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什么鬼啊啊啊啊啊啊!?
配点 (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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舰内的通道里,已经穿好舰上战斗用装备的学生,还有那些边整理着身边密密麻麻的表示框边赶路的人们,他们汇成一道道交错的人流,前往各自的方向。
在这人潮里,忠兴迎面撞见了锅岛,还有她专属的一队女子整备班。
他和锅岛算是老相识了。
在M.H.R.R神圣罗马帝国的内部,根据上面的指示,同一个年龄段的袭名者和候补生们会尽量被划分到邻近的教导院里,并且只要不是领主家族的,一家人都要搬到相应的区域里去。
忠兴家也是一样,迁址就在锅岛从小住的那片管辖区。
而且锅岛在的高等部,就紧挨着忠兴上下学的中等部。彼此就差一部电梯的距离。
顺便一提,两个人的家也离的很近。在以马车车站站前的乐市*街为中心所形成的商店街里,锅岛她们很有人气。忠兴也时常因为父母的交际之类的原因,被拉去一起参加空咏卡拉ok啊芋煮会*什么的。同时从袭名前开始忠兴就经常从锅岛那里得到一些信息和心理准备方面的建议。(*注:乐市指的是在日本战国时代,织丰政权所采取的一种自由交易市场制度,在此之前的城下町,即各个城市的市场都由既存的商人与手工业者组织把持,握有各种特权,乐市就是主打完全自由交易的市场;芋煮会,秋天在河边煮芋头大锅饭的地方聚会,主要是在今天青森县一带的日本东北地区盛行。理论上来说忠兴他们应该是住在织丰政权重点的关西地区,为什么会搞这个聚会我也不清楚)
忠兴和锅岛现在面对面站在从通道上方投射下来的灯光里,两旁的人群如潮水般汹涌着向同一个方向流去。不时地,能看见有人从体育馆里把长桌等物件往外搬,两人一边小心不要挡到那些人——
「长冈,你那边是投入游击战的狙击队吗」
「你那边呢是负责里见上空的防空?」
「不是,是中间,感觉应该是会在海湾上空待机——如果清正前辈来这边的话,就算任性耍横也想进一次她的队伍啊。」
「真亏你能这么拥戴一次都没见过的前辈呐。」
“这不也挺好的嘛”,锅岛捧着脸说道,
「其实见过的啦。之前在京都的集会,我啊,回九州的时候,和羽柴前辈他们西行的补给护卫队同了一段路来着。于是路上分开的时候就被感谢了呢。」
「被道谢的不该是舰队指挥的前辈吗」
“吵死了”,锅岛眯起了眼。
「虽然我现在是个机龙骑士,不过原先可是枪阶的嘛。你不觉得很帅吗?前辈那种满是欧洲风情的大美人,身材又棒。不过在前线的时候却指挥着千军万马,即使对面是武神团也寸步不让……,
我虽然是个机龙骑士,不过以武神团为敌的话再怎么着也会紧张的啊……」
「不过我最近听说,清正前辈,是不是在和福岛前辈交往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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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竹中大人?您有看到福岛大人吗?我一直想找她帮她治疗伤口的。」
「啊——刚刚,念着“灭却心头火自凉”什么的,大概是去冲澡了吧——?」
「清正,浴堂的话,刚才片桐也去了来着。」
「啊啦啊啦……他们又一起玩击球游戏*了吧。不过,浴场的话也能清净伤口什么的,那我也一起去好了。」(*注:棒、球,一个黄段子自己体会)
「关系真好啊——你们两个。」
「Tes.——虽然也不能说和圣谱上记载的一模一样,不过相性确实挺好的。」
「是喜欢她吗?清正。」
「Tes.——喜欢呀?对蜂须贺大人也是,一样地喜欢哦?」
「不,不是这意思……,嘛,嗯,算了就这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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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那样也不错啊。福岛前辈虽然主要是单人行动,不过战绩也那么显著,两个人一起的时候那种画面和安心感也很棒的啊。
