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上 第十八章『被遗忘之处的无法被遗忘者』

应该记住的场所

人们为什么将其铭记

配点(后悔)

海湾正对的地方有一片墓地。那是了立着石头,利剑宛如墓碑一般耸立的墓地。每有一把剑就有一块石头。剑和石头的数量是,

「各自的数量都是三百呐……」

这样念叨着的人,是正在帮忙犬鬼们进行拔剑作业的点藏。现在他正身处在墓地的中心附近,从靠近前面斜面的接触位置所产生的龟裂处拔出剑并取出石头。

环视了周围一圈,见到前方有一眼泉水。

虽然泉水一方没有损伤,水面还飘着睡莲的花蕾和荷叶,但是眼前的墓地就十分不妙了。地盘崩塌,几乎被从山侧延伸出来的龟裂覆盖殆尽。

……因为这个原因才来进行搬迁工作吗。

犬鬼们正在将组合成墓碑形状的剑和石头从龟裂之中取出来搬到路上,整齐地排列起来。而路上则有“伤者”在加以记录,并且给各自对应的石头与剑绑上指示签。

就是由点藏收获,犬鬼们搬运,”伤者”积蓄的流程。

可是,他们并不是沉默不语地埋头于各自的工作。最安分不下来的就是犬鬼了。犬鬼是以劳动为食的半使役精灵,它们会沿着地脉分布筑巢。需要使役它们的时候必须要给它们“有价值的东西”结下契约才行,(译者:kobalt,就是所谓的哥布林)

『这个 放到哪里鬼?』

犬鬼用那独特口音所问的问题就是劳动的内容。

犬鬼们各自是独立的个体,无法像黑藻之兽们那样让意识共有。从地脉之中出来不是询问劳动的内容,就是因为自己的工作已经完成而来询问接下来有什么新的工作。

因为犬鬼们时不时就出现没有工作可做,或是被同伴抢了工作而开始呆呆地眺望起大海和天空,所以有必要进行搭话并下达新的指示。为此会进行很多各式各样的应答,而从点藏的视角来看的话,

……对其他人下达指示原来会这样令人心跳不已啊。

『快点 工作 想要鬼?』

从数量上看一共有三十只左右,但是时常有五只左右处在无所事事的状态。必须要下达指示才行,于是点藏将拔出来的剑放到手上,

「把这个,送到那边——」

虽然是打算指示它们把东西送到“伤者”那边,但是犬鬼偶尔不是走过头就是在差一点的位置停下。虽然可以通过重新下达指示和“伤者”那边追加指示来完成搬运,

……是我的指示有错吗。

尽管人员在数量上有富余,但有时候作业却不能顺利地进行。应该说是人力容许出现浪费会比较好吧,对此微妙地无法接受。而且,

……啊嘞?说起来,在下今天身上带着多少零钱来着。

犬鬼的数量大约为三十只。因为结下了契约所以不交给它们三十个“有价值的东西”不行。可是点藏开始回忆起自己的钱包中到底有多少零钱,

……零钱用光了就要改用整钱了吗……!?

