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行动
想要迈出脚步的心
又看到了什么
配点(回头)
「真是个奇形怪状的零件啊。这个是,——哪里的部件啊?」
直政认为,忍者会来做机械整备真是异样的光景。自从武藏受损以来,下辖有整备科的机关部虽然总动员起来维修武藏了,但是点藏本人是前几天开始想要来打工的。
地点是舰内底部。是内部巨大空间和柱子的,形如水闸的流体驱动器大厅。在舰内的复数流体驱动器大厅中,现在正在主编号大厅之中。大厅的大小是高四十米。宽八十米。在这长度超过四百米的长大的空间中,人们和武神同在烟雾和热浪、水和热水中干活。
而点藏就在墙壁与柱子之间若无其事地穿梭着。
「忍者也意外地管用。」
虽说有第一特务的职衔,又是自己的同级生,但因为人员多多益善就立刻录用了。虽然即便脱了上衣也蒙住脸还有没有脚步声是缺点,但是就算在立足点不稳定的地方也能来去自如,一回过神来就把咖啡买来了所以广受以大叔们为首的人们的欢迎。比起工事来说资材以及部件、工具的搬运就成了他的主要工作。
因为又瘦个子又不高,所以刚开始的时候还小瞧他了。
事实并非如此。脱下上衣拆掉内衬的袖子,身上只穿一件无袖汗衫时,露出了背上的伤痕。再仔细看看的话会发现虽然身体前侧的伤痕很少,但位于双肩附近的伤就是最近才受的“被妹子甩了的时候的伤”。
直政虽然没有在现场亲眼目睹,但是照喜美说来好像是「缠着甩了自己的妹子时被奸夫插入异物了」。这年头奸夫这个词不常用咧,直政想着,
「怪不得会这么消沉啊。」
这么说着,直政望着用脚蹬踏墙壁,向在天花板附近进行作业的同伴们靠近的点藏。
接着,她向一同工作的女性班的众人问道。
「我们班的忍者,怎么样啊?」
诶?回过头来的中年,还有中等部、高等部等等,众人整理着发出上部防护术式的发簪,
「刚开始的时候好像在沉思着什么似的默不作声,和别人稍微拉开了些距离一样的呢。」
「“瓶女”常常看着他呢。但是,那就只是拉开了距离,没有看眼前呢。只是拉开了距离,迷茫二选一该选哪个好而已。」
那是什么意思?直政这么问道,年长的女性们向着年轻的女子们点点头。
「胆小鬼啊?如果一有赚大钱的机会,就会冥思苦想的啦。是就照老样子好呢,还是,抓住机会比较好呢。和我老公一个样子的呢。」
听完耸耸肩的中年女性的话,大家都笑了。但是,其中一人望着在天花板上奔驰的身影说,
「好可惜啊。本以为会成为我们的战力的,——既然他眺望着远方,迟早有一天就会去什么地方的吧。因为忍者就是一旦有了什么契机,就会看准一个方向不停地跑,最后跑到什么地方去的人嘛。
在那之前,现在我们不支持着他可不行呢。」
直政过了一会儿,缓缓地点了点头。她向着众人苦笑着,
「包我身上了。我虽然对这种话题没辙,但也懂要听年长人的话。我差不多也该不来这儿了,到时候,这里就拜托啦。」
Jud.,众人点点头。看着在这边和天花板之间往返,感觉靠不太住的影子,
「——那么,有什么契机呢。亲眼看着男性认真起来的样子是女性的雅趣。
在那之前,就让他在这里好好想想吧。」
这时,舰内响起了钟声。到中午了。
「想去上面喘口气的人跟我来。这艘船的外面虽然隐着形,但在隔壁正开着小等部的运动会。去那歇歇正好吧。」
在木制的宽敞甲板上,正在进行着庆典。
但在武藏上,村山的甲板上,正举行着和各地不同的庆典。那是,被屋台等的小摊位包围着的运动会。
这是位于村山内的小等部的,春季运动会。在被垂帘和红白色区分开来的甲板上,活用了甲板上这一位置举行着各种竞技。
