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着了也是友人
醒来了还是友人
改变方法是什么
配点(生活)
●
天空的颜色由深蓝渐变到紫色。
时间由深夜过渡到凌晨。
天空的颜色渐渐发生着变化。
由紫至淡红,又由白至黄,最后逐渐变为蓝色。
东边天空的颜色变化得很快。
一阵风吹拂过来。
沉浸在柔和的阳光中的空气轻抚着寒空。
是清晨由东向西吹过的的东风。
风儿在清晨的天空中吹出了白色的卷云,展示着自己的姿态。
有一道视线注视着风的动向。
从位置很低的地板上。
拉窗碎裂,露出白色的窗框,故得以由此凝望天空。从地板上透过这窗子望向天空的是,
「小成,你醒着吗?」
「真麻烦……」
「你这可不算回答哦?」
「阿利你快点起来啊。太阳都出来了」
躺在地板上嘀咕的,是成政和利家。
这里是卡拉OK的一间包厢。房间中央是断成两半,被砸得稀碎的台球桌,四周的墙壁上深深地嵌着台球。
舞台上散落着乐器的残骸。
「柴田前辈在回去之前说着“这么搞的话坏掉的乐器就不会暴露了吧”,用弦把断了的吉他缠起来了,但这怎么看都是坏掉了啊,看着感觉像是在奇怪的仪式上被神灵附体的道具似的」
「毕竟琴颈都没了呢。还有铜管乐器也是,被折腾得面目全非,堆得像座山一样,森干嘛呢?把脑袋塞到圆号嘴里,还在睡觉吗?」
「应该是在睡觉吧」
舞台那边的表示框上显示着他们点的歌曲。
还有两个小时,成政看着时间,小声说道。
「……关东那边怎么样了啊」
●
「谁知道呐」
利家躺在地板上嘀咕道。
「神代时期那会儿,咱们继承的名字原本的主人也一定是这样吧?小成,你对这事怎么看?」
「不知道啊」
嘛说的也是,利家小声说道,突然想起来。
……嗯——?
「我说小成啊」
「咋了?」
「要是谈到过去的事情会像这样说“不知道啊”的话,那对于现在的事,是不是就不能说“不知道啊”呢」
他会拒绝吗,利家心想。
或许会说“烦死人了”吧。不过,
「要是能的话就轻松了呢」
利家没能立刻反应过来。
大约过了五秒,利家思考了一下成政刚才那句回答的意思后,
「——好厉害啊小成!感觉在我看来,小成好像有生以来头一次成长了呢!」
「你丫的,刚才居然沉默了,你就这么感到意外吗」
「好啦好啦!来煮红米饭吧!还是说身为黑母衣队你觉得黑咖喱更好!?不过我不吃咖喱的啊!」(注:黑母衣众和红母衣众是织田信长直属的传令军官,前田利家隶属于红母衣众,佐佐成政隶属于黑母衣众)
「烦死人了。不还剩了一点酒嘛」
对于成政的这句“烦死人了”,利家露出了苦笑。
「不过你这心态的变化是怎么回事?」
「一无所知便能一身轻松,不就是这样吗」
成政重新抱着胳膊,支撑着脑袋。然后他看向窗户那边,
「小成,有沙发挡着是看不到窗户的哦。还有,小光正抱着酒瓶在沙发上睡觉呢」
「原来那团毛毯是她啊」
成政叹了口气。
「关于刚才你说的那件事」
「是说小成有史以来头一次得到成长一事?」
「那个前面」
「那个前田?你搞笑呢?」(注:“前面”和“前田”的读音都是“maeda”)
被他瞪了。
……仔细一想,睡觉还不把墨镜摘下来,这有点那啥吧小成。
不过,他抬头看向天花板,
「神代时期的家伙们呐。虽然在各方面条件欠缺,很不容易,但现在我们拥有的这些消极的想法什么的,他们大体上都会摒弃的吧」
「为什么?」
「因为没有通神手段」
利家有三秒钟没能反应过来。
之后,利家点点头,
「……变得会动脑筋思考了呢,小成。我感觉小成如今的成长实在是太恐怖了呢」
又被他瞪了。
不过利家明白成政所说的话。
「虽然说起来确实是令人难以置信,不过以前的通神手段只有狼烟和笛子之类呢。再然后就是徒步和骑马送信什么的,
