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临马莱巴城下的国王军暂时中止了攻击,并开始安营扎寨。太阳还没有下山,再继续趁势进攻马莱巴也是可以的,但国王军接到了停止进军的命令。
就像德拉将军考虑的那样,这是需要一些时间进行作战准备。
在领主军队里面也有一些有骨气的人,所以马莱巴的城门现在依旧很坚固,但终究只是孤注一掷而已。并不会持续很久。只要经过一晚估计也差不多开始心神不安了吧,这样必然就有人开始归顺这边。
「明早开始攻城,受伤的人去接受治疗,未受伤的人就好好地休息」
虽然国王如此命令,但士兵们都因为胜利临近而感到异常的兴奋。就算太阳西下,夜晚临近,也无法安静下来。
大家都对国王的军队感到佩服,对他们的勇武感到惊叹,并称赞行事果断的伊文和塔乌的男人们。当然,他们自己也并没有因这些称赞的话而松懈。
明天必定可以进入马莱巴。这样的确信煽动他们让他们兴奋。特别是拉蒙娜骑士团更是如此。
与马莱巴城里的迪雷顿骑士团有深重的交情。其中熟识的人更是多数。但他们却被监禁在这个城塞之中。
马莱巴与比尔格纳不同,不仅拥有城市中心,外城和第三城墙,还配备了外庭,是个非常巨大的城塞。恐怕骑士团员是被解除了武装,处在改革派的监视之下。(key:原文中的本丸,二丸,三丸,这是战国时候的一种说法,本丸就是城市中心,二丸就是外城,三丸则是第三层围墙)
纳希亚斯也再一次压抑内心的兴奋,抬头望著被篝火照的赤红的马莱巴的城墙。
就好像是在做梦一样。
不管再迟,明天夜里马莱巴就会陷落,就可以再一次见到那些熟悉的面孔了。然后就可以像以前一样,互相都拥有相同的纹章,然后一齐朝寇拉尔进军。
然后,必定会救出那些被关住的没有身份的国王的友人。(VE:怎么看都怪怪的==,先这样然后丢给校对君吧233333)
正当一个人待著的时候,突然有人朝著自己搭话。
「是纳希亚斯大人吗」
是混合了紧张地年轻声音。回头望去看到的是一名不认识的士兵。既不是骑士也不是杂兵。是有点孩子气的年轻士兵。
这名士兵表明自己是敏兹尼杰利卿的部下,他说自己是被拜托来传话的。
「传话?谁的?」
「名字不知道。只知道,他是一位非常出色,身高非常高的骑士。他说自己有话要对你说,希望你一个人去先前路塔拉村的入口」
说完,这还真是奇怪的传话。
路塔拉村是在马莱巴往北道路上的一个村子。距离约有一公里。听到马莱巴即将发生战斗,村子的人应该早就去避难了吧。(key:カーティヴ应该是作者自创的距离单位,目前不清楚是多少,暂时先当成公里)
士兵的样子看起来很纯朴,要是与拥有英雄之名的人面对面,听到有秘密想要传达应该会显得很高兴才对,不过看起来好像并不是这样。只是单纯的重复要传达的事情而已。
但是,如果是作为一军的指挥官人独自一个人去那样的地方也令人惊讶。
「对了,他还说让我把这个给你,这样纳希亚斯大人就知道他到底是谁了」
看到年轻士兵递过来的物品,纳希亚斯的脸色瞬间变了颜色。
那是一把比手稍长一点的小刀。与其说是武器更像是装饰,作为身份的象征,骑士们时常都会携带这种小刀。铅灰色的刀鞘,还有刀口上朴素的白金。这并不是什么珍贵的东西。
但是,纳希亚斯可不会看错这件东西。于是询问道。
「那个骑士要你把这个给我?」
「是的。好像是有什么秘密的话想要对你说,务必请你一个人前去」
「是吗。我知道了,谢谢你」
像是要结束对话一般纳希亚斯说道,这件事毕竟轮不到旁人插嘴,所以士兵并没有再说什么。
觉得很不可思议。无论如何也得去确认才行。
脸色回复的纳希亚斯拿起战马的缰绳,正准备离开阵地的时候,突然与莉相遇了。
看著骑著马的骑士团长,少女的眼睛睁的圆圆的。
「纳希亚斯,你怎么了。沃尔说他等一下要来见你」
「啊啊。抱歉。突然有急事。你跟陛下说我马上就会回来」
说完,纳希亚斯就扔下了还在惊讶的少女,拼命压抑著急躁的心情开始骑马走起来。
毕竟在阵地中骑马飞驰必定会很引人注目。
离开阵地后的纳希亚斯全力挥动马鞭,让战马全速奔驰。
身为两千人军队的指挥,只身一人远离阵地,这意味著什么连想都不用想。但是,此行非去不可。
明月当空照。即使并不怎么明亮也能够看到道路。不到一会儿就到达了村庄的入口。从马上跳了下来,固定好缰绳之后,开始寻找对方的身影。
不过并没有必要搜寻。对方早就在等著纳希亚斯了。在固定好缰绳的同时,对方就从树木的阴影处出现了。
在明月照亮了那副熟悉的面孔之时,纳希亚斯安心了下来,欢喜的感觉像是要崩开一样。
对方也是一样。有些困惑,又好像要哭出来的表情,一直看著纳希亚斯。
「好久不见了啊」
「巴鲁。到底是为什么……到底是怎么从寇拉尔出来的!?」
简直不敢相信。纳希亚斯很清楚,这位友人究竟身处在何种严重的监视之下。
但是,毫无疑问这人确实是本人。
经过一段再会的寒暄之后,纳希亚斯兴奋地拉了拉旧友的手。
「真是奇怪的家伙。为什么只叫我一个人出来。好了,走吧。陛下见到你肯定会很高兴的」
「纳希亚斯,等下」
「正好。明天马莱巴必定会被解放。如果骑士团的大家知道你在这里的话,肯定会变得更勇猛的。然后就趁著这样的气势一口气……」
「纳希亚斯!」
巴鲁吼叫道。并抓了抓还在兴奋的年上友人的肩膀。
「纳希亚斯,你听我说。这是我一生一次的请求」
纳希亚斯也收回了笑容。对方的样子并不寻常。原本一直都是血气方刚,自信满满的表情,如今已经失去了血色,就算是旁人也能看得出他充满苦恼。
「……发生了什么?」
巴鲁低著头并没有回答。抓著纳希亚斯肩膀的手微微颤抖。
「究竟发生什么了,巴鲁」
