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译:三千后援会的路人甲
校对:病娇协会
「……艾琳,你还好吗?」
「……」
在拉面店附近的公园里,政近畏畏缩缩地对坐在长椅上低着头的艾莉莎出声。
然而她并没有反应。
似乎连虚张声势的力气都已经耗尽,变成一具尸体了。
看如同思想者一样,手肘支在膝上,叉着手托着额头的沉默不语艾莉莎,政近无奈地挠起了头。
过了一会儿,艾莉莎缓缓地抬起了头,用空洞的眼神张望着周围。
「……有希同学呢?」
「啊啊,她说有想买的东西就不知道去哪了?还说晚点再会合」
「……这样啊」
要说她去哪了……其实就是看到失神的艾莉莎趁机跑去ANIMATE挥霍了。虽说她们是同属学生会的朋友,但有希似乎还不想在现阶段坦承自己的宅兴趣。
「……你还好吗?」
「什么还好?」
「呃,就是……」
看来她即使筋疲力竭,也不打算承认败给超辣拉面。虽然实际上,她的确靠着意志力把拉面全吞下去了,也不能说是输了……不,说到底她是在和什么战斗啊。
「那个……要吃冰淇淋吗?」
「……要」
政近环视公园,发现了卖冰淇淋的推车,便问了她一句。和平时不同,艾莉莎非常老实地点了点头。于是,两人买了冰淇淋回到长椅上……
「……」
政近舔着买来的巧克力脆片冰淇淋,注视着隔壁的艾莉莎。
和政近不同,她选的不是甜筒而是杯装冰淇淋。而且里面装了香草、巧克力、干酪蛋糕、酥饼奶油口味。
整杯都~是甜的。仿佛在主张着「抹茶?薄荷巧克力?冰淇淋不需要苦味也不需要清爽感!不需要!连甜筒本身都不需要!」。
连店员小姐都有点被吓到了。
「那个……因为,刚刚吃了很辣的东西啦。」
「……这样」
艾莉莎察觉到政近那又惊讶又无奈的眼神,感到有些害臊而别开了目光。政近心想「不,就算这样也还是太夸张了」,表面上点了头。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艾莉莎好像很想隐瞒自己是甜党的这件事。
或许是觉得这样不符合自己的个性吧。
(虽说她拿脑袋要摄取糖份、身体才有活力当借口,可是从她一口气喝干红豆羹的时候开始,就已经没有说服力了啊)
不过政近认为,既然她本人想隐瞒到底,那就不用故意揭她的底。即使早就暴露得一干二净,也应该尊重本人的想法。
(真是的,性格有够麻烦的。)
无论什么时候都在逞强。
她那独自不断努力,一心一意地往理想的自己迈进的身影,在政近眼中十分耀眼,同时也让人不禁嘴角微弯。
望着艾莉莎独自奋斗的样子,政近便不由自主地想帮她一把。希望能成为她的力量,让她的努力得到回报。
其原因,也许是不自量力的保护欲,或者只不过是为了弥补过去父亲和自己所作所为的代偿心理在作祟。连政近自己也弄不明白了。
(反正不管动机是哪个,都一样很不单纯。)
政近在心中如此自嘲,忽然想到一件在意的问题。
「艾琳,我问一下」
「怎么了?」
「艾琳为什么会想当学生会长?」
「当然是因为我想当呀。既然还能往上,就要以之为目标。还需要什么理由吗?」
对于政近的提问,艾莉莎给出了非常简单、甚至简单到难以判断是不是在回答的答案。
但是政近领悟到,这就是她真正的想法。
或许她本人也不知道明确的理由吧。只是,无法停下脚步。
只是因为还能向上,就必须以之为目标。艾莉莎・米哈伊洛芙娜・九条就是这样的人。
(啊啊,好厉害。真是让人羡慕。)
政近由衷地这么认为:为追求自己的理想而持续努力的人真的很美。
不依赖他人,只依靠自己不停奔跑的模样真的十分令人敬佩。
政近从艾莉莎身上看到了,只有抬头挺胸全力活下去的人才会散发出来的灵魂光辉。
有希和统也身上也拥有同样的光芒。但是,艾莉莎身上的光芒又比那两人更加强烈、甚至让人不禁为她担忧。
