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冷的空气,在镶着瓷砖、狭窄的室内流动着。
看向周围,细心地确认附近有没有人。没问题。走廊上没有人。
身体就像泥鳅一样,滑进了那个房间。
啪嗒啪嗒,室内鞋放出的声音在回响着。
因为身处不怎么能照到阳光的位置,周围冷冷的空气,反而让我意识到身体内不断流动着的炽热血液。
咚咚,心脏像是要裂开一样不地震动。
我现在,侵入了放学后的女子厕所。
从我一踏入这个男子禁止的秘密花园的瞬间,我就是……披着善良的羊皮的……变态……
就算举出爱、道德、正义、和平等等高尚旗帜,也没办法消去着沉淀在心里,名为“变态”的烙印。
我不禁深呼吸了一下,将周围的空气像是品尝一样吸进了肺部。
换气用的窗关得紧紧的,锁的部分还用铁丝固定得死死的。现在六月过半了,外头是热得要命,而这里凉飕飕的,是因为那个原因吧。
窗子下有写着『为了防止掉落事故而封锁 学生会』的纸张。
千夜学姐在发生自杀事件的那时,被遥抢先一步应该是感到非常悔恨的。伤愈之后回归学校的她,在学生会的名义下将没什么人烟的窗子,用这种方法一个个封锁了。
虽说……遥在那之后应该形迹不留地碎掉了,应该也没人会引起事件了。
我摇了摇头,将这想法赶出脑海。
现在可不是回想这种讨厌的回忆的时候,我来这里可是另有崇高的目的的。
我侵入放学后女子厕所,是有原因的。那是因为,要确认那个流言。
在校内偷偷流传的,恐怖话题之一。
在某间女子厕所里头,会出现萝莉巨乳的花子小姐。
只是花子小姐的话,那么说“在厕所吃饭真是辛苦了”,就完事了,但是却在那前面加了个“萝莉巨乳”,那就不可能不亲自去见识一下了。
而且所谓的花子小姐,作为学校怪谈的固定角色,被她发现的话的最后……就会被拖到厕所里头,做这种事那种事的恐怖的对象,也有淫猥的存在这一形象。
作为男生都有会这种梦想。被女生的幽灵带到厕所的单间里头,能处于这样状况下可是令人心跳不已。脑海里描绘着这样酒池肉林的地狱绘图,我可是对此心动得不得了。
在那个时候,就算被一下杀掉也没有遗憾了。
在狭窄的女子厕所的单间……和花子小姐两人独处。更何况是萝莉巨乳,被杀的过程中,那膨胀的前端会和肌肤来个亲密接触也说不定,会擦过也说不定,甚至会整个压上来也说不定。
我已经完全被厕所的花子小姐的魅力所俘虏。请务必也将萝莉巨乳的胸部感触告诉我……不,是让我亲眼确认处刑的全套过程。让我好好地满足一下。
通过了厕所的镜子,看见上面映着自己微微笑着而且一面松弛的脸。不好不好,对方可是给数之不尽的小学生根植了心理阴影的恐怖存在。不能给她看到空隙,于是我挺直了背。
我现在身处校舍东边的二楼里的女厕所。已经是放学了的时间,不是社团栋的这校舍理所当然地没有人影。
但是……
就像流言说的一样,厕所里的三个单间里,正中间的那个门是关上的。
果然花子小姐是存在的。
我有点紧张地站到那个门的正前方,然后把右手拿着的花束重新拿好。以防万一,我还回头看了看身后的镜子,看下头发有没有乱掉。不要紧,没问题。
(译者:你去求婚啊!)
啊啊,但是有点胡须没有剃干净……留着会比较好吗?
左手在衣服下摆上擦了擦汗,然后“笃笃笃”地,我敲了3下门。
“是~!”
就像是来拿快递一样轻松的回答,马上就从门的另一侧传了过来。
哦哦。哦哦。终于……终于能亲眼看到萝莉巨乳的花子小姐了……
“哥哥,欢迎。”
咔嚓一声地,门打开了。妹妹忧姬的面露了出来。
我反射性地将手伸了出去,而忧姬很高兴地将我手上的花束接了过去。
(译者:萝莉出来了,但是好像少了点什么。)
“是……?”
“呀—,被骗了呢—♪但是,花我拿走了哦。”
是了……
流言的出处。最初提出厕所的花子小姐的流言的,不正是忧姬吗……
一瞬间我垂头丧气了,而忧姬拼命地伸着了腰摸着我的头。
“嘛嘛,不要这么心情低落啊哥哥。”
“连心情低落都没力气了。这个月都不知道是第几次心情低落了。”
窗外射进来的日光,温柔地照在忧姬的双马尾上。
一直都喜欢作为幕后黑手(译注:原文是缩手缩脚)的忧姬很少见地,在这个时期亲手做恶作剧来捉弄我。
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忧姬的心情非常好。
“嘛,类似千夜学姐的事,发生了非常多的事呢。”
“不要旧事重提啊。”
跟垂头丧气的我相对照,忧姬却是满脸微笑。之所以会这样,是有理由的。
我在连续自杀事件之后,被千夜学姐简简单单地甩掉了。
然后忧姬经常以这件事来捉弄我——
眼前一瞬间,噪点掠过。
事情真的……是那样子的吗?
一瞬间起了疑心,然后后脑部产生了一阵阵刺痛。最近,想回忆起以前的事情,头就会这样子奇妙地痛。
记得我是在自杀事件之后到访了医院,然后千夜学姐她们狠狠地将现实摆在我的面前。
我对你什么想法都没有……就说了这样的话。
但是为什么?我对此居然会……有一种违和感。
“明明好不容易和小夜美交往了,但是却因为人偶的事而回到了原点。哥哥,真是不受欢迎啊。”
忧姬高兴得有些不同寻常,她又老调重弹地提起了我“没能发展成恋爱”的旧事。
在小夜美父母被施加的诅咒之下,我差点就死在人偶手上了。
但是所谓的诅咒是误解,人偶不仅仅只是来帮助小夜美的……也是来帮助我的。但在小夜美的过去揭示出来以后,受其影响的我们,又回到了原本青梅竹马的关系。
——是这样子,没错吗?
一瞬间,感觉眼前又有噪点掠过。
的确这是我没能跟其他人在一起的结局,而且也经历了各种生死考验。但结果不是小夜美和千夜学姐都没事了吗。
这里头难道还有让我静不下心的要素?
这从脑海中一闪而过的疑虑,静静地在我的胸中侵蚀起来。简直就像自己的内侧,被一只巨大的芋虫蚕食着。
“对不起,哥哥。我说的有点过分了。”
回过神来的时候,忧姬已经握住了我的手。
她用有点不安的眼神看着我,有点凉的手拼命地想安慰我。我对忧姬这样子的关心,感到有点不好意思。
但是那种关心,不是针对潜藏在我心中的违和感,而貌似是针对我无法将自己的爱慕传达给喜欢的人的心情。
“这次只是偶然不怎么顺利而已。以后,肯定会出现喜欢哥哥的人的。和那个人邂逅肯定是命运来的,因此在那之前都会不顺利的。”
真是的,这家伙还真是彻头彻尾的浪漫主义者。
“那种人,在世界上真有一个就好了。”
“嗯,只有一个就好了!!”
