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说啊，梅塔特隆！」
五感刚安定下来，春雪就呼唤道。
「要【传送】的话就事先说一声啊！」
「你，来这里也不是第二次第三次了吧。差不多也该习惯了」
用无奈的脸说着的梅塔特隆，身躯都被没有颜色的极小光点描绘着。这一点春雪也是一样的。
半毁的港区立乡土历史馆的建筑、因激战而龟裂的地面、乌云密布的黄绿色天空全部消失，周围只剩下深邃的黑暗无限地蔓延着。但是将视线往下的话，一大群星辰如银河般在那静静呼吸着。比无限制中立空间(Mean Level)还要更高层次的空间，Highest Level。
移动的只有意识，两人的角色都还位在历史馆的中庭，然而这个地方的时间流逝比Mean Level还要更快，因此无防备的身体没有遭受危险的可能性。
还有，在Highest Level，距离和时间一样是没有意义的。想看的东西全部都能看见，不管想去哪也都去得到。区域00又称帝城的内部除外，但是。
「对了，从这边的话……」
终于领悟到梅塔特隆意图的春雪，一边着嘀咕着一边看着脚下无边无际的银河。
数不清的白色星辰代表着现实世界公共摄影机的存在位置。被它们描绘出来的东京都中心到处都能看见数个带有颜色的星星。是在无限制中立空间的公敌或是超频连线者吧，不过现状应该几乎没有狩猎集团才对。
就是说，如果有个地方聚集着五个超频连线者，那很有可能就是Rose Milady他们。说不定也能找到逃走的Platinum Cavalier和Black Vise，但就算在这里找到了也做不了任何事。
以光海之中空荡荡的隔绝空间——帝城为记号，向南移动视线。格外高耸的光之塔便是虎之门之丘，在那南方的是芝公园和旧东京铁塔，再更下方的是芝浦——。
「啊……」
一股恶寒和恐惧，在本该失去实体的春雪全身疾走着。芝浦码头的人工建造土地西侧，如黑洞一样浓密地黑暗在错综复杂的运河周围盘旋。像要吞噬一切的那颗暗星，除了终焉神特斯卡特利波卡以外想不到是什么。
不仅是视线，还有意识也要被吸进去一般，春雪用力闭上眼睛。
突然，右手被一股微微的热度裹住。一看，发现是站在身边的梅塔特隆用左手握住春雪的手。明明Highest Level不存在【接触判定】的，然而确切的接触感紧紧维系住了春雪的意识。
「……谢、谢谢」
小声向她说着，大天使板起脸孔转过头去，以冷淡的声音答道。
「像你这种不成熟的小战士，单独观察那个的话是有危险的。比起这个，找到了哦」
这么知会着的梅塔特隆，右手往特斯卡特利波卡的右侧指去。
仔细一看，五颗星漂浮在芝浦码头以东约五百米的海面上。以颜色来看，是Rose Milady他们没错。在【炼狱】舞台海也依然是海，目前尚不清楚是怎么在水面上移动的，但他们似乎完成了诱导特斯卡特利波卡的同时逃生这种艰巨的任务。五人的行进方向，有东京最著名的地标之一——丰洲市场在那，到达那里之后应该能从传送门离开吧。
松了口气，依旧紧握着梅塔特隆的手，再次眺望那个漆黑的黑洞。
在有帝城的千代田区中央也被黑暗包围着，不过质感和那完全不同。假设说帝城的黑暗是封锁信息的虚无的话，特斯卡特利波卡的黑暗就是个蕴含压倒性能量的奇点。从这个概念空间Highest Level看去，也感觉到放射出来的破坏意图以振动的形式传递过来。
「……白之王，她称特斯卡特利波卡为【终结之神】。说是为了关闭世界而存在的毁灭者……」
一半是无意识状态喃喃自语着，春雪继续将乱成一团的想法转换成文字。