「假如你要参选学生会会长……那你有副会长的候补人选吗?」
被政近这么一问,艾莉莎的眼神一瞬间有些动摇……接着似乎对自己感到羞耻似地转回正面,用凛然的表情回答道。
「没有。但是,没有任何问题。因为我不需要副会长」
「什么不要……参选的规则就是两人一组,怎么可能不要副会长」
「只要名目上有副会长就可以了吧?我会随便找个人帮我顶」
听到这句话,政近涌出了寂寞的心情。就是这点。就是因为这样,艾莉莎才如此让人担忧。
不去依靠任何人,也不期待任何人。既不寻求他人的认同,也不渴望得到赞赏,仅仅为了追求自己理想中的结果而竭尽全力。
不,或许就是认为这些全部是自我满足,她才觉得不能依靠他人。
对于这样的艾莉莎,政近无法置之不理。
因为他知道一个人的力量总有极限。而且也体会过努力得不到回报时的悲伤、痛苦与空虚。
(努力……应该得到回报。真的付出了努力的人,更应当得到期望的成果。)
怀着这样的想法,政近至今为止帮了艾莉莎不少忙。
他透过把艾莉莎周围的人拖下水,以此让她能和他人合作;并且自己率先用爱称称呼她,希望能缓和她那难以接近的氛围。
不过照这个样子来看,似乎没什么效果。
「……这样啊」
「……」
艾莉莎一言不发。默默地向口中送着冰淇淋,不流露出任何感情。
政近从这阵沉默中感到某种不容分说的气氛,也或许只是多虑了。昨天道别时,艾莉莎没说完的话是……
就在这时,艾莉莎吃完了冰淇淋,仿佛印照着政近的所思所想般轻声说道。
【希望能和你一起……】
也许即使是用俄语,也没有勇气把剩下的话说完,艾莉莎便阖上了嘴。不过对政近来说,这样就已经足够了。
(可是,我……)
并不像艾莉莎、有希或统也一样,拥有灵魂的光辉。
既不会按照自己的意志去寻找目标,也没有努力达成目标的热情。
目标总是交给他人决定。热情都是其他人给予的。
即使是政近最为辉煌的时期,也和现在的自己没有改变。
「成为与周防家的继承者相称的人」──这个目标是母亲和外祖父给予的。
而向这个目标奔跑的热情,也是母亲和那孩子所给予的东西。并不是出于自己的意志。
只是想得到母亲的认可,只是想得到那孩子的表扬。
政近只是在他人铺设好的轨道上,用他人给予的燃料奔驰而已。
而现在铁道中断、没有燃料之后,便迷失了方向在原地止步不前。
(我并不适合那个位子。)
政近很庆幸艾莉莎是用俄语喃喃自语。因为若她说的是日语……政近就只能,卑怯地选择沉默了。
接着,艾莉莎好像是想要转换气氛似地抬高了声线。
「久世君,之后还有事吗?」
「嗯?没有啊」
「有希同学呢?」
「嗯~~……之后随便找个时间会合就好了吧」
「那,就稍微陪我一下吧」
「陪你……我记得你说要去买衣服吗?」
「是呀?」
「是个头啦……我认为男生陪女生选衣服,应该是亲密到一定程度才能触发的事件(Event)吧?」
「是吗?」
看到艾莉莎轻轻歪头,政近恍然大悟。
(对了……因为艾琳没有能一起买衣服的朋友,所以不知道这部分的差异吗……呜呜!)
她太过可怜,让政近眼眶不禁一热。他用力紧咬臼齿,露出充满慈爱的表情。
「……好吧。我陪你去。」
见到政近的口吻突然温柔起来,艾莉莎眉毛微皱。
「你突然间怎么了?」
「没事。我们是朋友嘛。嗯。」
「怎么总觉得有点难以释怀啊?」
「不要在意」
政近随口安抚了下一脸诧异的艾莉莎,回到了之前吃饭的商场内。
两人来到聚集了各种服饰相关店家的楼层,随意逛了逛。
另一方面,艾莉莎看到突然变温柔的政近,开始产生奇怪的误解。
(难道说……他是觉得我当不了学生会长?所以才突然温柔起来?竟、竟敢瞧不起我!)
政近那宛如讨孩子开心的双亲的态度,让
她在心中咬牙切齿。
她一直很不满政近像这样居高临下似地守望她的态度。可是,正面抗议又感觉很小孩子气。
(有没有……有没有办法能报一箭之仇。好想把那游刃有余的态度打翻在地!)