总感觉今天的忧姬有点缠人。
“好的,没错。一个而已,肯定会有的。”
我握起拳头,振奋精神。世界这么广阔,就像石头里的团子虫般的存在,或许会有喜欢我的。
(译者:……)
“看来花子小姐没有怎么挑选就把学生带到那个世界去了。在幽灵的世界,或许我会受欢迎也说不定。”
我凝视着女厕所的单间,试图寻找通往异世界的门扉。看着我这样的举动,忧姬痉挛般地笑着。
“我觉得这不会是作为勇者大人被招待到fantasy世界的。大概只能是会被带到灵界被阎魔大人拔掉舌头,然后品尝到各式各样的酷刑的……”
“我平常看到的轻小说里头,阎魔大人通常都是金发吊眼梢的幼女来的——不对。那不是灵界而是地狱。我是来找花子小姐的。”
“不存在的,那种东西。但是……”
“这是CM突入前,让人浮想联翩的台词?而且,对我说花子小姐的流言的,不也正是忧姬吗。”
“不对,我没想到哥哥会找那东西热心到如此地步。花子小姐可是会将自己看见的人,杀了吃掉的哦?非常非常的危险的哦?”
“是那么恐怖的对手来的吗,真是要得幽闭恐惧症了啊。啊啊,太过猎奇了,我都兴奋起来了。”
“哥……哥哥,眼睛变成看到大量咸鲑鱼子铺在热乎乎的饭上的照片的样子了……最近真的没有开始自暴自弃了吗?”
(译者:居然还是照片,不是实物……)
“萝莉巨乳再加上猎奇……吗。在一部分狂热者里头肯定是非常有人气了。”
看着准备一头走到黑的我,忧姬只是用冷冷地视线看着。
她用力地握起了手,手中的花束一下子变形了。
“我之所以告诉你流言,是不想让你靠近的意思。而且那个孩子被误认为是花子小姐,本人也非常在意——”
听到忧姬的话语,我感觉背上有电流走过。
“我在意的是,忧姬有和花子小姐见过面!?果然忧姬是知道花子小姐的。”
“见过面,不如说……和流言的本人是认识的……但是就算怎么在意,只是这层西侧的厕所你怎么也——”
“OK是西侧!!我走了!!”
我打断忧姬的话,跑了出去。
脚步非常轻盈,胸口也不停地跳动着。这样子,我——我——总算能和萝莉巨乳的花子小姐见到面了……
期待在胸口膨胀着,而我在走廊上飞奔。
(译者:从一个女厕所飞奔到另一个女厕所。)
* * *
换气扇喧嚣的转动声,在静静的女厕所中回响。
西侧校舍的日照有点糟糕,视线能看到的瓷砖到处都已经爬上了青苔。
学生会把窗子封锁了的缘故,青苔王国就像得到了新天地似的开始扩张起来。
为了防止青苔的进一步扩张,赶紧地换了强力的换气扇,但是这也只能抑制排气扇能控制的几个单间而已……这种事情,男厕所和女厕所好像都是一样的。
由于少子化的影响而使得学校的空教室越来越多,因此西侧的厕所也基本不怎么被使用。
完全没有感觉的有人的气息,只有空虚的换气扇在回旋着。
西侧的厕所里头真的有花子小姐存在?
下定决心侵入了女厕所,然后感觉室内鞋好像踩到了什么柔软的东西。
视线向脚下一看,是两具稻草人偶。
到底……为什么在女厕所有这种东西?
『花子小姐可是会将自己看见的人,杀了吃掉的哦?』
脑海了掠过忧姬说过的话语。
在咒杀对方时才使用的稻草人偶,偶然落在厕所里头了吗?而且是两个。
看来被花子小姐发现了的话,就会被吃掉也说不定。
我调整了一下呼吸。并不是相信那些鬼话,也不是在害怕。只是,真的被诅咒了的话会变成怎样,有一点点不安而已。
就像忧姬所说的,被千夜学姐甩掉了,我有点自暴自弃也说不定。
所以才这样子,为了确认校内流传的厕所的花子小姐其流言,而连女厕所都踏足了。
女厕所的单间,有一个的门是关上的。
呼地,关不严的窗子有风偷偷地跑了进来。
我忍不住吞了下口水,靠近了那个单间的门。
“给我打开啊啊啊啊啊啊啊!!”
(译者:暴徒,痴汉。)
我狠狠地踢着花子小姐潜藏着的单间的门。
“住……住手!!我要叫警察了!!我要报警了!!”
厕所的单间里头传来了胆怯的花子小姐的叫声,也传来在拼命抓什么东西的声音。
“警察?诅咒怎么啦诅咒!!快点诅咒我,变成我的背后灵啊!!然后直到晚上睡觉的时候都紧紧地粘在我的背上啊啊啊啊啊!!”
“你为什么要那么拼命啊~~~~”
我有间隔地继续踢着门,等着花子小姐的出现。
六下,七下,八下,九下……好奇怪,踢了这么多下就是不出来。
“你这家伙,打破花子小姐的协定了吗!?敲三下门就要‘·啊·’地给我回答的吧!?”
“你这不是敲,而是踢。我才不会为这种人开门。”
何等强硬的花子小姐。
我都忘了计数了,总之就是不停地踢着那个单间的门。踢一下连空隙都没有的门,慢慢地在连续的踢打下扭曲了。
锁的颜色渐渐从红色变成青色了,然后里头传来了慌慌张张的悲鸣声。
“绝对,绝对不会打开的!!”
少女高声地表明自己的决意,然后“咔嚓”一声锁又变回了红色。肯定是从里面把锁压住了吧。
“你越讨厌我就越高兴,你越反抗我就越兴奋,话说回来明明是花子小姐却这么弱!!给我绝望啊!!”
说完,我用尽全身力气狠狠地踢了一脚,但是踢的位置微妙地偏离中央了。踢得太用力了。
那结果就是,隔着我和花子小姐的门,转开了。
恐怕是我踢门的力量和花子小姐压住门的力量,微妙地合在一起。门合叶那里受力而使得门整个坏掉了。
理所当然,拼命地按住门的花子小姐,猛地跌了出来……
“痛痛痛痛……猛地打到额头了……不会有问题吧?”
回过神来的时候,我发现自己在漆黑的世界里头了。
眼前完全没有光,连呼吸都做不到。脸上好像被什么东西塞住了。
可恶,我被大发雷霆的花子小姐一下子带到地狱去了吗?
什么都看不见的事就先放到一边,呼吸不畅顺可是让人受不了。
于是我张开口准备狠狠地吸一口气。
“——呀呀呀呀呀!?”
紧接着,头上方传来了非常大声的悲鸣。
盖住颜面的布团离开了,眼前出现了光亮,呼吸也畅顺了。
用因氧气不足而明灭不断的眼睛拼命看去,只见我倒下的身体有一个少女盖在上面。
“你你,你……你到底打算做什么!!”
