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无!伤无——!!!”
爱音蹲在倒下的伤无身旁,绝望地呼喊。
伤无一声不吭,激化了爱音的焦躁与混乱。爱音撑起伤无上身,揽入怀中:
“拜托!伤无!回答我!”
爱音撑起的这具身躯,不是自己熟悉的那个伤无。身体里连一丝力气都没有。连抱住的感觉都不一样,仅仅是死物,活像个人偶。
“坚,坚持住!伤无!我,我马上帮你!”
爱音绝望的呼喊,没换来任何回应,
就算晃动伤无,肢体也只是随着关节活动范围而摇摆。
爱音眼泪盈眶:
“啊啊……我该怎么办……”
被塔纳托斯以剑捅出的伤口,鲜血直流。爱音以双手堵起裂口。
假若看不见伤口,会不会让它消失,能不能就恢复原状了呢?混乱大脑里的这些天方夜谭,正让爱音自我欺骗。
至少先把血止住──爱音这样想到。然而,手心传来的触感,已经表明伤口不再溢血了。
全身血液循环的机能,已然终止。
心跳停止。
爱音淌下眼泪,细看心爱之人的脸庞。
伤无的双眼犹如注视着爱音。却什么都看不见。
颈项失去了气力,脑袋颓然歪向一边。
爱音眸中淌出的泪滴,垂落在伤无脸上:
“伤无……伤无,这这里……看着我……”
爱音边抱着伤无,边让那身体躺平在地上。爱音把脸伏在伤无胸口。泪如雨下。
令伤无遭到如此命运的元凶——塔纳托斯,就在不远。
塔纳托斯为战斗而创造的世界没有颜色。只有一望无际的石地板。天上是一片仿佛薄墨涂抹的宇宙。在这当中,唯有伤无的伤口流出的血,以鲜红色表明了这世界的真实性。
除此以外,这黑白世界中还有一样拥有色彩的存在。
──机械降神塔纳托斯。
祂绽放着白与蓝,以及耀眼的金色。
手上是夺取伤无性命的剑。白色刀刃被鲜血染红。
即使望着这一切,爱音心中也涌不出复仇、愤怒、憎恨等情感。
不论大脑还是心灵,都还没走到那一步。
当下支配着爱音的,只有撕心裂肺的伤感,和前所未有的失落。
塔纳托斯直直地盯着紧抱伤无落泪的爱音。脸上不见表情,可那眼中却带着好奇:
“你刚刚的行动,有什么意义?”
声音传进了爱音耳中,但就跟噪音一样,听不见有意义的语句。
塔纳托斯将同样问题又重复一次,仍得不到回答。
“──所以你提供不了答案。那么就问问其他人。”
在塔纳托斯背后耸立,巨型浮雕般的翅膀闪耀光芒。然后,爱音四周的空间劈出裂缝。
就好像那里有一堵隐形的玻璃,然后出现了裂纹。然而玻璃裂开的瞬间,空间破碎,创造出与异世界的接口。
──冲突面。
小得惊人,简直像是个人使用的冲突面。
冲突面里,出现的是一个成熟肉体外穿银色魔导装甲的黑发美女。
“……这里,是什么地方──”
怜悧刚才被隔离在另一个世界,除怜悧自己以外别无他人,空无一物的白色空间。怜悧联络不上一同突入的队友。正当一筹莫展时,眼前的空间突然碎裂。
回过神来——
怜悧眼前,正是手执染血利剑的塔纳托斯。
接着,是倒下的伤无,与紧抱伤无的爱音。
行动快于思考:
“伤无!”
怜悧一声呐喊,转眼逼近塔纳托斯
泽克洛斯的剑握在手中,把塔纳托斯一刀两断——然而,塔纳托斯已不在原地。浑如瞬间移动般,转移到了远处。
怜悧没作追击,跪在了伤无身旁。看到弟弟面目全非的模样,怜悧哑然,面色刷白:
“伤……伤无……这,爱音!发生什么了!?伤无还活着吗!?”
喊声让爱音的身体抽搐了一下。
然后,爱音仍伏着脸,眼泪簌簌落下。
这无言的答复,让怜悧面容扭曲:
“这……不可能……”
同时,又响起几声薄冰破碎的声音。与声音数量相符的冲突面出现。
和怜悧一样被赶到不同世界的众人—姬川、尤莉西亚、西尔维娅、格拉维尔、赫科勒丝和格蕾伊丝,也因过度的冲击而僵住了。
“骗,骗人……伤无君……”
“这,这在开玩笑对吧?伤无他……怎么会……”
“队,队长……请,请睁开眼睛!”
“不会吧……我不相信!醒过来!伤无!!”
“飞,飞弹君他……居然这样……”
“哥,哥哥大人!请别开玩笑了!”