被再度催促的迪雷顿骑士团长终于抬起了头。这是纳希亚斯至今为止都未尝见过的,非常悲痛的表情。
「我知道这样说很胡来。你现在立刻带著骑士团回比尔格纳去」
纳希亚斯水色的瞳孔中多了几分惊愕。于是便把眼睛眯细,用严厉的眼神注视著似乎成为了陌生人的友人的身姿。
「真是个不好笑的玩笑啊。巴鲁」
「正是。哪有……这样愚蠢,又不好笑的笑话啊!!」
像是一直被压抑的东西一口气喷涌而出的喊叫,纳希亚斯感到了其中的焦躁。
「冷静一点。到底是怎么了,从最初开始给我说明吧」
「怎么可能冷静得下来!!」
巴鲁甩开了纳希亚斯想要安抚自己而伸过来的手,吼叫道。越发觉得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纳希亚斯被强烈的危机感所驱使,慌忙订正问题。
「巴鲁。总之先告诉我理由。你所说的那些事情等同于在重要场合弃陛下于不顾。对于作为国王,还有你的表兄的那位大人……」
「不是!」
巴鲁低沉呻吟。像是从灵魂深处挤出的那样,悲壮的吶喊。
「不对啊。纳希亚斯」
「你说什么不对?」
「那个人根本就不是我的(表)兄」
纳希亚斯无比惊讶。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
「这怎么可能!」
「是真的。那个人并不是伯父,并不是德鲁瓦国王的血脉!」
沃尔睁大漆黑的瞳孔,稍微歪了点头,用一副不明所以的样子看著汉多利库伯爵。
穿著青紫色外套的伯爵无法正视这道视线。
汗流浃背的伯爵无言的低著头。
让国王军的本阵那些严重的看守都退下。现在这里只剩下沃尔和德拉将军了。
德拉将军也听到了与一公里之外的纳希亚斯一样的话语,静静地开口说道。
「真是不好笑的笑话啊,伯爵」
「德拉将军。我非常清楚这样说的后果所以才来这里的。我的想法也是一样的。也是无可奈何才接受这个任务而来,但在来这里的路上我的脚步很是沉重。也在反复的思考著到底该不该告知这样的事情。但,事实就是事实」
汉多利库伯爵满脸的苦涩。
「对我来说,如果这只是佩尔泽恩侯爵的一面之词的话,我大可以一笑而过。但是,这的确是布鲁库斯阁下调查到的结果。可不能当做没有发生。恐怕侍从长自己也进行
了彻底的调查了吧。可谓是调查得滴水不漏。不管是温特卡村死人名册,还是当时还记得那件事的村人的证词,亦或是当时在三郭活动的人的证词,都没有任何疑问。就算是不喜欢也不得不相信了」
「等一下,伯爵。那么退一百步来说好了,这位大人不是德鲁瓦国王的儿子。那么,这位大人究竟是谁的孩子」
伯爵摇了摇头。
「知道这件事的恐怕就只有女官长了。侍从长也是想尽了办法去询问,不过那个妇人非常的顽固,一直一味地强调那位大人就是德鲁瓦国王的儿子」
「于是,你们就开始怀疑了吗」
「要是你的话你能相信吗,德拉将军」
被反问到的将军低声呻吟。
确实没有怀疑的余地。在死人名册上记载的阿鲁库的女儿珀拉确实在二十四年前的一月下旬死亡的。享年二十岁。随后出生仅两个月的男孩也一起死亡了。由于是在冬季的时候溺死的,所以参加葬礼的那些村民们很容易就记起来了。
「当问到孩子是不是也一起埋葬的时候,村人都一副惊讶的眼神。为何要这么问呢。刚出生的婴儿为什么要特意的跟母亲分开埋葬呢」
虽然是个可靠的女儿,但在大雪中也看不到脚下的吧。无意中接近了水池边,一不小心就从地面上滑落到了水里。如此年轻就逝去了。原本父亲就没有一起,所以连他的分一起那么珍惜这个孩子。
村人是这么说的。
「这位大人的身世至今为止虽还未明,但现在亚努亚侯爵已经在尽力的询问女官长了。总之,不管结果如何你们都应该有权知道事情真相,所以现在我才来这里」
「汉多利库阁下」
将军如是说道。
「这到底是什么意思。请务必告诉我」
「德拉阁下。听到我的这些话,想必你自己也已经有所察觉了吧」
两位英雄之间火花四溅。
「对于亚努亚侯爵来说,不管结果如何,他都无法对曾经称呼为君主的人刀剑相向。我也一样。所以,今天才来这里恳请你们。在这之上,不要再扩大骚动了,让这支军队解散然后各自回各自的领地」
「如果我们不同意呢,汉多利库阁下」
「德拉阁下,你这句话是打算对我说的吗。你以为侯爵是为了什么才让我穿上这件外套。其中的意思我想你不可能不知道。还请聆听我们的恳求」
在这以上,决不允许容忍没有国王资格的人物率领军队接近首都。拒绝的话就用武力阻止,伯爵是如此表达的。
德拉将军变得愤怒起来。
「你们这些人!被佩尔泽恩蛊惑还不说,难道还想把都国家卖给他吗!」
「德拉阁下!你以为我和亚努亚侯喜欢这样做吗!」
互相都是一副拼命的样子。
这时,一直都在沉默的国王第一次发出了声音。
低沉的笑声。
「陛下……」
德拉将军随著男人的笑声变得越来越焦躁和忧虑了。原本低沉的嗤笑变成了放声大笑,嘴巴张大连脸庞也要覆盖了,简直就是令人无法忍受的大笑。
「陛下,不能意气用事!」
「我可是认真的,德拉将军」
男人调整了呼吸,但不管是脸上还是声音上都还残留有大笑的痕迹。
「也就是说是这么一回事吗,汉多利库伯爵。德鲁瓦国王把自己的儿子和值得相信的婴儿,也就是作为婴儿的我,在不知道的情况下认错了是吗」
「就是,如此」
「真正的德鲁瓦国王的儿子已经死在了东北的一个小村庄里,而我,却不知道是谁生的,是这么一回事吗」
「我实在不明白。为何,会发生如此不可思议的事情……」
伯爵一副苦闷的表情。在另一方的男人终于停止了大笑,转而向对方的微笑。
「真是谢谢你了,伯爵」
「啊?」
「那么,我就能堂堂正正的使用斯夏的沃尔这一名号了。这样就没有人可以抱怨了啊」
