他不知道,但能够隐约『预感』到。新旧教的争斗终有一天会在某个地方大规模爆发。

织田信奈告诉他,所有的宗教战争都是『不合理』的存在。

(女王不仅仅是一个无神论者。这个世上应该没有人能够驳倒女王吧。)

所以织田信奈不会将加斯帕尔引渡给他。

「引渡了的话,加斯帕尔就会被作为异端被处刑。在我们日本可找不到什么殉教者。不过,既然他的主张和天主教的教义不同,干脆把他当成其他宗教的创始人就好了。」

「女王啊。继续庇护我的话,可是要引发同十字军的交战的。新教诸国在大航海时代起步尚晚,现在大航海的主权是被西班牙牢牢握在手中的啊。」

「在我们日本是不承认什么『宗教战争』的,加斯帕尔。我的目的是同世界各国进行贸易,不是想进行征服世界的远征。但是,如果他们要攻击日本本土的时候,我们绝不会退让一步的。可是,就算是引发了战争的话,也绝不会演变成终结一切的『宗教战争』!在他们要发动宗教战争的瞬间,他们就注定不会胜利!所以我是不会把你引渡出去的!当然还有一件事,我绝不会让十字军阻碍我和良晴发表祝词!」

加斯帕尔终于放弃了投降的想法,毕竟谁都无法违逆织田信奈的意志。而且正如信奈所说,不能将战争引发成同『十字军』战斗的『圣战』,那样的话日本会灭亡的。就算是击败现在的舰队,事态万一演变成宗教战争的话,『十字军』也一定会再度袭来。吕宋已经成为了西班牙殖民的脚踏板了,在那里能够量产舰队,所以万一陷入了宗教战争的泥沼的话,这个国家就会越来越荒废的。虽然镰仓幕府当年两次击退元军,但由于没有分封土地导致灭亡。而且,元军的入侵只是为了满足『征服欲』,远远无法与宗教战争——『圣战』相匹敌。所以元军只进攻了两次就没有了后续。

「加斯帕尔、范礼安。你们有一个共同的目的,就是『避免开战』。我没有想和十字军战斗的意愿,也不会发布什么宣战布告。若是西班牙的菲利普二世仅仅是为了满足他的『征服欲』的话,可以一战;但如果是为了清除异端而发动『宗教战争』的话,我绝不允许!那样只会引起无数的家破人亡、国家凋零。这就是我的最终答复。」

范礼安思索着「这位女王若是在欧洲,说不定能够终结欧洲的宗教战争啊。如果我们派遣的不是十字军而是外交使臣的话…啊,我真想和女王一同前往梵蒂冈…」但是,这是不可能实现的事情。

「女王啊,我知道了。我这就把你的意愿传达给十字军本部。不光如此,我还要把加斯帕尔从多米努斯会除名,亲自挑选一个人作为zipangu的支部长,这样应该能够避免宗教战争的吧。但是不知道你了解不了解,奥州有一个伊达政宗?她的亲生父亲参加了十字军。如果奥州的霸者伙同十字军的话…zipangu就会以箱根为界分裂成东西两部分的。摒弃恋爱的『处女王』伊丽莎白一世更倾向于和伊达政宗结盟…而且西班牙的军人们会因为没有引渡加斯帕尔鼓动菲利普二世发动战争的,我们

圣职者是无法左右他们的。Zipangu将会陷入前所未有的大危机啊!」

范礼安的一番话让信奈更加忧愁。夹在『两个父亲』中间的梵天丸,内心一定十分不安吧。

但是,信奈相信梵天丸,也尊重梵天丸的『选择』。

「梵天丸那个孩子曾经和良晴相遇。就像良晴治愈了我一样,那孩子一定也能够被良晴感化吧,然后得到跨越自己命运的『勇气』。她绝不会自暴自弃的,她一定能够做出最好的选择。」

「最好的…选择?」

「就是两个父亲都不抛弃,拾取所有的果实啊。梵天丸一定能够为了能够达到完美的结局努力的。范礼安、加斯帕尔,我也一样,无论是爱情和天下我都要得到。我若是被迫放弃其中一方的话,梵天丸也一样要放弃她的一个父亲了啊。」

范礼安和织田信奈的交涉终于结束了。

一直在外面等待着的侍童森乱丸这时进入了谒见厅。

「仙台的伊达政宗正指挥军队前往关东进军。虽然蒲生氏乡和直江兼续一直在劝她,但是她一直重复着别人听不懂的话。现在无论是织田方还是新教,形势都不明朗,恐怕只有到了最后关头才能拨云见日吧。」

是吗。信奈微微颔首道。

掌握着日本和世界的『命运』的梵天丸的去向究竟在何方?

