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5】家里蹲吸血姬之暗

「——把『逆月』击灭吧!立刻马上!」

咚!地一声,望着砸在桌子上的拳头,变态女仆薇儿在心中重重地叹了口气。

在七红府的最上层,加德斯布拉德大将军的办公室里。

只是,这里没有将军本人的身影。

隔着泛着黑光的桌子相对而立的是薇儿赫泽和卡沃斯缇鲁·康特。没有其他人的身影。

顺便说一下,因为担心阁下的第七部队的人在房间外面互相拥挤着,门好像马上就要被压坏了。

卡沃斯缇鲁带着激动的语气开口说道。

「——那些人是企图加害于帝国的犯罪者!一定要给予刑罚!」

「但是,我们还没有发现他们的据点哟。六国协力调查多年,都没有发现。」

「那我们去找不就好了?还是说怎么的?在他们再次进攻之前悠哉地等着吗?现在是说这种从容不迫的话的时候吗?」

不无道理——在一周之前,皇帝主办的聚会中突然出现的名为米莉森特的少女,袭击了小鞠,还使得小鞠队干部伯利乌斯昏迷不醒。

没错,昏迷不醒。

本来的话,应该透过魔核的力量立刻苏醒的,但是过了一周到现在,伯利乌斯仍旧没有睁开眼睛。不仅如此,被匕首刺中的伤口也没有愈合。

要说这意味着什么的话,据金发巨乳美少女皇帝所说,

「那家伙用的是神器。能够抵消魔核效果的,也只有与魔核同格的神器。也就是说,狼男得救的方法,是没有魔核的辅助的,换言之,要单纯依靠自身的回复能力恢复。」

很久很久以前,魔核还不存在的时代,被称为『医生』的人似乎在社会上有着很高的地位。在无论什么伤都可以立刻治好的现代社会,那样的职业不可能有生意可做。也因此,即使在帝都之中,也几乎没有医生,即使有,技术也差到无法和古代相比,结局就是伯利乌斯只能被迫依靠自身的回复能力。

眼前的卡沃斯缇鲁,是想要为伯利乌斯进行吊唁之战——也有这样的说法吧,不过恐怕他是被激怒了。对让爱慕的阁下头上沾满意大利面的恐怖分子而怒。

「总之宫廷那些人都在干什么啊?!恐怖分子都入侵到了国家的中枢了哟!?如果这都不算是国难的话,还能算是什么?!」

「宫廷现在从早到晚一而再再而三地开会。他们这么做是有理由的。」

「什么啊,那个理由」

「说不定有间谍潜伏在宫廷哟。」

「间谍……?」

卡沃斯缇鲁用诧异的目光瞪着薇儿。

「听说是在派对会场构筑了转移门。如果是擅长空间魔法的中尉的话应该知道的吧,发动【转移】就必须要预先设置两个门。也就是说,有人事先潜入会场并设置了一个门。这种事外人无法做到。顺便说一下,另一个门据说在帝都下级区的小巷里。」

「原来如此——也就是说宫廷的人们,不但要如火如荼地搜查混入的间谍,还要搜索是否有其他的转移门吗?」

「对,所以我们才会慎重地商谈。」

「愚蠢!」卡沃斯缇鲁发出了鸡叫一样的声音,「有间谍又怎样?用压倒的武力制服的话,不就万事解决了吗?」

「哈啊…….你也意外的是筋肉脑呢。」

「怒火与冷静是要分开使用的东西。然后现在是怒火燃烧的时候!立刻召集队员开始行动吧!首先是把帝国周边——」

「违反命令了哟,康特中尉。」

唔咕地一声,卡沃斯缇鲁语塞了。

「小鞠大人说过『在我回来之前待机』这样的话。随意行动的话,你的头会在各种意义上的飞起来吧。」

「我,我知道但——那么,阁下现在在哪里呢?现在马上谒见并寻求行动许可吧。」

「据说是在观察敌情。地点连身为亲信的我都没说。」

「是这样啊…….不稍等一下薇儿赫泽中尉。这话可不能听了不管。亲信是我,卡沃斯缇鲁·康特。」

「那你知道小鞠大人内裤的颜色吗?」

「!?!?!?」、

「不知道吧。所以我才是亲信。——总之,在得到小鞠大人的联络之前,绝对不要行动。」

「……但是,阁下真的会回来吗?」

「这话什么意思?」

「小鞠队现在是风中残烛。约翰离开了军队,伯利乌斯病危意识不清。梅拉肯西带薪休假海外旅行去了。这样下去阁下都不在的话——」

薇儿想着「原来如此」。总觉得,这个男人也很不安。

「——没问题的哟。那位大人是皇帝陛下认可的大将军。是能将天际染红的稀世的英雄。抛弃部下这样的事情,她绝对不会做的。」

话虽如此,实际上第七部队现在濒临崩溃。

小鞠孤身一人观察敌情?就是梦话也要在睡觉时候说吧。那名少女没有这样的勇气吧。即使如此,薇儿还是继续说着梦话,为了给第七部队的各位留下小鞠的伟大形象,进一步提高他们的忠诚心。