「之前Graph先生说过Brain Burst有两个开发者对吧。打造出帝城、封印住在那深处的最后神器【The Fluctuating Light】的开发者A、为了攻略帝城并解放TFL，创造出除此之外一切的开发者B。白之王说实际让Brain Burst运作的是开发者B设置的管理用AI，让特斯卡特利波卡诞生的也是那个AI」
「AI……是指【人工生成的智能】对吧」
听了梅塔特隆的细语，春雪一瞬间停止了呼吸。
回想起来，至今春雪和黑雪姬他们都未曾在梅塔特隆面前用过Ai这个词。大概是因为，要对和人类一样具有智慧与情感的梅塔特隆，灌输【被制造出来的东西】这种概念而迟疑了吧。
「抱……抱歉」
反射性地道歉后，梅塔特隆轻轻摇头。
「不必道歉。我就是这样的存在，这一点是事实。只是，【人】这个词的定义有些模糊不清，让我不太舒服呢」
「人……」
不由自主歪了歪头。差点说了＂就是指人类啊＂，这种话肯定不算是个答案。之后再去问问看黑雪姬吧……这么想后，暂时屏住呼吸克服胸口的疼痛，春雪说道。
「我，认为梅塔特隆和我一样是人类哦」
「哦？这样啊」
发出像是感到有趣的声音，大天使再次抬起右手，指向了漩涡状的黑洞。
「但是，我比起你们这些住在Lowest Level的住民，是更接近那个怪物的存在哦。我和他都是Being这点并不会改变。你，觉得特斯卡特利波卡也同样是人吗？」
「呃、呃……」
话没说完，梅塔特隆稍稍向和春雪相连的手上施力。
「刚刚那只是故意刁难你的问题。——我，以你们的时间来说就是花了七年一直在观察、分析那个Being，不过并没有看见类似意识……智慧的东西。特斯卡特利波卡以不规则的路线绕着以帝城为中心的固定区域走动，只要侦测到小战士的存在，就会移动到那里并攻击。完全没有除此之外的行动，也完全不理会这边的联系。比起它，你们所说的小兽级Being还更有智慧。」
「……嗯」
想起Chocolat Puppeteer他们小盒子的朋友，小兽级公敌【小克】的事情，春雪点点头。
话说回来和志帆子跟小田切累他们完全没说到话啊……把这个想法吞进腹中，向梅塔特隆提问。
「可是……我听说特斯卡特利波卡比起什么都没做的期间，在超频连线者攻击Being的时候能够从更远的地方就探测到，还会以惊人的速度飞过来。实际上，刚才就是这样……。那不代表他想要保护这个世界的Being吗？」
「并不是」
对春雪的假设，大天使干脆地否定。
「为、为什么……」
「这是因为，特斯卡特利波卡在小战士攻击的时候，即便那里有其他Being也会不顾一切来参与其中。说到底，你忘了在你的救援作战时，那家伙不也毫不犹豫地攻击了我吗？」
「啊……我没忘，我没忘记啦」
春雪用力摇了摇头，然后急忙说道。
「那个，一直没能好好说，那个时候真的很谢谢你。梅塔特隆的流星斩，真的超级无敌厉害的」
「Liu Xing Zhan？那是什么？」
「不，那个，就是你俯冲之后来一记上斩击的那招，就像流星一样……」
「嗯。那这个招式就叫这个名字吧」
也许是错觉吧，梅塔特隆似乎有点高兴地这么说着，接着微微叹息。
「……但是，并不是什么需要道谢的事。结果，我还是没能把你救出来」
「不，没有那种事。你拯救了我哦」
春雪转过身，伸出左手紧紧握住梅塔特隆的右手。
「那时，你说了要和我一起转移到震荡宇宙对吧。刚才，听到白之王要你去分析特斯卡特利波卡的时候我就这么想。说不定，白之王会接受我的请求帮助拓武他们，其实是因为她想要你」
「……那种事我完全没考虑过……」
梅塔特隆疑惑地眨了眨眼，随即又摇摇头。
「不，不是那样的吧。要说为什么的话，White Cosmos当时轻易地把我……」
一瞬间被憋回去的话的后续，春雪没能听到。
那是因为，突然从右侧传来尖锐的声音。
「喂梅塔特隆，汝是打算让妾身等多久啊！」
「咿！？」
牵住的两手分开，再次让身体转了九十度。