猛地站起身子的少女,双手在胸前打了个叉,然后后退几步和我拉开了距离。
成熟果实般的胸部,就像布丁一样发出“哺扭”的声音,把她的手腕弹回去了。
如同流言一样的巨乳,面前的人肯定是花子小姐没错了。
等一下,那么刚才压在我面上的不正是——
“自己犯下了多大的罪孽,你察觉到了吗?居然对白香的……啊啊,真是的。”
话说了一半,少女用手遮住了脸。
啊啊,原来如此。我狠狠地在面前的少女的胸部上吸了一口气。
“吓?为什么快要哭出来啊,明明是花子小姐。”
“你,你听好了!!绝对,请不要再碰白香的胸部了!!”
(译者:好有礼貌的孩子……)
捡起掉在地上的书包,少女用手压着我的背,想将我推到厕所的出口。
然后,一瞬间她手上的力气缓了下来,喃喃地说。
“其他女孩子的胸部,你也是这样子碰的吗?”
“谁会去碰!花子小姐是特别的。但是,这次是事故而已。”
“好了,请给我出去。白香也要走了。”
这家伙好像在慌张些什么?
慎重地看向地板的瓷砖,搪瓷制成的坐厕的旁边好像有灰。
视线从地板上向上看,只见墙壁上一点一点有烧焦的痕迹。
哈哈。踢门的时候会这么慌张,原来是因为这个啊。
我甩开了少女的手,一头突进厕所的单间,抽动鼻子,闻到了一点点烟的味道。
但是这个味道,一下子就被换气扇吸走了。
为了闻清楚这个味道而再次抽动鼻子的瞬间,我的后脑部就挨了少女的一下。
“请不要闻女厕所的味道!!又是吸胸,又是闻味道,你是变态先生啊!?”
“有地方变态,是肯定没错的了。”
被打的后脑部很痛,不过没关系,不是如同小夜美一般的腕力。假如这个少女要作为花子小姐杀掉我,恐怕会花上相当长的时间。
在那段时间里,好好地回味胸部的感触就好。
我露出非常有余裕的表情,与此对照,她却一面困惑。
“我可是一直想用绅士的举止来规范自己的。”
“嗯,这……绅士为什么会造访女厕所的呢……”
“明白了,我就承认吧。我是变态。那么,彻底地蔑视这样的我吧,快点。”
啪地,我的脑门被少女肩上挂着的书包打了一下。
“好痛痛痛——真的好痛,可恶。你这包到底装了什么东西。”
我摆正了因冲击而歪掉的头,只见少女举起包包准备第二发了。
“我—真的要生气了哦。话说回来,你到底来这里想干什么。”
“我来找花子小姐的。”
花子小姐……这个词语让她的肩膀抖了一下。
“认错人了。”
她马上转过身子,走开了。
“喂,等一下。”
“很困扰,你这样子叫我花子小姐。白香,可是好好地有……”
“我叫你白香就好了吗?”
“……不认识的人直接叫我的名字,很困扰。”
“我叫时雨。”
“是吗,你的名字已经被我的耳朵过滤了。所以,还是不认识的人。”
哼地把头转过了一边,白香迅速地和我拉开了距离。
她的身高没到千夜学姐那种程度,但还是挺高的。颜面有点幼小,氛围也是少女所特有的。
高校制服还不怎么穿得合身,还有与之不相称的巨乳。所以才得了个萝莉巨乳的称号的吧。
这家伙肯定是萝莉巨乳的花子小姐没错了。所以才拼命地进行否定。
“我错了。我确实是来找花子小姐的……但是啊,看见校内有个萝莉巨乳在,感觉花子小姐是谁都没关系了。”
“我可一点都帮不上你的忙。”
白香一下子把我想伸出碰她肩膀的手打落了。
这种拒绝人的态度,让我有一点点的亲近感。这家伙之所以这么冷漠,应该不是我踢破了门、吸了她的胸、还有闻了厕所的味道的原因。
她原本就这么讨厌其他人。
“呐白香,莫非你……一直把自己关在厕所?”
这句话,让白香的脚步一下子停了下来。看来猜中了。
“所以才有花子小姐的流言在校内流传,是这样没错吧?我家附近也有奇怪的人住着,一直闭门不出。所以你的心情,我可是很明白的。”
“你是不会明白的……嗯—,时雨……学长……”
白香悄悄地看了我的脚,有点欲言又止。
肯定是看我的校内鞋,而明白到我是上级生了。……也就是说这家伙是一年级的。
这学校是随着学年升高,教室在学校的楼层也会升高的。白香作为一年级,跑到二年级使用的厕所有点奇怪。
不窝在家里,也不在一年级的厕所,保健室也不用……这原因是……
“我知道你为什么要窝在厕所里头了。”
听到我的话语,白香的背脊猛地抖了一下。
好,这反应,看来是bingo了。
“是在吸树脂吧。”
“……呼欸?树脂?”
白香一副摸不着头脑的样子看着我。
“是指香烟。放心吧,我是不会向老师打小报告的那种人。”
这家伙肯定是在家里头装成乖孩子的吧。为了在家人和教师面前隐瞒吸烟的习惯,因此就霸占了有强力换气扇的厕所。
这个事实公开了的话,停学是免不了的。所以拼命地否定花子小姐这个绰号。
“是,是,是—这样子的—。白香可是大人—,能吸烟的—”
白香有点语无伦次地承认了我的猜想。
她之所以困惑,是因为吸烟这种阴暗面的兴趣被我知道,还是因为自己刚才挺直背脊的举止而害羞呢。
就算是在吸烟,说不定烟还是没进到肺里。所以困惑肯定是因为刚才那样子抬头挺胸地说自己已经是大人了呢。
“好像身上还有点味道。我用止汗喷雾除一下。”
白香抽动鼻子嗅着自己的手腕。然后马上从包包里头拿出乘算是32的止汗喷雾,就向自己身上喷。
之后再一次像狗一样嗅了自己的身体味道后。白香她好像能接受了一样地点了点头。看来变得没问题了。
“啊呐……?”
视线看向厕所出口的白香好像注意到什么东西。
沿着她的视线,只见之前被我踩了一脚的诅咒稻草人偶落在地板上。
“怎么了吗,白香。那个稻草人偶,莫非是你的朋友。”
白香狠狠地盯了我一眼,就像在向我抗议“这怎么可能”一样。
“这是被称为指路的サイノカミサマ。啊—真是的。谁踩了一脚啊,都有鞋印了。真是可怜~”(译注:サイノカミサマ,某某神明大人,此时时雨还不知道这词的汉字怎么写,在后面才知道的,这里保留读音。)
白香蹲了下去把稻草人偶捡了起来,小心地为它把尘拭去。
“指路?不是诅咒的稻草人偶?”
她摇了摇头,然后就像对待非常珍贵的宝物一样,把它紧紧地抱在胸前了。
“才不是什么稻草人偶。这可是真真正正的神明大人。”
就像对待非常重要的东西一样,白香将胸前抱着的稻草人偶挂在包包上。
貌似原本就是包包的配件一样,上面有钥匙链辅助把稻草人偶挂在上面。悬挂了两个稻草人偶的白香,让人感到非常的毛骨悚然。
这样子被传言是花子小姐,也是毫无办法的吧。
“自称神明大人的稻草人偶啊……”
“信仰对象是什么东西呢,结界是什么东西呢,依凭是什么东西呢,还有这不逊的态度……这是你踩的吧。”
白香这次用蔑视的视线看着我。
我点了点头,白香一副“完了”的悲伤样子。
“啊—啊,我什么都不知道了~,给予依凭伤害的话,会返回到那个人身上的。会有天谴的~,呀~上天保佑上天保佑。”
“什么鬼,结果还是要诅咒我啊。这不是非常幸运吗,那么,马上变成我的背后灵吧。”
我把背背向白香。如果她紧紧地贴着我的话,肯定能好好品味到胸部的感触了。真是做梦都想梦见啊,这花子小姐的诅咒。
刚才呼吸都呼吸不了,盖在脸上的那种感触几乎就没能留下。
凉飕飕,那柔软的感触包裹着背。不……这个感觉是……
“喂,那不是马桶拔吗!”
