掉进钱眼里的
被狐狸凭依之人
究竟会发挥多少实力
配点(守财奴)
午后的晴空之下,微风轻拂过学院的桥上。
地摺朱雀所喷射出的蒸汽和热浪,随着手部的动作表示她展开了一次攻击。
然后,在场的每个人,都听见了某种声音。
是扎扎实实击中目标的金属音。而且还是中了超重量型拳头的声音。
攻击目标被命中了。但在散去的拳风之中,却出现了一个身影。
是四郎次郎。他虽然受到了打击,但是,
「……没事?」
如同身在地摺朱雀上面露疑容的直政所想,四郎次郎平安无事。
直政充满怀疑的眼神中,四郎次郎在没有受伤的状态下将双手轻松地高举过头。
他那交叉的双臂之上,触到了地摺朱雀的拳头。
看来像是,将她挡了下来的样子。
现在,武神的确是向前踏步并且转身的攻击姿势。不过,拳头像是击中了无形的墙壁一般被卡住无法动弹,手腕也不能自由伸缩。
打击被制止了。
不可能,和某人的低语重叠,出现了另一个声音。
那是武神为了收回在空中的拳头而将脚缩回来的声音。
跟着武神,从人类对手之处后退,重新摆好阵势。
而相对的四郎次郎,则维持原本挡下拳头的姿势,视线朝上。
他直直地盯着,站在重武神肩上的直政。
面对视线前方直政充满疑惑的眼神,四郎次郎缓缓的开口。
发出了声音,那是稳静中响起的低音。
「——好了,不管客人的态度多差,商人是不会在意的」
「……那位商人殿下,您是打算卖什么东西给我咧?」
四郎次郎没有回答。
但互相看着武神收住的拳头和四郎次郎,直政却说话了,
「这究竟是什么术式咧?」
「要说是术式也没错,不过实际上是更加单纯的——」
四郎次郎的头上顶着一只小白狐,坦白地说,
「是金钱的力量」
「——懂吗,就如同战争是经济活动一样,用金钱能实行更多的战斗行为」
随着四郎次郎的话,他头上的白狐抬起了前脚。随之展开了无数的表示框。四郎次郎检视其中的几个说,
「我所契约的神,SANKT是被编入稻荷系的商业神,商业神对其他的神拥有某种力量。那便是——能够使用金钱和众神之间交易的力量。」
「那又怎么说咧?」
「不懂吗?」
四郎次郎这么说着,用下巴示意着背后的方向。
在他身后,学院的楼梯口,存在着一群坐在地板上的人。
而那些人影的真面目,是在眼前现出鸟居型的表示框的,
「警护队副队长,以及下属150名。——“出租”了作为警护队的力量」
副队长说着,其他队员跟着点头,接着大家都垂着眼。
他们完全不动,就像是停止了呼吸一般,各自抱着膝,保持不动的状态。
不过,在楼梯口前照看着他们的海蒂代为出声。她浅浅地竖起眉,开口道,
「以小时数计算并租借了所有警护队的“劳动力”。既然警护队也是受到劳动神的庇护,那么接下来就简单了。只要在SANKT的神社里支付金钱,经由SANKT的神社作为仲介向劳动神的神社购买所管理的警护队的劳动力就可以了。就和向契约外的众神取得庇护的交易方法相同」
四郎次郎眼前的表示框显现了金额。
「经过神社的核定,警护队的劳动力按小时数换算,每人1小时相当于平常人5人的1小时分量,时薪大约是5000元,但是还要加上仲介费因此就翻倍成1万,总共有150人,所以1小时是150万。——四郎同学,要好好使用哟?这次,因为是急件所以是用的零花钱喔」
「不能算在经费里吗?」
「嗯——,或许把警护队的收取证明丢掉当作学生会预算杂费处理这样比较好」
「Jud.,总长联合预算一起折半的的交涉也拜托了」
说完,四郎次郎看了举起的双臂。然后望向直政。
「现在,我,——能够将150名警护队员的力量集中在一点。换算成重量,1人当作70公斤来看,150人大约是10.5吨重。对上你10吨级的重武神应该足够了吧」
伴随话声,四郎次郎的四肢浮现出了长形装甲的鸟居型纹章。
然后四郎次郎抬起头望着直政的脸这么说着。
「——看起来像对等了吗?」
「似乎是呢」
直政让地摺朱雀两臂收起,将双手插入腰际后方。
接着抽出两只长扳手拿在手上。红色的重武神将落在手中的扳手在空中转了一圈之后紧握着。
「——所以不一决胜负吗!!」
伴随着直政的话声,地摺朱雀施展了打击。
具有沉重感的启动音,回响在有多扇窗户的房间之中。
像是教室般又长又宽的房间,但大小足足有平常教室的两倍大。
那是武藏Ariadust学院,前侧校舍左舷,并排了好几张老师用的桌椅的教师办公室。
