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式受理拯救骑士团的委托后,又过了几天。
我已经跟席拉打听过王国骑士团今后的行程了,而骑士团的行动也的确如席拉所言。
王国骑士团齐聚一堂,一般团员全戴著奴隶颈环,在神圣共和国国境附近布阵待命。总数高达好几千人──
「他们打算开战吧。」
奎娜观察完情况后,把望远镜递给我的同时说道。
「是啊,听席拉说骑士团不顾王族和文官的反对,坚持发动战争。实际上就是政变。」
「本该效忠国家的人竟然企图颠覆国家,真是太可耻了。」
「唉,毕竟团员们都被要求配戴奴隶颈环。几位骑士团高层决定造反的当下,就等于已经没有其他势力可以阻挡他们了。」
第一、第二、第三骑士团的团员们,几乎都被迫戴上了奴隶颈环。
而这么做正是为了防止他们抗命或保命。
「不过这样真的好吗?对手是一整个国家……而且古杰拉王国作为列强之一,我们却要面对几乎等同其总战力的兵力。」
「我知道,况且对手还是我之前的伙伴。正因如此,为了避免不必要的伤害──我才找了他们过来。」
我跟奎娜身后聚集了好几十位冒险者。
这些都是莉芙委托的冒险者高手。
不仅如此,他们主要都是在与王国交恶的国家里活动。
「虽然这件事听起来跟公会没什么关系,不过帝国支部的公会会长都确实说明过,也照规矩付钱了,我会认真工作的。」
一名体毛浓密的男人说道。他跟我一样都是黑发,眼睛则是大陆常见的褐色。
这人名叫狄吉。
平常在维拉帝国活动。
是个累积了不少点数的A级冒险者。
「啊啊,真是太可靠了。」
「不敢当,你可是S级呢。喔,对了,我把人带来啰。」
狄吉说完,将扛在肩上的骑士搁在我面前。
骑士嘴里塞著布条,全身遭到五花大绑。
他的手脚都出血了。
然而,这并非狄吉逮到他时所留下的伤痕,绳子也没紧到足以掐出血来。
骑士目光无神地不断反抗。
这才导致手脚磨破渗血。
「虽然事前就听说了,但实际上看来真夸张呢。这些家伙二话不说就扑上来袭击我们。」
「毕竟他们被奴隶颈环控制住了,想必不是自愿的吧。」
「原来如此。王国已经乱到这种地步了吗?」
「不,王族和文官并没有传出什么不好的风评,只是军务关系太腐败了。」
「那是怎样啊?王族都不处理吗?」
「倒也不是,但掌握实权的是第一骑士团团长。所以如同我刚才所说,这是一场政变。」
我如实转述从莉芙和席拉口中听说的状况后,伸手触碰骑士团团员的颈环。
好在跟我先前试戴的是同一款。
不过,这回我想尝试其他事情。
用手直接触碰,很容易就能把魔力灌进物体中,但要在不接触的情况下灌注魔力,却困难得多。
以碰触的方式输入魔力不仅万无一失,也能减少魔力的消耗。
可是如今已有太多骑士被套上奴隶颈环,一一触碰并解除将耗时又费力。
之前拿到的唯一一个颈环已经损毁,所以我才决定像这样在实战中直接尝试。
魔法回路都一样。
魔力的流动也很顺畅。
嗯。
颈环喀嚓一声地解开了。
好,看样子在近距离之下,不用触摸也能破坏颈环。
「好厉害啊。虽然跟原版不太一样,但这好歹是奴隶颈环耶。话说回来,既然你都身怀这等绝技了,何必再找我们过来呢?」
「没这回事,毕竟我应该无法应付大范围内的众多目标。」
「啊~原来如此,所以要我们争取时间是吧。」
「是的,工作内容大致上就是这样。不过,首先得解决掉指使他们的团长,这方面我会负责处理。」
跟狄吉交谈的过程中,面容憔悴的团员逐渐回神,开始冷静地环顾四周。他一看到我,便开口说了些什么。