我猛地转过身子,只见太阳穴青筋浮现的白香,拿了通厕所用的东西对着我。
居然用这种态度对待作为前辈的我。
“这就是所谓的性骚扰吧。时雨学长……”
白香就像要保护自己般架起马桶拔,从头到脚观察着我。
“喂蛰居族。这可是你一生都没有使用机会的,没用的赘肉好好地使用的机会。给我送上感谢的话语啊。”
“……是吗,如果是这样的话,这就是白香的谢意。”
然后白香狠狠地将马桶拔向我挥过来。
塑胶制的柄发出破空的声音,但是挥动它的也仅仅是个普通的少女而已。我轻巧地闪了过去,马桶拔发出愚蠢的声音粘在厕所的单间里头了。
平常的时候,我可是有运动神经一点都不普通的小夜美的铁拳,还有拿我当测试新杀虫剂效果的小白鼠的千夜学姐作为对手的。
这么纤细的少女的攻击,怎么可能打得中我。
“为什么你还一副余裕的表情,真是让人非常火大。”
因为悔恨而不停地甩着手腕,白香的胸部也随着不停跳动。
是因为应该到脑部的营养全部被胸部吸取了吗。总觉得这家伙……头脑有点不好。
我思考了几秒,然后,
“啊—不过,还是看到期待的巨乳了—”
这样子,故意大声地说。
“现实中的Ecup就是这样子的!!”
是吗……E啊。真是率直,这家伙。
“请不要用胸部的大小来判断人!!你……这个变态。”
面变得通红,白香啪啪地敲着我的肩膀。
就在这时。
“……不好了,サイノカミサマ来了神谕。”
一闪一闪地,挂在包包上的稻草人偶的双眼发出红光。
呜哇,好恐怖。
“嗯嗯,嗯嗯嗯。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呐?时雨学—长,为什么你要越走越远啊?”
白香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看着无意识地退开几步的我。
她手中的稻草人偶,两眼还在发光。
“……那是什么鬼啊。”
用食指指向稻草人偶,白香很生气地对我说:“这很失礼。”
于是我放下了手,叹了一口气然后重新再问了一遍。
“所谓サイノカミ,就是那样的东西?”
“这可是白香的神明。因为自己是什么都决定不了的人,所以就这样子,让サイノカミ赐给我决定了。时雨学长也一起来这样子做吧。如—同—神—所—说—。”
这女的真像小学生一样,我不禁这么想。
这如同窥见她病一般的黑暗一面,我不禁又叹了口气。
“好像……不是坏人的样子,时雨学长。”
看了看稻草人偶,又看了看我,白香笑开了颜。
白香身上像墙壁一样的氛围,一瞬间融解了。几个瞬间之后,在那里的,就是露出与年龄相符的笑容的少女。
糟糕……真的有点可爱也说不定。但是……
“サイノカミサマ说了时雨学长是个好人。”
如果不跟发着红光的稻草人偶对话的话……
明明是萝莉巨乳再加上脸蛋可爱,如果朋友不是那么让人毛骨悚然的话,真是可惜啊。
“那么,时雨学长。一起回去吧—”
刚才设置的墙壁被你扔到那里去了啊,只见白香牵着我的手,一点点拉着我走。
到底,稻草人偶给了她什么样的信息啊。
“……啊,时雨学长。虽说是牵着手,但是请不要误解啊。这是サイノカミサマ说要让我这样做的,所以我才这样做的。因此我再次叮嘱你,请不要碰到我的胸部。”
白香把嘴唇曲成“へ”字形,给我打了一下预防针。
illus-01
“是是,我知道了。”
“如果碰到我的胸,サイノカミサマ可是会给你惩罚的。”
为什么白香,会那么抵抗胸部被碰到的呢?
要试一下吗……
我的左肩向着那两团摇动着的白兔靠过去的时候——
“为什么你要摆起架势啊,时雨学长。”
“不,不……那种时候,通常都会有灭火器或者平衡木之类的东西,冲破窗户飞进来的,所以。”
白香用不可思议的眼光看着我。
那样危险的东西不可能飞进来的,安心地微笑吧。什么都不可能,稻草人偶貌似是那样子说的。
这样说的话,刚才是稻草人偶起了结界的作用……这怎么可能,我摇了摇头。
“那么,走吧—”
确认了什么都没有发生后,白香拉着我的手,开始走动。
她紧紧地贴着我。
于是风声一样的话语声传到了我的耳边。
不是白香的声音。但是,也不是我的。
『烧……掉……吧……』
空洞的声音。
这是悬挂在白香包包上,那稻草人偶传来的。白香是……被这样的声音命令着行动的吗。
“烧掉吧……烧掉吧……全部都,烧掉吧……”
稻草人偶一直发出这样嘶哑的声音。
* * *
和白香牵着手,在街道上走着。
真是不可思议的感觉。
被刚才还把自己关在厕所里头的少女拉着,毫无目的地在街道上乱走。
白香每当稻草人偶的眼睛发出红光,就会停下脚步竖起耳朵。听完令人毛骨悚然的神谕之后,就会自顾自地点点头,再次走动。
看来要走到哪里去,是由人偶所决定的。
“‘真是奇怪的生活方式’,你是一副这样的眼光。”
“我才没这么想。”
令人感到舒适的风,轻轻地抚着我的脸。
“你没有害怕白香呢。通常的话,都会大家被当成怪人,然后拉开距离。”
“你这是故意的吧。故意假装成怪人。这样子在其他人之间设置墙壁,企图让谁也不靠近过来。但是,又暗暗期待有谁能越过那隔阂。”
“………………也许是那样子也说不定。”
好像在哪里也碰上了一样的人。
明明自己比别人多一倍的胆小,软弱,但是却一直在虚张声势。
然后又期待着这样的自己能有谁来理解……那个人确实就是那样的性格。然后,白香与之也有相似的地方。
确实,白香是有点奇怪。
但是我感觉到她的内心深处有什么隐藏着的秘密。里头包含着她不得不变成那样子,无可奈何的理由。
肯定是某些残酷的,悲伤的,只是稍稍碰到都会出现裂痕,脆弱成那样子的东西吧。
在白香的身边走着,让人不可思议地心情平静。
就像我感觉到她内侧有什么东西存在一样,白香也……感觉到我内侧潜藏的东西也不普通了吧……我有这种感觉。
“明明是六月,却不会下雨呢。”
看着天空,白香这样子喃喃说着。
手和手还是牵在一起。
我为什么就一点都不抗拒就和这家伙手牵着手了呢?
