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卷 下 第六十八章『讨论中的确认者们』

嗯?这是什么呢?

咦,是什么?这……?

哈哈哈这啥啊!

配点 (未答复)

浅间看到,当成实说出“我们将会成为下一代的敌人”这句话后,大家都陷入了沉默。

不过,有人举手了,是托利。他歪着脑袋问道。

“那我们的末世解决法这边,有什么新进展了吗?”

“没有,我们还未集齐如元信公所说的全部大罪武装。所以无法得知能‘左右’末世的力量究竟是什么。”

正纯这番话和暑假前确认过的信息是一样的。

要说有什么新信息,那就是──

“就现在来说,大罪武装在赫莱森这边有了变化,或者说是在擅自进化中,恐怕元信公也无法对我们这边的末世解决法有所论断吧。”

“原来如此。”赫莱森点点头。“那就是说本赫莱森开始按自己的心意生活后,把解决末世的任务抛诸脑后了对吗浅间大人。”

“……虽然不想这么说但的确就是这个感觉呢。”

“耶”的一声,喜美和赫莱森击了下掌。暗一直斜眼看着这边,使得浅间有点尴尬。赫莱森则双手托住下巴继续说出下面的话。

“我们去学习一下什么是创世计划吧?”

“……这个嘛,我们武藏在回收大罪武装后,在威斯特法伦还有场辩论,但时间的确会在本能寺之变后呢。”

“这样的话。”成濑说道。“要是在那之前,创世计划解决了末世危机,那我们会怎么样?”

“要是末世就这么解决了,不也挺好的嘛?”

正纯的话很中肯。

“但是,”浅间有话要说,这也和在真田露营时,和大家讨论过的事情有关。“所谓结束一切,同时延续一切到底是什么意思,创世计划的真相依然不明。”

“Jud.,如果依然要以某些牺牲为代价,我们必须阻止。”

“话说,变成这样的可能性可不小啊?”

大家齐齐看向奈特。

“你指什么?”

奈特敲了敲点藏弄出来的表示框。

“本能寺之变,按道理信长是会死的吧?”

奈特歪了歪头,接着说道。

“小奈总感觉,会不会杀掉信长就能解决末世问题呢?”

这就不知道了啊,玛丽心中嘀咕。身边的点藏也抱着胳膊陷入沉思。

……究竟要怎么做,才能通过处决信长公拯救末世呢?

玛丽绞尽脑汁设想其可能性。因为她深有体会。与信长公相似,为了守护英国,将力量还给英国,原本她应该也是被处决而非像现在一样活下来。

但是,有太多想不明白的事情了,比如P.A.Oda、信长本人,以及其他许多事情。

她现在才真正体会到刚刚立花夫妇提到的元信公遗言中“不要放弃思考”有多么困难。

既不能因先入为主的想法而固执己见,也不能因困惑重重便放弃解决。

但在一无所知的反面,也有看清的事情。

“……我不懂为什么要放置地脉炉。”

“我猜是为了提高仪式的功率……吧?感觉像阿原*一样的脑回路哦。”(*注:奈特习惯叫书记バラやん,就取涅申原后面的原字来翻译。)

只见喜美举起了手。

“是降灵仪式吧?类似于献祭信长,召唤末世之源!如果不在我方回合内收拾掉它,世界就玩完啦!这样子!”

“那个,喜美,末世是同时在所有地脉里面发生的,要令其全部附身于一人,是不是有点不切实际啊?”

听完浅间的意见,玛丽点头表示赞同,她接着说道。

“神和精灵,在地脉中只占一小部分。即使是巨大的生灵,在浩瀚无垠的地脉之中,也是微小的。所以,当我们观察整条地脉时,没有意志存在的部分比存在的部分大得多得多。”

“玛丽殿下,这是不是可以按大海和鱼的关系来理解呢……”

“可以理解成广阔的天空,和其中漂浮的航空舰……不,比这还要稀薄。”

的确。如果地脉中的每个角落都存在生灵的话,那地脉中的精灵界会因为人口压力而难以生存吧。

有影响力,能够各司其职,但不会密集存在。所以才能流动。

那这样的话,

“要令末世降临,不就意味着要降下整个世界吗?”