面对现在外边传来的风声、踩踏地面的声音、以及机械活动的声音,
「……!」
哇,还有能听见惊叹声和脚步移动的声音。
虽然这些声音已经引起了校舍本身的严重摇晃,但是坐在桌前的老师们却毫不在意外边的骚动,大多数人还是在喝喝茶水或是改改考卷做着自己应做的事。
可是在右舷入口侧,靠近那边的座席上,有一个老师却被声音吓得全身发抖。
戴着眼镜的女老师,将椅子转向邻座穿着运动衫的老师。
「真喜子学姐……没有问题吗,那个」
「光纪你担心太多了啦。大致上,依据校则法的规定,教师是不干预学生之间对抗的吧?方才也说不要在场比较好。这是中井老师作为土产送的点心,不吃可惜了喔?」
啊,三要轻轻点头。但是一听到从外面传来惊叹声,肩膀又不自觉地缩起。
……好像远离这边了……呢。
「又到了其他地方去战斗吗……」
「担心?担心他们在看不到的地方乱来吗」
三要稍微思考了一会儿,点了点头。心中思索着,因为觉得担心而问,
「Jud。……真喜子学姐都不会担心吗?如此地信赖他们吗?」
「呃—,这该怎么说呢—……」
比起困扰,参水的表情更像是在窥探着三要。接下来,
「不管怎么说,要是和圣联全面开战的话,恐怕战斗就不仅于此了吧?」
用如此轻松的语气说出了全面开战这种词语,令三要稍微感到害怕。她忍不住站了起来,
「真、真喜子学姐希望接下来发生战争吗!?」
「哎呀,只要我希望就会发生战争吗?」
冷静一点呀,真喜子这么说道。从三要视野中,看见在椅子坐着的参水上打横转向这边。她斜靠在椅背上,翘起二郎腿,倾听着外面传来渐渐远去的金属声响,
「和学生相对的只能是学生。但是,谁都知道那只是理想情况而已。成为战场的城镇和农地都会荒芜,也会把一般民众给卷进来。就算是在森林、大海中资源和自然环境也会被破坏,因为经济状况变得非常严苛而将人们生活的步调打乱。特别是既是学院又是都市的武藏,在学生进行对抗的时候,容易变成“受到攻击也是没有办法的战场”。……不过嘛,虽然这样也有把市民当作盾牌的方法吧?」
「这些事情,真喜子老师都有教给他们吗?」
「有教哟。把一般市民当作盾牌的方法」
淡淡地,参水说着。因为参水的直言不讳三要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但,
「呐」
想要说些什么却说不出口,三要眼角泛出了泪光,
「……」
低下了头。此时,
参水拿起桌上的马克杯,这么说着,
「要是敌人用了那种方法的时候,或是敌人责骂着我们的做法要为我们安上罪名的时候,不能不知道应变方法的吧?以世界为对手而做准备之时,对方的卑鄙不是我们这边理想的手段能够对付的。
因此,作为对付不论对手多么卑鄙的手段的方法,起码做到还能够抑制它的话,首先就要知道他们的做法,接着不要让他们有动手的机会。在一开始就告诉他们。
——我们不会用这么卑鄙的手段,也不会让你们使出来的」
不好意思呢,参水垂着眼微笑地看着三要。
「我和三要的教育方针有很大的差异,说了让你吓到的话不好意思」
「啊,哪里……」
……真喜子学姐怎么可能会去教卑鄙的手段或是伤害他人的方法呢……。
对居然有点怀疑
学姐的自己感到丢脸。不过,
……学姐之前喝了酒后发酒疯开始表演,用震脚把品川的搬运电梯破坏掉了……。
虽然心里在碎碎念,不过三要觉得还是尽可能地不要表现在脸上比较好。
「真喜子学姐觉得会演变成和圣联的全面开战吗?」
「Jud.,我觉得总有一天圣联会打算完全统治极东」
参水小啜一口,然后吸了一口气。
「这全都要看可能性和处理方式呢。
我告诉那群孩子,不管对手是圣联还是什么,反正没道理挨打的话就一定要还手。然后光纪的教育方式呢,真要说的话我认为是尽力做到不要被打,就算真的挨打了,也要去发现新的可能性」
三要陷入了沉默,侧旁,负责杂务的小姐将装有茶水的杯子放在桌上轻轻点头向三要打招呼,但是三要却一直盯着参水看。
而参水则是将杯子放回桌上,对着三要开口。
「我的教育方式,是要求面对毫不讲理的状况,要有站出来面对的勇气。
而光纪的教育方式,则是面对毫不讲理的状况,要能发现新的可能性。不过呢,我觉得喔。」
参水抓抓头,无可奈何地笑了出来。而后传递过来的话是,
「说白了,只单单走任何一条路都是不行的呢?」
「咦……?」