「陛下!?」
德拉将军一脸苍白,如此简单就承认并不是什么好事,正当自己想要要求订正的时候,看到男人的样子不由得胆怯起来。
男人的表情很明快,但却浮现出了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
瞳孔里带著危险的颜色注视著伯爵。
像是一副要杀人的口吻说道。
「但是啊,伯爵。那么又为什么不早一点公开呢?」
双眼里尽是愤怒的火炎。
「为什么现在才来说这件事!父亲到底是为了什么而死的!!」
被当头一喝,汉多利库伯爵畏缩成一团。而德拉将军也不禁倒吸一口气。
男人全身都迸发出了火炎。
「为什么是现在!为什么是现在这个时候!!为什么不早一点公开啊!!」
「陛下!!」
德拉将军拼命地制止男人。另一方面汉多利库伯爵也睁开了眼。
「父亲……是指费尔南伯爵的事情吗。伯爵他居然亡故了!?」
「看来你并不知道啊?」
刚刚抑制住爆发的余波,男人向伯爵逼迫道。
「那么让我来告诉你吧。父亲在这半年间,被关进了北之塔的地牢。前几天,我最值得信赖的人将我的父亲救了出来,但父亲的身姿早已惨不忍睹了。不仅瘦的只剩皮和骨,全身都有被鞭打的痕迹,为了不让他再次拿剑和骑马还有站起来,把他的双手直接放入油锅里,直到碳化。而且!都已经给予了如此的痛苦和侮辱还不够,原本就已经逃不了了还要给他的双手再加上锁链,这还是人干的事吗!!」
汉多利库伯爵倒吸一口气。听到的内容姑且不说,但看到男人的样子自己不禁后退了几步。
「我不是德鲁瓦国王儿子这件事。真是值得感谢。太值得感谢了。一直就希望这样。在父亲屈膝在我面前的时候,我就一直在期望著这是错误的。‘对现在来说,已经没有其他的道路了,这为了王国’,父亲不断地说著这些烦人的话,就这样迎来了死亡,那么现在,你又是为什么来这里!!那么你们这些家伙又为了什么而将父亲投入监狱!又为了什么要去拷问他!!给我回答!!」
被可怕的怒火贯穿,背上游走的寒气束缚著身体,汉多利库伯爵暂时发不出声音来。
男人尖锐的目光像是射穿了伯爵。
「回寇拉尔,跟你的主人这么说。斯夏的小子不在乎什么王座和王位。但是,唯有父亲的仇我一定会报的」
「陛下……」
汉多利库伯爵终于说话了。
对于从口中叫出陛下这一件事没有任何的踌躇。
只是遗憾这男人为什么不是王。
鲜明的秉性,果断的决意,如果不是发生这样的事情的话,恐怕早就双手捧他上王位了。
「我希望你们能明白,我对于这样的结果也是感到非常的遗憾。希望你能归来,再一次的坐上王座,像是一日如隔千秋一样等待著这一天。我很想叫你一声陛下。从心底期望著」
满是皱纹的深沉脸庞,看起来显得格外苍老。
「但是,我身为德尔菲尼亚骑士团的一员。也必须遵从这个义务不可」
男人点了点头,俨然的说道。
「我身为一人之子,也有必须要完成的义务」
伯爵并没有再继续劝说下去。
因为他察觉到了,无论说什么也无法改变这个男人的决意。
他看了看男人的样子说道。
「费尔南伯爵在年轻的时候就很厌恶宫廷,于是去了一个没有名利侵扰的地方,但不管是人品也好,还是功勋也好,都是非常优秀的,是一位非常出色的人。但愿他能够安息」
郑重其事的哀悼。
伯爵把最后对男人的敬意给抹去,拖著沉重的步伐离开了国王军的阵地。
同一时刻,巴鲁也在拼命地劝说友人。
「我不打算把那个人闭上绝路。毕竟那个人没有任何罪孽和责任。受到惩罚的应该是那些弄错的官员。所以,我知道这是无理的拜托。但只要你们撤回比尔格纳的话,那个人说不定就会放弃夺回寇拉尔了。这样就能两全其美了」
纳希亚斯脸色苍白。
无论如何也无法相信。在现在这时候挑明真相,实在是太过于冲击了。
「这的确……是真的吗?」
「我也曾这样考虑过!亚努亚侯爵,汉多利库伯爵,迪博,隆佐,艾梅利温和温寇特也是一样!这是侍从长不知道经过多久的追问才得到的结果。还是说,你认为侍从长成为了佩尔泽恩侯爵的爪牙,然后来欺骗我们吗!」
血色尽失的纳希亚斯摇了摇头。
虽然现在只是单纯的作为侍从长,但以前布鲁库斯可是外交的最高负责人,说是国王的心腹也不为过内政核心人物。
不仅拥有丰富的人脉,还死心眼的对国家和王家很忠诚。跟我们一样,他也期望著那个男人能够再度的登上王座才对。
相对于深刻思考的纳希亚斯来说
,巴鲁有些按耐不住激情。不过原本他就是性情比较激动的男人。
「我也希望那个人可以成为王。希望他可以早日平安归来。可恶!到底是怎么了啊。原本还觉得那个人可以继承伯父的遗志的!」
「现在,已经不觉得了吗」
「纳希亚斯,别转移话题。这是两码事」
巴鲁一副像老虎一样的眼神。
巴鲁用眼神如此诉说著。不管是多么优秀的勇者,还是最适合王冠的人,只要这件事的真相被挑明之后,怎么也无法称呼那个男人为王。
「并不是我想要当王才这么说的。只是不能饶恕这种错误的事情而已。并不是只有我。亚努亚侯爵,汉多利库伯爵,还有侍从长也一样」
一脸苍白的纳希亚斯也点了点头。作为德尔菲尼亚的忠臣这是必然的选择。
巴鲁接著说道。
「不能公布出来。但是,如果不公布的话就无法向那些仰慕那个人而召集来的诸侯们说明。毕竟是曾经称呼他为君主。独自一个重返首都,尽管处于明显的劣势也依旧使瓦别卡陷落了,还克服了与敌人相差数倍的兵力,然后兵临了马莱巴城下。军队的士气势估计会越来越大吧。在这之后对那人期待的人会聚集越来越多吧。把改革派打倒也好。佩尔泽恩和改革派会怎么样并不是我要知道的事情。但是啊,纳希亚斯,这之后要怎么办?」
趁著这样的气势,那个男人最终将会打倒改革派,解放寇拉尔的吧。市民们也会很欢喜很狂热的支持这个男人的吧。
但是,狂热的民众们必定会寻求某种形式。
