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梭府傍晚
「那么之后呢……?那个纽约的报社副社长和见习记者什么的,和那些小鬼是什么关系?」
房间里面摆放了一排古老的古董,普拉其德·卢梭沉稳的声音回荡在整个房间。
并不那么地低贱也非那么地高贵,总之,传达出来的力量和这个房间刚好合适。
在这样的一个金钱和欲望的漩涡中心,就算是那些没有任何愧疚的人,在这个房间里面也会感觉到不自在。
但是,现在在房间里面的这个男人,用丝毫不认输的淡淡语气回答着。
「嗯……我们两组人确实是今天刚刚见过面的,只是有着一面之缘的陌生人,不过,你的人好像对于我的这个回答根本不相信。」
那个戴着单边眼镜的副社长罗哩罗嗦地说着话,还对着旁边的凯萝尔使着眼色。
被没收了相机的少女,泫然若泣地样子,浑身颤抖着,根本没有听别人说的话,仿佛就要说出来一些什么让父母丢人的梦话。
向着房间的更深处看去,在桌子上放着的是凯萝尔的那台照像机,旁边则站着的是带着他们来到这里的伤疤男人。
副社长整理着自己的思绪,根本无视房间里面压抑的气氛,自顾自地说着。
「如果联系一下我们在纽约的公司的话,就可以弄明白我们的身份的啊。如果你们想要那些和我们共进午餐的家伙的消息的话,最为我们公司的副业『情报站』,可以通过正式的交易来给你们提供他们的信息,这也是很有可能的。」
「情报站?你说的是情报站吗?」
突然听到这么具有戏剧性的话,普拉其德不由得笑出声来,开口问道。
「啥!你听到没有啊,库里克,在这个世界上,自称自己是情报站的家伙,还是第一次见吧!」
「或许对于自己现在的状况感到害怕,大脑已经混乱了吧。」
听到自己老板的问话,伤疤男人——库里克一边吃惊地笑着,一边走进副社长。
「喂,报社的家伙。开玩笑开过头了吧?作为报社的人,应该是万事通,比我们这些小流氓有知识,想必感到非常的骄傲吧,不过,你们不会真的认为我们会和你这种名不见经传的小公司做生意吧?」
虽然说话非常低随便,但是语气中包含了非常沉重的压迫。
如果说了什么不好的玩笑的话,当场有人掏出匕首或者手枪走火,都不会让人感到奇怪。
感受到如此露骨气氛的副社长,无论是姿态还是语气都没有任何的慌乱,只是眼珠不错地盯着面前的库里克。
「………………」
或许是感受到了副社长过于锐利的眼神吧,库里克在一时间陷入了沉默。
看到对手沉默了下去,副社长又看向这个房间的主人普拉其德,为了让他也闭上嘴,在自己的位置上,副社长又开始淡淡地说道。
「确实,我们所能知道的事情非常有限啊。比如说,你的外甥拉德·卢梭由于1931年年尾的『飞翔的普西伏特』号事件被警察给逮捕的,当时他穿着的白色西服原本就是你的衣服啊。」
「咕……!」
听到意想不到的情报,普拉其德不由自主地倒吸了一口凉气。
看到对方的这种样子,普拉其德放慢了说话的语速。
在对方如同洪流般的情报面前,普拉其德的过去慢慢地被挖掘了出来。
「在警察看来,在那件西服的里子里面绣着的名字并不是拉德本人。似乎警察针对这件事情也作了一些调查,不过——如果这是一件别人借出来的衣服的话,结果你也很有可能变成知道这个列车强盗事件的知情人。」
「你……到底是谁?」
普拉其德已经再也笑不出来了。
原本是威胁者一方的自己,此时反而开始不断地流出冷汗。
注意到这个事实,普拉其德用明显带有敌意的眼神盯着面前的副社长。
而副社长则彬彬有礼地鞠了一躬,以非常殷勤的态度回答着对方的闻题。
「之前我就已经说过了啊,我的名字叫做古斯塔夫·圣热尔曼。DD报社的副社长,同时也是一名『情报员』。刚才真的很失礼,不过我认为如果我不这么做的话,你们就不可能理解我的工作和出身。」
「……原来如此。你们是不是就是利用这种打探别人隐私的方法来勒索从而获利?」
「怎么可能。我们可是按照顾客的要求,按照情报的价值收取合理的佣金的……仅此而已。不过,像我刚才说的那些东西都是一些不值一提的没有价值的情报。」
看着缓慢地有条不紊地诉说着的副社长,凯萝尔颤动着肩膀,思索着。
——啊,副社长,竟然打算和这个强盗做生意。
副社长向来对于客人总会过分的殷勤。对于这种性格,凯萝尔已经见识了好多次。而且除此之外,副社长还有另外一个特性。
——那就是副社长……从来不会挑剔客人……
可怜地抖动着嘴唇的凯萝尔,看着依旧是锐利眼神的副社长,仍旧不清楚他到底在想着什么。在和内布拉的会长见面的时候,自己也完全不知道自己的副社长的脑子里面在想什么。
恐怕和正义邪恶无关,只是做着情报的交易而已。
凯萝尔对于这样的性格非常的向往,同时感觉到恐怖,不过——话虽这么说,但是这并不能改变自己现在所处的困境,自己只能在一旁看着事情的发展。
凯萝尔对于现在这样的自己感到非常的厌恶,不甘心地咬着牙齿,但是当看到普拉其德那张恐怖的面孔的时候,又开始瑟瑟发抖起来。
而普拉其德,则有好一阵子,脸色非常地难看——
「比如,啊。你刚才所说的,拉德被捕的前一天……从我们组织里面抢夺钱财的,杀死我的重要干部的可恶的家伙们……」
「老,老板。」
「不要说话。」
虽然库里克出声提醒着,但是普拉其德制止了自己部下的行动,脑子里面整理着值得询问的事情。
「……那个杀死我的部下的家伙我还算知道他叫做加古吉·司普罗特和长得什么样子……可是拿走我的财产的两个强盗,我甚至连名字都不知道啊。」
终于鼓起勇气说出了自己组织内部不为人知的丢人的事情——因此,普拉其德的声音变得更加的低沉,对着副社长慢慢地说着所有的事情。
「对于这种虚无缥缈的犯人,你们调查之后能不能给我们提供有用的情报呢?」
此时房间的氛围显示着,只要副社长说一句不能,就会马上被杀人灭口——
副社长殷勤地鞠了一躬,微笑着,此时的身份不再是一名记者,而已经完全转变成了一名情报昂,和对方讨价还价着。
「那么,我们就来谈谈价钱好了——亲爱的客人。」
「……如果非常随便的就把情报提出来的话,反而会让我们感到不安……」
看着自己眼前的笔记,普拉其德轻轻地念着。
「艾萨克·迪昂和米莉娅·哈温特……这两个仿佛马戏团的强盗……竟然和加古吉来往密切……?」
「这个情报是一个月前的。所以,在这期间他们的关系或许会发生变化,所以我建议您最好有一心理准备啊。」
已经完全是一个情报员姿态的副社长这样说着。
而普拉其德虽然答应了交易,不过还是有一怀疑。
「……说老实话,我并不能相信你们。毕竟没有信任什么情报员的例子,这个情报很有可能是你们随便编造的谎言也说不定。至少在抓住那个满脸伤疤的少年还有那个大个子小孩之前,就请你们在我们这里做一下客好了。」
「嗯哼……了解。」
副社长非常爽快地答应了。这种口气又回到了记者的身份,那种殷勤的感觉已经消失了。
注意到这个事情的凯罗尔终于松了一口气,不过当她想到刚才的对话时,又不由得高声叫了起来。
「哈,副社长!?」
「保持平常心,凯罗尔。」
看着又回到平常样子的社长,凯罗尔放心的同时又涌上来一阵埋怨。
「哎呀,副社长!这样的话,我们岂不是没有办法从这间房子里面出来了吗!而且,雷尔他们……」
说到这个地步,凯罗尔战战兢兢的将说话对象转到了普拉起的身上。
「那,那个……雷尔他们……你打算怎么办?」
听到如此唐突的问题,普拉其德在一瞬间眯起了眼睛——慢慢地反问着凯罗尔。
「在我回答这个问题之前……能不能允许我问你一个问题呢,小姐。为了公平起见。」
「好,好的!?」
「那个雷尔他们,和你是什么关系?」
「那个……朋友!」
凯罗尔虽然在一瞬间口齿不清,但还是没有任何犹豫地回答着。
「哎呀?刚才你的上司可是说今天才刚刚见面的?」
「是,是这样的……但是,确实……是……朋友!因为我想不到其
……其它的表达方式……!比如说什么一面之缘之类的,那个,那个,我不是很明白……!所,所以,那个……」
看着凯萝尔无助地将手在虚空中挥动着,副社长轻轻地叹了一口气,用微微高兴的语调说着。
「真不聪明啊你,凯萝尔。不过愚蠢也算是一种美德吧。你就努力做到最好好了。」
「啥,副社长!」
凯萝尔此时的表情不知道是不好意思呢,还是胆怯呢,还是想要哭呢,反正旁人看来究竟是什么样的感情,根本无从知晓。
看到这样的凯萝尔——普拉其德静静地思考着,对着仍旧有些年幼的少女说道。
「啊哈……是这样啊,原来如此,那么,那我就让你的朋友来这里和你见面好了。或许你可以让他们非常老实地过来。」
听着露出非常讨厌笑容的普拉其德的话,凯萝尔怯生生地但是很肯定地点着头。
看到这些的普拉其德——转头看向一直无动于衷的副社长,拼命地虚张声势地威胁道。
「你最好不要耍什么花样,我会让你和这位小姐住在不同的房间。因为一且你们同流合污的话,我们就什么也做不来了……库里克!」
「好的,老板。」
看着眼前深施一礼的部下,普拉其德冷淡地发号施令。
「给这个男人准备一间合适的房间。这个女的嘛……就让她住茹娅的房间好了,这样也好让他们彼此监督。」
「哎呀……这是一个非常可爱的客人啊。」
被带到卢梭府邸深处某一个房间里面的凯萝尔,在那里一名女性向着她打着招呼。
虽然是这个房间的第一个房客,但是看上去似乎也和自己一样是被软禁的身份。
凯萝尔看到这个女人,总感觉到一股莫名的颓废。透明的肌肤上浮现出寂寞的笑容,让人感觉到似乎碰一下就会碎的感觉——那样的一种,如同幽灵般的感觉,是这个女人给与别人的第一印象。
「那,那个……对不起,请多多关照……」
「我是茹娅……也请多多关照。」
「啊,好的!我叫做凯萝尔!请多关照。」
虽然不知道到底为什么要多多关照,但是对方温柔的姿态让凯萝尔不由自主地紧张。到底她在这个房间里面被软禁了多少天啊?没有发疯吧?或者说已经发疯了啊?