因为对方不懂得兑换,所以零钱用光了的话就得用银币或者金币了。或者可以从携带的东西中找出有价值的物品,但是到底何种程度才能管用呢。点藏脑中冒出疑问,

「那,那个……假如说的话,这支炭笔能当作代价吗?」

两只一起抬着石头的犬鬼看了一眼这边举起来的炭笔。停顿了一下之后,

『犬鬼 别小看鬼』

「……小看是怎么回事啊?」

这样反问的瞬间,两只犬鬼将抱着的拳头大石头瞄准点藏的股间发射出来。

直接命中。

随着一声钝响,石头没入股间之后缓缓落地,点藏则是,

「唔……!」

随着一声钝重的吐息双膝跪倒在地。在他正面,捡起落到地上的石头的两只犬鬼则是,

『就是这样鬼?』

不好,不由得直接询问看来是失败了。因为是半使役精灵,所以对于问题当然会用实践来回答的。哈哈哈,什么嘛,不过是个简单的失误嘛……

「突然蹲在地上是在做什么呢?」

听到“伤者”的声音,点藏想要站起身,但是大概会变成内八字的姿势所以还是决定优先喘口气。因此,需要感谢神明让刚才那副景象发生在剑群的阴影之下,

「Jud.,没,没什么,那个……只是有块不太好取出来的石头罢了。」

「Jud.,这样啊。」

“伤者”点了一下头,接着点藏听到他发出了轻轻地吸气声。虽然听上去像是为接下来准备说些什么而做的准备,但是“伤者”却,

「————」

把话又吞回了肚子里。对于他这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点藏则是,

……像是在催促一般,果然应该由在下来主动询问吗。

这次的墓地骚动的原因也是自己等人的坠落是也,想到这便试着发问。

「是看出有什么问题了吗?」

「诶?啊。」

回以一声充满疑惑的应答,“伤者”拿起了放在一旁的一本厚重的书。

……那应该是极东语的词典吧。

在极东,简单的翻译术式通过地脉分布到所有地区。虽然是有各地的道祖神来负责,但是在并非极东土地的英国范围内影响力较弱。

……因此也会出现不习惯极东语的人呐。

在思考的这段时间“伤者”完成了准备。他维持着坐在道边草地上的姿势说道,

「你似乎不太习惯对犬鬼下达指示的方法啊。」

「不习惯?」

点藏侧起头。果然应该更详细地按照「号召•想要之物•限制时间」来拜托它们才行吗。可是,“伤者”对着把剑运过来的两只犬鬼说道,

「在这里列队。」

『明白了鬼』

接到指示的两只中,一只在“伤者”近前举起双臂,而另一只则在稍有距离的位置站定。

『这里是排头鬼—』『这里是队尾鬼—』

说完,正在搬运中的犬鬼们首先朝着“排头”移动起来,随着队伍的排列由“队尾”对排队者加以引导。队列以显而易见的速度开始变长,这时候“伤者”开始说道,

「虽然犬鬼只能接受单纯的命令,但是通过区分任务加以组合就可以构筑起其他的业务。虽然需要有一定的数量。这次的情况来看,有三十只应该就足够了吧。」

接着“伤者”将剑拿在手上,一次对着每一只犬鬼,

「把剑从那边拿来这边。」

「把放在这的剑用布擦拭一遍。」

「把擦好的剑在那边排成一列。」

像这样发布任务。点藏开始思考起命令的内容和自己所下达的指示有哪里不同,

「……是加以排列,只把这些有来有往的单纯作业交付给犬鬼们是吗?」

「Jud.,就是这样。并不是自己现在需要的工作,而是让它们负责整体业务的一部分。只要作出集合场所,建立起工作的循环就不会有工作遗漏,也不会产生空闲。

也就是说并不是给犬鬼分配任务,而是把整体任务的一部分交由犬鬼处理。」

原来如此,点藏下意识地直起腰念叨起来。

……这就是思考方式的转换啊。

就算接收到的是一个命令,只要综合起来就能够建立起其他的大型作业。

应该做的,就是人员配置和循环的建立,还有就是业务命令的管理。

在运输舰内度过的这两周内,曾经以同级生为对象做过类似事情。

……不过那是在事先就掌握清楚了大家的擅长领域才做的。

战种和资格,还有体格等因素只要看一看就能了解这个人能做些什么,因此剩下的只要分配职务就能自行展开行动。

但是,对于犬鬼来说它们几乎没有体格上的差异。因为不得不思考交给他们什么任务才能发挥能力,所以下达命令一方的难度会很高。

……不。

对于之前的想法,点藏忽然意识到了自己的一点错误。之所以能够对运输舰上的学生们下达命令正是因为他们是属于“只要看到就能明白”的一群人,

……但是大部分的学生,并非是那样的呐。

搭乘在运输舰上的人,都是能够站到前线上的人。

可是,大多数的学生并非如此。非要说的话正像是现在的犬鬼们一样,是每个人都能做到,但是为了整体的建立需要将必要业务加以分配。

嗯唔。,点藏会心地点了点头,思考了各种各样的事情之后,看向自己脚边的犬鬼们。意识到自己真的是受益匪浅。

「在下的确是小看了你们是也。」

『生气了鬼』

第二发随之而来。

随着打击声而脱力地双膝跪倒在地的点藏低着头,无声地开始拍打右大腿。对于这个样子的他,下打完指示后转过身来的“伤者”问道,

「怎么了?」

『不要在意鬼』

「这样啊,那就好了。」

……诶?在下刚刚完全被犬鬼玩弄于手掌中了?

点藏脑中浮现出这个想法,不过这样也比遭到追问好多了。

眼前不知何时已经站好了准备好下一块石头的犬鬼,因此理解到了只要下达好指示就不会再有第三发了。因此点藏想着要让自己这边的工作也应该尽可能的自动化起来,

「请在这里列队。」

『明白了是也鬼』『这里是排头是也鬼』『这里是队尾是也鬼』

……啊,有点儿莫名其妙地火大……!

在不断拔剑的过程中听到了细微的笑声。转过身一看,维持着坐姿别过身子背向这边的“伤者”肩膀不住地颤抖着。

这个梗受到欢迎了应该感到高兴吗。

但是“伤者”咳嗽了一声,

「嘛,给它们的契约报酬由我来支付,所以请安心。因为之前也请它们帮忙对我的睡莲进行整理了呢。包括排水等等在内,就连我没注意到的地方都漂亮地整理好了。」

抬头三尺有神明啊,点藏这样想到。如果是同级生的话毫无疑问不会有人这样说的,就算有也会附加上一天三十成左右的超高利息吧。

就这样,点藏在自己心里默默地崇拜起“伤者”的时候,“伤者”那边就传来了声音。

「不过说起来,真亏得你能这么轻松地把剑拔出来呢。」

所谓的将剑从地面上拔出来这件事。

点藏的视线前方,“伤者”正举起由自己拔出来的剑,深感佩服地上下打量着经过流体加工而没有一丝锈迹的剑那既不弯又不缺的刃口,

「刚刚我试着拔剑的时候,因为地面实在太坚硬无论怎样都拔不出来……明明利用了精灵术来强化地面而导致难以出手,但是看到您这么轻易地就把剑把出来还真是不可思议呢。这是某种忍术吗?」