就算那个男人打算拒绝,与他一同行动的那些诸侯们还有市民们,毫无疑问会将他再次推上王座。
「直到前天,我都还是如此期望的。但现在却不得不全力阻止。到底是遭了什么因果报应,才必须跟那个佩尔泽恩联手啊。那些有心的人恐怕会辱骂我是屈服于改革派的懦弱者吧。但是,即使如此,我也无法就此默认」
像是倾泻而出一般,苦闷的话语。
这对于巴鲁这个男人来说,这是比选择死亡更需要觉悟的选项。
于是,迪雷顿的骑士团长再一次拼命地向拉蒙纳的骑士团长诉说。
「纳希亚斯,我是带著这份屈辱一起来这里拜托你的。如果拉蒙纳骑士团离开国王军的话,那么那些诸侯们的势力自然就会衰退。德拉将军恐怕也会遵从伯爵的劝说的吧。拜托了!现在话还来得及!」
纳希亚斯用著满是苦恼的眼神看著友人恳求自己的样子。
「我们把军队撤回,将国王军解散,那么陛下呢,那个大人会怎么样?作为反叛军的首领处刑吗」
「不要胡说八道!那个人没有任何责任。只要他愿意从表面舞台上隐退的话,那么那个人肯定不会有事」
「作为一介战士被遗忘,然后流亡到其他地方,是这样吗?」
「没错」
巴鲁用力地点了点头。
「如果这件事平安解决的话,亚努亚侯爵就可以再一次担任近卫司令官了。而且佩尔泽恩也觉得自己做得太过了。今后也会与这边交换政策的意见。当然,还会将至今为止一直在作恶的改革派一扫而尽。就算那个人不率兵进军寇拉尔也一样可以做到」
「不一样啊。结果,还不是继续默许佩尔泽恩侯爵在暗中活跃」
巴鲁惊讶地瞪大了黑色的瞳孔。
「而且,现在才说离开陛下是不可能的。对诸侯们来说,大胜利就在眼前了。怎么可能听得下去」
「纳希亚斯!」
巴鲁用混杂著愤怒的声音悲鸣道。
「你到底听没听到我说的话!那个人并没有资格戴上王冠你到底知不知道!?」
「不对!我说的不是这个!」
纳希亚斯也吼叫道。
「我已经知道你想要表达什么了。你的觉悟,还有你担心陛下的安危我都明白。但是,为什么?你说刚出生的德鲁瓦国王的儿子与现在的陛下进行了替换,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事情?我并不是怀疑你的话和侍从长的调查结果,但我无法接受。德拉将军也一样如此的吧」
巴鲁呆呆地看著顽固的友人。像是无法相信自己被拒绝一样。
「看来,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吧」
「没错」
但是,巴鲁用可怕的声音确认道。
「如果再继续跟那个人一起行动的话,那么就会成为我的敌人」
纳希亚斯不禁地把话吞了回去。
虽然不是没有考虑过,但是巴鲁有如此的决意还是在意料之外。
「这也是不好笑的玩笑啊」
「再这样下去就不止是玩笑那么简单了!」
巴鲁大声的吼道。
「所以我才来到了这里!谁都不想看到拉蒙纳骑士团,还有那个人被当成是反叛军然后被讨伐!但我拥有作为前代国王的外甥,还有迪雷顿骑士团长的义务!如果那没有资格继承王位的人率领大军进攻寇拉尔,那么我就会率领迪雷顿骑士团来阻止这次进军!!」
「巴鲁,我也有我的义务和信念。就算要跟你刀剑相向,我也绝不退让。我的君主现在依旧还是那位大人」
巴鲁睁大了双眼。
在月光的照耀下,双方的脸看起来都一片惨白。
至今为止一直都在拼命保持形象的巴鲁终于也是奇怪的扭曲了起来,像是中了毒,令人可怜的笑了起来。
「纳希亚斯……这就是你的回答吗」
即使心里非常的痛苦。但拉蒙纳的骑士团长也还是点了点头。
「虽然你说还来得及,但是太迟了,已经太迟了。国王军的存在已经是众所周知了。就算拉蒙纳骑士团撤出也无法平息。更何况,我作为那位大人的先锋都已经到这里了。现在才……撤回的话我做不到」
明白了那份觉悟之后,觉得无法说服成功的巴鲁笑著说道。
「你啊,真是过分的男人啊」
纳希亚斯并没有作出回答。对于粉碎友人的心他感到有些罪恶。
巴鲁声音颤抖,像是哭笑一样的表情,缓缓地说道。
「我到底,该用什么样的表情,什么样的声音去下命令啊。拉蒙纳骑士团成为了敌人?他们已经和反叛军同化了,要跟他们战斗,讨伐团长纳希亚斯?我该用怎样的表情去跟部下们说!?」
嘶吼一样的悲鸣。
纳希亚斯也用悲痛的表情说道。
「巴鲁。拉蒙纳骑士团不会攻击持有迪雷顿骑士团纹章的人」
「你以为这样就完了吗」
身体像是出鞘的剑一般,用充满了杀气的声音说道。
「别小看佩尔泽恩。那家伙饲养的领主不知道有几人。领地里能确保五千人的兵力。而且还有亚努亚侯爵,汉多利库伯和我。兵力总数将近三万人。就算不是我也会有人与你对上的」
「……」
「是想两千名骑士团员跟著反叛军一起死去呢,还是成为有勇气背负懦弱者之名的功劳者呢,你想当哪个」
纳希亚斯并没有点头。而是缓缓地摇了摇头。
「我很感谢你的那份心意。但是,巴鲁。我也好陛下也好,我们都有无法在这里撤退的原因,就像你遵从你自己的信条一样,我也想要遵守我自己的信条。就算是与你拼上性命相争,我也不会后悔」
要互相贯彻自己的信念的话,就得把精力都集中在语言之外了。
不知是被意料之外的诀别话语所打击,或者只是单纯的觉得很意外,巴鲁一点也不动的凝视著纳希亚斯。
「抱歉」
短暂的告别。
说出这句话已经是拼尽全力了。
以这种形式再会,又以这种形式诀别,任谁都想不到。
果断地转过身子,正想要回营地的时候,背后突然响起了声音。
「等一下」
令人背后一凉的声音。
回头望去巴鲁的样子已经跟之前不一样了。全身都迸发出杀气,手也搭在了剑柄上。
「如果这就是你的回答,那我可不想让给别人。现在就在这里,让我来解决你吧」
纳希亚斯不禁低下了头。