从七红府出来的薇儿,就这样坐上马车访问了加德斯布拉德家的府邸。从后门进到屋里,一副驾轻就熟的样子登上楼梯,前往二楼。然后在走廊前进了一会,就到了目的地房间,站在被破坏了的门前轻呼着「小鞠大人」。理所当然的没有回复。

「……小鞠大人,失礼了。」

坦然自若地迈出步子走进房间。

房间很暗。床上散乱的是没读完就扔在一边的书。也是没有想要整理的精力吧。

深呼吸了一下,再次轻呼她的名字。

「小鞠大人,您身体怎么样了?」

「——薇儿?」

在床上蠕动着的样子。

对有反应这件事感到安心的同时,薇儿温柔地说道。

「大家都很担心。就是稍微一会也好,能出下门吗?」

「不要。」

干脆地拒绝了。

「我出门也只会被杀掉。没有力量没有霸气的劣等吸血鬼是没有去处的。闭门在家才适合我。」

「没有那样的事情。康特中尉也想要见你哟。」

「你知道吗!那家伙也一定对我幻灭了!身为七红天却难看的满身意大利面。也不能保护伯利乌斯!」

薇儿屏住了呼吸。这个少女是在在意这种事情吗?

「小鞠大人……」

「而,而且——从这里出去的话,那家伙又会……」

那家伙。不用想就知道。是『逆月』的米莉森特·布露娜特。曾经是小鞠的同学,欺负小鞠把她逼成家里蹲的罪魁祸首。

薇儿轻轻地叹气,死心了一样的小声说道「我明白了。」

「那么,我会等到您改变主意。」

失礼了——轻轻地行礼,薇儿离开了房间。

小鞠在那之后的一周内一直闭门不出。被米莉森特袭击使得她的心理阴影苏醒了吧。或者是积攒已久的压力爆发了吗?不管怎么说,情况确实不好。做了饭也不怎么吃,身体不舒服的时候也不说。

在走廊的拐弯处,遇到了小鞠的父亲。

「呀,薇儿君。果然还是不行吧。」

「……是。十分抱歉。」

父亲困扰地挠着脸颊。

「是吗。嘛,也是没办法的吧。谁能想到那个小姑娘会以这样的方式在小鞠的面前出现呢——哎,搞砸了啊。」

「是说?」

「米莉森特啊。那是三年前欺负小鞠的吸血鬼,当时的我无论如何都原谅不了她。给她全家挂上叛国的罪名,流放到国外了。没想到会加入那个恐怖组织回来复仇。真是困扰。」

「…………」

「嘛,那个就暂且不提了。小鞠的事情就拜托你了哟。那个孩子既柔弱又纤细——比什么都温柔。没有你在她身边,她会活不下去的。」

「……我明白了。」

「嗯。那再见了,我还有工作呢。」

交给你啦,薇儿君——万恶之源留下这样的话,悠哉地踏着步走了出去。望着那个黑色的背影,薇儿毅然决然地握紧了拳头。

我想契机应该是很小的一件事。

什么都没做,不经意就遭受了米莉森特的反感。等我意识到的时候,已经无法挽回了。

如果只是班级行动和魔法演练的时候被无视的程度,那还好。

但是米莉森特的霸凌不断地升级,在我背后说坏话,在我面前吐暴言,在我面前破坏我的私物,最后,直接施暴于我。

即使如此,我还是拼命地忍耐着。

帝国有名的加德斯布拉德家的女儿,居然在学校被同学欺负,这样的事情是不应该有的。如果被亲戚和其他的贵族们知道的话,那就是加德斯布拉德家的奇耻大辱。所以我没有和任何人说,只是一直一直的忍耐着。

无论是被无视,被藏起鞋子,在教科书上乱涂乱画,午饭被盖上抹布,课桌上放了枯萎的花,还是只能一个人默默哭泣——即使如此,我也不会屈服。

这些家伙是只能通过伤害他人而获得快

乐的可怜人。

我这样想着,继续忍耐着。

但是,很快,到达了极限。

应该是,我记得是三年前的夏天。和往常一样把我叫到空教室的米莉森特她们,一开口就说了这样的事情。

——喂,那个项链,能借给我吗?

我当然拒绝了。

直到现在也挂在我的脖子上的这个吊坠,是在现代魔核社会里,极为罕见的『事故死』而去世的,我的母亲——尤琳·加德斯布拉德的遗物。

米莉森特觉得少见的反抗的我很有趣。命令她的狐朋狗友倒剪双臂地抓住我,一副发现了有趣玩具的表情向我伸出手来

然后,我心里有什么断开了一样。

这就是所谓的狗急跳墙吧。我扬起脖子用后脑勺打中了抓着我的女生的脸,流着泪想要逃跑。但,米莉森特瞬间发动了魔法(大概是重力系魔法)绊倒了我。

——你还真敢干呢。看看,这孩子,流鼻血了。

面对着充满恶意与怨恨的表情,我战栗了。

——是呢,一根小拇指的话,原谅你也是可以的哟?呵哈哈哈!