但是他的嘴里还塞著东西,我听不太懂他想表达的意思。
「我明白了,这就帮你松绑喔。」
我松开绳子,取下塞在他嘴里的布条。
对方随即摇摇晃晃地起身,不再试图挣扎或逃走。
「你是吉德先生……」
「我是来阻止骑士团的。你一定很累了吧,请再稍微休息一下。」
「……?好、好的。谢……谢谢……你。」
这么说完,团员立刻昏睡过去。
军马如此疲敝,竟然还想发动战争。虽说奴隶颈环能迫使他们持续行动,但这样下去也不晓得什么时候会出问题。
不过,我们的目的就是要避免这种情形发生。
「那我们走吧。请尽量在不伤及团员的情况下瓦解对方的战力。」
「你当我们是谁啊,就放心交给我们吧。」
「喔。这些家伙也不过尔尔,陪他们玩一下不成问题啦。」
众人显得干劲十足。
好,开始吧。
◇
我展开了探查魔法。
于好几顶帐篷中,找出了指挥官层级的人。
「首先拿下指挥官,让他们无法继续发号施令。麻烦各位处理赶来的支援部队,在我附近的骑士就别管了。」
一旦有人接近,我只要解除他们的奴隶颈环即可。
距离愈远,魔力愈难传导。
这时就轮到委托的各位冒险者出场了。他们负责帮忙阻止受营地的打斗声吸引而来的援军。
如此一来,我便能有效率地制伏指挥官了。
作战计画大致如上。
「「「瞭解。」」」
奎娜和狄吉等冒险者点了点头。
看样子他们都各自做好准备了。
「那么作战正式开始。」
在我的指示下,众人同时采取行动。
我照计画独自前往指挥官所在之处。
其他冒险者们似乎也顺利绊住了援军。
面对节节逼近的骑士们,我一一解除他们的颈环,使其无力再战。
我就这样持续反覆这项作业,一路来到指挥官级的帐篷。
帐篷内传来争吵声,不过这点也早在我的掌握之中。
透过探查魔法,我看见了正在与人争执的席拉。她争吵的对象是第一骑士团团长等指挥官层级的人。
就算我不贸然插手,事情搞不好也能顺利解决。
我抱著这种想法,从帐篷缝隙间窥看。我没有偷窥或窃听的嗜好,只是认为假使他们能自己解决问题,我还是不要过度干涉、选择静观其变就好。
「……所以请您重新考虑一下!」
席拉力劝兰迪。
兰迪恶狠狠地瞪著席拉。那是──把人当成物品看待的眼神。
我不知道家人都是用什么眼神看彼此的。
可是兰迪凶狠的目光,显然并非一位父亲看待女儿时该有的样子。
尽管身为一名指挥官,常被要求不能公私不分,但于『公』……兰迪也不该用那种杀气腾腾的目光看自己的亲人。
「你叫我解除奴隶颈环?放弃进攻神圣共和国?向王族和文官谢罪?席拉……你何时变得如此无能了?」
无能。
居然连这种话都说得出口。席拉才年近二十,虽然不算年幼,但也称不上是大人。
为什么要这样羞辱还在成长当中的人才呢?哪怕是工作也不该这么说吧……
我在公会里看过不少失败的冒险者。
但公会一定会先关心冒险者们是否受伤,并且无偿开放治疗所供冒险者使用。
之后才重新确认委托内容、询问失败原因。
公会总是温柔地安慰说『人平安就好,下次再加油』,从不厉声斥责。只不过资深冒险者会说『怎么,搞砸啦?来去修行吧!!』,然后直接把人拖走。
即使如此,他们的出发点都是爱。
而兰迪的话里没有爱。
「我原本还很引以为傲,有个以第一名成绩从骑士养成学校毕业的女儿……想不到面临实战时根本派不上用场。情况瞬息万变!必须因时制宜采取对策!」
「就算使用遭禁的魔法道具也是对的吗!?」
「没错。」
「哪怕造成无谓的伤亡也不在意!?」
「不是无谓,这是必要的牺牲。」
「那根本不必要!为什么要进攻神圣共和国呢!?」
「因为他们对王国意图不轨。」
