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王军离开寇拉尔,在途中跟拉蒙纳骑士团回合,兵力达到七千。如果算上格拉哈姆卿的军队,兵力会翻倍达到一万五千。
国王率领着这些军队,在云塞布阵。
这是内部纠纷。虽然不知道对方用了什么诱饵,但是处理这种事情如果磨磨蹭蹭的话,模仿者会接连出现。国王很想速战速决,但是因为逃到了敌国,所以必须要经过很多麻烦的手续。
越过泰巴河逃到帕莱斯德的达尔卿,在距离河一卡提布的古城围城不出。
而应该援助他们的帕莱斯德军队还未出现。达尔卿肯定很害怕直接跟国王对战。
但是,他既然围城不出,就证明他有反抗的意愿。
国王首先向泰巴河周边的帕莱斯德领主们派去了使者。
因为云塞领主们的造反,所以会打扰贵领地,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请理解。我会尽力不给居民添其他麻烦,尽快镇压叛徒,请静观发展。
虽然国王认为,帕莱斯德的领主们应该也答应达尔卿,如果事有万一会帮助他,但是在看到德尔菲尼亚国王率领的大军后,似乎也心生恐惧。他们回信道,这是别国内部纠纷,跟我们没有关系,希望尽快了结收兵。
国王本来就是这个打算。
而此时,派往帕莱斯德的间谍也回来报告说,从奥维庸派出的军队正在往这边赶来。兵力七千,指挥官是奥隆王的弟弟,波谢克公。报告之后,公爵的使者也到了。
对方严厉谴责了德尔菲尼亚国王率领大兵出征,并在泰巴河周围布阵的行径。
“这是非常奇怪可怕的行径。如果想跟帕莱斯德交战的话,必须先表明意图,并发布正式的宣战布告。如果没有交战意向的话,难得两国间能保持平稳关系,这种引发战端的行为非常不妥。”
对方这样说道。
虽然是他们先煽动达尔卿,让其谋反的,却脸皮这么厚,但是提起这件事没有任何意义。国王平静的回复道。
“那么,请将逃亡至贵领土的达尔卿等三人交还给我国。桑查(泰巴河周边的帕莱斯德领土)的领主们并没有驱赶携带士兵逃到那边的达尔卿,也不打算和他战斗,这是怎么回事?吓得不敢动了吗?这样的话,那我渥尔-格瑞克更要出面解决这个问题。事情解决之后,我会立刻返回寇拉尔。请静观发展不要出手。”
根据之后的报告,波谢克公在奥维庸和桑查的中间地带驻扎大军布阵。似乎不想帮助呆在古城中的势力。
不止如此,他们似乎想把叛逃的云塞势力当成祭品来使用。国王军攻打达尔卿之时,只要露出疲态,他们就会在国王军力量削弱的时候趁火打劫吧。
但是,王妃率领的五千军队正在罗榭街道集结。虽然数量上占劣势,但是他们却处于可以背后偷袭波谢克公的位置上。
“对方什么都不做的话我就什么都不做。”
渥尔-格瑞克暗暗说道。
如果,万幸对方攻过来的话,那集结在街道上的军队会在王妃的指挥下,攻入帕莱斯德。而且,作为这股军队的后援,迪雷顿骑士团到时也会和他们汇合。
跟国王军汇合的纳西亚斯听了这个部署,苦笑着说道。
“陛下的表弟,我的挚友,那位勇敢的大鹫,没有表达不满吗?”