让出小拇指,这是欺负人时候的定番。并不是什么比喻。弱小的被欺负的孩子,真的要把自己的小拇指切下来,让给霸凌者。

总之,我不记得拒绝切断小拇指之后的事情了。

我好像单方面地被殴打了,或许也鼓起斗志做了让那家伙流了血的事情。不管怎么说,等我回过神来,已经是满身疮痍地躺在家中的床上了。

身体的伤痛怎样都行,因为会立刻恢复。

无可奈何的是,心。

被米莉森特伤到了内心深处的我,从那天开始就不再去学校了。那时,我拼命抑制的恐惧与不安之类的东西,一口气地涌了出来,连脚都动不了了。

在那之后,并没有什么值得一提的事情。

那件事过后的三年,我一直窝在家里。

不出门,无论是谁来,我一心一意孤身行动——读书,写书。做着这样无聊的事情。

确实,在我闭门不出的这段时间,心灵的创伤慢慢地被治愈了。

爸爸和皇帝应该是这样斟酌的吧。因为他们的计策,我成为了七红天,不像以前那种程度的窝在家里,也能到外面正常地活动。忘记过去的事情——不,比起忘记更像是封印。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可以做到普通地和人交流这样的事情。

但是,这也结束了。

因为米莉森特来了。

又,回到了那个阴暗冷漠的日子了。

「…………」

我紧紧地抱着海豚型的抱枕,预想着将要降临到自己身上最糟糕的展开,不禁颤抖了起来。最近总是得意忘形的说着七红天什么的,但是我的本质还是无论在哪里都会害羞的家里蹲。

所以,我决定不再出门。

就这样决定了。

那之后又过了三天。

没有米莉森特出现的迹象。就算如此,也不能放下警惕。倒不如说变得神经过敏,稍有声音就会肩膀颤抖。

一日三餐由薇儿送来。

每次进出房间的时候,她会说些什么。但是像以前那样的性骚扰极端地减少了。比如说,

「小鞠大人,今晚的菜单是蛋包饭。您喜欢吧?」

「小鞠大人,今天天气很好哟。能一起去散步吗?」

「小鞠大人,我发现了有趣的书,请您读一下吧。这是我的推荐。」

说的都是这样可有可无的台词。

但是,从薇儿所说的「有趣的书」是色情杂志这一点来看,她可能在根本上的某些部分出现了差错。

总之,我心情好些的时候就会回话,不好的时候就如同地藏菩萨一样沉默。但是,即使如此,薇儿还是不甘示弱地向我搭话。

这个少女到底心里想着什么而向我搭话的呢?可怜?同情?还是说因为我是有钱人家的女儿?因为给了很多工资?

说起来,以前说过「犯了重罪」之类的话。

「小鞠大人,您不写新的小说吗?」

「…………」

「是这样啊。那么,完成之后请让我读。」

行了一礼之后,薇儿离开了房间。

因为房间门被破坏了,所以能看到她沿着走廊走远了的背影。

到底,她是什么人呢?

在帝国中也算是极高的建筑物——阿尔特瓦广场钟楼的顶端静静地站着,卡沃斯缇鲁的意志在燃烧。绝对要找到击倒了身为同胞的伯利乌斯,还给敬爱的阁下弄得满身是意大利面的可憎的女人,这样坚定的意志在燃烧着。

但是,情况却难以进展。

明明从聚会那件事到现在已经将近两周了,却还没有掌握到凶手的情报。不仅如此,因为完全看不到敌方行动的迹象,宫廷内部弥漫着涣散的气氛。

用某位大臣的话说,「从那以后敌人也没再打过来,嘛,不是挺好的?」

这个国家的领导干部都是蠢货吗?

「阁下……」

卡沃斯缇鲁从胸口的口袋里取出了一枚照片。是敬爱的阁下因为穿着泳装而双颊绯红一脸害羞的样子的照片。不知道受您照顾了多少次了。

「您到底去了哪里,阁下。」

自从聚会那件事以来,敬爱的阁下就没有在第七部队露过脸。据薇儿赫泽所说阁下好像是去观察敌情了。但,总觉得可疑。感觉那个女仆有好像在隐瞒着什么的气氛。

「阁下……实在是对不起,阁下……」

卡沃斯缇鲁在忏悔。

那个恐怖分子是带着狐面的少女。如果在前几天遭遇她的时候活捉她,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态。也就是说这是自己的责任。自己的责任要自己承担。但是,却完全想不到能采取的方法。