——外面的情报一般都是从与外界有接触的商人、外交官、旅行者和负责谍报的忍者们那里获得。速报根本无从而来,时间延迟很严重,传来的情报也大多支离破碎」
利家身为会计,也进行贸易活动,以他自己的视角来看,在没有确认即时消息的情况下就让国家采取行动简直是天方夜谭。
「真亏世界还能撑得住啊。万一搞砸的话就有可能因疑神疑鬼而对他国进行攻击,产生连锁反应的话世界就会衰退」
「当然,至今为止的历史再现也有过类似的部分吧?」
「是啊」
这是个来自新手的提问,小成在这方面好像没怎么学习呢,利家想道。
所以他说道。
「在历史再现方面是有过通神手段的哦。因为极东……当时被称为神州的这里有着神道网络,所以“神谕”的使用得到了允许。你想,不是有那种“听到了他人的声音”这种预感吗?作为这个的再现,神州这边从早期开始就允许使用通神了。
这是因为曾经在重奏神州也打算使用相同的手法呢。毕竟重奏神州是神州的复制品,神道网络的基础设计也被复制下来了」
不过,
「当然,重奏神州是多个国家的集合体。起初,各国为了保障本国的权益,守住本国的情报,特别倾向于将网络限制在本国和同盟国领域内」
「这哪行啊。他们那是干嘛呀?」
「即便给你宽敞的房间,一旦住进去好几个人的话,不得把房间里面隔开吗?」
「我房间可是很小的」
「那摆放唱片的架子呢?」
利家问道,过了一会儿。
「嗯,那隔开吧。——至少不能随便混着摆放呢」
「这样啊……啊,我可没感到吃惊哦?只是出乎意料而已」
只不过啊,利家说道。
「最终Tsirhc崛起,制作了跨越国界的网络。但同时教会的权力由此增强,参与历史再现的不仅仅有国家,还有教谱势力,乱成了一锅粥。不过即便如此,人口增加还是个难题,与以龙属为首的异族之间的冲突、因权益以及历史再现所造成的骚动造成了巨大的损失」
「人类这样哪行啊」
「正因为这样不行,所以才要想办法去解决啊」
「那个“不行”还在持续吗?」
「算是吧」
说到了这个份儿上,利家察觉到了成政想说的事情。
「以前的人们要是变得消极的话就完蛋了呢」
「是啊,毕竟没法在通神上立刻消除误会、制定谋略以及确认平安无事呢」
所以,成政是想这么说吧。
「“一无所知更轻松”,以前的人们是怎样的呢」
●
谁知道呐,利家听见成政这样回应。
「从根本上讲就没有所谓的通神手段,所以他们也察觉不到自己是有多么不容易吧。
而且也不觉得那是理所当然的,毕竟本身就是靠这个生活的」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们当时又是怎样的呢」
「才不是“我们”啊。——是我们袭名的名字原本的主人」
Tes.,利家点点头。
「大概是轻易去相信、轻易去怨恨吧。
因为误会就立刻记仇,但误会消除之后还是朋友。
这是很正常的情况,毕竟自己和对方都是如此,所以不会对此说这说那的,就是这样的呢」
「或许意外地很适合我啊」
「小成可是相当记仇的那种类型哦」
就在利家把话说出口的瞬间。
『请,请让我也加入这种话题!』
触手从舞台上站了起来。
笔直地屹立在那里的触手,从这边不管怎么看都是,
「喂,阿利,是丁丁诶」
「虽然在我看来也是那样,不过一般在前端上是不会戴上那种圆号的盖子的哦」
『诶?你,你们在说什么啊!话说回来前田大人、佐佐大人,从刚才开始就感觉眼前好暗啊,这是什么情况啊!?』
前端上戴着圆号的触手慌忙左顾右盼。
从这边怎么看都是,
「喂,阿利,丁丁戴着圆号转来转去的诶」
「虽然在我看来也是那样,不过一般在大会议*之后的宴
会上也看不到这种的呢」(*注:原文”大评定”,指的是战国时代主君每年召集主要家臣,了解并品评分配给家臣的任务执行状况,并且论功行赏。)
『诶?你,你们在说什么啊!话说从刚才起周围就很暗,搞得我很为难啊,现在是晚上吗!?还是说我的眼睛出问题了吗!