「神圣共和国可是我们的同盟国喔!?虽说神圣共和国的骑士团确实有在国境附近行动,但不先查明状况就贸然出兵……!其实你们只是想拓展自己的领地吧!?」
唔哇。
好像听见了很夸张的内幕。
假使席拉所言不假,这些人就是为了图谋
私利,把骑士们当成工具随意使唤。
「……席拉,你竟然沦落至此,我已经看不下去了。」
「什么!?」
兰迪和巴兰等人脸色大变,提剑指向席拉。
这不是威胁,他们当真打算除掉席拉。
已经够了,去帮席拉吧。我这么心想。
然而──席拉并未拔剑。
她还想继续说服这些根本不把人当人看的家伙。
「为什么……!小时候您在我面前展露的笑容全是骗人的吗!?父亲大人!」
「笑容……?啊啊,那是因为我以为你已经懂得『人和物品的区别』了。」
「────」
席拉脸上充满了绝望的色彩。
一想到过去眼见的一切都是幻觉,她的双脚就不由得颤抖起来。
席拉无力地跪倒在地。
连握剑的念头都彻底粉碎──……
「──够了。」
我挺身护著席拉。
虽然看不见身后席拉的表情,但可以感觉到她惊得抖了一下,大概是打从心底感到恐惧。
我不禁咬牙切齿。
刚刚我为什么要躲起来静观其变,看著席拉奋力劝说呢?我不是早就知道了吗?眼前这群对一个女孩持剑相向的家伙们──已然腐烂到骨子里了。
「吉──」
巴兰正想说出我的名字。这也是理所当然的反应,毕竟他不久前才在神圣共和国见过我,想必还记忆犹新吧。
真令人不爽。
「──闭嘴。你身上有股重到不行的尸臭味。」
我挥拳打向巴兰。无须动用魔法,我只消一拳就让他撞破帐篷、远远地飞了出去。
见我突然出现,其他人惊愕得呆立原地。
「你、你干嘛?」
「我不是说了闭嘴吗?」
其中一位男性指挥官不知好歹地开口说话,我随即一脚把他踹倒在地。这家伙的名字我早忘了,但如今也没必要回想起来。地面被撞出了裂缝。
我扫视全场,只见众人紧闭双唇,免得一不小心发出声音。
「没错,这样就对了。一辈子都不准开口。」
没有人敢作声。
看了两人的前例,就算硬想开口,本能也会叫他们闭嘴吧。他们面色铁青地放下剑锋,彻底失去了斗志。
只有一人除外。
「吉德──!!」
兰迪扯开嗓子,用足以传遍全阵营的音量大叫。
「──我不是说了闭嘴吗?」
我拾起方才被打倒在地的男性指挥官的剑,以剑柄对准兰迪的嘴拋掷出去。
剑柄撞击牙齿发出闷响,随即掉落地面。兰迪嘴里溢出大量鲜血。
尽管如此,他还是鬼吼鬼叫地瞪著我,于是我朝其胸口一踢,把人踹倒在地。
「你知道我为什么会来这里吗?」
「什、什么……?」
「我不是说了闭嘴吗?」
「咕啊!」
我一脚踹下去,让他再度打开的嘴闭上。
指挥官们用眼神指责我蛮横无理,却全都袖手旁观。我只是瞥了一眼,他们便立刻别开目光。
「你们知道自己为什么在这之前都没发现我来了吗?」
我重新发问,但他们似乎想不出原因,只是疑惑又害怕地歪著头。
「看了这个总该明白吧?」
我这么说著,从口袋里取出颈环。
那是从团员身上拆下来的奴隶颈环。
「只要取下这个,就没人会来向你们通风报信了。因为谁也不想跟我打。」
我把奴隶颈环扔到地上,用力踩踏。
「「「!?」」」
指挥官们的脸色惨白得宛若死人。
然而在我的恐吓下,他们依然不敢作声。
简直就像演默剧的小丑一样。虽然一点都不好笑就是了。
「我不会干亲手制裁这种傲慢的事,毕竟我接的委托只是『拯救骑士团』。因此这个当下,我也持续透过探查魔法及遥控魔力──解除团员们身上的颈环。」
现在差不多处理完一半有配戴颈环的团员了。只要确知总数,又有充分的时间,我连看都不用看就能解除颈环。