「咦什么啊,想想看哟。首先,遇到毫不讲理的状况,理应要主张自己的权利是吧?用“比起抗争还是先低头求和”这种唬弄人的说法是行不通的。因为就算我们想要回避争斗,对方还是会不讲理地欺负我们。然后会认为不讲理是可行的办法变得更得寸进尺」
然而,
「但是另一方面,如果完全不考虑后果就开打而被干掉的话,那也是不行的。因为被干掉了也就完蛋了」
因此,
「在有什么突发状况时站出来面对的力量,还有在了解到无法对抗的状况下去发现新的可能性的力量。——如果不是同时拥有这两种力量的话,面对无法斩断也无法抵抗的不讲理的状况自己就只能撒谎安慰说这样也还不错了,或者就是一旦失败,就只有一死了之的万劫不复」
不知道会变得怎样呢。参水这么说道。
「现在被说是末世,世界正在渐渐失去未来的可能性。而对于全世界来说,极东是就算被不讲道理地欺凌也没关系的地方。
——于是在极东出现了大罪武装。在末世之中,或许赋与了世界另一种新的可能性的武装。而为此,世界只要不讲道理地让极东行动起来就好了……是这样子的吗?」
「是说阿利亚达斯特小姐的自害吧?不讲道理说的是……」
「居留地也是、各国的暂定支配也是、武藏的航路也被决定好、武藏的学生会长和总长也必须选择能力低的人——一切都太不讲道理了哦。」
但参水抱怨着,却突然啊了一声并且绽开了笑容。
「日式食物被排除在这些之外真是太好了。没有受到不讲道理的影响,嗯?日式食物真是好呀,对吧?」
「……真喜子学姐不是几乎都在吃肉吗?而且也常常配啤酒」
「有用茶碗吃饭和喝味噌汤就是日式食物啦日式食物。还在安全范围之内。safe line。」
嘛,参水放下她翘起的腿,视线也从外面收了回来,
「刚刚你不是在图书室和四郎次郎他们说了些什么吗」
「那、那个是、那个」
脸上逐渐加温的三要,不好意思地朝地面望去,
「我都在想自己都说了些什么、呢……」
「是很重要的事情哦。我也打算教他们这些,果然还是因为太熟了呢。如果他们知道加了其他老师也有相同的想法,应该会铭记在心的吧。
还有光纪,我是这么想的,身为前学生,拥有比学生更高能力的老师未必和学生之间的对抗就没有关系,虽然在政治方面也还有许许多多的问题存在——」
参水慎选语句,以缓缓的语速诉说着,
「作为教师的根本任务,就是让学生能继续活下去。因此并不是和学生对抗扯上关系,而是让学生不要死于对抗之中,说不准是保护这个世界也不一定」
……保护?
不懂话中意味,三要歪了歪头。看到参水在颔首。
「Jud.,在这个战乱的时代。我们或许都不是能把力量及避风港都带来的调和者。有像我这样的人在,也有像光纪那样的人在,不论哪边都是为了生存下来而准备的选项,而根据我们所教的东西,大家能够做出各自的选择。——不过,不要失去任何一种选择的可能呢」
要是这样的话就好呢,参水苦笑着。
接着,金属音震动了窗户。
「啊—啊」
看着窗的另一边,追着骚动而下了楼梯的学生们,参水自言自语的说。
「我啊,也好想去那边的呀。——也想尽情用力地大闹一场、呢」
钢铁的声音在城市中响起。
音源是来自奥多摩的左舷,和自然公园有段距离的表层部的大街上。
现在声音出现在中央通道,正以高速朝向舰首移动。
人们想着不论如何先远离中央通道寻找栖身处。但每个人都从附近住家的屋顶或屋檐下看着通过中央通道的身影的动作。
那动作是,两大力量的冲撞。
一边是女性型的红色重武神。另一边是浑身缠绕着巨大旋风,穿着制服身形清瘦的男子。
红色的重武神喷出蒸气和热浪以双臂驱使着大型扳手发动攻击,而瘦身男子则缠绕着风一面化解攻势一面进行反击。
瘦身男子,也就是四郎次郎的举动,是人类的动作。但是用来化解攻势进行反击的风势,则是在他动作的延长线上,展开到了和武神同等程度的规模攻击。
和武神的攻击相交挥出缠绕着鸟居型徽章的拳头,并提高脚下的速度。
在瘦身男子的肩上,紧抓着他不放的白狐,从尾巴生出了好几个鸟居型的表示框,但是马上就碎裂消失无踪。
其中的一个表示框传出了声音。
『四郎君!不必担心城市!已经跟机关部交涉过,让小政的地摺朱雀的“劳动”在攻击朝向城市的时候就会停止了!』
「谢谢啦。这样就不必担心会砸烂可以大干一场了哪」
说话的是,站在武神地摺朱雀肩上,右手为义肢的少女。
她,直政,和地摺朱雀联动着像要将右臂拉近似的活动着手指,