昨天的朋友变成了今天的敌人。这也是常有的事。而且,对于谋反者的处刑,亲近的人也并不是下不了手。
就算说住手也没用。毕竟纳希亚斯非常清楚巴鲁的脾气。比起别人,他更希望自己来动手。
「知道了」
在低声回答的同时,巴鲁的剑切开空气朝著纳希亚斯袭去。
千钧一发躲开了攻击,并拔出了剑。但由于为了躲开攻击,并不能用足够的姿势去拔剑。
「咕……!」
虽然勉强承受住了攻击,但还是被剑压所压倒。总算是摆脱了斩击,并跳开了距离。但不得不重新调整姿势。
但是,巴鲁也是一名实力坚强的剑士。而且他比任何人都清楚纳希亚斯的实力。怒涛之势朝著纳希亚斯迫近,不给对手任何调整的时间,持续的进行斩击。
作为防御的一方纳希亚斯根本无法反击,而
且,不充分的姿势也不知道还能够承受到什么时候。
巴鲁好几次的挥剑斩击,基本都被纳希亚斯用剑刃挡开。然后,把变得空荡的上半身从下方提上来。(VE:没看懂,丢给校对君吧23333)
想要躲开,但,没有成功躲开。左肩传来一阵激烈的疼痛。
纳希亚斯庞大的身躯失去了平衡,他捂著被砍伤的左肩,就这样当场倒了下来。
抬起头来,看到想要杀自己的男人拿著剑看著这边。
虽然现在也是一副快要哭出来的表情。但也并没有打算放下手中的剑。
不如说,在这时拖得太长反而是违反了礼仪。
为了让长年的挚友得到安息,迪雷顿骑士团长挥下了剑,就在这时。
「噢噢!」
伴随著令人惊愕的叫声,巴鲁的剑被打了下来。从空中飞来的不知什么东西打到了他的手腕。
「是谁!」
在询问的同时,有一个小巧的身影穿插到了二人之间。
是莉。
看来是看到了纳希亚斯很危险所以才捡起了一块石头投掷过来。把受伤倒下的纳希亚斯庇护在身后,与自己相差约一倍身高的对手对持著。
「你又是谁」
对手那意外的身姿让巴鲁感到吃惊。像小孩子一样的对手正威吓著自己。
「这里可不是小孩子出场的地方。给我退下!」
「可疑人物在说什么」
「小鬼!」
巴鲁发出怒吼并砍了过来,但说到底都是对方不好。与少女一对一对砍并能赢过她的人在德尔菲尼亚全境内也找不到几个。当然,巴鲁并不知道这件事。由于满脑子都是只想砍到少女所以破绽百出。
在少女看来这跟人偶的斩击没什么区别。
一直都沉下身子把手放在腰间。随时都可以拔出小太刀斩向对手。但,倒在地上的纳希亚斯一边按著伤口,一边拼命地喊道。
「莉,不行!别杀他!」
少女吃惊的看著纳希亚斯,不过总算是没有把剑拔出。
巴鲁在等待著对手攻击并发动反击。
「什么!?」
意料之外的反击让巴鲁大吃一惊。
少女并没有手下留情,可以说双脚就是强力的武器。一口气朝著对手迫近,并用手将剑击落。
「可恶!」
巴鲁很愤怒。虽然想拔出短剑再一次进行攻击,但少女已经把剑抵到了巴鲁的心脏位置。
少女一边盯著无法动弹的对手,一边向背后的纳希亚斯询问道。
「纳希亚斯,这人是谁,为什么阻止我」
少女俨然一副惊讶的表情。
「沃尔的表弟,迪雷顿的骑士团长」
「啊」
少女紧皱著眉头,这次向著巴鲁说道。
「听说你是纳希亚斯的朋友。那为什么你要攻击自己的朋友」
「到底是什么人,你这家伙!」
「我是格林达。沃尔的友人,对了,我还是国王军的胜利女神。回答我,为什么要攻击朋友」
有时作为应对,见过许多表情的少女,也用著一副严厉的语气,根据回答决定是否挥动右手的剑。
纳希亚斯捂著肩膀,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温柔的说道。
「莉,没关系的,没关系」
少女来回看了一会儿纳希亚斯和巴鲁的表情,然后缩紧身子收起了剑。
巴鲁也来回看著纳希亚斯和突然出现令他大吃一惊的少女。纳希亚斯一边捂著伤口,一边对巴鲁说道。
「巴鲁,你回去吧。这样的伤也当不了你的对手。而且你也不想跟受伤的对手交战吧。总有一天,再一决雌雄吧」
「你还是依旧说了一些过分的话啊」
巴鲁表情变得扭曲。
「我可不想再砍你一次了,但是,如果你还执迷不悟依旧当那个人的同伴的话,那么下次再见的时候我们就是敌人了,到时候用军队来决一胜负吧」
说完,巴鲁捡起了剑,果断地转身走了。
像是被等待迎接一样,巴鲁头也不回的消失在了黑暗之中,纳希亚斯只是沉默著看著他的背影。
少女抬头看了看纳希亚斯,再一次的缩紧了身子。
「男性朋友真是麻烦。吵个架都要玩命」
「真是的。我也是这么觉得的……」
纳希亚斯叹了口气然后坐了下来,少女则是迅速地把他的衣服撕开。
右肩和头发的发尖都被染成了深红色,但所幸伤口并不是很深。
「那么,干架的原因是什么」
「莉才是,为什么来这里?」
「在那之后营地有些骚动。是汉多利库伯爵来访了」
「……是作为近卫司令官吗?」
「不知道。但确实是穿著跟司令官一样的青紫色外套。他与德拉将军和沃尔两个人单独谈话,但气氛似乎并不怎么好」
纳希亚斯深深地叹了口气。
果然,那个友人说的话是真的。
「看起来好像是在说什么奇怪的事情。德拉将军还一副恐怖的表情要找你。所以我才追出来的。毕竟之前碰见过你,而且那也只有一条路。但是来到这里之后却看到你差点被杀,而且你说对手还是巴鲁。到底是怎么回事?如果让嘉兰斯听到的话肯定会发飙的吧」
「同感,所以还恳请你保密哦」
「所以说,封口费。告诉我到底怎么了?巴鲁不是被软禁在寇拉尔的吗」
纳希亚斯一瞬间在犹豫著要不要说出来。
这毕竟是关乎国王军存亡的大事。虽然想蒙混过去——但是想想,这个少女与国王一起出现在比尔格纳的时候似乎是想要做什么的样子。
「莉……」
「什么」
「如果,必须夺回王位的话,你要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