心里头也慢慢地接受了这样的情况,就是那样子不可思议的感觉。
闭上眼睛,关闭视界,有一种自己的身体在慢慢地溶化的错觉。
就像手和脚都没有了似的,只剩下身躯在空中漂浮的——那样子不可思议的感觉。
脑海里被雾霭般的东西覆盖着。
那是记忆。
直到现在发生的各式各样的事件,就像云一样翻动着,再生了。
人偶的事,自杀事件的事,然后还有……碎掉了的遥的事。
我忍不住睁开了眼睛。
就像被高高耸立的大厦切掉了一部份的天空,云像鱼一样慢悠悠地游动着。
云的表面什么都没映出来,一片雪白。
“要不要……坐一下?”
白香注意到我的变化,之后她拉着我的手,走到了公寓附近的公园里去了。
啊啊,自己本身又变得更加稀薄了……又是去找花子小姐,又是和不熟悉的少女一起回家,现在我已经变得会被这样刹那间的感情所驱动。
我在寻找,能让我忘掉以前所做过的事的,那个人。
“是,时雨学长。因为不知道你喜欢什么,总而言之就先买了橙汁过来了。”
回过神来的时候,我已经坐在了椅子上,而白香向我递出了一个罐子。
啊啊,我在这方面真的是不成样子啊。
勉勉强强地打开了接过来的易拉罐,白香满足似的微笑了。
对于我情绪这样子激烈浮沉的,那家伙不觉得很奇怪吗?
这个微笑,也是那稻草人偶命令做出来的吗?
“白香,想听时雨学长说话。”
在我旁边坐下后,白香也开始喝起橙汁。
“不好意思啊,真的。不过,也没什么可以说的话。”
白香对此什么都说。只见她用脚尖踢起了公园的沙子。
踢了一阵子,对在地上刻了一条沟满足了吗,只见她大大地伸了个懒腰。
“很高兴呢。没有任何目的,在公园里头懒懒散散的。而且今天天气也不错—”
已经差不多完全被白香牵着鼻子走了。
还以为这家伙是躲在厕所里不出来的蛰居族,莫非她是……
“我知道了,那我就不再问了。作为替代,请听白香说话。”
这不是敏感地察觉这边的心情变化了吗。
只是看着眼睛就能玩弄着对方的心的,千夜学姐……然而,白香有点不一样。
是肌肤相互碰触,而明白的吧。
皮肤一点点僵硬或者心拍数的变化,利用类似的东西,而看透对方在想什么的吧。
白香一边继续用脚尖踢着公园的土,一边就像说闲话一样将自己的事说出来了。
关于大自己很多的哥哥的事情。
那个哥哥,跟我有点像的事。
虽然有上高中,但是基本都是把自己关在厕所里头的事。
大家对这样的自己感到恶心而远离自己,只有一个同学对自己温柔的事情。
和那个同学成为了好朋友的事情。
虽然大概对我说了三十分钟的话,但是关于为什么会崇拜稻草人偶这一重要的事情一句话都没有说。
嘛,其实也没什么关系。
把玩着已经喝完的饮料罐,白香站了起来。
“神谕下达了。白香要移动了。”
这样子向我打了一声招呼后,她把椅子上的包包挂到肩膀上了。
“话说那个包包啊。到底,放了什么东西进去?”
白香虽说有去上学,但是一直躲在厕所里有。
教科书和笔记本之类的不用说,连体操服也不是必要的吧。但是,挂在她肩膀上的黑色包包却是大大的,而且塞得鼓鼓的。
然后还要在那上面挂着两个令人发寒的稻草人偶,令人感到更加奇怪了。
“呼欸?这里头可是塞满了女孩子的秘密和梦想哦—”
将话题扯到完全错误的方向,白香故意地装傻。
刚才吃了那一下全垒打,感到头都要裂开了。
那里头就是塞得那么满,肯定是有什么东西的。
已经暴露了在吸烟的事情给我,再加上在外头挂着那令人发寒的稻草人偶……到底,这家伙想隐藏的秘密是什么东西呢?
已经知道了花子小姐真身的现在,感觉新的好奇心又在心里头一点点地膨胀起来。
“……啊呐?时雨学长,也要跟着一起来吗?”
白香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看着鼻孔扩张着站起来的我。
不要紧,肌肤没有接触到。
我内心像黑云一样扩散着的好奇心,这家伙应该是察觉不到的。
“也没什么事要做。就跟着你吧。那么是下了什么神谕?”
“跟着你吧”……白香好像玩味着这句话一样点了点头,微笑了。
虽说貌似完全没有朋友,但是好像不怎么讨厌和其他人打交道。
貌似能和我一起走让她感到意外而且高兴,只见她用满是期待的眼神看着我。
然后大大地吸了口气,连胸部都要撑破了一样大声地说。
“恶灵退治!!”
……啊啊,为什么又卷进了那么微妙的事件里了,我不禁这么想。
* * *
撩起头发的动作,真是一个特征。
在人行道上走着的我身边打着转,白香用滚溜溜的眼睛向上看着我。
“只是一阵子,陪下我也没什么不好吧~马上就好的了。”
你看,又撩起头发了。
“情况变了啊。就算是我,也不想一头冲进
恶灵退治这样麻烦的事情里头。”
我在那之后,把白香包包的内容和自己平常的生活放在了天平上。
如果要探求她的秘密的话,就不得不去陪她进行“恶灵退治”这令人一头雾水的行动了。
想象了一下和白香一起去面对恶灵的场面的瞬间,咚地,平常的生活那一头的天平托盘猛地下沉了。
“厕所的花子小姐就没问题,但是恶灵就不行吗?”
“如果那个恶灵是超绝的美少女,因饥渴男人的痛苦而自杀,会给我四六时都紧紧贴着不离开的诅咒的话,去也无妨。”
“那种好条件的恶灵是什么啊……”
“白香,总而言之给我放手。”
“不要,除非时雨学长跟着来,否则绝对不放开。”
一闪一闪地,稻草人偶的眼睛发着光。
这家伙之所以开始固执地要拉我入伙,也是因为那只有白香能听到的神谕的原因吧。
从那之后只要看到空隙我也会去听稻草人偶的声音,但是耳朵再怎么靠近也听不到。
大概是用只有白香明白的震动信号之类的,给白香发送指示的吧。
猛地一看的确是非常神秘的道具,但是其实里头应该是LED和生成震动的马达,以及为了生成呜呜声的小型喇叭,然后是通信装置之类的,满满地塞在里头。
就是这样让眼睛之类的发光,下达神喻。
白香看上去头脑也不是很好,肯定没发现自己完全被骗了。
将满是机械的人偶当成神明大人。
“嗯,接下去应该走哪一边呢……”
前进数十米,每次碰上信号灯的白香都会烦恼。
然后稻草人偶的眼睛就会发光,指示她向哪一边前进。
这家伙……连交叉路口走哪一边都要别人来指示啊……
总觉得这是在脑袋上有一个巨大的天线,用无线电来控制一样。白香到底是被哪个坏家伙在操控着。
还有那个坏家伙,利用白香想把我带到哪里去啊。
这到底有什么目的。
“那么,我们到底要走到哪里?”