「四郎次郎!」
打击的风和金属音交织的鸣响毫不停歇地不断发出。现在双方逼近,激斗态势更加升高。
「想听听看你的想法。——你为什么选择和圣联敌对!就算是极东被圣联统治,身为商人的你应该马上就可以重新经商,生活也可以很快安定下来的吧!」
金属音展开了连击,风势将绽开的热浪如同打在海岸上的波浪般化解而去。而在其中,四郎次郎选择强行接近,一面弹开武神的攻击一面向前。
一步一步高速地向对方逼近,伴随着金属声响起防御的声音,四郎次郎开了口。
「敌对的理由很简单。——来说说有关金钱的话题吧!」
四郎次郎毫不在意被攻击产生的风速弄乱头发,一面向前狂奔这么说着。
「比如说Tsirhc教谱和村斎系教谱,都在它们的的戒律中规定,赚取利息作为收入的金融业一律禁止!因为“不工作就没有钱”呐!
但是,极东却没有像那样的戒律,又不是异端,因此Tsirhc和村斎系教谱国命令极东必须在居留地建立极东人的银行。——可是!」
四郎次郎举起右手格开地摺朱雀的攻击,就那样指着陆港的方向。
「三征西班牙,还有许多其他的国家就是这样……,各国对极东进行暂定统治,而为了进行历史再现,多数的费用都是从极东金融业中的“借款”借钱而来的!
特别是三征西班牙,在收复失地运动之后为了统一国土以回应Tsirhc教谱,将其他教谱都视为异端,成为了排除异族的种族纯洁主义,而他们所仰赖的金融活动不能够继续进行了。……三征西班牙这个国家也已经宣告过两次国家破产,现在也还以从新大陆得来的收入作为担保进行借钱。从历史再现的角度来说,第三次破产宣告也不远了吧」
仍然继续向前进逼。四郎次郎说,同样地,
「六护式法兰西和M.H.R.R.也由于三十年战争及国内经济急剧活性化物价飞涨了数倍之多,结果因为设立国家军队和政治活动又借了一大笔钱!」
「那究竟会变怎样!?」
直政一面使着扳手敲打展开还击,一面加速如此喊叫着。
「就跟着商人的前言继续话题哟!到底其他国家跟极东借钱会变成怎样!」
「在极东被完全统治的状况下,他们会全都赖帐……!」
直政的表情变得有点险恶。
在一旁看热闹的人群也开始互相交头接耳,骚动
的声音像是溢水的小水洼般不断涌出。
但是直政手边的动作却没有缓下来,像要驱散停滞不流通的气氛,一直发出响亮的弹指声,地摺朱雀使劲挥出了一击,
「回答啊商人!——被赖帐不还的话,极东会变成怎样?」
城市的人们,奥多摩和其他舰上的人们,都透过舰内通神而得以共同观看四郎次郎和直政的战斗。
有神肖筐体的家中透过影像,而有神音筐体以舰内放送则透过声音。
而那些通神是由武藏Ariadust学院的放送委员会负责直播。负责扛着摄影用社务器材的他们穿过人群移动到屋顶的位置来收集画面和声音。
然后听到的是由四郎次郎的低音所发出的语句。
『被赖帐不还的话,极东会变成怎样呀。答案很简单……!』
听着,
『极东的银行,虽然也有其他国家的投资客和企业所存放的金钱,对于极东存户的金钱也同样平等地存入。而那些钱是透过极东与其他国家的贸易以及运输一点点地攒来的,是做为居留地人民的一次缴清的税金,缴交给领主的东西。
——如果那些钱仅仅是被予取予求、仅仅是被赖帐不还,那极东还剩下什么!?』
餐厅中有人正在看着神肖筐体。
画面中,四郎次郎毫不理会对从右脸旁穿过的巨大铁制扳手,只是继续前进,
『对于其他国家而言,则是能回收本国的资金,以及从极东日本夺取资金。之后,如果极东被支配统治,那么银行就会仅仅剩下空壳,实际上被他国当作自己的东西拿来进行再次运用的话,这是当然的结果。
极东的人们则是,被完全统治极东的其他国家吸收归化成他国人民,到时极东就会什么也不剩。那就等于早就失去了抵抗的力量,只能完全对各国唯命是从。』
有人在爬上表层部的楼梯途中,因为人潮混杂而暂时止步,也在听着透过通神传来四郎次郎的声音。年轻商人的声音,纵然和宛如削铁般的金属音有所重叠也能听见,
『懂了吗!?人们已经行动了起来。受到昨夜三河消失的冲击,害怕受到圣联的统治支配而被赖帐不还极东的人们,一到今早就想要将存款全都提领出来的时候却——』
『怎么了呢?』
『——圣联对于三河的消失以“为避免向敌对行为投入资金之虞”为由,为了"避免对于敌对行为的资金投入"而将极东的金融活动全面冻结!