“那么。”

成濑举起右手,看向玛丽、正纯等人说道。

“──那降下公主呢?虽然我也是半懂不懂,随口一说。”

玛丽刚想回应,又闭上了嘴。

……这说不定会“出来”呢。

玛丽看到,正纯和浅间都有些迟疑。

只有伊达家副长举起手,歪着脑袋。

“──反过来说,公主是单一的怪异现象呢。就我认为它的个体性太强了。”

那这样的话,

“那有必要为了它设置这么巨大的设备吗?既然不是叫不出来,感觉没有必要弄这么大的东西放那儿啊。”

所以这到底是何用意呢?

“个体性强的公主,和大规模的末世是两回事。看似有关,实则无关。也许是我妄断了,但两者之间的关系尚待明确──但所谓公主,究竟是什么呢?”

开始兜圈子了啊,弥托姿黛拉心想。

“关键是公主,到底是什么……对吧。”

有种逐渐接近真相的感觉。虽然现在的对话仍旧建立在假说之上,但推论已经开始成立了。可惜,最关键的部分尚不明确。而且另一方面──

……我们中,有被公主盯上的人呢。

是赫莱森、正纯、玛丽,以及原本没有自觉的浅间。

从挑了她们这一点分析,可以说公主是有意的、针对个人的行动。

是怪异现象。

但是,末世不一样。末世扩散于世界。

两者本质不同。

“涅特,这两者的关系,与你娘亲和那片广阔的森林的关系不一样吗?”

“我妈妈的森林,可是能称得上是我妈妈身体的延续啊?就像是她张开的裙摆一样。然后因为本质上是‘人类眼中的恐惧’,虽然在印象上具有很高的复合性,但整体是沿袭在一个主题下面的。”

但是,

“末世还是不一样的吧?它是无声无息冒出来的,并不是出于人类的想象之类的。”

“……即使这样,也还存在着末世和公主这种事。”

玛丽的这句话,弥托姿黛拉也只能点头。还有,

“以我妈妈的情况来说,就算打败了我妈妈,只要不摧毁整片森林,妈妈就不会消失。因为两者是一体的。”

所以,

“要是末世和公主是同一个东西,就算杀了公主,末世也不会消失。”

而且,

“要是末世和公主不是同一个东西,那杀了公主,末世依旧不会消失。”

这是什么意思?

“……那么,本能寺中既不会出现公主也不会出现末世……而是要发生其他事情。这么想也无可非议吧是也。”

第一特务吸了口气,说出了自己的理解。

他这番话,令弥托姿黛拉略感怪异。

不,不止,目前为止自己的想法和王说的话,都有些不对劲。

……咦?

怎么回事?

不清楚。但是不能放弃思考。还有……

“怎么了,涅特?”

“啊,没事,只是突然觉得末世和公主有些怪而已。”

“哪里怪?弥托姿黛拉大人,可不可以只悄悄地、悄悄地剧透给赫莱森呢……”

跟你说不就等于大家都知道了吗。

只是,对于弥托姿黛拉来说,

……嗯。

“因为想了很多,还是不知道,就突然起了这个想法──我们现在讨论的事,其实全都搞错了吧?比起琢磨末世啊公主啊什么的,我们不是更应该去别的地方去寻找答案吗?”

“我也有同感。”

弥托姿黛拉耳边传来这句话。声音来自身旁通往泉水的森林处。

她转过头去,瞧见在树前摆POSE的书记。他一手把头发拧出水来,深深呼吸,

“──还有很多未解之谜。像我手里的暗号、成濑君的怀疑以及浅间君尚未算出的时间。

我们还能从中摸索出新发现吧。”

也就是说──

“思考本身极为重要。今天我们走到了这一步,就算之后的讨论都是妄想,我们也能拿出能够佐证对错的材料。”

“怎么样?”

他问道。

“就把这次得到的情报当成作业,一周后交卷。到那时再像今天这样展开热烈的讨论吧?”

