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The Rolling Bootlegs 第一日

1930年11月纽约

纽约的天空就像是一块大大的克莱尔水晶,明亮的朝阳照射着整个城市。

红色和黄色的屋顶,仿佛是涂抹在街道上的颜料,但是却不会给行走在中间的人们一种单调的感觉。

与此相比,倒不如说那些近些年越来越嚣张的汽车,更会给步行者压迫感。

那是禁酒法盛行的时代。虽然有若各种各样的时代发展潮流,但是在这个国家却选择了“禁酒”。

但是,结果却使得洒水的魅力高涨,即使从来没有喝过酒的人也开始涌进了酒水黑市……也就是说法令的颁布却导致出现了“犯罪者”增多这样讽刺的场景。

在杂货铺的门前摆放若葡萄汁,而葡萄汁桶的前面往往会立一个牌子,上面写着一些注意事项。

“放置过久将会发酵成酒水。所以请在变质之前引用。”

这种“葡萄汁”在整个城市满天飞,非常地畅销。故事就发生在这样的一个时代。

爵士时代也已经度过丁它的全盛期,而在前年,美国也遭受了经济恐慌的袭击。街道中满是红色屋顶的建筑似乎也失去了它热情的颜色。

但是,在这个城市的某个阴暗的角落里,有着一些“主力”可以击退美国的经济恐慌。他们被人们称之为“黑手党”,暗中有着很大的力量操纵着违法造酒的行当。

也就是说,政府颁布的“禁酒法”却成为了作为法律的敌人“黑手党”快速发展上佳的温床。

以艾尔.卡彭[注2]和拉基.鲁仙安诺[注3]为首的黑手党,在他们中间不知道发生了大大小小多少的“传奇”——1930年,正是这样一个充满着传奇色彩的年代。

他们的传说总是从胡同小巷里面开始的。

“行行好,行行好吧!”

银行的安全出口,密集的公寓之间的空间,饭馆后门的剩饭垃圾场……一句话,只要是狭小的昏暗的道路,哪里都OK。这和人多人少没有关系。当然和季节呀时间呀都没有关系。

“您只要拿出您的一点点善心,就能够救救我这个可怜的人啊。”

从帽店的后面传来了乞丐的哀求声。而从这个小巷里传来的声音,或许正是所有事情的开始。

一个衣衫破烂的中年男子,站在路边,每次有人经过,都冲上去用可怜兮兮地声音哀求若路人给些施舍。每当略人都到了大街口的时候,他也放弃了哀求又回到原来的位置……单调地周而复始。”主都在看着您呢,您的善举会得到主的保佑的……”

“喂,我说你啊——”

周而复始的乞讨,因为这个声音突然就戛然而止。

向这个乞丐打招呼的是一个男人……或许称之为男孩更好些吧。

他在听到乞丐的哀求之后,硬是把自己拉了回来,扭头看向这个满脸胡渣的乞丐。

“为什么你可以这么轻而易举地以神的名义进行乞讨呢?”

男人的口吻和态度远远超出他年龄,显得是那么的老成。突然间听到这样的问题,乞丐满脸的迷惑。

“您说什么?”

“你是虔诚的基督徒吗?你有没有参加过一次星期天的礼拜呢?在你失业之前,你有没有向教会募捐过呢?你分不分得清楚天主教徒和新教徒的区别呢?如果你是的话,那么就不应该还在这样的地方乞讨。现在的你应该是在教会帮助那些兄弟姐妹做若义工,或是正在努力地寻找一份可以养家糊口的工作。如果你不是的话,那么你应该仇恨主的安排,成为…个恶魔的追随者了啊。”

静静地听若面前的男人滔滔不绝的责问,被男人的气势给压倒了的乞丐,在男人喘息的时候,大声地反驳了起来。

“这是什么话!如果真是这样,那么捐到教会里面的善款最后怎么洋了呢!那些家伙们表面上打若主的名义,实际上暗地里把那些本该厩于我们穷人的善款全部都给挥霍掉了,不足吗!”

“你就是…个只会考虑自己利益的家伙……像你这样以自我中心的家伙,主当然会抛弃你了。现在有很多的入在人生道路上都很迷茫。但是,那些在大街上举着大大的‘我们要工作’的抗议牌的人们,活得都要比你认真。”

乞丐还想要反驳什么,可是却想不出来什么有力的证据。而对面的男人仍旧自顾自地发表若自己的长篇大论。

“不过话又说回来,做乞丐也是需要技术的。在这些以乞讨为生的人们中,有些人故意拿些钞票却穿着破农烂衫地站在十字路口乞讨的,也有些人打断自己的略膊或者牙齿进行表演的。那些乞丐,比真正的残疾人还能够吸引别人的眼泪。和他们比起来,你还挥是一个新手啊。”

“哈啊?”

乞丐听得莫名其妙。如果按照这个人说的话,自己就不可能从他那里得到施舍。可是为什么眼前的这个男人为什么从自己的怀里掏出钱包来了呢?

“——如果是平常的我,是不会管你这种这么不专业的乞丐……”

男人说若从钱包里面拿出了几个硬币。但是,乞丐的眼光却被钱包里那厚厚的一沓钞票给吸引住了。这么多的钱,在这样经济恐慌的时代,在这样的一个少年的手里,是不可能也不应该出现的。不,就算是有若正经工作的成年人也不可能有这么多的钱……眼前的这一沓钞票转眼间又消失在了合上的钱包中了。

“因为今天对于我来说是个值得纪念的日子,所以心情非常好。你今天向我打招呼也算你走运了,把这些钱收下就好了。”

瞬间,乞丐满脸堆花地笑着说道。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谢谢您,大少爷!您的恩情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

“算了算了……忘了也无所谓,赶快收下好了。”

摊开手中里面握着的那几个硬币,少年催促若。

“啊啊,我相信主也一定会赐给您福音的。”

“我也只是在我心情高兴的时候做做善事而已。我可不想做什么慈善家之类的……”

“啊,对了!我这里,有早上刚刚摘的鲜花。作为您好心的报答。我把它送给您好了。请您一定要收下。”

乞丐说完话,也不拿少年手里的硬币,径自在自己手里拿着的那个肮脏的袋子里面摸来找去的。

“反正都已经枯萎了啊。”

“不会的不会的,主一定会因为您的善行让它们盛开的。”

乞丐说着话,满脸高兴地歪若脑袋打量着袋子里面的东西。然后……

“这可是通红通红的大大的鲜花呀……!”

之后,变故就在这一瞬间发生了。

那是发生在可怜的脏袋子上的小而激烈的变故。

从破烂不堪的袋子里面冒出来的是一把闪着钝钝光芒的布伊刀。

“——!”

长着满脸胡子的乞丐,似乎在叫嚣着什么。不过,真的是笑得满脸堆花。

就在这种充满着兴奋的怪叫停下来的时候……

之后,似乎又变成了充满若疼痛和惊讶的喊叫。

“——嘎嘎啊啊啊啊啊啊……啊!”

就在他的那把刀子即将碰到少年的时候,少年用手抓住了乞丐拿刀子的手腕。同时身体轻轻地偏向一侧。刀子只是劈到了空气,擦若少年的身体呼啸而过。眨眼间,少年抓住了乞丐的手。毫不客气地将他扭到了乞丐的身后。

就在乞丐的怪叫变成凄惨的嚎叫的一瞬间。少年也只能做出这样的反应而已。

“嘿。”

少年将自己慢慢靠近乞丐的后背,慢慢地将自己身体的重量压了下去。

随之传来了刀子落在地上的声音,可是少年似乎对于此并不关心。

从乞丐腕关节的地方清楚地传来“吱吱嘎嘎”的响声。

不过,这样的声音也被乞丐凄惨的叫声给淹没了。

“哇啊啊……唔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呀放,放放放放放手啊……!”

当看到面前的乞丐已经疼得不成样子了。少年把乞丐狠狠地抵在暗红色屋顶的墙壁上。伴随着沉重的响声,乞丐一下子又跪了下来。之后,乞丐慢慢地倒了下去,低低地呻吟若在地上滚来滚去。

少年横着眼打量着乞丐的样子,弯下腰捡着刚才因为搏斗而散落一地的硬币。

等到乞丐不再来回滚动之后,少年接着说道。

“哎……站起来!”

少年谨慎地抓着乞丐的手腕,把这个比自己大一圈的男人给拽了起来。之后,就任由这个男人软趴趴地靠若墙壁。

“向我这个不怎么信神的人打招呼,你就犯了个大错误……不好意思,我可没有什么自我献身精神,默默地让你把我扎死的啊。”

乞丐呼呼地喘若粗气静静地听若少年的讽刺,只有那双眼睛快速地转动若。他在思考若,在这样的情形下,怎么才可以让自己逃脱。

“你打算逃跑了吗?不要那么急啦。”

少年将捡起来的硬币放在手心里。伸到乞丐的面前。

“我不是说过了吗?把它当成你的幸运好了……”

少年说着,将摊在手心里面

的硬币紧紧地握在自己的手里面。

“……你就怀着一颗感恩的心给我收下就好了啊。”

瘫坐在地上的乞丐,实在没有力气摇头表示自己的意思了。可是随之而来的少年的拳头,威风凛凛地将乞丐的门牙给打断了。

“——!”

乞丐被少年打了一拳头,后脑勺狠狠地撞到了墙上。伴随着门牙的疼痛,乞丐发出了非人的修叫声。——软软地……乞丐靠着墙——毫不客气地瘫倒在地上。

这次乞丐是完全的丧失了意识,所以并没有像之前一样在底上来回打滚。

少年慢慢地松开自己紧握的拳头。将自己手里的硬币,一个一个地任由它们坠落在满脸都是血的乞丐脸上。其中有几枚硬币刚刚巧地落进了乞丐张若的人嘴里。而那些掉落在地面上的硬币却奇怪地发出了一种金属掀击的声音,这种声音在小巷的里面传达出一种颓废的感觉。

“川……?”

少年定睛一看,原来是在距离自己不远的地方的那把刀子。司空见坝的样式,没有什么价值的东西而已。

(就把它扔到河里好了……)

少年倒了回来,再次确认那个乞丐已经丧失意识了。但是,少年为了保险起见,决定把那把凶器一一刀子给藏起来。

当少年要去伸手拿那把钝钝地发若光的刀子的时候,有人在身后喊若少年的名字。

“菲洛.普罗辛奇奥,住手!”

即将碰触到小刀的手静静地停在了半空,少年——菲洛.普罗辛奇奥扭头看向声音的来源……那个通往大街的路口发光的地方。

少年看到了在街口的逆光处站若一个青年,二十五六岁的年纪,褐色的西装的外面套若一件及膝的黑色的大衣。

“真让人头疼啊……不要老是随随便便地碰这些证据……”

这个年轻人用嫌恶的目光看着面前的菲洛,戴若白色手套慢慢地捡起了地上的刀子。

“爱德华……你这是什么意思啊?”

“应该是‘爱德华先生’吧。以后要学会称呼比你高贵的人为先生。……小子。当然,如果你称呼我是‘爱德华医部补大人’也不是不可以。”

这个穿黑色大衣的男人……爱德华.诺亚警部补[注4],嘴角挂若高傲的微笑静静地抬起了他的右手。

接着,在他的身后出现了好几个男人……他们开始一个个地收拾若现场的东西,包括破烂的袋子。散落一地的硬币,还有失去意识的那个笨蛋。对于身旁的菲洛,看都不看一眼。在那些比菲洛高一头的男人们的眼中,菲洛就是一个“不存在的存在”。

“哎哎,你们这些家伙,小心点,别把这个小家伙给撞坏了呀。”

那些男人们,任由自己的上司说若无聊的笑话,继续若自己手头上的工作。

“……哼,一群没有默契的家伙。”

“你给我说个明白啊,爱德华……先生。我还在这里,难道你把我当成傻瓜了吗?”