啊,或许我该不会是被恋爱蒙蔽了双眼而迷失了重要的东西了吧……』
「喂,阿利,丁丁戴着圆号垂头丧气的诶」
「虽然在我看来也是那样,不过普通人的话会因为重量而被扯断的吧」
触手朝这边转过来了。
『你,你们从刚才起都在说些什么啊!说我戴着洞洞什么的!
请不要说那么下流的事情!』(注:圆号(horun)和洞(houru)音似)
「那个,森君,你正戴着呢」
『真,真是没礼貌啊!别看我这样,我可还是维持着成人的形状哦!』
「昨晚是谁让这家伙喝酒的。人还在这里吧」
•大先辈:『哈啊?你有啥不满吗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超烦人呐……」
不过,圆号突然摇晃了起来。
『啊……。呀,不好!感觉从刚才开始就喘不上气来……。我,我可能已经不行了。在最后的时间里,可以的话真想埋在爱人的胸中……』
「喂,阿利,丁丁缺氧了啊。吹一吹那个圆号送点氧气进去吧」
「别强人所难啊小成。要是一不小心吸起来了的话不就糟了吗」
『你们两个!明明是我所尊敬的人们,为什么要那样丁丁丁丁地叫个不停啊!丁丁什么的真是肮脏!』
「我话说在前面,森君,我可没说过那个词哦?」
「话说你有看过自己这个造型么?」
『看过啊!』
利家看到圆号如此断言道。
『别看我这样,其实我每晚泡澡后都在穿衣镜前面做着肌肤护理之类的呢!
毕竟没人会搭理不爱干净的触手!因为这片土地很冷,所以如果不每天涂抹乳霜的话皮肤就会皲裂出血,变得跟RPG里的中级BOSS一样,所以昨天也涂了乳霜,之后还涂抹了调整用的香油,感觉有点舒服以至于自己差点变得有些淫荡起来,不过我克制住了自己!』
「森君,角色个性很鲜明呢」
『哪里哪里,过奖了!』
刚说完,丁丁就倒在了地上。
伴随着打击肉类的声音横着倒在了地上,大概是因为缺氧吧。
在一旁看着同样场景的成政说道。
「喂,阿利,丁丁横着倒在地上了诶」
「嗯,很有微妙的冲击感呢」
话刚说出口的瞬间。
成政的另一边,睡着了的不破翻了个身从沙发上掉了下来。而且还落在了成政的身上。
比打击声更大的,是打在肌肤上的声音和沉闷的声音。
「小成?」
叫了他的名字,然后利家回过头发现。
不破抱着的酒瓶击中了成政的头部,把他给打昏了。
并且不破自己跟成政是处于头和脚上下颠倒过来的体位。
「小光?」
上半身穿着一件衬衫,下半身只穿着内裤,她翻倒在了成政的身上。
●
不破醒了过来。
「啊呜?」
记得昨晚发生了很多事。总之概括起来就是意志容易变得消沉的糙汉子们的事情。自己不得不把气氛带动起来,无奈之下只好唱起了歌。
还喝了酒。
还吃了点心。
还吃了饭菜。
又唱了歌。
虽然还记得醉了之后给了柴田一记正拳,但不记得是为什么了。重要的是结果,就是这样。
紧接着映入她眼帘的,是破碎的台球桌。
……呜哇,差劲的人。
虽然不明白怎么回事,但心里还是这样想道。
「嘛,算了」
低声这么说着,感觉有什么东西干了并粘在嘴上,是酒吗。不是呕吐物吧。毕竟自己跟竹中前辈不一样呢。虽然眼镜属性撞上了,但自己和她还是不一样的呢。
于是,她擦了擦嘴角。
「是呕吐物啊……」
咦……?在哪里吐的呢……。
「啊」
不对。沙发上的碗里有布丁。嘴角上的那个是布丁吧。
「啊——,太好了……。在大家面前呕吐什么的,实在是太那什么了吧」
「我说小光啊,感觉你从刚才起就各种自我说服啊」
「啊,前田?」
刚打算转过头去,不破就察觉到了。
脚下的立足点很糟糕。应该说是自己现在坐在身体下面的东西很糟糕。
……这啥啊。
起身一看,是个穿着裤子的男人的裆部。
最近的卡拉OK真是会放些奇怪的坐垫呢。
然后回过神来发现自己不知为何只穿着一件衬衫和一条内裤。