有三道视线从比甲板高出一段的前部甲板上观看着那些活动和欢声笑语。它们是英国会计霍华德,和武藏会计四郎次郎,以及辅佐的海蒂的视线。他们一边交换着文件和表示框的情报
「霍华德卿,在下一场竞技“42.195公里团体操”偷偷塞钱了吧。」
「不对那是武藏方面有利的吧。在B操场的“奴隶船挤在一起睡接力赛”上。」
「不对那是英国方面有利的,那么就那边的“投球大赛·附雷管”——」
听着男生之间如上的对话,海蒂心想着。终于完成了英国的贸易啊。
正纯采取了正确行动真是帮大忙了。因为得到了能和在英国停靠的别国船只贸易的许可,就可以进行英国和武藏和各国之间的贸易,填补赤字也几乎完成了。
现在,武藏也好英国也好,都在举行着庆典又乱糟糟的呢。
比如说在武藏上面,全舰都在进行对舰炮等等的安装工事。为了保留武藏的武装解除状态,对舰炮都安装为了收纳式或是用大型木箱从上面盖住的隐蔽式,
……因为工事太花功夫,还没安装完多少吧。
再加上因为要是让别人看到工事的话就暴露武装内容了,
「……单舰隐形,就算是简易隐形也很烧钱呢—」
现在,虽然看不到品川,但因为只是使用简易隐形消除了舰影的流体反应所以还能听见敲打切削金属的声音。
以保管在武藏内的装甲部件进行的修理和武装的搭载。而且因为还要加上武装的隐蔽伪装,所以机关部和麾下的整备科等等应该是二十四小时连续工作着的。
……阿政明明还必须要改装地摺朱雀真够呛啊……
这时,海蒂才注意到,两名男性也看着同一个方向。霍华德双臂抱胸,
「能够包裹住这么庞大的船只的隐形术式,我们英国还不行呢。」
「迟早会赶上我们的吧。因为遮遮掩掩可是英国的长项。」
因此,四郎次郎说道。
「从我们的第一特务那里听来的情报,到底哪些是真实的?」
「……是指豪言能拔出王赐剑的,亨利八世总长遭遇“公主隐”一事吗?」
「这则情报可做不成生意呐。」
「嘛,就当是借用武藏时送的土特产一样的东西吧。离开英国的时候,我也会以个人名义赠送土特产的到时候还请务必收下。……不过,和这种轻松的不同,阁下到底想要知道什么,更加贵重的情报呢?」
四郎次郎点点头,用下巴比了一下背后。位于那边的是英国本土。
「“双重血腥玛丽”是伊丽莎白的姐姐一事,还有包括所谓“花园”在内的。」
就是啊,海蒂心想。她一边委托好襟卷取出议事录准备好,
「英国到底隐瞒了多少情报?」
「Tes.,那就连我也……,不,我想那是约翰逊和达多利他们,就连女王陛下以前也不清楚的事。」
「以前不清楚?」
Tes.,霍华德点点头。瞬间,运动会的观众席中,爆发出了「哇」的欢呼声。
竞技是投球大赛。孩子们的父母也能参加,但是实际情况是刚刚一分钟就在爆发出欢呼声的时候流弹飞入了观众席,战斗的构图超越了世代。
担任解说的御广敷抓着麦克风,
『诸位!诸位!请住手!幼女危险了!十岁以上的管她去死……!』
御广敷滚倒在地就没人阻止他们了。目睹了这一场骚动的霍华德轻声笑笑,
「武藏往好里说往坏里说都好热闹啊。说实话,这几年的英国尽是无敌舰队和处刑之类的话题,不怎么得到轻松的气氛惠及。」
「Jud.,不过我觉得我们一直就得不到严肃的气氛惠及就是了呢……」
心情有点阴沉了的海蒂,却听到了霍华德的话,
「估计贵方被带往“花园”的副会长,会直接自女王陛下口中听闻,但实际上女王陛下也好“双重血腥玛丽”也好,过去常常这样,……一起度过愉快时光的。」
听了这话,海蒂与四郎次郎交换了一下视线。与此同时,
『啊啊!不行!不行!要害不行!子孙啊!子孙啊!!』
嗯,两人点点头,对霍华德这么说,
「热不热闹和愉不愉快是两码事。」
正纯现在,正在阴暗的空间中行走着。
并非一个人。在前方先导着一般行走着的是,
「——妖精女王。虽然您说要带在下前往“花园”,但这里是大厅的深处。前方有什么吗?」