再说,如果这是清正前辈的选择的话,我会祝福的啦。」
「完全听不懂你在说啥……」
忠兴这么小声嘀咕着的时候,从锅岛的背后,传来了一个女生搭话的声音。
是负责维修保养的女孩们。会不会是和锅岛同辈的呢,对忠兴而言年长的女人的年龄总是那么猜不透。
不管怎么说——
「锅同学!刚刚开始一直在聊的这孩子!?是这孩子吧!」
麻烦停下这种通过“是啊没错!”交流来构建世界观的行为好嘛。再说了——
「才——不是孩子呢。只是小了两岁而已吧。」
「瞎说什么呢。你出生的时候,我们,还掐过你脖子来着。」
「老子打从娘胎出来就会扣手枪了知道吗你这二货」
“真亏你敢说——”锅岛苦笑着说道。
她背后的一群女孩都围到了忠兴两边来。
……啊,身高好高。
自己在初中部的班里的话,身高虽然从前往后数比较快,不过四舍五入的话还是能归到“五入”的那一侧的。
不过和高中部相比,尤其是女生的话,不管怎么说那高鞋跟都会让自己显得更矮。
忠兴被她们团团围住,一群人叽叽喳喳地嚷着:
「锅同学!这孩子的制服,是锅同学你那边初中部的?」
「啊啊,去年因为新来了很多女生,设计也变了,领子什么的和我以前在的时候已经完全不一样了。配色的话,因为有见习期的关系,果然还是灰色的呢」
「明明是见习期却是个袭名者啊……!」
“说——得对”,忠兴闭上一只眼,正想着快点结束掉的时候。
「好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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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生们突然爆发出来的娇滴滴的声音,让忠兴心里一紧。
……这又是出于什么理由啊……!
是因为身高吗?还是年龄?是制服吗?如果说这些都包括在内的话,
「中等部的袭名者的话呢,别的也有的吧。」
事实上,如果是从外国来的袭名者的话,如果语言或者历史方面的知识实在太差,一般会被安排到中等部开始重新进学。
……那样的大叔们也算是中等部袭名者吧,能说他们可爱吗?啊啊?!
“不要啦——”,“好恶心——”,听着这些类似的幻听不断袭来,忠兴在心里抱着头瑟瑟发抖。
……自己很不擅长这些方面的啊。
她们现在的行为并不是认真的,只是为了比较自然地维持场上快乐的氛围。这一点忠兴还是知道的。
正因为不会造成实际伤害,反而更加棘手。
不过,回过神来的时候,自己的头正在被各种乱摸,还被人确认着衣服的肩膀和腋下部分。
为了快点结束而摆出一动不动的样子估计是行不通的。
察觉到自己正在逐步成为玩具的命运,忠兴看向了锅岛。
「喂,你倒是做点什么啊」
「嘛,等一会就好了啦。」
“哈?”,忠兴皱起了眉。这时候边上正量着她腰围的女孩出声道:
「尺寸量完啦——。抱歉抱歉,是不是觉得有点不耐烦了?」
边说着,边伸手去摸他的头。不过,这摸的手法——
……是在量身高?
「懂了吧?」
锅岛微微耸了耸肩。
「你的狙击装备是把在中等部里用的那套直接原模原样地搬了过来对吧?浅野看了,就说可能没法子通用来的。」
「通用?」
「要转战的可能性也是有的嘛。」
这么一说,忠兴便“啊”地一声注意到了。仿佛是在附和着忠兴恍然大悟的那声“啊”,周围的女孩们纷纷说道。
「Tes.Tes.,虽然会议上已经确认过了作战的计划,像临机应变的时候啊,移动的时候啊作战结束后该怎么办啊之类的,也要考虑这些情况啊。」
「对对。假如到那时候,找不到能代步的舰船啊,武装出现损毁啊什么的,都是很常见的事情。」
「所以啊,虽然中等部的狙击装备是M.H.R.R.专用品,而且是给你量身定制的,不过测好通用尺寸的话,也就能借用别人的装备了。」
“什?”听到她们的话,忠兴沉下气来。现在自己该做的,不该是拒绝围在周围的她们,
「——太谢谢你们了」
低下头表示谢意。于是边上的女孩们先是忽地静了下来。然后有声音扑面而来——
「什么啊这孩子,真得太可爱了……!」
「和我家的弟弟什么的,完全不一样诶……!」
……饶了我吧……!