虽然凯萝尔满心的不安,但是这个自称茹娅的女人非常的冷静。
「为什么凯萝尔会被带到这里来呢?」
「哎?那个……算了,反正就是类似于人质之类的,对的……」
「啊啊,那么就和我一样的。」
看着满脸温柔微笑的茹娅,凯萝尔露出了放心的笑容。
结果,凯萝尔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才好,一直沉默着,而茹娅也只是一直在微笑着。
但是.这种微笑并不能成为解脱凯萝尔的救命稻草——
于是,就这样,见习医生的软禁生活算是正式开始了。
数日后夜芝加哥某处
自从市区爆炸案之后,好几天都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平安度过了。
芝加哥的街道非常的平静,前几天雷尔搞出来的事故,也全被当作是「事故」给处理掉了。
「真不甘心啊。」
琪阴沉着脸,皱着眉头,对于这个结果表达着露骨的不满。
被格拉罕扭断的胳膊还在隐隐作痛,琪时不时地转动着关节,确认着自己的伤势。
「很显然有些什么压力之类的。」
对于西可尔的牢骚,丽莎的声音回荡在黑暗中。
「或许是内布拉或许是贝里安议员……但是我们在纽约的所有人都被非常漂亮的欺骗了,所以还是考虑到内布拉比较妥当吧,应该是的。」
「哦哦,那些以神的名义在宇宙中漂浮的数列啊!我们被抛弃了啊。」
「住嘴!你现在的这些罗嗦完全是捣乱!」
自从在呼喊着什么莫名其妙的东西的「诗人」的脑袋被西可尔的脚刀踹了一脚之后,周围总算是安静了一些。
这是他们第一次到达这个城市时候聚首的地方。
就在这个森林边上的近海港的一角——「吸血鬼」的各位前些天就在这同一个地方见了面。
现在唯一的不同就是——此时,没有了雷尔的身影。
在和那个格拉罕的男人初次见面的那天,在雷尔烟雾弹的帮忙下,大家都得以在短时间内逃脱——但是,那个晚上,已经过了半夜,雷尔的身影还没有出现。
难道说雷尔已经被格拉罕他们给抓走了吗?琪他们拜托「双子」们协助调查,追查雷尔的去向,但是——却什么都没有得到,只有时间白白地就这样过去了。
说起那个危险的格拉罕,在整个城市中就这么旁若无人的四处找寻着。或许害怕被抓来当人质,所以格拉罕的所有的同伴,都没有被带出来。
而且,每天晚上游荡在各种各样的酒店里面,每天早上总是在广场或者是废旧工场里面里面醒过来。
这明显就是圈套。也是一种挑衅。
但是,结果就是即使跟踪他,也找不到身后的组织,所以即便出手也没有任何的胜算。几乎让人找不到一丝的漏洞,就算是丽莎从背后用飞轮攻击也很难讨得到便宜——总之如果想要杀死他的话。非得闹一个鸡飞蛋打一场空啊。
「那个工作服怪物,似乎正在等着我们主动出击啊。」
琪看上去非常的恼火,嘴里说出了一个男人的名字。
「这个我们当然很清楚。恐怕……只有克利斯托弗,才有可能战胜他……但是,竟说些不在的人的事情,也无济于事啊。」
「这么说的话,雷尔也不在这里。」
对于琪的话,西可尔砰地一声放出话来,于是大家的谈论一时间就中断了。
从湖面出来了阵阵凉风,在这样微妙的沉默中,突然传来了一阵带着哭腔的嘟囔声。
「呜呜,啊,雷尔。我……我如果当时抱起雷尔一起逃的话……」
弗兰克抖动着肩膀哭得非常伤心,但是琪他们没有一个人要去责备他。
「不要再说过去的事情了。雷尔和你不一样,他一定会找一个隐蔽的地方好好地藏起来的啊。」
「是啊。无论怎么看,当时雷尔不是要我们大家分开逃跑的吗……我,如果是这样的话,雷尔无论怎样,都不应该责怪弗兰克你啊。不过话又又说回来了,只所以会造成现在的这样一个局面,也完全是因为雷尔的任性……」
「不要说了,丽莎。」
西可尔面对着虚空,非常不高兴地说道。
「现在不是追究是谁的责任的时候。这里是什么公司吗?议事堂?还是说我们都是小孩子?」
「哎呀……我们是一个组织。我们可不能说什么弄清楚一件事情的责任没有什么意义这样的话?」
「看来你不把责任明明白白地推到雷尔身上你就不会善罢甘休的,对吧。丽莎你讨厌雷尔也很任性。到现在为止,我们所有的任务是以你的安危为先呢,还是优先考虑修伊大人的命令指示呢。到底是哪一个呢?」
丽莎的声音暂时沉默了,而西可尔则冷冷地盯着头顶的虚空。
「等,等一下。不要再吵架了啊。」
站在西可尔的身前,弗兰克只是一味地慢吞吞地劝架,而「诗人」到现在还在捂着自己的喉咙在地上来回打滚呢。
似乎已经厌倦了这样的场面,琪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对着不知在何处的丽莎开口说道。
「好了啦,赶快说事情吧。丽莎。今天把我们叫到这里来,就是是为了商量关于雷尔的事情呢,还是说修伊大人又有了什么新的指示呢?」
「……猜对了,琪。两方面都有。」
丽莎趁机消除了和西可尔彼此间的紧张气氛,又恢复到了往常的腔调中,开始说道。
「在雷尔消失的第二天——从修伊大人那里得到了许可。大人制定的实验场所不是纽约,而是这里……」
「……啊是吗?这样的话,我们接下来的几天要做什么啊?」
「哎呀,不要急啊。如果不准备好再告诉你们的话,估计也会像雷尔一样随便地就行动的。」
仿佛是针对某些人的讽刺,丽莎接下来就告诉给了大家一个相同的结果。
「从那天开始,我就拜托了『双子』为我们调查……今天,从『双子』那里得到了一个有趣的消息。是关于那个可恶的工作服男人的……那个,琪。你还记不记得那个男人说过这样的话?『我打架可是拉德哥哥教给我的』……」
「嗯……确实这么叫过……」
「对于拉德这个名字,你有没有听说过啊?」
「什么?」
「啊,我在夏姆他提醒我之前我也已经忘记得一干二净了。听到这个名字是在……大约一年前,也是刚好在这个城市。」
「怎么会……?」
听到丽莎说的话,琪慢慢地在自己的记忆中搜索着。
一年前,自己因为自己的副业,确实是在这个城市中
生活。如果说到和当时的自己发生联系的事情的话——
「……难道是卢梭家族的成员吗?」
琪过去在这所城市的时候,作为「副业」曾经解决过几个黑手党的家伙。
当时在自己压倒性地任意杀着人的时候,那些可怜的被杀者中有一位,是这么叫喊的。
——「拉德,如果拉德在的话,你们也不会这么」——
而当时的自己则是回敬道[既然你们的拉德不在这里,那么你们也只能认命了啊。],琪慢慢地想起了这个事情,静静地抬头看向天空。
「也就是说……所谓的拉德,也就是和卢梭家族有关系,那么那个工作服男人也是这样子的吗?」
「又猜对了哦。」
丽莎嗤嗤的笑声回荡着空旷的周围,然后淡淡地说出了自己得到的情报。
「那个工作服男人的名字叫做格拉罕·斯培克塔。好几年前就在这个城市生活,好像是卢梭家族的看门狗。不过在此之前似乎混迹在纽约。只不过好像是和当地的黑手党发生了一些摩擦,所趁着这个机会回到了卢梭家族。」
丽莎似乎很高兴地笑着,一幅理所当然的样子,说出了今后行动的指示。因为她是修伊的联络员。所以可以说是站在一个和大家隔阂的立场上的——在这样一个都是怪人的集团里面.谈什么领导者之类的单词.在这里没有任何的价值和实权。
但是,至今大家对于丽莎的指示没有什么抱怨,也是基于大家同意这样的方针的基础上的。
「明天夜里,我们就直接去找卢梭家族的老板,直接去问他好了。我们的情报到底是从谁的手里得到的呢。」
「啊,雷尔或许就被抓到了那里。」
「如果是卢梭家族给抓住的话,应该是这样的。不过也有可能被其他的组织给抓住了,或者自己藏起来了……不过我认为,雷尔就算对于修伊大人有着多么多的叛心,想必也不会在这个时候做这种傻事的吧。」
「啊,雷尔不会背叛的。我,我也要去。如果雷尔真的被抓的话,我一定要去帮忙救他。」
听到很少激动的弗兰克的话,琪和西可尔都无声表示了同意。
「就这么定了。无论怎样,为了忠实地执行修伊大人的命令,我们必须把所有的障碍清除干净…」
丽莎非常满意,但是西可尔则是非常不高兴地出声问道。
「但是……即便知道了这些,那个叫做格拉罕的家伙仍旧是一个不好对付的存在。难道要打算用毒吗?有着炸弹装备的雷尔现在还不是去向不明。
「哎呀哎呀,这就是那些只会打架的无能之辈才会困扰的问题。那么,我们不会在他不在的时候发动攻击——」
一边呷呷呷地嘲笑着西可尔的问题,丽莎淡淡地说出了他们手中的王牌。
「在我们的手中,可是有人质的啊。」
「什么?」
「那个家伙,好像没有恋人,家里人好像也全部死光光了,看上去好像没有一个重要的亲人……不过根据双予的情报,在纽约有个他非常重视的类似于弟弟的孩子……之后,就是被他视为神灵一样信仰的拉德。」
听到丽莎淡淡的说话,西可尔满脸不高兴地嘟囔着。
「原来如此啊。那么也就是说要动用在纽约的『妖怪』势力了?」
「不……反正都一样,所以决定用拉德来做人质。」
「等一下,那个家伙……可是教授那个怪物打架的人啊?」
应该不会就这么简单地让我们给抓住的吧。
似乎是在嘲笑琪和西可尔的疑虑似的,丽莎又嗤嗤地笑了起来。
「没关系啊。反正在纽约,这里更好办事啊。」
「?」
「在纽约有着恐怖的看门狗和大姐姐……」
——所谓的大姐姐,指的是谁啊?
就在西可尔开口说出自己的疑问之前——丽莎那充满自信的声音已经回荡在了半空。
「拉德那个男人……现在,就在修伊大人的身边啊……」
「身为恶魔岛的一名犯人啊。」
做梦了。
那个自称是雷尔的自己产生了自己意识和记忆,至今为止的所有的悠长的记忆——
只不过如同流水般一场梦。
自己就是「被制造」出来的存在,即便在修伊的组织里面也有着相当特殊的地位。雷尔一直这么认为。
不是人类,不是不死者,只不过是不会老化,只不过是这样一种违背自然规律的不完全的人肉玩偶而已。雷尔被制造出来还不足15年,所以外表看上去比实际年龄要大一些。
注意到自己是必须的存在,是在五年前——
被修伊·拉弗雷特亲手割开自己身体的那一刻。
如果是被那种喜欢鲜血的杀人狂魔割开自己的身体的话可能会更好些。
在自己朦胧的意识中,映入雷尔眼帘的是——和平时的表情没有两样地做着自己工作的修伊的手下,那些研究者们。
比解剖那些实验用的青蛙更加无情的感觉,就像是在从事一种只是把将盐水煮沸然后得到盐粒的非常简单的工作。那些男人们就是用着这样的眼神,淡淡地,默默地,没有任何的喜悦和悲伤地,切割着自己的身体。
——哎呀?我,是件物体。
疼痛慢慢地消失了——处于麻醉状态被切割的雷尔,模模糊糊地思考着这些事情。
至少他们应该像那些解剖玩偶的孩子一样,眼睛里面应该有着诸如笑容或者憎恶的感情,这样的话,自己或许还觉得有救。
到那时为止,自己感觉自己是活着的感觉,在一瞬间就被全盘否定了。
当时还是一个年幼的少年,对于这种事情还不能很好地理解,实际上自己理解里面的含义,是在数年之后。
自己,没有普通人生存的权利。
这个世界,似乎对于我们这些人非常地苛刻。
——我,不是人类。是东西。……至少对于那些修伊的走狗来说。
渐渐地明白了自己和这个世界的关系的雷尔,总是在黑暗的实验室里面思索着。
——如果是这样的话,这样想来应该怎样啊?