“Jud。”正纯点头以示赞同。

“──本来就准备在这次潜伏的最后一天进行讨论的。在这个意义上,这次不过是前哨战。看来我们想得一样啊。”

但是,

“库罗斯优奈特、立花夫妇以及伊达家副长所的指摘也很有意义。介入本能寺之变的时候,一旦出事就做好直接突袭的准备吧。”

“诶。”

成濑抬了抬眉毛。但正纯并没看懂这个表情的意思。

“怎么了,成濑?”

眼前的成濑正和奈特四目相对。大家也都面面相觑。

什么情况?

这么想时大家又一起看向野挽,只见他一脸苦笑。

“轮到我啦。”

他看着正纯笑容坦然地说。

“一听到出事──之后的讨论都会向着突袭去呢,目前为止都是这样。”

奈特看到,正纯先是皱起了眉毛,再抱住胳膊,接着歪起了脑袋,直到全身都开始倾斜。这一连串动作还伴随着台词,

“啊这……?”

她彷佛在说,怎么会这样呢?但是,比起她的疑问,更要紧的是──

“……好像没有一个人对不是‘或许’而是‘必定’突击这件事有疑惑呢?”

“不是因为正纯你一直都……”

“暗,好神奇哦。”

“是的,好神奇呢宗茂大人。”

感叹一句就完,这俩人也是厉害。但话说最够呛的还是──

“在下既要为突击情况下收集情报做准备,又要为非突击情况做准备,真的够呛啊……”

“点藏,让玛丽多做一份便当吧。”

“Ju、Jud.!我会努力的!”

就是这么一回事了。但是。

“正纯,要是出事你有打算以和平推进方式继续下去吗?”

“诶,就算我有这份心……”

“这份心?”好几个声音立刻反问道。成濑说道。

“和平推进这个词,在你这里该不会是个黑话吧正纯?”

“嗯听起来是挺不对劲的。”

“但是,政治的基本就是考虑最坏的情况吧。嗯。”

她的口气听起来明显是要岔开话题,接着,正纯看向了涅申原那边。

“嗯,那么既然现在现状良好,涅申原、成濑,还有浅间,来说说你们自己的课题怎么样了吧。”

“这个么。”阿黛蕾看到涅申原边说边在篝火旁脱下外套。

挂在树上的衣服没有拧干,下雨似地开始滴水。

“我们的惩罚游戏好认真哦。”

“嗯,不过当做是抢先扑进了人狼王家的泉水,以资料价值的角度是赚了。话说里面没有什么泉水精灵吧,弥托姿黛拉君?”

“那应该是没有的。”

总长起身展开双臂。这个笨蛋面向副王。

“那么,你的双臂暴捶的是这个历史迷宅男涅申原,还是这个矫情得要死的涅申原?如实回答我!”

“不需要。”

“虽然你如实回答了,但这个情况下,要怎么办嘛……”

“葵君不必这么一脸认真地看着我说哦!”

阿黛蕾保留了结论。只是,还有话要说。

“请问书记,那个暗号怎么样了?”

那个按理说应该在前几日绝伦(*注:同人展名)上就交给第四特务破解了,但是──

“那个,如今进展有困难呢。”

“你没开工吗?”

“才不是,都说了有困难嘛。真的很难啃。”

书记边把湿头发往上捋边说。铃歪着头看他。

“怎么个难法?”

“这?嗯,就是,那个,要破解数列,第一感是很重要的。”

第四特务突然展开魔术阵。她眯着眼看着处于通信状态的法阵,

“啊,是河童印刷嘛?对,是的,谢谢您嘞──你们也做网店的对吧?可以让我看看我们书记的网购记录吗?”

“凭什么擅自取得我的私人信息啊喂!!”

“无视截稿日期强行交稿,不去工作还摸鱼读战利品,你觉得这种人还有人权?”

第四特务一脸不屑地说道。

她的眼前出现了好几个改派表示框。随着偷看中的第三特务 “哦”的一声,其他人也都看了过来。

“涅申原!你居然买姐姐系作品,你也迷途知返了吗!”

“啊这个得告知一下莎士比亚小姐。”

“还有零星的历史类,这是你给自己找借口用的吧。”

“竟、竟然看了人的隐私还指手画脚起来了……!”

·眼 镜:“话说,发票上就别写‘大人*’了吧?你自己不觉得土吗?”