到目前一直沉默地看着一切的菲洛,静静地开口问道。

现场的大部分物品都被收拾掉了,那些碍眼的男人们比都不见了。作为刚才发生的事情的证拢,也只有刚才那个乞丐留下来的一点点血迹。

爱德华听到菲洛的问题,别说扭头了,连看都没有看他一眼,径自地回答若。

“是呀,你哪足什么傻瓜啊。只是一个废物垃圾而已,是爬行在大街上的虱子啊。”

“你少给我岔开话题……”

菲洛的措辞中开始有股发火的味道。爱德华嘴角浮现出一抹嘲笑的神情,点上烟卷,懒懒地靠在了墙上。

“啊啊,不要摆出这样一张恐怖的脸啊……只不过你刚才打的那个男人……是我们一直盯着的嫌疑犯。”

“什么?”

“杀人犯啊。和对付你的手段一样。在小巷子里装做乞丐的模样,专门找那些和蔼的绅士和淑女……或者说是瞄准他们的钱包,当他发现对方的钱多到值得自己冒险的话,就会从纸袋子里面拿出原本藏好的刀子,抢劫!……就是这个样子。你猪猜,那个男人刚开始作案的时候,纸袋子里面藏的是什么东西啊。”

“无论是什么东西,都不能这样放任不管啊。”

“虽然有目击者的证言,但是单单如此还是不能定他的罪。我们原本打算用我们手下的警察作为诱饵,在他犯罪的时候逮捕他的。”

爱德华深深地吸了一口香烟。

“于是我就按照你们的预定出现了,是吧?”

“啊啊。老实说,如果不是你的话。我们会让他们过去,保证他们的安全。”

“……从一开始,你们就打算这样看下去的吧?你们的兴趣真的很不一般呢。看杀人,就像是看一场拳击比赛……你这个家伙想必原本就打算这么做的吧。”

“正是因为这么想,所以才会放任你防卫过度的行为。”

“……那还真让我感动得痛哭流涕呢。”

“即匝如此,作为我本人,还是认为如果当时你能够被那个乞丐杀死就好了……不过算你命大,竟然被你躲开了。”

“竟然有入会在这种人烟稀少的地方乞讨,让人警觉也是理所当然的啦。还有那个一看就很可疑的纸袋子……里面的东西不是手枪也算是万幸了。”

“啊哈?这样的话,当时不管你就好了。”

这种事情当然也是理所当然的。姑且听听好了。

“今天原来是这样啊。万一对方只不过是一个无伤大雅的乞丐,你就放任我把钱赏给那个家伙是吧……不过,为什么要这么麻烦呢?”

“我不是说过了吗?犯人只会对那些钱包塞满钱的家伙下手的。正是因为如此,所以他才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冒险杀人抢劫之后逃跑。难道你会相信像你这样的小子会有那么多的钱吗?”

显然,这是爱德华对于菲洛的讽刺和挖苦。

“……难道你也打算调查我是不是漏税或者盗窃吗?”

菲洛双眼闪烁着锐利的目光。”哈!开玩笑的吧?你认为我们有必要为了你这样的一个小人物而大费周章地去调查吗!即便你是某个组织的头头,像那样弱小的组织,也只能成为其他组织争夺的牺牲品吧!即便苟延残喘地活到现在,也只不过是个不值一提的东西吧!”

“——刚才你说的那些话,我当成是一种侮辱接受。”

菲洛只是简短地说了上面的一句话。

当少年菲洛思考若如何打发眼前的这个可恶的家伙,身后又传来了叫自己名字的声音。和刚才的爱德华刚好相反,这个声音是如此的温柔冷静。

“菲洛,原来你在这个地方啊。”

就在刚才爱德华站着的地方,那个连接大街的路口,站若的是一位带着眼镜的高高的温柔男人。浑身沐浴在阳光下。满头的栗色头发闪若耀眼的金光。乍一看。是一个和爱德华差不多年纪的男人。但是这个男人周围的气氛,使得他的年龄馍糊了起来,给人一种看不透的感觉。

“不是说在那个帽子店里面见面的吗?看你一直没有来,正在担心的时候。刚好听到外面传来你的声音。”

难道有什么好高兴的吗?这个男人嘴角浮现出令人惊讶的温柔笑容。

但是,只要看到这样的笑容,之前那个爱德华的高傲笑容给人的不快就一扫而光了。

“你是……”

“马伊扎先生!啊……对不起。我刚才卷进了一场莫名其妙的纠纷……”

菲洛此时的态度,和刚才对待那个医部补相比,简直是天差地别。菲洛慌慌张张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领,而刚才一直驼着的背也站直了。

而此时的爱德华的表情就像是吃到了一只虫子似的苦若一张脸,将烟头狠狠地按到了墙上。

“马伊扎.阿瓦洛……真没想到会在这个地方遇见‘马尔提乔家族’的‘出纳’啊……”

听着爱德华有丝紧张的招呼声。马伊扎还是一副懒洋洋的样子回答着。

“啊啊……啊啊,这不是爱德华警部补大人嘛。今天看来您的心情很好的样子啊。”

明明很不爽却让别人这样地打若招呼。不过或许是因为对方好好先生的样子,爱德华没有怎么感觉到讽刺的含义。

“……嗯……就是比那个小鬼强多了,至少懂得好好地和别人打招呼。”

“哪里哪里。如果不是现在,还真不能称呼您‘警部补’了呢。”

“……?”

“好像从下周开始,爱德华大人就要成为‘搜查官大人’了吧。”

听到这些话的爱德华,吃惊地睁大了眼睛,嘴巴张了张。最终还是没有说出来话来。

“你……在说什么啊?”

“哎呀,难道是我消息错误了吗?那些,可是流传在街头巷尾的消息呀。”

爱德华的瞪大了眼睛。从下周开始自己确实要开始在调查局(五年后

就要更名为联邦调查局……FBI)进行实习了。连恋人和同事都没有告诉。为什么……却被这样一个最不可能知道的陌生人给知道了呢?

年轻的警部补下定

决心要查清楚消息的泄漏的来源,同时目光很不爽地投向了旁边的菲洛。

“……那个菲洛,你最好给我听好了。现在,无论你施舍给任何人,都只会被认为是伪善而已。你最好以后都不要再做这种无聊的事情,赶快给我从这条大街消失,除非你打算进警局。”

突然被人搭话,菲洛一时有些莫名其妙,不过一会儿,就很不耐烦地回答道。

“你知道什么啊。无论是那些以乞丐为职业的人,还是那些以乞讨为生的人,对于我来说,只要是接受我施舍的,都是一样的。我的所谓的伪善,到底是碍着谁的事了呢?”

“你是不是认为所有人得到你这么肮脏的金钱都会高兴呢?”

“……照你的意思说,是不是去公众募捐或者捐钱到慈善团体更容易让人接受?至于这笔钱最后会落到谁的手里,你们才没有兴趣呢。”

菲洛对于所谓的“肮脏的金钱”并没有特别的否定。

“不过话说回来,一般人还都是捐款什么的啊。”

“难道你以为还有其他的吗……今天对于你来说到底意味着什么呢?”

就在爱德华提问的时候,马伊扎插话进来。

“菲洛,我们赶快走吧……可以吗,警部补大人?”

“……啊啊……”

“啊……对不起,马伊扎先生,让你久等了。”

盯着离去的两个人的背影,年轻的警部补思考着:

组织里能干的年轻人和作为组织高层的干部。今天真是特别的一天。

似乎想起了一件什么事情,爱德华对着少年的背影喊若……

“菲洛,你不会是……”

菲洛停住了脚步,但是并没有转过身来……依旧面向着大街。

“……难道……你也是干部吗?……不会今天你要升职了吧?就凭你这样的一个小毛孩。”

爱德华皱若自己的眉头,一幅怀疑的神情问着。

自己在这条大街上住着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菲洛作为组织里的成员很有才能,这一点自己也承认,但是升职为干部,似乎过于的年轻。菲洛的实际年龄距离20岁还有一年半的时间,而单看他的长相的话更是一个比实际年龄要小上三四岁的少年。年纪虽然这么小,却能够在黑社会……不,即使是在公众社会里,也不可能会有人让他成为组织的干部的。

但是,爱德华听说要成为一个组织的干部是有着特殊的仪式的。而且,似乎是要和组织内部不怎么露面的大人物一起去帽子店里面见面……“特别的日子”,这一天,升职的人一定要去帽子店或者衣店里。虽然爱德华自己明明知道组织里面的规矩却什么也做不了,但是至少自己已经有了识别在组织里面谁是干部的眼力了。

“哎……真是这样子的吗?”

菲洛没有回答。但是也没有否认。一句话不说又开始往前走了过去。

爱德华把这种态度当作了默认,嘴里爆发出平曰里听到鬼故事时才有的大笑,然后似乎确认什么似的滔滔不绝地又说了起来。

“不会是真的吧?你不会是真的要当干部丁吧?就凭你?就凭你这样的小鬼?不会是开玩笑的吧?唉唉唉……快些给我否认掉吧。难道你想要入看笑话吗?不会吧,你们的组织不会这么缺人手吧?”

两个人对于爱德华的讽刺听而不闻,继续往前走着。爱德华对于此毫不在乎,笑着说着。

“该不会是因为你那张女人一样的脸吧……你到底和组织里的多少个干部睡过觉,才让你爬上来的呀?”

两个人的脚步停下来了。

是不是应该警告一下这个狂妄的家伙呢?菲洛想着,将手移向了自己腰里的那把匕首。

但是,首先转过头来的却是马伊扎。

一直都是这么笑眯眯的温柔表情,马伊扎扭过头来对着这个警部补淡淡地说着。

“您所说的话可是被我们当成一种侮辱啊。”

爱德华的笑容佃住了,连嘲笑的话也说不出来了。

马伊扎依旧是那种无害的笑容,措辞也和之前没有任何的改变。

但是可怜的警部补却感受到从对方身上传来的杀气!

(会被杀掉的。)

只要自己再说一句有关“组织”或者菲洛的话,或许自己真的马上会被眼前的这个男人给杀掉吧。爱德华感受到了对方言语深处的那股冷酷无情,并且自己对于这种感觉确信不疑。

如果说是什么让爱德华如此的认为的话,那就是对方的眼睛。在对方眼睛的深处,似乎有着什么不为人熟知的东西……什么让人感到毛骨悚然的东西。

爱德华终于闭上了自己惹祸的嘴巴,并且觉得自己的全身开始冒出油糊糊的冷汗。此时,马伊扎则将手放在菲洛的肩膀上,接着说着。

“……我们或许真的是那种会被别的组织吞掉的小组织而已吧……”

停了一会儿,又开口说着。

“不过,警部补大人,今后可要当心了,至少别被别人下毒才好啊川川”

可恶,自己竟然会站在这里听这个家伙的威胁却没有什么办法。

爱德华心里默默地想着,但是却没有胆子说出来。自己开始感觉冷汗慢慢地滑落后背。

说完这些话之后,马伊扎拍了拍一直冷眼在看着爱德华的菲洛,一副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径自走向大街。被马伊扎拉着,菲洛也向着大街走去了。

“……你们给我记着……最好给我好好地记住……就算你们要打算杀掉我,我也不会承认你们这种黑手党的存在的……因为总有一天……总有一天我会把你们驱赶出这座城市的……一定会的!”

在马伊扎和菲洛的背后,传来了那个可怜的爱德华拼尽全力歇斯底里的喊叫。

“啊——我们可不是你说的什么‘黑手党’哟。”

连头都没有回,马伊扎朝后面微微晃了晃手。回答着。

菲洛接着又说了一句话。两个人就此消失在了大街汹涌的入潮中。

“我们是——‘克莫拉’。”

在马伊扎和菲洛离开的小巷里,可怜的警部补自己紧握的拳头剧烈的颤抖着。

“那个……警部补,我们也该回警局了吧。”

这个时候,之前收拾现场的警察中的某一个人走了过来。

“……刚才你们都去哪了啊?”

“啊……没有啊……我们大家都在车子里面等您啊。但是您一直没有过来,所以……”

“少胡扯了。你们该不会是害怕那个可恶酌出纳,之前不敢过来吧!”

“怎么会呢……”

警察的脸色有些发白。这证明了警部补的推测是多么的正确。

“你们还能算是警察吗!我们是干什么的啊?我们不是来保护美国法律和国民的安全的吗!如果对于威胁到这两种东西的家伙,连我们都害怕的话,那普通人该怎么办呢?”