——「自己,是不同于自然界中一切的特别的存在」。
实际上,成天和实验设施打交道的和自己一样的存在——似乎在能力上远远地凌驾于普通人。不过话又说回来,在雷尔眼中的普通人,也只有这些,要不来自于报纸或者广播,要不就是那些研究员以及在研究员的监视下看到的那些小镇的普通人而已。
但是,在他第一次被委任「工作」来到一个大城市的时候,也没有遇见超出他的想象的人类。
——怎么回事啊,连我的想象都没有办法超越……只有这种程度啊。这就是人类啊。
对于雷尔来说,这就是他对于人类认知的全部,所以可以说正因为有了这样的优越感,所以他才可以如此顽强地活到现在。
正因为如此,所以在去年,对于那个「克利斯托弗输了」的传言根本不相信。
刚开始听到丽莎说的时侯,雷尔认为她在说谎。但是,就连琪都说「那个打倒克利斯的男人,恐怕不是幻妖就是神仙。所以不要去惹他。」听到这里,雷尔才不得不相信。
因为琪并不是一个撒谎的男人,更重要的是,自此以后,就看不到克利斯托弗的影子了。
在雷尔被切割之后,负责照顾他的人就是克利斯托弗,如此近距离地观察着对方的孩子的眼中,雷尔一直坚信「克利斯托弗是世界上最厉害的」。
就连这样的克利斯托弗都失败了。
而且,那个对手并不是什么不死者或者人造人——只是一个普通人。
在这样一个难以置信的事实面前,雷尔偷偷地感觉到不痛快。
——克利斯托弗哥哥竟然打败了……
虽然丽莎一直说「克利斯还不行啊,也不过如此啊。」但是雷尔对于克利斯托弗从来没有失望过。因为自己有一种自负,认为没有比自己更了解他的实力的人了。
这样一来,雷尔就有必要修改一下对于人类的成见,稍微向上提高一下了。
在这样难以接受的事实面前,雷尔甚至还想否定这个事实。自己一直以来都是活在认为比人类高等的优越感中的——
而那个叫做格拉罕的男人,将自己的优越感打得粉碎。
就这样梦境和回忆混杂在一起,在里面有着蓝色工作服的男人,在他的身后又出现了一个白衣服的女人。
「——不要啊……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不……啊……过来……啊……不要……」
——救命啊,救命啊……
「……救……救……啊……」
——救我啊……克利斯托弗——……克利斯托弗!
「……我啊……利……托弗……克利斯托弗——!」
那个刹那——
在梦中叫喊的雷尔的耳边——突然就传来了来自现实的声音。
「什么?」
——救命……?
「……救命……哎?」
然后,雷尔就睁开了眼睛
在自己微微睁开的眼睛的前面。雷尔看到了一双红色的眼睛和整齐的牙齿——此时,她还以为自己仍旧在梦中没有醒来。
卢梭府
看到了克利斯托弗的雷尔,完全搞不清楚状况,自言自语着。
「哎呀?这是……做梦吗?」
雷尔知道刚才自己的记忆的重心只不过是恶梦一场,所以自己把眼前的这一幕也当成了一场梦——虽然这是一个充满现实感觉的梦。
虽然全身都是刺痛,但是雷尔还是勉强撑起了身体——于是,终于发现了自己现在是躺在了某个地方的床上。
这是一个自己不知道的地方,自己从来没有过的状态。
果然还是做梦啊,雷尔这么地怀疑着,但是对面的克利斯托弗却裂开了他那海豚般的牙齿,笑了起来。
「啊啊,醒了醒了啊。刚才我还说呢,说完梦话之后就该醒了吧,真是太好了啊。看来雷尔你听到了我的祈求了!为了表达我的喜悦,现在我给你三个选择怎么样?①抓一个女孩子和她亲吻。②抓一只青蛙和她亲吻。③努力地自己亲自己。哪一个好啊?顺便说一下,那个第三个选项啊,就是用自己的手碰一下嘴唇就好了。非常简单啊。不过我的建议是第一个,怎么样啊?」
「……第二个……?」
「好的,谢谢你配合我的调查。那么,就让我们来实现吧。……啊,太棒了啊。看来你没有选第一个让人恶心的答案,说明你的判断力回来了,你自己也没事了啊,这太棒了啊。」
「那么,这是真的……克利斯托弗?」
慢慢从这种半梦半醒的状态中清醒过来——雷尔睁开了眼睛,对着坐在眼前的克利斯托弗问道。
「真的……真的是你吗克利斯托弗?」
「如果是假的话,估计我也会吃一惊的啊。如果是一个分身幻影的话,估计怎么也要先把我给杀掉取而代之吧。而且……所谓的分身幻影也并非是人啊。」
看着对方说这些无谓的废话,雷尔终于确认眼前的人真的就是克利斯托弗。
确认了这一点,雷尔的眼眶马上就湿润了。
「哇哦。虽然我知道这样的重逢是多么地让人感动,但是也不至于哭出来吧?」
「克利斯……你还活着!你果然还活着啊!哈哈……啊哈哈哈!」
雷尔撑起自己不灵便的身体,看着克利斯托弗,从心底露出了微笑。那是和雷尔平时的那种享乐的讽刺的笑容不一样,是一种真正的孩子般的纯真笑容,此时的雷尔的眼睛里面噙满了泪水。
而克利斯托弗则是嘭嘭地拍着雷尔的脑袋,只是略微有些吃惊地苦笑着,自言自语道。
「……有点吃惊。我非常地吃惊。哎,死了吗。我。是谁弄的啊?丽莎?是丽莎吧。这种隐瞒本人让他人去送死的伎俩,只有她才能够想得出来啊?啊啊,算了。反正那个家伙早晚都会受到上帝的惩罚的。具体说的话,就如同蝗虫一般总会知道自己飞翔的方向,那种惩罚。」
「哪有什么惩罚……你到现在为止都去哪里了啊!?」
听着生气就会乱说话的克利斯托弗的台词,雷尔含着眼泪生气的叫喊着。
「一会哭一回笑这会又生气……雷尔,难道你的情绪不稳定吗!?难道有很多问题要问的人不应该是我吗!?为什么你会被自己的炸弹给炸飞还受了这么重的伤!?还有你为什么会在这个城市啊!?和你一起的弗兰克呢!?『诗人』是不是还是那么地发疯!?」
「你先听听我的问题吧!之前你都去哪了啊!?输给一个普通人是怎么回事!?还有这里是哪里!?为什么克利斯你会救我!?那些白衣人的尸体现在怎么样了!?还有就是『诗人』还是那种死德行!」
彼此都说着自己的问题,就在这种僵持不下的氛围中。
突然,在他们两人之间,插进了一个人的说话声,使得当场的气氛冷静了下来。
「好吵啊。」
听到第三个人的声音,雷尔吃惊地向那边看去。
在他的视线所到之处,雷尔看到了一个和自己年龄差不多的孩子坐在一个木制沙发里,说话的声音如同扭动的收音机音量开关一样,慢慢地大了起来。
「虽然现在家里面没有什么人,但是也会引起骚动的啊。即便有我打掩护,还是会被发现的。」
「……你是,谁?」
——难道是,新的「吸血鬼」成员?
雷尔打算询问克利斯托弗,但是在得到回答之前,这个金发孩子就抢先回答道。
「里卡尔德·卢梭。多多关照。」
「哎……啊,多多关照?」
不由自主地作出了回应.不过在雷尔的脑海里面。疑问反而变得越来越多。
为了完全消除雷尔的疑问,里卡尔德仍旧是面无表情地说道。
「你醒了就太好了啊。但是,为了不让我的家里面的人发现——从现在开始,还是把你藏起来的比较好啊。」
里卡尔德手指指的方向,是通往天花板的储物室的楼梯。
雷尔对于现在的状况完全搞不清楚,看着天花板后面的阴影,开口说道。」真是有意思的一个玩笑,啊哈哈……」
「不,非常不好意思,这可不是什么玩笑。雷尔。」
「连克利斯你也?能不能等一下啊,那个……我不是很明白,我知道是你救的我啊?对此表示感谢……不过说明白些,我对现在的状况完全不清楚。」
满脑子的疑问的雷尔,此时的笑容开始有那么一丝苦笑的含义在里面。
听着雷尔说着自己的抱怨,克利斯托弗拿起了床头旁边桌子上的一张纸。
「嗯。怎么说呢,雷尔。搞不清楚状况的也算我一个啊。」
把纸给递了过去——而此时雷尔刚刚苏醒过来的身体马上变得僵硬起来。
「你们,在我不在的时候……到底都做了些什么?如果里卡尔德没有发现这张通缉令的话,就会这样被抓住了!」
在克斯利托夫手中的纸——是和雷尔几天前炸烂的,和自己有关的通缉令一模一样的东西。
「……为什么克利斯你的手里会有这个?」
但是,雷尔突然注意到一个事情。
在这张通缉令里面,事无巨细地记录着有关他们的事情——但是明显比「诗人」和西可尔还要显眼的克利斯托弗却没有在这个名单中。
此时,一个非常恐怖的想法闪过了雷尔的脑海,雷尔战战兢兢地开口问道
「怎么这样……难道,难道克利斯你背叛了我们!?」
「哇哦。好厉害的想象力。但是,我对此也感到非常的困惑。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我也没有办法解释清楚呢。这……难道就是大自然的惩罚啊……!?」
看着非常迷惑不解的克利斯——雷尔双眼发光地紧握着克利斯的双手。
「那为什么不是我呢!我,如果要背叛那个修伊的家伙,我无论背叛多少次都可以啊!大不了被他用炸弹炸飞好了。」
「哇哦。好积极的想法啊。那么说,在我们没有见面的这些天里,你越来越讨厌修伊那个家伙了?或许现在丽莎就在一旁盯着看呢?」
看来话题又不知道跑到什么地方去了,雷尔和克利斯托弗彼此都没有办法理解对方所说的话啊。
看这两个人不断地冒出新的疑问和随便的假想,里卡尔德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这样的话。这两个人都回不来了……」
此时,一个不怎么可爱的声音,打断了他们的对话。
「暂且,打扰一下可以吗?」
卢梭府普拉其德的私人房间
「可恶……从那个时候开始就没有见过一个人啊。」
听着普拉其德的自言自语,屋子里面的这几个人苦着一张脸面面相觑。
「听说被格拉罕那个家伙收拾得非常的惨……或许是害怕逃离了这个城市了吧?」
「总之,一定要给我看好车站还有主要的交通要道……」
库里克他们似乎对于近些天来毫无进展的搜查感到几分的焦躁,和前天相比,脸上的悠闲表情似乎减少了不少。
「切……只要让那些『内布拉』的家伙们认为我们没有的话,就完了啊。知道么?」
坐立不安的普拉其德焦躁地说着话,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对着下面的一个手下说道。
「你去同问那个有些脱线的什么情报员的眼镜笨蛋,有没有什么线索?」
立刻被带过来的「情报站」的副社长,淡淡地口吻说着。
「我虽然不知道你到底想要知道些什么——你不觉得我现在这样一个与世隔绝的状态下,还能得到什么有用的情报吗?尊敬的客人。」
完全不在乎自己现在的处境的样子,倒不如说是因为有把柄在自己手里所以根本无所畏惧。
「……那么,就放你回去好好调查调查。不过,不要忘了啊?那个小姑娘还有照相机,还都在我这里当作人质的啊。」
「这个我
自然明白。」
虽然普拉其德提醒了一下关于凯萝尔的事,但是副社长还是没有一丝的害怕。
接下来似乎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就这样,副社长就毫不迟疑地走出了卢梭的家。
看着副社长走出了房门,库里克皱着眉头对普拉其德问道。
「……老板,能相信他吗?万一他就扔下那个小鬼逃跑了呢……」
「原本就不怎么相信他啊。到时候,你就把相机和小鬼都给卖掉好了。」
普拉其德说着话,深深地将自己的身体埋进了身后的椅子里面。
「到下个月,那个拉德就要回来了。在此之前,我们一定要把自己的基盘打牢固些……」
「那些内布拉的家伙,真的会……遵守诺言吗?那个……不死酒的完成品……虽然他们说是会给我们来着。」
「所谓的约定,在现在这个时候怎么样都无所谓。只要在最后,我们手里面有足够多的王牌就好了。因此,你们赶快把那张通缉令上面的家伙给我统统带回来啊。」
一直都很强硬的普拉其德,为了让自己的手下安心做事,露出了非常悠闲的笑容。
「那个,万一有什么意外的话,即便是用威胁,也要让『内布拉』的那些家伙乖乖地听话。」
「所谓的争斗,我们可是非常的在行,到时候就让他们好好尝尝黑社会的厉害。」
卢梭府天花板后面的房间
虽说是天花板后面用来存物的空间,但是几乎没有什么杂物,是一个相当宽敞的散发着木头清香的房间。
克利斯就躺在这个房间的中间,雷尔则靠在房间的一角。
