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下级区的酒吧,『晓之扉』。在几乎看不见客人身影的安静的店内,约翰·赫尔德斯焦虑地大口喝着鲜血葡萄酒。
那场决斗的一周后。
在这一周里,约翰的人生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变故。
输给了缇拉鞠而被赶出了队伍,原本约翰就是因为纵火罪而左迁到第七部队的,所以事到如今也不能让他加入第一到第六部队了。也就是说,只剩下辞职这条路了。
曾经被誉为『狱炎的杀戮者』的天才新人。本来打算早晚坐在七红将军的椅子上的。因为那个小姑娘,一切都完蛋了。
「哈,不称心啊。——喂,再给我来一杯。」
「喝太多了吧。」
「无所谓的吧。钱的话我有。」
「不是那种问题……」
一边抱怨着一边向杯子中添酒。
这个店的老板是在帝国内也很少见的外国人——是以浅黑色的肌肤为特征的——翦刘种。在自国以外的地方死掉的话是没法复生的。也就是说,在出生国之外开店营生的家伙,不是有巨大的隐情,就是不合常理的酒鬼,或者是对自己的实力有着绝对自信的人。
约翰用空虚的目光看向老板。
「呐老板。你听说过叫缇拉鞠·加德斯布拉德的家伙吗?」
「新上任的七红天吧。因为是最年轻的大将军所以成为了话题呐。」
「是啊。但是那家伙既没有实力有没有实绩!新七红天本来应该和我很相称的,却被那家伙夺走了!」
「那还真是糟糕呐。」
「啊啊实在是糟糕啊。这下穆露奈依特帝国的历史就被改变了。本来应该是我带领第七部队把他国燃尽的…….」
约翰没有发现老板悄悄地叹了口气。他的脑中只想着缇拉鞠的事情。怎么才能把可恨的阁下烧个精光?怎么把她从七红天的椅子上拖下来?即使在决斗中难看的败北了,约翰还只是考虑着这样的事情。
然后,这样的执念往往会以最坏的形式结出果实。
「这可真是有趣的话呢。」
听见了甜蜜的声音。
惊讶地转过头来,不知何时一名带着狐狸面具的少女,坐在了约翰的身边并向杯子里倒着葡萄酒。
「什……从什么时候开始在这的?」
「啊啦,已经喝醉了吗?我从一开始就在了啊。」
少女哧哧地窃笑。带着假面的原因看不到她的脸。如此可疑的人也是相当少见的吧,约翰这样想。她轻轻摇晃着酒杯说道,
「你是帝国军的约翰·赫尔德斯中尉吧?」
「……为什么会知道我的名字?」
「因为是有名的人嘛。『狱炎的杀戮者』先生。」
戏谑的语气让约翰皱起了眉头。和这个少女说过话之后,酒难喝了起来。差不多也是时候了,回去吧——这样想着直起腰的时候。
「缇拉鞠·加德斯布拉德。」
「!?」
「你很恨吧,恨那个小姑娘。」
约翰的喉咙发出咽了口气的声音。发觉到了自己被少女那里散发出来的正体不明的空气吞噬了这样的事情。约翰感觉到冷汗流了下来。
「你,是谁。」
少女扑哧一笑,
「我是米莉森特。崇高的『逆月』的信徒。」
约翰大吃一惊。少女轻易说出口的『逆月』——不就是,是近年来轰动六国的恐怖集团的名字吗?标榜着『死才是生者的本愿』的可怕口号,企图破坏各国魔核的那个集团。
「开玩笑也要适可而止。你骗不了我。」
「你不相信也可以。但是这是对你也有好处的话。」
少女一边这样说着一边大口喝着葡萄酒。或者说打算大口喝。
酒杯的一侧「乒」地一声撞到了假面上让她停下了动作。
「……你才是,没喝醉吧?」
面具遮不住的耳朵稍微变红了一点。
「你不相信也可以。但是这是对你也有好处的话。」
「嗯?嗯嗯?时间回溯了……?」
「你在说什么傻话?果然是喝醉了吧?」
少女一边这样说着一边摘下了面具。
露出了了细长的眼睛和令人印象深刻的美貌。然后少女又一次大口喝着葡萄酒。话说仔细看的话并不是葡萄酒,而是葡萄汁。应该是未成年吧。
少女放下杯子,盯着约翰这边看。
燃烧着野心的邪恶双眸。
「你是穆露奈依特的军人吧」
「啊,啊啊……大概,现在」
「皇帝的居城有张开结界。但是作为相关人员的你应该能进去的吧。」
莫名其妙。
斜眼瞄着不由得僵住的约翰,少女——米莉森特像恶魔一样低语道。
「————不合作吗?我对那个小姑娘也有个人的怨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