声声大喊,但伤无没有回应。
伤无睁开的眼睛失去焦点,微张的嘴巴吐不出一句言语。
姬川梦呓般喃喃自语:
“不可能……不可能,伤无君……”
不论怎么抗拒,残酷的现实还是溜进心中。众人无可压抑的情绪和泪水一发不可收拾。
一张张表情,都被塔纳托斯仔细观察。
“我有事想问你们。”
听见塔纳托斯的声音,在场全员仿佛事到如今才重新意识到敌人的存在。
怜悧咬牙切齿得咯咯直响,慢慢站了起来:
“我也有事要问你……你这混蛋”
怜悧把剑遥指塔纳托斯,
“夺走伤无性命的,就是你吧”
带着一张深深刻着愤怒和悲伤,随时都会哭出来的脸,怜悧逼问道。
“没错。那男人比我所以为的更难对付。为找出破绽,我召唤来了那个女人,让她去拖男人的后腿。不出所料,那男人停下了,我便投出神雷,但……预料之外的事情发生了。那男人以盾牌庇护那女人。毫无防备到出奇的地步。”
爱音口中传出呜咽: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伤无……大家”
塔纳托斯无视爱音痛苦的呢喃,继续发言:
“于是,我得以轻松处理了那男人。不过有一件事我不能理解。从那女人口中问不到答案,因此把你们都叫来了。”
淌着泪的姬川大喊:
“你到底要问什么!!”
“那男人的行动有什么意义?”
“什……”
姬川顿时语塞。
舍身拯救心爱之人。
塔纳托斯在问这样的行为有什么意义。
不单姬川,在场所有人都不懂塔纳托斯问题的含义。
塔纳托斯朝着哑口无言的姬川等人开口:
“那男人的战斗力比较高。在这情况下,应该要优先确保那男人的生存。如果他把那女人当肉盾尚且合理,但为什么是男人牺牲了自己?更何况这种行为得不到任何好处。不可理解。”
听着这番话,爱音瞪大眼睛,嘴唇不禁颤抖,身体因内疚和恐惧而抽搐。
“姐,姐姐大人……”
忧心忡忡的格蕾伊丝抱紧爱音,
“姐姐大人,要坚强。只这点程度,哥哥大人他……不会死掉的。”
格蕾伊丝也清楚,这些不过是安慰话。但即便如此,格蕾伊丝还是本能地感到,如果不抓紧一线希望,姐姐就会崩溃了。
然而,爱音摇摇头:
“不行了……心跳都停了。伤无,已经死了……是我,杀了他。”
“你在说什么呀姐姐大人!快点振作!”
塔纳托斯兴味盎然地看着这一幕:
“只是一个个体停止机能,为何如此慨叹?为什么会哀伤?归根结底,悲伤又是什么呢?这种情绪与行为有着什么意义?是为了产生什么样的效果?”
尤莉西亚将攻击动力子机关的炮口直指塔纳托斯:
“格蕾伊丝,赫科勒丝,请你们照顾伤无和爱音。”
尤莉西亚的内心正燃烧着前所未有的憎恨与怒火。至今的每一场战斗,尤莉西亚都能冷静看清局势,从更高的角度俯瞰战况,而如今,这样的自己已不复存在。
想要杀了这杀害挚爱之人的对手。单纯的复仇心以及杀戮冲动已经不可遏制。
姬川架起了绝世破断,西尔维娅也准备好了塔洛斯的主炮,随时可以开火。
怜悧举起剑盾,压低身子。
“上吧!!”
以怜悧的号令为引信,尤莉西亚的
攻击动力子机关和西尔维娅的伊格尼斯主炮喷出火舌。
塔纳托斯的位置登时被烈火包围,通红的火焰升腾于失去色彩的世界。冲击波,闪光,爆炸火球猛然激荡。怜悧跃进火中,好似要斩开这一切。
“喝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泽克洛斯的剑劈开火焰,前方正是塔纳托斯。
两剑交锋,火光四溅。
“塔纳托斯!有人叫我们留你一条命!但已经无所谓了!!我管它世界会变什么样!!杀!我要杀掉你!”
塔纳托斯面无表情地格开了剑,把怜悧反推回去。
“唔!”
单是如此,就让怜悧往后飞退了数十米。双腿在地上滑动之时,怜悧那双燃着仇恨的双眸盯着塔纳托斯。
“我不管你是神还是什么,不论用什么手段我也要杀掉你!抹杀到你一个细胞也不留!!”
塔纳托斯的金色眼眸不带半点情绪。然而,却对盛怒的怜悧一行人闪着好奇的光芒:
“死亡带来的改变与现象,十分有趣。如此的话──”
伴随机械运转的声音,塔纳托斯张开翅膀。犹如一架巨型钟表,
“我想要更详细的数据。让我把你们一个个杀掉,观察你们的反应吧。”
塔纳托斯淡然低语,正是名副其实的死神。
散发神圣而美丽光芒的,死神。
“少胡扯!”
一直默默忍受着悲痛的格拉维尔,抽出了铳剑奇环,
“把伤无,把伤无还我啊啊啊啊啊!!”
哭泣着扣下了扳机。
而西尔维娅也在吼叫中释放齐射:
“呜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爆焰又一次扑向塔纳托斯。
但是,
“什么……!?”