「Tes.,因为有所以才带你来的。虽然有点像是中了P.A.ODA的前田·利家的挑拨了,不过因为不仅限于“花园”,其他情报也共享一下会比较好。」
随着这么说完领先一步的妖精女王,光芒在移动着。照亮了她的白昼般的光源,在这片阴暗之中一直跟着她。
是光的精灵吧。正纯也进入到了那方圆五米左右的白昼空间中,但那暖洋洋的感觉就是阳光。光源来自于几乎正上方,而妖精女王,
「喂,从稍微左上点照下来才是我最喜欢的。」
这么说完光源的位置就向左滑去,正纯心想这在各种意义上都碉堡了。
终于走到了大厅的尽头,面前有一堵墙,上面开了个幽暗的洞。那个就像是把大门拆下来的洞,但白昼的光源都无法照亮它。向着停下脚步的妖精女王的背影,正纯侧着头,
「这个洞是?」
「通向“花园”的通道。要是没有作为门卫的我的许可的话是进不去的。把头凑过来点。」
诶?正纯不解,还是行了一礼低下了头。这时,妖精女王忽然把自己的王冠上剑形的部分取下来。接着,她平举着剑刃,
「临时许可。」
随手在自己的头上敲了三下。
虽然觉得好痛,但想来应该是术式。接着点了点头的女王把剑插回王冠,
「——没什么意义的。因为设定就是和王族在一起就能进得去。」
「你、你都做了啥!?你都做了啥啊!?你的许可死哪儿去啦!?」
「不是啦,说到我的许可的话,那也不是什么术式只是属于心情一类的东西而已。我本来就很喜欢演戏。你给我多点娱乐点精神。」
被无理取闹地说教了的正纯跪了。很快,女王向自己随意摆了摆右手掌的背影,接触到了黑暗。接着黑暗渐渐稀薄,看到了另一面的光亮。
诶?令正纯发出疑问的,是墙壁没有厚度一事。看起来就像是墙壁有一层表面,而背面直接就是光的空间一般。正纯一边跟随着前往光的方向的妖精女王,一边思考着。这光的空间是,
「重奏领域吗?」
「不,是压缩。在地脉阶段就压缩了形成空间的流体,在墙壁中塞入了一公里见方的空间。父亲他,在伦敦塔的自室中还做了个缩小版的。」
听到了父亲一词,正纯皱起了眉毛。伊丽莎白之父,亨利八世总长他,
……遭遇了“公主隐”。
「亨利八世总长,究竟为什么做了这个?」
「你看了就明白了。百闻不如一见。所以才带你来的现场。」
忽然转过身来的手,拉住了自己的手。啊,正纯还没来得及这么想,就被导入了光芒之中。
进去了。
正纯所进入的,是一片沐浴在白昼光芒中的夜的世界。
「诶……?」
放眼望去是一片山花烂漫的草原和森林与小溪。但是尽管白昼的光芒照耀着宽广的草原和森林,天空却是能看到群星闪耀的夜空。正纯正为光暗共存而觉得不可思议时,
「这么点程度就会惊讶真是经不起刺激的女人呢。明明都那么习惯那全裸了。」
「虽然这两方面好像都无法否定,但是后者请稍微慎重点吧,话说这里是——」
什么,就在正纯想要这么说的时候。身边有小小的人影通过了。
是两名少女,她们金色的长发在空气中飘动着,跑在前边的人挥舞着手中的花环。跟在后面的一人也仿佛在炫耀着自己的花环一般举了起来,两人就这样跑向了广袤的草原。
她们还不仅仅如此。同样的二人,身穿不同服装的组合,其中一人气宇轩昂的,另一人笑眯眯的,或者在森林中漫步,或者在小溪尽头的小湖中泛舟。既有两人分享篮子中的便当的光景,也有采花的场景,还有在树阴下午睡的场面。
这两个人是谁,正纯自然明白。而这估计是,
「过去的残渣吗。」
「Tes.,没错,因为流体压缩了,所以在内部,我和玛丽这样的流体系种族所做的事情好像会在空间中作为型而留下。是一种幽灵吧。现在看来 ——」
伊丽莎白有点迷茫地,
「就会想,原来自己还会有这么一面啊。」
伊丽莎白迈步前行,从玩耍的孩子们中间穿过。她那不打扰、不阻碍自己的过去的走法,到底有什么意义呢,正纯心中这么想着,