自己记得这个。自己喝了酒之后一直在唱歌,觉得太热了就给脱掉了。
只脱了上衣。
至于为什么会脱到这种程度,自己记不清了。断断续续的残存的记忆中,自己是跟阿市大人比赛唱卡拉OK,然后喝酒,之后自己的记忆就下落不明了。
……是被脱了衣服吗——
没想到御市大人办事也这么彻底,心里一边这样想着。
「哈?」
大腿很冷,伸手去按住之后发现是裸露着的肌肤。
「这」
慌忙把手伸向腰间,发现绳子还在,内裤还是穿着的。
……好险。
不过,当自己赶紧转身想要远离利家时,
「诶?」
用手撑着保持平衡,却发现掌底打到了什么东西。
看过去,是佐佐。
转过头去,下方的佐佐因为刚才的冲击醒了过来。
「好痛……」
「别起来啊——!!」
不破拿起附近的酒瓶,用底部打了上去。
6-14-2
●
不破听到了沉闷的声响变成了清脆的响声。
酒瓶碎了。
紧接着,不破赶紧抬起屁股。
「混蛋!你干嘛!」
「都说了等等啊!别起来啊!」
「哈啊?」
屁股另一边的成政一脸鄙夷。
「喂,不破」
「干嘛啊」
既然这样的话就翻脸吧。心里这样想着,眼前的成政摆出一副无聊的样子指着她的屁股这样说道。
「这啥啊」
「哈啊!?看还看不明白吗?」
「不就屁股吗」
「这可是屁股哦?你这不是知道嘛!佐佐你脑袋没事吧!?」
「让开」
刚被这么一说,不破在大脑深处产生了一种枪支的击锤被打开的感觉。
……喂,你这家伙。
「我说啊,佐佐」
「咋啦」
「女孩子的屁股可是在这里的啊」
「是啊,又不会凭空消失」
虽然很火大,但击锤目前还是出于被打开的状态。
所以不破静静地说道。
「就没有什么吃惊或者脸红之类的反应吗?」
刚说完,佐佐就做出了反应。
他一脸鄙夷。
「小便失禁的女人的屁股怎么了?」
不破拿起附近的空瓶子砸了过去,但佐佐扭着脖子躲开了。
「多危险啊混蛋!」
「明明对女孩子说了那么过分的话,连个空瓶子都承受不了吗?」
「我说的不是事实吗!」
「哎,小成,我觉得刚才是小成不对哦?」
「你丫的是站在女人那一边吗!?」
『笨——蛋!笨——蛋!』
「连阿松也是吗!」
「唉,小松站在女人这边也没啥不对吧。冷静点吧小成,我站在女人这边可能是比较奇怪吧,但小成还挺顽强的所以我站这边也没啥吧」
「……都无所谓了,不破你屁股让开」
被这么一说,不破歪了歪脑袋。
「你挪开不就好了嘛」
「小光,你这话说得就好像中东国家的名字哦」
『DOKASEBAIJAN?』(注:“你躲开不就好了吗”(dokasebaiijan)和阿塞拜疆(azerubaijan)音似)
阿松真可爱呢,心里这么想着,一脸鄙夷的男人静静地说道。
「女人的屁股什么的,哪能轻易摸啊」
●
不破再次看着佐佐的表情。
「……诶?什么?你把我当女人看待了?」
「呜哇,真烦」
「嘿诶诶诶诶诶。嚯哦哦哦哦。这样啊」
说着,不破这样想道。
……呜哇。
不得了了。
胸部下方,胃的前侧附
近有种痒痒的感觉。
有种心脏被挠痒痒的感觉。
不好不好,明明被称呼为女人算是很常见的。但他为何这么突然,啊,大概是因为我这幅打扮吧。不过,
……坏了。
动不了了。
穿着内裤的屁股的模样……不对,虽然也有“露出穿着内裤的屁股”这种做法,但现在在这里露出来是出于事故。
不过,如果此时此刻移动的话就不是事故,而是算作“被看到了”。
并不是因为会被他看到什么遗憾的东西。
而是因为自己的身体将会被看到更多,自己却还没做好心理准备。
虽然有可能是因为自己这幅打扮,才被当成女人看待。
「哎呀,没想到佐佐居然会说出这种话来」
虽然表面上装作平静的样子,但自己的内心所想或许已经暴露了吧。
不过,该怎么办呢。
要怎么做才能从这里挪动到别处去呢。
「那么,佐佐君?女孩子的屁股骑在自己身上,你开心吗?」
问出口的瞬间。