咕呜呜呜,艾莉莎在内心呻吟着,同时思考策略……于是,她想起了之前早上的某件事。)
(既然如此,看我拿出真本事,用服装品味让他小鹿乱撞!)
思考方向完全搞错了的艾莉莎在奇妙的决心驱动下,踏入中意的店内,拿起店内各种衣服钻进试衣间。
「那么,我先试穿一下。拜托你给点意见喔」
「知道啦」
艾莉莎让政近在试衣间前面等待,便拉上帘子品味衣服。
(首先……这件吧。)
在她带进来的衣服之中,她最先选择的是充满夏日感的纯白连衣裙。
(这应该不会有错吧。玛莎也说过男孩子绝对会喜欢这种的!)
她并没发现自己下了挑战的决心,却选了保守的一手,决定遵从少女漫画脑的姊姊说过的不知可不可靠的情报。
然后为了准备换衣服,而把手搭在衬衫钮扣上的时候……她的动作停了下来。
(……等一下?这个,换衣服的声音会不会被外面听到?)
现在,外面的政近和自己只隔着一道帘子。而且,底下还有一点空隙。一旦意识到这点,艾莉莎心中的羞耻心瞬间涌了上来。
「久世君!稍微离远一点!」
她忍不住朝帘子外大喊,接着便只听见他慵懒的一声「好~」以及远离的脚步声。
这让她稍微松了一口气……可是脚步声比想象的还要清晰,艾莉莎感到有些焦急。
(咦?在听得到脚步声的距离……应该也能听得到脱衣服的声音吧?)
意识到自己做了非常让人害羞的事情,艾莉莎的心静不下来。虽然是事后诸葛,但是总觉得能明白刚才政近说「男生要陪女生选衣服,应该达到一定的亲密程度~~」这句话的意思了。
(不,没问题。店里头也放着音乐……应该听不太到我发出的声音……吧。)
艾莉莎羞得想拔腿逃跑,然而她的自尊不允许她这么做。
努力压抑着羞耻心,她下定决心脱起了衣服。
并且刻意不去意识到外头的少年,安静快速地换好衣服。虽然知道没有意义,艾莉莎还是竖起耳朵悄悄听着外面的声音。
(应该……没事吧。)
看到对方没有任何反应后,她松了口气,再次面对镜子。
至于她小心提防着的那个人,正沐浴在周围的大姊姊「哎呀,学生情侣?在等女朋友吗,好可爱~」的温暖眼神之中,面无表情地心想着「这是,恋爱喜剧中常见的那个……」逃避现实。
根本没有注意换衣服的声音,艾莉莎只是杞人忧天。
不过比起艾莉莎换衣服更在意周围的视线这一点,对艾莉莎来说或许并非她本意也说不定。
(嗯,真好看。不愧是我。)
艾莉莎在镜子前摆起姿势自卖自夸。然后带着胜利的确信(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的比赛)伸手准备拉开帘子时,突然又不安了起来。
要是,人家完全没有反应呢?如果他滑着手机敷衍地回答「喔喔~还不错嘛?」怎么办?……说不定就要哭了。光是想象心脏就揪紧了。
(哼、哼!若是他胆敢这么做,我就用力弹他的狗头!)
于是,艾莉莎振作起斗志,隐藏起胆怯,很有气势地拉开帘子。
「怎样?」
艾莉莎叉着腰,体重集中在一只脚上摆出模特站姿,挑衅般地看向政近。
实际上,衣服与她那超群的身材和美貌相互映衬着,好看得让人吓一跳。
就连在店内不经意地往这边看的女性们,也不禁漏出感叹的叹息。当然,政近也不例外。
(这绝对是男生喜欢的那种!!)
艾莉莎在内心奋力大叫,用拳头往不存在的桌子上一巧。看来这回玛莎终于给了一次正确的情报。
但是,政近深知,在这里如果露出明显动摇的话就中了艾莉莎的下怀了。这种时候害羞的人就输了。
所以现在不能被动挨打,必须主动出击!