「不过,哪一位是妖精女王?欧洲人在极东人看来很难找到区别的。」
「那么我也是极东人了。」
「哈……?」
妖精女王让过身旁打量着手中的苹果走过去的两人,回过头来。
「说实话,我也记不大清楚究竟谁是谁了。估计,我想走在前面开路的人就是我了,——在记忆中,过去的姐姐,就和大姐姐一样呐。」
她露出了笑容。
「流体系种族,因为是从地脉中诞生的,所以通过地脉联系在了一起。如果是双胞胎姐妹的话就更不用说了。在人格形成还不完善的幼年时期,自我的境界很薄弱,感觉共有是很强烈的。
虽然不可能是植物系、矿物系以及精灵系种族所持有的共通记忆,但是到如今那联系还残留在我和姐姐的心中。丝丝缕缕的呐。」
「那么——」
将被处决的玛丽的想法也好,将要处决她的伊丽莎白的想法也好,互相理解了吗。
想到这里,伊丽莎白像是表示同意一般地说,
「不过现在,好像替换成了信任这种行为了呐。
而且,因为如此,我们才作了约定。」
伊丽莎白的视线转向右侧。那是在溪畔,两名少女坐着的光景。
其中一方正在哭鼻子,另一人在安慰她。在哭泣着的少女膝头,放着一本书。那是少儿向的,但却是历史类书籍。在打开来的书页上,虽然是一幅简图,但却描绘了在处刑台上的女性的图画。
面对着那一页哭泣的少女,和安慰着她的少女究竟谁是姐姐,谁是妹妹呢,
「不知道啊。看起来既像是我在安慰从书上知道了自己的处决而哭泣的姐姐,又像是姐姐在安慰从书上知道了姐姐的处决的我。」
伊丽莎白好像无可奈何地这么说道。听了这句台词,正纯艰难地咽下一口唾沫,
「这让我知道了没关系吗?」
「“女王的盾符”的话大家早就知道了。而且,大家都以知道了为荣哦?
而且在那时,大家是这么说的。」
在过去的光景中安慰别人的少女,和伊丽莎白同时开口了,
「Save you from anything」
真是没出息的话呐,伊丽莎白说。
「和保护着作为妖精女王,不得不遵守历史再现的我的姐姐相比,我却——」
妖精女王仿佛环视着过去自己两人的光景一般翻身,说道。
「就只能把姐姐还原进这条地脉来保护她。」
她仿佛甩下了这句话一般,自顾自地前进了。而正纯,则无言地跟了上去。
「……就连妖精女王,都不知道自己是哪位?」
听到会计辅佐这么问道,霍华德点点头,
「——Tes.,因此,实际上在妖精女王治世的前阶段,到“双重血腥玛丽”即位为止的历史再现中,发生了像是稍微恶作剧了一下的事情。」
「说到恶作剧……」
「两位知道精灵的恶作剧中,最为常见的是什么吗?」
这么问道,面前的两人交换了一下视线。辅佐那方皱起眉毛缩了缩身体,
「四郎君,这个男的,不是想说什么下流的话吧……?」
「冷静点海蒂,这里是在武藏上。出了什么事的话叫人就好了……」
国家不同常识也不一样了啊,霍华德在心底里这么想。但是,话题必须进行下去。因为这是为了今后英国与极东的交往。
「——替换儿(changeling),两位知道吗?」
这么问道,辅佐打开了表示框。她根据肩头白狐的指示打开了情报页面,一边连连点头一边阅读着里面的内容,
「Jud.,精灵偷换小孩,并把他藏起来。知道了哟?」
最近的年轻人啊……!这句话差点就从嘴里蹦出来了但是好歹忍住了。与极东交往最为必要的就是忍耐了。霍华德推了推眼镜,
「“双重血腥玛丽”所推行的,是将已经改教为英国协的英国恢复为旧派的运动。那包括了处决英国协相关人士、与旧派的王腓力二世没有结果的婚姻、还有为了筹措复辟旧派所需的资金而推行压榨政策。
但是问题在于,并无此意却不得不这么做,还有这么做了会遭到否定,而且——」
而且,
「遭到如此否定依然一意孤行的话,肯定也会受到后世的否定的呢。」