两边的屁股被他用手掌给拍打了。
「呀啊啊!!」
比起疼痛感,更是由于惊吓而使得腰部猛地抬起。
然后下面的佐佐移开了身体,靠在了背后的沙发上。他继续保持一脸鄙夷的样子说道。
「别一直把屁股骑在我身上。」
「笨,笨蛋,正常哪有人会拍得留下手印这么狠啊!?呜哇,都红了!」
感觉各种想哭。
就在这个瞬间。在碎裂的台球桌的另一边,有个发光的东西站了起来。
『谁,谁啊!居然在神圣的歌唱爱的卡拉OK包厢里玩拍屁股!?』
这个圆号是个什么情况。
不,仔细一看的话,
「感觉有个丁丁正戴着铜管乐器啊——」
『那声音,是不破大人吧!?这可不行啊!女孩子可不能说丁丁什么的!真是肮脏!』
「佐佐,前田,织田家的丁丁开始自我否定了」
「你也别来这一套」
『啊,刚才佐佐大人不也一直把我叫作丁丁了吗!这是干嘛啊,居然一上来就教训不破大人!是想在不破大人面前装作大人模样吗!』
「被丁丁像大人一般说教的我到底……」
我说啊,不破第一次看到圆号屹立了起来。
……好蠢的画面啊……。
刚这么一想,那边就传来了声音。
『我说啊。为什么三位前辈都把我叫作丁丁啊!我不是丁丁!我是触手!是触手吗?没错我就是!大家明白了吗?』
「嗯,我明白哦。所以稍微冷静点吧你这丁丁」
「话说你们都好烦呐」
「不,你们才过分啊,刚才你们是在睡着的女孩子旁边丁丁丁丁地一直在叫吗?」
「才没有啦小光,也就小成叫了五次那样哦」
『这,这够多了啊!至少都够一个成年男人叫一个月了!』
「丁丁建立了一套崭新的说法诶——」
「哈哈哈小光,毕竟森君很谦虚谨慎的呢。对吧?」
『哪,哪里哪里,在下可不是会主动说自己谦虚谨慎的笨蛋!』
「不过,你来到这边之后就一直去Tsirhc系的教会参拜吧?」
……佐佐,那不是参拜而是弥撒……
虽然心里这么想,但还是不说出来了。还有,把毛毯拿过来盖在膝盖上吧。
然后对面的森轻轻点了点头。
『果然圣教会的念经很是庄严呢。跟我在暗黑大陆时一直被灌输的“诅咒的太鼓”相比,感觉身体变得洁净了』
「没有被来参拜的人说些什么吗?比如“那个触手呆在教会里的样子就跟恐怖电影里的大BOSS一样”之类的」
『才没被人这么说!不破大人又说些这么过分的话!』
触手突然横着倒在地上。
伴随着肉类的打击声,不破皱起眉头,
「这是缺氧?」
「真是无可救药的家伙」
仿佛回应不破的话一样,成政小声这么说的时后。
『这还真是惨啊』
伴随着清澈的声音,有个影子从前田的右肋那边站起。那是,
「阿松」
是阿松。
不过不是她平时的走狗模样。
坐着伸懒腰的她有着人类的正常尺寸,她身材纤细,并不是那个作为辅助利家的灵体走狗模样,
『嗯,我是小松』
●
利家就这么躺着抱住了变回原来大小的阿松。
一旁的成政向这边转了过来,
「喂,阿利,没事吧?」
「最近也没进行什么引人注目的战斗。小松果然还是这幅样子比较自然呢。虽然变小的时候很可爱就是了——」
阿松披散着黑发看着这边,利家把手放在她的脸颊上。
「你这个样子很美哦——阿松」
『你喜欢哪边的我?』
对面的成政露出了一副“好烦人——”的表情,退到了沙发上。
但此时此刻对二人来说是宝贵的时间。
「我现在更喜欢阿松这边呢」
说着,阿松点点头。
『利家君,真是会夸人』
她伸手摸了摸利家的脑袋。
利家虽然觉得,她可能没把自己对她的夸奖当真吧,不过这样也挺愉快的,那就这样了吧。只不过,
「变成了阿松是意味着发生什么事了吗?」
『嗯。羽柴君那边?似乎又有大动作了』
「“那边”是个啥意思啊」
阿松带着一脸笑容转向了成政。
『佐佐君。你个——笨——蛋。——然后啊?利家君』
「这,这个女人……」
阿松笑着转向了成政。