现在在多数国家中的居留地,都没有办法将极东的资金提领出来,银行就那样变成了完全停摆的状态。』
而四郎次郎说的话,现在每个人都听见了。
在影像之中,他一面挥动着自己的拳头、一面将攻击弹回,
『现在还有唯一能够保有极东金融活动的地方,那就是武藏。没有直接受到各国暂定支配,身为独立领土的武藏,还能够保有金融活动的独立性。然后,以各居留地为中心,极东的人们将手上的钱对神社进行奉纳,把那些代演作为外燃拜气存入武藏,持续运作这样的流向。——知道这象征着什么吗?现在,武藏正在不断变成极东最大的燃料库以及银行般的存在!』
四郎次郎如是说。
『所以要是失去赫莱森‧亚利亚达斯特的武藏又被移交主权的话,那一切就完了。但要是情况没走到那一步,武藏就会成为资金和力量汇集的场所,三河松平依然支配极东……!』
影像之中,四郎次郎使劲出拳。
对于风中飞来的一击,铁巨人做出将手上的工具投掷出去的动作。
就在双方的攻击激烈碰撞的瞬间,四郎次郎的喊叫声划破了长空。
『武藏要奋战到底!武藏要继续在天空中航行显示她的存在,而且要拼命继续赚大钱!!』
传来的金属音,那是地摺朱雀在摇晃。
在学院前的桥上,还剩下几个人影。
从边缘望去,左舷前侧的城市里有个红色的影子。是地摺朱雀的上半身。
看来像是在天际线上生出的影子一面移动,一面以左右腕交互发动攻击。
在移动的同时能够听见,地摺朱雀喷射出水蒸气的漩涡动力如间歇泉般朝天空飞去的声响。
从桥上首先看向直政和四郎次郎着陆点的,是正纯和弥托黛拉。
而她们的稍稍后方,海蒂和托利也在。
海蒂站着进行了几个表示框的操作,托利则坐了下来。
然后,突然间海蒂自言自语地说。
「坦白说,四郎君和小政,是不是忘记初衷正在爆走呢?」
「没问题啦,小政喜欢祭典所以也挺好的,而四郎那家伙每天都缩在教室的角落贼笑地坐着算钱,所以才变成了笨蛋了不是吗」
「嗯—,四郎君只要和钱有关的话题立刻就会恢复理性所以我想没问题的」
否定他的话呀。正纯从旁边半眯着眼吐嘈,但是海蒂却不在意。
相对地弥托黛拉撑开了从袖中抽出的阳伞,开口说,
「不过真是意外呀。虽然知道直政是武神驾驶员,但是竟然连格斗战都能那样运用自如,真是令人惊讶。」
「是这样吗?」
对于正纯的问题,弥托黛拉以Jud.回答。
接下来发出的声音的,是海蒂。
「小政是在进入小学之前才来到武藏的呢?出身地是,下方、在清国境边陲南部的小村子,所以很厉害的。因为敌人会掠夺村子,而本国也会征收税金,为了能够自治——所以将武神的残骸都收集到村子里」
「就是那台、红色的,吗」
「嗯。然后又发生了许多事情,辗转成了小政的所有物,机马团不分敌我全都残暴地攻击,结果村子好像也因此全毁。」
「小奥盖」
托利说道。
「话题就到这里哟。小政不想说的事,你私下乱说是不行的吧」
「啊、也对。Jud.,——之后得向小政道歉呀」
「也不用做到那么夸张啦。你啊,要是我突然对你们道歉的话,会怎么想?」
「呃—,会觉得很不爽,会怀疑是不是有什么隐情会担心你是不是头壳坏了」
「喂喂,我是那种像脑子里马上就会出现奇怪想法的那种弱小性格的人物吗?」
「……那会很弱吗?」
正纯半眯着眼吐嘈,而后看着海蒂。
「你不担心那边吗?直政是有武神,但是四郎同学可不是那样哦?」
「没问题。因为有我做后援不是嘛。那么担心四郎同学,不就是代表我的无能了。——所以没问题的」
还、还有呢?海蒂满面笑容对着正纯说。
「四郎君,虽然只要是有关金钱超吝啬的部分他也觉得好极了,但其他还有些厉害的地方的哟?」
「啊,那个守财奴,股票啦外汇啦买空卖空啦这些有关投资信贷的金融活动可是超吝啬的」
「讨厌啦,托利同学,这么夸他可不行啊」
海蒂将手放在脸颊上扭来扭去。但金属碰撞的声音从远方传至耳际,然后她舒展了眉头。接着,她将手边的一个表示框拉近自己,
「虽然常常被他唠叨呢,而且四郎同学对我的生日也是超小气的哟?」
海蒂苦笑着。
