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不会因这种事情而放弃!不论有怎样的困难拦在前方,我也终有一天要和哥哥在一起!因、因为,我在这个世界上,最喜欢哥哥了!!”
“噢,哦哦……!”
我一边感受着感动和兴奋,一边观望着展现在面前的高潮场景。无意识间我紧握着双拳,不加思索地朝前探出了身子。
“哥哥!接下来一起去洗澡吧!”
受到由误会为发端的嫉妒所驱使、闯入了哥哥所在的浴室这个第一卷的经典场景经由动画出色地得到再现,再配合着各位声优们精彩的表演以最好的效果完成了。
“好、好厉害啊凉花。无论哪一点质量都高得很不是吗。这毫无疑问可以评价为神动画啊!”
“……………………是、这样吗。”
我咣咣地摇着坐在身旁的凉花的肩膀。
然而,得到的回应却是完全心不在焉的声音。尽管如此,此刻的我身为第一粉丝正沉醉于动画的制作,并没有闲心注意到这一点。
在被隔音玻璃分隔开来作为录音室的对侧,录完了场景的水无月小姐忽地注意到我的视线似地转过身来。
随即她一边露出笑容,一边冲着我们比划出得意的V字手势。
这是凉花招待朋友来家里过了几天后的事情。
我和凉花一起造访了位于都内的某家录音室。这是为了参观动画的录音现场。(Knaxord:“都内”一词特指东京市内,恰好本故事的舞台也位于东京,本文不对该词做特殊处理。)
所谓的动画不用说,指的自然是永远野誓原作的<太过喜欢哥哥而感到烦恼的妹妹的故事>呢。
去年秋天企划确立,经过一番迂回曲折后于今年春天开始了角色录音,因此我们作为原作者(偕妹妹)来到这个现场进行参观。
“老师老师!樱的演技怎么样!?”
来到录音室外面的休息区后,结束工作的水无月小姐一副一看便知兴冲冲的样子凑了过来。
水无月小姐在不久之前,漂亮地赢得了一直梦寐以求的妹妹女主角·佑花的角色。
虽然她那时便欣喜到了难以言喻的程度,不过像这样实际表演的时候似乎也高兴得无法自已,这满面的笑容和脸上的红潮如实表明了这一点。
“非常出色来着。真的,能来看真是太好了呢。”
“哇啊!能被老师这么说,樱,真是幸福极了!”
我诚实地回答感想后,水无月小姐当场欢快地跳了起来。
……这样那样看下来,水无月小姐果真很厉害。声音和表演都与佑花正相符,让人感觉亲眼见识到了高人气声优的实力。
作画也十分出色,其他各位声优的表演也很棒,正当我再次确信动画会大获成功时,
“嗯呵呵——,那么这样一来,就可以毫无顾虑地管老师叫“哥哥”了呢!”
水无月小姐一边露出有些恶作剧感觉的笑容,一边朝我的脸瞅过来。
“唔……。嘛,毕竟这个,是事先说好了的呢……”
我苦笑着回答道。水无月小姐由于太过喜欢妹妹女主角佑花,太过把自己与佑花同一化,以至于把我当作哥哥的角色想要叫我“哥哥”。
……嘛当然,这件事实在是求放过所以我郑重拒绝了,但却导致她说“那么樱拿下妹妹的角色的话就请让樱这么叫”——……然后,她便漂亮地获得了角色。
我一被水无月小姐叫“哥哥”就感觉心情变得怪怪的,而凉花的心情也会莫名变糟,所以说白了实在是不乐意,但约定就是约定。
毕竟我也晓得以这个角色为目标的水无月小姐究竟有多么努力,既然蒙她展现了那般出色的演技、我也就没法拒绝了。
因此我做好了只能接受的觉悟,不过——
“呵呵,开玩笑的。樱还是像至今为止一样,管老师叫‘老师’好啦。”
“……欸?为、为什么呢?明明那么执拗来着。”
听到由水无月小姐说出这番话,我变得不知所措。
“嗯—……,因为樱觉得还没法彻底胜任老师的妹妹来着。所以,打算通过这回的小佑花的角色,再多多学习有关妹妹的事。然后等到樱成为老师真正的妹妹之际,请正式地让樱管老师您叫“哥哥”哟!”
听到这番话,我只得困惑地应着“哈,哈啊……”。
……真正的妹妹什么的,说实话虽然不清楚她究竟在说什么,不过看来水无月小姐有着自己相应的执着呢……
尽管如此,那份毫不满足的上进心仍深刻地传达了过来,我也再次对水无月小姐肃然起敬。
“但是,作为代替!”
“哎?等、等下!?”
虽然我正像这样感到钦佩,可不知想到了什么,水无月小姐突然抱住了我的胳臂。坚定地主张着自身存在的两团凸起猛地压了上来,我则因为事出突然而焦躁起来。
“这、这这这这是在干什么呀!”
“为了让樱成为真正的妹妹,希望能由老师直接来做演技指导的说!”
……欸,演技指导!?意义不明的说!?
“因为老师是原作者,所以樱的表演中不足的部分就请您不断地指出来!虽然在动画里也有这样抱上来的场景,但是总感觉有什么不足呢。所以这种时候,樱该怎么做才好呢?”