爱德华用自己崭新的皮靴狠狠地踢着自己面前的墙壁。

刚才自己所说的话也是说给自己听的。这更让爱德华焦躁不安。

“马伊扎.阿瓦洛……菲洛.普罗辛奇奥……我早就看你们不爽了。什么时候,我一定耍亲手击垮你们!”

为了让这个抓狂的警部冷静下来,身边的那个愚蠢的警察竟然不顾死活地说莫名其妙的笑话来。

“您刚才的话,真像是电影里黑手党的台词呀。”

听到这句话,爱德华想都不用想,用自己已经破烂的皮靴毫不客气地踢向同伴的小腿。

“刚才那个小警察说要击垮我们啊。”

“哎呀,真的很恐怖呀,很恐怖的。这种入真的是很执着的啊。算了,警察就是因为很执着所以才值得信赖啊。”

菲洛和马伊扎彼此看了一下,轻轻地笑了出来。

“我们要是相信警察的话,可怎么办呀?”

从小巷里脱身的两个人,行走在小意大利和唐人街中间的街区,向着曼哈顿大桥的方向走去。原本为了买帽子,约定在那家都知道的帽子店里见面,但是刚才的那个倒霉的事情,两个人就决定去其他一家店。

“反正已经到这个地方了,我知道这附近有家好店。”

因为马伊扎的这句话,导致两个人走了一个多小时。

“音乐剧真的不错……《绿野仙踪》里面的那个‘善女巫’,平常都过着什么样的日子啊?”

这个叫马伊扎的家伙,真的是一个“一点都不像是克莫拉”的男人。

从来不会打斗,从来也不会发火,总是笑眯眯地,对任何人都使用敬语。身上没有一点黑社会的特质。这样会让人想到那些隐居在老百姓当中,向组织的下属发号施令的头目。

如果将克莫拉和黑手党作比较的话,一般人都认为“克莫拉更加的暴力。”但是,黑手党组织里面不可能会有如此颓废的人的存在。

马伊扎作为组织里最擅长写写算算的人。被组织任命为“出纳”,但是在他成为干部之前在组织里就已经是一个有名的怪人。至少,菲洛是一直这么认为的。

在组织的底层,甚至有些入

轻蔑地称呼马伊扎是“神经病”或者“白旗计算机”。菲洛并不讨厌马伊扎,所以总会想方设法地维护他,但是马伊扎本人在行为上的确没有一点说服力。“啊,到了。这算是我比较熟悉的一家店。”

在这条可以看到曼哈顿大桥的大街上,一个破旧的帽子店伫立在那里。

等他们两个人进到屋子里,上了年纪的店主只不过是瞥了他们一眼,连欢迎光临之类的招呼都没有打。虽然是一个位于大道上的店铺,但是却不怎么让人喜欢。不过看到里面陈列得满满的帽子,就会发现其实这是一家很不错的店。虽然这里是一家帽子和皮带的专营店,但是对于过于丰富的种类,菲洛还是微微地惊叹若。

“真厉害……”

墙面上挂满了帽子。不,应该说因为挂满了帽子看不到后面的墙壁的缘故,所以会让人怀疑帽子后面真的会是一堵墙吗?不单单是墙面上,连摆在店铺里的架子上都放满了帽子,而在收银台的周围,皮带就像是壁纸一样地悬挂着。

“不管什么时候来这家店,都还是会很惊讶啊……因为说要让我帮你挑选一只适合你的帽子,所以……不好意思,可能会费点时间,没关系吧?”

“怎么会呢。无论多久都没有关系。”

马伊扎微微点点头,就一头扎进了帽子堆里面去了。

通常在普通的克莫拉组织里面,在被升职为“克莫里斯特”干部的时候,当事人在“升职仪式”那个晚上之前都不会知道。但是,在菲洛和马伊扎所在的这个克莫拉中有着和其他组织不同的习惯。当事人会在前一天得到通知,而在“仪式”当天,和一个特别指定的干部一起去帽子店。而且,那个指定的干部为了从当晚开始就将成为与自己同级别的伙伴,会为他选一顶最适合的帽子。

这并不意味着有什么特别的含义。只不过是组织的领导者摩鲁萨.马尔提乔为了让自己的组织在纽约立足,在刚开始的时候给每一位成员送了一顶帽子,之后成为了惯例,仅此而已。

即便如此,即将成为干部的菲洛,仍把选帽子当成了一个重要的“仪式”,在原地微微有些紧张地期待若属于自己的帽子。

在看着马伊扎和帽子的时候,之前那件事情和那个令人不爽的警部补,已经被菲洛忘记得一干二净了。现在在菲洛的心里只有对今天晚上仪式的期待和紧张。

“这一顶,应该算是不错的吧。”

菲洛的头上戴上了一顶帽子。

那是一顶灰绿色的礼帽。被来自门外的阳光照射着,淡淡地反射着肉眼可以看见的绿色光芒。这种光芒和少年白色的肌肤相互呼应,就宛如一幅完美的图画。少年转了一下身,阳光照射不到帽子时,失去阳光的绿色一瞬间转变成暗绿色……这种和白皙脸庞的强烈对比,会让观者产生一种难以忘记的存在感。

“这个……太棒了,马伊扎先生!这个,一定很适合我啊!”

这种表现并非刻意地夸张,以免让对方担心,这是少年发自内心的高兴。当自己盯着镜子里面的那个人,真的会认为是另外的一个人。自己甚至想栗再贸办一件同色系的外套。等等……不过。这样的话会不会太醒目了呢?不过这又有什么关系。

打量着镜子的少年,发自内心地笑着。看着这张脸,真的很难让人想象刚才那个讽刺乞丐强盗,或者毫不客气地朝强盗的脸挥拳头的少年就是这个人。

他之前露出这样的笑容,还是在头领允许他加入组织的时候。

当马伊扎两个人付钱的时候。店主仍旧是一言不发。默默地将帽子放进包装袋,按照标签的价格收钱。就算是马伊扎聊了一些有关天气的客套话。店主仍旧是默默地看了对方一眼而已。

但是马伊扎两个人并不介意,他们闲聊着一些诸如仪式后的晚会会有些什么好吃的,回去的时候去“speak—c33y”(酒水黑市)买些酒之类的话题,走出了店门。

此时,又有两个男女走了进来。

男人似乎比马伊扎还要高,高到几乎就要碰到门框了。而女人比菲洛略矮一些,双手手腕都带着镶满宝石的手镯,手指上还戴着好几个银戒指。

这两个人的穿着都很出位。男人不打领带却穿着礼服,拿着黑皮包。女的也穿着一身同色系的黑色连衣裙,腰和手腕都带着红色的皮带。在当时的女生穿着中算是很少见的,给人一种在音乐剧中出场的魔女的感觉。

总之,这两个人就是在这个凄惨的世界中凸现出来,醒目的男女两人组。

“哎呀,对不起。”

因为自己的肩膀撞到了人家,所以马伊扎马上道歉了。

“给我小心些啊!”

紧跟着男人,女人也重复说若相同的话。

这种场合原本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但是菲洛看着这对像是从百老汇里面跑出来的男女二人组,若有所思。

(这两个人都是二十岁上下……在经济如此不景气的悄况下,他们究竟是哪个富豪的少爷小姐啊?)

菲洛边想着边把自己的钱收好,和马伊扎一起出了店门。

菲洛他们离开后的帽子店。礼服男——艾萨克.迪昂对身边的女人——米莉娅.哈温特说道。

“米莉娅。你听着……我只是想要再重复一遍,我们绝对不能表现得太显眼啊。”

“知道了。低调,低调地做事就可以了吧。”

“就是这样,你能理解真的太好了。”

他们两个一边说着这种毫无说服力的废话,一边环视着淹没在帽子堆的店墙。男人右手提着一个大大的旅行箱,但是怎么看都不像是要去旅行的样子。

“真厉害,赶快选吧。”

“想买什么就能买什么呢。”

“让人觉得似乎单单凭借帽子就可以征服整个世界了。”

说着一些莫名其妙的比喻,奇怪的男人选出了一顶适合自己的帽子,放在自己的手指上“咕噜咕噜”地转了起来。

“我选什么帽子好呢?”

米莉娅问道。

“啊啊,选一个普通一点的比较好吧……不对,还是选一顶惊世骇俗些的,才会混乱大家的视线吧?”

他们两个人深入店铺的内部,发现帽子的种类是越来越多了。

可以说各式各样的帽子都有。虽说是冬天,但是有着用稻草编织的草帽,也有装饰着羽毛的印第安人的帽子,更有英国皇家卫队所佩戴的黑色的圆筒高帽。

“……这个,也可以随便卖的吗?”

艾萨克拿在手中的,是一顶纽约警察的制服装备之一的安全帽。而米莉娅则拿到了一顶美国军用安全帽,狱在了自己的头上,有若一种奇怪的浑然一体的感觉。

“哇啊,这个很厉害啊。”

在货架的最上面摆着一顶特别引入注目的帽子。用金属做的帽子上包裹着结实的布料,并且周身都装饰着金线。

“什么啊,这是?不会是飞镖吧?”

“这个不会是刺刀什么的吧?人不会疼吗?”

他们提到的东西其实是帽檐上装饰的两把v字形的刀子一样的奇怪东西。

在这顶奇怪的帽子的下面,添写着一张纸条,上面有着“JAPAN”的字样。

“哈——啊……不会是日本的王冠吧?”

“肯定是的。要不然为什么会这么的闪闪发亮呢!”

在这顶王冠的下面一层,摆放着一个象征着文明的面具,这是怪盗飞用的绢制礼帽,它就这样没有任何奇怪地和其他的帽子摆放在一起。

“……是不是有些过于扎眼了啊?”

“或许并不适合我们这些做强盗的吧。”

米莉娅笑丁笑,又不小心说出了一些让周围人震惊的话来。

“啊啊,没关系啦,一起买掉就好了。”

对于米莉娅说的话,艾萨克显得并不是很介意。最后,艾萨克拿着巨己挑选好的黑色礼帽以及女士用的蕾丝帽,还有刚才挑中的日本王冠录一个奇怪的木制面具来到了收银处。在年迈的店主眼前,“哐铛”地砸下井了惊人数量的货品。

即便如此,店主人还是一言不发。只不过是用眼睛扫了一下商品,朝“唰唰”地在纸片上写着商品的单价以及数目总额。

在纸片上赫然显示着相当于银行职员两个月工资的金额。艾萨克徊快地从黑色的提包里面拿出大把的钱,满不在乎地略微数了一下就递绐了店主人。

一分钟后,多拿出来的十几张纸币以及找回来的零钱又回到了艾萨克的手里。

“你可记住了,老大爷。我们来过你店里的事情,最好给我们忘得一干二净啊!”

“忘得一干二净啊!”

多此一举的两个家伙。如果说是穿戴和言语都非常地出格,在某些场合别人或许会报警。但是,这两个人无论怎么看,外表没有什么尢不南,贝不过是稍微有些出位而已。

“如果你真的报警的话……我们会……我们会怎样啊?”

艾萨克主动暴露了自己罪犯的身分,向着身边的米莉娅寻求着帮助。

“唔——,比如说扁他一顿怎么

样呢?如果我们还没有决定好怎么办的话。”

“是呀。怎么样,老大爷!如果敢报警的话……会揍你呦!”

“揍你哟!”

怎么听都是很吓人的威胁啊。从各个方面来看,确实如此。

听了两个人奇怪的恐吓,店主人只不过是瞥了他们一眼。

奇怪的男女二人组马上就闭上了嘴巴,拿起付好钱的东西,快速地离开了店铺。

店主人重新拿起报纸看起来,不一会,就将今天来的客人的事忘得一干二净了。

“哈哈哈哈……好……好好好恐怖啊。”

“恐怖啊。”

从帽子店里面落荒而逃的两个人,飞快地跑进了附近的小巷子。

“可恶……那个老大爷,肯定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他仅仅是看了我们一眼就……这算怎么回事啊。哎呀,差点吓得尿裤子了……哎呀呀……终于逃出来了……不……应该算是被那个老头子给赶出来的吧……?”

