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方来了。从时间上看,这是最后的漫画了。我要投稿了。”
就在快到晚上十一点时。
我把食指放在鼠标左键上说。
和我这样那样讨论的结果,最终不是把登场人物拟人化,而是拟兽化了的超现实主义感觉不太能够理解的漫画完成了。
听说很受欢迎,就想模仿,但我自己也知道,这怎么想都是迷途。但是,种种挣扎的结果就是这样,所以不后悔。
“知道了……”
我祈祷般地双手合十。
“好。那个,遥小姐,我想今天应该是同居的期限,怎么办?”
按下左键,确认图像上传后,关闭电脑。
“……我有末班车,所以必须在二十四时十五分到这里告辞。所以,我先陪您到日期改变为止。”
也就是说,在和我的漫画对决中一直陪到最后吧。
说实话,结果已经见分晓了,可遥真的很守规矩。
三人之间陷入了微妙的沉默。
是什么呢?就像等待彩票抽签结果或纪念考试的合格结果时,那种放弃与焦躁交织的不可思议的心情。
遥淡淡地收拾着行李。
此方一边确认明天要去学校的东西,一边着手打扫厨房周围的细节。
我洗澡、刷牙,开始准备睡觉。
如果是夜猫子型的漫画家,还能在这样的时间段里度过,但现在我已经变成正常人的生活节奏,过了0点就有点熬夜了。
“……老师,现在已经是二十四点多了。”
遥看了看手表,小声说。
“啊,已经这个时间了吗?”
我一边吹头发,一边用左手拿起手机。
不抱期待地打开SNS。
嗯,点赞数是……。
(骗人吧?)
我看了两遍眼前的数字,以防万一重新数了一遍。
果然没错。
“——超过了。”
我关掉吹风机,
低声说。
“什么?”
此方停下削铅笔的手,抬起头。
“超过一万点赞!”
“真的? !”
她折段了铅笔芯,伸手拿起手机。
“好像正好折尾老师转发了很多我上传的作品,就因为这个,他突然发疯了。”
“………………不是很厉害吗?”
我吃惊地睁大了眼睛。
(话说,这是什么?我画过这样的作品吗?)
每次浏览折尾老师转发的详细内容,这种怀疑就会加深。
“等等,为什么这个没有成为话题?在我忙的时候,漫画这个概念就从世界上消失了?”
‘是的。显然,许多读者已经太习惯于这些天来像婴儿食品一样软绵绵的漫画了,所以我将向你解说,第一个是假的电影式预告片。但其内容是神秘的,这在现实生活中的电影预告片中是不可能的。它暗指主人公对自我认可的不合格和极其膨胀的需求。
'——还有这张主人公吃猫粮的照片。为什么在一部浪漫喜剧中,女主人公的锁链不敢被省略? 这是因为这条锁链不仅象征着身上的禁锢,也象征着束缚英雄的精神约束'。
… 然后,投稿的最后一张漫画,男主角和女主角甚至不再是人类。通过把它们描绘成畸形的动物,性别差异被省略了。换句话说,他们之间的界限消失了,呈现给读者的是残酷的现实:女主角只是男主角的幻想。但主人公假装没有看到,继续画着没有需求的漫画'。
“——换句话说,这是一位卖不出去、精神崩溃的漫画家的私小说,如果是以前的话,应该是在杂志连载,但现在可以免费阅读,真是个好时代啊。”
折尾老师在进行艰难考察的同时,也称赞了我的漫画。
作为助手的感谢——应该没有吧。
从折尾老师的感觉来看,他不可能对漫画拍马屁。
“嗯,老师,这真的是为了达到折尾老师写的效果吗?”
遥一边刷着手机一边问道。
“不,完全没有。折尾老师只是带着不错的感觉深读了一遍而已,真是巧。”
我摇着头回答。
折尾老师的漫画能力实在是太厉害了,他的解释完全超出了作者的预想。
“……喂,这样会怎么样?我们赢了吗?”
她有些困惑地说。
“嗯,照这个姿势,很难说是我的实力,而且从现在的点赞数来看,到第二天为止能不能达到1万也很微妙……”
我也困惑地挠头。
点赞的大部分都是折尾老师的粉丝——虽然不至于这么说,但毫无疑问受到了他的影响。
到了24点07分,10013。太微妙了。
“——是啊,这是我自己的提议,您同意吗?”
“打平?”
我用试探的目光看着遥。
“是的。说实话,这次是自己的错判,没有人获胜”
遥冷静地回答。
“那让他更自由地画漫画怎么办?”
“ '所以,作为负责的编辑,我将对他的作品畅所欲言,而此方作为一个粉丝,也将自由地提出她的意见。我们为什么不与之做个交易呢?这取决于你是否接受我们的意见并在你的工作中反映出来。
“……知道了。那样的话,打平就行了。”
我停顿了一下,点了点头。
“嗯,也就是说,可以解释为遥小姐认可我们吗?”
此方带着确认的意思问道。
“嗯,至少我觉得这对老师的创作很有帮助,两人的关系也很健全,没有发现糜烂的地方。”
遥退了一步,用公事似的语气说。
“您说得对!”
我松了一口气,附和道。
“不过,同居毕竟是男女之间的事,就算老师人品再怎么理性,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变成什么样,所以我个人不太推荐。”
遥小姐来回看着我和我,斩钉斩铁地补充道。
“嗯,同居的事,我也会好好和老师商量的。”
她点了点头。
我也不认为就这样一直和JK住在一起好。
我觉得不管用什么形式,都要好好地画上句号。
“是吗?那我就告辞了。”
遥小姐站起身,把我房间的备用钥匙放在桌子上,转身就走。
然后,他推着旅行袋朝玄关走去。
“等一下。”
此方站起身,叫住了遥。
“有什么事?”
她背对着此方站住了。
“…… 我以为编辑是老师漫画的障碍。但和他相处了一个月后,我意识到情况并非如此。编辑对于老师的漫画是必要的。就个人而言,我并不喜欢,但我承认。当然,只是作为一个编辑。"
我朝遥走了两步,小声嘀咕道。
“你能理解真是太好了。”
遥说着走到玄关,穿上鞋子,推开了门。
然后,在关上门的那一瞬间,再次转向我们。
“嗯,编辑和漫画家结婚,在业界也是常有的事。”
声音不大却很响亮。
只留下她意味深长的笑容,门慢慢关上了。
“……”
此方就像一尊冰雕像,一动不动。
“嗯,此方,我告诉你,遥小姐最后的发言是开玩笑的吧。”
“盐。”
“什么?”
“把盐拿来!一整袋!”
她穿着袜子跑到玄关,锁上门挂上链条。
“哦,哦。”
我拗不过她的气势,从厨房下面的空间拿出盐袋。
“……”
她接过盐,像相扑比赛上场一样,默默地把刚拿到的盐撒在门口。
闷热的夏夜。我注视着像大雪过后一样被染成白色的混凝土,那种执着让我感到背脊一阵发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