(*注:发票上的上様是指顾客的姓名,例如,乌鱼子 様。后面的様通常是表单栏位自带印刷的。这里涅申原只写一个上字出来就是在玩梗。上様这个称乎通常是家臣称呼自己君主的称呼之一。而整个江户时代因为天下是将军的,所以在当时上様通常是专属于征夷大将军的称呼。明治维新之后有些日本皇宫内的侍从会称呼天皇为上様。)

……真是眼尖。

不过,阿黛蕾倒是想到了些事情,

“总长的话,会怎么填发票?”

“啥?我可不是涅申原这种小人物,当然是写我的大名啦!葵•托利!麻烦给我写葵•托利!还有品名别给我写什么‘物品费’,清清楚楚写品名!我也会正经致谢的。万分感谢了!”

在和姐姐击掌的笨蛋身边的浅间松了一口气,阿黛蕾问她:

“那这个可以报销吗?”

“……这个么,像是巫女和骑士类的,或者是银发梗的话,我觉得也不是不可以。”

“太纵容啦……”

个别声音抗议道。阿黛蕾心中表示赞同。

只是,按这个发展接下来得问:

“书记你啊,还没开始破解暗号吧?”

“为了自己我话说在前头,为了破解暗号我的暑假作业都堆起来没做耶?!”

“嘻嘻,做完暑假作业的人,请举手──!”

几乎所有人都举手了,只有第四特务,

“我也因为绝伦的原稿耽搁了,还剩下国学,一天半就能写完?”

“小伽,你是因为很喜欢文章相关的,所以留最后做了吧?”

“对呀。因为‘请总结作者的观点’什么的,可有意思了!我随心所欲地回答‘作者爱上了主角的恋人,所以不想看到他粘着主角就让他把主角甩了哦!’,即使因为瞎写被判错,我也会欣喜地感到‘自己与众不同的感性得到了尊重呢!’。这种如果不向作者本人求证,回答就像是在拼谁的占卜更妙的问题,居然会出现在考试中,简直是太棒啦!”

“但是确实会扣个十分左右呢。”

“不行啦玛戈特!别这么现实!对方可是靠妄想来一决胜负的呢!”

阿黛蕾虽然觉得还是现实点好,但这可是成濑啊。既然她也能推动一部分武藏的经济,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

……说错话被编成段子就麻烦了呢……

只是,副会长提出了疑问。她看向书记问道。

“……涅申原这边,是接下来开始着手的意思吗?”

“我基本有头绪了。所以是游刃有余。”

“那是──”

书记笑了一声,重新捋了一把头发。

“我想了几种,那个估计就是文字替换。接下来只要找出替换方式就行了。”

听完他的话,大家面面相觑。

过了一会儿,野挽边说着“又是我?”,边靠近涅申原,笑着拍他的肩膀。

他说。

“──这个刚刚说过了。”

·未熟者:“咦,是这样吗?之前就说过了吗?!”

·礼赞者:“话说,涅申原君是说过假名替换之类哦!就是流水乌冬面的时候嘛。”

·未熟者:“啊,哦──!是说过,好像是说过!这样啊,是从假名开始来着。”

·不退转:“当时听到这个结论我还犯嘀咕来着,有三位数数字的暗号,才50几个音的假名够用吗?”

·未熟者:“其实,远比想象中麻烦呢。暗号的最大数字是115,你想通行道歌才108个字对吧。115个字,也是出乎意料地多呢。”

·淫 靡:“哈哈哈,如果是涅申原君你那充满奇思妙想的脑子总能有办法。”

·贫从士:“说的是呢,谁也阻止不了他。”

·伤 者:“不介意错误的社会,真好。”

·赫莱子:“玛丽大人,此言妙哉。是的,人类就是会在犯错后成长──且看涅申原大人。犯错后的成长指的就是他那样。”

·未熟者:“叫我差点以为有好事情了,真是没有破绽啊阿利亚达斯特君。”

总感觉道阻且长啊,正纯心想。

“涅申原,虽然我觉得自己也帮不上什么忙,但需要的话可以跟我商量一下哦?也可以开会讨论什么!”