“啊——”,忠兴想到。关于那个将会成为自己妻子的女性的事情。被武藏总长问“你觉得她哪里好啊?”的时候,自己没能好好地回答上,不过现在的话就能回答了。
因为她很沉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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锅岛看着正遭受着自己
的同学们戏弄的长冈,心想:
……真是个一本正经的人……。
脑子里盘算着好几种对策,然后总是抛出最好的那个。
长冈的做法虽然以前开始就有所察觉了,不过通过刚刚的那个才确信了。
一般在这样被围住的时候,多半是会表示拒绝的。
不过,也有因为对方是前辈的关系吧。长冈好好地确认了她们到底对自己做了什么,然后在恰当的时机向她们道谢。
这种走一步看三步的做法,还有那份转换立场时的果断都值得赞赏。
自己周围的人里,浅野也是那种能准确把握事情走向的人,可儿的话转换有点果断过头了。虽然也有着两边平衡度正好的池田在,因为彼此太熟悉反而没了那份新鲜感,有时候也能看透他心里的不情愿和厌烦,真是一点也不像个男人。
后辈里有这样礼仪端正的平衡派人士,也算是件好事吧。
锅岛看着长冈想着。这家伙,只要实力足够,作为“长冈•忠兴”,一定能走到一个相当高的位置上的吧。而且一定,那份对未来的预判能力和果断——
……这一定就是所谓的狙击手的直觉吧。
可是,锅岛又想到。
这样拥有着出色的预判能力的人,为什么会擅自闯进武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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锅岛判断这样很奇怪。
不管怎么想,在那种时候选择闯进武藏引起骚动可没有一点好处。
不,如果是沽名钓誉之徒,或者当真是打算给对方造成损伤的话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因为是中等部的袭名者,所以被一时的热血冲昏了头脑,这种看法现在占了主流。不过,长冈的话,锅岛这些人也算是了解的。
这个少年,是不会做那种蠢事的。
因为缺乏经验,一旦冒冒失失地行动,应该就会陷入茫然失措的状态才对。
明知如此,又为什么,要把自己投到一个毫无经验可以借鉴的陌生状况里去。
……不过,嘛,也不能说是没道理。
根据圣谱记载,七将最后是归入了松平一侧的麾下。虽然还不明白这一世的选择,但这算是在历史再现里一个绝不能忘记的事件吧。
为了早做准备,所以先去视察一番,这种可能性也是有的。而且——
「长冈——你在武藏都干了些什么啊?」
姑且还是先问一句看看。
说实话,锅岛并不喜欢这种猜疑同伴的行为。调查是风纪委员和涉外委员的职责,只要他们有在好好工作,自己这群人基本就能保证清白。正因如此,在现场才能安心地工作。
于是长冈,向这边投来了视线。他深皱着眉头。
「啊?干了些什么……找武藏的家伙们挑衅打架啊」
「你干这个是打算搞什么啊」
「什么也没搞成」
能感觉到他的话里似乎含有某些意思。
锅岛觉得长冈并没有说谎。从说话的腔调上来看,他是认真地对着自己说的,但有点低沉。
他没有避开自己的视线,只是感觉似乎有点气馁的样子。
……感觉看不太懂啊。
不管怎么样,他说什么也没搞成的话,这方面其实自己也是有错的。
于是,锅岛这样说道:
「那时候妨碍到你了啊。」
长冈无力地抬眼看着这边,立刻做出了回应:
「啊啊,嘛,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别在意」
对于长冈的回答,锅岛感觉不到里面一丝虚假。
只是,能充分地感觉到他的沮丧和遗憾之情。应该是因为有些事没能顺利进行下去的关系吧。
不过,对于长冈这样的反应,锅岛心里闪过一丝疑惑。
……嗯?