“把我们给赶出来的。”

“是的,就是这样的……单单瞥了我们一眼就把我们给赶了出来啊……当然如果我们和他打起来,我们当然会赢了,不过,你瞧,因为对方也很厉害,所以万一让我的米莉娅受伤的话可就不得了了啊。”

“你说的是真的吗?”

米莉娅高兴地问道。

“啊啊当然是真的啦!自从我们做起强盗生意的这一年来,无论是在旧金山还是在新泽西,我们抢过的八十七处地方,只要有危险什么时候我对你撒手不管了啊?”

“八十七回了吗?”

“……”

“……”

“你瞧!还不到一百回呢!”

“真的!好厉害啊!”

米莉娅从心底发出感慨的惊叹。他们总是这个样子,使得他们对于危险根本没有任何的认知,也好几次使得他们身陷危险而不自知啊。

“对了!我们就在纽约干一票大生意。之后我们就去迈阿密或者什么地方去过悠闲的日子好了。这样子的话,我们就再和什么危险之类的没苇任何的关系了!”

“没有任何关系了!”

“我们就买个大房子。然后建一个大大的游泳池,一天到晚地游来泣去。”

“晚上很冷的啊。”

“没有关系。我们生十几个火炉,这样子的话,连游泳池都变得很暖衣了。”

“十几个啊!太厉害了,恐怕就连阿拉伯的国王都不可能做这种事惟啊。”

沙漠的晚上确实是冰冷彻骨……不过总觉得说这种话的人的脑袋侣乎坏掉了。

“而且,我们可以在院子里铺设铁道。这样的话,从家到门口我们可以每天乘火车了啊。”

“哇啊啊,不过这样车票钱应该很贵啊。”

“说得也是啊。算了,就不要铁路好了。”

“但是还是很厉害呀。我们,真的能成为这样的有钱人吗?”

“当然会的。我和米莉娅在一起,连美国总统都可以做啊!我们就是美国之王,美国之王啊!无论是国王也好,皇后也好,小丑也好,我们想做什么就可以做什么!”

说到做皇后,对于一个男生来说,在自然物理现象上似乎很难。

“我虽然不是很明白,但是听起来似乎很厉害啊!”

两个人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中,嘴里哼着爵士音乐。此时的小巷,就像是他们两个人的舞台,手拉着手地跳若。相爱的两个人憧慑着自己的未来——

接着,一辆小汽车撞上了他们。

“——死了吗?”

汽车的后座,传来了年迈的男人的声音。

“没有……虽然我们确实开得很快……啊,动了。或许只是因为失去平衡才摔倒的吧。”

驾驶席上传来的回答,是一个年轻女人的声音。

“那么,我们快走吧。”

“是。”

就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似的,汽车加速地驶离了现场。在车子即将驶上大街的时候,后面的男人终于又说话了。

“……小心点啊。为什么会撞到人呢?”

“对不起,原本打算避让的,但是他们突然跳到街中央来了……这时候刹车已经来不及了。”

后座的男人沉默了一会。他想起驾驶席上的女人至今为止还没有向自己撒过什么谎。

“……眺出来的?”

“是的。那个男人穿着黑色的礼服,女人穿着黑色的女装……似乎是舞台演员在排练着什么东西。”

“……这里似乎百老汇还有些远的吧。”

“而且……男人的右手里还拿着帽子……日本的武士帽盔。”

男人听完皱起了眉头。

“……最近的年轻人真的让人很难懂啊……”

驾驶席没有任何的回答。

“唔……原本从以前就不能理解那些年轻人的想法啊。”

男人慢慢地闭上了眼睛,一个人独自地说着话。

“是啊……200多年前……从那个小子发疯的时候开始。我就不再相信年轻人了。”

“……和塞拉德大人您比起来,全世界的人都应该算是比你小的吧。”

声音是从驾驶席传来的。虽然被别人插话,但是塞拉德似乎并没有什么不高兴,而接着回答道。

“当然了,所以我谁都不相信。”

说完这句话之后,车子里陷入了沉默。

女人驾驶的这辆黑色的大型小汽车,在大中央车站[注5]南面的大楼前停下来……

环顾一下四周,可以看到明年就能完工的帝国大厦。虽然还没有完工,但是已经有一股威严的感觉,俯视着整条大街。

女驾驶员抢先下了车,之后打开了后座的车门。在后车的车座后面迈有很大的空间,这是当时很少见的车型。

塞拉德.奎兹心情不好地下了车,原本就已经都是皱纹的脸庞更加臼外泄。从楼宇之间漏过来的晚秋的太阳,完全照射在老人的脸上。

“……真刺眼!”

女驾驶员马上撑开了遮阳伞。从车子到大楼的人口处仅仅五米的础离,女驾驶员打着伞和老人一起移动。

来到了门前,女驾驶员用自己没有撑伞的手将钥匙插进了门锁。在骂待开门的这段时间,塞拉德都没有看女驾驶员。

大楼的里面没有什么东西。只不过是有着房间的格局,但是没有一丝生活的气息。但是当然也不能称之为废墟。地板上没有垃圾,墙壁和电灼都很新,就像是昨天刚刚完成内部装修的样子。

塞拉德走到扶梯旁边的空地,在地板上跺了好几次脚。

停了好几秒,楼梯上面的电灯都亮了起来。塞拉德又跺了一次脚以便确认。

塞拉德身前的地板被掀了起来似的,从屋子里面探出了一个老头子的头。

“这不是这不是塞拉德大人嘛,好久不见您了!”

“只不过20年而已。并没有太久啦。”

“哈哈哈……您和我们对于时间的概念是不一样的。”

“时间总归是一定的。只不过是感觉不同而已哪。”

打着这样的招呼,就这样两个老人和一个女人从楼梯上走了下去。

塞拉德和这个老头的脚步轻盈得让人难以相信是老人。之后,在他们的面前出现了一群人。

“啊啊,奎兹大人。”

“您还是那么的健康真是太棒了。”

“看来您过得很好啊……”

“您的存在对于世人来说真的是了不起的奇迹啊。”

十几个人的男人,对于奎兹二十年都没有改变的容貌惊叹不已。

男人们的年龄各个层次都有。但是最年轻的看上去也已经有40多岁了。甚至还有三个男人看上去都有90岁左右了。

被一群老人们包围的塞拉德,环顾了一下,无聊地说着。

“好像巴恩斯和斯特加不在啊。”

老人们彼此看着低下了头。引领塞拉德的执事老者悲哀地报告若。

“巴恩斯大人现在在‘蒸馏所’……斯特加大人……去年,已经长眠地下了。”

“是吗?”

塞拉德的声音似乎并没有什么感情。”衰老就没有办法了……如果可以再坚持一年的话,就可以和我们一起迎接这一天了……”

塞拉德一口断言,而其他的人也没有什么反对的意思。

他们知道自己因为事故和疾病是很难死去的。

“之前没有完成的酒,是不能够给与你们永久的生命……虽然不会因为突然事件而死去,但是对于衰老你们不可能不害怕吧。但是,这种事悄到今天就要结束了。”

小小的欢呼声,回响在整个地下的房间。

“……但是,似乎出了什么问题啊。”

“正如您所说的,塞拉德大人……那个家伙只不过是个只会调配和炫金术的无聊男人而已。让他加入我们的队伍有些……”

执事老人惶恐地进言着。

“是吗……也是啊。”

你们这些老家伙也没有怎么变哪。塞拉德心中嘲弄着周围的这群人,

嘴里简单地应承着。

“……调配师再找就好了。问题在于‘完成品’。巴恩斯能不能确保我要的东西完成呢?”

“是的,还剩下三打的量。”

“他一个人可以吗?”

“因为我们对外宣称是一个小麦仓库,除了老鼠不会有人过去,所以您不必担心……而且我们成员之外的人都会有保安跟着,一旦知道酒的事情,就会有大麻烦了……”

只要是你们去就可以了。反正,只是讨厌自己担贵任而已。内心继续鄙夷腹诽着执事的话语,但塞拉德还是点着头,之后向身后的女司机吩咐道。

“艾妮丝,你开车去接酒和巴恩斯。”

“好的。”

叫做艾妮丝的女司机,向着塞拉德和老人们恭敬地鞠了一躬后。一只手拿着车钥匙开始上楼梯。背后又有塞拉德的吩咐追了过来。

“另外啊,如果巴恩斯胆敢动我一滴的酒的话……不要客气,给我把他杀掉。另外,如果他胆敢浪费我的酒水,一样给我杀掉他。”

“……知道了。”

老人的后背都开始流冷汗。

自己这群人也从来不会因为受伤或者生病而死去。即使掉进钵腾的岩浆中,只要还没有衰老都可以重生。

但是……也有例外,可以被别人“简简单单”地杀死。

能够随随便便就杀死自己的人,就是眼前的这两个人。

但是,相反地,自己是绝对不可能杀得掉这两个人。

这是一种绝对不可能逃脱的恐怖。

对于衰老的恐惧可以靠今天要得到的“完成品”得以克服。但是眼前

欢呼声一瞬间归于沉寂。

“调配师死了是不是真的?”

听到塞拉德的话,执事老人慌忙报告道。

“是,是的……昨天被强盗刺死了……”

“犯人是谁啊?”

此时,一个40多岁的男人往前一步,接着执事的话说着。

“塞拉德大人。犯人已经中了警察局所设的圈套,不久之前给抓住了。听说是一个假扮成乞丐的强盗……似乎并不属于任何一个组织,只是一个沉迷于吸毒的流氓而已。”

“……是碰巧吗……?真是这样的话……竟然连姓名也不知道。我们原本应该把那个调配师加进我们的队伍啊……虽说是半成品,但是只要让他喝下去的话,遇见强盗也不至于死去啊。”

似乎想到了什么事情,塞拉德轻轻地弹着舌头。的恐怖却是永远的无法终结。

如果他们不想看到死神的利刃挥向自己。就只能向眼前的老人效忠。

在自己的有生之年,也就是永远。

只要不死就逃脱不掉的死的恐怖。

这是一种矛盾的螺旋线路。

“所以啦,把油这样……涂抹到皮手套上啊。然后,将火柴靠近……”

在东城的某个小巷里,一个瘦瘦的男子的右手包裹若一股蓝色的火焰。

“哎呀,停下来!手会被烧掉的啊!”

说这句话的是一个圆滚滚胖乎乎的男人,担心地在一边看着。

“不是说过了吗,没有关系的……你瞧,只要把手按在墙壁上就可以了。”

瘦瘦的男人将手按在墙壁上,因为失去了氧气,所以在一瞬间火焰熄灭了。

“啊?”

“嗷……真的很厉害呐。”

作为马尔提乔家族的成员“幽灵”兰迪和“肉圆”派乔两个人在为今晚举行的晚会忙碌着。

因为作燃料用的油买多了,所以两个人开了一瓶很兴起地玩起丁危险的游戏。

“啊啊,还剩得有很多呐……如果不随便开瓶的话就好了啊。”

“不过,我们接着要买什么东西来着啊?”

“是啊……。餐后甜点去买些水果好了。”

最近的那个水果店在哪里啊?兰迪在思考的同时,派乔又打开了一瓶燃料油。

“哎,派乔,你在做什么啊?”

“啊,我对于刚才那个烧手的游戏很想玩一次。你瞧,这可以当作是今天晚会的余兴节目,不是吗?”

“笨蛋!你又新开一瓶怎么办啊!这边还剩下这么多!”

“这没什么关系呀。反正还有这么多。”

在派乔抱着的袋子里,挤满了十几个油罐子。不知道是店家的优惠还是什么的,里面还有十几个开罐器。

“真受不了,油暂且不说,这么多的开娥器算怎么一回事啊……都是兰迪你买太多了啊。”

“那也没有办法啊。买得越多会越便宜啊。不管怎么说现在经济毕竟不景气嘛,能买的时候就尽量多买些啦。”

“真是的……如果我不阻止的话,你会把我们所有的的现金都买成油了吧。”

派乔笑呵呵地说若,把手伸进了自己的袋子拿出油罐。

“兰迪,帮我点上火。我抱着纸袋子不能点。”

“真念你没办法啊……”

兰迪点上了火柴。或许在自己的手套上还残留若油,所以一点上就马上让它离开自己的双手。

“你瞧。”

当兰迪要给同伴点火的时候,他发现了一个自己之前忽视的事情。

(这家伙的手套,难道是布制的吗——)

但是也已经为时已晚。当火柴一碰触到派乔的大手套就一下子烧了起来,发出“呼呼”的声音,疯狂地燃烧着。

“哇,不会烧过头了吧?”

