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可不是狗哦
配点 (摇动的尾巴)
●
浅间一边走路一边发出深深的叹息。
她现在正在从浅间神社前往青雷亭本铺的途中。
升到空中的太阳已有些倾斜。花见举在半空中的表示框上显示着现在正是午后两点半。
移动教室已在奥多摩的舰首甲板解散,大家都已经转下接下来的任务。
正纯她们为了准备下一场会议而前往学生会室,而毛利、北条的人们则移动至外交馆。浅间自己刚才虽然照着毛利的委托,进行毛利家主社的变更,可原先觉得可能会很麻烦的这件事──
……意外简单地解决了……。
眼下毛利主社是清神社。是与须佐能乎制服八叉大神有关的古老神社。虽然不是广范围展开业务的神社,但从古至今便独自集中生产着强固的战斗类术式。
浅间对他们的评价是,重视个体强度的神社。
而毛利她们想将主社权限短暂从清神社转移到关东的神社。
该说哪个神社符合她们条件的话──
「厚木的三岛神社吧……」
●
厚木的三岛神社。
那是三岛系的分社,以关东为中心分布的其中一间神社。
根据辉元的说法:
「原本毛利就自称大江氏效忠于镰仓幕府之下。而厚木的三岛便是自当时就存在的神社。尔后毛利家被分家出去后虽然又发生许多事情,但我觉得如果要以毛利的名字在那块土地活动的话,将权限移转到这间三岛神社是最好的。应该不会碰到多余的干涉才对」
但假如在这事情上被人限制,就会需要浅间来填补。不过──
……在这种与神明有关的事情上跟人打交道,真的很有趣……。
像是这种发现意外联系,或者是建立推论,仿佛在玩游戏一样的部份。
「辉元提案的三岛神社,是将大山祗神社与三岛大社尊为其上的系谱,与浅间神社在祭神上也很相似……」
三岛的祭神之一,便是浅间所奉祀的佐久耶之父,大山津。
这位大山津神,是翻山越海的丰饶之神,在神话中他将一对女儿,妹妹佐久耶、姐姐石长嫁给琼琼杵尊*。(*注:神武天皇的曾祖父,天照大神的孙子)
也就是丰饶之神将其力量赠与天孙的意思。
但是琼琼杵尊虽然娶佐久耶为妻,但对一起嫁过来的石长则是──
……因为有点太过奇葩了,所以还是拒绝一并娶她为妻了……。
虽然实际上被人当做了“丑女”看待,但在历史再现上。
「所谓美丑的价值观,不是随着年代而有所不同吗?」
不管是提出哪个意见,都发生了爆乳派跟贫乳派就开始空手互殴,旁边丰满派与苗条派开始互相施以关节技,长发派跟马尾派,甚至金发派跟黑发派都开始摩拳擦掌准备参战的状况。
结果虽然是“全部交由当代的感觉来决定”这种灰色地带的结论。但在大山津神看见石长被退还回来勃然大怒,对着琼琼杵尊这么说:
「石长可是掌管寿命的女孩,很好,那这样你小样的子子孙孙就都有寿限!就这么定了!」
于是接下来就是神代当中被重复提及的那句话:
「咱不知道啊──!!」
又再次发动了。根据学者推断,铁火场*性格的佐久耶应该不太可能接受自己的子孙寿命有限──
(*注:原意是如锻造工坊一样充满火花的地方,而因为佐久耶在与丈夫度过一夜之后立即怀孕遭丈夫怀疑不是自己的种,所以向天地起誓如果自己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丈夫的那就让他们被烧死吧,说完就把没有窗户的大殿烧了,最后安然无恙的在里面生完孩子。而铁火场一词到了江户时代形容赌博场,或者有赌徒性格的人,总之本作中浅间神社的主神个性充满这种感觉就是了)
「这下事情闹大了才对」
「应该闹的很大才对」
「丈人那边应该闹很大才对」
于是便统整这些意见做出了结论。然后,经过了石长这件事,在古代神州──
「嗜好很奇葩的人会长寿」
这种奇怪的说法开始蔓延,造成神道各种属性派别形成百家争鸣,大鸣大放之势。
如此一般,某种意义上给人添麻烦的父神便是三岛的祭神。