雷尔醒过来已经过了好几个小时了。虽然两个人彼此已经说明了各自的情形,不过之后,雷尔莫名地就不说话了,坐在房间的角落里面好久一言不发。
一会,耐不住沉默的克利斯托弗站了起来,来到雷尔的身前蹲了下来。
「喂,雷尔,为什么看上去很不高兴啊?」
「没事。」
看着偏过头回答自己问题的雷尔,克利斯托弗反倒高兴地笑了起来——
「你心情不好的原因应该是这个吧。『怎么回事啊,克利斯这个家伙!明明告诉我超越人类的可能性,所以我才会认为我们高人一等的啊……!可是这样的克利斯,竟然和普通小孩子做朋友!如果克利斯变得和普通人一样的话,那我,我该怎么办才好啊!』你应该是这样想的吧?我对此可是很有自信。」
雷尔听完克利斯托弗这段长长的台词,嘴巴张了几张,但是——不久仿佛是放弃了一样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摇着头说道。
「……你把我的心情说了出来谢谢你啊。我舒服多了。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疙疙瘩瘩不舒服啊。」
雷尔终于肯开口说话了,扭头看向克利斯托弗,有些生气地说道。
「顺便我再补充一句好了,『而且,为什么还要和这么一个不可爱的,弱不禁风的家伙做朋友呢。哈哈。」
「雷尔……下面的人会听见的啊。」
「有什么关系啊。这个房间算怎么一回事啊。原本我还以为是酒店呢,说起来竟然是一个小孩子的房间,这算什么意思啊?明明和我差不多的年纪,房间里面竟然还有单独的浴室……啊哈哈哈!看来,克利斯你也非常向往有钱人的生活啊?」
「这是当然的啦。」
看着对方那双红色的眼睛,雷尔不由地闭上了嘴巴。
克利斯托弗轻轻地叹了口气,歪了歪自己满是牙齿的嘴巴,接着说道。
「有钱人的生活也好,穷人的生活也好,病人的生活也好,战场的生活也好,庶民的生活也好,当权者的生活也好。那都只不过是自然的人类的生存方式,所以无论是什么样的状况下,我都会很向往的。所谓的憧憬,不就是一个很好地很好的事情吗?」
克利斯托弗说完话,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抚摸着雷尔的头。
「如果连做梦都不会。我们这些违反自然的存在……就算可以活得很长,也很辛苦的?」
而雷尔也是一副不好意思的样子,将摸着自己头的手给慢慢地拨开,叹了口气。
就在谈话进行的时候——吱扭一声,在房间的角落里传来的什么碾压的声音。
两个人扭头看过去,登上楼梯走上来的里卡尔德,只是探出半个身体,打量着房间的情景。或许听到了刚才的对话——但是,还是一副没有任何表情冷冰冰的样子开口说道。
「是叫雷尔对吧……?我明天这个时侯,还有些事情要出去办——所以在那之前,最好不要在外面闲逛。组织里面的人正因为找不到你们而上窜下跳呢。」
「……那当时是怎么带我进来的?」
「啊啊,当时带你进来的时侯,是把你装进那个旅行包里面,和你的东西一起带进来的啊。」
雷尔看过去,发现在房间的角落里面摆放着一个巨大的行李包,从那里面可以看到雷尔的东西。
——多么简陋的一辆救护车啊。虽然很好笑,但是却笑不出来。
看着一味叹气的雷尔,莱卡尔德冷冷地说道。
「是为了把你运进来才特意买的东西,所以不要小看它。」
「你这么喜欢得罪人吗?要不要我当场扔几枚炸弹玩玩,搞得你们家鸡飞狗跳的?如果知道你擅自藏匿组织指名要的人,就算是你恐怕也很头疼吧?」
虽然雷尔的话有威胁之嫌——但是,里卡尔德只是微微叹了口气,毫不动摇地说完自己的话,扭身就消失在了门口。
「我无所谓,不过你应该不想给克利斯添麻烦吧?」
在听不到下楼梯的声音之后,雷尔丝毫没有压低声音的说道。
「……果然我,还是喜欢不起来这个家伙啊。」
「是吗?我还以为你们会很合得来呢?那么下次介绍给弗兰克好了。」
看着嗤嗤地笑着的克利斯托弗弗,雷尔鼓起腮帮抗议道。
「不要啊!虽然对于他救了我一命表示感谢,不过……所以呢,我可从来没有被初次见面的人这么对待过?」
「哎呀,还是小孩子嘛,还不能区分什么是真心话,什么是谎言。我们一开始也不是分不清吗?」
「什么感情啊?」
雷尔垂下眼皮问道,而克利斯托弗则自信满满地说道。
「看到你的唯一的朋友我被别人抢去了,你是在嫉妒吧!」
「…………」
「对吧?」
「能够自己这么光明正大地说出这种话啦,你的神经真的不是一般的厉害啊……?而且,这竟然也是正确答案,更让人觉得恐怖啊。」
看着苦笑着擦着冷汗的雷尔,克利斯托弗接着说着。
「说吧,雷尔。因为这就是你所向往的啊。」
「因为已经好几十年都在憧憬着自然和人类……因为一直都在观察啊。」
同一天夜卢梭府前面
这座建造在郊外的卢梭府,雄伟的外观向别人宣告着在这里居住的是一名成功人士。
这是和周围的住宅隔开一定距离的豪宅。
虽然院子并不像公园一样宽敞,但是在屋子的前后的空间都可以分别再建造一所屋子,而在屋子的周围则是铺设着双层砖块的牢固的围墙。
而现在。在被黑夜包围的大道上。
在那些昏暗的路灯下面。卢梭的房子的周围,保镖门卫在巡视着。
当然,并非像是皇宫或者关卡一样在人口处门卫森严,但是在附近的路灯下面,却也站着好几个家族的男人,守卫着。
在这些男人的怀里,当然都有手枪,虽然看上去似乎很悠闲的交谈着,不过实际上,他们的眼睛经常是在自己的视线所到处严密地监视着周围的一举一动。
而——就在这样的一个角落。那些在背光的路口聊天的男人们,看到了一个男人在这样的深夜慢慢走了过来。
或许只不过是经过而已。这些男人如此地想着,扭回头接着聊天,不过只是一直都在窥视着对方的行动。
那个低低地戴着帽子的家伙,好像正在想着我们这边走了过来。
「……」
男人们警惕地看着这个男人的动作。
戴帽子的男人在男人们的面前停了下来,开口说道。
「我想问一下啊……普拉其德·卢梭的家是在这里对吧?」
「……在想别人问事情的时候,至少应该把帽子给摘下来吧,大叔。」
「……啊,对不起啊。」
说完,男人很自然的将手伸向了帽檐。
在帽子的阴影中,男人的眼睛露了出来。
刹那间——一瞬——男人们的脑袋就这样闪烁着淡淡的光芒。
闪烁光芒的是,拿起帽子的男人的眼眸。
街上的路灯变成了惨白色,向着这群男人飞了过去。
淡淡的光芒奇怪地摇曳着——闪花了男人们的眼睛,同时也照耀在了男人们的脑袋上。
「啊啊……呀?」
配合着摇曳的光芒,帽子男人也慢慢地开口说话道。
「你们辛苦了啊……现在是交班时间……」
「……哎……?啊啊……哈啊……哈……好的。」
简直就像是睡得迷迷糊糊的样子。三个守卫男人,在看到那道白色的光芒的瞬间,就陷入了宛如白日梦般的感觉中。
「后门的钥匙……」
「好……的。」
三人中为首的那个男人,迷迷糊糊地就听从了对方的安排,从怀里掏出了钥匙。
接过钥匙,帽子男人对着三名守卫,慢慢地说道。
「……你们放心好了……我已经去过厕所了,就算睡觉也不会弄脏这里。所以呢,总之一句话……守卫的事情,交给了我……你们就放心了好了?快点了……你们……」
当这三个男人注意到男人的声音逐渐的远去的时候——
袭来的睡魔容不得他们拒绝任何事情。
在暗地里面看着「诗人」和守卫的男人交谈着,西可尔,琪还有弗兰克三个人当看到那三个男人慢慢地瘫倒在地上的时候,自己也纷纷地走向「诗人」。
「诗人」此时已经有重新戴上了帽子,站在关闭了自己的意识的男人们的面前,沉醉在自己比平日还要低沉的咏叹中。
「哦哦,哦哦,拿出这把钥匙的是我身后的苹果。请拿着这把钥匙,打开青虫的车轮,把我彻底的终结吧,苹果就这样地呼唤着我……我的罪是……」
「好了好了,赶快进去啊。」
根本就没有听「诗人」在说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西可尔从「诗人」的手中一把把后门的钥匙抢了过来。钥匙是两把,有可能一把用于汽车出入的大门,还有一把用于旁边的通用出口。
「可是……我觉得根本没有必要这么做。我觉得只要让丽莎把他们的位置告诉给我们,我们来各个击破就好了?你到底怎么了?」
听到西可尔机械的问话,琪叹了口气,回答道。
「那还不是因为……好像出了什么事情.我在这里一个多小时,无论怎么呼叫她都没有回应。」
「……这样的话……不就难办了吗?」
「我也这么想的,可是……」
在皱着眉头的琪的后面.弗兰克颤抖着身体说道。
「难,难道连丽莎也被抓了吗?」
就在他怯生生地向着四周打量的瞬间——
丽莎的声音,比平时要小声一些,就这样传到了他们的耳朵里。
「……喂,我,在的,在的啊……」
「什么,原来你在的。……怎么了?」
声音很明显就是丽莎不错,但是嗓门却和平时不一样。平时里总是非常悠闲的打人的声音,但是现在却非常地焦躁,好像感觉是有谁在追赶着她。
「没什么啊!在这里和你们说话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对于西可尔的声音反映有些稍稍的迟钝,丽莎突然歇斯底里地大叫了起来。
「好啦……你们接着干你们的事情好了!我……啊啊,啊啊,赶快,赶快睁开眼睛……赶快睁开眼睛……睁开眼睛……」
「?」
这种奇怪的声音在半空中回荡了好久,但是过了一会就什么都听不到了。
「……怎么了怎么了?」
西可尔他们还在盯着虚空看,而弗兰克却战战兢兢地问出声来了。
「总,总之,我们先去救雷尔好了啊。」
也只能如此了,西可尔叹了口气,想着自己的同伴发出了指示。
「没办法啊。我们还是接着工作吧。可问题是,那些里面的巡逻的家伙……我或者琪一旦打开大门的话,里面的家伙马上会发现我们是闯入者。所以『诗人』。靠你了。」
她并不是暂定的领导者,而是因为必须有一个人说话,好在没有一个人有异议。
「诗人」听到吩咐之后,点了点头,拿着钥匙向着后门的通用出口走去。
原本来考虑到弗兰克的巨大的身体,想要打开汽车出入的大门来着——
「……那太显眼了啊。」
琪对于从屋里可以对大门一览无余的事情非常地担心,向着「诗人」和弗兰克作出了指示。
「弗兰克暂且在这里等着。如果雷尔真的被抓的话,还是最好不要太引人注目的好。『诗人』打开通用门。」
「嗯……嗯。」
虽然弗兰克的表情说明他也很想去帮忙,不过还是闭上了嘴巴重重地点了点头。而「诗人」也没有什么异议,按照吩咐打开了通用门。
吱一声响,琪悄悄地打量着屋子里面的情况。
似乎没有什么人,看来可以顺利地潜入那所掩映在树木阴影中的大房子啊。
「好了……『诗人』。你也在这里和弗兰克一起等着好了。」
「等我们把一切都搞定了之后,再叫你过去询问雷尔被关押在什么地方好了。」
琪和西可尔说完之后就走了,而「诗人」和弗兰克就在刚才流氓混混睡着的地方等着。
「黑夜,就是发狂逆转的天地的保险柜。他将路灯下面的罪恶掩盖,使指披上一层美丽的星光……为什么如此呢,因为这是老爷爷老奶奶的意愿。」
「呜呜……对,对不起。我,可是对诗人所说的话,完全听不懂啊。」
与看着虚空吟咏着一些莫名其妙的诗句的「诗人」相比较,弗兰克所说的话还算接近普通人。
但是,「诗人」对此毫不介意。
虽然嘴里面说着一些疯子一样的话,可是内心中确实非常冷静地分析着眼前的状况。
——但是,还是很奇怪啊。这种力量。
看着自己脚底下睡着的三个人,「诗人」开始审视自己。
——不管怎样,就算是自己也不是很了解自己的这种力量。
但是,对于工作却没有什么影响。
就和平时一样,自己总是熟练于这种类似于偷袭的工作,而之后的事情,就隧给打架高手琪和西可尔全部打理好了。
总是没有任何变化,总是这个样子。
但是——今天的「气氛」似乎有些不同。
从未遇见的强敌。雷尔的失踪。丽莎的异变。
虽然接二连三地发生着各种异变,但是自己到现在仍旧没有任何的迷惑。
——好像有些什么……很奇怪。是什么呢?这种不对劲的感觉?