去做注定徒劳无功的事。明明不做就好了,却要做明知会带来众多困扰的事。当然,这也能找到什么理由的吧。历史再现这一词尤为有意义。但是,
……若是从旁人、被之后的历史,将其否定了的话事情就不一样了。
「心中很清楚,大家都在批判。
毕竟,那是必须有谁来做的事。
但是,那件事却,向着自己不得不代替谁做的事变化了。因为早已知道了,这拜托给别人的话会
很辛苦的。」
「那个和,……替换儿,有什么关系?」
「——所以,两人替换了哟。妖精女王,和“双重血腥玛丽”。」
「————」
向着说不出话来,表情僵硬的两人,霍华德展开双臂说道。
「Save you from anything」
但是,
「实际上是否这么做了不得而知。不过,“双重血腥玛丽”在自己进行的再现中,唯独将其中一件事,拖延到了最后。」
「那是……」
「Tes.,英国协的相关人士,三百人的处刑。也就是“血腥玛丽”的由来。」
霍华德并未目睹那个历史再现,是从前人口中听来的。
然而,他将其作为毫无疑义的真实说了出来。他想着这就是自己的任务,
「三百人处刑的顺延。表面上是玛丽本人因为事关重大而顺延的,其实是她因为自己一直以来的所作所为和批判而身心俱疲,陷入了实在无法处刑的状态了。所以,侧近们虽然摸索过能不能用其他的解释代替它……」
「但、但是,这种事情,圣联是不会允许的吧。……因为英国在接下来的妖精女王时代大为繁荣,所以圣联会来强逼着历史再现的吧?」
辅佐这么问,霍华德点点头。
「因为玛丽和妖精女王容貌酷似,所以前辈们为了不让妖精女王的评价下降,或是受到同情,而不让玛丽露面。尤其是受到人们的同情的话,就会妨碍到历史再现中人们对于玛丽的否定了吧。
现实情况就是知道玛丽与妖精女王酷似的人就只有历代重臣而已。因此,圣联提出了历史再现是不是在没有本人的情况下进行的疑问。
因此,对于历史再现的追究日益严厉,就算见不到人,至少再现要确实严谨地进行的要求连日不绝。这让玛丽更加心力交瘁。
——但是,在某个时候,玛丽忽然进行了三百人的处刑。」
吸了口气。
「是亲自与三百人战斗,并受了伤,而且她好像是这么说的。
——她说,这些伤痕就是“血腥玛丽”存在的证明。」
这是作为自己前辈的前学生会、总长联合的人们才知道的秘辛。在之后伊丽莎白时代受到处刑而殒命,或是毕业了之后得到支撑各地繁荣的他们,留下了记录代代相传。
「到底是谁受到保护,谁在保护,我并不知道。就连本人也不清楚吧。发生的只有玛丽英唱起了面容继续历史再现,而妖精女王也登上表面舞台,直到今天。
玛丽要在世人面前露面的话,就该在处刑的时候吧。
那个时候人们知道了事实,说不定会对她报以一瞬间的同情。这对于玛丽来说可能是一个救赎吧。」
霍华德叹了口气,轻轻拍了拍手。以此作为变更话题的信号,
「那就是英国的历史再现。但是……,女王允许了极东武藏的介入。
……果然,说不定是有“双重血腥玛丽”的共鸣呢。」
嗯嗯,点点头的会计和辅佐,小声嘀咕着,
「就是说可怜点藏君被玛丽甩了所以才招待的正纯?好善解人意……!」
「可怜就免了吧海蒂。——这是在同情他不受欢迎。」
就好像是在说给自己听一样是不是武藏住民的风俗啊。总之,霍华德观看着周围的庆典,听着武藏改修的声响说道。
「不过,女王也在思考与武藏的交往方式吧。“花园”就是这种场所。能够展现女王的过去,以及世界的将来的。」
「世界的将来,也就是……」
「Tes.,亨利八世总长所,研究的东西。」
那就是,
「所谓末世,到底是什么。」
「——这就是末世。」
妖精女王指着一片像是被白桦树包围的水池,这么说道。看着她伸手所指的正纯,侧着头,
……末世?