「啊啊,很适合你喔。艾琳白皙的肌肤和纯白色的连衣裙非常相称。还凸显出女人味与楚楚可怜的氛围,给人的感觉比平常更可爱了。」
「呜、咦?啊、是吗……?」
政近的反击让艾莉莎一下子不知所措。被人正面直球夸奖,感觉心情有点静不下来。
「那下一件……」
艾莉莎扭扭捏捏地说完,便逃回试衣间扯上了帘子。
帘子遮断了两人的视线……随后,艾莉莎和政近同时在帘子内外侧各自蹲了下来。
(欸?欸?什么?咦咦?好像被狠狠地夸奖了一番!)
(羞死了!羞死人了!真亏能不笑场啊我!不妙啊这个。正面娇羞超级让人受不了啊!真佩服那家伙每次都这样啊。虽然她是以为用俄语我就听不懂才说得出口啦!)
连在意周围大姊姊们的温暖眼神的余力都没有,政近抱着头忍耐羞耻。而另一边,艾莉莎也同样双手贴着脸颊压抑着羞耻心。
(咦?不是,欸欸?居、居然说我可爱什么的……可爱什么的!~~~~羞死了!真是的!)
忍耐不住羞耻的艾莉莎咚咚地敲着试衣间的地板,又因为声音比想象中的大而慌忙停下。
毫无意义地清了清喉咙,艾莉莎再次转向镜子,看到镜中映出自己笑得停不下来的表情,不由自主地把额头贴到了镜子上。
接着用额头咕嘶咕嘶地摩擦着镜面,用那点疼痛与冰冷的感触强行打起精神。
(呼~~……没事的。仔细想想,他也只是把理所当然的事情理所当然地陈述了一遍罢了。没错。久世君意外地是个会好好夸奖女孩子的人呢。值得表扬。)
艾莉莎以谜之高高在上的角度给予评价,轻轻把秀发撩到背后。此时,她的心中突然浮现出「为什么他这么熟练啊」的想法。
(熟练?什么很熟练?)
还用想。正是,政近很会称赞女孩子这点。那么,他究竟是称赞谁习惯了的?答案只有一个。
(有希同学……?)
心情瞬间冷却。艾莉莎的脑海中,浮现出几小时前看见的、开心地逛着商场的两人的身影,心中的烦躁感逐渐扩大。
「……」
艾莉莎缓缓离开镜子前,目光移向拿进来的衣服。然后,慢慢从中拿出牛仔裤和衬衫,再次开始换装。
这个组合,特别是上面用英语印着的“黑色衬衫是男人的选择”,似乎让她想起了什么。不过是错觉吧。
艾莉莎说没有其他意思就是没有其他意思。
「怎么样?这件」
我这样穿完全没有其他用意喔?带着仿佛在这么说的表情,艾莉莎自信满满地拉开帘子。
不过,看到艾莉莎的那副打扮还什么都没发觉,就算是政近也还没有迟钝到那种地步。不过,他也没有不解风情到刻意指出来。或者说他并不是不知死活的人。
「这次给人一种很帅气的感觉呢。艾琳比起可爱,更适合用美女形容,所以这种搭配也很好看喔?把裙子换成牛仔裤,也更能凸显身材呢。」
「哼、哼~是这样啊?谢谢」
对于第二次的夸奖,艾莉莎没有困惑而是接受了称赞。这次她没有隐藏自己的笑意,甚至难得地带着笑容道谢。
「那么,下一件。」
「哦~」
然后,艾莉莎忘了当的目的──让政近惊慌失措,开始单纯享受起时装秀来。
衣服换了一件又一件,甚至还在镜子前想好姿势再给政近看。与此相对,政近也彻底活用从二次元学来的赞美女性的语录,不停夸奖她。
渐渐地,政近的羞耻心麻痹,而艾莉莎心情则是越来越好。正如政近所想,由于艾莉莎没有可以一起买衣服的朋友,而且偶尔会一起买衣服的姐姐,不管她穿什么都只会一句「艾琳酱好可爱~」,因此像这样具体地被赞美的经验,对于艾莉莎来说还是第一次。
(下一件~~嗯嗯~~♪下~一~件~~♪)
艾莉莎心情好到边选衣服边在内心哼歌。
若是有希在现场,绝对会说「真好哄」,但本人却毫无自觉。
接着,艾莉莎在雀跃的心情下,把手伸向了自己觉得「虽然应该不会穿,不过以防万一」而带进来的衣服。
(会不会有点……太大胆了?但是,久世君会夸奖我吧。)