『佐佐君。就我所见,你思考消极,沉默寡言的,很受女孩子们的欢迎,还到处立FLAG,不过目前你心里最有意的是泷川前辈,所以你是大妈控?——然后啊?利家君,那个——』
阿松笑着转向了成政。
『都那么受欢迎了,却还是我跟利家君这边先结婚,所以是我们的胜利。你这败家之犬。——然后啊?利家君。啊,稍微等一下』
阿松一脸严肃地转向了不破。
『小不还是考虑考虑跟稍微正经些的人共筑未来比较好』
「什么!?什么啊突然这么说!」
「就算小松平日里积攒了很多东西想表达出来,但我觉得这样唐突地展开话题不合适哦」
『毕竟变成走狗那样比较轻松。虽然我知道心里会积攒很多想说出来的话,但是但是,大家都很疼爱我的』
「喜欢被人宠爱?」
『嗯,最喜欢啦——』
「我也喜欢呢。小成倒是不理解我这一点」
虽然听到了一句“好烦呐”,不过不用管。
不过,阿松略微收起笑容,这样说道。
『地脉在运动——P.A.Oda跟M(神圣).H(罗).R(马).R(帝国)还有K.P.A.Italia合作的地脉间基础设施,似乎是朝着毛利那边动起来了』
言外之意是其原因不明,利家对阿松点点头。
「是羽柴开始采取什么行动了吗。而且连我们也不说一声」
「什么情况?」
「——是竹中前辈建立了紧急作战计划吧,一点儿都不能泄露到外部的那种。
短时间内决出胜负。我想应该是那种稍微泄露一点就会失效的策略吧」
原来如此,利家点了点头。胸口上的阿松也点头了。
『快夸我快夸我』
「真棒啊,阿松。能够察觉到地脉运动的妻子可不好找啊」
『乖,乖』
这么说着,阿松突然转向了背后。
圆号倒在那里。就像睡着时的翻身一样动弹,发出了声响。
『利家君。利家君。丁丁戴着圆号倒在地上了!不得了!』
「真是不得了呢」
利家用手掌轻轻拍着阿松的后背,说道。
「不过小松啊,女孩子可不能说丁丁什么的哦?」
对面的不破一脸鄙夷地望了过来,但他不在意。
●
「真是的,最近根本没法幸福地睡上一觉呢」
有人对着清晨的天空低声说道。
在船的甲板前部,金色的六枚翅膀在那里,是嘉明。
站在旁边的黑色六枚翅膀已经将高大的铁制品拿在了手上。
「这是没办法的啦小喜目。——话说阿清,我要怎么做?想要我看哪边?」
声音传到甲板中部,清正站在那里。
她穿着衬衫和黑色紧身裤,举着起降信号的表示框,看向背后。
在自己身后的是,
「片桐君,该怎么做?」
听到呼喊声,穿着制服的片桐肩膀颤抖了一下。看来他心里是在想事情。
他慌忙转过来抬头
看向清正,但又立刻将视线移了回去。
「片桐君?」
「肚,肚脐露出来了!」
「哈?」
清正感到疑惑,但还是弄了弄衬衫的下摆,然后说道。
「胁坂大人和嘉明大人可以在启程前往北条的时候看看巴黎」
「啊,Tes。真想要份巴黎周边的地图呢。巴黎内部应该也是跟迷宫一样的,如果能够进行确认的话就好了」
说着,片桐的正面,甲板上出现了摇曳着光芒的图像。
是用阳光制成的巴黎的概要图。
●
清正从上方看着片桐指示的巴黎地图。
……“百纹检地”的精确度提升了不少呢。
百纹检地可以将声音传播到光、风和水,然后凭想象制作出模型来。
这是一种将知觉系的情报展示出来的术。如果说五感的知觉是被动从外界接收的话,那么百纹检地就是向外部输出的。二者也可以看成是内燃和外燃的差别。
其精确度的提升,就相当于片桐的想象能力提高了。
多少感觉有些开心,于是清正选择把这事告诉大家。
•巨 正:『片桐君的想象能力提升了不少呢』
•A n G :『哎呀,他学会了想象Play啊』
•6 :『今后暂时别看我』
•黑 竹:『——那么,想象的对象是哪位呢?』
•喜 目:『长泰那边不是在监控着的吗?』
•剑 :『诶!?最近每到晚上两点左右,片桐君的血压都会上升,难道说其原因是因为这个吗!?』
•口口凸:『诶!?我的人权又不见了诶!?』