长冈说的是,在武藏想要做某件事,结果没能做成。
可能因为锅岛等人的登场而,而导致他没能做到“想要做的某件事”。所以自己才会说“妨碍到你了啊”。
结果他就满是沮丧和遗憾地回答了。
要说的话这也算是正常的。毕竟在那个时候,锅岛等人确实妨碍到他了。
但是这种想法,是建立在长冈意气用事的前提上的。
从刚才的事能看出长冈是会预判事情走向的类型。
只是凭着血气上头的袭击,对能预判事情走向的他来说,能称得上是一件令人沮丧的事吗?
不对的吧。
如果真的只是全凭气势的袭击的话,现在的长冈,应该已经预料到结果的好几种可能性,进行自我反省了。
对于受到外部介入而被迫停止的事情,感谢还来不及呢,沮丧什么的。
……不对。
长冈在那里想做的,是一件在遭到妨碍后足以让他感到沮丧的事情。
对未来有所预料,有一件无论如何都要完成的事情,可是锅岛等人却妨碍到了他。
这个少年究竟是为了什么才去了武藏?
是和自己刚刚想的一样,只是转投松平那边吗?
不。他才接受袭名不久。就算是他的预判能力再怎么出色,连能作为预判条件最基本的经验都还没有也就是难为无米之炊。这时候转投什么的,显得太过于急躁了。
那也就是说对他而言,有一件迫在眉睫的事情。
「——」
锅岛想到了。
难道说,是长冈夫人的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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忠兴感觉到了周遭气氛的变化。
并非是自己注意到的,而是由于边上的女孩们都看向了锅岛,
「锅同学?」
忠兴注意到了她们疑问的语气,这才注意到锅岛摆出了一副警戒的姿态。
……嘛,这也是无可奈何的。
自己还是个初中部的新手。从武藏开始到这里,也不知道究竟是哪里犯了错。再者,自己和锅岛,还有周边那些人都是有交情的。
说不了谎,说了也没什么意义。
仿佛是看准了这一点一般,锅岛出声问道:
「长冈?」
「干嘛啊?」
「你啊,是那种不管什么事都打算独自想办法解决的人对吧?」
锅岛话中的意思是,性格认真的人容易陷得太深。
但她应该不是特地要在这里给自己做性格诊断吧。而且搞不清楚她听了自己的回答会有什么想法,要是说了什么不利于自己的话的话,说句“瞎想啥呢”之类的蒙混过去就行了吧。
于是忠兴就想着干脆就回答“是这样子的”。可是——
……其实并不是的。
自己一个人的话,是救不了妻子的。连怎么救才好都不知道。
正是看穿了这一点,武藏的总长才会说交给他们的吧。
并没有那种无论如何也要自己一个人想办法解决的念头。
瞒是瞒不住锅岛的。所以忠兴这样答道:
「也不是那样的。」
听到忠兴给出的回答,站在他右边的女孩说道。
「这孩子真成熟啊」
她的语气里带着些不合时宜的轻佻,不过——
「——是变得成熟了,应该这么说才对。」
锅岛苦笑着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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锅岛心想,真拿他没办法。
感觉已经有些明白大致的经过了。
长冈一定是为了那个成为他妻子的女人的事情,去找了武藏,或者毛利那边的人商量。
然后就在那里,他改变了原本想要独立解决的想法吧。
然而在那之后,就在他想要行动的时候,又遭到了锅岛等人的妨碍。
从结果来看,长冈回到了这边来。
武藏的人跑去了纳德林根。
锅岛等人则要开始庆长之役。
至今为止,所有的一切都按照既定的计划进行着。
……既然这样的话,这就不是自己能指手画脚说三道四的了。
不管今后发生了什么,那都是“之后的事情”了。现在就开始四下嚷嚷着,怀疑这个怀疑那个的也没有意义。
关于长冈夫人,则是在京都的集会上曾经见过一次。
……不过,长冈你小子,好像那时和她吵架了什么的吧?