看到比自己预想要厉害的火势,派乔慌慌张张地把手按到了墙壁上。

虽然这样子手掌部分的火势已经熄灭了,但是其他没有碰到的地方还是冒着蓝色的火焰。

“哎。不是说会熄灭的吗!”

“啊啊啊——!你这个笨蛋!手背上也有油啊!”

派乔的手一离开墙壁,熄灭的部分又重新燃烧起来了。

派乔急急忙忙地甩着手,但是火焰却没有一点要熄灭的样子。渗透进布料的油很多,所以派乔的手就变成了一只巨大蜡烛的烛芯。纸袋子被扔得远远的,里面开封了的油都泼在了木制的白色墙壁上。

“哎呀!烫起来了!”

“别慌张!赶快把你的手套扔掉!”

听从了兰迪的话,派乔慌张地扔掉了手套,把手疯狂地甩着。

手背除了有些水肿之外,也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受伤。

“啊啊啊……我还以为我会死了呢……”

“真是的……差点害你成烧猪手,真是不好意思啊。”

“哪有啊。”

“哈哈……”

两个人松了一口气,准备拾那些散落的罐头……

两个人呆住了。

丢掉的那只手套刚刚好落在洒落的油污上……不要说油了,连旁边的木制建筑都已经燃烧起来了。不同的是,蓝色的火焰变成了红色的火焰。

兰迪快速地环顾了周围,确认没有人在。

派乔拣起幸存的纸袋子,把油躏麻利地收拾进去。

绝妙的默契。两个人不约而同地在收拾完胧头之后默默地互看了对方一眼……

——两个人同时用力地点了点头,风一样地离开了现场。

终于,终于我的誓愿就要实现了。

永远的生命。在传说和神话中听到类似的东西时,自己总会把它当成陈腐老套的故事,嗤之以鼻。但是,现在想来,那是对自己的憧憬……当时认为绝对不可能实现的妄想、自己的肤浅的嘲弄而已。

一旦这种“现实”摆放在自己的眼前,不要说这种嘲弄,连自己的欣喜之悄都可以完全的表现出来。

桌子上躺着一只小白鼠。在它身上有我追逐的梦想。

这种老鼠,是靠着塞拉德大人的炼金术创造出来的实验的“种子”。它有着惊人的繁殖能力,但是却只有七天的寿命。

但是,眼前的这一只已经存活了15天,而且自从给他喝下调配出来的酒之后,从第三天开始就已经停止了生长。如果当时喝下的酒是“半成品”的话,那么老鼠不但会长大,而且还会不停地衰老直至死亡。所以从这个角度来说,自己现在调配出来的酒应该算是“成品”了吧。

铁锤狠狠地落下。房间发出了刺耳的声音,同时鲜红的东西在桌子上四散飞溅。

巴恩斯默默地看着已经被砸得乱七八糟的老鼠。自己无论看几次,都女觉得等待那个奇迹发生的瞬间是那么的漫长。如果是自己明明知道会发生的奇迹,多等一秒都会觉得是一种浪费。

实际上只不过是数十秒的沉默而已,但是对我来说是好几个小时……不,我等待这个日子已经等了数十年了。

散落在桌子上鲜血一滴一滴地,就像是用有自己的意志一般,开始蠕动着。就连已经渗透到木桌子纹路里面的鲜血,也像是喜欢阳光的虫子般一点一点地涌了出来。如果这都不能算作是奇迹的话,还能算是什么呢?

鲜血的队伍开始向着目的地……巴恩斯落锤的地方,已经烂成一滩泥的小白鼠的地方迈进。

这种场景给人一种时间倒退的错觉。不,只是刚才在这个桌子上发生的小

白鼠“死亡”的事情,确实发生了时间倒退。

如果能够让时间的流向发生改变,这只能算是奇迹,只有神魔才可以做出来的事情。我也终于等到了这样的一个日子啊。

对了……让如此的奇迹来到我身边的那位大人,早在200年之前,就已经融人了这样的“奇迹”中了。

他就是在20年前,将当时只不过是个地产商的我吸收进“成员”里的塞拉德大人。

当时的我在地产界也算是有些名气,但是现在想来是多么无聊的头衔啊。如此世俗的头衔,只不过是为了得到奇迹而必须具备的道具而已。

通过熟识的议员朋友(当然他也是组织成员之一)的介绍,当时的自己认识了塞拉德大人,起初自己对于他们的说辞毫不相信。直到塞拉德大入亲手切断了自己的手指的那一刻。

塞拉德大人的手指就在自己的眼前重生,使得自己儿时不死的梦想再次复苏。

并且在那一天,自己也终于得到了“不死之酒”。虽然这种就被塞拉德大人称之为“半成品”,但是也正因为它使得自己拥有了这样不灭的躯壳。不过还是有例外的,那就是因为衰老而导致的死亡。如果和可以克服这一点的“成品”相比,自己喝下的东西确实只能算是“半成品”了。

当时喝下“半成品”的我,就被塞拉德大人任命负责“成品酒”制造过程中调配师的招募,以及管理的事宜。当时的我对于让我这样一个不怎么熟悉炼金术的人来管理充满疑问,塞拉德大人回答说如果让精通炼金术的人来做的话,他自己本身就不会信任这个人的。虽然对于大人的话不是很明白,但是只要是塞拉德大人说的想必就没有什么错误的吧。

于是从那时开始,自己每天就重复着同样的生活,向调配师发号施令,用小白鼠来做实验,天天都是如此。因为调配的原料中有着剧毒药品,所以根本不用担心那些不知情的调配师会偷偷地喝掉实验品。而且事实上,那些小白鼠喝下不是完成品的酒马上就死掉……就是和那些喝下“半成品”的老鼠一样,静静地迎接着自己的衰老死亡,无论是哪一个,结局总是一样。

虽然如此辛苦,但还算可以忍受,最让人觉得辛苦的是那个可恶的禁酒法。虽然是一群无能的家伙做出来的无聊法律,但是却给自己造成了巨大的麻烦。正如这个实验品的名字里面的“酒”一样,这个药品是需要以酒为媒介的,但是现在因为可恶的禁酒法,就不能明目张胆地开设大型的造酒厂,或者大量地买进作为原材料的酒水,所有的一切都变得艰难无比。

但是,所有的辛苦在现在看来都是甜蜜的回忆。看来在一定的时候适时地更换调配师真的是很明智。当然在这个调酒师所有的才能都被自己榨干之后,就会很凑巧地因为事故而死亡。

只有现在这一位调配出完成品的调配师,因为考虑到以后的撖产还有些利用价值,或许对于塞拉德大人还有些用处,所以暂且就给他些褒奖,饶他一命好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不知道他是不是一个会受到金钱诱惑的人,但是听说他似乎遇见了强盗,不但丢了钱连命也给丢了。

啊啊,算了,也就是这样的一个家伙而已。

不管怎样我已经将我们的成果掌握在手中。剩下来的也就是将它们展现给塞拉德大人看而已。

完全恢复本来面目的小白鼠,因为贯穿自己身体的大铁锤而疼痛地挠动起来。真是一只幸运的老鼠啊。比巴恩斯我还要早一步得到了“不死”能力。

巴恩斯有些嫉妒了,不由自主地又举起了铁锤。

刺耳的声音一直持续着,此时在这个地下室的天花板上……也就是一楼的地板上传来了什么东西敲打的声音。啊啊,这是“成员”们之间的暗号。巴恩斯立刻按下开关,此时一楼的电灯应该亮了。

过了一会,再次传来了敲打地板的声音。

啊啊,难道塞拉德大入终于来了吗?如果他看到了有三打之多的成品的话,真的不知道他会对自己说些什么。而且,之后我也很终于可以从“衰老”的恐惧中解放出来了。

怀着期待,巴恩斯心跳得厉害,登上了楼梯慢慢地打开了地板。

从地板下面探出头来的巴恩斯,立刻感受到一股热浪扑面而来。

这是怎么一回事啊?

弄清楚了敲打地板的声音的来源,巴恩斯愣住了。

那是靠在墙壁上的架子燃烧崩塌的部分,一个接一个地叩击地板的声音。

而在房间的另一侧,也被这里的火焰渲染成熊熊烈火般的红色。

为什么啊?问什么单单是现在?为什么就在这个时候发生火灾呢!

地板上面根本就没有可以燃烧的东西啊。

酒……必须要把酒水给运出去……巴恩斯慌慌张张地下丁楼梯,抱起了“成品”的箱子……不行!太重了,不可能全部自己一个人搬出去!

现在的自己即便已经得到了不死的肉体,但是力气还是没有发生改变。

就差一点……明明就差一步就可以完成自己特别的进化……进化之前的我,是如此的……是一个连36瓶酒都抱不起来的渺小的存在啊!

——啊啊——有人吗——有人吗——有人——!

“啊……能来一下吗?马伊扎先生!”

听到外面菲洛的呼喊,马伊扎从水果店里面探出头来。

“怎么啦……啊!”

在马路对面的店铺的屋顶上,冒着灰色的烟柱。失火的地方和这里相隔并不是很远。好像只有两个街区的样子。

“找去有一下。”

“啊,你最好还是不要去凌热闹了。万一警察来了的话……”

在非洛的手里还抱着刚刚从黑市里面买来的私酒。虽然这些酒水都混杂在装其它商品的箱子里,但是一旦被警察……特别是爱德华发现的话,后果就不堪设想了。

“没关系啦。我不会做这种傻事的。”

菲洛看起来一点都不担心,边向事故地点走去,边朝马伊扎挥着手。

“啊啊,你这一点要在‘仪式’之后好好地改一改了啊……”

马伊扎微微地苦笑着,自己也向事故地点走去了。

“怎么会这样……”

艾妮丝从车上下来,看到冲天的浓烟,差点以为自己走错了路。不,但不如说自己宁愿搞错了。

但是,悲哀的事实是,她眼前正在燃烧的店铺二楼赫然挂着“巴愈斯公司谷物仓库”的招牌。她在那些老头子面前冷酷的表情早已飞到爪哇国去了,没想到竟然发生了如此严重的事情。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巴恩斯先生呢……”

年轻的女司机扒开看热闹的人群,来到队伍的前面。虽然所有的人对于女司机的行为都很讨厌,但是大家的注意力马上又被大火所吸引,以至于没有一个人想要阻止她,或者发句牢骚。

从外面都可以清楚地看到建筑物内部不断崩塌的景象。即使是远远地看去,也可以很清楚地看到一楼的好几处地方都已经坍塌下来。如果“成品”都保管在地下室的话,那么现在自己即便是冲进去……恐怕也收不回那些东西了吧。

真的很绝望。自己该怎样向主人塞拉德汇报呢?即便这件事情上自己没有一点责任,但是心情还是无比沉重。塞拉德大人肯顶不会有愤怒的表情,但是满脸不高兴那是一定的。而且除此之外的那些老头子们肯定比自己绝望好几倍,这让人觉得很辛苦。

“……小姐,小姐。”

感觉到自己的肩膀上的手,艾尼丝总算是回讨神夹噌

眼前站着一个和自己差不多年龄,或者还要小一些的少年。

“你没事吧?你的脸色惨白……”

艾尼丝了解到眼前这个言语老成的少年是在担心自己。

难道自己的感情波动如此地露骨吗?艾尼丝慌忙整理好自己的心情,岩无其事地答道。

“啊……没有,我没什么事……谢谢您的关心。”

她说了这些之后就扭头再次扒开人群,挤了出去。

或许巴恩斯已经逃脱出来了也说不定。这样思考若的她,认为有必要寻找一下周围的街道,于是很快地选择一条小巷,消失在了里面。

真的是很冷淡的回答,但是如果本人都这么说的话自己也没有什么办法。

菲洛来到火场的时候,一辆黑色的大型汽车停在一旁。

当他看到从车子的驾驶席里面出来的是一位女生时,感到非常地惊讶。而且这个女生……从外表看只不过比自己大上一两岁而已,或许实际上和自己的年纪差不多。她不但行为出众穿戴也非常地引入注目。虽然身为一位女生,但是全身上下都裹在了一身黑色的西服中,脚上也是穿着一双结实的军靴或者叫做警靴。看打扮根本看不出来是女生,但或许是因为衣服的质地很薄,所以即便是穿着西服,也不会给人一种硬邦邦的感觉。修剪得过于短的头发,也可以说在当时的女性当中算得上异类……但是,周身上下的矛盾却是如此的和谐,给人一种妖艳的感觉。

这种逆社会的潮流打扮,对于

少年来说有着一种莫名的吸引力。

而且总觉得她对于这场火灾反应有些过于激烈,慌慌张张地扒开人群,根本不给他接近的机会。

站在可以更加清晰地看到火灾情况的位置……就是看热闹的人群的前面的这个女生,有着绝望的……不,准确地说应该是有着一种哀伤的表情,就这样呆呆地站在原地。

看不下去的少年,忍不住自己也拨开人群向女生打了招呼,但是没想到得到的却是之前的那种回答。少年有些遗憾地看着离开的女生……

(啊……?不是车子的方向啊……?)