……佐久耶也是给产屋放火,让丈夫琼琼杵尊吓的半死……。
也就是说,这次是女儿的神社,要给这一家子搞事的祖宗进行设定。
而且,毛利原本主社的清神社那边也让浅间产生很大兴趣。
「大山津神也是须佐能乎妻子,栉名田的祖父」
栉名田的父母不是佐久耶和琼琼杵尊,所以佐久耶便算是类似她们的姨母或姑母。
……感觉是涅申原君会喜欢的话题……。
详细深思之下还真的是这样。
但浅间觉得,毛利一族信仰的历史确实相当有趣。
原本在关东信奉三岛神社大山津神的毛利,其后代则信奉清神社,大山津神孙女婿的须佐能乎。
虽然浅间觉得这只是神与人的世代交替偶然一致了。但是──
「真是搭上了一条合适的路线呢」
身为浅间神社代表,对这件事感到相当佩服
另一方面,手续的进行状态意外老实。
设定标的的三岛神社因为以前曾经接受过毛利的登录,所以要先挖出当时的记录。
虽说是四百年前的登录设定,但镰仓幕府本身就是以长寿族为主的组织。毛利的族谱是否混入了那类血脉,算是浅间和涅申原兴趣的范围。
因此浅间首先,对三岛神社进行,将原本毛利的氏子登录,申请重新设定为主社用。
然后调出,毛利家从三岛到清神社,整个家族从相模*移动到安艺时,曾经做为氏子登录过的神社记录。(*注:日本古代律令国家制度下,将当时的日本国土分为50个国,后来成为当地的地名,相模国跟安艺国都是当时的称乎)
「……毛利家在越后地方也有分支啊」
最原本的大江家本身是京都附近出身的家族,而其中移住到镰仓的那一支比较特殊些。
镰仓的毛利后来开支散叶,分布到越后、安艺、甚至长州*。在这之后他们将定居在安艺的那一支尊为本家,建立了今天的毛利家。(*注:长门国的简称,后来直接成为江户时代的长州藩)
所以浅间在确认过毛利的历代主社之后,进一步确认有没有现在依然存在主社设定的其他神社后──
「恩,没问题」
发现没有设定错误之后,她将清神社那里的氏子登录,改为副社。随后向IZUMO进行登录祈愿之后,仅仅数秒。
《主社设定:毛利家:清神社→三岛厚木神社:中介·浅间本社:设定成功:浅间大人的IZUMO累积点数:作为回馈加算5000点》
……啊,下次用点数买张黑(C)盘(D)好了……。
在她想着这些事的时间里,三岛那边的设定开始自动重组。
大概有几个部分是花见自动动手安排的。
但是,基本上这样就结束了。之后的干涉设定和限制解除,也只要将毛利的主社信息传送给IZUMO那里即可。
这部分要问问辉元那边想做什么、需要什么。在不了解那些的情况下第三者不能擅自出手。所以──
「我这边去帮忙别的事……」
浅间吸了一口气之后往前面看去。
这条眼熟的马路,是通往青雷亭本店的路──
……傍晚要在那里邀请毛利与北条召开作战会议。
相对战要怎么打,还有,规则该怎么定等等。
虽然因为没办法在这事上使用学生会室,所以才选用青雷亭本铺──
「恩……」
浅间突然停下了脚步。
然后稍稍低下头看着自己右手提的东西。
她右手五指所抓住的那个藤编的背包中──
「……过夜用品组」
正当浅间突然开始考虑带上这些是否恰当。
「咦?浅间桑,你怎么站在这个地方?」
●
阿黛蕾看着浅间那差点要跳出去的动作。
她没有跳出去,只是全身像是纵向伸长一样震动着。
……浅间桑还真有规矩啊……。
话虽如此行事作风还是挺激进的。阿黛蕾想到这里,浅间便慢慢转过头来看着她。
这是个会惹人生气、或被人吐嘈什么的时间点。阿黛蕾做好了心理准备,考虑着该怎么回答。不过──
「啊……」
浅间越过自己的肩膀看着阿黛蕾,叹气了。
那叹息可以说是安心也可说是虚惊。然后她稍过一会儿后整理好夏服的衣襟说:
「请、请不要吓我,阿黛蕾」
「啊,我没有,那个」
实在没想到会是这种反应。
虽然可以一口气说她
这是心里没底,不过──
……咦、咦咦?