国王深深叹了口气,苦笑着说道。
“我感觉他要用眼神杀了我。”
虽然这句话是玩笑,但是因为巴鲁在郎邦战役中负责就是看家,所以这次非常想要打头阵。但是,国王将这最为勇敢,最值得信赖的军队,放到了最后戒备的位置。
就算帕莱斯德在罗榭街道附近想要展开进攻,首先遭遇的也是王妃的军队,接着才是迪雷顿骑士团。
奥隆非常擅长谍报活动。他应该知道如果自己展开进攻,那么全面战争就无法避免。
对于奥隆来说,渥尔-格瑞克毫无疑问非常碍事,但是如果为了打败他而蒙受巨大损失的话,那得不偿失。无论如何,如果事情发展到这一步,谁会最高兴。那便是宿敌坦加。
对于奥隆来说“也许会受重创的孤注一掷的胜负”是没有任何意义的。是非常愚蠢的。
国王军做了这些布阵,得到了帕莱斯德方面的默认之后,便准备好向桑查古城展开总攻,此时距离从寇拉尔城出发,已经过去了十四天。
季节已经完全是秋天了。
到达当地之后,国王首先命令立刻在泰巴河上架桥,并召见了一直坚守着的格拉哈姆卿等四人。
格拉哈姆卿四十五岁。下巴很宽,大眼睛闪着光芒,厚厚的嘴唇总是不苟言笑。看起来是个非常顽固的人。
在效忠王家方面他是个表里如一的人,但是对于如今的国王是庶出这件事似乎不太满意。
当然面对国王的时候他什么都没说,但是当国王对他表达了慰劳之意的时候,他只是说道。
“我只是做了身为臣下该做的事。”
他简短的回答之后便回到了自己的阵地上。
国王只是苦笑了一下,便同另外三个人说话。他们是厄恩斯特卿,利浦尔卿,索罗依卿。这些人也是名家出身,但是跟格拉哈姆卿比起来还是有些逊色,所以性格也不像他那么顽固,面对国王的出兵他们诚恳的表达了感谢。
当架起简单的桥梁之后,国王部署了每人负责的工作,决定转天早晨发起总攻。
但是当天晚上便出了状况。
一万五千军队分别安营扎寨,支起营帐休息,但是这么多人数的部队,从最前列到最后的距离相当远。
虽然各处都燃着篝火,也有哨兵巡逻,但是毕竟无法顾忌全军的方方面面。
白天可以当作标志的旗帜到了晚上也看不清。
只能在秋风吹拂的黑暗夜色中,通过点点篝火确认大致的位置,能区分出“那里是国王的营帐”,“那里是某人的营帐”已经算是尽了全力了。
从稍远一些的地方观察这些光点的话,可以看出面对泰巴河处于最前列的是拉蒙纳骑士团,接着是四位领主的阵营,最里面便是国王直属的部队。
现在,格拉哈姆卿的营帐中,四位领主互相商量着。
这些就是刚刚接受国王召见的人,大家的表情都有些紧张。
“那么,好了,就是今天半夜。”
格拉哈姆卿语气沉重的说道。
四十多岁的厄恩斯特卿以及三十出头的索罗依卿也兴奋的点了点头,但是只有利浦尔卿有些苦恼的说道。
“但是,这么做真的可以吗?”
利浦尔卿大概五十多岁。是四个人中最年长的。
“事到如今还说这些干什么?”
最年轻的索罗依卿喘着粗气质问道。
“你打算抛弃河对岸的达尔卿不管吗?”
“不,我没这么说。但是,万一有什么闪失,我们将会背负逆臣的污名。”
“不要说了。”
格拉哈姆卿态度坚决的说道。
“我们并不是背叛主君。我们只是纠正将山贼看得比历代臣下还重的主君的暴行。”
厄恩斯特卿赞同的点了点头。
“本来在得知塔乌山脉是银矿的时候,就应该马上将山贼们赶出去,但是国王却依然允许山贼独占塔乌山脉……这样下去的话山贼的傲慢永远无法改变。”
“但是,这次远征,国王并没有带任何一位山贼来……”
利浦尔卿依然有些犹豫。
但是,格拉哈姆卿炯炯有神的眼睛直直的瞪着他,让他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利浦尔卿沉默之后,全员达成一致,格拉哈姆卿再次沉重的说道。
“就算达尔卿不会,但是跟随他的士兵们都被国王大军的威荣所震慑,肯定会感到不安。万一他们觉得无法忍受逃走的话,接下来的策略就功亏一篑了。必须尽早让他们放下心来。”
“是啊。达尔卿应该也焦急的等着我们的信号呢。”
厄恩斯特卿说完,索罗依卿和利浦尔卿都点了点头。
也就是说,他们和达尔卿合谋,将国王骗到了这里。
而且,他们还知道了本应是机密的塔乌的银矿之事。
如果问他们是从谁那里听说的,那毫无疑问就是帕莱斯德。