所有攻击都在命中塔纳托斯之前被抹消了。
“这是……怎么回事”
格拉维尔脸颊滴下冷汗。
塔纳托斯表情漠然地小声说道:
“我是这世界的统治者。这就代表,我控制着这世界的一切法则。”
怜悧眉间挤出深深的皱褶:
“难道说……你……”
“此时此刻,这世界的一切物理定律无不遵从我的意志。你们的武器所使用的,是从基本魔力转换而成的光粒子。如果改变与之相关的运动法则,光粒子就将不再收束于一点,而会烟消云散。不过──”
说着,塔纳托斯举起白剑,
“物理攻击仍有效。”
尤莉西亚充满杀意地盯着塔纳托斯:
“如果……这样的话,”
尤莉西亚举起自己的背德武装——破灭十字,对姬川使个眼色。姬川做出反应,将涅洛斯的背德武装绝世破断架在下段。三把刀刃闪现红光。
尤莉西亚又一次把魔力输送给破灭十字。金色光芒在大型桩枪上循环,嗡嗡作响。两人附近温度提升,卷起大风。
两台背德武装同时发动,令周围的电流也前所未有地激烈轰响。
“一起上吧,羽宥!”
“来了!!”
尤莉西亚举起破灭十字,姬川举起绝世破断。两人向着塔纳托斯突进。
然而越是接近塔纳托斯,破灭十字前端喷出的粒子量也越来越少。如此一来,破灭十字跟普通的打桩机没有两样。
绝世破断刀身表面的粒子也在消失,削弱成一把普通大剑。
但两人还是咬紧牙关,冲向塔纳托斯。
不知道攻击能有多少效果。不过,既然物理攻击有效,也就别无选择了。即使遭到反击丢了性命,哪怕只在敌方身上留下一道伤痕,在彼世也能无愧面对伤无了。
怀揣这般心思,两人与塔纳托斯正面激撞。
“哈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塔纳托斯没躲开二人的攻击。
接着,破灭十字击打于塔纳托斯胸口,绝世破断则劈向头部。
“──!?”
此刻,两人目击了难以置信之事。
背德武装碎了。
破灭十字的桩子击出的一刻,破坏力被全部反馈至破灭十字本身。桩子折断,发射机构,魔粒子产生装置,全部都像脆弱的瓷器般碎掉了。
而绝世破断的三个刀锋也尽数折断。
“不可能……”
姬川和尤莉西亚双眼瞪大,眼珠随着内心的动荡而颤抖。
观察着如此两人,塔纳托斯持剑的手更加使力:
“我加入了新的物理法则更改。动能不会传递到目标,而是直接反馈回自身,然后──”
塔纳托斯猛挥利剑,
“解除此条法则。”
库洛斯和涅洛斯的胸甲碎开。
“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姬川和尤莉西亚飞过半空,翻滚过地面。
望见这一幕,格拉维尔大喊:
“就是现在!!”
格拉维尔心里担忧尤莉西亚和姬川的安危。但现在物理法则恢复了原样,不能错失良机。
格拉维尔举起铳剑奇环,西尔维娅也将藏有背德武装的右臂瞄向塔纳托斯——本该如此。
“哎!?她去哪了!?”
塔纳托斯身影消失的速度快到来不及眨眼。
下一瞬,西尔维娅看见塔洛斯的右臂落下。
“──咦!?”
然后突然失去了右脚的支撑,身体倾倒。
塔洛斯的庞然机体摔倒在地上。西尔维娅倾斜的视野,见到塔纳托斯就站在自己脚下。
被切断的塔洛斯右腿爆炸。
“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速度快过爆炸,塔纳托斯已站在格拉维尔跟前。
“──!?”
格拉维尔正想举起铳剑奇环,枪身已被斩断。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弹药引爆,铳剑奇环在格拉维尔手中猛烈爆炸。
爆炸发生之前,塔纳托斯停下了脚步。
祂身后遭到怜悧泽克洛斯的袭击。
──得手了!
这是她靠着抛下倒地队友,才换来的一瞬机会。
塔纳托斯以剑斩断了铳剑奇环,这个时机怜悧的剑应该也有效。
抓紧这时机,怜悧用尽全身力气向塔纳托斯的后背挥剑。
“什么──!?”
当泽克洛斯碰上塔纳托斯背部翅膀的瞬间,洁白优雅的剑粉碎了。
──法则又被改写了!?就这一瞬间!?
塔纳托斯一记回身旋剑,横砍怜悧。
“唔啊啊啊!!”
胸甲破裂,抖搂出白皙的乳房。怜悧倒在地上,望向塔纳托斯的表情充满了怨恨。
“可恶……-”
怜悧站起来,紧握拳头,
“才刚开始呢。我现在就要打倒你!”
“徒劳。你们皆由我创造,怎么可能打倒我。”
“你说什么?”
怜悧的眼睛瞇成一道线。
“唯拥有同等力量之人,才能与我抗衡。换言之,只要你不是机械降神,就无法与我一战。”
说着,塔纳托斯瞧向伤无倒下的遗体,
“那男人身上拥有机械降神的力量。恐怕,是那小小机械降神的能力吧。因此他才能在我的世界里不受控制,发动攻击。不过,已经结束了。”
“唔……”
凝视怜悧那因愤怒而扭曲的脸,塔纳托斯漠不关心地说到,
“看来你是个跟那男人相近的存在。那么,下个要杀的就选你好了。”
塔纳托斯举起手中剑,
“你的死会为其他人带来多大影响,我将拭目以待。”
怜悧全身冒出冷汗。
──我要在这地方被干掉了吗?