黄金十字军开始登陆——

也就是说『开战』已是不可避免的了。

* * *

良晴并没有参加信奈和范礼安的那场会议,而是和威廉、贝丝、大友宗麟一道前往清州城内进行大扫除「活动」。和范礼安的对话必定是充满唇枪舌剑的争斗的,所以自己就不去了。信奈同范礼安对话的内容,森乱丸已经告诉自己了。「虽然加斯帕尔和沙勿略长得很像,但没必要担心信奈变心的事情。嘛,不是根据殿下你的长相判断的哦,因为你明明长着一副猴子脸却还能相恋…请不要担心。」

这侍童的心思也太缜密了吧。良晴心想。

之后就是等待十字军的反应了,十有八九会选择『开战』吧。

「嘛,成功阻止了宗教战争就不错了。不过我都想吐槽你没有节操。这个国家这么多的公主武将竟都觊觎你的侧室位置对吧?而一心想独占你的织田信奈却没有统率她们的能力。结果就是,这个国家会因为你的恋爱修罗场而走向毁灭!」身心都献给了女王陛下的女仆长,实际上却十分热心、沉迷于扫除工作的贝丝正嘲笑着织田信奈那对良晴的过分热情。

威廉和宗麟的心思暂时被其他事物吸引「啊——我想吃外郎糕!」「好啊好啊!」翘掉了工作跑向了小吃店,只有贝丝认真地工作着,即使是休息也在缓慢地清扫地面。这就是身为『女王陛下的侍女』一天天养成的可怜习惯吗。

「不,应该不会吧。小早川小姐和谦信都没有这种觊觎侧室的心思啦…都是她们身边的人鼓噪的而已…但是,没有统率这些公主武将们的能力吗…只要没把进入大奥作为奖赏的话,指不定哪一天就会出什么大乱子…而且我现在还担心梵天丸…那家伙会怎么做呢…」

「被两个父亲关爱着…伊达政宗真是幸福的孩子啊。不过我听过伊达政宗在战争的紧要关头含泪射杀自己的父亲…到底,会是什么心情呢。现在又要和自己的亲生父亲战斗…一定做不到的吧。」

贝丝像是回想到了伊丽莎白一世的身世一样,流露出了稀有的感情。

「决定派遣十字军的时候,女王陛下尚未知晓伊达政宗的过去。若是知道的话,一定不会派德雷克的吧。这对伊达政宗来说实在是太残酷了。」

「毕竟是地球的另一侧啊,没办法的事。」

良晴向贝丝透露了「梵天丸并没有射杀自己的父亲,那只是她演的戏。那孩子擅长骗人…不对,是演戏。伊达辉宗还活着」,但贝丝却反问「那么,有证据吗?」「虽然没有『物证』,但是伊达政宗死亡的原因不是枪击而是由于心脏病发作也是众所周知的事实。梵天丸为了演出魔王的戏码而传了些谣言,而且我那次去仙台总感觉得到辉宗还活着的气息。」应该是辉宗让出了家督之位然后隐居了吧。

「虽然如此,我作为未来人,对于这个时代的欧洲史不似日本史那般精通。女王陛下竟然有着如此悲惨的过去…我也在反省,如果早些从加斯帕尔那里得知这些就好了…」

「加斯帕尔担心着陛下吗?…你作为未来人,应该知晓英格兰的未来吧。欧洲有能够操作柏拉图立体的诺查丹玛斯和约翰·忒伊在。陛下虽然是一位合理主义者,但有时也会叫约翰·忒伊来预测未来。但是真正知晓英格兰的未来的,只有你一个。」