帕莱斯德打探出德尔菲尼亚隐藏的秘密,然后以此为诱饵说服了云塞和艾格特的领主们。
如果只是要求他们背叛的话,姑且不论别人会怎样,格拉哈姆卿就绝不会同意。
他身为“德尔菲尼亚王家臣下”的自负和骄傲是绝对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的。
但是,对方是老谋深算的奥隆。很擅长看穿别人和说服别人。他派遣密使,这样说道。
“贵殿应该知道塔乌山脉是银山一事吧。不,你们不可能知道。这是因为山贼们凭借丰富的银矿产来取悦国王,并得到了国王的宠爱。国王也非常高兴,所以一直跟山贼们关系亲密,这件事贵殿是知道的吧。而我听说山贼们的首领,正是国王尚是流浪汉时的友人,恐怕国王输给了偏爱和银钱的魅力,会疏远祖先代代都身为忠
臣的贵殿们,而厚待身为山贼的友人以及他的同伴们吧。如果不是这样的话,国王必定不会隐瞒银矿一事。将贵殿们和山贼置于同一杆秤上,最后还被凄惨的抛弃,就连我们也觉得无比痛惜。身份跟武勋以及忠诚无关,随意宠爱山贼,让历代家臣不满,重用不符合身份的人,国王的这种行为可以被原谅吗?你们可以就这样抛弃祖先代代的忠诚和骄傲吗?怎么能这样。正因为是国王,才有必须遵守的秩序和规则。而完全无视这些的人,难道还能被称为国王吗?贵殿是很有骨气的人物,所以我才要这样说,现在到了发挥你们真正忠义的时刻了。”
这些人本来面对国王亲近山贼这件事就觉得很苦恼。听了这些话顿时惊呆无言以对。
他们当然再三确认了塔乌真的是银山吗。甚至还威胁使者说如果所言有假的话,就把他的脑袋砍下来。
但是使者一点都没有表现出胆怯之意,反而是一脸怜悯的望着这些人,冷静的说道,贵殿们看到国王对山贼们的偏爱,此事不言自明吧。而且我们会协助贵殿,也是看中了银矿,赶走山贼之后,帕莱斯德想要回属于帕莱斯德的东西。话已至此,他们不得不信。
因此,格拉哈姆卿威严的脸庞因为愤怒而满脸通红,勇猛的身体因为屈辱而不停颤抖。
塔乌山脉是银子的宝库,可国王却允许山贼独占。跟历代臣下比起来,国王更尊重山贼的意见。
对于格拉哈姆卿来说这是绝对不允许的。
可以说身为老臣的执念变成了仇恨。
使者不只巧妙的煽动了格拉哈姆卿,还许诺了巨大的赏赐,但是却被他拒绝了。
原本他便无意效忠帕莱斯德。他并不是被欲望所驱使。而是想向不尊重历代臣下反而重用新人的国王,表达强烈的抗议。
但是,并不是说每个人,都是像格拉哈姆卿这样因为执着的信念而行动。
身为诱饵固守桑查的达尔卿便是如此。国王对于参与内战的人采取了宽大的处置,虽然得以免罪,但是却跟在内战当时,支持国王战斗到底的那些人,产生了差距,这也是理所应当的。
说到以前的云塞的达尔卿,那是在西部知名的大领主,是城里的大贵族也要甘拜下风的人,但是他现在却没什么面子。
就在他觉得很不甘心的时候,帕莱斯德发出了邀请。而且附加条件是在成功之后将塔乌的一部分让给他们。
格拉哈姆卿被自负所刺激,达尔卿被银钱所诱惑,其他豪族也都相似。
西部领主们都认为,如果银矿的事情是事实,却被山贼占据的话太不像话了。
西部很接近塔乌西峰,所以经常有冲突。虽然大部分都是因为不满山贼得到厚待的领主们的独断专行。虽然他们为了惩戒山贼单方面设计借口进攻,但是这些进攻根本达不到惩戒的目的。反而被山贼追赶的落荒而逃,非常凄惨。虽然他们很不甘心的向国王控诉,但是国王却听信了山贼的解释,完全不听自己的辩解。
而帕莱斯德巧妙的用语言煽动了他们。这是跟你们领地相关的财源,这些银子本来应该都是属于贵殿们的,帕莱斯德这样说服了领主们,并让他们对此深信不疑。
虽然非常不讲理,但是被欲望蒙蔽的人便是如此。而且其中还有私人恩怨。领主们丝毫不觉得自己做得有错。
贝诺亚的吉尔虽然担心公开银矿的存在会让同伴们心生动摇,但是这异常重大的事实,却在德尔菲尼亚贵族们之间引发了更大的波澜。
一到时间,四名领主一起向国王的阵营展开进攻。
本阵的士兵们大吃一惊。因为合战近在眼前,所以他们都有所警惕,派出哨兵,燃起篝火戒备着敌人发起偷袭,但是他们做梦也没想到会在如此近的地方响起战斗时的呐喊声。一时不知该如何应对。
“敌袭!”