简直就像并不是听从自己的意志和命运,而是被隐藏在背后的某个看不见的手,控制着他们来到这个地方——
这样一种不愉快的感觉。总是围绕在「诗人」周围,挥之不去。
卢梭府大门口
就在「诗人」对那些守卫在后门附近的看守实行催眠的时候——
在大门口,也发生了一起奇怪的事情。
在正门的看守的眼前,一辆既像公车又像卡车的奇怪大车,正以慢慢地速度接近着卢梭的正门。
闪耀着内布拉公司标志的大型车,在人口处停了下来。
而从副驾驶的座位上,下来了一个女人——
好像错误估计了车子和地面的距离,女人刚一下车就很惨地摔了一跤。
「咳呀!?……啊痛……对,对不起。」
虽然不知道这个女人到底向谁道歉,女人一边弹落着自己身上的灰尘,一边对着看守说道。
「那个……我想普拉其德应该已经告诉你们了吧……」
「啊啊……『定期检修』的……」
「啊,就是的就是的!」
在正门附近的那几个男人也纷纷凑了过来,确认着女人的身份。
这是当他们注意到有「客人」来的时候。经常做的事情。
「……确实听到过要有什么贵客要过来啊……这个车子是怎么回事?」
之前的客人都是用自己的专用车来拜访,而像这样粗鲁的车子,却还是第一次见到,让人非常费思量。
「那个……因为今天的检修需要一些人手,所以我把我的一些手下也带过来了!」
话刚说完,车子后面的车厢门就打开了——在封闭的空间里面,是一些白色衣服的男人。
「什么……」
所有的白衣服男人就这样一个一个地从车里面走了下来。
「等,等一下……」
就在守卫这么说着的时候,从车厢里面不断下来的人挤满了大门外面的空地。
所有的人,手上都拎着医生袍子——乍一看,让人以为是医生或者是药剂师。
正因为如此,突然一下子出现超过20人的集团,就让人莫名其妙地感到一种压迫感。
「喂,喂……这是。」
看着眼前狼狈不堪的守卫,露妮天真地笑着,眼睛在眼镜背后闪着光芒。
「啊.今天卡车也要进去,所以不要介意啊?只不过,今天要回收的东西有很多啊!」
「哎呀,即便你这么说,我们还是很为难啊……啊……啊……」
刚刚重复了好几句同样的话之后——站在露妮旁边的看守就嗵地一声栽倒在地。
「哎呀,怎么回事?」
露妮扭头看向站在自己身
后的白衣男人——他的手里面拿着一支注射器,而其他聚集在周围的看守们,此时也都已经昏倒在地。
「部长,太麻烦了,就让他们睡一会好了。「
听到自己手下的报告,露妮慌忙地说道。
「那,那个,等一下啊!这种事情,没有向我报告就……」
「刚才不是报告过了吗?」
思考了一会部下所说的话——露妮砰地拍了一下手,柔柔地微笑着开口说道。
「……对啊!那么没事了!把那辆搬运车开进去,开到后院就可以了。」
「还有把尸体搬走,如果被看到的话,会被骂的。」
普拉其德的屋子。
「可恶……那个情报员,好像根本没有回来的意思啊……」
普拉其德对于没有任何好转的现状感到阵阵的焦躁——
突然电话响了起来,普拉其德马上拿起了黑色的听筒。
「……是我。」
普拉其德的声音透露着威严,而从听筒的另一边则传来的非常冷静的声音。
「哎呀呀,看来您的心情不错嘛,尊敬的客人。」
听到刚才还在说着的男人的电话,普拉其德微微有些尴尬。
——难道说他从什么地方正在看着我吗?
惊讶万分的普拉其德沉默着,无视他的心情,电话里面的男人——圣热尔曼淡淡地说道。
「那么……我把我搜集到的情报,告诉你,所以不要挂断电话……」
「是什么!?那些家伙的藏身之所吗!?」
「不是不是,是比这个悬案更为重要的事情。」
虽然是很随便的腔调,但是说话的速度非常的流畅。
就在一呼一吸间——副社长的声音,冲着普拉其德的耳朵,平静地说出了可以说是「忠告」的话语。
「如果你还想活命的话,就谁也不告诉,马上离开你的家。」
「什么……!?」
「我劝你尽快地离开伊利诺州。」
「什么意思啊!?你赶快回来给我说明白!」
听到普拉其德莫名其妙的喊叫,副社长还在殷勤地说着。
「虽然我们之间的交易非常的短暂,但是真的合作愉快。现在我就去接凯萝
所以如果到时候你还健在的话,我再把详细的情形告诉给你——」说完这些话,情报员就单方面地拄断了电话。
「可恶,他到底干什么!?」
虽然那个情报员好像在提醒着自己有着什么危险,不过——
——那种事情,对于现在的自己是没有用的!
打量着自己的身体,普拉其德对于这通来自情报员的电话,觉得非常的恼火。
「说什么来接人……?就在说了这些莫名其妙的话之后……」
看来有必要好好教教他,所谓的立场是什么意思啊。
那么就把那个小姑娘带过来。好好地揍一顿好了啊?
想着这种事情,正打算叫自己的部下把凯萝尔带过来的时侯——
在自己出声之前,门就已经打开了,从阴影里面走出来奇怪的人影。
那是一个双手佩戴着刀刃的爪子,一身异国打扮的东洋人。
——什么……?
卟嗵,一声。自己的心脏猛地急跳了一下。
而在这个东洋人的后面,还有一个身影。.
那是一个穿着裙子的女人,追问似的嘟囔着。
「你,就是普拉其德吧?」
听着对面的女人说话的口吻就像一个男人,普拉其德不由得咬了一下自己的后槽牙。
「你们……通缉令上的……!」
「我们是来同一下是谁给了你们那些通缉令的。」
琪淡淡的语气说着,慢慢地走近追同着普拉其德。
「来,来人……」
「在这个房间周围的那些家伙,现在都在好好地睡觉呢。」
西可尔回答着,然后从另外一个方向慢慢逼近着普拉其德。
在这种完全夹击的状态下,琪突然摇了摇头。
「有几个人,可能永远也醒不了了吧。」
「咕……」
琪的刀刃慢慢地逼近着普拉其德,就在这个瞬间——
随着刺耳的开门声,在和琪他们进来的不同的一个地方——从连接入口处的双开门外面,走进来一群奇怪的集团,和琪他们分庭抗衡着。
而其中的一个仿佛是中心人物白衣女人,爽朗的笑容缓和着屋子里面的空气。
「晚上好,普拉其德!对不起,我来晚了……唉,哎呀?」
好像终于注意到了房间里面的不对劲,战战兢兢地开口问道。
「那个……这,是怎么回事啊?」
如果是一般人看来的话,还以为是「哪家大医院的查房」呢。
但是——西可尔和琪,两个人同时想到了某个场景。
过去,在修伊的研究所里面,那些白衣服的研究者。
就在两个人想起了令人讨厌的事情,身体发僵的时候,普拉其德则仿佛是看到光明的样子,满脸放着光。
「哦。哦哦,来得正好啊!你给我的通缉令里面,是不是有这两个家伙啊?」
——!?