那么,就让我独自调查一下阁下的住所吧。

把照片放在胸前的口袋里,卡沃斯缇鲁发动了空间魔法【异界之门】。从空气中取出了一个小木箱。从那个木箱中取出的是,一根头发。是卡沃斯缇鲁秘密收集的,阁下的金发。

使用这个金发的话,就可以查明阁下的住所。具体的说——把空间魔法【引力之网】在帝都全域展开,就可以确定与头发有着相同性质的吸血鬼的所在。

但是。

使用【引力之网】的时候,头发就会转换为魔力而消失。也就是说,想要找到阁下就要对头发放手。明明是在阁下走过的路上一次又一次地匍匐着,才终于发现的这至高的一根头发。

「……牺牲是在所难免的吗?」

没办法。忍耐吧。今后也应该会有再次得到的机会的——这样对自己说着的同时,卡沃斯缇鲁望着在眼下蔓延的帝都景色,发动了魔法。

空间魔法【引力之网】。在头发化为灰尘消失之后,卡沃斯缇鲁的手中释放出了不可视之网,将帝都包围了起来。

等了一会之后,把不可视之网收起,发现了惊人的事实。

目标人物,貌似就在加德斯布拉德府邸。

果然并没有潜入敌地——卡沃斯缇鲁一边体验着发现了秘密的高涨心情,一边思考着既然如此为什么阁下不来七红府上班。但是两秒就停止了思考。那位少女一定有着其他人想不到的想法吧。那么直接确认更简单明了。

没错,接下来就要访问阁下的宅邸了。一般来说,没有预约就拜访上司的家是万分失礼的事情,但现在是非常事态。阁下也会饶恕我的吧。说不定还会被招待进入阁下的房间——嘿嘿嘿。

就在想象膨胀着而傻笑的时候,

携带着的通信矿石接上了魔力。卡沃斯缇鲁带着怨恨的心情回复了。喧闹的rap在耳边响起。

『Yeah!药材发现的我很有能。伯利乌斯醒了DO YOU KNOW?』

「什……」

卡沃斯缇鲁瞪大了眼睛。

看来伯利乌斯应该是没事了。这是令人高兴的事情,但是,这个rap男不是说去外国旅行的吗?难道是为了找药才出国的吗?

好吧。

「梅拉肯西,伯利乌斯的事情就拜托你了。我要前往阁下的宅邸。」

『WHY?』

「因为没有其他的线索了。」

『Yeah!寻求线索而在街上徘徊。不要心急,能找到吗?可疑的人卡沃斯请假(到拘留所),今天没有配菜只有饭(臭饭)。』

啪地一声切断了通话。Rap中插入了奇怪的间奏。

卡沃斯缇鲁从钟楼上跳了下来,匆忙地前往加德斯布拉德宅邸。

☆(稍微追溯一下)

午饭的时候,我忽然问了薇儿「为什么会这样关心我呢?」。

于是,那个变态女仆这样说道。

「那是当然。因为我可是宇宙第一爱着小鞠大人的。」

骗人——我并没有这么想。如果单纯地以金钱和地位为目的的话,至今为止这家伙的态度就有点过于献身了。

我停下吃咖喱的手,一边咬了一口甜美的梨。

「莫名其妙。薇儿

,你难不成是我生死离别的妹妹吗?」

「如果那么说的话也应该是生死离别的姐姐吧。不过也并不是姐妹就是了。」

「那到底为什么?」

薇儿的脸有些泛红,移开了视线。

「实际上,我在很早之前就想说明了。」

「…………」

「太害羞了不好意思说。」

「……那算了吧。」

「请等一下,请您不要放弃!这里应该是『咕嘿嘿嘿,有什么好害羞的啊薇儿酱。快点快点,和叔叔说一下?』这样纠缠不放的吧?」

「…………」

「对不起。不是搞笑的时候…….」

薇儿做出反省的样子吐出一口气,慢慢地在围裙的口袋里翻找着什么。从其中被取出来的是一封信。

「这里,写着我的心意。请您在有空的时候读一下。」

「……如果,您愿意的话。」

我慢吞吞地离开座位,口中含着咬碎的梨,钻回到了床上。今天的心情稍微平稳了一些,所以试着和薇儿说了话,但是已经到极限了。与那个变态女仆在一起的话,无论如何都会想到将军啊,战争啊,鲜血的味道啊这样的东西。

然而,薇儿并没有离开,而是站在那里说道。

「小鞠大人,有很多人担心着您哟。」

又是这个吗——我感到厌烦了。

「为您担心的,作为将军的您的力量,头脑,能为您而战胜一切的人有很多,或许比小鞠大人所想的要多很多。请您能理解这一点。」

绝对是谎言。第七部队的各位,都是因为我是七红天而仰慕我的。虚张声势地扮演着强者的事情要是全部暴露的话,剩下的就只是既没有魅力又没有力量的小姑娘而已。我最了解我自己了。

「——那么,失礼了。等您心情平复,再到七红府——」

声音不自然地中断了。

不经意地向薇儿那边望去。

然后,我的心被紧紧揪住了一样。

「你好,缇拉鞠。」

「…!?」

是米莉森特。就在薇儿身后。仿佛融入了昏暗的黑暗中一样,脸上浮现出黏煳煳的邪恶笑容——用利剑刺穿了薇儿的后背。

「啊,咳,小鞠,大人」

雪白的围裙染上了鲜红。口中漏出的鲜血溅到了放在餐桌的咖喱上。薇儿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全身痉挛着,但没不久就连支撑站立的力气都没有了,噗咚地一声跪在地上。