•落 坠:『要冷静是也。片桐殿下应该不是那样的人。这恐怕是某种误会。没错,毕竟大家都会在年轻的时候犯下过错是也,片桐殿下也很年轻!所以即便片桐殿下会犯下这种过错也不奇——』
福岛楞了一下。
•落 坠:『在下是在哪里犯下了过错是也……。啊,不好意思是也。柜台那边叫我过去一下』
•口口凸:『在被乱说了一通之后,还被你把重要性排在了早饭后面啊!?』
今天的早饭吃了什么呢,心里正这么想着,眼前的片桐举起了一枚表示框。印在上面的是作为百纹检地的同步数据被抽取出来的巴黎的概要立体图和,
「在开启隐形障壁之前,要是能帮我从这个角度看一下全景的话就再好不过了」
他描绘出来的线条很浅。
地点是在巴黎市城墙的正上方。片桐要求要从那里像打个凿子一样,从低一些浅一些的角度进行拍照。舰首那边的胁坂跟嘉明也接到了这个指示,
「片桐,这个角度是什么意思啊?」
「这是目前临时覆盖着巴黎的情报隐形障壁的缝隙」
片桐把手放在了百纹检地的巴黎模型上方。
「这个半球形隐形障壁也兼作防御障壁,用于覆盖城墙和上空。其上下缝隙大约是1.2米左右。形状就像是对带着倾斜装甲的下方进行窥探一样呢。似乎是在今天之内从后面堵住缝隙并完工,要偷看的话就趁现在。
姑且在我看来的话,内部是重叠了三层左右的防御障壁,我倒是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要做这种徒劳的事情……」
「啊,是这么一回事呢」
清正垂直立起了左手。
在片桐转过来的同时,
「请把这只手当做内部的障壁哦?」
「啊,好的」
「让我看看让我看看」
舰首那边的胁坂说道,于是清正朝旁边移了半步。
然后清正将立起来的手轻轻举起,说道。
「假设这个就是巴黎内部的防御障壁哦?」
「好的」
「那么,假设我们进攻巴黎的炮弹穿过刚才倾斜装甲的缝隙到达了巴黎,这样一来的话,炮弹会怎么样?」
「会碰到内部的防御障壁」
回答正确。
清正点点头,对片桐笑了笑。但是,
「那么,问题就是三层时跟一层时的情况。——片桐君?」
「会怎样?」
「如果只能准备出一层防御障壁的话,片桐君会怎样制作这层障壁呢」
这……,片桐陷入了思考,而清正的笑容变为了苦笑。
「不用想太深哦?」
片桐也变得会对战术展开思考了。虽然有时稍微有点激进,有时会很武断,这些方面让人比较头疼,不过这些正是脑袋聪明之人的特征。
因为脑袋聪明,所以能够摒弃多余的思考。
片桐突然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转向了这边说道。
「做得硬一些!」
「Tes.,这是基本的想法呢。实际上在中世纪时代,这种制作方法直到约十四世纪一直都是主流」
「——现在不是这样了吗?」
Tes.,清正点头答道。
「从十五世纪左右开始,欧洲开创了什么时代?」
「是大航海时代,舰船漂洋过海驶向远方……」
片桐在发言的同时似乎注意到了一件事。
「文化、文明交织在一起,舰船之间的战斗变成了炮击战。——是火炮发展的时代。
奥斯曼帝国攻陷了君士坦丁堡,对地中海采取大动作也是在那个时候,以大炮为主的战斗在欧州广泛开来。——我说得怎么样?」
Tes.,清正再次将手掌立了起来。接着,她反手对那里刺了过去,
「火炮变强了的话,防御障壁也会随之变强呢。但在内壁一侧却发生了一个现象。那就是——」
清正动了动手。
抵住障壁的手没有将障壁破坏掉,而是猛地将五指扩展开了。
破裂了。这个动作,
「——明白吗?」
片桐睁大了眼睛。
内心是能够理解的,其内容就是,
「外壁的话姑且不说,就连内壁都往硬了做的话,击中内壁的炮弹会破裂。
给在外壁进行防御的友军以及外壁的内侧造成伤害」
所以,