听到普拉其德对这女人用着敬语,琪他们的直觉道出了一个结论。
眼前的这个集团就是——将通缉令发给卢梭家族的幕后黑手。
「不要动。」
话刚说完,琪就已经将自己的铁爪放到了普拉其德的脖子上。
虽然不知道算不算是人质,不过先看看对方的态度再说好了——
总觉得这群白衣集团的家伙,浑身一股莫名其妙的气息。
「那个……」
看到脖子上面架着刀,不能说话的普拉其德——站在房间另一侧的露尼歪着头,问着周围的白衣人。
「这种场合下,应该说什么做开场白啊?」
听到似乎很头疼的露妮的问话,那白衣人反而以非常轻松的语气说着各自的想法。
「给我上,怎么样呢?」「不觉得没有创意吗?」
「部长,我这有一个『现在是showtime』」「这样的话,又没有什么『铺垫』啊。」
「啊——『各位,我们开始行动吧。』怎么样啊?」「好像是那个电影里面的?」「可能是小说啊。」
「不如暂且先把上衣给脱掉,喘喘气怎么样啊。」「赞成」「赞成」「赞成」「赞成」「赞成」「赞成」「赞成」
「哈哎哎哎哎哎哎哎哎哎哎哎!?」
不管露妮听到这个建议后的悲鸣,那位白衣人说道。
「啊啊,部长。」
那个白衣男人悠闲的开口说这话,将手伸向了自己的怀里。
「我们已经发动攻击了啊,怎么办呢?」
从白衣服里面出现的手枪,瞬间喷出了火舌,就在男人的台词结束的时侯——几乎,同时。
「啊。」「开枪了啊。」「部长,怎么办?」「啊,我的耳朵都聋了。」「啊够了!」
在场的自衣人纷纷七嘴八舌地说着——
那些白衣人,仿佛就没有看到在自己的眼前有着人质似的——
纷纷从自己的怀里掏出手枪来,对着站在窗边的琪他们开始了射击。
天花板后面的房间。
听着天花板里面回荡着的水声,雷尔嘴角浮现出一丝微笑,不满地说道。
「果然啊——在个人的房间里面装有淋浴,除了奢侈之外还能算什么
「是呀。」
「虽说是非常奢侈的房间,但是连卫生间都要单独一间的话,那么人与人之间的那种牵挂就会消失了啊?」
雷尔哎呀呀地摇着脑袋,打算在说一些牢骚的那个刹那——
水声里面,夹杂了其他的声音。
那是在房间外面,远离这里的一个地方,回荡着的声音——很明显是和平常_生活里面不一样的声音,即便如此,也是克利斯托弗所熟悉的声音。
「枪声……?」
「对啊。」
昕到雷尔的自言自语,克利斯托弗高兴地两眼放光。
「难道说,是什么人来救雷尔你了吗?」
就在说着这样的玩笑的瞬间,他们注意到了楼下的水声停了下来。
接着传来了浴室的开门声——雷尔和着这个声音,走下楼来。
「好像发生了什么事情啊?就连你这种万年不化的扑克脸也有装不下去的时候吧?」
雷尔从楼梯上跳下来,对着里卡尔德说着讽刺的话,而对此,里卡尔德只是用浴巾擦拭着自己的身体,依旧是面无表情。
「或许是来救你的吧。不会是我们把你运进来的时候被什么人给看到了吧。」
虽然对于非常期待对方惊慌失措表情的雷尔来说,这未免有扫兴,但是此时,他注意的不再是对方的表情,而是他身上的那件衣服。
里卡尔德快速地穿着内衣,走向了挂着自己的上衣和裤子的衣架,然后伸手拿到了出门时的那个东西。从他没有穿准备在浴室里面的睡衣来看
,他似乎了解到了什么紧迫的事情。
——看不出来。
雷尔虽然对于里卡尔德的冷静感到不满,但是总感觉到有些不对劲。所以只是看着克利斯的方向没有说话。
「…………」
站在一言不发的雷尔的旁边,克利斯托弗红色的眼睛和牙齿熠熠生辉。
「那么,怎么办?关在屋子里面闭门不出?还是说看看外面的情形逃跑?或者——如果有敌人的话,在被杀之前,先杀了对方?」
是围城还是撤退,或是出击——看着克利斯托弗提出的这么多逼人的选择,里卡尔德只是沉默了几秒钟——
「无论怎么看,在这场骚动过后,如果雷尔被发现的话,都不太好……所以我们三个人一起逃跑。」
这是雷尔意想不到的答案,这使得少年陷入了更加深的沉默当中。
10分钟前芝加哥某处废旧工场
那是距离卢梭府很近的一条工业街。
在这些因为不景气而倒闭的废旧工场中,那个男人还在等待着自己的「敌人」。
坐在没有车轮的汽车外壳上,格拉罕一个人扑楞扑楞地玩弄着自己心爱的扳手。
以自己为诱饵的日子已经过去了好几天,但是那天和自己打过照面的敌人从来没有出现过。虽然自己的同伴都规劝自己说:「明明是个陷阱还要往下跳的人,也只有你格拉罕了啊。」但是他还是坚持说道「不,我相信他们会来……虽然只打过一次交道,但是,我在他们身上闻到了和我一样的气息。」
「啊啊……伤心……多么地伤心啊……轻易相信敌人而背叛的感觉,这样的战术肯定在之前的战争中从来没有人用过。不过总觉得这也算不上是一种战术吧,有可能是我的错觉。我怎么会奔到这种程度呢……?」
这是,格拉罕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现在不是说这些傻话的时候啊!格拉罕!」
「……竟然没有发现夏夫特你来,真的让我好佩服好伤心。你,为什么会一个人过来?」
「你这个家伙,你认为我为了什么才要一个人来到这种地方吗?你就这样毫不在乎地来到这里,万一被那些家伙跟踪,抓走当人质的话,我都不知道我该说些什么,不知道是不是要丢下你不管……」
「见死不救,你已经决定了吗!?不,不要,就算是真的也不是在这种场合啊。」
突然出现的夏夫特,对于格拉罕的决定也草草掠过,向着他说着现在的情形。
「卢梭大人的家里……遭到了那些家伙的袭击……!而且啊,又来了一群奇怪的白衣人,反正现在的局势非常让人摸不着头脑!」
哗啦。
听到同伴的喊叫,格拉罕猛地停下了自己手中转动着的扳手——嘟嚷着自己的「失策」,用那个大铁块轻轻地敲着自己的脑袋。
「格拉罕!?」
「……从现在开始的人生才精彩啊。」
听到同伴的呼唤,格拉罕歪着嘴巴笑了。
或许是扳手的凸起划破了他的皮肤,格拉罕的头上微微有着一些血迹。
深红的鲜血流到蓝色工作服上,在蓝色的布上形成了不必要的黑点。
格拉罕的笑容比这黑点还耍阴暗,非常高兴的样子说着。
「正因为有着不可预测的可能性。所以人生才快乐。不是吗?拉德哥哥?」
卢梭府一旁小巷里
「刚,刚才,传来了枪声啊。」
等在外面的「诗人」和弗兰克,听到了从里面传来的枪声,两个人互相看着对方。弗兰克不安地看着房子的方向,而「诗人」则把目光对准了虚空。
「啊,西可尔他们现在正在战斗的。没,没事吧。」
「喂,丽莎。你知不知道里面怎么样了啊?」
似乎感觉到了事情的紧急,「诗人」用着普通人的说话方式问着丽莎。
可是,还是没有回答,就在他想要再一次出声询问的时候。
从小巷子里面传来了女人的尖叫。
「咦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哎,哎呀?」
听到突然从周围传来的尖叫,弗兰克他们也不由地打了一个哆嗦。
「呀啊啊啊啊啊……咦啊,咦呀啊!父亲……眼睛……父亲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在这一瞬间,他们听出来了这是丽莎的声音——
「为什么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为什——」
尖叫突然就销声匿迹了。
拔高音调的尖叫在黑夜中完全消失了,之后就再也感觉不到丽莎的存在——
只不过,空气中还飘荡着温温的气息。
「什么事情……啊?」
丽莎消失地非常低突然,也非常的奇怪。
不能理解自己现在所处的情况,「诗人」感觉到自己的后背冒出阵阵冷汗——
在距离自己有些距离的地方,传来了咚地一声,沉闷的声音。
「……!?」
扭头看去,身边的弗兰克已经不见了——刚才的那个声音好像就是他翻越了围墙,落在里面的声音吧。
「等一下,弗兰克!」
「诗人」不由地喊了出来,但是对面并没有回音。
「诗人」犹豫了一会之后,也向着后门的人口走去——
而在即将看到入口的地方,迎面出现了两个人影。
「琪!西可尔!」
「赶快逃吧!」
西可尔的喊声,盖住了后面传来的追赶的枪声。
但是,「诗人」仅此也就了解了里面发生的事情。从他们两个人逃出来的情形来看,可以想象得到里面发生的事情。
「等一下,刚才,弗兰克进去了啊……」
就在他说话说到一半的时候,后门的大门打开了——从里面呼呼啦啦地冲出了好多的白衣男人。
而且,所有的白衣男人手里面都拿着手枪——迷惑了两砂钟之后,「诗人」也和琪他们冲向了黑夜里画。
这个或许只不过是一个废话而以——
在同一个时刻,在全美国发生了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
在美国各地,那些互相没有关系的人们。
那些年龄,住所都不同的,彼此都没有见过面的某些女人们——
几乎是在同一时刻,发出了相同的尖叫。
在里面也有因为引起了骚动而被送进医院的——当然里面没有人意识到这是一个「同事」发生的事件,只不过把它当成了一件弹出的歇斯底里或者幻觉事件来处理了。
这个奇怪的现象,最终流于表面,淹没在了历史的黑暗中。
茹娅的软禁房间。
从刚才外面突然松动起来的时候,凯萝尔就躲在了床底下,吓得瑟瑟发抖。
紧紧地握着软禁的时候还给自己的相机,每当传来一次短促的抢声,她就「啊」地尖叫着。
明明是一个独家新闻的机会,明明是一个独家新闻的机会!
在凯萝尔的心中想象着自己英姿飒爽地冲到现场,对着现场咔嚓咔嚓地按动着快门的样早。但是,所有的这些想敦都在自己瑟瑟发抖的现实中变得粉碎。
凯萝尔听着枪声,自责着自己,还在瑟瑟发抖。
「没事的啊。」
温柔的声音包裹着凯萝尔。
「啊啊……茹姬……」
在调整着呼吸抬头看的凯萝尔的耳朵边,又传来了新的声音。
当听到咚咚地敲门声的时候,觊萝尔紧紧地握着自己手中的照相机。
「茹茹茹茹茹茹娅小姐,我我我我按动快门闪光灯闪烁的时候,我会头晕目旋,这,这,这个空隙……」
凯罗尔语气含糊的突然强势了起来——在她站起来的同时,大门也打开了——在那里出现的面孔,让凯罗尔毫不犹豫地就哭出声来了。
「副……副副副副副社长呜呜呜呜呜呜!」
副社长透过单边眼睛,为难地看着凯萝尔——抚摸着大哭的凯萝尔的脑袋,一副说教的口吻说道。
「不要大声叫我副社长啊。」
卢梭府的通道
「克利斯……」
「怎么了雷尔?脸色不好看啊?」
快步地走在长长的走廊中,雷尔满脸的不高兴,冲着走在自己前面的克利斯托弗弗问道。里卡尔德则微微拉开一些距离地走在后面,他们一边勘探着周围的情形一边前进着。
雷尔背着自己的包袱走出房间,用里卡尔德听不到的声音问道——
「你怎么看,刚才换衣服的里卡尔德啊……」
「嗯。」
「那个里卡尔德啊……」
似乎已经预料到雷尔要说什么似的,虽然现在的气氛很紧张,但是克利斯托弗弗还是强忍着笑意点着头。
雷尔眯起眼睛看着这一切,直接说出了自己的疑问。
「……是个女孩子吗?」
听到雷尔非常迷惑的声音,克利斯托弗将自己的笑声燕回到了肚子里,非常冷静地回答道。
「
是啊?那又怎么了?」
「……你早就知道了啊?」
「毕竟,我们都已经生活了一年了啊。」
克利斯红色的眼睛满是笑意,露出自己的牙齿,高兴地说着。
「她也没有说明,我也没有问,所以就算是彼此默认的一种默契吧。但是,在组织里面知道这件事情的,只有老板,还有老资格的成员,最后就是那个保姆大婶了。」
「………………」
虽然通过了楼梯之后,枪声越来越近,需要大家谨慎前行——但是,克利斯托弗却没有停下来说话。
「你现在总算明白了,为什么要单独设立一个浴室了吧?」
「完全了解了。」
雷尔的回答非常的简短,但是克利斯托弗似乎陷入了更加更加愉快的感情中,宛如恶作剧的小孩子一样嘎嘎嘎地笑了出来。
「原本我以为如果让雷尔你乱闯进里卡尔德的浴室的话,不知道要惊起她怎样的尖叫啊,不过刚才她就这么大模大样地在我们面前换衣服,甚至连叫一声都没有。」
「克利斯……?我可以把你炸掉吗?」
雷尔满头的青筋,微笑着从自己的怀里才掏出了带有保险的圆形炸弹。
而克利斯托弗则饶有兴趣地看着眼前的雷尔,另外也在侧耳倾听院子里面的枪声——现在枪声暂时停止了。
而吵架的中心,似乎已经转到了普拉其德的房间里面了。
「那个炸弹啊……还是先收起来的比较好啊!」
普拉其德的房间。
和人口玄关以及琪他们使用的门都不一样,那扇连接着生活区的房门被一脚给踹破了——从里面,钻进来一个红眼睛的怪人和一个满身伤疤的少年。
好像这已经是琪和西可尔逃跑后的事情了,在进来的瞬间,那个怪人和少年满脸不可思议地看着对面的那个戴着眼睛的白衣女人。
「啊!雷尔!我还以为你逃跑了呢,原来你在这里?」
白衣女人似乎心情非常的好——而雷尔则彻底地僵在了当场。
克利斯托弗心中想着:「啊啊,这些人就是里卡尔多嘴里面的自衣人。」——看到身旁的雷尔瑟瑟发抖的样子.奇怪地问道。
「怎么了你,雷尔。」
「为什……么……!」
和他那歪着嘴角的笑容形成对比的是,在他的眼睛里面是非常明显的惊讶和厌恶——还有恐惧。
「这些家伙……那个时候……那个时候却是……应该被我的炸弹给炸成粉末了啊!」
「哎?」:此时克利斯托弗才想起来。那些想要抓住落单的雷尔的家伙们,就是这群这白衣服的家伙。那个时候,有着自杀的心理准备的雷尔对着这些人扔出了大量的炸弹,而后被克利斯托弗给找到,带回了家——
克利斯托弗看着雷尔的表情,更加确信当时他确实是被「炸飞的」。
同时——眼前的这群白衣人也不是什么普通人。
而另一方面,在雷尔的心目中——虽说是几天前,但是对于刚刚苏醒过来还没有几个小时的雷尔来说,这是多么刻骨铭心的记忆,现在全部都回忆起来了。
眼前的这个女人。外表和腔调一点都没有相似之处……可为什么自己老是把她和修伊重叠在一起,等到自己意识到的时候,已经扔出了大量的炸弹。虽然身上穿着耐火服,但是在雷尔被炸飞的瞬间,他确实看到了。
被炸得七零八落的白衣集团和白衣女人的脖子折断的情景。
但是……这个女人,现在,却完好无缺地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不死者……吗……?」
全身微微颤抖着,牙齿嘎嗒嗒作响,即便如此,雷尔还是从自己的嗓子里面挤出了「不死者」这个单词。
然后。一声沉重的回答传到了雷尔的耳朵。
「是半成品……的家伙啊。」
做出回答的并不是白衣集团的人——而是蹲在位于窗户边的桌子旁的普拉其德。
虽然在他的衣服上有着数不清的子弹孔——但是,本人的身体上却没有任何伤疤。
「但是……小鬼啊。只要我们得到了你们的身体……我们就可以生产出来真正的不老之酒?」
看着满脸都是欲望的笑容的普拉其德,白衣集团的家伙们彼此看了看,苦笑着。
克利斯托弗只不过是把这些家伙当成了「不死的科学者」而已。周身洋溢着悠闲气氛的家伙也只有露妮一个人,其他都是些你就是开玩笑,也经常保持着警惕的家伙。
虽然并不是什么团队合作,不过似乎每一个人都尽力的发挥着自己最低限度的作用。
被这些「不死的兵士」包围的露妮,克利斯托弗开心地笑着说道。
「原来如此啊!这样就对了啊……就像那个在纽约有着1200个半成品『不死者』家伙一样,都只不过是被当成开门狗一样的家伙啊。」
去年,克利斯托弗在内布拉的纽约分社看到的那1200个家伙,都是「半成品」的不死者。
克利斯托弗想着和自己有关的事情,为了争取时间随便乱扯道。
但是,露妮对于这种奇怪的言论,感到有些不可理解。
「哎?不是的?」
「是吗?」
「那是……作为实验样本的不是老鼠吗?老鼠——看门狗,我们怎么可能这么选呢!我们不会做这么没有效率的事情?」
「………………」
对于露妮的回答无言以对的,是站在克利斯托弗旁边,一直在听他们对话的雷尔。
看着用非常自豪的语气,挺起胸膛说话的露妮,少年的后背不由地感到一阵恶寒。
——这个家伙……真够讽刺的……
——打心底,这么想来着……!