“哪里来的部队!”
“帕莱斯德军吗!?”
大家都不停呼喊着。夜晚的黑暗也带来了灾难,立刻陷入人仰马翻的大混乱中。
士兵们甚至来不及穿上甲胄就抓起武器,有的人还来不及出击便被击倒,有的人被马踩到发出惨叫,简直是一片地狱般的光景。
位于五千军队中心位置的国王旗下的部队,面对周围发生的骚乱一时茫然不知所措,想要立刻得到详细的情报。
因为是半夜,而且在一片混乱之中。很难把握准确的情报,不过他们慢慢还是明白过来,似乎是己方的领主们在扎营的地方发起了进攻。
得知情况之后军队更加混乱起来。
“格拉哈姆卿怎么了?”
他们难以相信格拉哈姆卿居然会造反。
此时,国王刚刚入睡,不过在察觉到情况不对的时候便立刻跳了起来。他不等随从进来汇报,便穿好盔甲,大声下达命令。
“是桑查的奇袭吗!?”
虽然达尔卿看起来畏缩不前,但这种事也不是不可能发生。
为此,他派拉蒙纳骑士团担任前卫。
但是,他实在没有想到,这场激烈的骚动并不是来自河对岸的。
国王身边是负责护卫的近卫骑士们。他们中数人甚至来不及牵马,便从营帐中冲了过来。
“陛下!是谋反!!”
“什么!?”
国王也吃了一惊。
就在这个时候,传令接连到达。
“河对岸有大量灯火!他们大概想要发起夜袭!”
“谋反的主犯是格拉哈姆卿!”
“领主们一起向本阵发起进攻。他们肯定是跟达尔卿里应外合!!”
“怎么会这样……”
国王知道自己上当了。
他神情险恶的低吟着,但也已经太迟了。国王忍不住咬牙切齿。
“拉蒙纳骑士团怎么样了!?”
他担心纳西亚斯的安慰。虽然国王很想尽快跟纳西亚斯汇合,重整态势,但是周围的勇士们都拼命摇了摇头。
“领主势力包围了本阵,我们完全无法跟前卫拉蒙纳骑士团汇合!现在快跟我们一起逃吧!”
此时战斗的声音越来越激烈,越来越近了。因为被己方的部队乘虚而入,即便是以精悍著称的国王军也无计可施。如果再磨蹭下去便会被完全包围起来,只剩下死路一条了。
“没办法了。仅凭骑马的这些人强行突破吧。”
国王也下定了决心。
一个人逃跑虽然不是国王的本意,但是只要总大将平安无事,便能重振旗鼓。
为了逆转这场战争,为了德尔菲尼亚这个国家,国王也不能死。
国王带领着身旁仅剩的三十名武者,在陷入混乱的阵营中尝试突破,国王虽然知道没有火把的黑暗中充满了危险,但还是冲了过去,可这也是敌人的计谋。
“哇啊!”
“啊!”
跑在国王前面的骑士们惨叫着跌落马下。国王反射性的拉住缰绳。
在黑暗中列成一排的是埋伏在此的枪兵,他们举起长枪,恐吓着马匹。
没能及时停住马的人则被刺杀。
“混蛋!!”
愤怒的国王拔出剑,砍落竖成一排的枪尖,打飞骑马的士兵们。
虽然国王有着军神般的强大和气魄,但寡不敌众。
一个人的枪浅浅的打到马腿,国王从马上跌落。
“逆贼们!!”
国王虽然失去马匹却依然斗志不减。
他不断砍杀着。面对这英勇的反击,敌方士兵也畏缩着远远将国王围住。
“陛下!”
其他骑士们也拼命想要帮助国王,但是他们甩开身边像蚂蚁一般不断涌来的敌兵已是倾尽全力了。有好几个人已经丧命。
国王仿佛在敌军中飞起来一般奔跑着,想要重新抓住缰绳骑上马。但是敌兵却不让他这样做,一起涌了上来。国王有着超越常人的勇猛强壮,他打飞、砍杀了数名一起冲过来的敌兵,但是黑暗中,什么东西带着声响落了下来。
“什么!?”