「所以说,在那之后,你会一直在他的身边吗」
少女绿色的眼瞳不明所以的眨了眨。纳希亚斯在说什么,她好像是不太明白的样子。
「一直在一起,纳希亚斯。我终有一天会回到我该回去的地方。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意思是不打算长居吗」
「差不多吧。不过沃尔要夺回王位也是前途多难啊」
前途多难,还真是前途多难。
紧急治疗结束之后,少女把马牵了过来。
纳希亚斯让少女不用客气,叫她坐到了马鞍的前面。
因为这样比较好谈话。
关于干架的理由是一句话都没有提到。少女拿起缰绳,战马摇晃的走在往返阵地的路上,纳希亚斯将友人的事情告诉少女,其实不是很想听,只是不想开口阻止而已。(VE:没看懂+1)
少女也没有抗拒。对著背后的人说道。
「比纳希亚斯还要小五岁?」
「没错,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我十七岁,巴鲁跟你现在差不多吧。那时候他的身体就很强壮,而且也拥有非凡的武术才能,况且他还是萨沃亚公爵家的长子。还有这一副无人可敌的性格」
「换句话说就是很傲慢吗?」
「或许不止。不过除了傲慢也没有别的词语可以形容了,他是一个口气和态度都很狂妄的少年。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比他年长二三岁的少年没一个是他的对手」
「但是,纳希亚斯是例外吗?」
「没错,我是例外。就算是公爵家的长子,怎么说也不能够输给一个只有十二岁的少年。所以这让巴鲁觉得很新鲜」
狂妄自大的少年,敏锐的觉察到了身边的人对他自己的身份都有所顾虑,他对此很是愤怒。
少年认为,能力的竞赛为何要跟身份扯上关系。
「我也一样认为很新鲜。想不到在大贵族之中……该怎么说呢,还有如此有学问,又善辩,又有武术才能,还死不肯认输的人啊」
少女抿嘴一笑。
「果然,不管哪里都有这种人呢」
「没错,哪里都会有。输了就会很懊悔,而且非常讨厌放水。认为这是屈辱。或许是因为这样,他非常的努力。在十五岁的时候就跟我不相上下了。而且,他不仅很有自信,还是一个顽皮的孩子,也有人说他太过傲慢了,光是只有我说的话不太好进行评价的啊」
纳希亚斯愉快地说著话,在他前面的操纵缰绳的少女似乎在思考著什么,像是接受了一般点了点头。
「原来如此」
「嗯?」
「我终于知道为什么纳希亚斯能很快的习惯我,毕竟早就已经免疫了啊」
纳希亚斯把水色的眼睛睁的大大的,不禁笑喷了。
平日里宁静的拉蒙纳骑士团长用著令人无法相信的宏亮声音,在少女的背后笑到身体都抖动起来。
「像那样笑的话小心伤口裂开」
虽然少女让他注意一下伤口,但纳希亚斯并没有听进去。他擦了擦眼角的泪水说道。
「不不不,怎么可能。跟巴鲁相比,你可是出色的淑女啊」
「淑女!?」
莉一
副复杂奇妙的表情。
到底是怎样因果自己才会被称为淑女,如果被伊文称为悍马的自己是淑女的话,那像狂犬一样的巴鲁又该叫什么呢。
如果,巴鲁真的有砍朋友的兴趣的话,那无疑就真的是狂犬了。
「还真亏你能跟那样的人成为朋友」
「是吗?」
「不是很危险吗?」
「怎么会,为什么危险?」
「像刚才那样不就很危险吗」
纳希亚斯深深地吐了口气,并摇了摇头。
「没关系,刚才的是我不好」
巴鲁属于容易冲动,又直板的男人。到底怎么做才好,还有没有其他好的方法,恐怕会令他绞尽脑汁的思考吧。
受伤的左肩比起伤口的深度更让纳希亚斯感到疼痛。
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子呢。
纳希亚斯很清楚,如果继续承受一击的话,巴鲁想必会发出无声的悲鸣吧。
自己也一样。
所以无法反击。
所以才阻止少女。
如果,自己站在与巴鲁相同的立场上的话,说不定自己也会做同样的事情。
「莉」
「怎么?」
纳希亚斯像是要倚靠少女的背后一样,以若无其事的样子询问道。
「如果,陛下他无法再一次重登王位的话……你要怎么办?」
「纳希亚斯所说的话简直就像是谜语一样啊」
少女缩了缩身子。
「那谁来当国王呢。我可是听说过的,一个国家不能没有国王。而且前任国王的孩子们都死光了。作为王家血脉的公主又太年幼了。巴鲁也说讨厌当国王。而且,费尔南伯爵说了,如果让巴鲁当国王的话,那么就等于把王位给予萨沃亚公爵一家,这就不是代理而是直接改朝换代了」
「伯爵说的?」
「没错,伯爵还说不能够让这种事发生,不然便会一发不可收拾」
纳希亚斯低沉呻吟。
「说的也是」
「幸好,巴鲁说不需要王位,伯爵才安心」
「啊,说的也是。如果那些家伙用王位来拉拢我的话,他肯定会很气愤的吧。或许会觉得巴鲁很有自信,而且还是生在大贵族,这些事对他来说是理所当然的吧,但他却是一个明辨是非男人」
「那不就正好吗。虽然沃尔是生养在乡下的笨蛋又迟钝的石头,但却莫名其妙的有著集聚人才的能力。一点会是一个好国王的」
「说的也是啊」
回答问题的纳希亚斯的声音有些颤抖。
因为沃尔缺少最重要的成为王的资格。
侍从长布鲁库斯,近卫司令官亚努亚侯爵,出指可数的豪杰汉多利库伯爵,还有巴鲁。
他们将会己方成为敌人。
纳希亚斯用颤抖的手捂著脸,咬著嘴唇呜咽著。
不知道自己的丑态有没有被发现。
少女觉得在背后的人的样子有些奇怪,便转过头去。但很快又转了回来,无言的拿起缰绳。
少女很明白,现在并不是转头的时候。
她明白现在转头的话就会看到不应该看的东西。
二人回到营地之后,迎接他们的是一副担心的表情的嘉兰斯。