嗯,点藏点了一下头。的确现在自己把剑拔出来,把石头取出来的行动是原本想要进行这些工作的“伤者”没能办到的。

剑之所以拔不出来,虽然有地面坚固的原因,

……但是与其说是忍术,更准确地应该说是知识和窍门吧。

思考了一下,点藏组织起语言。

「恐怕,这片墓地在建造的时候,进行过一次整地吧?」

「Jud.,的确如此,不过那又怎么了?」

Jud.,点藏轻轻用指甲敲了敲表面坚固的地面。

「经过整地的地面,就算表面很坚固,里面也还是处于疏松的状态。

而在经过风吹雨淋,日晒霜冻之后土中的空气和水分会被排除而固结成现在这样的状态。就和不耕耘的田地会变硬是同样的道理。而且在这个过程中剑也会被坚固地咬住。

由于像这样子地面的密度提高了,在拔的时候若是扭转和摇晃就会导致剑身出现弯曲。」

「那么,该怎么办?」

「径直向下刺。」

诶?在“伤者”一副诧异的视线前方,点藏实际示范了一下。将刺在地上的剑的剑柄末端抵在掌心,就这样加上上半身的重量一口气压下去。虽然表面看上去是纹丝未动的样子,

「比起拔出来,利用刀刃切割能力刺进去能够更轻松地活动。正因为变得坚固,就不会收缩起来咬住刀刃了。」

压进去。这样就会扩大洞穴,

「笔直刺进去笔直拔出来的话就能不受阻滞地拔出来了。」

说完就这样展示给“伤者”看之后,他吸了一口气,

「…………」

那副吃惊的态度稍稍让点藏心情舒畅了一些。

……和我们班里的家伙们实在是大不相同。

如果是那帮子旁门左道的家伙们的话,就算作出演示也只能得到「诶,点藏不愧是拔剑博士呀!凭这招能受用一生了哦!!」「哎呀哎呀,点藏一个人就能解决了?」「不要钱白干活这一点还真是个值得敬佩的忍者呢。虽然太亏了。」「四郎君,我觉得说得有点儿太露骨了不是吗?」虽然最后一个仔细追究起来不过是针对自己人的吐槽,但是似乎也没什么区别的对吧?

不管怎么说,点藏把剑交给犬鬼,脑子里冒出了这个时候如果说出“在小看我们”而把剑刺过来的话就会当场死亡的想法。而“伤者”则是摆正了坐姿,这样说道。

「如果是您的话,说不定连那把王赐剑二型都能拔出来呢。」

「不可能的吧。从传闻来看的话,恐怕是由术式之类东西加上了封印。

而且不是连身为王族的玛丽殿下都没能拔出来的吗?」

「那是理所当然的吧?」

“伤者”说道。

「毕竟“双重血染的玛丽”作为王族来说是个失败的女人嘛。」

「失败?」

点藏对“伤者”的发言感到疑惑。

和授课不同,从当地人那里听来情报是有好处的。正因为是当地人的缘故,尽管有着很强烈的主观看法,但是也有着相应的意义。因此点藏希望能够确认他的真意,

「那位玛丽殿下……到底有什么失败呢?」

Jud.,“伤者”点了一下头。接着他举起了手边的一把剑,

「玛丽在被怀疑有刺杀女王伊丽莎白未遂嫌疑的时候,为了证明自己的无辜而得到了试着拔出王赐剑二型的机会,但是最终并没有成功。」

「……代表了她没有身为王的器量吗。」

「Jud.,玛丽虽然是伊丽莎白的异母姐姐,但是根据圣谱的记录来看的确是受到了人们的非难,因此是谁来袭名,袭名者的出身等情报并没有被公开。

袭名者来往于伦敦塔和各地的城市,现在则是被幽禁于伦敦塔的西北塔之中。但是能够和她见面的就只有在历史再现的关系下有所联系的人们而已。

虽然最近能从塔的窗户中看到她的身影,但那也是……」

说到这,“伤者”拉了一下自己长袍的兜帽将脸上的伤痕挡住,

「听说是被挡在竹帘后的样子——将满身罪恶的女性在没办法特定是谁的情况下加以处刑,这应该就是英国的慈悲之处了吧。」

当然,“伤者”追加了一句。

「不只限于玛丽,王赐剑二型迄今为止没有被任何人拔出来过。虽然亨利八世总长曾放出豪言称自己能够拔出来,但是似乎结果连碰都没有碰过的样子。

但是,也有一段时间有过双重袭名玛丽•都铎和玛丽•斯图亚特这两名女王的话说不定能得到王赐剑二型青睐这种说法。

根据解释,虽然只是在书面上,但是她作为玛丽•都铎和三征西班牙的腓力•二世有婚姻关系,同样作为玛丽•斯图亚特和六护式法兰西的皇太子,甚至还有苏格兰的两名贵族有书面上婚姻关系。合计是一位有四重婚的女性。