无比重要的弟弟惨遭杀害,自己却不能报一箭之仇。
见鬼。
母亲,
在这节骨眼上,那女人到底在干什么。
明明每到希望她消失的时候,她就一定会露面。
在这时候,谁来──
“真不像你啊,怜悧?当时打倒我的那个你到哪儿去了?”
突然有人说话。
那宛如淡墨流淌般的宇宙之间,有人正在走来。
怜悧很熟悉那声音。
身上已不是从前披挂的战甲,一袭典雅长袍取而代
之。然而,手中的神枪冈格尼尔依然如昔。
“你,你……是……”
曾经生死搏杀的对手。
前机械降神,现已是统领自己世界的女神。
“奥丁!?”
以前遮挡左眼的是粗犷的眼带;如今则是女性化的漂亮蕾丝眼罩。奥丁右眼对着怜悧,而后是塔纳托斯,莞尔一笑。
然而,塔纳托斯依旧面无表情地回望奥丁:
“为什么你会在这里,奥丁?”
怜悧一行人也有着相同的疑问。
爱音也抬起脸,瞪着曾经进行过死斗的敌人背影。
“……奥丁。”
奥丁忽然现出温柔的微笑:
“我是来履行承诺的。”
“……承诺?”
塔纳托斯左手朝向奥丁。同时,窜起一道红光。
抹消所有存在的红光——神雷,吞噬了奥丁。
“奥丁!!”
怜悧不由自主大喊。
握紧剑柄,正要动身帮忙——却停下了脚步。
“──冈格尼尔。”
神雷四散开来,仿佛在躲避奥丁刺出的长枪。塔纳托斯垂下手,红光戛然停止。
“你的长枪还健在啊……”
奥丁扬起手里的长枪作为回应:
“虽说不是机械降神了,但这点事,如今的我还办得到。”
“……收手吧,奥丁。不再是机械降神的你,不是我的对手。现在的你与你的世界,都不过是我手心里的脆弱存在。”
“不,塔纳托斯。不管你控制着多少法则,我也不至于让我的世界任你摆布。”
塔纳托斯不带情绪的眼睛微微瞇起:
“与我对抗的原因,是你的诺言。你究竟是跟谁订立的约定?”
奥丁轻轻一笑,视线盯住塔纳托斯,发言却并非对着特定人:
“所以,怎样了?伤无的状态。”
听到这问题,不论怜悧,爱音还是其他人都陷入疑惑。
然而,却有人出声回答了奥丁的问题。
“我现在去看看。”
与此同时,金字塔形的光围绕起伤无。
“这,这是……?”
爱音不可思议地环顾起围起了自己和伤无的光芒面纱。
“──!?”
不知不觉间,有个陌生女子站到了爱音身旁。
“哎……你,你是?”
那女性的褐色肌肤搭配着一身华丽金饰,形象好似古埃及女王般美丽动人,威严而又充满母性。
望着那身影,尤莉西亚梦呓般呢喃:
“奥,奥西里斯……?”
奥西里斯往尤莉西亚甜甜一笑,然后跪到伤无头旁边:
“爱音小姐。请把伤无借给我一下。”
“哎……”
名叫奥西里斯的这位女性,虽是与她初次见面,却莫名有种安心感。爱音自然地放手,让给了奥西里斯。
奥西里斯把伤无的头枕到大腿上,以双手温柔地包裹伤无的面庞。
望着伤无倒映着虚无的眼睛,奥西里斯说:
“……伤无的灵魂,还在迷失当中。”
听到这答复,奥丁咧嘴一笑:
“那灵魂就交给你了。身体交给我。”
奥丁随意地放下了遥指塔纳托斯的长枪,转身向后,在伤无身旁跪下。
听到两位女神的交流,爱音瞪大了眼睛。眼瞳中,重燃起惊讶与希望之火:
“你能……你能,把伤无复活!?”
奥西里斯慈爱地轻抚伤无的脸:
“我不能保证。不过,我们好歹也是曾掌管死亡的神。”
动手合上伤无的眼睛,奥西里斯充满决心地喃喃道:
“……如果连作为恩人的一个人类都救不了,那我还算什么死神呢。”
奥丁把手放在伤无的伤口上,掌心亮起蓝白光芒。
“身体的复原……看来我应该能搞定。”
爱音朝对面的奥丁忧心忡忡地询问:
“哎,那个,身体复原……伤无,已经是这种状态了呀?真的可以……”
奥丁看着爱音,微笑以示安抚:
“我从前值得骄傲的,可就是无限的再生能力哦?相信我吧。再生人类的身体对我来说不成问题。不过……身体仅仅是容器而已。最重要的是──”
奥丁把目光移向奥西里斯。
“我乃死亡之城的王后。我发誓,一定要把伤无的灵魂带回来。”
奥西里斯垂头细看伤无的脸。蓝光在她皮肤游走,经手掌注入至伤无身上。
观察着这一切的塔纳托斯微微歪头:
“你们如此毫无防备,有什么意图?完全是在邀请我消灭你──”
塔纳托斯一手持剑,另一只手积蓄着神雷的光辉,向前踏出一步。
“哈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鲜红大剑划过塔纳托斯的鼻尖。
一道黑影突然自天杀来,踩碎了地面。
瞬间往后躲过斩击的塔纳托斯,被剑的冲击波所袭击。
塔纳托斯摊开手掌,展开闪亮的金色护盾,挡下了红色冲击波。
“你是……”
护盾与冲击波彼此相消,化为光粒而散去。
“把我给忘了,塔纳托斯?”