“交给我吧──我在写文的时候也会用到暗号和符号呢。我也会当是亲身实践尝试几种可能性。”

“行,那下一个,

成濑──”

话还没说话,涅申原又粘了上来。

“等、等等嘛。不再多关心一下我这边了吗?”

·眼 镜:“你这人真是麻烦呢。这么爱刷存在感可不好哦。”

·未熟者:“没你爱刷存在感……!”

……嗯,这一点完全赞同……

不过,非要再和涅申原交代点什么的话。

“加油了。”

以及,

“给我赶上截稿日期。印刷厂又不会一直等着你。还有,现在说有点晚,但那个封面也太不像话吧?还有,结束之后的庆功会的准备完全丢给别人组织是几个意思啦。幸亏有奈特和成濑加了订单,葵也同意了。以及,要是有额外收入记得好好纳税,记得哦。”

“你这联想游戏似的一大通说教,我的心要被压力压垮了……!”

涅申原说完,他额头被飞来的魔术阵刺中。

是成濑干的,她说。

“这是纳税相关的资料网站──别整幺蛾子把我牵扯进去了哦。”

接着白魔女缩了缩肩膀,

“不过,我自己这边出了点差错,我在修正了。”

成濑放大魔术阵。

里面是一张画。而画上那个是──

“花纹……吗?”

浅间的判断是正确的。调成透视型后,自己这边能看到内面。那里画着一种圆形花纹,曲线大幅度扭曲向中央延伸,给人一种画了很多圈圈的错觉,是一种扭曲的圆形花纹。

就好像用奶油给咖啡拉花的时候出现的那种动态花纹。

但这个……

“失败了。怪我疏忽大意,一开始就看错了。”

“请问,这是怎么回事呢?”

发问的是立花先生。他应该是见过和这个类似的东西。不,准确来说,看到过的不是它。

“从描画方式来看,可能在盛产陶瓷器的三征西班牙见过吧。”

这是什么呢?

“──是利用了光学畸变的错视画。”

暗理解了宗茂的疑问。

确实如成濑所说,三征西班牙盛产陶器。

当然,这个时代,哪个国家都盛产陶器。大陆原本就技术精湛,就连极东都出现了能与三征西班牙比拼精度的陶器。

但是,三征西班牙的陶器有一个特点。

“花纹繁复。”

也有画得简单的,但基本设计都是沿袭阿拉伯风格,再融入欧洲文化。洁白透亮的碟子和杯子上画着蓝色花纹,有的表现花与藤、季节与天空,有的则是彻底融入进去,成为了繁复的几何学拼贴画。

蓝色花纹层层叠叠,几乎看不出原本是白色。而且,

“为了让碟子上的花纹从正面看起来足够漂亮,其设计和画法甚至都考虑到了内曲面的因素呢。”

“你是说,那个现场也有这样的花纹和构造?”

“不记得了吗?在最后那间开始崩塌的房间里──天花板上好像有东西?”

听了暗的话,以浅间为首,有人开始调出表示框。

是在查看当时现场的影像资料吧。

第一特务的照片尤其多,而且都是刚踏进入地下遗迹大厅时的照片。

当时是誾用灯光术式照明的,光照中展现了一座尚未有人涉足的石造建筑。

因为塌方和漏水,遗迹已经岌岌可危,只剩下宏大又昏暗的圆形大厅。

“……天花板,是弯曲的穹顶是也。”

他展开的表示框中。随着光亮增加,映入眼帘的图像,就是他说的薄薄的圆形屋顶。

和宗茂拍到的照片相同。

暗等人在小田原征伐后,作为蟹江城之战的成果,她们得以进入遗迹,然后看到了这个。

记得下脚之处都是积水,好在也不影响行进。

但是,当时那里让众人大失所望。

……那是──

就在暗陷入回忆之际,副会长用手指拎起传到自己手边的第一特务表示框,歪着头观察着照片。

“这个遗迹……最终在天花板上什么也没有吧?”