如果以权力的量来说,被选为王赐剑的主人应该是合适的吧。」

「这个四重婚实在是不太好听的事情……」

因为是有理由的啊,“伤者”说罢轻轻地露出苦笑。

「结婚对象所在的各国以此使得历史得以推进,英国对玛丽进行统一管理而让婚姻简略化,从而用于政治上的交易。

而且虽然她为了再现玛丽•斯图亚特而成为了苏格兰的女王,但是以招来了政治上的失败告终,很快就流亡到了英格兰。但是却遭到半监禁——」

「是遵循圣谱记述,暗杀女王伊丽莎白未遂吗……」

Jud.,“伤者”放下剑并将其交给犬鬼。

「就是这样。——除此之外,因为身为旧派的她遭到处刑成为了和西班牙的无敌舰队海战的导火索,所以玛丽这个名字在现在的英国只能说是一种忌讳了。」

原来如此,点藏呢喃了一句。接着抱起双臂说出了一句感想。

「——还真是复杂的事情。」

对于从点藏口中说出的感想,“伤者”偏过头。

「复杂的事情……是指什么?」

被这样一问,点藏一副不知该如何回答的样子。于是像是在逃避似的,

「不,贵国的问题我这个外人不应该插嘴。」

「——不用管那么多。」

听到“伤者”有点强硬起来的语气,点藏叹了一口气。想着那就这样吧,接着坐了下来,隔着剑群和“伤者”相对而坐。接着“伤者”也摆正姿势,

「——我和你约好无论你说什么都不会发火的。因为是我这边希望你说的。」

Jud.,点藏这样回答了一声之后,看向了在各自在不远处排队等候的犬鬼们,

「关于二重袭名的“双重血染的玛丽”殿下的事情,在下这边也相应地学习了一些。

比如说“双重血染的玛丽”这个字名是,先代玛丽治理英格兰的时候,以父亲亨利八世总长开始的想要把英国协派恢复成旧派而将大量英国协派的人处刑而来的。

第二代玛丽也是,对于腓力•二世写了将英国移交的遗书。」

「无论哪边的玛丽都被脱离旧派的英国所讨厌是吗?

「并不是这样。」

意识到自己说得太绝对了,点藏赶忙摆了摆手。

「虽然只是在下擅自作出的推测,但是那位玛丽殿下……对于国家与世界的变化是不是想要这样说呢。」

说到这,点藏吸了一口气,接着说出一句话,

「为什么,不能维持原本的样子呢。」

「————」

点藏一边强行努力地去感受“伤者”沉默的意义,一边这样想到。在下的身边,也有为了取回重要的事物而乱来的笨蛋呢。

为了取回赫莱森的感情而打算征服世界的笨蛋,和为了回到原本的英国而染血的女性之间,到底有怎样的不同呢。

对于不太了解政治问题的自己来说,实在难以理解。但是唯一能够理解的,

……就是这样吧。

点藏想到了一个词。无论到底对未来有着怎样的理解,无论到底有多清楚自己应该做的事情和结果的意义,要说的词就只有一个。那就是,

「——因为很辛苦吧。」

点藏觉得自己根本完全没有对自己说的话作出解释。

似乎连感想都称不上,只不过是单纯的自言自语嘛。

大概正因为如此吧,坐在对面的“伤者”盯着自己并提出疑问。

「……辛苦,是?为什么?……那种生存方式对于英国来说是必要的啊?因为也有历史再现的必要性,所以绝对需要玛丽这一存在,而且处刑也是不可缺少的。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遵守历史的绝对正义。进行这样子的事情,辛苦什么的——」

「就是很辛苦的哟。」

点藏觉得,自己果然还是想不到其他更合适的词汇了。接着,

「就算是为了遵守历史,那种生存方式也是一种错误的生活方式。

和神话时代那位认为或许能够胜利而进行抗争的真正的玛丽不同,历史再现之上的“双重血染的玛丽”殿下是在明知那是错误决定的前提下还不得不进行下去的。

肃清也好,数重婚姻的再现也好,政治上的混乱也好,即使明白也不得不引发这些事情,而且还不得不为之后的时代下定背负起这些事情的责任的觉悟。

将一切错误由拦到自己身上这种事情,……在下除了辛苦之外,实在是找不到其他词语了。」

那么,“伤者”这样反问。

「……你认为她会做出这种傻事,是因为什么原因呢?」

「应该是如果不由自己来承受的话,就会让别人吃亏了吧。」

这不过是乐观的推测而已,点藏这样想到。因为这是一个无论政治上的花招和不可告人的交易,只要有所猜疑就会发生的世界。因此,自己的说辞不过是漂亮话而已,点藏一边思考着这些事情一边说道,

「自己会吃亏。可是也因此让其他人避免吃亏,只要有所收获的话,即使是辛苦的事情,也能够在自己一个人的心底将其当作值得自豪的事情,并感到满足。

对于自己来说微不足道,却对周围来说是至高无上的幸福是也。

不,劳动的基本虽然是这种以辛劳换取大义的原则,但是,就算知道这一点,还是会有痛苦,甚至是受伤的时候吧。」

所以,

「无论以怎样的形式,如果能够出现支持起那个人的微小幸福的人的话,一定是很美好的事情吧。」

……就这样。

说完这些话之后,点藏注意到“伤者”陷入了沉默。

他不仅不发一言,而且微微低着头一动不动。于是乎点藏出于本能想到,

……糟,糟糕了……!是我多嘴说了多余的话惹他生气了是吧!?