塔纳托斯的视线前方,站立着手握鲜红之剑的机械降神。与娇小身体不相符的巨乳,已经生物性的,让人联想到神兽麒麟的巨大装甲。
“北斗……可你已经……”
“靠了某个人的力量。可以说是仅限一次的官复原职吧。”
“你说……人类?”
“哦对,她不算人类了。不过,嗨,这不重要。”
北斗好似舞蹈般挥动起她的鲜红大剑“八卦麒麟”。
“我不知道你怎么恢复机械降神的力量……不过,北斗,居然连你也要跟我作对。”
“啊哈哈哈,毕竟我也想保护我自己的世界嘛。”
北斗开怀大笑,剑尖遥指塔纳托斯,
“塔纳托斯。你很危险。”
“危险?”
“你在逻辑上不会犯错——貌似如此,行动也无法预测。当然,我知道你有你的想法。不过,我们理解不了你。”
北斗明亮的语气变得低沉,
“比起我们的世界,塔纳托斯更重视自己的想法。如果有需要,你肯定会毫不犹疑抹消我们的世界吧。因此,对于我们其他的机械降神,你是个威胁。”
塔纳托斯的眼神露出寒光:
“原来如此。确实,能打败我的,就只有与我拥有不同世界的机械降神了。然而打倒我的尝试本身,就是自杀。”
“我明白。”
北斗点头,
“不论我们的世界,还是你创造的这个世界,全部都承载于同一平台上。而平台的管理人是塔纳托斯。如果消灭了你,所有世界就会失去根基,然后崩溃。”
塔纳托斯支撑着所有世界。
北斗、奥丁和奥西里斯都拥有各自的世界,是为机械降神。不过,那些世界得以存在,归根究底也是因为塔纳托斯的存在与运作。
“没错。北斗,还有奥西里斯和奥丁的世界也是一样。假如我停止运作,你们也会一同被消灭。”
北斗“呼”地叹气,露出微笑:
“不过你看,有人提出了一个不错的替代计划哦。”
“什么?”
塔纳托斯难得一见地表现出惊讶的样子。
“这计划里面,我们也都掺了把手。她是个很有趣的人,居然能根据我的崩溃记录,反过来制作出机械降神复活的程序。我的魔力也是从她那儿借来的,所以才能站在这里。话虽如此,毕竟还是有时间限制。”
倾听两人对话的怜悧,猛地回望后方。
她看到的,是躺在光金字塔中的伤无,为伤无膝枕的奥西里斯,手放在伤痕上的奥丁。
拥有机械降神力量的其他人。
──难道说,是那女人?
怜悧再次望向北斗,以及塔纳托斯。
塔纳托斯面向北斗,犹如宣布死刑般开口:
“北斗。以现在奥西里斯和奥丁的状况,是不可能与我一战的。就算你恢复了机械降神的力量,你一人也不是我的对手。”
“真伤人呢。我也是挺强的啊?”
北斗语气轻松,但她的神情仍透出紧张感。
“那好。其他个体,就交给机械天使对付吧。”
塔纳托斯扬起一只手,新的冲突面出现在祂身后。与魔导兵器非常相似,机械构造的天使──机械天使大军蜂拥而出。
北斗咂咂舌,扭头大喊:
“伤无的朋友们!那些就交给你们了!!”
话音刚落,北斗斩向塔纳托斯。
怜悧转身向所有人下令:
“都听到了吧!我们来干掉那些机械天使!在奥西里斯和奥丁带伤无回来前,坚持住!!”
所有人的眼中回复了光彩。这是希望之光,是不甘放弃的执着之火。
“明白!!”
爱音也紧握了拳头。
──伤无。在你回来前,我绝对要撑下去!
明眸里再无泪水。锐利的目光狠狠投向汹涌而来的机械天使。
◇◇◇
伤无正走在石板路上。
“这地方……”
一座仿佛凭空出现在沙漠中的城镇。附近有河流经过,周围绿草繁茂,正是沙漠中央的绿洲。石制的建筑鳞次栉比,路人行人来来往往。沿着大道,林立着食品店与服装店。除此以外,似乎还有戏场等娱乐设施。
“嘿……这地方真热闹。”
望向商店的招牌,伤无不经意间自言自语。
看着这街景,心中泛起一股奇异感。
明明是初次到访的城市,却又不知为何感到怀念。
一间间店铺和街道的风景,让伤无感觉像是某种遥远的过去。
就连路上的行人,伤无也似乎在什么地方见过。
然而,一个都想不起来。
这感觉很很奇怪,但伤无没有继续深究。
突然,伤无的脚步在一家杂货店前停下。
“这是……”
伤无往货架上的衣服伸手。
一件童装T恤。
想起来了。
是自己小时候最爱穿的蓝色T恤。
伤无沿着商品林立的摊位迈步,上面还摆着其它熟悉的东西。中学时期穿的牛仔裤。保护伤无走过寒冬的大衣。
摊位上不单有衣服,还有别的东西。童年时的英雄玩具、喜欢过的漫画、游戏机、笔记本和自动铅笔。
拿在手里,看在眼里,伤无想起了已被忘却的记忆。
这里的每一样物件都有着回忆,是组成自己人生的一部分。
“啊……”
一件白色基调的制服挂在墙上。
“阿塔拉克西亚的制服……”
商店的陈列品至此结束。
前方路上还有其他商店。里面也有着熟悉的东西。
这条路,到底会延伸到什么地方呢。
想到这时,不知哪里传来了声音:
『继续往前走。』
继续?可是,前方究竟有什么?