我连声音都没法发出,

头脑不愿意接受现实。

「——啊啦,怎么了?一副说不出话的样子。明明好不容易我来见你——连个招呼都不会打吗?」

「啊,啊……」

「还是一样的没骨气呢。人被刺了就脸色发青——安心吧,这柄剑不是神器。放着不管就会恢复了。只是短时间没法行动罢了。」

「为什么,会在这」

「……为什么?」米莉森特脸上邪恶的笑容更深了,「不是说了吗,我会再来的。难不成已经忘了?」

米莉森特慢慢地向我接近。我的身体动弹不得。

「呀哈哈哈!不用那么害怕也可以。我不会在这里行凶的。在这种地方开始屠杀的话,说不定会有人碍事。」

碍事?——对了,这个屋子里有很多人。

就好像刚刚想起来一样的准备大声呼救的瞬间,米莉森特的手中放出了魔力弹,在我的床上开了个大洞。吓得我连嘴都不敢动了。

「叫喊的话就杀了你。胡闹的话也杀了你。你就给我在那里好好地听我说。」

「…………」

「没错没错,是个好孩子呢缇拉鞠。——那么进入正题吧。我来这里的目的不是杀了你,而是为了更加悲剧的杀害的演出做准备。」

「准,备……?」

「这里的话,有很多碍事的东西吧?所以呢,之后我想让你来我指定的地点。明白?」

不是开玩笑。如果毫无戒备地跟着这家伙的话,会被杀的。

看到我连「嗯」或「哼」都说不出口的样子,米莉森特露出了「果然啊」一样的表情。

「不是能主动过来的状态吗?嘛,虽然预想到了。你一直都是软弱无力优柔寡断的爱哭虫。只有那没用的正义感是比其他人多一倍——所以这么做吧。就像三年前那个时候一样。」

米莉森特转过身去,拉起倒在地上的薇儿的胳膊。就好像小孩子玩弄人偶一样地拽着她的身体。

「我把这家伙带走。想要我还给你的话,就给我在日期改变的时候来拉=奈利因特街道的废墟。」

「什……」

「即使晚了一秒,我也会杀了薇儿赫泽。啊啊,当然是你一个人来。如果和谁说了的话——你明白的吧?」

深深的绝望在我心中蔓延。

那样的事——我即使说了,又能怎么办。

「那,约好了。可别太让我伤心哦,缇拉鞠。」

米莉森特就说了这些,向着窗帘覆盖的窗户发射了魔力弹。玻璃破碎,发出了巨大的声音。几天不见的耀眼的日光照入房间。我没来得及也没有勇气喊她停下。轻松抱起动弹不得的薇儿的恐怖分子,用如同野生动物一样的身手打破了另一边的窗户,并消失了踪影。

只剩下我,什么都做不了,坐在床上。

满是鲜血的床,墙壁。咖喱。突然出现的米莉森特,被刺倒的薇儿,消失了的薇儿——

眼前的光景无论如何都无法相信。不想相信。但是,无法欺骗的心中的痛楚却切实地诉说着。这毫无疑问,是现实。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我抱住头浑身颤抖。

在那之后的大概一小时中,我把自己包裹在被子里。

随着心情逐渐平静下来,就能慢慢地理解事态的严重性了。

薇儿被抓走了。而且犯人是恐怖分子。不能保证性命。并不会要求赎金,靠加德斯布拉德家的力量解决是不可能的。米莉森特说过要我一个人去废墟。说过不许和任何人商量。也就是说这个事件只能靠我自己解决。

我能做到吗?

我是孤高的艺术家。无论怎样都决定要窝在家里。

那个变态女仆会被怎样,也与我毫不——

「…………」

毫不,相关,应该是这样的。但是,为什么我会如此的心痛呢?

每次想起和那个变态女仆在一起的日子,我的心就会被狠狠揪紧了一样苦闷。

薇儿绝对没有抛弃过我。

和约翰决斗的时候也是。在聚会会场被米莉森特袭击的时候也是。那家伙拼了命一样的救了我。而且——在我闭门不出的这几天里,每天给我做饭并送给我吃的不是别人,而是那个变态女仆。

那样的家伙我不能抛弃,我做不到。

虽然我不能抛弃——但是我也救不了她。

对手是恶逆非道的米莉森特·布露娜特,而且还持有能让魔核无效化的神器。要在这么危险的敌人面前救出被囚禁的公主大人吗?我是哪里的英雄吗?这样的大事件就应该交给帝国军的将军——不,将军就是我吗?