觉得疑问的,是出于那可以说得上是随意的存在方式。
在草坪上稍微凹下去一点的半径三米左右和黑色泉水。因为天空是黑夜,所以认为它是映出了夜空的颜色也没有不协调感。但是,
「要说,这就是末世的话……,是怎么回事?有关末世,有世界终结啦、创造历史的人类灭绝啦、时间停止啦等等众说纷纭。但是,应该还没有明确的学说的。——那又为什么,称之为末世?」
「Tes.,那么武藏副会长,在接近末世的现在,世界上出现了什么?」
「那当然是怪异……」
嘀咕出来的时候注意到了。这里是加工了地脉的压缩空间。而且英国是进行了地脉管理的改造土地。而如果再加上自己对于妖精女王的提问给出的回答的话,
「……在英国发生的怪异,都压缩在了这里了吗?」
「Tes.,虽然称不上完全吧。若怪异因末世而生的话,那么怪异就是小型的末世,或者是末世的马前卒。虽然可能说不上就是末世本身,但也是自末世诞生的吧。而英国又出于地理位置的原因而管理地脉。
所以,——由末世造成的地脉的歪曲,都集中在了这里。」
听她这么一说,只见黑色的泉水毫无波动,只是静静地呆在那里。
但是,正纯为了以防万一还是问了一句。
「证据呢?」
「Tes.,扔点什么东西进去看看。那样就明白了。」
听她说罢,正纯思考了起来。在想有什么可以扔下去的东西。
在迷茫了一会儿之后,考虑到大小,正纯脱下了左手的手套扔了下去。
按照正纯的预想,
……既然末世有着“无”的要素,那么应该就会被吞进去一去不返了吧。
心怀这种期待,正纯暗暗告诫自己要冷静。
这时,手套落入了泉中。
但是,手套并未沉下。手套就,浮在黑色的泉水之上。
「——诶?」
「安静点继续看。」
就在正纯照此办理时,那发生了。
是花。
青白色的花,就像是包围在手套周围一般地萌发了。它们伸展、绽放、扩散着,
……手套渐渐消失了……?
漂浮着的手套缓缓沉入花海中。不,就如同被啃食了一般,从接触到末世的部分开始开花崩散了。
无声的烂漫绽放迎来了高潮,但是,又收敛了。
之后什么都没有剩下。就只有一汪黑色的泉水。但是,到这时正纯才注意到了。注意到了就像包围在黑色泉水周围一般的,青白色的花朵绽放着。
「菊花。在极东好像是丧葬用的花卉吧。而且这种花,好像是留不下来种子的。」
「刚才的是什么?」
正纯交互打量着右手掌上的手套以及黑色的泉水。
「发出青白色光芒的花朵,看起来是由流体光形成的。所以刚才,那个看起来也像是将物体还原为流体。那么所谓末世就是,……将世界还原为流体吗?」
「Tes.,洞察力不错,看过这里的人都这么说。
因为大家都是位高权重的人,所以拥有和他们相同洞察力的你很有眼光。
所以我就告诉你一件事吧。这个末世的泉水,不论吞食了什么,泉水所拥有的流体总量都没有发生变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的吧?
——没错,这个泉水,并不是将物体分解为流体。而是经过将物体化为流体的阶段,将流体消灭。」
就是说,
「消灭流体,创造出完全的无,——我们认为这就是末世。」
听罢妖精女王的话,正纯的理解慢了一瞬。
……消灭流体?