「还有,像是在工作后总是待在起居室、走路的时候时常回头确认我是不是跟在他后头、如果有讨厌的事还要听他谈心、其他还有很多……总之对我相当普通而且还超小气的。总是滔滔不绝地在说有关如何赚钱的事,对我的事全都只字不提,不过——」
海蒂将表示框上的某个东西显示出来,是武藏的左舷,似乎是现在四郎次郎正在战斗场所的地图。她将数字一并写上一面进行着操作,
「我呢,也对四郎同学超小气的」
带着笑容,海蒂将资料进行传送。
地摺朱雀和四郎次郎双方对峙,拳拳到肉打得正酣,不过,
「太天真了四郎次郎!不,该用圣联方面的字名“冷面”称呼吧?」
直政全力挥动右手义腕。那样的动作,使得地摺朱雀的上半身也跟着转动,
「你的武器就是“力气”而已。但是地摺朱雀的每一击都是含有以腰和腿还有手腕等全身带动的连续运动,来支撑打倒对方的“技术”哟!!」
酣战之中互相倾轧,但是原本均衡的铁拳和风势,却往铁拳那边缓缓的产生了倾斜,
接着,
『——!!』
地摺朱雀左脚退后,稍稍侧了身子稳住有些倾斜的平衡,彷佛要从右肩直直撞上,武神一股作气迫近四郎次郎。
直政看着四郎次郎的后方,在他的背后是表层的住宅街。
直政只知道,这里是有钱人住的地方。
然而,直政想着。自己这边比较有利。
现在由于来自机关部劳动力的介入,因此自己无法伤到这条街道上的一般住宅。不论用上多少力气,也不会让周遭产生伤害。
实际上已经好几次利
用这点进行动作了。踹向建筑物进行加速,也作为自己脚下的支撑点。建筑物的高度,要是有两层楼以上就能为自己的身体提供好的支撑点。
正是瞄准这点,直政才会选择这条街道成为战场。因为昨天买东西的时候经过这里所以知道,这条街道是适合使用武神战斗的地方。
但相对的四郎次郎并没有来自劳动力的介入,因此没有可供暂时立足点的建筑物,而当这边背靠建筑物进行战斗之时,他也必须控制力道无法随心所欲地使出全力。
落脚点和支撑点的优势劣势,以及武神身体的连动称之为“技术”的动作。
……虽说力量是对等的,但除此之外绝对是这边比较有利呢!
而现在正是使出"技术"的时候。在体术道馆当教练作为打工的直政清楚,现在这边挥出拳头崩坏平衡的话,代表着对方的平衡也会被崩坏。
所以就这么做。直政将和四郎次郎互相倾轧中地摺朱雀的拳,突然间向下挥去。
「……!」
虽然对应的四郎次郎把身子放低,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即使是被四郎次郎的风之拳全面覆盖,铁之拳仍能呈平伏低头姿势让风从上方经过。
四郎次郎则让拳头硬生生撑住地面。宛如被自己的拳头吸引住,踩着草鞋,
「啊」
跌倒了。
地摺朱雀伸出左手从上方盖住那个身形清瘦的制服男子。打算张开5指罩住倒下的四郎次郎。
「这样就分出胜负了哟……!」
但是,和喊叫声重叠而打算向下罩去的铁掌,却得到了意外的反应。
伸开的铁指,并没有碰到四郎次郎。
「……!?」
在直政寻思原因的瞬间,她的眼睛却看见,四郎次郎所在的地面,突然间凹陷下去。
大小大概有两个草蓆左右,而铺在表层部的构造材料大概下陷了一公尺。
直政想,太奇怪了。地板的构造材料是构筑武藏表层部相当重要的零件,不可能如此简单就能剥除。毕竟那是机关部的她们,为了整理修缮道路而跑出来进行修复的装修工程。
不过刚才,那些零件被剥落了。
所因为何,直政亲眼发现了理由。出现在四郎次郎面前的表示框,显示出附近的地图。
……那是——。
「该不会把这条路的土地都买下来了咧!?」
「顺便连装卸零件的劳动力也一起买了。真的所费不赀哪。」
站立于凹陷立足点的四郎次郎,地摺朱雀的手无论如何都够不到。
因此失去平衡的地摺朱雀,慌乱地向背后退了一步。
而四郎次郎则趁势追击。
以相当于150人的力气跳出洞穴,奋力挥出了右拳。
「!!」
「地摺朱雀!防御正面!」
武神做出了对应。纵然如此双臂所防御的打击力,仍然使得地摺朱雀全身震动。
发出了低音的激烈撞击声。而为了防御冲击力,地摺朱雀节节退后逼近了建筑物。
……再这样下去的话,会强碰上建筑物!?