「在内部制作坚固的防御障壁的时代结束了。现在的做法是在内部逐次展开多层薄弱的防御障壁,将炮弹接下来」
●
安治听了清正的发言,想起了某个场景。
……这不跟武藏的防壁展开一样嘛。
极东最大的舰船。那艘舰船的防御障壁是由自动人偶们进行控制的,拥有战斗级别的输出功率。
当然,光靠那一层无法防住各国的主炮。需要叠加好几层。
……但是,他们通过这个方法承受住了圣术强国三征西班牙的流体炮呢……
虽然武藏的对空战力很贫乏,但对空防御很坚固。
毕竟在进入三方原之战前,武藏撑过了松永的复合舰船平蜘蛛的近距离炮击。
在面对像舰船火炮那样能够解读发射位置跟轨道的战斗中,武藏的防御障壁是格外坚固的。
在无敌舰队海战时,三征西班牙会使用武神队就是这个原因吧。对于能够从重视防御障壁展开的位置钻过去的武神队来说,对付武藏这样的舰船是最合适的了,而且腓力•二世拥有卓越的战术才能。
「安治,你在想些没意义的事情吗?」
「啊,嗯,Tes.Tes.,是在想呢」
安治轻轻敲了敲自己的脑袋。
「虽然思考了很多,但最后都是“唉,算了”的态度呢」
「我也希望自己能思考那么深入呢」
说着,嘉明看向手边的魔术阵。
上面映出来的是巴黎的图纸。片桐接受了清正的建议,
「那我再下达一次指示,可以的话能瞄一眼这个内部防御障壁的缝隙吗?」
「Tes.,我试试看」
「哦哦,小喜目好帅啊」
「只是试试看而已哦」
嘉明说道。
「还不一定会成功。——不过,我也不觉得会失败」
她的嘴角没有笑容。嘉明淡然而无畏地将纤细的手举到空中。
接着,
「来吧,“白(Weiße)姬(fürstin)”」
伴随着她的话语,周围变得明亮起来。
从嘉明的手边喷出了流体光的飞沫。
「好孩子」
被拿出来的是纯白涂装的高大的铁制品。现在该轮到自己的“黑(Schwarz)姬(fürstin)”了。
来了。
虽然现在太阳还没出来,不过“白姬”的全身已经反射出仿佛被阳光舔舐过一般的光泽。
嘉明望着“白姬”,将其缓缓拿到了手中,转了一下。
垂直拿在手里,她转向清正,用平常的语气说道,
「差不多到了出发的时间了呢」
•落 坠:『真早是也,可以的话想去给你们送行是也』
•喜 目:『队长就稳稳地摆好架势吧。你不是正吃早饭呢吗?』
•6 :『要去哪里啊?』
完全没听啊——。
……真不愧是小六。
对自己的感叹点了点头,嘉明新开了一个魔术阵。
上面映出来的是描绘着北条地势的概要图。
「我们要去北条。虽然途中要接受几次补给,不过中午就能到那边,晚上去泡温泉。在旅店吃过舟盛后明天就去打仗哦」(注:舟盛り是用鲷鱼的骨架做成船的形状在上面盛菜,用于庆祝)
•6 :『特产呢?』
•喜 目:『你是说战果?』
•6 :『温泉馒头』
•A n G :『我要去遗迹的香蕉鳄鱼园,要不买点鳄鱼肉回来』
•6 :『我不要』
•A n G :『香蕉要吗?Monkey banana哦?』(注:Monkey banana是香蕉的品种,甜度高,个头小,营养价值丰富)
•6 :『你是在耍我吗?四号』
「小六真冷淡呢」
「我还以为她是昨天承受太多伤害导致状态紊乱了,看来不是那样呢。
——那我就放心了。今天的工作中,玄武可能会火力全开呢」
是啊,就在安治点头的时候。
「不好意思,前辈!我来晚了!」
气势十足的声音传来,发声源从下面来到了甲板上。
回过头去,一个短发持枪少女跑了过来。
「你叫螃蟹子来着?」
「是的!我是可儿•才藏!」(注:“可儿”跟“螃蟹”的读音都是“kani”)
可儿跑到了大家面前,九十度鞠躬行了一礼。
「——北条之行,直到中途都要受前辈们照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