一直都是深思熟虑的主人如今却自己一个人单独行动,这让嘉兰斯 感到非常地吃惊。想著总算是回来了,但却负了伤,还一副很狼狈的样子。
「纳希亚斯大人!究竟发生了什么!?那个伤是!?」
「抱歉,让你担心了。不是什么大伤」
「你在说什么啊。怎么可能不是大事!战士,这到底发生了什么!?」
少女一副困惑的样子看著纳希亚斯。既然已经答应保密了,那就找别的藉口吧。
纳希亚斯温婉的笑了笑。
「抱歉。虽然月色很好,但却是也不是一个人出去散步的时候。恐怕是被当成盗窃的目标了。被暴徒袭击,我也有些大意了」
嘉兰斯缓缓地摇了摇头。
「纳希亚斯大人,请别开玩笑了。哪里有能够伤害拉蒙纳骑士团长的暴徒?」
「……」
「刚才,原本软禁在寇拉尔的汉多利库伯爵来拜访陛下了。是很极秘的谈话,就连我也无法接近陛下的营帐。伯爵回去了之后,轮到德拉将军一副恶鬼的表情要找纳希亚斯大人谈话。到底是怎么回事?」
「嘉兰斯,抱歉。我现在还不能说。德拉将军已经到我的营帐了吗」
「是的,呃……」
刚说到德拉将军,他就在自己的身旁端了端肩膀。看到左肩都是血纳希亚斯,也一样很吃惊。
「纳希亚斯阁下,这是怎么了」
「真是丢脸。稍微不注意就被暴徒袭击了」
「虽然出血不是很严重,但还是马上治疗吧」
「不了,并不是什么大伤。比起这个,到底是想跟我说什么呢」
「嗯……」
将军点了点头,看向嘉兰斯和少女。少女像是觉察到了意图然后拉著嘉兰斯的手。
「走吧,打扰他们可不好」
德拉将军轻轻地颔首表示感谢,嘉兰斯之后迅速地回到了营帐。
嘉兰斯一脸不安的表情。
看著莉然后问道。
「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也不知道。只是,并不是什么好事」
等人都离开之后,只剩下自己和纳希亚斯两个人,于是德拉将军询问了伤口的情况
「并没有看上去那么严重。只是小伤而已,不必在意」
「纳希亚斯阁下,能让你受伤的暴徒,不会是……」
纳希亚斯轻轻地点了点头。
「还请对嘉兰斯保密,我是被展翅的大鹫砍伤的」
德拉将军不禁呻吟。飞翔的大鹫是迪雷顿骑士团的纹章。
「连巴鲁阁下也……!」
「刚才他来劝说我。将军也是……?」
「这样做的话就不会在引起更大的骚动了,汉多利库伯爵也是如此认为。纳希亚斯阁下。关于这件事我想问你。对于朋友的劝说你是否有遵从的意思」
「将军,我要是答应了的话现在就不会受伤了。而且要是莉没有赶到的话,恐怕我已经被那个朋友斩首了吧」
德拉将军满是苦恼的表情,苦笑著说道。
「那位大人也是,意外地脾气很纯粹啊」
「我也有想要问将军的事。听到侍从长调查的结果之后您是怎么想的」
「嗯」
「将军是怎么想的。关于婴儿被调换这件事,真的有可能吗?」
为了防止隔墙有耳,纳希亚斯小声的说道。
将军像是推测著什么的表情摇了摇头。
「我无法作出回答。但是,为何会发这样的事情,我对此抱有疑问」
「陛下也知道这件事了吗?」
「嗯」
「就算如此,那位大人也并不打算就此解散军队吧」
「不可能了,这么说都太迟了。要是费尔南没有死的话,陛下恐怕就会听从汉多利库阁下的话,解散军队了吧,但他却是激昂到了可怕的程度」
「果然还是要继续进军寇拉尔吗?」
「确实如此。纳希亚斯阁下」
德拉将军突然切换话题,用可怕的眼神凝视著纳希亚斯。
「陛下他在知道自己不是王家的血脉之后,跟我说了我们不用再遵从作为臣下的义务」
纳希亚斯睁大了眼睛。
「也就是说……我们要接受寇拉尔那边的要求吗」
「陛下他也没有用义理束缚我们的打算。确实,对不是王家血脉的人宣誓忠诚简直是愚蠢透顶。毕竟我们是德尔菲尼亚的骑士,也是王家的大臣啊」
「将军!」
「但是啊,纳希亚斯阁下。我可不打算就此收手啊。如果这样做的话,那不就被佩尔泽恩牵著鼻子走了吗」
将军怒火中烧。
「那家伙,巧妙的利用汉多利库阁下和巴鲁阁下的忠诚心。让他们来劝说我们收手。而且他也是救国的功臣。论头脑亚努亚侯和布鲁库斯阁下也不如那个家伙。更不用说离王家血脉最近的巴鲁当上国王。萨沃拉公爵家肯定会很高兴,还会感谢佩尔泽恩那家伙的吧。还会对那个家伙唯命是从。最后德尔菲尼亚必定会变成佩尔泽恩的私有物」
「我也隐约感觉到了」
「进一步的问题是陛下的进退。汉多利库阁下说过就此收手的话会默许陛下的存在……」
「巴鲁也是。如果能作为一名战士隐退的话,就会保证陛下的安全……」
将军用力点摇了摇头。
「我啊,可不相信佩尔泽恩会让陛下自由,怎么也不相信」
纳希亚斯也点了点头。
只是一个人归来,就在短时间内集结到了军队,还击破了拥有两万人的政府军。
当然,这并不是只有他一个人的力量。其中有一半以上是依靠了王家的血脉而得到帮助。也不乏运气。但是,也是让自己喝德拉将军第一次想要在他身上豪赌的男人
。
如果轻易地放任不管,不能说没有危险性。
这件事情侯爵是再清楚不过了。虽然不知道他对巴鲁和汉多利克伯爵说了什么,但无论是德拉将军还是纳希亚斯,都对侯爵真心的不信任。
德拉将军咬紧牙关。
「这已经可以说是我个人的顽固。就算是作为德尔菲尼亚的骑士和王家的大臣做出了错误的选择也无所谓。即使是被冠上反叛者的污名也好,无任何都不能佩尔泽恩如愿!」
「同感。或许那位大人无法成为国王。但是,要打倒以佩尔泽恩为首的改革派就只有这一个方法了。这对于现今的德尔菲尼亚来说是必要的」
二人互相对视,然后共同点了点头。
「这件事还是不要跟小姑娘和塔尔博说吧。以免引起不必要的混乱」
「我也对嘉兰斯保密吧。只是……」
「什么?」
「或许还是跟那个少女说比较好」