听说在英国国内,“双重血染的玛丽”这个名字遭受着宛如不贞象征一般的待遇。

虽然不清楚是出于历史再现的必要性还是实际上的舆论造成的结果,但是对于英国来说“双重血染的玛丽”是与大人气的妖精女王相对立的内敌,而且称得上是因为她的死而引发了的无敌舰队海战,站在为了确立国家繁荣的角度上也是不得不加以处刑的存在。

自己可是为这样的人做出辩护了哦。甚至,

……自己还用一副十分了解的口气说出了像是在说服他的话啊?

感觉对“伤者”尽是怀着包含误解在内的愤怒情感。

想着得尽量打圆场的点藏慌忙说道,

「不,不是的,是我说得太过头了!」

『反省鬼』

第三发击中了盘坐起来的股间。点藏一边向前倒下,

……啊嘞?这个,难道不是冤罪吗?还是说是被最合适化了?

不管怎样,呼地叹出一口气放低身体的点藏听到了“伤者”的声音。

「……怎么了?」

「什,什么事都没有哦?」

反射性地说成了疑问型这一点不管怎么想都说明自我说明是骗人的,但是可以听到剑群的影子对面传来“伤者”站起身的声音。

「有哪里受伤了吗?」

『没有受伤鬼?』

……的确不是受伤而是蛋疼!是蛋疼!

可是如果不尽快恢复的话就会被“伤者”看到丢人的一面了。这时候如果换成赫莱森与托利大人的话,应该就会演变成「哎呀哎呀,请用季节之花来比喻说明这是怎么了。」「呃,那个,这简直就像是红色的大丁草花的花蕾——」这样的质问Play了吧,点藏在脑内思考起这些事情,不过要从累计第三发的打击中恢复过来终究还是有些困难。毕竟丢了三条命就Game Over了。有必要在是否继续的选择里按下开始键,

……男人的开始键!此处可有开始键——!

在这边轻微陷入混乱地用上古文语调的时候,“伤者”站起来了。

「——怎么了?」

“伤者”心里产生了微微的不安。

……是微妙地给他带来不安了吗?

和这位忍者之间以前也发生过类似这边生气了而他主动退一步的关系。可是现在自己并没有发怒,只不过自己正在对刚刚从他口中听到的话展开多种多样的思考,但是这一次似乎因为自己的沉默而让他产生了警戒。

……糟糕了。

感觉忍者又要打算主动让步。而且,

……没有找任何借口,简直就像是主动承认是自己做错了似的。

换个说法的话,

……就是只有自己吃亏就可以了。

这不就是刚刚他自己所说的事情吗,“伤者”这样想到。而且还会再在某个遥远的地方吃亏不是吗,想着这些,“伤者”朝忍者的方向走去。

……说到底,和他甚至还没好好说上话。

运输船坠落的时候,因为轻率的判断而打了他一记耳光。想着应该为任由感情控制擅自断定对方有错这一点重新作出道歉,也想听听阻止自己的理由以及其他各种各样的事情。因此希望如果可以的话能够站在平等对话的立场上,

「怎么了?」

他是不是正在戒备着自己而向后退去呢,

……不会是直接消失不见了吧。

一瞬间想到了这种可能性,“伤者”将左手拿着的书夹在腋下之后走了过去。沿着犬鬼们让开的通道前进,朝着剑群的影子中,微微踮起脚前进,

「——啊!危险!」

因为忍者的声音而打了一个激灵,”伤者”恍然意识到脚下的地面已经变得不安全了。

踏下去的右脚下面。剑被拔出来的地面上因为石头被挖出来而留下了一个坑洞。

“伤者”以脚被坑洞绊住,脚尖滑落到洞里的姿势,

「啊。」

向前倒了下去。

点藏的判断并不单单针对“伤者”跌倒了这一点。

“伤者”倒下去的位置的脸部附近可以看到一支插在那里的剑柄。虽然也可以想象“伤者”能够避开,但是说不定直立的刀身就会切到右侧身体或者肩膀。

因此点藏比起挺直身子,

「……!」

而是在瞬间的判断之下抬起腰,像是要从脚下滑入一般飞身冲入”伤者”与地面之间。就这样抱住”伤者”的身体朝剑相反地方向转了半圈。

接着就变成了在剑被拔出,石头被挖走的通道上点藏将“伤者”护在身下的姿势。

对于以护卫要人为主要任务的忍者来说,这种动作是轻而易举的,对方应该不会受到任何伤害才对。

……很好。

松了一口气之后点藏轻轻地站起身。维持着手与膝盖之间躺着”伤者”的状态,先是对周围的安全进行确认。远处可以看到浮着睡莲的泉水,然后将视线转回剑之林。接下来,看到插在伤者本来倒下去的位置的剑上挂着一抹颜色。那是一片绿色,是布的颜色。”伤者”的斗篷风帽被挂住,不了一直延伸到”伤者”的方向。

没想到竟然保护地迟了一步,想到这点藏慌忙低头看去。

接着,在自己和地面之间,点藏想到了一个四字熟语。那就是,

……金发巨乳……!?