到底发生了什么啊,简直莫名其妙。
不过,能肯定的是确实发生了什么事情。所以——
「长冈,早点休息吧。毕竟你是第一次上战场,肯定很紧张吧。」
「——Tes.,我懂的。」
「是吗?那个啊,长冈」
「怎么了?」
「在现场的时候,该做的事情要好好做完哦?」
毕竟是个认真的家伙。这种事还是会好好遵守的吧。那还有就是——
「该做的做完了的话,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吧」
说着,锅岛打了个响指,把同伴们的注意力都吸引过来。
「那,我们走吧」
通道在右边。这种能笔直前进的路线,才是锅岛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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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家伙,感觉太准了吧……!
忠兴站在通道的中央叹了口气。
锅岛这家伙,单看外表就像个不良少女一样,但却很有领袖气质。不管怎么说,毕竟就像她刚刚说过的一样,她崇拜的前辈是那个加藤清正。和五大顶那些因个人战力而出名的领袖不同,清正不仅仅只是力量,还努力地在战场上发挥着自己的领导能力。该说不愧是憧憬着这样的前辈吗,锅岛本人在慧眼识人的能力和领导力上也十分优秀。
她以家臣之身支配了主家的龙造寺家,应该也算是这种能力的表现吧。
感觉自己这边想做的事,已经完全被她看穿了。
不过,想明白了以后……
……嘛,感觉也不是那种能吓得人瑟瑟发抖的事情。
因为锅岛对自己说了,该做的事情要好好做完。
只要照她说的做了,那就没问题了。那么自己这边,就该把刚刚量的尺寸的数据都储存好以备不时之需,然后奔赴战场。
「在大规模战场上作为主力出战还是第一次啊……」
虽然像身为前辈的可儿,不但在小田原征伐战出场了,而且还得到了不错的评价,但是——
……那位前辈可是超级适合真枪真刀地上的啊……
“我又怎么样呢,不,总之还是先缓一缓吧”,忠兴这样想着,向等候的队伍逐渐缩短的洗手间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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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议结束呀后和浅野汇合了的可儿,在前往格纳库的路上听见了忠兴的悲鸣。
「呜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这什么鬼啊啊啊啊啊啊!」
从位置上来看大概是在通道的转角处,有洗手间的那一边。
可儿拉了拉有些昏昏欲睡的浅野的手——
「刚刚的,是阿兴的声音吧!?」
「好大*?可儿,你就这么想揉浅野我的胸嘛!?」(*注:可儿称呼长冈•忠兴是取“兴”的发音OKI,日语中与“大”谐音)
「虽然不明白怎么回事不过如果这是你的愿望的话那就交给我吧!不对,那个,阿兴呢?!」
普通学生组成的人群混合着嘈杂的人声,的确是在洗手间的方向。
“什么鬼!?”,可儿,展开了表示框,然后举起了那个表示自己是身为袭名者的可儿·才藏的认证标志。
「那个!刚刚是发生了什么吗!?」
「嗯?——啊!可儿大人!长冈•忠兴大人他,那个……」
「他怎么了?!」
「Te,Tes.!因为这个确实让人难以启齿,尤其是说给女生听可能不是很好,请容我含蓄说明。忠兴大人他,那个,洗手间里不是有那个吗」
「诶!?有什么!?」
「——哈!?啊,非,非常抱歉。因为男性和女性在生物学上的不同,洗手间的构造是不一样的!」