「巴尔德的女儿吗?但是,就算她很勇猛,但毕竟还是小孩子。不保证她不会把这个秘密说出去」
纳希亚斯苦笑著说道。
「将军,现在才去挑明也没有任何意义。而且,我想要看到候她到底会有何反应」
「嚯?」
「之所以能够攻略瓦别卡,还有取得之前那些战斗胜利,一半是归功于陛下的力量,而另一半则是由于少女的存在。我们骑士团的士兵们到底是怎么看待这个少女的,想必将军也想知道吧」
这回轮到将军苦笑了。
「这么说的话,我确实跟那些年轻人一样」
「她无疑会给予我们胜机和幸运」
纳希亚斯深思熟虑的说道。
「她到底会对这个问题有什么样的判断,我非常有兴趣。将这件事到处宣传确实会很困扰……但在另一个意义上说不定会使我们找到答案」
纳希亚斯想说的话将军也十分清楚。
不想被佩尔泽恩牵著鼻子走并不是胡说的,但是,也没有任何继续行动下去的自信。这就是现在的情况。
德拉将军露出低沉的笑声。
「要想得到巴尔德的神谕,就得仰仗那个姑娘的建议是这样吧」
「是的」
纳希亚斯也点了点头。
在这时,少女出现在了男人的营帐前。
对于突然来访的汉多利库伯爵有些在意。
男人的营帐周围异常地寂静,也没有站著不用心的巡逻。在少女进入了营帐之后,大吃了一惊。
男人的半个背朝外靠在桌子上,把酒杯里的酒一饮而尽。虽然这并没有什么,但桌子上已经有五个空酒瓶了。
「喂……沃尔。这些该不会都是你一个人喝的吧!」
慌慌张张靠近之后,看著男人的脸,少女完全被吓了一跳。
都不知道男人到底在看著哪里,眼神虚无。
「怎么了?」
少女询问地声音不由得有些僵硬。
男人并没有回答,只是指了指在对面的椅子催促她坐下来。
「嘛,喝吧」
少女接过酒杯喝了一口。
好烈。
这种一不小心就会上头的酒还挺危险,但男人看起来似乎还很平常。
以泰然自若的姿势持续喝著酒杯里的酒。像是喝多少都不会醉的样子。
「莉」
「怎么」
「可以问你关于你父亲的事吗」
少女歪了歪头,像是无言的说没关系。
「虽然是没有血缘关系的父亲,但他是一个怎样的父亲?」
少女缩了缩肩膀。
「真是问了奇怪的问题啊」
「是吗?」
「是啊。那么费尔南伯爵又是一个怎样的父亲」
这问题使得男人认真地思考起来。
望著天,双手交叉,然后搔了搔鼻子,最后用一只手撑著下颚笑道。
「是个好父亲」
「是吧?那就一样啊。没有其他什么可说的了」
少女也笑了笑。
不知怎么,很强烈地想要为这个人雪恨。
「莉」
「怎么」
「如果说」
「嗯」
不知是不是醉了。男人的说的话比往常更悠然,像是在享受一样。
「你说过帮助让我成为国王,但如果,我没有成为国王资格的话,你会怎么做」
少女完全不明所以的歪著头。
「这是新式谜语吗,还是别的什么?」
「为什么?」
「刚才,纳希亚斯也说了同样的话」
「哈哈……是从德拉将军那听说了吧?」
「听说什么?」
「我不是德鲁瓦国王的儿子这件事」
乾脆爽快的话语,让正在喝酒的少女把酒杯放到了桌子上。
「为什么?」
「就算你问我为什么,不,我也想知道为什么,总之,就是那么一回事」
男人一本正经的点了点头,感觉到他的态度很亲切。
少女的表情瞬间变得严厉起来。这可不是什么助酒兴的话题。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不是整整花了一年才彻底的调查清楚你的身世吗?」
「我也这么想的,但现在或许真的错了。那些官僚做事还真是脱节啊」
这个男人的态度才是真脱节。
一脸平静地说著这些事,装糊涂的表情还没有崩溃。
「我已经哪边都不是了」
「沃尔」
「如果父亲知道的话,想必肯定会很失望的吧。或许死了也好」
「沃尔!」
少女加大了音量。
男人低沉地笑著。跟刚才的样子变得完全不一样了,那是蕴含危险的笑。
「就像刚才说的,看来我已经无法成为德尔菲尼亚的国王了。真是可笑。国王军就此解散吧」
「是德拉将军提出的吗?」
「不,是我提出的。怎么说他们也是德尔菲尼亚的大臣啊。不能让他们成为反叛者的同伴」
「这不是你一个人就可以决定的。而且,把军队解散了之后,你要怎么办?」
男人又再一次笑了起来,毫无野心的笑容。
「不怎么办。反正我从来都没想过要得到王座和王冠」
「那么你想要什么?」
冷静的声音。
男人收起了笑容转过回来看著少女。
刚才的话题并没有让少女受到任何打击,那也是,这对少女来说是无所谓的事情,她只是用深绿色的眼瞳看著男人。
在帕莱斯特境外,救下这个少女的命的时候,自己也是什么都没有。
当时只是一心想要救父亲才回来的,不过也只是遥不可及的梦而已。想要成为被冠上传夺王位污名的人的同伴是一件危险的事情,即使如此也不能什么都不做,所以还是回来了。
不过父亲现在已经不在人世了。
「跟你第一次相遇的时候一样。我没有号召军队和当上国王的资格,只是一个自由的战士而已」
「我就是想成为刚见面时还是自由战士的同伴」
少女反驳道。
「你是不是前代国王的儿子跟我任何没有关系。虽然说过让你夺回王冠,但这也不是最重要的事情。我曾经发誓要帮助你达成你的愿望。才决定帮忙的」
男人的嘴角浮现出了微笑。而少女再一次重申道。
「你现在不是有得到比王冠更想要做的事情吗?」
「啊啊」
低声呻吟的男人用力的撰著手上的酒杯。
「王冠和王位我都不需要,毕竟我知道我没有那个资格,让给别人也无所谓。但是,唯有一件东西我无法退让」
男人把手中有著相当厚度的玻璃酒杯捏碎了。
黑色的瞳孔里浮现出壮绝的光芒,全身上下都喷涌出杀气,男人用寒冷又沉稳的声音说道。
「我想要的只有佩尔泽恩的头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