不禁苦笑。

只有称号的大将军。多么可笑的事情啊。

我是笨蛋。明明我一丁点都没有作为七红天的实力,却感觉良好地率领着第七部队的吸血鬼们。没错,感觉良好。虽然嘴上抱怨着「讨厌讨厌」「不想动」这样的话,但是总觉得和薇儿还有部下们度过的快乐日子是没法否定的。再次变成家里蹲的时候,我有了那样的心痛的实感。

独自一人是寂寞的。

没有活着的感觉。

比被要求参加战争,被部下杀掉,或者是被无情的同学欺负,更加的痛苦。

所以,我真的想要出去。

我想把被欺负而留下的心理阴影什么的扔进垃圾箱。

但是没有力气。没有勇气。腿在颤抖。

如果我有万夫莫开的战斗力的话,我会立马跑去解救薇儿。但是我是劣等吸血鬼。没办法帮助那家伙。那就抛弃吗?不行。心中总会有办法的。但是我无论怎么做都——

然后突然,我的目光转向了桌子上放着的信封。

是薇儿留下的。

似乎,里面记录了那家伙的真实的心意。

我一边注意不要碰到溅在床上的血一边下床,拿起信封。从里面拿出来的是一封平淡无奇的信。

敬启

月色隐秘的时节已悄然远去,夏日到来的足音今日此刻便可听闻。您最近还好吗?话虽如此,因为每天都会见面,所以相互之间的事情都会很清楚呢。只是我想试着做一次讲究礼节的问候。

接下来,不要再说多余的开场白了,直入正题吧。我和小鞠大人的初次相遇,大概是在三年前。您惊讶了吧?也许小鞠大人已经记不清了,但是我直到今天,仍然可以仔细地回味起三年前的那个瞬间。

当时,我是一名在帝立学院上学的无可救药的劣等生。无论到哪里都会感到害羞,像这样的我,是无论如何也无法嘲笑现在的小鞠

大人的,挂在棍子和筷子上被操控的人偶。这样的『弱者』被欺凌是自然的道理,我也理所当然地经常被同学霸凌。

霸凌我的主犯是,米莉森特·布露娜特。

那个母狐狸完全不会考虑他人的心情。自己觉得好就好,怀着这样武断的暴力思想,她登上了学校阶级(School caste)的顶端。我所遭受的尽是些回忆起来就令人厌恶的事情,即使如此,意志薄弱的我也没有鼓起勇气反抗,那个女人用一副目中无人的表情蹂躏着我的人权的时候,我除了忍耐别无选择。

在阴暗冰冷绝望的每一天里,给我带来了那样的一丝光明的人,是小鞠大人。

果然是记不起来了吧?在我按照惯例被米莉森特她们施以无端的暴力的时候,突然出现的小鞠大人,抓住我的胳膊强行把我从地狱中拯救了出来。很痛吧,很伤心吧,已经没事了。不能输给那些家伙哟。您为了鼓励我而对我说的一言一词,都深深地印入了我的心。那时的我,这既不是比喻也不是玩笑,真的把您当作了救世主。如果有这样温柔的人的话,世界会变得更好。我确实地记得我是真心这样想的。

但是,在这之后的展开却是最差劲最糟糕的。因为小鞠大人您也知道,所以实在抱歉我不敢深说。米莉森特改变了霸凌目标。大概是因为娱乐被泼了冷水而不开心吧。

但是我却什么都没能做。即使看到了小鞠大人被米莉森特残酷地对待,我也没能像曾经的您那样踏出一步。这就是我的罪过。得到了帮助却不报恩,这种事作为人来说是最低劣的。是应该受到万民唾弃的恶行。

卑劣至极的我,直到小鞠大人闭门不出,米莉森特失踪为止,都只会躲起来在背地里瑟瑟发抖。所以我想要赎罪。那么温柔的人被恶人毁掉了人生是反常的,是错误的。真正的小鞠大人是如同太阳一样耀眼,有着不可估量的广阔胸襟的人。小鞠大人变成那样,责任在于我。意识到了自己的罪恶的我,从那开始为了变强而努力着。我开始了地狱般的每日特训。但是。只要想到这是为了守护小鞠大人,我就不会觉得劳累痛苦。虽然有时确实会想哭,但是每当想起小鞠大人的心情,无论多少次我都会再次振作起来。

然后从学校毕业之后,我如愿以偿地被雇佣为了加德斯布拉德家的女仆。是的,实际上我从一年前开始就在这间宅邸工作了。我不在您的面前出现的理由只有一个,那就是不想让小鞠大人再次想起过去的令人厌恶的记忆。这也是我在背后默默地支持您的理由。

但是,我能让步的极限很快就到来了。当提到小鞠大人就任七红天的话题的时候,我什么都没想就成为了支援角色的女仆候补。把这件差事交给其他的某人的话,我无论如何都不能原谅自己。从这开始,之前的话题就省略吧。因为我是作为专属女仆而被穆露奈依特帝国军征用(所以我的位阶是『特别』中尉),得到了与小鞠大人再会的许可。我曾经想象过实际再次相见的时候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但是小鞠大人好像把我忘掉了的样子。虽然心情复杂,但是好在假装初次见面的样子而承蒙关照。我对欺骗您的事情表示歉意。