“意思就是说”,另外有个学生用手在空中比划了一个坡度较小的尖塔的形状。
「也就是说在男洗手间的里面,有,有这样的东西摆在那里」
「嗯——?地藏像——?」
「浇、浇在那东西上的话可是会遭天谴的!」
“啊啊”,可儿懂了。
「就是站着用的那个对吧!」
「是,是的!回答正确!不过女孩子不能老把这种事情挂在嘴边!所以说呢,男生呢,就是面对着那个立体物体准备好,然后进入爆发状态的。而长冈大人在正要进入战斗状态的时候,突然就惨叫了一声」
「就是那样!然后是在后面的隔间——您知道隔间吗?」
「Tes.!再说了女生的话就只有那边的好吧!」
「有道理!说得太有道理了!这是很理所当然的事情!啊啊重要情报到手!——然后呢,长冈大人就一边惨叫着一边空中旋转半周冲进了隔间里」
「然后呢——?他现在怎么样了——?」
大家同时安静了下来,竖起耳朵,然后就听到有声音从洗手间的深处传来——
「我靠!这啥啊,连根部都!?话说是那个白痴干的吧!那个白痴……搞死他!绝对要搞死他……!」
「阿兴!怎么了啊!?」
「哈啊!?JB变黑……呃,啥事儿没有!是可儿前辈吗!」
“……啥事儿没有”口气没大没小一边还若无其事地喊着前辈,真不愧是阿兴!
只是,边上的人开始吵嚷了起来。
「忠兴大人,真的好有大人范儿啊……」
「啊啊,真不愧是袭名者啊!」
「嗯——,不过——那是会突然变黑的东西吗?」
「小浅,那大概是一种病吧!」
「少擅自拿别人的事当梗玩——!……啊!魂淡!魂淡!这什么鬼啊!正想着他这么搞得这么过分结果肚子上也有了!”」
“唔——”,可儿歪了歪头。虽然完全听不懂后辈说的内容——
「我觉得这玩意似乎有提升士气的效果,就这么放着不也挺好的嘛!」
「Tes.!有道理!不愧是长冈大人!」
“嗯嗯”,大家都对着可儿点了点头。
阿兴的声音从深处传来——
「……这个红的又是啥啊,擦不掉啊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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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美?说回来刚刚吾王在长冈•忠兴身上用的那款试作品的口红,那个,因为是夏天用的所以是不易褪色的类型对吧?」
「呼呼,胡说什么呢?用热水就能洗掉的哦?不过要有祓禊型的卸妆术式才行」
「那个……我觉得吧,男生一般会有化妆用的祓禊术式的吗?」
「啊啦,说啥呢阿黛蕾?就算愚弟也熟练掌握了三种术式哦?」
「啊啊,那应该没事的吧!」
「不,不一样的,托利君属于奇行种!是做不了参考的!话说你画了什么啊?」
·俺:『嗯?就是普普通通地,在前端画上嘴唇,然后是代表小脸微红的红色斜线,然后在本体上写上‘ILOVEYOU’什么的』
·金丸子:『你懂什么叫普普通通吗?』
·● 画:『将来再穿上礼服,变身成为华丽的变态……话说这个在同人本子里一点实用性都没有哎……』
「……所以啊浅间,提醒一句,你干嘛一副转过脸去憋着笑的表情啊」
『拍手——』
·俺:『长太的话应该有自己的房间,而且只要泡个澡就能洗掉的吧?就当是战前的情绪调整不也挺好的嘛?』
·赫莱子:『通过泡澡让心里的火气一口气涌出来,也算是不错的情绪调整了呢』
●
福岛心想,泡澡能舒缓情绪,真是件好事啊是也。
……突然觉得,自己现在像个撒娇鬼一样啊是也。
不久前,在巴黎城墙上的那时候。
对同僚的清正产生了强烈的意识。
原因在于战斗正酣时出现的幻术。自己在幻术里面对着自己的恐惧和不成熟,就在那时不由自主地想起了一直依靠着的清正。然后,毫不犹豫的就抱紧了她……
「————」
“不可以不可以是也”,福岛一边试图挥去那副景象,一边把紧身衬衣的袖子丢进了更衣间的篮子里。
……想太多了是也!