乍一听宛如白痴一样的表演,露妮所说的一切从头到尾都是「实话」。
克利斯托弗耸动着肩膀,对着露妮说出了嘴硬的话。
「哎呀,你不知道吗?在印度啊,有人训练老鼠成为了比大象还要能干的看门鼠啊?」
「哎!?是,是吗!?」
看到被骗得团团转的露妮,白衣集团的家伙们彼此看了看,纷纷表达着自己的意见。「没那回事啊。」「请用常识思考一下啊部长。」「让他去死,部长。」「给我涨工资。部长。」「脱衣服吧。部长。」
无视这些完全没有紧张感的家伙——只有一个,普拉其德用拳头敲打着桌子,对着克利斯托弗说出了威严的命令。
「你在做什么啊……克利斯托弗。赶快把你身边的那个小孩子给抓起来。」
好像这个家伙还没有搞明白为什么雷尔会在自己的身边啊。
克利斯托弗对于这个老人微微感到一丝可怜——苦笑着,在他的人生中送上一束花好了。
「非常遗憾啊……这次可能耍违背你的意愿了。」
「什么……?」
刹那——
在房间里面的人——叮,都听到了一声金属碰撞的声音。.接着,感情已经忍耐到极限的雷尔说道。
「炸死你。」
随着这样冰冷的声音——几个圆形炸弹在空中飞舞着。
突如其来的炸弹轰鸣回荡在整个房间,仿佛是地震一般连走廊都在摇晃。
「咦啊啊啊啊啊啊啊!副社长,什,什么啊,刚才!?」
「安静!」
「不可能的!」
「你就想着这是为了你自己,冷静下来的。不要老是考虑着别人怎样怎样的。」
在他们身后的是茹娅,当时是被凯萝尔强行从房间里面拉出来的。
还是感觉到不安,看着凯萝尔,茹娅担心自己是否是一个累赘。
「那个……我,一起逃走真的可以吗?」
看到茹娅的表情的瞬间,凯萝尔一下子坚强了起来,挺起了胸膛,对茹娅说道。
「你就放心好了!我们,也算是情报员啊……所以在你和你重要的人会面之前,我们都会把你安排在一个绝对安全的地方!」
看着凯萝尔用力地拉着茹娅的手,副社长轻轻地说道。
「我不是说志愿帮人不好,但是如果不好好考虑一下自己的能力就随便帮人的话对于双方来说都是不幸的。如果你能够记住这一点的话,这次我还能帮你。」
「没关系啊!只要有副社长在,我一向都是自信心爆棚满分的啊!」
「……你这种厚脸皮,也不能不说你真的很适合我们公司啊。」
庭院大门附近
「没人啊。」
「怎么办……可能是因为刚才的爆炸所以逃跑了。」
从爆炸中逃出来,在入口处滚出来的克利斯托弗和雷尔。
他们一出来就立刻开始寻找早就离开了爆炸现场的里卡尔德的身影——
可是怎么也看不到,原本以为因为害怕所以逃了出来,不过出了院子还是没有找到人。
「不会是卷进爆炸里面去了吧……」
雷尔不安地自言自语着。
「没办法啊。我们在重新找一遍吧。」
克利斯
托弗没有特别的伤心,只是想要再次回到还很危险的屋予里面去。
而雷尔对此没有办法拒绝。
——里卡尔德也说是因为我的存在所以她才选择这条路的。
扭身正要回到屋子里面去的雷尔,在他的身后传来的熟悉的声音。
「有意思啊……有意思。」
这种让雷尔脊背发凉的声音——在这一周里面已经是第几次了啊?
这已经是雷尔的一种本能反应了。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雷尔扭过头来,果然是自己预料中的家伙。
「雇主的家被炸了啊,那么里面,有没有我可以做的呢?」
——原来如此……这个家伙也是这个组织的成员……
看着骨碌碌地打转的扳手,雷尔感觉到自己的血液正在慢慢地冷下来。
自己也清楚现在自己的脸色一定很糟糕。在这个时候,要不要利用烟雾弹逃脱呢?
但是,刚才自己就是为了寻找不见的里卡尔德才回来的,所以现在的自己不知道能不能顺利过关?
——可恶……一看到这个家伙……总会感到自己的无能为力……!
暂且先挑衅一下然后高声告诉别人「赶快跑啊」。这就是此时雷尔的心情写照。
这样的迷惑虽然只是一瞬间,但是这样的自己恐怕又要输了。
雷尔看到了几秒后的自己的下场,感到万分的悲伤,哭了起来——
「你这个家伙,在这里干什么……!」
此时,又出现了新的人影。
以脸上有伤疤的男人为中心,出现了三个流氓,对于雷尔来说,他们都是第一次见到。
「哦哦……那个家伙就是我们要找的小鬼吧。你不是被那个海牛收拾得很惨吗。屋子里面的爆炸,应该就是你搞出来的啊?」
库里克低头看着满脸伤疤的少年,开口问着。突然有人拍着自己的肩膀。
扭头一看,在那里格拉罕笑眯眯地站着。
「啊啊?什么事啊,你这个海牛笨蛋——」
「碍事。」
说完话,库里克的头已经栽进了院子的花坛里。
可以批开风的凌厉一击,使得库里克的头完全和身体分了家。
「格,格拉罕!你!」
剩下来的两个人感到阵阵紧张,但是那种紧张被身后的爽朗的声音给打破了。
「确实,很碍事啊。」
就在听到这个声音的同时,两个男人的身体如同风车一样以非常美丽的弧线开始了旋转。
他们两个人的脑袋如同弹珠一样左右分离的瞬间,各自又倒着滚了回来,落在了地面上。
这两个男人在电光火石的瞬间,摇晃着脑袋,一声不响地就晕倒在了地面上。
此时,这个红眼睛男人不再看这两个人,转而面对着格拉罕——
雷尔怯生生地对着敌人鞠了一躬,说道。
「晚上好」,仅此一句。
而格拉罕看着对方将两个人瞬间秒杀,不由地吹了一声口哨。开始回忆这个男人的事情。
「啊。里卡尔德的保镖啊。虽然完全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那边站着的那个……那个小鬼……可不可以让给我啊?」
「啊,这样啊。我听雷尔说过了……你对我的朋友琪,西可尔,还有弗兰克都很关照啊。」
「就是那些和我打过交道的家伙吗?」
「哦哦。我忘记了你的大脑回路比较短啊。难道你不讨厌你的脑袋吗?」
克利斯托弗听着格拉罕少见的低嗓门,困惑的样子自言自语着。
「怎么办啊。是杀了你呢?还是逃跑呢……我知道你很强。非常明白。但是,我自己到底厉不厉害呢,说实话,到现在我都不知道。」
说着莫名其妙的话,克利斯托弗毫不介意地将自己的耻辱给抖了出来。
「那时,一年前,我在一次杀人行动中失败了。而且,失败得一蹋糊涂啊。之后,老实讲,我非常害怕,再也不能杀人了。所以,为了让我恢复自信……是不是还是杀一些人比较好呢?」
「那么.我对于你来说就是……」
想着自己在纽约惨败的经历,克利斯托弗露出自虐的笑容,接着格拉罕的话头说到。
「……恢复训练啊。」
「有意思。有意思,你……哈!真的非常有意恩!我也觉得非常的无聊!杀普通人不是我的兴趣……但是如果需要我用尽全力才可以毁灭的东西,则是另当别论。」
格拉罕加快了自己手中扳手呼啦哗啦的旋转速度,说话的语速也逐渐得快起来。
而克利斯托弗为了确认对方是不死者呢还是超越自然的存在呢——确认着对方的实力,丝毫不胆怯。
异类果然还是要找异类,在他们两个人之间,形成了一个只有他们两个的奇妙世界。
那是一个充满着杀气和破坏欲的,阴暗的世界。
不过至少,身在其中的两个人似乎看上去还蛮高兴的。
——可是……我……为什么动弹不了啊?