「他们几乎都累倒了,不过其中也有例外呢。」
在探查魔法的引导下,骑士团中『极少部分』的数百名团员逐渐往这顶帐篷聚集。
然后,第一人终于抵达了。
「把伙伴……把和我一起离开村子、誓言保家卫国的朋友……还来!!」
那名骑士浑身伤痕累累,身体某些部位甚至没有魔力流通,恐怕已经坏死了。
然而,他一开口就是为了朋友叫屈。
随后抵达的骑士则握著脖子上损毁的项炼说:
「连母亲……连母亲过世,你们都不肯放我去见她最后一面……!为什么……!我看得跟国家一样重要的家人最后却……!」
一个接一个──
骑士们带著各自的怨恨,络绎不绝地集结于此。
他们都将所有力量灌注在手里的剑。
接下来指挥官们将接受惩罚。
是时候让他们明白自己有多么罪孽深重了。
「席拉,站得起来吗?」
我朝依然跪在地上不动的席拉伸出手。
席拉双眼通红,脸色比面对飞龙群时更加虚弱憔悴。
兰迪他们方才竟然厉声辱骂处于这种状态的女孩子。
「吉……德……我……我之前都不晓得……原本还以为……父亲大人他们是真心为国家著想……」
席拉低著头说,连抓住我的手的力气都没有。
啊啊,我明白。
所以我也瞭解她有多么绝望。即使如此,我依然无法想像席拉如今得知亲生父亲的恶行后,会是什么心情。
不过继续待在这里,只会让她饱受罪恶感折磨,最后深陷绝境不可自拔。
「──走吧,席拉。」
「……吉德……」
席拉哭著望向我,然后伸手握住我的手。
她往手里使劲,却仍旧站不起来。
我克制力道,轻轻拉了她一把。
由于席拉起身后还是很可能不支倒地,于是我从旁搀扶著她。
「等、等等……希拉……纠、纠纠我……!」
见骑士们不断朝自己逼近,兰迪吓得浑身颤抖,赶紧向席拉求救。
席拉露出空洞的眼神……别过头去。
我明白席拉不愿再跟他有所牵扯。
所以──
「我不是叫你们闭嘴了吗?劝你们别再做出激怒他们的事……话说回来,团员们都这么虚弱了,你也不必怕成这样嘛。毕竟团长大人们不都功勋斐然、堪比『英雄』吗?」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明明都提醒过你别激怒他们了。
兰迪开始大呼小叫,团员们则同时持剑挥砍。我扶著席拉离开帐篷时,叫声已经转变成悲鸣了。
与兰迪和巴兰等人对峙后,我明白了一些事。
骑士团团长们虽然具备一定实力,却不足以打倒上百只龙,也无法独力对抗帝国大军。
这恐怕是一种形象操作。为了支配部下,他们故意吹嘘自己的实力。只要一般团员团结起来,想必可以赢过他们。
──透过探查魔法,我感觉到指挥官们的魔力正逐渐消失。飞到远处的巴兰更是早已──
不过,现在的席拉不必知道这些事。
话虽如此,席拉当然不可能毫无所觉。
现在只管见证──『拯救骑士团』的结局便是。
◇
如果是更聪明的人,或许不会选择这种救助方式。
如果是更善良的人,或许会考虑所有人都能获救的方法。
如果是更加充满梦想与希望的故事,这种骑士团根本不可能出现。
不过我就是我。
五岁刚懂事时,我亲眼目睹双亲死在面前,从此独留于连顶尖冒险者都鲜少接近的森林里,过著无人闻问的日子。好不容易脱离森林,却又沦落到任人随意使唤的骑士团。
我只能透过和团员们交谈,从中学习到常识和语言。剑术和魔法则都是自学,翻教科书的话,恐怕会找到与我的领悟截然不同的说法。
这段不寻常的经历造就了现在的我。
暗中执行的委托已经解决,我为了回报此事而来到公会会长室。
「看来王国就要迈向转换期了。」