阿黛蕾不理解浅间会露出这种反应。只是──
「不好意思,我现在不该打扰你吗?」
「咦?啊──没有没有……你怎说什么?」
……就是不知道才会问你啊!
但是,整理好呼吸的浅间表现的一如往常。
然后她说:
「阿黛蕾你也要去青雷亭本铺?」
「Jud.,因为感觉早点到能拿到些点心」
「……你饿的话,我这边有些糖要吗?」
「我收下了!」
迅速收下包在竹叶包里的黑糖。
「好甜!这下可以想办法撑到晚餐了」
「不、这听起来好像有点勉强……恩,奇怪?」
浅间朝着青雷亭本铺右手边看去。
阿黛蕾也从她胸部的阴影朝着那边看去,但浅间却用手压住了她的肩膀。
「──」
默默的将阿黛蕾拖到了一旁店铺的屋檐下。
位置是青雷亭本铺隔壁第三间,衣服店的帘幕底下。虽然是从夏季的日照走到日阴底下──
「那个,浅间桑?」
「啊,恩。稍微有点事」
不就问你是有什么事──阿黛蕾再次从浅间的阴影下朝着青雷亭本铺看去。
只见本铺前有个人影站在那里。
那个提着行李站在入口前的人是──
「第五特务?」
●
弥托姿黛拉在大太阳底下冷汗直流。
……我居然来了……!
不,来这里可是理所当然的。毕竟接下来可是要开会。
而且因为与真田地龙的战斗影响,弥托姿黛拉的宅邸全毁了。虎秀被砍下爪子飞过来刺穿屋顶,造成房屋内部的破坏。可仔细想想那状况──
「……那个该不会是我甩出去的东西吧?」
如果真的是自爆,那就没有保险理赔了──非得避免那种情况不可。
无论如何自己现在无家可归了。虽然她把一套装备带进了学生会室,但一直摆在那里总是不好。
而且,如果毛利那边在今天把算盘给定了下来,父亲与母亲便会拜访这里。而且毫无疑问打算住下来过夜。
如果有个万一就得有自己负起亲属的责任来应付他们。假如本铺因此破坏的话,到底要磕几个头才能陪罪呢。像自己这种外行人土下座可能行不通。
但是,弥托姿黛拉有件挂心的事情。
……今天在这里叨扰的话,我接下来会怎么样呢?
母亲说毛利和六护式法兰西都不会出宅邸的重建费用。那么只能从自己的存款与收入、以及稍微有点低的保险金来支付。
「果然表层部的豪宅会比正常房子还要多上一位数啊……」
至今为止虽然因为武藏的状况而有过搬家的时候,但那时都是将原本的宅邸整个“搬”到新地址,费用相对来的便宜。可是如果从零开始重建的话事情就不同了。
弥托姿黛拉想找要个过夜的地方。
但老实说,只要付了住宿费用,手上拿来重建用的金额便会减少。
……抛售手上的企业应该是最快的方法……。
但自己好歹也是极东暂定第二顺位继承人,不时会出现可能与贵族、商人、政治相关人物产生勾结的情况──她自己对这些事情也感到很棘手。
弥托姿黛拉自己希望能够将,自家之王所决定之事,以外的东西全部排除在视线之外。一旦抛售企业,便有可能会产生那种不必要的裙带关系。
“那么”弥托姿黛拉将这句话摆在心里,开始想着这件事。如果住进眼前的这栋屋子里,表现出自己不打算跟任何人结党成派的意志,岂不挺好。
但是──
……将王与我的关系用在排除我个人的纷扰上,有点不光明正大。
这不禁让她考虑良久。
何况,她虽然带着过夜用行李过来了,可真的可以打开这扇门吗?