流体是空间的构成因子。世界是由空间形成的,因而充满了流体。所以就算用术式创造出“无”,那也只不过是“充满了无这一流体的空间”而已。
消灭是不可能的。
既然已经创造出了“无”,没有流体这个状态是不可能的。但是,
「被消灭了的物体的流体量,没有被还原……?」
「Tes.,是消失掉了。原本形成刚才那手套的流体。
所以就在刚才,你的手套份量的流体从世界上消失了。这就会变成一个孔穴,发生歪曲,肯定会发生小规模的怪异了呐。」
不用在意,妖精女王说道。
「实际上,地脉好像时不时地会在流动的分歧点等处形成孔穴。虽然因为我们身处流体的世界知觉不到打开的孔穴本身,但是因为一旦开了孔边界部分的流体会被侵蚀,所以会形成球体状的薄膜。我们将那层膜称为“花冠”。」
「那个孔穴是,……怎么发生的?」
「Tes.,就想想血液吧。若是血液不循环了,淤积起来会怎么样?」
是淤血。由结果来说出现的是,
「患处的坏死吧?」
「Tes.,——你喜欢伤吗?」
「如果不会留下伤痕的话。」
说到这里,正纯意识到了。在坏死了而崩
塌的地方,会打开作为孔穴的伤痕。
很快,妖精女王点点头,带着一脸「你终于懂啦」的表情,
「地脉的歪曲,就是流体的循环能力下降了。
但是地脉会自然而然地修复这些部分。因为虽然地脉一歪曲就会发生自然灾害等等,但是怎么一来也就将歪曲地脉的东西清除掉了呐。
所以,普通情况下,地脉的孔穴会经过这个过程被堵住的。
——眼前的这个孔穴,是通过将歪曲叠加在一起造出了强烈的淤血状态,强行打开了一个孔穴。而且,还推广了孔穴周围被侵蚀了的地脉,保持着孔穴。
孔穴虽然有消灭流体的能力,但消除能力好像并非无限,小规模的孔穴似乎很快就会被地脉堵住了。现在这个是让双方取得了平衡。」
「也就是,……被无的伤口处碰到的流体,就化脓变成怪异了吗。」
Tes.,苦笑着的妖精女王双手抱胸,看着黑色的泉水。
「小时候,在这里玩的时候要是有垃圾了,总是扔进这个泉水里去呐,现在仔细想想那说不定就是英国的怪异的原因呐。」
「听、听到了讨厌的国家机密啊。」
不用在意,妖精女王又说了一遍。
接着,她离远了一步,站到了并非凝视泉水,而是可以俯瞰泉水的位置上,
「检测到了地脉的歪曲的话,我们就能知觉到由此逆推的孔穴。
因为孔穴本身是不可能知觉的呐。因为那是消灭流体的真正的“无”,所以没有情报和记忆、时间这些要素。
所以,从地脉被侵蚀的形状推知打开了“孔穴”,只能把握住这个意义。
……就好比是,检测武藏的情报遮断隐形一样的。」
「武藏是世界的歪曲吗?」
「这个只能让人点头的问题实在无趣呐。」
确实明两名女政治家相视苦笑着。
接着,正纯的视线移开泉水,和女王一样离远了一步,
「妖精女王。您是如此考虑末世的吗?整个世界歪曲了,发生了地脉的自我修复作用也无能为力的“无”。」
「Tes.,那是我们基本上共通的认识。」
听了她的话而点头的正纯,忽然意识到了她说出来的台词的言下之意。那就是,
……我、们?基本上共通的认识?
伊丽莎白所说的我们如果是“女王的盾符”和英国的研究家们的话,基本上共通的认识这个说法就有点奇妙了。既然是一帮子自己人,应该是能达成一致意见的。
那么,
「我们指的是,……哪个国家?」
「Tes.,洞察力确实出色。」
这时,就在她将要回答的时候。
两名少女的过去,一路行来了。
正纯看到了。她看到了两名身穿不料繁琐的少女。
服装比一直以来看到的都要奢华,是因为参加了什么聚会吧。鞋子并非散步用,而是配着鞋跟的童鞋就是证据。
……是生日吧。
会这么想,是因为两人来到了泉水附近的白桦树前。两名少女,一人脱下了鞋子背靠着树,另一人在半空中握着什么,
「————」
在对方头顶上方的树干上刻痕。
接下来交换。两人各自握着什么,在树干上刻下对方的身高。
接着两人比较了一下,确认了一般身高之后,
「……!」
两人一同欢笑着,歌唱着什么像小溪的方向跑去。
目送着两人离去的两名女政治家中,女王倒是先开了口。她有点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
「好怀念啊。——那个时候,用来量身高的白桦树可要矮得多了。」
正纯听出了她的言下之意。那就是,抬头看看现在已经长高了的白桦树。
很快地,刻在白桦树上的伤痕,以及用来刻痕的道具都映入了眼帘,
……挂在树枝上的十字架?