被她一说,大家看向穹顶中央。

那里有一幅画。穹顶的边缘,画着一群人拉着手抬头看向中央,视线所向之处是,

“其他地方有发现割取痕迹。但是在北条的地下,画着二境纹。”

“所以。”副会长说道。“结果还是什么都不明白,只会加倍问自己为什么会是二境纹。”

“不是的。”

暗条件反射般地回答。

“……第四特务在那个现场察觉到并且想要调查的异样。以及我从天花板的二境纹中感到的违和感。现在终于串起来了。”

暗把无意间串联起来的答案说了出来。

“目前为止割取下来的画,本来就不在天花板上。”

暗回忆起当时的事情。

距今已经差不多一个月了。

在北条的地下看到的天花板,和在诺夫哥罗德、真田看到的相似。

有着穹顶的建筑物的天花板的中央,画着一群人手拉手围成圆圈,但是北条时期之前的遗迹,中央的画都被人割走了。

而被称为现存最古老的北条遗迹,中央却只画着二境纹。而且,

“我是这么想的。从天花板和二境纹的面积比例来看,比至今为止的被割取的画的面积要小一点。”

当时暗不明白这个事情的意义,但现在却产生了另一种可能的猜想。

“一般想来,现存最古老的北条,顶画内容是否可能与其他遗迹不同?”

“有一个理由,可以证明不会是一样的。”

那就是──

“就算那是二境纹,如果它还有其他作用呢?”

“什么?别的作用……”

副会长迷惑了,暗点点头。从士给篝火添柴。伴着噼噼啪啪的烧柴声,暗接着说道。

“──比如说是为了看画的焦点位置。”

听了立花媳妇的发言,和目前为止的对话,正纯疑惑了,

“咦……?”

但下一个瞬间,她就想明白了。

“……站在那个二境纹的正下方,抬头看天花板的意思吗?”

“Jud.,正是如此。”

立花媳妇点点头,看向成濑,对正在转笔的成濑说道。

“穹顶。在过去的时代被打磨得十分光滑,可以反射出地面的物体,对吧?”

也就是说,刚刚成濑所说的“光学畸变错视画”──

“畸变反射──画不是在天花板上,而是在地上。”

暗继续说。

“为什么只有北条的遗迹,在天花板上没有割取痕迹,只有二境纹呢?”

“其他地方是做成浮雕固定住了吧?”

“那这样说的话,北条的是──”

“画。”

而且是,

“整个地板……不知道这么说是不是恰当,画在那个大厅地板上的东西会映在圆顶壁上,只要站在中间二境纹的正下方就能看到。

比起错视画,更像是机关画呢。”

虽然不明白为什么要弄得这么复杂,但是。

“可以认为北条的遗迹比诺夫哥罗德、真田的更古老。黎明时代,虽然不知道是怎么个经过,先有一个不靠精准图像来保存事物的时代,之后才过渡到利用浮雕固定保存的时代吧。”

只是,

“之后的时代,又因为某种原因,导致浮雕被割去,这时更为古老的遗迹被尘土覆盖,再加上没有人知道有错视画这样的东西,就这么搁置了。”

“那么,成濑察觉到的是──”

“Jud。”暗继续陈述。

“在北条的地下,虽然尘土堆积,但因为地下保存条件良好,但因为浸水,恐怕有一部分画已经被冲掉了。

第四特务是察觉到这点了吧?”

成濑举手投降。

“看到天花板的二境纹的时候,我曾这么想过呢──这是还没画完吗?”

因为,

“一般来说,画的不该是二境纹。那样的空间,人们抬头观赏时二境纹会显得很小。所以我觉得是不是还没有画完。于是不管三七二十一先让总长站中间,把周围都拍摄下来了。”

成濑横向展开魔术阵。不是全景图,而是365度视野的连续摄影。

“……地面上,泛起波纹,反射一片混乱根本不能看呢。”

但是。

“能微微看到一部分哦。地板上断断续续的画面。”

画比自己想得还要靠近中央,不过原本就会被圆顶天花板放大也是当然的吧。

但是,现在想来,线索已经够了。

“虽然天花板已经开始坍塌,但是圆顶内面可是非常漂亮呢光线也能充分反射。

所以我确信,当时造访此处的人们,一定站在那个二境纹下仰望天花板,得到过启示。”

“那是──”

“不知道。”

也不可能知道。但可以从手段中窥见真相。

“──通过难以轻易被发现的手法来表现。这是某种隐秘信仰哦。”

是的。

“就好比大型活动上的书很好,但是──小旮旯里面掉出来的东西也不赖呢。”

“逼格low完了……!”