引擎发出轰鸣声,好像运送着机动队的大型卡车从我们身后驶来并超过了我们。
看了看周围,能看到附近有警官在确认来往车辆的号码。
一片紧张的气氛。
我们在繁华街的车站下了电车,然后穿过百货公司,向着市政府的方向前进了。
这里离我家很远,肯定离白香家也很远。
与来过这里几次的我不一样,不安地东张西望的白香简直就像是迷路的小孩,让人觉得她不可能来过这附近。
没了稻草人偶的神谕,那瞬间就成了迷路的小孩了吧。
呜呜呜呜。
又是一台巡逻车在我们身边驶过。
“炸弹事件?”
这紧张的情况,我只能想到这一结论。
在繁华街频发的炸弹事件。
从春天开始持续的杀害路人事件,在六月也进入了佳境。
貌似警察将重点放在了某个宗教团体开始搜查。
那宗教团体开始为了扰乱搜查而引发炸弹事件,更有愉快犯趁着这风头出现了。恐吓信连日连夜地送到警察局。
结果就是你所能看到的,这条街就像举行祭典一样地骚动。
正在警戒的警官周围能看到围观群众,还有趁着骚乱图谋提高知名度的政治团体和宗教团体。
那里交织着各式各样的主义主张,形成了一个混沌的空间。
不知道从哪里嗅到了味道而集中在一起的、形迹可疑的人正在用扩音器引起骚动。
平时这里可是非常安静的地方,我一边这样想着,一边没有目的地让视线游走。
如果从那群人里接受了传单,或者对上了视线,就会遇上非常糟糕的事。我知道会有那种事,所以就以平常的习惯,努力地将他们排除出视野,快步走开了。
但是,遥在废弃大厦迎来最后的那件事,我们也是用是宗教团体所做的,这种理由把责任全部推开了……
还真是变成怎么都好的人了呢,于是我感到一阵沮丧。
不想跟炸弹事件扯上关系,也有这方面的原因。
“据サイノカミサマ说,貌似马上就要到炸弹事件的预告现场了。”
不知道白香是否知道我的心情,只见她天真地拉着我的手腕。
就像要去看天上飘着的飞行船一样,非常轻松的气氛。
话说回来这家伙所说的恶灵,不会就是指炸弹事件的犯人的吧?
别开玩笑了,和这头脑不好的家伙一起冲进现场的话,马上就会变成烤肉的。
“学—长—,好了好了,走了啊~”
啊啊,好烦人!!
“慢—点—,手腕都要给你扯掉了。”
不知道为什么会那么高兴,只见白香一下一下地拉着我的手,沿着道路前进。
越是靠近市政府,人数就越多。
“好厉害啊,就像祭典一样。”
“真的不敢相信……这是恐吓信上所标明的地方。”
异常的光景。
明明是平日的午后,会有这么多人聚集是怎么回事?
大家的口中,都在说着今天被瞄准的是市政府的流言。
啪沙啪沙地,被风吹跑的报纸正缠在脚上。
拿起来一看,只见上面记载了明叫“Ophelia”的人物以及炸弹事件相关联的报道。(译注:オフィーリア,Ophelia,奥菲莉娅,莎士比亚剧作《哈姆雷特》中女主人公名)
也没什么新奇的东西,跟在wideshow上不停重复的报道没什么不同。我已经被这边那边的情报淹没了……(译注:wideshow,电视综合娱乐节目的一种,主要在白天播放,内容为主要讨论演艺界的新闻和趣事。)
杀害路人事件的是抱着可疑思想的宗教团体或者极左团体,为了扰乱警察的搜查而引起的。
最近被逼上绝路的他们,为了妨碍搜查,更染指了炸弹事件。
目标是大企业、政府等地方团体的办事处……
送过来的恐吓信上,写着各种政治要求。信的复印件还送到了媒体、新闻社之类的,被打哈欠般无聊的日常逼迫着的他们,马上就运转了起来。
这是阻止政治暴走而站起来的战士,轰动一时的报道出场了。
被报道成那样是有理由的。
貌似是因为近来被抨击得有点多,因此部分媒体报道的姿态稍稍带点左翼,类似肯定的声明到处都有。
也就是说犯人的目的是……
(译者:废话说得太多了。)
『反对增税!Ophelia也说了,财富应该还给弱者!』
『Ophelia对宪法改坏了表示激愤!一意孤行地将国家变成能进行战争的话,那么流血是不可避免的!』
扩音器传出来的声音,让我不禁皱了眉。
这可是不能到达的场所。现在真的是糟糕了。
“看来,炸弹魔顶着Ophelia的名号的样子呢,时雨学长。”
接到稻草人给她的情报,白香很高兴地向我传达了。
“不是炸弹魔,而是革命战士吧。我们要去退治的。”
就像要顽固地保持在昭和时代的那些人,现在也用上了西洋文字作为自己的伪名,我稍稍地有点时光流逝的感觉。
还以为他们之间只会互相扯后腿,看来好好地进化成平成版的了。
选择了都市内唯一抱有美军基地问题的场所,对发表不得已同意基地扩张声明的市政府送去了恐吓信。
这次名为Ophelia的人,对煽动真是擅长。
从一开始就已经有将左翼团体和敌对的右翼团体,以及愿意报道的媒体卷进来的预定了吧。
“只是为了扰乱搜查的话,这也太夸张了。”
“嗯—,骚动变大的话,想利用骚动的人也会激动起来……为了把那些人拉出来,所以才做的这么华丽的……サイノカミサマ是这样子说的。”
白香将眼睛一闪一闪发着光的稻草人偶的语言,一句一句地告诉我了。
被大大的干线道路包围的市政府,正面是大大的广场,左右是零碎的建筑物,文化中心和公共厕所等。
正面的入口被警察所封锁,只能进到广场附近。
群众就像要挤满广场一样,拥挤着。
“……那么,什么时候爆炸?警官这么多,我们也没什么能做的吧。”
“预定是12分钟之后,貌似从4点开show。现在空闲的时间要不要先坐着等一下。”
白香在像是要包围广场的长椅上找了一张坐了下来。
在她的催促下我也坐了下来,面前的这光景,只能说是一点现实感都没有。
围着即将被炸掉的市政府的群众,交替地看着时间和建筑物,“是现在吗是现在吗”地注视着情况的变化。
就像要将人群引来一样,各式各样的政治团体及宗教团体,将
犯人的恐吓信进行曲解,断章取义地进行利用、宣传。
在这些如同混沌般的群众附近,我们在等待稻草人偶下达神谕。
就像看着火事现场一样,只是将天真的恶意默默地隐藏在心中……
“做这种事,到底是在干什么?”