因为自己破坏不了建筑物,故而,要强碰上建筑物的话就等于封死退路,只能使出全力硬拼一击。然而,
……还有,一步左右的空隙!
眼前瞬间目测到的距离,四郎次郎在此着地再次发出攻击。
为了不强碰上建筑物,直政必须要解除防御,摆好出拳进攻的准备姿势。
但在武神摆好出拳姿势的的同时,四郎次郎立足点的高度突然掉了一大截。
「第2次!?你……到底打算花多少钱咧!?」
四郎次郎躲进较低的位置,准备以此闪过这次攻击。
……根据情况,现在脚下踏的立足点也有崩坏的可能性。
为了与之抗衡,直政做了一个决定。
武神蹲下身子背向后方,硬将自己的背朝向住宅区的前方
理由很简单。放低身子的话,拳头就可以挥向较低的位置,而背朝住宅区,万一立足点崩塌也不会那么轻易失去平衡重心。
因为就算是四郎次郎也不可能买到有人居住的住宅,所以像建筑物崩塌这种事也不会让它发生的。
这里是对自己有利的战场。
因此直政行动了。把武神的腰和背向着住宅区,并在胸前摆好出拳迎战的姿势。
正面迎战。对准站在地上所生洞穴而渐渐沉没的四郎次郎,砰的一下用力的打进去,
要是正中红心,就赢了。
因此地摺朱雀,对着眼前的四郎次郎,放低身子同时将拳使劲挥向他,
「上啊……!」
喊叫着,与此同时。对手的次郎次郎缓缓道出。
「是你输了,劳动者」
说完地摺朱雀马上就被卷入某种现象之中。
背后,打算作为支撑点的一般住宅,并没有承受住武神的身躯,而是被武神的重量压垮。
而且不仅仅是建筑物,连地面的构造材料直到下层为止也跟着一起塌掉。
「什么……!?」
身后的一般住宅,被地摺朱雀的背压住,弯曲了。歪曲变形后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在折到最大极限的时候应声断裂,整个被破坏了。
……这是——。
不可能的,直政这么想。明明有劳动力介入所保护的一般住宅为何会碎裂崩塌。
但是嘎吱嘎吱刺耳的声音,正是为证明眼前事实而奏响的破碎音色。
坏掉了。
应当支撑着武神背后的住宅,却连它的样子都没见着就已经风吹云散了。
弯曲的构造材料、反折的屋顶和梁柱、木壁被打到半空中。
理应作为支撑之物被连根拔起的地摺朱雀,严重失去了平衡向后倒去,
「啧……!」
直政想要让在毁坏的土木堆中的地摺朱雀挣扎起身。
但是、做不到。因为平衡向后倾斜,武神一屁股坐了下去。
碎屑如翻腾的波浪般掉进了武藏的内侧。被卷入其中的地摺朱雀在木头碎片堆中从背部开始沉没,然而自律驱动却把直政朝着天空高高举起。
「……地摺朱雀!?」
随着土堆崩落的声音。维持仰倒姿势武神的下半身和双肩,被瓦砾所吞噬了。
瓦砾堆随着武神一同沉没,一直到地下1层。
被埋在堆积重物中的地摺朱雀,只是把直政放在自己的胸上,让她坐着。
武神想要尝试移动,但是因为瓦砾堆的重量和已经崩坏的平衡感而无法如愿。看见这个状况的直政,一边咋舌一边开始进行清除武神身上瓦砾的动作,
……是对方赢了咧!?不过——。
为了拯救武神,直政一边迅速清除大块木材一边发出了疑问。
「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何明明应该被劳动力所庇护的建筑物会不能承受我们的攻击,……就连地面的构造材料也跟着碎裂!?」
「答案很简单。我将它全买下了。作为在战斗时我的所有物。」
「全买下!?这里可是人口密集的地方哟!?」
已经在头顶上的表层部,站在破碎边缘的四郎次郎将低头望向直政这边的视线移转到了空中,
「有关不动产的情报如果不是即时的就无法相信。——看看那个」
蓝天之上出现了一艘航空船,是搭载旅客的船。上头还有装饰的它
「为了不归化,有因为武藏移交的传言而从武藏离开躲避的人们。这样一来,就会出现没有住人的空屋。就这样,将这些屋子找出来然后好好地——」
歇口气。
「还有,向人们卖弄炫耀我有多有钱,金钱的力量又有多么万能,最好能让人们见识到这一点比较好。全都是为此而做的诱导」
直到说出口直政才发觉,在此之前,四郎次郎是边抵挡自己的攻击一边移动到这里。其中,他说了许多像是演讲一样的东西其实,
……那都是,为了要吸引自己的注意力而做的吗!