站在如此怪异的两个异类的旁边——少年伤心地闭上了眼睛。
——我……想要去什么地方啊。
雷尔此时的心情完全脱离的现场的气氛,无论是身体还是心灵,都只能够在这个场景下不稳定地呼啦呼啦地摇摆着。
呼啦呼啦,呼啦呼啦,呼啦呼啦——
普拉其德的房间
「可恶!」
房间里面因为刚才的爆炸而显得凌乱不堪。在奇迹般幸存下来的桌子下面,普拉其德用力地敲着桌子。
房间里面只剩下露妮和他两个人。其他的白衣人都出去追赶从窗户逃跑的琪和西可尔去了。
看着窗外清醒的露妮,发现了一些东西,不由地惊讶地叫了出来。
「啊。」
「怎,怎么了?」
嘴里面说着敬语,普拉其德的眼神马上顺着露妮的视线看了过去。
于是在那里——他看到了作为对付拉德的王牌少女,跟着「情报站」的两个人一起逃跑的情景。
「那,那些家伙……那些家伙,都跑了啊……!而且,还带着茹娅!」
在看到自己手中的王牌逃跑的同时,普拉其德感受到在自己的后背有一股沉重阴暗的东西压在自己的身上。
虽然现在的自己已经是不死之身,但是拉德的杀气还是如同诅咒一般压在普拉其德的心上。
为了摆脱这种恶寒的感觉,普拉其德对于眼前的事情怒吼着。
「可恶,那个情报员……背叛了吗!难道是那些家伙泄露了我的住所!?」
与普拉其德相反,露妮则是笑眯眯地目送着他们的远去。
「啊啊,圣热尔曼先生,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啊,不会是被普拉其德先生给抓起来的吧。被你逃了真可惜。」
听着白衣女人悠闲的话语。普拉其德问道。
「你……认识那个戴着单边眼睛的家伙!?」
「哎?哎哎,当然了!你不认识吗?即便是对于黑手党来说,也是非常非常有名的啊?」
「不,不……我不认识。」
仿佛是在指责自己的组织信息能力不足,普拉其德满心不舒服地摇着头。露妮完全没有注意到普拉其德的表情,咳了一声,开始讲述有关圣热尔曼的故事。
「古斯塔夫先生可是全美国也非常有名的情报站的副社长!只要用钱来交换,无论什么样的情报都可以搞到手里,是一个非常有本事的情报员啊?」
「什,什么……?」
「所有的情报都千真万确,而且有时候甚至警察也不知所措的事件的犯人,他也可以给你找出来啊!」
露妮简直就像是自己的本事一般洋洋得意地说着,普拉其德慌张地在桌子上翻找着什么。
然后,在凌乱的桌面上找到了那张纸片,在那里写着的是古斯塔夫告诉给他的「情报」,非常愉快地双眼放着光。
「是,是吗……这样说的话,这个情报就是完全正确啊……!哼哼……哼哈哈哈哈!有意思啊。首先我就先用这两个叫做什么艾萨克和米莉娅什么来给我做血祭,之后就是直接亲手解决掉那个脸上有刺青的小鬼!」
「啊——那个,那个啊。」
露妮看到普拉其德仰天大叫的样子,非常抱歉的样子,抬起右手打断了对方的话头。
「对不起,现在好像不行了。」
「什么……?什么意思?」
「对不起,能不能把你的脑袋伸出来一下呢?」
「……?」
不会是,什么「半成品」的副作用出现了吧?普拉其德突然陷入到一种莫名的不安,慌慌忙忙地把头伸向露妮。
「怎,怎么啦。不会是出现了什么瑕疵了吧?」
「不,虽说是不完全,当年是对不死者也算不上什么瑕疵啊。」
「……?那么,到底是什么事——」
普拉其德的思考,在感受到碰触过来的露妮的手的瞬间,被露妮悠闲的声音给打断了。
永远地。
「我要吃了。」
这就是——获得了短暂的长生不死的普拉其德在人世间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哎?
站在窗户外面偷窥着房间里面的情形的弗兰克,看到了让自己眼珠冒出来的难以置信的事情。
——什,什么啊,刚才。
在白衣的女人将手放在那个老头的头上的瞬间——
接下来的瞬间,男人的身体就被吸收进了女人的手里了。
仿佛是浴缸里面被排放到下水道里面的水流一样,人的身体剧烈地扭曲着。之后,仿佛是用吸管吸食着果冻一般,一点点地被吸收进来了女人纤细的身体里面。
如果要加上什么效果音的话,或者「滋溜滋溜」的声音非常的合适。
至少在弗兰克的眼光看来——只能说是女人的右手在「吞食」着别人的身体。
就算是已经对于奇形怪状的事情见怪不怪,甚至自己都属于此类的弗兰克——看到这种情形,还是感到一阵阵冲击。
——一定要,要告诉给大家啊……
就在弗兰克缩下自己的身体的时侯——在他的身体下方,传来了叫声。
「不要动。」
就在耳膜还回荡着刚才的喊声的时候,弗兰克感觉到自己的大腿上传来一阵刺痛。
「到,到底……?」
不过,被攻击也只不过是弗兰克的错觉而以。当他低头往自己的脚下看的时候,刚好注意到在大腿的两侧盛开着鲜红的花朵。
而且,就在这片红色的周围,自己感觉到了一种麻痹的感觉,随之就传遍了全身。
「呜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呜呜呜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在弗兰克感受到了疼痛喊叫出来的时侯,周围传来了非常悠闲的男人们的声音。
「啊……好厉害啊。别说是打穿了,估计可能都已经穿到骨头里面去了。」
「虽然我说不要动才发动攻击的啊,没关系吧。」
「没问题啊。我们反正又不是军人,不用守着什么戒律规则啊。」
那是两个语气淡淡的男人的声音。而且,其中还混杂着开窗户的声音,之后一个怯生生的女人的声音说道。
「啊,那个。怎么了啊,大家……啊。这个大个子的孩子,那个……叫做弗兰克吧?」
「是啊,部长。其他的家伙……那个戴帽子的家伙和会腿技的女人都逃跑了,没能赶得上,在我们回来的时候,就看到了这个大个子小鬼趴在窗户上往里面看!?」
「哎!?难道……刚才的事情,被他看到了吗?」
「请让我也学习一下。」
「让我们看看发生了什么事情。」
看到自己的同伴这样七嘴八舌的说话,为了蒙混过关,露妮打岔地看向弗兰克巨大的身体。
「不过话说回来。身体还真大只啊……如果不用上整个卡车车厢的话可能还不行。」
一副悠闲的语气打量着弗兰克的身体——露妮嘭的拍了一下手,笑呵呵地对着白色男人们发出了指示。
「啊,万一在开车的时候,这个家伙醒过来发疯的话,驾驶员有可能会发生交通事故?所以,麻醉剂在加上三四支好了——还有以防万一,把这个家伙的手筋脚筋统统挑断好了!」
白衣男人对于如此残酷的指示,没有一丝疑惑——
就按照这女人的吩咐,好几个男人一起来搬着弗兰克的巨大的身体——
看到冲着自己的匕首——弗兰克的大脑里面一个记忆慢慢地苏醒了。
那是在修伊的研究室里,那些穿着相同白色衣服的研究者们,拿着手术刀,慢慢走近雷尔和自己的时候的情景。
那个时候的记忆和疼痛。还有恐怖同一时间都涌了上来——
弗兰克这个时候,不由地想起来恐怕现在和自己相同处境的另外一个少年。
「雷,雷尔呜呜呜呜呜呜呜——!」
「……弗兰克?」
听到在院子里面回荡的声音,雷尔全身如同遭到电击。
从自己懂事开始就是好朋友,一起遭受到修伊和研究者的折磨,人生从此扭曲,听到弗兰克的声音,雷尔突然全身冒出冷汗。
听到这个声音的时候,雷尔的脚步已经快速的朝着声音的方向跑去,而此时正在和格拉罕对峙的克利斯托弗的注意力也被吸引了过去。
「啊,喂,雷尔!」
雷尔仿佛没有听到克利斯托弗的阻止,径自向着卢梭的屋子里面跑了过去。
格拉罕不放过这样的一个瞬间,挥舞着自己的扳手朝着对方的关节就砸了过去——而对方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注意到了这边的动向,飞快地向着后面退了出去。
「真是不凑巧啊。那个,我,现在手上没有什么趁手的兵器啊。我的刺刀在去年也已经丢了。」
「知道吗,我今天把你放走,对我来说有什么好处?」
「如果说,下次在你的扳手丢了的时候,我也绝对不会向你出手,如果这样算是好处的话,不知道你能不能放过我呢?」
「……不要再说这么好笑的事情了,你这个家伙。」
格拉罕眯着眼睛,骨碌碌地旋转着手中的扳手。
「因为有趣,所以要不要和我玩一玩呢?」
「……没办法啊。因为太麻烦了……我可是真的要杀你了。」
就在,克利斯托弗弗扑哧地露出他的利牙的时候。
突然一道车灯将他们两个人包裹在灯光下面,同时传来了发动机的声音。
反射性地扭头看去,发现一辆汽车飞快地冲着他们开了过来。
「!?」
两个人同时向后退着,以车子为中心,两个人被迫站在了车子的左右两侧。
格拉罕认为是通缉令中的什么人。,舞着扳手就要向着车窗砸去——
「里卡尔德少爷……?」
看到驾驶座上坐着的正是卢梭的孙子里卡尔德,格拉罕硬生生地停下了往下砸的扳手。
「里卡尔德。」
「上车!」
听着里卡尔德用力地喊叫,克利斯托弗弗听话地飞身跳进了助手席。
刹那间,车子飞快地发动起来,克利斯托弗弗的身体由于惯性被重重地压在了座位上。
非常粗鲁的驾驶方法,和以前的问题一样,克利斯托弗冷静地说着。」……你会开车吗?」
「只要会踩油门和离合器就好了吧!」
里卡尔德很少见地回答得中气十足,微微弯着腰踩着油门。可能如果完全坐在椅子上的话,可能就够不到油门了。
看到这样的情景,克利斯托弗苦笑着,流着冷汗说道。
「……我来开好了,你能不能先停下来啊?」
中庭
「弗兰克……?」
听到喊声赶过来的雷尔,看到眼前的情景——
那是浑身是血的,自己的童年伙伴的巨大的身体。
手脚被鲜血染红,几乎感觉不到什么气息,弗兰克的身体正被一群穿着白色衣服的男人,往他们开来的运输车的车厢里面装。
「弗兰克!」
听到少年的喊声,所有的白衣人都扭过头来。
似乎感觉到弗兰克往自己这里看了一眼,不过这完全就是雷尔的错觉,因为弗兰克此时已经完全陷入了昏迷的深渊中。
「你们把弗兰克给……不要带走弗兰克啊……」
雷尔从自己的怀里掏出一个圆形炸弹,向着波及不到弗兰克的白衣人群里面扔了过去。
虽然看到了男人们都拿出了手枪,可是仍旧满不在乎地将手伸向了保险——
不过,在那一瞬间,自己的动作僵在了那里。
男人们把掏出来的手枪统统地对准了——弗兰克。
「……!」
雷尔气愤地浑身颤抖,但是只能在原地一动也不能动。
「哎呀?你……不会是特意回来的吧?」
完全和周围的空气不协调的悠闲的声音,扭头看去,那个戴着眼镜的女人从装弗兰克卡车的阴影中探出头来。
「你……!」
「难道,你是来救你的朋友的吗?」
微微有些惊讶的表情,带着眼镜的女人提高声音说道。
「真是有点意外啊。修伊竟然能够培育出顾念朋友之情的试验品……」
「……!」
「啊,难道他还研究了一下人类的情感吗?然后以此为主题把你们给制造出来的吗?或者说,原本就是把普通人做了一番改造而已啊?」
听到如此过分的话,雷尔一时间无话可说。
露妮不可恩议地看着在一旁沉默的雷尔,而周围的自衣男子们都苦着一张脸对自己的上司说道。
「露妮部长。向试验品询问试验意图,是没有办法的。」
「你看,那个家伙,在偷笑呢。他把你当成傻瓜了啊,部长。」
但是,他们这样连续不断地说着脱线的语句——反而让雷尔回想起了那些在研究室里面的日子,感到了些许的绝望,使得自己更加紧地握着自己的炸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