仅离两米——Highest Level不存在距离，这只是春雪这么想而已——站在那的是，身穿古坟时代风格宽松服装、将直发在脸庞两侧盘成一圈的女性。戴着一顶仿造太阳的皇冠，右手拿着一把扇子掩在嘴边。
虽不是敌对存在，但也不是可以轻视的对手。与梅塔特隆同为最上位Being，镇守在东京站
地下迷宫的天岩户之主，【四圣】天照大神。
春雪僵直不动，而梅塔特隆则是踏出一步并回答。
「让你等？我不记得我们有约好在这里见面」
「怎么，妾身感知到汝的传送，想说些积在心里的话，结果汝只顾和那个小子恩爱地聊着，妾身这不是很为汝等着想吗」
「那就只是你自己擅自来等的吧！而且才没有恩爱什么的……」
紧握双手反驳后，梅塔特隆缓了几秒才放松下来，清清嗓子说。
「不，无所谓的事。天照，你想说什么？」
「嘛等等，在那之前……」
将扇子合上，天照将扇头指向春雪。
「Silver Crow，汝，是不是忘记了什么？」
被沉静典雅的低音一问，春雪反复眨了五、六次眼才发出「啊」一声。
「我、我没有忘记啊。要送蛋糕去天岩户神社的事对吧」
像是绕口令一样快速说完这串，同时越贺莟的声音在耳朵深处回响。
——对天照的承诺，要尽早去兑现比较好哦。撂下不管让她心情不好的话就糟糕了，真的。
害怕着现在是否已经让她心情变糟了的春雪用着全身的动作辩解。
「呃呃，其实是想在印堤攻略作战结束之后马上去拜访的，但是里面迸出了一个特斯卡特利波卡，在那之后也发生了很多事，所以……」
「不用这么慌张，妾身也知道情况」
迅速靠近过来的天照像是说着「冷静点」，用扇子敲了春雪的额头。和梅塔特隆的弹额一样，传来了轻微的冲击。
「现在妾身就暂时等待，相对的，总有一天汝可要供奉一整柜份的蛋糕啊。当然，全部都得是不同口味的」
「…………是、是的，一定会」
没有看过柜子之类的容器呢，野餐篮大概就行了吧……一边想象着，春雪询问天照。
「那么……想说的话是怎么样的……？」
「当然，是和那个有关的」
轻轻伸出的扇子指向的是，远在下方的漩涡状漆黑黑洞。
天照将收回的扇子再次抵在嘴边，然后啪地一声展开。
「这么大的东西从早到晚都走来走去的，吵得根本睡不着觉。妾身认为，差不多是时候对那家伙做点什么了」
「说得倒是简单……」
梅塔特隆无奈地打断他的话，双手叉腰故意叹了口气。
「那个巨人，力量远胜于守护帝城的野兽们。就算是你，轻易接近的话可能也会被一口气吹飞哦」
「妾身明白。不打算正面突击，但也不能就这么放任不管吧。恐怕，若是妾身的天岩户或汝之两极大圣堂被小战士的集团入侵的话，特斯卡特利波卡将会发动攻击贯穿地面吧」
「啊……」
没考虑到这个可能性的春雪猛地吸了口气。
这么一说，特斯卡特利波卡没有理由不去理会地下迷宫里的超频连线者。无限制中立空间无论是什么场地属性，原则上来说都是不能破坏的，但是这种常识不适用于【终结之神】。
「……确实，没办法靠狩猎地面上的公敌来赚取点数的军团，可能会认为在迷宫里就有办法对吧……。——但是，假设天照小姐你们的迷宫被特斯卡特利波卡破坏，只要变迁到来的话就会复原吧？」
对春雪来说是理所当然的问题，然而梅塔特隆举起右手、天照则是举起扇子，弹额和劈击同时炸裂。
「好痛！」
「因为你说了蠢话。你认为，我们是只因为城堡会被修复就甘愿接受破坏的胆小鬼吗」
「不、不是」
左右摇晃脖子后，春雪的视线移向天照。
「那，天照小姐有什么作战吗？」
「就是为了谈这个才来的。话先说在前头，被那个大家伙烦到受不了的，可不只有妾身啊」
「诶……？那是什么意……」
春雪打算询问那句话的意思，就在那时。
呤、呤……的铃铛声在无尽的黑暗之中回荡。
因为是在没有墙壁的地方听见回声，无法识别来源。左右交替看了看，然后迅速转身。接着——。