「为了不要让我发现做为目的地的建筑物没有人,所以才故意引开我的注意力咧?」
「做买卖也是需要额外惊喜的。为此的努力不可吝惜」
在话结束之前,出现了震动。
地摺朱雀以自律行动从瓦砾堆中脱出。
驱动的声音,加上脚心传来武神的震动,直政终于舒了一口气。她将大块的瓦砾移开,帮忙地摺朱雀起身,头顶上的商人则听到,
「——你想要机关部帮你做什么?」
「工作」
四郎次郎的回答,响彻在流动缓慢的空气之中。
「武藏要收集金钱的话,就必须确保能够继续平稳地飞行。为此就需要机关部好好工作。换句话说,没有机关部的话就赚不了钱,对我而言就等同是失去了武器一般。所以,——直政,你就是我们的伙伴」
接着四郎次郎打开表示框。对着画面露出安心模样的海蒂,他说。
「海蒂,——拜托
周围的人们将武神挖起来的费用,也算在经费中」
哇,从城市中传来人们的惊叹,和人们救出武神的行为,已经传递到教导院的桥上。
沐浴在下方传来的一片骚动声,在桥上的海蒂松了一口气,拭去额头上的汗,看看左右。
右侧,托利回到了大家在的学校里,现在人不在了。
而在左侧,的正纯和弥托黛拉,终于解除紧张状态,
「……结束了吗」
Jud.,如此点头的弥托黛拉的肩被海蒂轻敲了下。她急步走向楼梯。
「等等,先从你们那边来」
「完全就像是跑腿的一般呢。——总之轮流来,就是这样吧」
苦笑中的弥托黛拉,看着海蒂下楼的背影,将视线移到了隔壁的正纯。
眯起她金色的瞳孔看着正纯,
「下次就轮到我了呢」
「这样好吗?骑士这样的身份在现代究竟是什么样的存在,我并不是不清楚」
「不必在意呀。不管结论是怎样,我都视自己为骑士这样的存在。因此,……接下来要怎么面对就视情况而定」
说着,弥托黛拉看着身后。
学校里,弥托黛拉对着里头的众人将身子朝向他们,金色的视线也变得锐利,
「作为武藏的骑士代表,“银狼”纳特•弥托黛拉试问,」
弥托黛拉充满自信地将背上成对的长箱子分别放在左右。
和自己身高相当的箱子,放在地面上,那样的重量连桥都发出了嘎吱嘎吱的声响。
好了,弥托黛拉将放置在地的一双相当有重量之物置于手中,然后,
「现在,武藏的总长兼学生会场的权限已经移转给王,属于无人在位的状态。那个武藏王系由派遣而来,在无法期盼能够得到报酬等的经济基础的前提之下,我们骑士是不会服从的。
在这样的情况之下,……学院之中有谁是可以让我服从的对象?」
她将左右两只箱子轻松地抓在手中。
是相当巨大的箱子。但是弥托黛拉用纤细的手指抓住了四周的大概轮廓。从侧面看过去就像是箱子十分合手的状态。
总之,弥托黛拉将两个箱子都轻轻松松的抓在手中说,
「听到了吗?」
虽然从她的脚下传来了桥嘎吱嘎吱的悲鸣声,但是看来她还是将箱子轻巧地抓在手上。
并没有作为反作用力的手肘弯曲,也没有放低身子去承受重量。只是将它高高举起。似乎一点也不辛苦、也没有半点停滞,彷佛是在举枝桠般,轻盈地将两只箱子像是缠绕在手上一般摆好态势。
并不是术式。执箱的手指,让箱子做出了布一般滑顺的波动,那是让它稍微扭曲,的单纯的力气而已,因此那是,
「我的母亲身为人狼。虽然我自己无法进行兽变调。——但是身为人狼相应的力量,平常也能使用。大家应该知道吧?」
歇口气,保持着刚刚提问时的笑容,
「以前我呀,也有过相当调皮的时期呢?」
说着,她将两只箱子上肩,双脚打开至与肩同宽。
好了,接续刚刚的前言,弥托黛拉向学校中的大家提问。
「能够让骑士服从的对象,是哪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