准确地说,那里躺着一位披着

凌乱绿色斗篷的女性。

点藏仔细打量起来。

柔软的金发之下,看上去一副泫然欲泣表情的脸,染上一片红晕的脸颊等位置有着疤痕。而且变成半被剥开的斗篷从前面看过去果然是一副凌乱的状态。

……英国的女性用制服?

大概是会给斗篷的胸口造成阻碍吧,里边并没有戴围巾。因此,由于刚才的动作而被斗篷拉扯的制服歪到了一边,胸部的护具被扯开,同样满是伤痕的皮肤正暴露在外边。

双峰正处在被这边的胸口及躯干压迫而膨胀起来的状态。

「那,那个。」

声音传来。那是女性的,“伤者”的声音。她双臂摊开,可是并没有伸直出去,而是将手肘夹在两肋旁边,双手无力地伸到双肩位置,

「那,那个,十分……感谢。」

对于她微弱的声音,点藏一时间想不出该怎样回应才好,只是脱口说出浮上脑海的词,

「……“伤者”……阁下?」

被这样一问,伤者微微叹了一口气。接着她似乎放弃了似的,

「Jud.……」

垂下眉头,

「那,那个,这个。」

难以掩饰迷茫与困惑的声音和视线投了过来,点藏也和她一样,

……那个,这个,啊——!!

尽管因为预料之外的状况而陷入震惊状态,还是得出了一个感想。

……还,还真是相当不一样的形象啊。

直到刚才为止“伤者”那坚定的口气和果断的动作已经没了踪影。

不管怎么说,把女性压在身下是十分失礼的。

点藏打算把身体从她身上移开。之后或许会后悔万分吧,虽然脑内同时冒出了这种想法,

……唔。现在还没在是否继续的选单下投入硬币所以完全不会有所不舍是也!!

就在这个时候。

「那个。」

“伤者”用无力的手指捏住自己的手臂加以制止。

因为完全没有想到的事情而打破了平衡,所以变成了比刚才更互相贴近的状态,点藏的脸颊甚至能感觉到她带着温度的吐息,

……啊!硬币投进去了!而且这下子还是连续投币是也——!

没,没问题,现在这不还没按下开始键嘛!Eject!Eject!

「那,那个,书……没、没掉吗?」

被含着泪地这样一说,点藏急忙开始找起所说的东西。

有了。在可以说是她头上的位置,一本书落在没拔出来的剑与剑之间。点藏将她一直拿在手上的那本书交还给她的时候,看到了书的标题,

……极东俚语辞典……?

「太好了……那个,弥尔顿说“如果向外人暴露是女性的话就会被小看”,于是拿这个就作为参考。」

对于这句呢喃,点藏反射性地出声应道。

「小,小看什么的,绝对没有那种事!」

『小看的话就来一发鬼?』

真罗嗦。但心想着,

「请放心。极东的人是绝对不会侮辱您这样的人士的。」

恐怕,她就是这第四层的代表吧,点藏如此作出推测。

虽然不熟悉语言,但如果是肩负着责任的第四层守护者的话,从运输舰到来的这段时间到底积累了多少紧张呢。

因此才这样寡言少语吧,于是,

「……很辛苦吧。和在下说话,也是很困难的吧。

尽管如此还是能和我进行交谈这一点,在下点藏认为实在是一件难能可贵的事情。」

说完之后。

不经意地,从“伤者”微微睁大的双眼眼角中,泪水溢了出来。

……诶?

糟糕啦!弄哭她啦——!这个想法反射性地在脑海中冒了出来。

「抱,抱歉是也。在下做了什么伤害你的事情——」

「——啊,不是,我才是,对、对不起……」

在用双手擦拭眼角的“伤者”脸颊上,泪水正沿着伤痕流下,

看着手指上的伤痕和指节的皱纹之间,泪水比起说是沿着其中流过不如说是逐渐渗入更恰当的样子,点藏终于取回了冷静的心态。这时候在心里想到的是,

……很~好很好很好,自己还保持着开始键!还保持着是也!

正打算缓缓地从她身上移开的时候,

「那个。」

「啊?」

稍稍起身的时候看到的是稍稍被泪水润湿,脸颊泛着淡淡红晕的“伤者”。她凌乱的制服胸口依然因为残留着疑惑的呼吸上下起伏,

「我是女性这件事,能否请您保密呢……」

「那是……为什么?」

「会让弥尔顿和其他人生气的,……我也很害怕。」

虽然不清楚她所说的弥尔顿是谁,但是后半句应该是真心话吧,点藏这样想到。

……嘛,在下也是一直隐藏起真容生活的身份呢。

既是出于各种各样的目的和理由,也是因为人品。尽管一切真相都是正确的,但是因此而产生的辛苦就是另外一回事了。因此,

「Jud.,没问题——因为忍者就是遵守隐秘义务的职业。」

「……太好了。」

呼地松了一口气,闭上眼露出一副放心的表情,嘴角浮现出放松下来的微笑。伴随着那副表情和安心的呼吸而按住丰满的胸口,甚至,

「那个,这个……我称呼您为点藏大人,可以吗?」

被如此寻求意见的点藏这边,

……这下按下加上“大人”的开始键啦——!