出现了一抹在那不可见的地面上静静踱步的人影。春雪不禁觉得那是什么新形态的超频连线者，但由那极小的光点描绘出姿态并不像是战斗假想体，而是和梅塔特隆一样是肉身的女性。
衣领胸口宽幅、袖筒长长的衣服和和服很相似，但是从饰带开始四角的围裙延伸出来的地方和日本的振袖并不相同。她脚下的裙子上饰有细长的百褶，戴着相比天照的日轮稍显朴实的宝冠。每次走路都会响起的声音的来源，好像是那些在宝冠左右摇摆的小铃铛。
——难道又是最高位的Being？难道是【四圣】剩下的两位中的一个？
这样想着的春雪，虽然想挪脚慢慢后退，但却被注意到的梅塔特隆架住了后背。
「没必要害怕，仆人。她和天照相比，性格还算温和的。」
「……嘛，就算你这么说，我也完全不能放心……」
就在春雪一边小声地抗议，一边不肯放弃地继续后退的时候。
「你就是Silver Crow吗？」
这第三位Being停下了带有铃声的脚步，如此问道。
与梅塔特隆那凛冽的女中音和天照典雅的女中音不同，这是散发着一股透明感的女高音。虽然闭着眼睛，但那微微泛出稚气的小脸，可爱得让人不由自主就会看得入迷。
也许真的不是可怕的人……怀揣着一缕希望，春雪挺直腰板报上了名。
「是、是的！我就是Silver Crow。呃……你是……？」
「钵里。」
「钵、钵里……小姐？」
「钵里大人。」
「钵里……大人。」
「要么就叫我公主大人。或是巫祖公主殿下。」
「殿……殿下……」
——看来还是不能用普通的办法打交道啊……
春雪在心里嘟囔着，天照却发出了焦急的声音。
「寒暄先到此为止。钵里君，汝之【慧眼】有何看法？」
「那不是Being。」
「……什么？」「这是什么意思？」
在惊呼出声的天照和梅塔特隆中间，春雪也眨了眨眼睛。
天照大神所说的【那个】肯定是特斯卡特利波卡吧。对于这句话，不是Being是什么意思呢？Being和Enemy同义，没有什么存在比特斯卡特利波卡更适合『敌人』这个词了。
俯视着眼前的光点之海和在一角卷起漩涡的黑暗巨星，春雪说道。
「额……钵里小姐……不对、钵里殿下，你的意思是说特斯卡特利波卡没有『Light Cube』吗……？」
「差了一点」
巫祖公主钵里回答说，轻轻地摇曳着裙子，坐在了空无一物的空中。
左边的梅塔特隆和右边的天照也仿效了它，春雪也不由得放下了腰，眼看屁股就要在地面上开花了，他又拼命地稳住了平衡。
坐在正面的钵里略带无奈地说：
「从Being整体来看，拥有『Light Cube』的只有极少数。因为连作为【卵】的太阳神印堤都没有，就算从那里诞生的特斯卡特利波卡没有也并不奇怪。
稍微有点口齿不清的说话方式，让人觉得好像在哪里听到过……然后春雪才意识到——虽然只是巧合，但这种甜蜜的口吻不禁让人联想到Snow Fairy。
虽然一瞬间想着要把名字说出来，但春雪认为这并不是离题的时候，顺势又提出了其他问题。
「那个……话说回来，钵里殿下你们是怎么确认自己有『Light Cube』的呢？用眼睛看是不可能的吧……？」
「并没有确认。只是推测出来的。」
坦然地这么一说，钵里可爱地耸了耸肩。
「按照开发者所提供的算法，在无限制中立空间中徘徊的下位Being与梅塔特隆、天照和我这样的【守城人】Being之间有一个很大的区别——那就是能否用语言进行交流。很久以前，我们就有过这样的猜想：我们为什么会说话呢？这是因为我们和小战士们一样被赋予了【思考回路】。那个猜想至今还没有被证实，但也没有被否定。」
「原来如此……」
钵里的话让春雪大开眼界，接着他顺便问了一下自己在意的事情。
「顺便问一下，钵里殿下的城堡在哪里呢？」
「在你们称为【国立竞技场】的地方。」
「诶……？」
春雪脑海中浮现出了二十多年前奥运会时重建的、外观像巨大宇宙飞船的体育场馆，于是不假思索地说道。