『下达最后之处。』
最后?
『往前走。这是你的宿命。』
听它一说,伤无顿时感觉必须往前走了。
仿佛被声音所诱惑,伤无正要前进。
──然而,
“请等一下。”
手臂突然被抓住。
伤无停下脚步,往后转身。
身后是个令人屏息的黑发美女。女性以半裸示人,毫不吝惜地展示着光润的褐色肌肤。她身上所穿的既不是高价华服,也没有项链手镯,仅仅是饰品,勉强掩盖住私密处。
“……你是?”
“我的名字是奥西里斯。伤无,你不用急着赶路的。”
“可是,有人让我往前走……”
奥斯里斯现出洋溢着母性的微笑:
“但是,应该没有叫你马上过去。”
确实如此——伤无点头。
“那么,请在那边休息一会。”
奥西里斯手指前方是一户石屋。挂着招牌:
“娼馆『LoveRoom』?”
名字真熟悉。还有,总感觉自己经常来这儿。这么说的话,自己是这里的常客吗?这样想时,伤无被领进了店内。
直到这时,伤无才第一次产生了理所当然的疑惑——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这儿到底是什么地方。
狭窄的白墙走廊在娼馆内延伸。两侧悬挂着女性的肖像画,以及男女缠绵的绘画,不由分说地烘托着淫猥的气氛。
在走廊终点,有个仿佛凿穿石壁而成的入口。奥西里斯拉开充作门扉的门帘,邀请伤无内进。
四面白墙上布置着绣艺布料,深处摆放了一张豪华大床。燃烧的香熏放出芬芳,营造刺激爱情行为的氛围。
“呃……怎么搞的,我头脑不是很清醒……为什么我在这──”
奥西里斯突然紧抱伤无。
“伤无!啊啊,伤无!”
“等,等一下,唔──”
奥西里斯以双唇堵住伤无的口。
刚才她镇定的态度犹如幻觉一般。奥西里斯拼了命地向伤无索求着。
奥西里斯的舌头拱进伤无的嘴巴,将口腔舔了个遍。
接吻究竟持续了多久呢。奥西里斯终于恢复了冷静,松开嘴唇。口水在两人唇间拉出一道丝线。
重新打量起眼前的黑发美人,伤无的记忆渐渐恢复。
“……奥西里斯?”
伤无终于忆起眼前的美女是谁。
是之前曾生死相搏,拯救过的对象。
“你终于想起来了……伤无。”
奥西里斯眼泪盈眶,仰视伤无。
“对。不过,除此以外就没了……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这是死者之都。这里的时间概念和现世不同,因此不用着急。我会让你慢慢记起的。”
奥西里斯摇了摇桌上的铃铛。清脆的铃音回荡,伤无感觉似乎有人正从走廊而来。
门帘拉开,数个人影顺次进入房间。
“这是……-!?”
四名美若天仙的少女进入了房间。银发红瞳少女,黑发少女,身材绝佳的金发少女,以及与前者形成对照般个子小小,体型像孩子一样的少女。所有人身上都只披着薄衣。
──那些少女是谁?但是,好像在哪见过……
“来吧,伤无。触碰那些少女。”
“触碰,你是指……”
碰那里,怎么碰,伤无没有任何头绪。
正当一筹莫展时,四名美少女身上的薄纱悄然落地。
“啊!?”
四副各有特色的曼妙裸体,让伤无不禁屏起呼吸。
然而,伤无却奇怪地对那四个身体感到熟悉。
就连她们的身体触感也在手心重现了。
──我多半是认识那些少女。不仅如此,她们应该和我十分亲近。亲近到就连她们身体妙处也知道的地步。
不过,这会是真的吗?
伤无涌起一股要验证答案的冲动。
伤无走到银发少女跟前,伸手触碰那远比标准丰满的沉沉胸脯。
“嗯……”
少女口中泄出一丝骄喘。
肌肤仿佛吸住了伤无的手,一使劲便绵软变形。还有指尖上的反弹感。
毫无疑问。
那是,爱音的──
“……爱音?”
名字自然而然地浮现出来。
没错了,爱音。爱音……!?
记忆的丝线突然垂至眼前,伤无仿佛拼死拉住它一般爱抚起爱音的身体。然后,伤无把指尖划入她被银色毛丛掩盖的秘裂处。
“嗯啊啊啊嗯!”
少女脸红耳赤地扭动身子之时,伤无脑中的记忆回路一口气连接了起来。
“爱音!!”