慌忙地打算起身。

同一时刻。从运输舰那边传来了声音。那是托利的声音,

「喂,点藏!能不能稍微帮一下忙!?」

“伤者”听到投过来的声音,立刻将手伸向挂在剑上的斗篷。但是,在那之前点藏就将其从剑上取下并递了过来。

……啊。

「非常抱歉……」

没什么,点藏用手制止了她,接着起身离开。紧接着他转身面向运输舰的方向,

「到到到到底什么事啊!?」

「啊,不知道为什么姐姐突然开始说起想要洗澡之类突发奇想的话了。这里只有勉强够一名女性用的浴池而已吧?所以……」

……什么啊?

“伤者”躺在地上迅速将斗篷重新披好的时候,声音再次传来。

「没有温泉之类的地方吗?」

对于提出的问题,”伤者”把斗篷的胸口系好,用风帽半遮住脸后站起身。站到了点藏旁边,轻轻地说道,

「温泉的话,如果不去更上面的阶层是没有的。」

「第四层完全没有是吗?」

「不,下面的……去基部的位置会有从外壳外面流下来的温泉。只不过——」

一边思考着自己在没有辞典的情况下说出来的话会被怎样理解一边继续道,

「只不过,因为基地部分是冰柱状的,所以在那里没有设置浴场。而且因为有风,所以要让船舶停靠过去也十分危险……如果想要浴场的话就只有暂时的而已哦?」

嗯,点藏点了一下头哦。接着他深深抱起双臂,

「也就是说能行是吧。」

「——诶?」

到底在说些什么?虽然想要这样询问,但是“伤者”在出口提问之前,率先想到了自己的周围。

……的确,这位男士能轻易地把这里的剑拔出来呢……

对于泉水中睡莲的照料也十分熟练,所以很清楚是一位拥有丰富知识的人。因此她向他问到。

「要怎么做?」

「Jud.,恐怕,容在下把这个作为前提,——如果有这些犬鬼帮忙的话,我认为不出半天就能建起一座不错的浴场了。」

接着他的确这样说了。

「能否请你们帮忙呢?」

「……那两个人,似乎弥漫着一股险恶的气氛,不过似乎并不是那样?」

在运输舰上,正纯一边翻阅着海蒂送过来的文件,一边对葵发问。

与此相对的,葵则是正面向着位于海湾的墓地。

他视线的前方,是点藏和“伤者”与犬鬼们一起正在向港湾对面搬运剑。

应该是为了进行搬迁,而把剑运到上面的山丘上去吧。

两人的身影消失在曲折道路的对面之后,葵并没有转身就这样说道。

「嘛,因为点藏很聪明,所以不会去主动接近讨厌自己的对象的啦。虽然那家伙自己似乎没意识到这一点,总之,因为是忍者嘛。所以应该没关系吧,那两个人。」

正纯一边点头一边这样想到。

……这家伙也很懂得识人啊。

思考着这些事情的同时,没有异常地阅览完了手上的最后一份文件。于是正纯轻轻地念叨了一声之后,对站在一旁的海蒂说道。

「使用下面的大厅——,还没办法是吗。那么,让干部和有兴趣的人全都集合起来。正好从现在开始上午要开会了。」

「啊,可是涅申原不在,要怎么办?你看

嘛,右臂的那个还有腿部。所以今天他留在武藏上了呢。虽然有些乱,不过会议记录就让我和襟卷来做可以吗?」

那就拜托了,正纯这样应允了之后,弥托黛拉走了过来,

「那个,要使用我的表示枠吗?」

「啊,Jud.,如果可以的话能拜托你吗?」

自己又给他人增添了负担啊,正纯这样想到。就在这个时候,来到自己身边的弥托黛拉忽然,

「……!?」

头发倒竖地抖动起来,放出锐利的视线同时朝舰首方向投出一道闪光。

「——什么人!?」

弥托黛拉投出去的锁链光芒有两道。那是从腰际的给锁装置中射出的银锁。

缠绕在手指上,因为给锁而不停突进的锁链前方,是靠海一侧的舰首方向。

从那边传来的微妙气息正骚弄着自己的鼻子。

……什么人!?

气息是味道。弥托黛拉家在武藏内虽然也处理香料,但是对香料的评定和来自对手商人的货品一定会由自己来检查。现在从舰首方向传来的味道是来自并非被带入武藏的东西,位置大约在二十米外的前方,

「面向海面的桅杆阴影里面!」

在迂回突进的银锁前方,风景被撕裂。

位于快要被海水浸没位置上的桅杆从一半的位置折断,在海面上投下了影子。而那道影子因为受到银锁的直击而形如玻璃一般粉碎了。

「利用光学系的移动术吗!?」

尽管发出疑问,可是动作却没有停止。虽然第一条锁链因为破坏掉术式的冲击而被弹向空中,但是第二条大幅迂回之后正要将桅杆和气息的主人一起缠住。

「……去吧!」

锁链猛地一弹,急速划出一道弧线朝桅杆卷了过去。

瞬间,弥托黛拉听到了声音。那是金属与金属相碰的声音,

……!?