虽然写了很多,但是我想要传达的事情并没有那么多。

小鞠大人是位出色的人。比谁都要坚强,比谁都要温柔,比谁都要闪耀。虽然一时成为了家里蹲,但是仍然可以恢复过来。这是应该被称赞,而非被侮辱的事情。像是现在卷土重来的米莉森特那样的人,无论他们说了什么,您无视就好了。如果您觉得辛苦的话就请来依靠我。虽然我曾经背叛过小鞠大人,但是这种错误我绝对不会再犯第二次。让我来帮助小鞠大人前进吧。如果您说不想前进的话,那就没必要勉强。在心情平复之前,让我们互相依偎吧。

让小鞠大人幸福是我的赎罪,也是我的愿望。

最后,希望您能保重身体。

敬上

「…………………………………………………………………………薇儿」

读完的同时,信从我的手中滑落下去。

我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眼泪扑簌簌地流了下来。

薇儿曾被米莉森特欺负。而后来代替了她的是我。感受到了自身罪恶的薇儿,成为了我的专属女仆——就是这样。

我为什么会不记得呢?忘记了是怎么回事。

「可恶……」

收到这样的信,我怎么能保持沉默。

看到了如此程度的自我奉献,如此程度的真诚而又直率的想法,却不能为之动心的家伙,也只能是动物和昆虫一类的东西了。

我握紧了拳头。

多么讽刺啊。现在的状况,就如同三年前那时一样。被米莉森特虐待的薇儿,以及在迷茫要不要帮助薇儿的我。如果不帮助的话就没办法了,帮助她救出了她的话,这次我又要被米莉森特虐待——

不,不对。

这次不是这样的。

绝对不能让米莉森特得逞。

因为那家伙,我的人生白白浪费了。这三年间,没有和任何人交流,一直闭门不出。那样的事情再也不能,绝对不能再发生了。怎么可能再让它发生?

我要清洗过去的一切。

无论多么难看,无论多么悲惨,我都要把薇儿带回来,并回到第七部队,再一起参加战争——我果然还是讨厌战争,但是我还是会好好享受和往常一样的吵闹日子的。

不是在阴暗的房间里妄想,而是在明亮的外面和大家一起欢笑——

「小鞠大人,有客人求见。」

我转身回头看去。佣人站在毁坏了的门旁。

我慌忙地用被子隐藏床上大片的血渍,

「……客人?谁?」

佣人困惑的样子皱起眉说道。

「是名为卡沃斯缇鲁·康特的人,自称是缇拉鞠大人的直属部下。」

急忙换上军服走出房间,那个枯木男正一副严肃的表情等待着。问他到底有什么事情找我,卡沃斯缇鲁一副感慨万分的样子扶着额头叫道。

「啊啊阁下,终于见到您了!您之前都在哪里,在做些什么啊?」

我好担心啊——面对着要哭出来了的,滔滔不绝的卡沃斯缇鲁,我心里稍微有些不舒服。

我被沉重的罪恶感给压垮了。已经不能再蒙混下去了。我深呼吸了一下,回头看向枯木男,

「抱歉呐。其实我一直是个家里蹲。」

「什么?」

卡沃斯缇鲁的眼睛变成了点状。我移开视线说道。

「你想要笑的话就笑吧。我害怕米莉森特,害怕到不知道该怎么办。我双腿颤抖到连出门一步都做不到。」

「您不要开玩笑。」

「我不是开玩笑,我是——」

「不,是开玩笑。因为阁下不是已经像这样出门了吗?您哪里是家里蹲了?」

我有一种被趁虚而入了的感觉。

卡沃斯缇鲁露出了一如既往的让人恶心的笑容,但是,他的眼中完全看不到对我失望的颜色。

「总之,请之后再说这种小事吧。现在打破现状是首要目标。」

「说是小事,你这家伙……」

在我惊讶慌张的时候,卡沃斯缇鲁叫道「阁下」,然后用热情的语调继续说着。

「阁下您也知道吧,那个无法无天的恐怖分子破坏了皇帝主办的聚会,给您脸上抹黑。这正是无法原谅的恶行。因此我们为了杀掉凶手,四处奔走搜索『逆月』。阁下不在的小鞠队就如同失去船长的泥船一样。」(日本有这样一段话“人は世间に在りて、泥船に乘りて河を渡るが如し。渡らんとすれば、船が壊れ、人身も泥船の如く久しくならぬ。”其中泥船用于形容“不把握,自身难保”)

「不就是普通的泥巴吗?」(“泥” 在日语里有“小偷”“泥巴”等意思,上文的“脸上抹黑”的原文也是“泥を涂りました”,所以这里小鞠的吐槽颇为犀利。)

「正是如此。已经是一摊烂泥了。对于在阁下您不在的期间里,我们没能制止恐怖分子的这件事,十分抱歉,无法辩解。因此,我忍辱向阁下提出请求——请务必领导我们。」

我说不出话。

即使你那样说,我也不清楚该怎么办。

「阁下在这两周隐藏起来的原因,是像我这样卑贱的人不可能知道的。但是,您准备充分并出现在了我的面前——也就是说终于到了反击的时间了吧?部队里的各位也在期盼着这个时候哟。」