但在这一刹那,爱音的身影消失了。
“这是……”
“她真人不在这里。这地方毕竟是死者之都。”
这句话超出了伤无的理解。伤无淌着冷汗,呆望爱音刚才站着的位置。
奥西里斯从后方拥抱住伤无,柔软的感觉压在伤无背部:
“她们是活在你心中的存在。在最终决战前,你和她们交换过誓约。你们之间形成了联系彼此存在的牵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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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牵绊……”
“那些牵绊会唤回你的记忆,成为将你从死者世界拉回生者世界的绳索。”
“奥西里斯……你的意思是,我已经死了?”
“对。就目前而言。”
“目前?”
“我发誓一定会让你复活,这是报答你的恩情。此外,我和你母亲还有约
定。”
“我的,母亲?”
“是的。在临战之前,我响应了你母亲的呼唤。这也是我来到塔纳托斯世界的原因。”
伤无叠上了奥西里斯抱紧在自己胸前的手:
“奥西里斯……对不起。我还是不太明白……”
“不必,是我太着急了。首先,就从让你的记忆恢复正常开始吧。”
奥西里斯把嘴唇贴到伤无耳畔。光是喘息就有些煽情,让伤无咽下口水。
“伤无,她们还在生者的世界,通过与她们重新确认牵绊,你的记忆就能回复正常。到时候,伤无就能取得从死者世界回到现实世界的连结。
伤无一边倾听奥西里斯的声音,一边感受被奥西里斯拥抱着的温暖:
“明白了……总之,我现在相信奥斯里斯。”
奥西里斯莞尔一笑,啾地一声亲上了伤无的耳朵。
“谢谢你……伤无。”
奥西里斯松手,轻轻把伤无推往黑发少女。
“那请继续吧。这次请跟这少女确认你们的牵绊。”
“跟上次一样可以吗?”
“可以哦。顺带一提,总共有25人,所以还请尽快。”
“啊!?这,这么多?”
“真是的。你多让人为难呀?”
奥西里斯说话时可爱地歪歪脑袋,伤无感到一阵莫名压力。
◇◇◇
在与所有人的牵绊确认——换句话说,多妻改装的个体确认完成过后,伤无完全恢复了记忆。这同时也代表着伤无获得与生者世界的联系。
“谢谢你,奥西里斯。那么,我该怎么回原来的世界?再不快点回去,大家就──”
奥西里斯安抚起焦急的伤无:
“就如我先前所说,这地方是死者之都。时间流动跟生者世界并无关系。因此,不用着急。”
“不过……”
“而且,伤无你在这里还有一件事要完成。不然的话,就算回到原来的世界结局还是一样。现在的你还不能回去。”
伤无放弃似地叹了口气:
“我明白了……所以,要完成的是什么事?”
“你母亲对我的请求。”
“母亲?”
──不过说起来,母亲在哪?
刚才在个体再确认的时候,那个那由多并非本人,而与其他少女同样,是伤无心中的存在。
找回和那由多相关记忆的伤无不禁感觉有些意外。其他人姑且不谈,那由多既然身为机械降神,那她总该能访问这座死者之都。
“平时发生这种事,她明明都会马上赶来的……”
“你母亲对力量的使用稍微有些过度。现在就让她休息吧。”
因为巨型战舰奥狄乌和黄金龙帝解体,那由多恢复了魔力,稍微变得精神了些,可是…….
“……看来她眼下正在各种不同的方面使用力量啊。”
“没错,除我以外,那由多也和奥丁和北斗都谈过了。多亏如此,在生者的世界,奥丁才会修复你的身体,而北斗应该在拖延塔纳托斯。对,她还把力量分给了北斗,让她恢复机械降神的力量。”
这番话,完全意想不到。
伤无一脸惊讶地瞪着奥西里斯:
“母亲,做了这么多事?”
“是啊。她应该早已料到这种情况了。”
“这样吗……给你添麻烦了啊,奥西里斯。”
然而,奥西里斯摇摇头。
“假如不管塔纳托斯,说不定祂有一天把我们的世界抹消。这也是我们的问题。只不过……”
奥西里斯皱起眉头,
“塔纳托斯控制着所有世界。所有世界皆因塔纳托斯管理的法则而成立。”
“原来如此……所以奥西里斯你们的世界也并不例外……”
奥西里斯对着伤无点了点头。
“对。因此假设我们能打倒塔纳托斯,那一瞬间,所有世界也将崩溃。不过──”
奥西里斯走向床边,
“你母亲的计划会解决这问题。所以,我们所有机械降神也都在协助。”
“那计划是……?”
然而奥西里斯这段时间并不作答,而是带着几分忧伤,爬上了床。
奥西里斯随意躺在床上,揭开胸部饰品,前端随之显露。它的粉色与褐色肌肤的搭配非常动人而又妖媚。
“你母亲所托的,伤无在这世界该完成的事,由我来告诉你。”
“那是……嗯?”
奥西里斯撩起腰前垂下的布料。下身真空的奥西里斯,私密处在伤无眼前展露无遗。
她双颊飞红,喃喃开口:
“就是……和我,合而为一……”
──咦?
该如何解释这句话,伤无稍有些伤脑筋:
“合而为一……你是说融合,还是说合体技那种的?”
“不,不是那类型……虽说也有合体……”
奥西里斯涨红了脸蛋,难为情地略略颔首,
“如果要说得浅显易懂,那就是……造孩子……”
理解奥西里斯的话,花了些时间。
而当伤无弄懂的时候──
“啊啊啊啊!?为,为什么!?”