“神谕是这样说。白香其实也不知道有什么意义。不过时雨学长不也是这样子的吗?被命令了要去学校就去,变成大人了,就忠实地遵从去社会的命令……然而,去的意义是完全不了解的呢。”
我考虑了一下。
“……说得也是。”
没能找到什么有力的反击方法。
一直都是随波逐流地生活着,因此根本没有想过这些问题。
“来到这里是サイノカミサマ的命令。要和时雨学长打好关系也是。但是,现在却有点心跳的感觉。”
白香又摆出一副眼睛闪闪发亮的表情看着我。
“我在想啊,炸弹响起来就好了。这不就能将无聊的日常弄个大洞出来了吗。这样的话,白香不也就能有点改变了。”
我再次深深地认识到这个人还真是只想依靠外力的女孩啊。
为了将自己改变,居然不得不想把犯罪作为契机。
太阳开始倾斜。
市政府的窗子玻璃反射着西日的光,让白香的肩膀及头发都发出耀眼的光芒。
注意到我的视线后,白香也将视线从群众那里收回,转过头看着我。
这种感觉,在哪里……
“明明应该是和时雨学长第一次见面的,但是却一点都不觉得是那样子。总觉得……有点怀念的感觉。”
“说起来,有个跟你说了一样的话的女孩。明明能读其他人的心,却是胆小鬼。”
我回想起我和千夜学姐的邂逅。
还有几个小时这周围就会被晚霞所染满,那样子会让我更加地意识到她的吧。
闭上眼睛,马上那个屋顶的光景就浮现在眼前。被卷进自杀事件,那个五月的夕阳就算想忘也……
……不,怎会如此……那个人明明跟小夜美的事也有关联,按道理来说……我们不在三月里见过的话就很奇怪了。
我感觉没办法呼吸了。
耳朵也像是被塞住了一样,周围的声音仿佛消失了。
明明空气多得能让面前的白香和我的头发飘动,但是肺部却不怎么能工作。
混浊的记忆将我的视野涂上了一层厚厚的黑色。
警官的吹笛声,才让我回了魂。
一瞬间静止的世界再次流动一样,人们快进般开始走动。嘈杂的说话声伴随着尖锐的警笛声恢复了。
白香碰了下我被汗湿透的手。
“你有记忆障碍?”
看着抱着头的我,白香一副担心的表情。
“思考被劫持了吗?白香也试过哦,这种事情。”
我摇了摇头,将疑问赶出脑海。
和千夜学姐第一见面,是在五月……这是不可能的。
而且是在铺满绚丽晚霞的屋顶上相遇什么的,这也太异想天开了吧。
肯定是以前看过的电视剧里头有这样的场景而已。我就这样就内心的骚动全部压下去了。
“自己是错误的,这样子思考来配合其他人。每天每天地重复,自己本身就会……不停的削减。简直就像铅笔一样,每天每天地不停变短。”
见面没多久的白香的话语像刀子一样狠狠地刺向了我的胸口。
“总是扭曲自身的意思,迎合周围的话,就会消失不见的了……自己。”
这个巨乳女说的话实在太过直接而且一语中的,因此我不得不把头转到一边吹起口哨来。
想岔开话题,用“你在说什么”蒙混过去,或者因说中而露出不安的表情都让我感到不甘心。
“明明不是没问题,却打算假装没问题呢。嘛,算了,反正也不会持续很长久的。”
“嘛,我会在它持续的时候努力的。”
头在这时候非常痛,而且一直持续着。
就像脑髓被刀子来回切割一样,疼痛一直没有消退。
不……错了。我的脑里,有着不是自己的记忆埋在里面。
想起了那些东西,大脑对怎么整合那些记忆也整合不好……于是变成头痛了。
“我也没办法去笑白香了呢。因稻草人偶的神谕能行动的你,我觉得是有点奇怪……但是我也有着,自己没做过的行动,和认识的人有不一样的初次见面,类似这样的虚假记忆。真是可笑啊,自己的脑袋……都不能相信了。”
白香将包包上的一个稻草人偶取了下来。
“要不要将一个サイノカミサマ借给你啊。这不是肉体方面的,而是为了保护心灵方面而存在的。”
我犹豫了几秒,从白香手中接过了稻草人偶。
一点都不像只是用稻草做成的,非常重。
“请把它当作是白香,好好地怜惜。”
“是吗,那么我现在就怜惜一下吧。”
说完,我从旁边的树折了一段树枝,向着稻草人偶插了上去,耳边就传来了一声悲鸣。
白香从我的手中抢过了树枝,摇着胸部开始发火。
“你这是在干什么!!会有天罚的!!”
“呃—,因为这个稻草人偶,总觉得很恶心—”
“算了,死也不借给你了。好好地想想,明明是二只成一对的,借了一边出去的话结界就没有了。”
从我手中抢过令人毛骨悚然的稻草人偶,白香将它重新挂回包包上了。
鼓鼓的学生包上吊着的稻草人偶,果然非常恶心。
“所有,都是让稻草人偶决定的?”
“嗯嗯,是啊。连起床的时间,吃什么东西,走哪边路都是。从今天的天气到花粉的飞散量,现在是几点,全部都会告诉我的。非常厉害的,サイノカミサマ。”
白香肯定是将稻草人偶当成是让运气上升的占卜程序类似的东西了。
不过怎么想都好,我也只能看到运气在不停下降而已……
总感觉周围的喧闹声,越来越大了。
只顾着和白香说话,使得连离爆炸的还剩多少时间都没什么概念了,于是我从口袋里取出了手机来确认时间。
“时雨学长不也是靠这个四方物体将所有东西告诉你的而已。迷路了要向哪边走,迷茫哪家的拉面店更好吃之类,还不是问那个四方块。”
(译者:好有道理,无言以对……)
“……嘛确实,也让它来决定今天看哪个动画片。但是,这可是被称为情报端末的存在。不是这样用的话,每月不就白白给钱了吗。”
“白香也是一样啊。大家自己还不是任何一件事都不能独自下决定。明明在蔑视神明大人,但是自己却连独立判断的情报,想法都没有。没有时钟的话,连现在是几点都不知道了。明明就是那样子,却一副‘自己什么都知道’的表情。”
白香摆出一副“这真是可恶”的表情盯着在市政府前聚集的群众。
跟刚刚为止的气氛不一样了。
就像睡呆了的氛围一下子消失,摆出怨恨和憎恨堆积的脸孔,还一边咬牙切齿着。
顶着Ophelia名号的炸弹魔所指定的爆炸时间,还有3分钟。
就像和紧张着、情绪越来越高涨的群众相呼应,白香平时隐藏着的内侧,也稍稍地显露了出来。
是感到身体发寒了吗,只见白香用双手抱住自己的身体。
咬紧的牙齿那里挤出了声音。
“感觉到不快感在身体的内侧了。心也……慢慢地被侵蚀。白香,已经不知道怎么去面对它才好了。”
就像警报响起一样,稻草人偶的眼睛一闪一闪地发着光。
肯定是因为接近爆炸的时刻了,来给她神谕的吧。
这或许是非常危险的情况了。
但是白香只顾着瞪那些群众,一点动作都没有。
明明对我说来这里的理由是恶灵退治,还想着会有什么行动……
“哈,我又不是白香酱的监护人。”
这样子坐着不动的话,会被卷进爆炸的。
这样判断的我从长椅上站了起来,为了和市政府拉开距离而把手伸向白香的时候。
“…………!?”
从群众中的间隙,看见了2个身影。
一个是黑色长头发的,还有一个是青色双马尾的。她们俩都一副稀奇的眼神,一边走着,一边远远地看着喧哗的人群和市政府。
看到她们的侧面只有一瞬间。马上她们就向着拥挤的人群的另一侧走去了。
我的视线追着她们飘动的长发。
忧姬和一夜学姐吗……
不……但是……
我开始从像墙壁一样挡住视线的人群中,寻找黑发的少女。
她优雅地微笑着,和忧姬一边说话,一边走着。
然而这只是表面,紧张的气氛能从两人的间隙里感觉到。没错了……那是千夜学姐那一边。
千夜学姐,假装是一夜学姐和忧姬
一起走着。
但是,为什么千夜学姐和忧姬会来到这里?