产生疑问的原因并不是因为声音,而是看到了接下来的结果。

准备将桅杆连通对手一起缠住的银锁伴随着光之泡沫飞散被挡开了。

……这是怎么回事!?

锁链因为其互相组合起来的构造可以多重曲折,盘卷缠绕。如果想要档开而在一点上施加打击的话会以打击点为支点缠绕起来。虽然用术式制作的防壁能够加以防御,但是像刚才那样被弹飞的情况是不会发生的。而且就算碰到墙壁,银锁也会在自行判断之下绕过去的吧。

将银锁一瞬间弹飞的方法可以,是近乎于完全不存在的。

可是,确实被弹开了的银锁似乎是感到了困惑,弯起前端暂时从空中抽了回来。看到这一切的弥托黛拉竖起眉毛,

「……!」

准备再一次向银锁下达捕获的指令。

就在这个瞬间。从落到海中的桅杆阴影里面传来了回答。那是一道男性的声音,

「哎呀,真是抱歉People——我没有对各位造成威胁的打算,不知各位能否相信呢?」

从中出现的是三道影子。那是,

「……“女王的盾符”!?」

「——Tes.」

说着,在弥托黛拉的视线前方,三道影子现出了身形。

首先站在先头的是身穿白色无袖背心,左右腰际分别挂着一个包的黑人,

「“女王的盾符”之“9”,本•约翰逊……」

对于弥托黛拉的自言自语,他笑着点了一下头。

「在下对于能够被您记住感到十分荣幸,Lady。至于这一位是——」

站在右后方的是一名自动人形的女性。无表情的脸庞之下,全身都通过浮在背后的十字形操纵器来自我操纵。虽然在悬浮于身体之外的左臂上系有风纪委员的臂章,但是看向她的约翰逊这样说道。

「“2”的F•沃尔辛厄姆。是作为我们的护卫过来的。至于这一位是——」

站在左后方的是梳着一头三七分发型的戴眼镜矮个子男性。伸手示意他的约翰逊点了一下头之后这样说道,

「“7”的查尔斯•霍华德。是英国舰队的拥有者,同时也是会计。」

Tes.,霍华德点了一下头。他向上推了推眼镜,

「那,那个,我……老实说在金钱之外的地方完全没有才能,可是——」

深吸一口气,他清楚地这样说道。

「能不能让我们一起谈谈,从现在起武藏和英国该怎样做呢?虽然我想之后还会进行国交会议,但是作为在那之前的通商会谈……」

不,他像是要追加似的摇了摇头,接着……

「拜托了……!」

比约翰逊等人更向前踏出一步,接着霍华德突然弯下膝盖。他就这样子,双手放在面前,对着这边低下头,

「能否请你们救救英国……!」

这一切,即使从弥托黛拉的视角来看,

……漂亮的下跪……!

弥托黛拉看到了英国人的下跪。

额头抵地的方式,手肘向内收紧的弯曲方式。连并齐的指尖微微弯曲这些都包括在内的甚至令人感到做作的下跪。大概是积累了相当长久的修炼吧,弥托黛拉对此感到一丝颤栗。

……这个男人,不必要地能干啊……!

忽然,从站在背后的正纯对面,海蒂轻声说道,

「快点,襟卷,摄影摄影……!」

虽然认为这样算是怎么回事,但是这个场合之下该如何作出判断呢。

虽然正纯和四郎次郎二人都在的话就能够给出明确的回答了,但是四郎次郎还留在舰内。正在弥托黛拉想要让海蒂呼叫他的时候。

「——到底在吵些什么。明明难得睡个回笼觉。」

走上从舰内到外面的台阶,白发的自动人形现出了身影。和哇地发出惊讶之声的众人一样,弥托黛拉也瞪大了眼睛,

「赫莱森……!?你起来没关系吗!?」

「Jud.,……总而言之,剩下的像是束缚的感觉也已经消失了,判断剩下的程度能够从OS方面加以抵抗。于是乎——」

说着,赫莱森不经意地挥出右拳。而在她打击的目标线前方,

「赫莱森!太,太快了啦!真的是刚睡醒吗!?」

和托利一样,弥托黛拉看向赫莱森,银发的自动人形正面向海面随着轻快的吐息默默地进行着影子拳击。接着她瞥了一眼托利,

「在无谓浪费口舌的时候,赫莱森和托利大人的距离只是一味地拉大吗?」

「可,可恶这个妹子,是认真的吗!?是那样吗!?那么我也要进行影子揉胸ing了哦!?」

好啦好啦,弥托黛拉介入了他们两个之间。接着,用不知从哪里拿出来的毛巾擦拭汗水的赫莱森看向了正前方。她对着正跪在地上的霍华德轻轻侧起头,

「……虽然不清楚你在做些什么,但是还请哪位快点把他处理掉。

对了,时候正好,赫莱森做的早饭——不,已经是午饭了。要不要一起来享用呢?」

弥托黛拉和众人一同全力制止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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