伤无不由自主地大喊。
奥西里斯抬起身子,在床上坐正:
“伤无复活的条件确实已经齐备。不过这样还不够。”
“那,那么,之后还需要什么?”
“就是生命能量。”
──生命。
“依你目前的状态,就算返回生者世界,你也会很快再次死去。这是因为伤无已经死过一次,生命能量已经枯竭。因此,你顶多只有十到二十分钟吧。”
“见鬼……不过,如果有这点时间的话……”
这点时间里,能打倒塔纳托斯吗?
“做不到。塔纳托斯君临所有世界,你不会是祂的对手。你需要获得与机械降神同等……不,超越机械降神的力量。”
“超越……机械降神?”
“没错。让伤无获取足够重新活下去的生命能量,同时取得最强力量的方法。这就是你母亲,那由多所托付给我的,其名为──”
奥西里斯认真地看着伤无:
“究极改装——Ecstasy?Hybrid。”
伤无咽了咽口水:
“究极改装……Ecstasy?Hybrid?”
“这指的是伤无和另一位女性合力生成生命能量。通过心与爱情的混合而产生的力量。若非如此,伤无就不能在原先的世界复活。即便苏醒,你暂时的肉体和灵魂也会崩溃。”
奥西里斯除下胸部饰品和缠腰,把身上寥寥可数的衣物也褪下来。
“不,不过……咦!?”
伤无震惊于自己也在不知不觉间变成了全裸,再次感受到自己不在现实世界。接着,也发觉这建筑的名字——LoveRoom,还挺贴切。
奥西里斯下床走向伤无,然后指尖碰上伤无的胸膛。
“创造生命的行为……从中产生的能量,将化为伤无你自身的生命能量。”
奥西里斯的手掌细嫩,被她抚摸便不可思议地镇静下来。轻抚伤无胸膛的手滑到腹部,而后降至更下方,温和地握住伤无的变硬之物。
“……奥,奥西里斯”
憋不住的难耐之声,令奥西里斯现出妖艳的微笑:
“伤无……这种事的方法,从现在起,我教你。”
奥西里斯放开伤无的下体,像恋人般挽着伤无的手,邀至床上。
两人爬上了床。既然到这一步已无异于默许,但伤无的道德观仍在抵抗:
“谢谢你教我……可是,只告诉我方法行不行?”
奥西里斯把伤无推倒,然后压在伤无身上。丰满又充满弹性的乳房向伤无施加了一股舒畅的压迫感:
“不,这不行。就和我刚才说的一样,等你回到现实世界,肉体和灵魂的存在时间会很短。行动不容有失。所以说,必须要有联系。毕竟,第一次……容易失败……”
说到这份儿上,伤无已经无言以对。
“以伤无你来说,我觉得应该累积不少经验了吧……不过以自己的身体合一,还是第一次?”
“嗯,对。不,不过……会不会花太长时间──”
奥西里斯再次以手指裹住伤无的下体。
这回是奥西里斯喘出炙热的气息,心醉神迷地笑了。那双眼睛,已是情欲汹涌。
“也如我刚才所说,这
里不是生者世界。因此你不用担心时间。用我的身体,牢牢记住吧。”
奥西里斯给予伤无热情一吻。
“呜……”
奥西里斯主动把舌头钻进伤无口中,与伤无的舌头互相交缠。指尖轻轻抚动,一点一滴刺激着伤无的下体。
或许是奥西里斯自身从这种行为中收获了快感,她挤扁了的胸部中心开始发硬,连伤无都感觉到了。
然而,即使持续了一会,伤无的下体还没有恢复多少硬度。
奥西里斯的嘴巴和伤无分离,在伤无耳边悄悄低语:
“……稍稍有些紧张呢。再放松一点,好好享受吧。”
伤无自己也有些意外。被如此妩媚的女性所挑逗,反应却不尽如意,这在以前从来没有过。
“伤无,你不喜欢我吗?”
“这怎么可能呢。但是,这样子……那个,对你的丈夫……”
奥西里斯为难地皱起眉,表情渗出罪恶感:
“……现在别提那个人。不过,这是为了拯救所有世界,而身为我们恩人的你还陷入了危机……没其它办法了。”
奥西里斯抬起身子,坐在伤无的大腿上。
“但是……”
她动手支住伤无的下体,腰部上提,
“对我丈夫要保密哦?”
说着,奥西里斯微笑了,那双水亮的眸子颓靡而又醉人,令人腰肢发颤。
“也别跟爱音说。在这里发生的事,是我们俩的……秘密?”
濡湿的入口碰到伤无的下体,发出淫猥的黏糊声。
这样真的好吗?——伤无在心中自问自答。
在这永世循环的自我质疑中,忽然有人在耳畔嗫嚅:
『不用担心。把自己交给奥西里斯就好,伤无。』
──母亲?
似乎听到了本不在此地的,那由多的声音。
『妈妈不会让你死的。』
然后感觉脑袋受到了抚摸。伤无神奇地镇定下来,全身松弛下来。伤无因紧张而力不从心的下体反而恢复了硬度。
“……哎呀?总算有点伤无的样子了。”
奥西里斯现出妖媚的微笑,腰部下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