这个东西将国王和两个士兵一起罩住,紧紧缠住国王的身体,让他无法自由行动。
是网。
敌兵恐怕将泰巴河渔民们使用的渔网扔了出来,束缚了国王的行动。
被一起罩住的两名敌兵,无法承受网的重量,扔下剑,坐在地上痛苦的挣扎着。但是国王虽然被束缚了行动,却仍站在原地。
不止如此,国王还低声笑着。
那是狮子的笑。
士兵们看到网中国王壮烈的笑容,都害怕得想要退后。
“原来如此……想要抓住我,德尔菲尼亚的国王,要使用这种把戏吗?”
国王冷静的声音让敌兵一动都不敢动。
这种时候,应该高兴的冲过去,要么把网中的人捆起来,要么杀掉,但是他们却被网中人的气势压倒了。
他不是普通的男人。即便被渔网缠住,无路可逃,站在那里的仍是没有丧失威严的“国王”。
敌人中一位像是武将的人走了出来。收起武器,向国王郑重的说道。
“陛下……
”
“逆贼为何还要称我为王?”
“陛下。我为我的无礼郑重的向您道歉。但是,请不要再做无谓的抵抗了。陛下您的话,应该是可以切开渔网,继续战斗吧,但是这样对陛下您没有任何好处。请放下剑吧。”
他想让国王扔掉武器投降。
国王一个人不管再怎么挣扎,都不会改变战况。
相反,只要觉得国王还健在,那国王军的士兵们就会一直战斗下去。数千士兵会因此白白送命。
国王透过渔网,若有所思的望着渐渐从星空变成黎明的天空。
那里浮现了无数的脸庞又慢慢消失。
另一方面,在前卫地方布阵的拉蒙纳骑士团也陷入了大混乱。
面对对岸突然点起的无数灯火,同时得到对方将会展开进攻的消息——这并非没有预测到——就在他们想要向国王紧急报告的时候,背后响起了无数的军马声和战斗的呐喊声。
不管是多么大胆的勇士,面对敌人的前后夹击,而且是数量远超己方的大军,都无法保持平静。以精锐著称的拉蒙纳骑士团也不例外,他们产生了动摇,陷入混乱。优秀的军队陷入此种境地,连本身实力的一半都无法发挥出来。
虽然纳西亚斯也身处混乱之中,但他明白自己必须保护国王。
“嘉兰斯!保护陛下!”
“明白!”
团长、副团长、以及数名骑士团的重要勇士们,不顾越过桥的敌方军队,向国王军的本营冲去。
当然,本来应该是同伴的领主军队奋力阻止他们,发起了攻击。
“怎么会这样!!”
平时非常稳重的拉蒙纳骑士团团长俊秀的脸庞也因为愤怒而满脸通红。
在处于前锋位置打开突破口的嘉兰斯更不必说。
“躲开躲开,都闪开!你们这群人怎么能是我嘉兰斯的对手!想活命的话就都闪开!”
嘉兰斯凭借怪力,能一口气打飞两三名士兵。
跟随着他们的还有年轻的约修亚。包括约修亚在内的一部分士兵,还茫然的没有回过神来。
自己为了惩戒谋反人而来,可是现在却被谋反人追赶,被本该是同伴的人攻击。
虽然完全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也根本没时间细想。刀剑声,惨叫声,浑身是血的尸体,反射篝火光亮闪闪发光的剑刃,不断攻过来的敌人,还有,站在自己前面奋力战斗的团长和副团长,这一切都是现实。
虽然纳西亚斯是以国王的本营为目标,但他也是优秀的武将。他明白继续前进的话等于羊入虎口。
而且,身后达尔卿率领的叛乱军也赶到了。
“纳西亚斯大人!”
嘉兰斯发出询问的呼喊声。
“嗯。”
寡言的纳西亚斯回答道。
面对这种战况,国王不可能一直留在原地战斗。这就等于自杀。那位国王既是勇敢的战士,同时也是聪明的将领。他不会错判撤退的时机。现在应该尽早折返谋划将来的事情。
“好的。撤退!目标街道!”
在团长的指挥下,他们一起调转方向。
被驱赶至此的他们现在能做的事情就是尽早和王妃的军队汇合,重整态势。
但是,兵力数倍于他们的领主势力,不可能眼睁睁看着拉蒙纳骑士团这样行动。
如果现在让他们跑了,他们肯定会成为棘手的敌人再次打回来。必须现在一举歼灭。
拼命想脱离混战的骑士们,遭到了昨天还是同伴的军队毫不留情的攻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