王人在里面应该是确实的,但到时候王看到自己这身行李会怎么想。
「……是啊」
如果届时王表现出“意外”的神情,弥托姿黛拉觉得仅仅是那样自己就无地自处了。
但是,如果真的能够接受自己的话,她觉得干脆就这样下去其实也不错。
如果他说“来的正好”的话,就干脆把一切都交给他了。
结果究竟会怎样呢。
虽然她想了很多,但首先还是要看王能不能察觉到自己站在这里等着。
即便说是有王的支持,但擅自踏入王的住处也不是骑士应有的行为。
她希望王能够尽早发现她在这里。可另一方面──
……让王亲自出来迎接的骑士也是有些问题。
所以弥托姿黛拉没有出声呼唤王。
她仅仅是静静的在房子门前等着。而她又不禁开始猜想,别人会怎么看待这样的自己。
「是啊」
弥托姿黛拉突然这么想。
……看门狗?
●
……才、才没有那回事哦!?
刚才不小心联想到了危险的字眼。
没这回事。恩,当然没这回事。
因为看门狗可是负责警戒外来人,所以应该是背对着门才对。
而自己现在可是正面对着门,所以并没有负担看门任务。
恩,没错,正是如此──弥托姿黛拉心里这么想。眼下的状态绝对不是为了等待饵食而坐在门前的那个样子。
想到这里,弥托姿黛拉才突然发现。
……可这不是跟等待主人出门的样子一样吗──!
自己这是怎么着。
对了,这一切都是自己面对着门不好,可既然背对着门也不行──
「侧对着不就好了!」
●
浅间看见刚才还在那里扭来扭去的弥托姿黛拉,现在背对着她们这边站起来了。
完全搞不懂她想干什么。
一旁的阿黛蕾也是,歪着头说:
「那是怎么一回事……」
「阿黛蕾你看得懂吗?弥托的奇行」
「不懂,可从这样子上瞧来……不有点像家教良好的狗狗为了不挡主人出来时的路,刻意坐在门口旁边等着一样吗?到还真像是第五特务的作风」
「没这回事哦?弥托可不是狗哦?」
但确实给人一种“啊,她这是在摇尾巴吧”的感觉。
而且,阿黛蕾说的话里面确实也有正确的部分。
她在等着。
他与她的关系。其中最重要的一项印象便是“来自王的认可”。
骑士不会催促王者。因而王无需言语,必将认同骑士。这是其中一种理想的关系。
而银狼现在想在光天化日之下实现这种理想。
明明只要有人经过,她在那里等着这事就会曝光。
只是,浅间看着再次改变位置等在门口的她,觉得──
……很有弥托的风格……。
堂堂正正。只不过那份堂堂正正只是对外的表象,在她心中有一个唯一的弱点。
倘若王不需要她,她那份堂堂正正便失去对象了。
如此一来她便将失去意义与力量,以及目标。
从冲向某处的骑士,改为守护目前居所不动如山的骑士。这对弥托姿黛拉而言,便不再是王的骑士,而是以武藏骑士的身份,仅仅为了保护武藏的机会而行动。
当然那也是一种活法。本来所谓的武藏骑士就是那种东西。
但是她想要别条道路,也已经实现了。
因此,等待。
等待王偶然或必然的打开那扇门。
估计她也了解这事情跟游戏没两样。大概只要满足于自己的游戏,就会自己去开门了。不过──
「……恩」
「咦?」
浅间看见阿黛蕾转过头来,不晓得为什么自己突然脸红。她这么说:
「不、那个……」
该怎么说呢。
但是,在她眼界当中站着的弥托姿黛拉,她那侧脸,她那小小缩起的肩膀,她那不时深呼吸想要冷静下来的身体──
「……看起来很开心啊」
浅间对感到羡慕的那颗心,提出订正。
想必自己如果站到那扇门前,也会是一样的。
●
弥托姿黛拉静静的等着。
她很擅长等待。因为她可是为了等王迈出脚步而花上好几年的光阴。
与那时相比,仅仅是站在这里等待片刻,跟不晓得王究竟是动还是不动而焦虑上好几年的那时候比起来──
「啊,来了来了」
店门突然开了。
全裸出来了。
就在眼前。
“咦?”面对这突然的展开弥托姿黛拉不知该如何是好。但在她换气以前,全裸便走下本舖入口处的脚踏垫,用手接过她手中的行李。
假如自己不放开手指的话,那就会变成五指被人拉着走的状态。到这里弥托