银色的十字架,位于离地三米左右的高度上。那枚用链条挂在树枝上的十字架,是附带着装饰以及宝石的,如果是王公贵族才会拥有的。但是,
「……在属于改派的英国协,十字架是禁止的吧?」
「那么,你觉得这是谁的?」
怎么可能知道。但是,那又为什么会这么问。
……因为对方认为,我早已知道答案了的。
那就快回想起来。回想英国与旧派的关系。
然后在思考了数秒钟之后,正纯轻声道出了答案。那是从点藏口中听来的,玛丽告诉他的事情,
「——Long time my friend」
听闻暗示着答案的回答,伊丽莎白的表情变了。
她眯细了眼睛,嘴角上挑弯出了笑意。
「Tes.,……父亲以前,每次来这里的时候,都会这么说。
接着在我治世的时候,回想到父亲说过他能够拔出王赐剑。本以为可能会留下什么方法而打开了这里,但却不知道那个十字架是什么人的。
虽然我竭尽所能地调查,但是得知了的结果,却已经晚了。
因为它的所有人,已经不在人世了。」
他的名字是,
「兼任三征西班牙总长,和M.H.R.R.皇帝总长的卡洛斯一世总长。」
正纯一瞬间在头脑中展开了这个名字的情报。
卡洛斯一世虽然是兼任两国之王的总长,但不会说西班牙语,应该一直在M.H.R.R.在位的。那么,
「……这里的研究成果,流落到M.H.R.R.了吗。」
「并非流落,而是正式移送过去的。——我们进行末世的“无”是什么的研究,M.H.R.R.则研究对策。从当时起,卡洛斯一世就把这里的研究成果交给了M.H.R.R.内的改派了呐。在英国看来也有了许多好处。
嘛,末世一事是世界性的问题。现在也向圣联所属的旧派各国,送去了泛泛而谈的研究报告了,但是,」
但是,女王不看着泉水,而是回望正纯,
「“花园”的意义,你懂了吗?因为没有确凿证据,做不出大规模的行动。但是,我们还是尽自己所能地为解决末世而努力。
这一点不单单是我们和M.H.R.R.,K.P.A.Italia和三征西班牙等国应该也是如此。」
之后的两国还是头一回听到。正纯挑起眉毛送去一道视线,女王露齿而笑了。
「三征西班牙,是遗留着卡洛斯一世的遗物的国家。听说,现在那群人正在一点点地调查着卡洛斯一世的事情。
而K.P.A.Italia的话,教皇总长亲自写了亲笔信寄给各国,好像进行了情报交换的确实约定。」
你明白吗?她说道。
「我们在为了历史再现而行动的同时,在另一方面,却也希望探讨末世对策而召开威斯特法伦会议。
P.A.ODA也是,既然制定了所谓创世计划,和我们的想法应该也是一样的。
武藏,你们,——和我们站上了同一立场了啊。」
哈哈,她笑了笑。
「你懂了前田·利家告诉你“花园”的情报的意义了吗?」
Jud.,正纯颔首。她仰视着头上的十字架,眯细了眼睛,
「他想告诉我,能来英国真是太好了吗。」
「要是这样的话就麻烦了。——我可是把自己的过去这个机密给你看了啊。」
就在女王苦笑着的时候。
忽然,有一个表示框在女王的脸旁展开。那个满是干扰的表示框中没有影像,但确实有达多利的声音,
「出出出出出大事了女王陛下。——笨蛋带着大家去王赐剑二型了!」
「……哈?笨蛋?什么意思啊达多利?」
对方还没回答,早已习惯了的正纯就理解了。所以,她嫌麻烦地,
「——我们那的笨蛋,又给诸位添了不得了的麻烦了。」
「你、你说的什么意思我完全听不明白!」
我明白啦,正纯耷拉着肩膀垂头丧气地说。
「我们那的笨蛋被庆典的气氛弄昏了头,要去拔王赐剑二型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