女生驾驶的车子已经被新一波看热闹的人给淹没了。但是,她并没有去确认车子的状况,径直走向另外一个方向的小巷。

果然还是有些什么事情。菲洛对此有了一点兴趣,同时也想再和刚才的那个女生说说话。说心里话,其实是菲洛对人家“一见钟情”了啦。

在菲洛的脑海中,火灾和女生这两件事情,情感的天平明显地偏向于女生。此时的他也开始向若人流相反的方向游走。

“真奇怪啊……刚才她就是在这个路口右转的啊……”

纽约的道路如同网一样错综复杂。虽然道路的铺设很有规律,但是由于数量过于庞大,所以这种如同几何学一般规则的道路更容易让入迷路。

菲洛原本是要跟踪刚才的女生,可是自己却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迷失在城市的迷宫中了。本来对于居住在这个城市的菲洛来说,回家的路,陋街蔽巷,酒水黑市……所有的所有都刻印在自己的脑子里了。但是对于在此中行走的入,菲洛就没有办法想象了。

而且,这个地方应该是“甘道尔家族”的势力范围。

“甘道尔家族”是纽约屈指可数的几个黑手党组织中的一个,在规模和势力范围上都和马尔提乔家族相差并不是很大。但是,统治这个组织的甘道尔三兄弟是以冷酷好斗出名的,而他们的手下也净是一些一句话不和就舞刀动枪的无赖。

“哎呀呀……刚才的那个女孩子不会被那些家伙给绑架了吧。”

菲洛心中的焦虑和担心,绝对不是一种无聊的冲动。这对于那些家伙们来说是不足为奇的事情。

(如果是甘道尔的直系成员倒还好,如果是那些组织最底层的不人流的流氓的话。让他们不碰送到门口的肥肉,那是想也不可能的事情啊……)

当菲洛正在四处观察周围的情形,不远处传来了男人的喊叫。反正现在也没什么线索,菲洛索性就朝着声音的方向走了过去。

拐过小巷的拐角,看到好几个人影攒动。四个年轻人围着一个老人在吵闹着什么。

菲洛逐渐地接近那些人,慢慢地听到了他们的谈话。而且,似乎他们那些人并没有注意到菲洛的出现。“……还不道歉啊,你这糟老头!”

“别开玩笑了……!出脚把我绊倒的不就是你们这些家伙!”

伴随着老人的怒喊,其中的一个男人狠狠地踢向老人的小腹。

老人发出痛苦的呻吟,身体弯曲成了一个虾子的模样。

“你少胡说啊糟老头!当时我们是如此好心地问你‘您抱的箱子很重啊,要不要帮忙?’,你这个老东西是怎么说的,还记得吗?”

和刚才踹老人的男人不同,另外一个男人踢打着痛苦的老人的脸颊。

“那个时候,你不是说什么‘给我滚开,你们这些垃圾’什么的。说得真过分不是吗?”

又踢了一下。这次是脸颊的另外一边。应该已经没有疼痛的感觉了吧,这样的打击更是来自于精神上的压力。

“就因为你太嚣张,所以不知不觉中就伸出自己的脚来了……也是因为绊倒你才弄脏了我的鞋子啊。你身上的跳蚤都跑到我身上来了。都快要痒死了,你说该怎么办吧?”

“你们都在说什么乱七八糟的……”

“我们有没有问你的意见啊!”

老人的小腿又被男人中首领模样的家伙狠狠地踢了一脚。

剧烈的疼痛,让老人意识到此事还是老老实实地道歉,赶快给这些人一些钱比较好。

现在自己没有功夫和这些垃圾纠缠在一起。自己还有必须完成的使命没有完成呢。

“啊,我明白了。是我错了。如果说要钱的话……”

首领男人将自己的大拇指和食指弯成拿高尔夫球的形状,卡住了老人的喉咙。老人即使想要哀求也说不出来话,甚至连呼吸也变得困难了。

“我们没打算问你的意见,这种话要让我们说上几遍才明白啊?”

老人因为过于痛苦,那抱在怀中的箱子似乎也要掉落下来。他拼命地调整着呼吸,绷紧全身的神经集中力气抱紧箱子。

“……什么啊……老头。你怎么重视这个箱子啊?”

男人中的一个人,伸手去碰这个箱子。老人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奋力挣脱了男人的束缚,保护着自己重要的箱子,试图逃离现场。

但是,很不幸的,又再次被绊倒了。

再次摔倒的老人,腹部的两侧被狠狠地踩踏着。而且。被男人用脚给反转了过来。

睬踏着老人的腹部,首领男人弯下腰来,碰了碰旁边的箱子。

此时,老人似乎想要反抗什么。他抬头想说些什么,却别旁边的一个男人狠狠地踩到了地面上。

老人感觉到自己的脑浆似乎被狠狠的震荡了一下,刹那间昏了过去。

“对了……这是什么啊。酒吗?”

首领男人打开了箱子,发现里面有两个墨绿色的瓶子。瓶子的模样很少见,里面晃动着的液体绝对不会是水之类的。之所以如此的确定不是水,是因为在晃动的时候有种厚重的凝滞感。

如果里面的液体真的是酒的话,那么这个老人为什么会如此拼命地反抗呢?不会是因为高级酒水的缘故吧?首领男子思考着,总算是注意到了一直在旁边窥视的菲洛。

“……你在干什么,小鬼。你在看什么啊?”

被发现行踪的菲洛,有那么一小会真的有些不知所措。

菲洛私下里也认为,如果整个事情都如那些流氓们所说的话。那么这个老头子也只能算是自作自受了。虽然也认为这些家伙有些过分,但是如果想起自己早上所做的事情,似乎也和这件事情半斤八两了。不过话又说回来,他也不想想自己那个事件中的恶意以及杀意是现在这个事情所不能比的,怎么算是半斤八两呢。

“也对啊……被初次见面的老头叫成‘烂垃圾’之类的,无论是谁都会发火的啊,但是既然这些家伙做宁强盗,应该有被警察给盯上的思想准备吧……或者说他们都自信对付完这个老头子之后可以将现场清理得很干净?……看来不是我想太多了啊。”

对于眼前这个少年老成的口吻,这群家伙不敢相信地互相交换着眼神。

里面的那个首领模样的男人,满脸不高兴地开口说道。

“……哎,小鬼,对比自己年长的人要使用敬语,你妈难道没有教给你吗?或者说你妈每天晚上都忙着在街头拉客,没功夫给你喂奶啊?”

虽然嘴里说着低俗的笑话,但是首领男人的眼睛里没有一丝的笑意。

关于敬语,他今天已经被别人教训第二次了啊。菲洛想到这个事情,满眼的无奈地轻轻叹了口气。警察也就算了,连这些家伙也来教训自己。

“……我或许真的是不到二十的小鬼,但是你们又怎么样呢?瞧瞧你们所说的话所做的事,怎么看都不像比我大的样子啊?”

这群家伙安静了下来。似乎把他们给惹火了,但是好像又不是这样子。

“……你这个家伙,应该不是这一区的吧?”

“和你们一样都是纽约市民啊。我是马尔提乔家族的小辈,菲洛。”

菲洛尽可能地很谦虚地介绍着自己,这也应该算是最低的礼貌了吧。

“马尔提乔啊?没听说过嘛……你们呢,听过吗?”

其他的男人都满脸嘲笑的笑容,摇晃若脑袋。

“……哈!应该是个小组织吧……或者说只不过是学校小孩子的过家家?”

“……我觉得我们的组织应该和你们的上司甘道尔家族差不多的规模吧。”

菲洛本来以为会遭到那些家伙的反驳,但是他们似乎连生气的样子也没有。

“哈!?你刚才说我们是谁的手下来若……?”

难道这些家伙真的和甘道尔他们没有关系吗?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自己还真的算是给这些家伙好大的面子啊……菲洛这样想着,等待着对方的回答。

“你竟然把我们和那些杂碎归在一起。我们不归任何人管,所谓的那个什么家族集团,只不过是你们这些人弱小的证明,不是吗?作为证明,我们一直在这一带活动,可是甘道尔他们连屁都不会放一下!”

啊啊啊,原来如此啊。菲洛总算有些明白了。

他们所说的话的真正含义,是指他们只不过是一群流氓而已。并不是什么不愿意加入组织,而是根本没有加入组织的资格。

“是吗?这样也够了。统统给我消

失吧。”

听到菲洛的话,这些男人们的表情没有任何的变化。

“……你说什么?”

“我说够了。虽然有些事情我也想问问。但是看样子你们也不会告诉我。如果这样的话,倒不如我自己来问来得轻松些。被你们这群家伙白白地浪赀了我这么多的时间真的让我很生气,不过算了,我就不揍你们了,赶快给我消失。难道非得让我说得这么明白吗?”

菲洛一口气说了这么多。

菲洛说完这些话,迈步接着往前走。此时,男人中的一个家伙快步地走了过来。

“你这个小鬼,算什么东西啊!”

男人抓住菲洛的衣领,把他拉到自己的面前。

菲洛轻轻地叹了口气,以此为契机展开了自己的反击。

迅速地伸出自己的左手探向对方的喉头。而男人因为右手正在抓着菲洛的衣领,不能马上阻止他的行动。

菲洛的左手来到了男人的面前,在那个喉头……刚好是男人的喉头正下方,用自己的食指和中指紧紧地扣住了男人的喉咙。

“呜——嗯!”

男人的喉咙里已经发不出来自己的惨叫。男人将自己的手从菲洛的衣领放开,双手捂住自己的喉头颤抖着。

“你们这群家伙刚才就是这样对付那老头的,不是吗?”

“可恶!”