她决定暂时把这件事放在脑后。
不过,在脱裙子的时候,能看到手腕上淡淡的伤痕。有施过治疗的痕迹。在没有术式符的情况下,伤口能愈合到连疤痕也逐渐隐去的程度,这都是多亏了清正强力的治疗术式。
再过几天,伤痕应该就会完全褪去。
……这个是……
福岛突然想起了城墙上的清正。在最后自己慌慌张张地逃走的时候,她那似乎有些困惑的,仿佛在诉说着悲哀一般的表情。福岛意识到让她露出了那样的表情的正是自己——
「……!」
她把额头狠狠地撞到了放篮子的架子上。
可是,脑海里清正那困惑着的表情却怎么也挥之不去。
“这可真是干了件坏事啊是也”,福岛心想,但此时她内心也开始搞不清楚自己到底该不该再继续思考有关于她的事情了。只是——
……泡个澡吧,只要静下心来就能理清这杂乱的心思吧是也。
希望如此。福岛一边在内心这样许愿,一边取下发夹,放下蓝色羽毛*,然后脱去紧身衣和连裤袜,摘掉战斗用的身体辅助设备——(*注:6下65章中福岛击败加藤段藏后,段藏(幻龙)临死时留下的遗物)
……就算入浴之后还是静不下心来,那睡一觉后也就会回到原样了吧是也。
睡醒了以后,再就今天晚上自己的失态好好向清正道歉吧。
然后把一切都一笔勾销掉,否则——
「——太危险了是也」
在这个重要的时期,要尽量避免和重要的人之间发生什么错误的关系。
就这样。
……再说了,在下怎么可能喜欢清殿下——。
「咕」
福岛又往架子上来了记头
槌。
……这样太任性了是也。
大家都知道清正是个胸怀宽广的人。在十本枪的众人里,统率由一般学生组成的战士团的时候支持率最高的应该就是她了吧。自己作为攻击手,经常不管不顾地离开队伍,把其他事情都甩给别人,但清正就算是离队,也大多是为了减少队伍损伤而前去迎击。
无论何时,都为他人着想而行动着。正是这样的清正,深深地吸引着自己……
「——」
又一记头槌。
……感觉自己已经没救了是也。
一边撇着嘴,福岛探手从篮子里拿出毛巾挂在脖子上,走进了浴场。
●
福岛看到了。
在浴场里弥漫的热气的另一边,有一个浴缸。
在那里面背朝这里坐着一个娇小身影。
是片桐。
他在空中摆弄着热水,化出一尊雕像来。那是对“百纹检地”的应用。通过向对象注入音符般的符文,从而随心所欲地改变物体的形状。然后现在,在他双手不断的摆弄下成形的是——
……巨乳?
用热水做出的透明人像,一眼就能看出那对超大的胸部。而看见了那个的福岛想到的是——
……该不会是,清殿下?
一想到这里,顿时肝火横生。
虽然心里想着“怎么可能”,但如果事实上真的是那么一回事的话,那绝不能在这种地方让她受到玷污。
不,明明即便是自己,也在幻术里玷污了她。
眼前的场景,简直就像是竖在自己面前的一面镜子一样,福岛边这样自省着,一边喊道,
「片桐殿下!——你在做什么是也!?」
声音比她想象中的还要更加响亮。
“不好”,福岛心想。刚刚的语气,不就像只是在单纯地宣泄着自己的心声一样吗是也。
从那个城墙上回来以后,感觉简直是处处碰壁。
然后她想起了片桐。片桐在有些地方会显得比较懦弱。话说不知道他在面对蜂须贺那边的时候会不会一副卑躬屈膝的样子啊。不过,不管他在那边是低声下气的还是什么的,刚刚自己的那声怒吼该不会吓到他了吧。
「——片桐殿下?」
福岛边靠近他边轻喊着,于是片桐回过头来。
他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