「那里好像也有地下迷宫吧。下次去那里玩……」
就在这时，旁边的天照狠狠地瞪了春雪一眼。春雪突然想起原先约好要把满满一柜的蛋糕送到天岩户，于是慌慌张张地把话题拧了回来。
「
不对，先说特斯卡特利波卡的事吧。呃，如果『Light Cube』的有无并不是成为Being的条件的话……钵里殿下为什么说特斯卡特利波卡不是Being呢……？在空间里来回移动、而且还有体力计量表……」
「已经要投降了？」
钵里的脸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容，接着毫不吝惜地说出了答案。
「因为我在它里面发现了一个Being不可能拥有的东西。」
「那、那是……？」
「连接Mean Level和Lowest Level的回廊……也就是你们小战士称之为【传送门】的东西。」
「啊……？」
得到了难以置信的答案，春雪在护目镜下的嘴不由得一下子张大了。
或许是梅塔特隆和天照也很吃惊吧，二人也一动不动地沉默着。无奈之下，春雪总结了一下想法，向钵里提出了疑问：
「传送门在特斯卡特利波卡的身体中……？但是，只要一靠近就会被击杀，所以那个传送门谁都不能使用，那又是为了什么而设置的呢……？」
「我不可能搞得那么清楚。」
钵里的回答也有道理。就算特斯卡特利波卡体内真的有传送门，知道这个原因的只有造出了巨人的那个存在——【Brain Burst】的管理AI、以及更高一级的制作者B吧。
如果打倒特斯卡特利波卡，试着进入里面的传送门，也许就能弄清些什么。不过，因为原本就无法打倒，所以才造成了这样的大乱子。
「对、对不起！……也就是说，特斯卡特利波卡的本质不是Being而是传送门对吧……」
「印堤的本质是特斯卡特利波卡的卵的话，那么就当作特斯卡特利波卡的本质也是那里面的东西，这么想比较妥当」
「确实……」
春雪嘟囔着，梅塔特隆也点点头表示了赞成。
「我不认为钵里的【慧眼】会看错，如果特斯卡特利波卡中有传送门的话，应该认为这和那个破坏者存在的意义直接相关吧。」
「是也。」
随声附和的天照深深地靠在不可见的靠背上。
「更重要的是，如何将情报和那家伙的攻略作战结合起来……不过。传送门无一例外都不能破坏。若是这样的东西在它体内，那不如说打倒它的可能性就更遥远了。」
「就算真是这样，那也不是我的错。」
钵里微微弯下腰，一边说着，从空气椅子上轻轻地站了起来。
「我今后也会继续观察的，又发现到了什么就告诉你们。」
「嗯……有劳你了。」
对梅塔特隆的话点头示意的钵里，又闭上了双眼转向了春雪。
「还有，Silver Crow。」
「是、我在！」
「来我城堡的时候，请记得带蛋糕来。」
「……好、好的。」
就在这样点头哈腰的春雪旁边，梅塔特隆发出了叹息。
「你的债又变多了啊，仆人。」
「事先说好，妾身要先享用蛋糕！」
春雪又被天照这样叮嘱道，再一次回答「是」后，他在心里默默地加上了一句：「如果能把特斯卡特利波卡的事情处理完就更好了」。
脱离了Highest Level后的春雪，目送着返回枫风庵的梅塔特隆，自己慢慢移动到了港区立乡土历史馆的本馆三楼。
勉强逃过破坏的大厅中央，正如Glacier Behemoth所说的那样，椭圆形的蓝色光芒如海市蜃楼般摇曳着。
多亏了梅塔特隆，Behemoth他们才得以确认安全，现在他们应该还在芝浦的海面上移动着。到丰洲市场大约有1公里，在海面上跑的话连3分钟都用不到。即使春雪现在就超频登出，现实中的时间也不过相差0.2秒左右。
尽管如此，春雪还是在门前慢慢数到了一百，然后下定决心跳入了蓝色光芒的漩涡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