从菲洛的身边有飞过来了一个男人。

菲洛只是轻轻地侧过了自己的上半身,顺势将对方的左手抓住。那个男人慌张地又举起了自己的右手挥了过来。但是,不舒服的姿势注定这一拳并没有什么速度和威力。右手也送到了菲洛的一只手里。

两只手都被菲洛给抓住了。如果不打开这样的僵持局面,对于男人来说很危险。所以他又提起自己的脚踹丁过去。想法倒是不错,可惜……太晚了。

就在这么一瞬间,菲洛抓住男人的双手把他往身后扔去。男人的胳膊在双肘的位置交叉开来。在菲洛的左肩上叠在了一起。

然后,保持着这个姿势,菲洛微微地调整了一下自己身体的重心,一鼓作气地将身体向前弯了过去。在自己肩膀上重叠的手腕,发出了“刺啦刺啦”的响声。男人无法忍受手腕的疼痛,甚至忘记了反抗。

就这样,男人的双脚不由自主地离开了地面,在他的严重,世界彻底地颠倒了。

一瞬间后,男人的后背……不,应该说是全身,都被疼痛所侵蚀。

“嗯思……怎么变成这样了……真的有点佩服自己啊。”

和痛苦的男人相比,反而是摔人出去的菲洛显得惊讶不已。这是组织里的日本人老早就教给自己的武艺,但是像今天如此漂亮的过肩摔还是头一次。

“哇……啊啊啊……”

看着躺在地上呻吟的同伙,剩下的两个流氓不由自主地倒吸了一口冷气。原本自己这四个人一起上的话收拾一个小鬼不在话下,没想到现在别说打到他了,人家还好好地站在老头的旁边。

这个小鬼不好惹啊。首领男人开始重新打觅起面前的这个少年。

此时,另外的一个男人已经掏出了刀子,将刀尖直指菲洛。

“……啊——连刀子都拿出来了啊……”

虽然菲洛表面上很害怕,其实内心非常地轻松。

菲洛很自然地插进了对面流氓的队伍中,举起双手说着。

“哎呀哎呀……没必要为了这种小吵架动刀子的吧?”

“罗嗦!事到如今,你才求饶不有点……”

说着话,拿到的男子已经将刀锋挥向菲洛。菲洛飞身用脚准确地踢向男人金刀子的手腕。意料之中,刀子应声掉在了地上。然后不断在地上弹跳着的小刀被菲洛用脚踢得远远的。

“啊……”

男人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追寻着刀子。

此时在他的视线的下方,似乎什么东西冲着他来了。

等他注意到那是菲洛的拳头时,已经太晚了。在自己的鼻子下方受到沉重的打击的同时,小腹也被菲洛狠狠地踢了一脚,跌倒在了地面上。

“那么,现在你打算怎么办呢?”

菲洛扭头看向首领男。而首领依旧脸色不变地将自己的手放进了怀里。

“从现在开始,我有资格在学校里面办过家家了吧。”

菲洛将之前受到的悔辱原封不动地回敬了过去。首领不管菲洛说了些什么,径直地走向一开始抓菲洛胸口的男人身旁。那个男人虽然已经站了起来,但是还很痛苦地揉搓着自己的喉咙。首领对着每一个被菲洛打倒的男人说了一两句话之后,将自己的肩膀借给他们,把他们一个个地搀了起来。

这些男人最后恶狠狠地瞪了菲洛一眼,就落荒而逃了。被他们扔在身后的是菲洛和仍旧昏迷中的老人。

“喂,老头,老头!……没事吧你?”

感受到打击自己脸颊的力道,巴恩斯总算是醒了过来。

巴恩斯慌慌张张地坐了起来。没有疼痛。内出血和骨折也完全“复原”了。

在自己的面前,是一个比刚才那群家伙要年轻一些的小伙子。他正蹲在地上好奇地打量着自己。而且——木箱子正抱在自己的手里。

巴恩斯看到这个东西,终于放心了松了口气……之后,对菲洛露出惊讶的目光。

难道是眼前的这个少年救了自己吗?自己根本不会相信一个小小的孩子会把一群家伙给打跑的,但是只要木箱子在就好了。巴恩斯有些担心箱子里面的东西,微微地打开看了看,发现里面的酒水瓶子还好好地保存在里面。里面的酒水也很安全。

“难道这个东西比你自己还要重要吗?这个箱子里面的东西。”

菲洛很感兴趣地问着。于是巴恩斯很敏感地一下子把箱子盖给盖上,甚至比之前抱得还要紧。

“罗,罗嗦!这个东西和你们这些家伙没有关系!难道你也想要我这个酒吗!如果你只是想要钱的话,要多少我都会给你!所以赶快给我消失!”

“哎哎,对于你的救命恩人,你这是什么态度啊……我总算明白刚才那些家伙的心情了。”

虽然菲洛说话的时候皱着眉头,但是似乎并没有表面看上去的那么生气。

“对了,老头,你刚才又没有看见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女孩子啊?”

突然被别人间到莫名其妙的问题,巴恩斯在一瞬间大脑有些混乱。穿西服的女孩子,不会是哪家剧院的家伙吧……不过细细想来,巴恩斯突然想起了一个这样的人。

(塞拉德大人的司机……)

因为需要和塞拉德大人联络事宜,和艾妮丝有过好几次的接触。她是唯一的一个除了塞拉德大入之外可以杀死自己的人。

“不……没有看见。”

“是吗……那就算了,打扰了。”

菲洛说过这些之后,对于老人没有任何挂念地马上迈步走开了。

目送着少年的背影,巴恩斯思考着。这个少年为什么要找塞拉德大人的女司机呢?

巴恩斯过于关心这件事情,所以忽视了另外一件重要的事情。那就是菲洛为什么对于自己过分的话语没有那么生气。

如果他注意到这个事情的话,他自己不用说……甚至连菲洛他们的命运都会发生大的改变。

但是,令人遗憾的是,巴恩斯将永远地不会注意到这件事情了。

命运,安静地划着自己的螺旋轨迹。

现在,巴恩斯一个人走在寂静的小巷。

如果回头往大路上走的话麻烦事会少些,但是现在他没有这个时间。自己必须尽快地赶到塞拉德大人等待的那个大厦……等自己得到不死之后,再好好地收拾那些对自己不客气的流氓们,比如说让他们出个车祸什么来着的。

不过,最后自己是不是真的可以得到不死呢?虽说火灾事出偶然,但是自己只保全了两瓶“成品”,说不定会被塞拉德大人给杀掉。不。或许真的会被杀掉。但是,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毕竟是因为自己没有完成塞拉德大人安排的任务。

但是,万一——

这种近似于绝望的希望,驱使着巴恩斯的脚向前迈进。

不要再胡思乱想了,只要到达目的地就好了。

但是,无情的命运总是会玩弄着世人。巴恩斯不知道在自己的身后无情的命运正在步步逼近。

巴恩斯的后领被人抓了起来,就这样子被别人拉了过来。

当巴恩斯被迫扭过头来的时候,面前传来了充满怒气的声音。

“就剩你一个人了啊,糟老头。”

站在巴恩斯面前的是在他的想象中早该出车祸死掉的流氓四人组。

“这个酒就让我们喝掉好了。”

因双手双脚都被打折而疼昏过去的巴恩斯,最后被那群流氓给丢在了垃圾场里。

等到艾妮丝赶到的时候,他被折断的手脚还没有复原。

距离这个垃圾场不远处有一个爵士酒吧。在酒吧的地下厅里,是“甘道尔家族”势力的大本营。

从这里的天花板上时而会漏过来一些上面酒吧的爵士音乐。以此为背景音乐,十

几个男人喝着酒,大笑着,怒吼着,所有的声音混杂在一起有着一股莫名的气氛。

单单看长相,这里的人并非善类。这些男人们在这个狭小的店铺里,四处散坐着,做着自己喜欢做的事情。

但是在如此嘈杂的地方,却有一个处很安静。

在中央的圆桌旁围坐着四个男人,外圈则站着十几个男人,看着桌面上的情景。他们似乎在玩着扑克。

围坐在桌子周围的四个男人中,三个人很轻松的样子,似乎很享受这个气氛。但是剩下的一个人看上去有些奇怪,似乎很紧张。

这个男人浑身微微颤抖着开口说着话。

“那……那那。……那个,真、真的很少见啊……竟然三个人都有鬼牌在手啊……”

组织中负责管理金钱的唐奇,说着上面的话,暗中窥测着另外三个“兄弟”的表情。

“……”

坐在唐奇左侧的是组织的老大“甘道尔家族”的长男,基斯·甘道尔,向来都是沉默寡语。唐奇进入组织已经五年了,可是从来没有看过基斯开口说过话。

“吵死了唐奇!玩扑克的时候最好不要说话,你话太多了!”

坐在对面说若些乱七八糟的事情的人,是组织里的老二贝尔卡.甘道尔。虽然是组织里面的老二,但是个头却是兄弟里面最强壮的,比老大还要大出两圈。而且,性格也是一副容易发怒的急脾气。

“算啦算啦贝哥,冷静点……人家不是说如果发火的话运气就会跑掉嘛……不好意思啊,唐奇……”

坐在右首不慌不忙地说着话的是组织的老三,拉克.甘道尔。虽然别只有二十岁左右,但是因为出众的计算能力和社交能力,所以经常被委以重任。

拉克总是面带微笑,无论是对于下属还是年长的老者,他一律使用敬语。这种人在这个国家里也算是个异数了。但是唐奇心里明白,其实拉克的笑容只不过是动动嘴而已,实际上他的眼中经常散发出冷酷的光芒。

“啊……没事……谢谢了……”

除了简单的音节,唐奇已经再也说不出话来了,只好低头默默地整理着自己手中的牌。

如果为了自己的面子问题而和他们起争执的话,相信自己之后的日子肯定有很多可怕的事情发生。所以唐奇两相衡量之后,只好暂时忍下这口气,装作忙着整理扑克。

“是啊是啊,对了,我想起了一件有意思的事情啊!”

在大家整理好各自的牌的时候,让唐奇闭嘴的贝尔卡大声说了起来。

“是德贝那个家伙。她说每次不要老是赌钱,偶尔玩玩这个也不错!”

说完话之后,随随便便地就拿出一个黑色的块状物体扔到了桌子上。

那是一支左轮手枪。

长男和末男都默默地没有任何反应地看着自己的牌。

“那……那个……贝尔卡?”

“这是所谓的俄罗斯轮盘赌!”

唐奇听完觉得自己的眼前猛地一黑。

“哎……那个……开玩笑的吧?……这可是会死人的啊?”

“没事的,只要没选中就不会死人的啊。”

“怎么可以这么胡闹呢……”

唐奇看向拉克想要搬救兵,可是拉克低头专心看着自己的牌,根本没有任何的反应。

“那么……我们一起亮牌吧。”

唐奇全身比之前颤抖得更要厉害。如果就这样亮牌的话,自己肯定是将手枪对准太阳穴的那个人。

看来只有偷换牌了。唐奇对于此道还算有些自信。为了以防万一,自己之前在袖口里藏了一副牌。如果用上它的话,就有可能至少凑成一副同花。

虽然当着自己老大的面出老干有点提心吊胆,但是总比让手枪对准自己的太阳穴来得强多了吧。

唐奇抬头窥视着对手的动静……一瞬间自己的身体就如同冰冻一样动也不能动了。

是目光。

十几对眼睛冷冷地盯着唐奇的手。

基斯也好,贝尔卡也好,拉克也好,站在周围看热闹的那些家伙,甚至连那些从来没有接近桌子的家伙都停下了手头的工作,冷冷地看向唐奇的手。

地下室里一片沉默,唯一的抵抗是来自天花板的不时透过来的爵士乐声。但是。这种时有时无的声音,反而加剧了唐奇的恐惧。

因为过于恐惧,所以唐奇连颇抖都忘记了。似乎连周甲的时间的流动也变得奇怪起来。唐奇感觉自己就要发疯了似的,为了维持自己神志的清明。勉强从自己的喉咙里挤出来声音说道。

“……啊……啊……那个……到……到……底出什么事啦啊……大家怎么都……都看着……我的手手手手上有什……什么东西吗啊啊?”

拼命忍住的颤抖,似乎通过声音又表现了出来。大家看着眼前滑稽可笑的唐奇,贝尔卡出乎意料地以冷静的口吻回答道。

“……嗯?哎呀……你不是在出老千吗?大家都眼睁睁地看着呢。不要介意啊。”

唐奇的心脏似乎在一瞬间停止了。

难道,难道,露馅了吗?哎呀,怎么可能啊。

唐奇拼命地装出一副冷静的样子。如果不是因为他过于的惊慌失措的话,自己或许还有可能看出来当时没有注意到的事情。

“哈……哈哈……可恶啊。贝尔卡……我怎么可能会出老千呢……对吧,拉克。”

“哎呀……老干这种事情,对于你来说可是再简单不过的了,不同吗?”