姿黛拉才终于回过神来。
「──那个,吾王?」
「哦,让你久等了吗?我才正想着涅特你也差不多该到了」
他这句话表示他有在注意着自己,而让自己的心跳加速了。不过──
「我想涅特应该会是第一个到的,所以想要打开门让你随时都能进来」
「我、我是第一个?」
「如果涅特不第一个过来的话,那还有谁?」
「啊、不、那个」
她不晓得该如何回答,而就在她困惑的这段时间她的手被拉去。
踏过入口的脚踏垫,她被引入店内。虽然只有仅仅数步的距离,但她还是为了自己到底该被牵着走还是跟上去这点而困惑了。
结果似乎变成“没有抵抗”。
「……啊」
进入店内以后,弥托姿黛拉察觉到了。
没有人在。
自己真的是第一个。
当然,喜美应该在后面才对,可现在谁都不在这里。
做为随侍于王左右的骑士,是最棒的时机。
然后弥托姿黛拉想着。
……等待的时候没有任何人过来真是太好了。
如果那个人先行入店的话,自己就无法获得此刻的这种心情了。
虽然不过是早到而已,但即便心怀迷惘却还是提早出门这点真是太好了。
……恩。
在因为安心与满足而松一口气的自己面前,王指着拖鞋箱的下面。
「恩、上来上来。还有──」
他笑着朝这边的手上瞧去。
提问了:
「你接下来要在我家呆下来吧?」
●
弥托姿黛拉考虑了这问题的意思。
她将体面问题、会被母亲怎么说的问题、朋友们的问题想过一轮以后。
「──Jud.」
说的太小声了。所以:
「Jud.……!」
她重说了一遍。她知道她在开口的时候脸颊和身体都发烫了。如果这些继续累积下去她不知道会怎样,也没有自信压抑下去。
……是啊。
现在该说的是:
「接下来要在府上叨扰了,吾王」
说出口了。
她想要相信对方的话中没有任何误会。
她想要相信王的那句话,并不只是单指今天而已,也不是指直到宅邸重建为止的意思。
于是乎眼前的王他──
「啊」
「……啊?是什么意思?」
「不是,那个,我说涅特」
「所以说是什么意思?」
“那个”眼前的全裸这么说着,在她面前举起双手。
她知道那是“稍等一下”的意思。不过──
……那个,难不成?
是她误会了什么,而他要做出纠正?
发热的身体,瞬间凉了半截。
而就在那个瞬间。
「──我可以当做是,“一直”的意思吗?」
●
喜美在自己房间的床上打滚,翻阅着表示框。
今天会来很多客人。既然要上菜光靠弟弟一个人是忙不过来的。考虑上自己、浅间还有人在青雷亭的妈妈当作战力──
……赫莱森虽然可以负责搞笑,但该怎么安排呢……。
无论如何虽然这下会变成全军出动的阵仗,但先决定好菜单果然才是关键。所以考虑到家里的仓库与冰室库存,以及向青雷亭能调过来的东西──
「……啊啦?」
她知道弟弟和骑士正在店面那边交谈着。
骑士把带进来的行李摔到了店面地板上。
她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肯定是那头狼蹲坐到地板上了。
跟弟弟说话的时候被说了什么意料之外的话──喜美知道“现在”发生了什么。
……令人开心啊。
弟弟和自己现在都不再是一个人了。因为有了赫莱森这一存在──
……立于境界线上的话,便是“一人”呢。
虽然自己是那种,“两人算一人”,将彼此当做“半身”这样复杂的关系──
「感激不尽」
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不再是和弟弟只有“两人”担惊受怕的时候了。
而且倘若是快要失去另一伴的时候,已经不在是只有自己。
出现了能够共享这种心情的骑士。
虽然肯定也能共享其他事情,但对弟弟而言最有(●)所(●)自(●)觉(●)的便是这头狼了。
而那份心情被肯定,并且彼此确认之后──
……是狼的话肯定是喜极而撒尿*的状态吧……。(*注:我是不知道狼会不会真的因为开心而撒尿……但喜美是这么说的)
对于因为手足无措而坐倒在地的银狼,该说些什么呢。