「英格兰的未来、啊。十字军来到日本的时间点和我已知的历史有很大的偏差,感觉会不一样啊。话说,我把我所知晓的关于陛下和英格兰的未来只告诉贝丝的话应该没问题吧。」

「没问题的,我会对陛下保密的,请放心地告诉我吧。」

贝丝好像对女王和英格兰的未来非常感兴趣。是因为和陛下一心同体的原因,导致她也喜欢占卜之类的玄幻话题了吗。良晴最终还是把所有的事情告诉了她。

「…在我所知晓的历史里,女王陛下直到死都没有结婚,就和『处女王』没什么两样…」

听到这句话的贝丝,脸上浮现了忧愁的神色。敬爱的女王直到最后也是孤独终老的吗。

「…这种事…陛下坚持了自己的初心啊。英格兰呢?陛下倾其一生奉献的英格兰有没有成为强国?有没有被西班牙征服?」

「啊,女王陛下后来打败了西班牙无敌舰队,最大功臣是梵天丸的父亲,就是弗朗西斯·德雷克。伴随着海战的败北,西班牙的时代就此落幕。十八世纪就是英国的时代…不过由于伊丽莎白一世终身未婚,导致王朝的直系血脉断绝,之后苏格兰女王继承了王位。互为仇敌的苏格兰与英格兰,在它们的国王驾崩之后进行同君联合,才统一了不列颠半岛。这就是大英帝国的成立。它从海上夺走了西班牙的霸权,成为了世界史上最强的帝国。」

「…世界史上最强…帝国…这样的话…陛下得到了回报呢。」

之前的英国史我是很详细,之后英国和日本结成了日英同盟…这是本来的历史…我那个时代的英国嘛…良晴搔了搔头想着。

「等一下!也就是说现在的苏格兰王和英格兰王流着同样的血?」

为什么贝丝哭泣了呢?

「是吗…苏格兰的王,是玛丽·斯图亚特的孩子啊。和陛下争夺王位继承权的那个、多情女啊。沉迷于恋情致使国家衰退的蠢女人啊。她是天主教的信徒,离婚是很困难的吧,所以才会和恋人密谋杀掉亲夫啊。」

虽然没什么证据,但有亨利八世的前例。

「陛下是在趁着玛丽·斯图亚特逃亡的时候将她软禁,从而巩固自己的地位。陛下既然做出了终身独身的觉悟,就不会有自己的孩子继承自己的王位了吧。但是若被那有着恋爱依存体质的苏格兰王即位的话,国政就失败了。英格兰绝不能落入和苏格兰一样的暴乱之中。」

「玛丽·斯图亚特吗?我听过这个名字。好像历史上是,由于玛丽·斯图亚特被处刑,激怒了西班牙,于是派遣了无敌舰队。难道现在就处刑完毕了吗?」

「没有。组成十字军成了抓捕玛丽的一大障碍。陛下把她交给菲利普二世了,只有这样才能化解掉英格兰和西班牙的冲突,组成向zipangu进军的十字军。」

「原来如此,这样子的话历史说不定产生了大变动呢…但这样不挺好的吗。玛丽再怎么谋划王位,女王陛下也不想处刑她的吧。」

「是的,还没到憎恨到非杀不可的地步…但是,真是历史的玩笑啊,陛下的王位会由自己处刑的政敌之子继承…」

「没事啦,女王陛下是这么热爱自己的国家与子民,真是一个无私的人啊。但是别担心,那样残酷的未来不会到来的,没有处刑玛丽·斯图亚特的机会了…」良晴鼓励着贝丝。果然不该草率地把未来告诉别人啊。良晴有些后悔。为什么呢,贝丝原本精神的神色现在变得如此可怜。

「但是啊贝丝小姐,日本马上就要与西班牙的无敌舰队开战了,所以在某种程度上已经改变了玛丽·斯图亚特的命运,也改变了女王陛下的命运了,我觉得没有必要坚持做『处女王』了啊。」

「不对。『国家』和『恋爱』是不能同时存在的,若是将爱情和国政混淆的话,一定会成为苏格兰那样的。你仔细想想玛丽·斯图亚特的失败吧,还有迎娶一个个新妻导致被天主教逐出教会的亨利八世。英格兰之所以陷入危机,陛下之所以为之苦斗的原因都是因为这两个人招致的国乱啊。由于王室的不轨与奢侈萎靡的生活,国库已经所剩无几了。在这种情况下,女王绝不能沉沦于爱…」

「说到底不就是陛下救了玛丽·斯图亚特的命、改变了她的命运吗?陛下是英格兰的女王,我希望她也能够拾起所有的果实啊!」

「…陛下和织田信奈不同。陛下已经不会做美梦了。陛下的眼里只有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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