大家的吐槽来了。但实际确实如此,成濑心想。

听到成濑的话,正纯深呼吸了一下。

她在原木椅上坐下,又深吸了口气,然后把涂好果酱的面包对折送进嘴里。

……嚯,真甜。

甜是当然的,但她依然为了自己异常敏感的味觉深吸了口气,

“──正纯,怎么了?”

“诶、啊、没什么。”

说不清楚。只是,要说现在的心情,

“放心了。”

二境纹、公主隐,还有无处可寻的教导院,大家追寻着这些莫名其妙却又真实存在的怪异和野史。只是,

……当时在北条,真的以为一切都到头了。

甚至感觉,之前做的努力都是白费力气。

“真田的天龙们、奥伦治公的事情……幸好没有白费力气。”

“还不知道结果会是如何呢。因为我也还没有复原那个画。”

说的也是。

但线索可能会接上,一线生机和一片绝望是完全不同的。想到刚刚的安心感,

……也是呢。

自己真是深陷在二境纹这些东西里面了。

自己袭名失败,父亲远去武藏,在和母亲相依为命的日子里,为将来的事情烦恼时,遇上了二境纹。

记得母亲非常温柔。只要想回忆,不管美不美化都能随时想起来。那就是自己心中的三河,以及母亲。

某种意义上,三河是自己即使失败也能生活的避风港,是最后的栖身之所。

但它突然消失,而自己被迫改变。

也不是没想过想回到过去。但是,一想到这个,就会想要回到父亲离开之前、被期待袭名前等对生活无可奈何的日子。

所以说三河是分歧点。

三河以前,武藏以后。将其这样一分为二的是二境纹。在这个意义上来说,

“这算是复仇呢。”

对面的立花夫妻抬起头。

“那是──”

“Jud.,我想大家都有这种时候吧。喏,就是那个──逼迫自己成为现在的自己的契机。那契机对我来说就是二境纹。”

正纯继续说。

“解开这个谜题,公之于众,可能就是为过去的自己复仇。

然后对过去的自己说,让你陷入不安、夺走你一切的东西,我全都弄明白了哟!”

所以,

“告诉当时的自己,你不用再怕了。”

“正纯。”

“Jud。”笨蛋回应道。

“我明白──刚才的话是给站在过去的起点上的自己的意见。”

因为,

“反观现在站在这里的我,会这么告诉过去不安的自己。对自己说怕什么怕啦,更麻烦的事情还在后面呢,赶紧上路吧!”

没错。正纯也同样会说:“我会帮你的,快来吧。”

“现在想来,父亲叫我赶紧来武藏的时候,幸好我答应了。要是在三河磨蹭,来迟了的话──”

正纯笑了出来。

“──搞定你们的时间,也会以秒数延迟呢。”

·贤姐样:“各位!贫乳政治家的作诗时间开始──!”

·赫莱子:“正纯大人,你把涅申原大人训了一大通,自己却边追忆三河时期的自己边作诗,不愧是你啊……!”

·伤 者:“不是的,正纯大人也有战争以外来劲的时候吧?”

·副会长:“最后的温柔一刀反而最伤人!!”

奈特听到正纯的话,进一步认识到现在是夜晚。

……如果不是在这样的氛围中,是说不出口的呢。

如果是在教室里的话,就得是放学后空无一人的时候。在青雷亭的话,也得在晚上吧。在独特的空间中,才有可以诉说心中秘密的感觉啊。

这里对她来说是陌生的地方,而且还是晚上。身边坐着的成濑,也时不时看向森林那边。果然在地上,还是在未知的土地上,人就会涌出好奇心呢。奈特自己之前虽然只是在周边散过步过的熟悉程度,但也打算明天带她逛一逛。所以,

“明天要不要在外面干活?”

“也是哦,难得来一趟,这片靠近M.H.R.R.的森林也让我百感交集。而且当做干活时的喘息也相当不错呢。”

说完,巨大的魔术阵中出现了刚刚的花纹。成濑最近为了画这个十分费心,但是在三天前──

“哇啊啊啊啊!搞砸了!”