喜美一边查阅着肉料理的菜单,一边微笑着在床上打滚。心里一边感觉可笑一边感觉有哪里被触动一样:
「虽说有幸福肥这种说法,但幸福搓衣板坐下这种说法可有吗?」
●
弥托姿黛拉想要站起来。
……那、那那个。
得站起来不可。
何况她搞不懂自己为什么会脚软。
王信赖自己,而自已也如此希望,那么只要抬起胸膛回答便是。
可站不起来。
腰没力了,更严重的是,双脚从膝盖以下整个瘫软了。
没办法。
不过,王看着瘫坐在地上的自己,举起了手掌。
「可以稍等一下吗?」
「……咦?」
全裸跑进厨房。虽然在厨房入口刻意扭腰两次的动作有点奇葩,但那应该是他个人的一种仪式。
王马上便回来了。
他手里握着的是稍长的菜刀。而握着那柄菜刀的王站到了她的面前。
「那个,涅特·弥托姿黛拉」
「我眼前可是有上帝马赛克,这状况真的没问题吗?」
「嘛你稍微给我忍耐下。那个,涅特」
「好、好!」
既然叫自己忍耐的话,想必是有什么理由才对。
因此弥托姿黛拉等了,但王却又突然开口:
「可以吗?」
「可以」
「涅特,我要任命你为,我这个大王的,提前预约的骑士──」
那个──
「为了讨好兆头是拿刀朝头打下去来着?」
「会出人命啊!」
但她居然没有想要躲过王的手,这也是挺疯狂的。
但是,她知道他打算做什么了。
「受封*吗?」(*注:封主封某人为自己的骑士,西洋古装剧常有的拿把剑在肩膀上点两下的那个)
「现在不正好吗?」
「那、那个」
弥托姿黛拉提问:
「这要保密吧?」
「恩,现在先这个样子。给你来一下子丁髻*……别瞪我!然后──等哪天日子不错的时候,再给你来个正式的」(*注:请参考三卷上)
但是。
「因为你来我家了,所以今天这是今天的」
他说完之后将刀身打平拍在弥托姿黛拉的肩膀上。
「接下来也拜托你了」
他这么说。然后自已也深吸了一口气回答:
「Jud.」
弥托姿黛拉低下头这么说:
「──全心全意侍奉吾王,献上我的忠诚。」
但只是口头上的仪式而已。并没有缔结或交换实际的契约与加护。
但是王说:
「接下来是要拿香油涂在额头上来着?」
「嘛,也有那种做法」
「……不能用刚才煎培根时冒出来的油脂是吧」
「我、我可不是那么彻头彻尾的肉食主义者!?」
“那么”王蹲了下来。接着他──
……咦。
将弥托姿黛拉的刘海分开以后,她的额头上传来温热、湿润的触感。
他亲吻上去,并且用舌头舔了。
那像是真的要尝自己的味道一样。
「恩」
「──吾、吾王?」
这突如其来的意外之举让弥托姿黛拉慌忙的抬起头来。于是大王便抚摸了她的头说:
「涅特的话,我想这么做会比较好」
「嘛,虽然确实也有道理……但会不会太突然了?」
「Jud.,因为之前,跟涅特妈妈一起睡的时候被她舔了额头──所以我想说人狼是不是这种做派」
……那个母亲居然连舔来舔去的本人都曝露了!
但想想今天的事情,还不得不给咱家妈妈点赞。
世事难料啊──弥托姿黛拉这么想。然而全裸突然像是要抓住她的头一样用力的抚摸之后。
「那个──」
他站起身来迅速的将菜刀放回厨房。
在那短暂的时间里,弥托姿黛拉趁他转身背对自己的时候,用右手中指的指甲碰触自己的额头。
被他尝味道
的地方。她用银色的指甲压上去确认位置。
「──」
用指甲轻轻碰触自己的嘴唇。
用舌头包裹,像是要将口中的东西吞入一样送进喉中。
……恩。
有王的气味。
虽然可能会忘记这股气味,但弥托姿黛拉打算努力不要忘记这件事。
……在两人共通的秘密当中,只属于我个人的秘密。
仔细一想,王那边也尝了自己的味道,所以这样算是扯平了。弥托姿黛拉用这套逻辑说服自己,然后站了起来。
她将掉落的行李摆到店面角落。
「吾王」
“哦哦”弥托姿黛拉对着回来的他这么说:
「我可以到外面巡视一下吗──这里面都是培根的味道,会让我肚子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