拉克歪了歪嘴角说着。双眼仍然一成不变地充满若笑意。

“如果是你,这两年来把组织的金钱中饱私囊的你的话……”

这次,唐奇是真的吓得动都不能动了。

露馅了!露馅了!露馅了露馅了露馅了露馅露馅会被杀掉被杀掉被杀掉的——

唐奇想要说些什么,可是嘴巴只能“嘎哒嘎哒”地打颇,只能不停地嘲着气。自己背上所冒出的冷汗,恰如其分地体现着自己现在的恐惧。

“难道你把我们的眼珠子都当成摆设了?也是啊,两年里都没有发现,我们的眼珠子也真的是摆设啊……”

唐奇的嘴唇剧烈的抖动若,拉克冷冷地看着对方淡淡地接着说着。

“……听说最近在我们这一带有吸毒的人游荡……我怀疑会不会和我们组织里面的人有关系,于是就去查了一下。”

诸如甘道尔和马尔提乔这样的小组织一旦被卷进毒品的话,会有可能被其他的组织认为无能,视之为大敌。而且查明自己的组织和澎品没有关系这个事实,可以给与那些交保护费的商家们的疑惑一种涤净的作用。

“……不过,我在中间注意到了一件和毒品完全没有关系的事情……唐奇……你所掌管的账本……金钱的流失有些过分啊……让人觉得不可恩议啊……而且,我也单方面的打听了一些事情……之后的事情,我不说你也会明白吧?唐奇——以你的聪明才智的话……”

唐奇早就已经听不进去任何话了。空虚的眼睛无神地看着虚空。

“……结果,那个吸毒者今天早上被警察给抓住了,也了解了这个事情和我们的势力没有关系……你有没有在听啊,唐奇?”

唐奇的耳朵里业已听不进去任何声音了。如雨下的冷汗,如实地说明着此时唐奇的心情。

意识到现在这样也只不过是浪费时间,拉克一口气将自己的牌亮了出来。

“五张A。”

接着,贝尔卡用手敲打着自己的牌。

“哎呀!我输了输了!我是五张K。”

最后,基斯静静地亮出了自己的牌。

“……”

五张小丑,安静地摆放在桌子上。

“老大一个人赢了嘛。”

“总是赢不了基哥啊。”

对于如此露骨的老千手法,桌子边上的三个人都哈哈地大笑了起来。唯独唐奇笑不出来。

桌子上面有七张小丑。在这些牌上描绘着的死神,正对着唐奇呵呵地笑着。

当男人们的笑声安静了下来之后,拉克轻轻地说着。

“唐奇,快些让我们看看你的牌啊……”

似乎是受到了拉克的催促,牌纷纷从唐奇僵硬的手中飘落下来。其中有两张反盖着,拉克也给好心地给翻转了过来……五张牌拼在一起,无论是谁都看得出来这是一副“臭牌”。

“那么……大家还记得刚才说的规则吧,唐奇啊?”

放在桌子中央的手枪被贝尔卡扔到了唐奇的面前。子弹……六发。弹舱是满的。

“啊,俄罗斯轮盘赌啊。100%命中率的俄罗斯轮盘赌?最少自己也会挨一枪啊。”

唐奇面对着自己的死亡,反而冷静了下来。

为什么自己必须要死啊?我所做的事情。无非是把那些无能之辈的钱用在了自己的身上而已。我也不过是为了生存而已,连这样的……赚钱方式都不知道的笨蛋们,被他们杀掉的话,自己无论如何也想不通。自己应该还有活命的路啊。

唐奇心中并没有反省或者后悔。有的只是对于自己自作自受的命运的厌恶。

之后,唐奇盯着桌子上的左轮手枪不说话。然后,又看了一圈周围的人们。在场的所有人都没有拿出手枪和匕首。

都在看我的笑话吗?所以才说嘛,这些家伙都是笨蛋啊。

唐奇慢慢地将手伸向手枪,然后慢慢地将手枪逼近自己的太阳穴——

“——!”

唐奇突然将手枪的枪口朝前,按动若扳机。对着自己眼前的三兄弟中的老大。

扳机,一次……两次……三次四次五次六次……

“噼啪!”

“噼啪,噼啪!”

“噼啪噼啪噼啪噼啪!”

手枪并没有喷出火舌来。

在安静的地下室里面。只有扳机敲打火石的金属声响。这种声音和天花板传来的音乐混合成一种奇妙的合奏,回荡在唐奇的耳膜中。

“……太可惜了,唐奇——”

拉克非常悲伤地说着。真的是很少见地动了感情,满眼的悲伤。

“你看好了……全部都是空弹夹……”

贝尔卡面如表情轻轻地说出了一个惊人的事实。

面对着还没有搞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的呆立在原地的唐奇,拉克作出了宣判。

“……我们啊,唐奇。我们对于你到目前所做的工作一直很感谢。所以,我们三个人商量了一下作了决定。如果你已经有了觉悟,将手枪对准自己扣动扳机的话,我们就什么都不说直接把你赶出组织就算了。如果你哭着求饶的话,就把你打得半死之后赶出组织。如果你到死都装糊涂的话,就把你的舌头割掉然后赶出组织。看来……你似乎选择的最差的一个啊。对此我觉得真的很遗憾。”

拉克说完话摇了摇头,之后就再也不说什么了。

唐奇这一次算是彻底的绝望了,非常的后悔。自己至少应该哭着求饶的啊。

当然现在这么做可能也来得及。但是就在唐奇张口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

一只巨大的靴子飞进了张开的嘴巴里。

贝尔卡在瞬间眺到了桌子上,像小孩子踢皮球一样,对着唐奇的脸狠狠地踢了过去。

“……你就不要再让你的弟弟哥哥们伤心了吧。”

贝尔卡皱着眉头,鄙夷地看着摔倒在地板上的背叛者。就在他的头的…边,吊着的大大的电灯泡剧烈地摇晃若。

唐奇躺在地板上,嘴里面的牙齿飞掉了几颗,微微睁开的眼睑下可以看到翻若的白眼。无论怎么看,唐奇已经完全地丧失了意识。

看到这一点,原本在一旁看热闹的几个大汉就开始行动起来了。他们抬起唐奇的身体,塞进准备好的麻袋,就这样被两个人抬了起来……登上了通向地面的楼梯。

之后,麻袋被放在车子上摇摇晃晃地离开了城市,向着海的方向驶去。

虽然现在只不过是失去了意识,但是唐奇永远都不太可能再次睁弗眼睛了吧……

已经知道唐奇命运的男人,用若自己从来没有发出的声音静静地谢着话。

“……真是个笨蛋……”

听到基斯小声地嘟囔的,只有他身边的两个弟弟而已。

在麻袋被送出去的几分钟后,从爵士酒吧里面下来了一个组织的成员。

“拉克大哥……达拉斯他们想要见你们。”

达拉斯……是谁啊?在拉克的脑海里,不断地交错出现几个名字和面容。

终于想起来那些经常在自己的势力范围里面出没的无聊的流氓们。

“好吧。先把他们的武器收了。”

不一会。精疲力尽的四人组就进来了。

看到他们的样子,拉克就已经明白他们这些家伙“打架打输丁”。这样;子,拉克也多少可以想得到他们究竟是为什么而来的了。

“——所以,那个叫做菲洛的小鬼,只要把他……”

“我拒绝。”

拉克在中途打断了对方的话,并明确地拒绝。虽然对手和自己的年峨差不多大,但是拉克还是决定用敬语来回复比较好。

“究竟出于什么样的道义,使得我们必须要帮助你呢?”

“这个……不是……那个……那可是外人在你们的地盘胡作非为啊!”

“你们并非是我们的组员,至于我们的事情无需你们来担心。当然,话又说回来,如果你们曾经向我们捐过款,找我们来谈的话,我们肯定会粉身碎骨在所不惜地帮助你们的。”

这也是事实。这种小组织都是基于交保护费的市民的信任(当然有时侯也有可能是因为害怕)而存在的。

“……那这么说的话,我们还在你们的酒水黑市里面花过钱呢。”

“作为交换,你们也得到酒水了不是吗。这也算是公平交易吧?”

“那么,就这么办好了,拉克先生……如果你们帮我们的话,我们就加入你们的组织……这不是开玩笑的。”

拉克觉得浑身没有力气了。为什么这些人对于自己的事情作出过高的评判呢?而且。还是在一群人被一个人给收拾了一顿之后!

感觉到再谈下去也是浪费时间,所以拉克决定把事情挑明。

“那个,达拉斯先生……难道你们从来都没有怀疑过为什么我们会放任你们在我们的地盘上胡作非为吗?你们不会是想是说我们之所以对于你们的胡闹放任不管,是因为我们怕你们吧?说实话吧,我们之所以不招募你们,是因为你们根本没有利用的价值。最多也只是充当和警察枪战时侯的炮灰而已。我们可不想给你们这些炮灰发工资。而且,之所以默许你们的行为还是因为——”

拉克歇了一口气。

“是为了让你们吸引警察的注意力。当警察们忙于调查你们的事情的时候,对于我们的监视就会放松很多。”

虽然自己从来没有这么想过,但还是觉得这么说比较好。让这些家伙加入组织只会让警察注意自己,成为组织发展的绊脚石,这确是事实。

四个人听完拉克的话,脸变得通红。能够在黑手党的夹层中发展势力,也是不可小瞧的。看来真的不能掉以轻心啊。

“……哎呀……说得真的很过分啊,你知道我们发声可什么事情吗?”

“至少我知道你们今天被一个比你们小的少年给收拾了。这是你们之前所说的事情。所以应该不会搞错吧?”

“你这家伙!”

对于愤而起身的同伴,那个首领达拉斯也没有想要阻止。或许是想让对方了解一下自己的气度和势力,所以只保持最低的礼貌还是有些效果的。“哎呀啊!”

刚刚站起来的同伴,发出惨叫又摔倒在地上了。仔细一看,握紧拳头的贝尔卡站在一边。

“贝哥。”

“拉克……怎么一回事啊?这群不懂礼貌的家伙。”

想了一会儿,拉克说道。

“我不认识他们。”

“是吗?不认识的人啊?那就是不法侵入了。”

“差点就被他们给杀掉了。”

“是吗,那么刚才我的举动就是正当防卫了。”

看着“噼里啪啦”地捏着拳头的贝尔卡,剩卞的三个人一瞬间紧张地站了起来。

“对了,如果你们能够把贝哥给打倒的话,我就承认你们的实力了,达拉斯先生。”

心情很不好的贝尔卡,并不像菲洛一样对于打倒的敌人停止攻击。刚才倒地的那个男人的脸被贝尔卡的大脚狠狠地踩了好几次。

三分钟后……比来的时候更加得筋疲力尽……或者说是破破烂烂迩四个人,拖着浑身是伤的身体从事务所里仓皇落跑了。

在把四个人赶出去之后,拉克发现了他们遗忘下的东西。

“这是什么东西啊,这个木箱子……是酒吗?”

在木箱子里面放着两个酒瓶子。难道是刚才的家伙的东西吗?如果是的话,无论扔掉还是喝掉都没有关系,但是如果不是的话就是大事情了。

等到明天,召集大家问一下是谁的东西。

拉克把箱子放在保险柜的上面,和兄弟们准备着出门的事情。

命运的螺旋勒协静静地回旋着。

睁开了眼睛,眼前就是自己的大人。

塞拉德大人。我的主人,也是我最敬爱的人。

环顾了一下周围的环境,是一个自己很熟悉的地方。是的,这里确实是在大中央车站附近的……“成员”的会所。

“艾妮丝……为什么不杀了他?”

塞拉德大人看都不看我一眼,对羞人口处的女司机训斥着。

“是……因为我觉得等他醒过来问一下发生了什么事情再杀死他也不算晚。”

在塞拉德大人的后门,站着组织里面的一群老人。大家都是一幅备受打击的模样。有的人一大把年纪还在哭哭啼啼,也有人满眼憎恶地看着我。无论是悲伤也好厌恶也好,总觉得按照他们的年龄来说反映也未免过于地激烈。

啊啊,对了,想必大家是哀叹我没能保护好大家的“成品”吧。那个还有不到一年任期的政治家,都已经号啕大哭了起来。

“哼……不要再狡辩了!……你本来可以毫不犹豫地杀死任何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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