“呐,白香。那边有我认识的人……嗯,啊呐。”
回头看去,白香之前坐着的长椅上,已经没有任何人在了。
眼睛离开了几十秒而已,白香突然就消失了。
我东张西望地向周围看去。
人群各行其是地走着。
离爆炸的时间,越来越近了。
现在现场有远离市政府的人群,有刚刚将演说弄到高潮的、对市政府进行声讨的人群,制止这些人的警官和消防员,还有看热闹的围观群众……
我在这化为混沌的人群中,寻找着白香。
那家伙到底跑到哪里去了啊?
离爆炸只有1分钟了。入口已经被封锁不得靠近不说,爆炸引起的碎片会飞到哪里还真是不知道的。
总而言之,不早点找到她然后离开这个场所的话……
(译者:我现在怎么觉得白香是来放炸弹的……)
是因为人群的情绪开始高涨失控了吗,只听到扩音器里头传来了警官的呼叫声。
“很危险所以退后”,以及其他雷鸣般的怒叫声响了起来。
被封锁的市政府的前面,警官们开始将人群推离。他们使用警笛和扩音器进行清场。
“退后退后”,手大张着的警官们,一起向人群推去。就像将打到岸边的波浪推回去一样,人群开始远离市政府。
忧姬和千夜学姐,也趁着这人流回头向车站的方向走。
果然不愧是她们,一点都不蠢。
那么,剩下的问题就是……真的是笨蛋的那一边了……
我的心中,找不到白香的焦躁感在慢慢扩散。
不在广场的话,是在厕所……或者文化中心吗……
我想调查市政府的附属设施的时候,被人撞飞了。
“……不好,失礼了。”
从厕所里突然出现的青年,扶住了我倾斜的身体。
看来是我只顾着四周看,没有好好看前面。
“不,这边才是不好……”
我道歉的话语被人群的怒叫声所覆盖了。
警笛声更加高扬,威吓着喧哗的人群。
“让其他地方派来增援,看来这样做是搞砸了。警官们真是笨蛋,居然把血气旺盛的伙伴集中在一起了,其实只要放着不管就好了。”
稍稍浮现出焦虑的神色,青年这样子喃喃地说。
怒叫声和悲鸣声,就像要摇动大地般地响了起来。
看来警官的一部分,开始对要求移动却不动的集团施以暴力了,然后就变成骚动了。
等待这一刻的群众立即暴徒化,还大叫着“对警官进行反击”。
我无精打采地看着警官和暴徒的举动。
“……你不去参加祭典吗?”
交替看了看市政府前的骚动和我之后,青年这样寻问。
他感觉和周围的人的气氛不一样。非常冷静地观察着警官和群众的动向。
我静静地摇了摇头。
这个地方里头,有着各式各样的意图交错在内。
这里是炸弹事件的现场的同时,也是抑郁的人们其欲望的宣泄口。
牵扯其中实在是太愚蠢了。
我看了看手机,已经是爆炸预告时间3分钟之后了。
“大家都对无聊的人生感到不耐烦。这时候出现了炸弹事件。炸弹能将所有的东西都吹飞,那自己的人生是不是也能因此改变,是不是能将那监牢一样的墙壁打破,都这样期待着。”
“所以,你才说这是祭典。”
“我再问一次,你……真的不参加吗?”
我想了几秒,还是摇了摇头。
“让你费心了。我已经不想被卷进任何事情里面了。来到这里也是被别人带来的。”
青年听到我的话,露出了寂寞的微笑。
“想改变人生的话,随时都可以跟我说——”
然后青年就这样,随着人流向市政府而去了。
被警官压制的人群,就像回流的波浪一样开始收缩。
集中成一块的时候,就像反弹一样开始突进。
将想制止的警官全部打倒,向着市政府蜂拥而去。
有的人大叫着表示对世间不满的话语,有的人把现场的情况上传至网络,进行直播。
各自都因为无聊的日常、名为“社会”这一无可奈何的咒缚,抱有强烈的不满。
就算他们能突入市政府,大概也没什么会变化吧。
明明头脑放空想弄点骚动出来,但是却一点看不到炸弹会爆炸的征兆。对期待落空感到非常愤怒,然后就把矛头对准了警察。
刚才的青年悄悄地潜入了突进的人群之中。
尖锐的眼神和决意,在他的脸上流露出来。莫非,他……
不可能,吧……
时间继续前进。已经过爆炸预告时间5分钟了。周围的气氛开始松懈。
群众和警官之间的紧张,还是像橡胶一样来回弹动。
差不多跟炸弹没有关系了。
宗教团体和左翼团体在骚乱,以警察为对手暴动着。
总觉得有点失望。
内心某处也有一个期待着市政府被形迹不留地吹飞的自我存在。
要不我也按照青年所说的,混在暴徒之间发泄一下平时的不满?
那样邪恶的诱惑在脑海里掠过。
……不好不好。警官可是遍布这里的,万一被逮捕了,就不是仅仅停学就能完事的。
我凝神试图寻找白香。
『感觉到不快感在身体的内侧了。心也……慢慢地被侵蚀。白香,已经不知道怎么去面对它才好了。』
这一她走失之前,喃喃自语的话在我脑海里回响。
不去上课,避免和他人接触,那家伙……到底在厕所里干什么呢?
明明每天都会去高中,然后去吸烟,然后就这样无所事事了吗?
……这时,拥挤在市政府前的人群,出现了变化。
高声地警笛声断断续续地响起,巡逻车和消防车向着群众突进。
到处都响起了“快点逃,快点逃”的声音。
看来疑为炸弹的东西被发现了。离爆炸预告的时间,刚好过了十分钟。
为什么是现在才……
我拼命分开想乱流一样跑动的人流,搜索着白香。不赶快找到的话,就真的糟糕了。
“白香,在哪里!!”
叫声十分无力。一瞬间就被人的脚步声和消防车的汽笛声掩盖了。
那么强硬地撞飞警官的群众,当炸弹被找到的时候,就像小蜘蛛一样四散逃跑了。
为了不被那人流压住气势,我更加大声地叫了起来。
“出来吧,你在哪里!!听到了吗你这个无用巨乳!!”
下一瞬间,后脑部就狠狠地挨了一下。
“好痛,在的话就出句声啊。”
回过头看,只见白香正站在我身后。
生气了一样,只见她举起了一只手。
“不是跟你说过不许提我的胸部的话题了吗。很羞耻的请不要再这样叫了。”
向着市政府驶去的巡逻车和消防车,一反常态地开始后退。
从扩音器那里传来了“快离开快离开”的歇斯底里叫声。
再怎么迟钝也会感觉到这已经不是寻常的气氛了,我一把拉住白香的手准备逃跑。
但是她却一动不动,握住我的手,紧紧地盯住我。
“你对白香我,是怎么想的?”
听到这句话的瞬间,周围一带被白色的闪光笼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