她选择的是露肩吊带背心和迷你裙。两件的露出度都很高,尤其是迷你裙那边,本来就有着修长双腿的艾莉莎穿了之后,简直让人想说「嗯?这个裙子比起膝盖,离屁股还比较近吧?」。
这种衣服艾莉莎平时是绝对不会穿的,就算会穿也绝对不会给异性看到,但是现在被政近的赞美攻势夸得飘飘欲仙的艾莉莎,无视残存
理性发出的声音拉开了帘子。
没错,就连帘子对面的气息不知不觉增加到了两个这件事也没有注意到。
「这件怎、么……」
艾莉莎上半身前倾,将右手食指贴在脸颊上,目送秋波……就在这时,她发现了站在政近身边的有希。
两人的视线证明交会,艾莉莎保持单眼闭着的状态啪地一下凝固了。
另一方面,有希手里拿着装了大量宅物的纸袋,看着艾莉莎的动作眨了眨眼……
「呜哇,艾琳同学好大胆唷~」
「……是呢」
有希用自然的表情吹了声口哨,政近则露出难以言喻的表情别开目光。
看到这两人的反应,艾莉莎一口气冷静了下来。
血液倒流,然后冲到了脸上。
「……是的呢」
艾莉莎满面红潮,脸颊抽搐。她立刻用力拉上帘子,在原地静静蹲下。
【……好想消失。】
然后,再次在镜中确认自己现在的打扮,用彷佛真的会消失的音量轻声说道。
「艾琳同学,刚刚说了什么?」
「她说,很想消失」
「呼,真是个纯洁的Baby」
「你谁啊」
然而,这对兄妹确实听见了她的自言自语。
◇
之后,变得很安静的艾莉莎买了两件试穿过的衣服,与政近和有希一起踏上了归途。
艾莉莎搭上电车后心情依然没有平复,或许是为了让她静一静,政近和有希也没有聊天一直玩着手机。
「那星期一见啦,艾琳」
「今日非常开心。下次也一起吧?」
「嗯,再见」
终于,政近和有希先下了电车,艾莉莎望着他们的背影后,啪嗒一声瘫在电车座位上。
【不可能……】
艾莉莎回想起自己刚才露出的痴态(艾莉莎标准),一股想找个洞钻进去的冲动袭上心头。
【那、那么短的裙子……他绝对觉得我是不检点的女生了……】
艾莉莎把脸埋进膝上的纸袋,一时之间陷入深深的羞耻与后悔……忽然,想起了一个疑问。
「……奇怪?」
没错,很奇怪。为什么,那两人刚刚在同一站下车了呢。
政近和有希的家,应该有三站路的距离。一般来说,不可能在同一站下车。
「……咦?咦?」
如此一来,能想到的原因就只有一个了。那两个人,还没有打算回家。又或者是,打算去其中一个人的家……
「咦──?」
事实上,这个猜测是正确的。由于有希不能把宅物带回周防家,因此打算到久世家享用战利品。
但是,那种事情艾莉莎是不可能知道的。
「果然,那两个人……?」
疑念从心中浮上脑海,然而她硬是把它压了回去。
(不、不对。可能他们只是要去其他店也说不定。)
艾莉莎如此解释给自己听……接着不经意间想起某件事,拿出了手机。
(她当时好像说了……什么来着,干衬衫?)
艾莉莎搜索记忆中的那个词汇,看到符合的图片时不禁瞪大了双眼。
「这──!?」
艾莉莎突然发出的怪声让周围的目光都往她身上聚集,但是她已经没有心力在意那种事了。
那似乎是,从少女漫画中截取下来的一段图像。
图片上,男女在同一张床上面对面地坐着,女方穿着松垮垮的衬衫露出腼腆的微笑,而男方……上半身没穿衣服。
(这这这这、这是怎么回事!?)
刚才强行压下去的疑念挣脱束缚,冲破天花板。
(咦?咦咦?咦────!?)
这张莫名漂浮着煽情氛围的图片让艾莉莎目瞪口呆。图片中的男女在脑中自动被转换成了政近和有希,她慌慌张张地挥开那种想法。
(这是怎么一回事啦~~~~~!?)
一个人留在电车内的艾莉莎,因为找不到答案的疑问而苦闷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