莉芙吃著零食说道。
她说得没错。
王国骑士团实际上已形同瓦解,这就是我的『拯救』方式。
指挥官层级以上的人不是死于内乱,就是因为企图发动政变而被判死刑。
九成的团员脱离骑士团后,有些人回到故乡;有些人成为冒险者或佣兵;有些人则觅得新工作,各自朝著与骑士无关的方向发展。
其余一成虽然也遭逢惨剧,却还是一心想重建骑士团,至今仍努力地四处奔走。
但不
管怎样,骑士团整体的威势确实已大不如前。
当然──王国领土也有三成遭他国或异族并吞。不,应该说只有三成还算是好的。
国王和文官遭到抨击说『管理不周,放任骑士团腐败至此』,不得已只好移交政权,散尽家财雇用冒险者和佣兵来阻止外敌的侵略。
「还不是因为某人闹得太过火了。」
「我、我已经有收敛了……」
听奎娜这么说,我感到更加沮丧。
我也想和平解决问题……同时让指挥官们好好反省……
真希望自己能变得更精明一点……
「吉德。」
席拉也在会长室中。
她同样──退出了骑士团。
原因我很清楚。席拉在骑士团中只留下不好的回忆,继续待在那里,她一定会崩溃的。
有些爱看热闹的人或许会骂她不负责任。
但她确实用自己的方式克尽职责了。只不过我害得骑士团瓦解,她的理想也随之破灭。
所以错都在我。
要怪就怪我吧。话虽如此,我还是自认做了份内之事。
「席拉──你尽管骂我没关──」
「别难过了,你可以揉我的胸部喔。」
席拉牵著我的手,往自己丰满的胸部一压──
「──呃,你在干嘛啊?席拉!我的手!我的手碰到你的胸部了!」
「嗯,因为我是属于你的。」
「不、不不不!就说不用了……」
离开王国骑士团后,席拉顿失效忠的对象。
就在她深感茫然之际──
奎娜告诉她,我花大钱──而且是所有财产──委托公会把奴隶颈环弄到手。
结果席拉就对我说「我找到……想效忠的人了……!虽然之前效忠王国时没能尽到自己的职责……但这次我一定会贯彻到底……让我做你的骑士吧!」──于是演变成现在这样。
「吉德……不想要我做你的骑士吗……?因为我……疏于职守的关系……?」
席拉抬起水汪汪的大眼看著我。
……唔!我、我不行了……!
在美少女(巨乳)的痴痴凝望下,心脏狂跳不已……!
等等,掌心传来心脏鼓动的触感……这是……席拉的…………这家伙也很紧张嘛!不习惯就别做这种事啊!!
笨、笨蛋!
我、我我我干嘛全神贯注在感受掌心的触感上啊,冷静点!
对了,还是先揉再说吧──
──轰。
火势猛烈的剑抵在我的脖子旁……
「奎、奎娜……?」
「给我放手,脏死了……」
「奇、奇怪,你是这种个性的人吗!?」
「不行!吉德现在很难过。都怪我给他造成了负担……而且还付不起委托金……所以下半辈子我都要为他效力!」
「席拉!?拜托你不要继续说了,别把事情搞得愈来愈复杂!而且你说得愈多,奎娜剑上的火焰就烧得愈旺啊!好烫!」
「喂──年轻人啊,要放闪就回自己家去。」
莉芙拄著手望向这边。她嘴巴上这么说,脸上却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
「你是等著看好戏吧!别闹了!」
父亲。
母亲。
你们拋下我撒手人寰后,我在森林里苟延残喘,又在骑士团里咬牙苦撑。
最终──却可能死在公会啊。
「不是叫你放手了吗!吉──德──!!」
「不行!吉德很想揉我的胸部呢──!!」
「哇哈哈哈哈哈哈!要、要放闪就、就回自己家去啦!呵呵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