成濑这句话令奈特记忆深刻。成濑嘴里骂骂咧咧,砸碎了地上好几个复制的魔术阵,心里一定非常遗憾吧。这场面实在罕见,令人挂心。

然后,搞砸后的三天内,她再也没动过那些花纹。

她一定是为了不再失败而在心中重新规划了设计吧。

“──小伽。关于刚才那个花纹的重制……”

“Jud.,那个我基本上看透了,就是想要点强心剂啦。虽然我上一把认输了,但就是缺乏再干一场的心情啊。

因为一直以来都是靠心情在做,要想重新开始做得更好,就想要再燃一点呢。虽然说有点奢侈。”

“你这么下去,死线就会变成燃点哦?”

“是的呢。”成濑苦笑。

“……因为有时间限制,恐怕倒数三天的时候就会自动努力了。要是在那之前动起来应该能快乐施工吧。”

听完,赫莱森举手,她指着总长。

“给这个男的安排点事情吧。”

“──我专用?”

“是这个意思。”

“Jud。”成濑点点头。

“那,等干完活带着那个去散散步吧玛戈特。找一个不是很远,却给人一种在玩冒险游戏的地方修整一下,就开始画分镜。”

“哦哦,感觉最后豁然开朗了呢小伽。不过画分镜不错,但也要注意工作哦?”

成实看了过来。

“……可是这个怎么就不对了呢?”

“就算把它放天花板上,也什么都看不到哇。”

成濑说着,展开一个魔术阵。魔术阵瞬间变形。

大家低呼一声抬头看向了天空。头上有一个恰好覆盖住所有人的光伞。从内侧来看,

“我稍微加工了下投影术式哦。然后把刚刚那个画从这里映射出来──”

随着成濑的操作,圆顶式的光伞内部出现图像。

位于中央的是──

“……这是什么?这一团是什么东西?”

密集到填满整个图形的线条,形成扭曲的勾玉,存于伞上。仔细一看,有些像脸又像是动物的胴体。但这其实是,

“失误了──地板其实也有点隆起才对。”

只听见铃“啊”了一声。她现在应该无法看出头上只经过光学处理的图画才对。但她说,

“是……水,对吧?”

她的意思很好懂。

“流进来的水会形成平面,造成了地板是平坦的错觉。”

“对、对不起。我仔细查过了。但是还是没有查……到。”

“这不怪铃。在那种慌乱的情况下就算想细查,靠铃的感知也不会有什么新发现的。”

·武藏野:“铃大人的感知系统辅助是由我负责的。如要投诉请直接来──以上!”

·俺:“咦?!可以吗?!我之前想裸进舰桥,结果被防护障壁自动屏蔽,不仅就这么被轰了出去,还被完全无视了。太过分了吧?”

·浅 间:“行了,托利君。你可要正经点哦。”

·贫从士:“浅间!事情比他说的还要严重!你可不要惯着他啊!”

但感觉太过严格会招致叛逆。

于是,现阶段的结论是,

“要重新画啊。”

“Jud.,没错。所以我也做了一次这样的凹凸模型,一边确认如果有画映在上面会是什么样的一边作画──仔细想来,那个地方是靠近水源的地下,大厅有排水设计是再自然不过的了。这一点完全疏忽了啊。”

“只是。”她说道。

“画的时候,越不去想成品失败时就越惨痛啊。因为实在不知道自己在画什么啊。所以我准备以拍摄的图像为基础,一边推测线条一边重画。这是非常有乐趣的工作呢。”

“哟嚯小伽,你兴致勃勃的呢。”

她点着头浮现出有力的笑容,令奈特感到安心。而自己这边,

必须得研究下如何强化“黑娘”和“白娘”了呢……

上次飞行时,总算是提升了速度和机动力。虽然不是十本枪那样的重力制御,但也有因此才能采取的战术。

想测试战术可以用位于舰桥的,应用了模型仿造技术的战斗模拟器,但现在二代麾下的战

士团肯定在用吧。

自己这边,该做的事情还是得去做。

这么一来自己和成濑该做什么就很清楚了。然后,之前就定好作业的人是──

“浅间亲──关于本能寺之变的日期,你研究得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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