卡沃斯缇鲁啪地一声打了个响指。魔力涌出,空气沙沙作响,不一会儿,在庭院的草坪上浮现出了一个魔法阵。那是为了发动空间魔法【转移】而出现的『门』——并不是。而是【召唤】。卡沃斯缇鲁用魔法召唤了谁。

「阁下!您没事啊!」

然后我震惊了。从魔法阵中出现的,我不会看错的,是在聚会会场挺身而出保护我的——伯利乌斯。在梅拉肯西的肩膀的支撑下,慢慢地向这边走来。

「伯利乌斯?没,没事了吗……?」

「是的。那

种程度的损伤就和擦伤差不多。」

「但是你昏迷了差不多两周……」

「都是些小事。为了能成为阁下的盾——不,我自负了。阁下那种程度的实力者即使接下那个恐怖分子的一两次攻击,也应该如同呼吸一般简单吧。十分抱歉,是我冒然行动了。」

「Yeah!死狗白白死去,落得暴尸荒野噗唔。」

梅拉肯西被嘭地一声打飞了。大概是因为出拳的时候侧腹疼了吧,伯利乌斯露出了些许痛苦的表情。

「……总之,让我们来一场雪耻战吧。不肖伯利乌斯·伊努·科尔贝罗,将永远跟随阁下。请您指示。」

「卡沃斯缇鲁·康特也会追随您的。定要向不敬者砸下正义的铁锤!」

「Yeah!」

我觉得胸口像被刺中了一样。

果然这些家伙,把我错认为很强了。

「呐,大家。」

我按照顺序看向三人的脸,然后问道。

「你们,为什么会仰慕我?」

说出口之后我就后悔了。那种理由我早就知道了。

「因为阁下最强。」除此之外还能有什么答案?一秒、二秒、三秒——我简直就像是站在刑台上的囚犯一样等待着回答。部下们一脸「为什么要问理所当然的事情?」的表情。

卡沃斯缇鲁说道。

「因为您品格优秀。没有比您还要关心部下的将军了。嘛,除此之外就是您那未熟的身躯的蛊惑咳咳。总之因为您很温柔。」

接下来是伯利乌斯,

「恕我直言——是因为您深厚的关怀。仅此而已。」

最后是梅拉肯西,

「我唱Rap的对手只有阁下一人。阁下以外的都是笨蛋。所以我会追随阁下。追随唯一的理解者。」

啊啊——

转眼间,胸口温暖了起来,我不由得要哭了。

这些家伙是,这些家伙真的是笨蛋,蠢货,无可救药的犯罪者,但却又是追随着不争气的我的可爱的部下们。

这么令人高兴的事情,以前有过吗?

「是,是吗。」我的声音变得急促了起来。「那,是说我的实力怎样都无所谓吗?」

「实力吗…….?不,那无关紧要。」

「欸?」

卡沃斯缇鲁用平淡的语气继续说道。

「是七红天的话,强大是理所当然的。如果软弱的话,会被下克上的哟?」

「…………」

「嘛,就阁下而言,那样的担心只是无用的东西。不管怎么说阁下是历代最强的七红天!而且,没有强者常有的傲慢的态度,反而有着为部下着想的温柔的心!即便如此还不被吸引的家伙,就不是人类了。」

「…………」

这就那个呐。在我很强的大前提下才推进的话题呐。

果然还是隐藏起来比较好呐,真正的实力(超弱)。

「是,是呐!你们最喜欢强大温柔的我了吧!那么,回应这份期待就是作为上司的责任和义务!」

哦哦!三人发出了这样期待的声音。

这些家伙,完全不理解我。

虽然不理解——但我理解了这些家伙是信赖着我的。而且我理解了他们不仅仅在实力上,还在品格,行为等内在方面上也很仰慕我。

既然如此,那我就无论如何都要报答这份信赖。

要说为什么,因为我是稀世的贤者,是这些家伙的直属上司,是哭泣的孩子遇到了也会沉默的七红天大将军。在这种地方磨磨蹭蹭是不行的。

「————谢谢。多亏了你们,我有了干劲。所以,接下来我想要去和那个恐怖分子做个了结。」

「那么,您知道敌人的所在吗?」

「啊啊」我点了头之后又摇了摇头,「但是,我不允许你们同行。」

「怎么会!」「阁下,为什么!」

不满的声音从背后刺来。

如果可以的话,我也想带部下去的。如果只是命令这些家伙「打倒恐怖分子」的话,那该有多轻松啊。

但是,这次是我个人的事情。

为了脱离家里蹲,迈出新的一步,这次必须要一个人解决。并不是因为被米莉森特威胁了这样消极的理由。

我回头看了一下部下们,尽可能的用骄傲自大的态度说道。

「抱歉了,这是我的战斗。你们就在七红府待机,祈祷大将军大显身手就够了。仅仅这样,我就会涌现出无限的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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