这么说着的期间,呣呢呣呢软弹弹的触感也在火热持续中,弄得我整个懵逼了。
“就就就就算您这么说!?水、水无月小姐的演技已然很完美了,我能挑出刺的部分根本就……!”
“才没有那种事哟。肯定应该还有什么地方还差得远的说。请老师不要顾虑,让樱染上老师的颜色吧!……啊,但是色色的是樱,因为还没有经验所以或许没法做得很好……。啵—”
“啵—”个鬼啊!所以说拜托不要自己给自己加音效啊!
……唔唔唔,因为水无月小姐就是这种人,所以到底是认真在这么说还是在拿我开涮,我完全搞不清楚。算了不管是哪一边,要是不赶紧想点办法之后就有得怕了。这种展开下首先毫无疑问凉花会变得不高兴了——
想到这里,我方才注意到。
“…………”
“………………凉、凉花小姐?”
“……感觉今天好像没什么精神呢,凉花妹妹。”
水无月小姐也保持抱着我的姿势,看向我旁边的座位。
凉花她,正以没对上焦的眼睛朝着半空中,呆愣愣地坐在那里。
平时的话在这种场面下她应该已经喊着“在、在做什么呢哥哥!”并激动起来了来着……
“老师老师,凉花妹妹她,究竟是怎么了?”
实际上,我倒是早就想问这个问题了呢。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凉花这家伙这几天以来一直都是这副样子哪。
该说是在发呆呢,还是说心不在焉呢……
偶尔又会突然呼呼地摇起头,或者眼睛含泪狠狠地朝我瞪过来。
虽然想着我是不是又不知不觉间干了什么好事,但心里完全没有数。
我也想过是不是因为这之前、凉花招待朋友来家里时的那件事搞得她还在怄气,但看起来也不像是这样……。感觉她与其说是在生气不如说是在消沉,可就算问起缘故她也只会回答“什么都没有”。
“我也不知道呀。凉花这个样还是第一次……”
“唔——嗯,可能是在烦恼什么吧?凉花妹妹凉花妹妹,到底怎么了?”
水无月小姐出声搭话也仍然没有回应。
一时间水无月小姐歪着头感到纳闷,但随即想到了什么似的,带着满面灿烂的笑容朝向我。
“虽然不太清楚怎么了,但这是个机会呢!”
“……您说机会,是指什么?”
“看来现在的话不论和老师做什么小凉花都不会生气的说!所以这样一来,就拜托老师提供爱的演技指导了!”
“意外地好心机啊!?”
“为了成为老师真正的妹妹,樱会上刀山下火海的说!”(Knaxord:原文为“修罗の道を行く”,此处取意译。)
水无月小姐满面笑容地说着,这回整个身子都朝我抱了上来。
尽管我喊着“这实在是使不得吧!?”,她也坦然地说着“毕竟是演技指导啦——”让我无可奈何。难道说只要用这句话就万事皆允了吗,还是说因为录音的影响而依旧情绪高涨吗,水无月小姐不断迫近过来。
“…………?”
这时,当我们正展开着这般傻兮兮的攻防战时,忽然凉花像是注意到了什么似的朝我们转过来。
于是只见她瞬时间倒吸一口气,总算回过神来,
“请、请请请请离哥哥远一点!!”
随即她以至今为止从未有过的激动程度闯进了我们之间。
“呀——”
水无月小姐顺势被拽开了。
尽管如此,她却是一副从容不迫而且莫名有些开心的神情。
另一边凉花则是一副毫无从容可言的样子,挡在
我面前张开双手。其氛围正诠释了何为“拼命”。
“在、在在在、在搞——,在干、干什、什么、什么呀……!”
尽管行动本身一如既往,但凉花的样子总感觉有些奇怪。
……怎么说呢,该说是过剩呢,还是过敏呢。
这超乎往常地警戒着水无月小姐的氛围是为何?
“喂、喂喂,怎么了啊凉花。”
“哈——!?”
我出声搭话后,凉花似乎也注意到了自己的行为,
“非、非常抱歉。稍微有些心慌意乱了……”
说着,她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但是,随即便狠狠朝我瞪过来,
“哥、哥哥,为什么就放任人家乱来了啊!”
她激烈地提出了抗议。刚才那样的对话在面对水无月小姐时是惯例,凉花也应该清楚这一点,却还是做出这种有些过敏的反应。
“不是,嘛,我也尽我所能作了抵抗来着……”
“根、根本就不够!有那个意思的话理应可以让肩关节脱臼挣脱出来的!”
“你脑子里当我是忍者还是啥!?那种事情可能吗!”
“……啊?难、难道说,敢情是在享受水无月小姐的感触吗?”
“哇,是这样嘛老师!?”
“绝对不是的!!”
误会啊!九成左右都是无凭无据啊!还剩的一成是男性的本能所以请放过我!
“请、请等一下……?这样的话,樱小姐就是哥哥的……!?”
……嗯?怎、怎么了?凉花正一副愕然的表情直直盯着我来着。
“是的!樱是老师未来的妹妹的说!”
“所以说,拜托请不要趁势讲出这种让场面更混乱的话好吗!”
“…………看、看来似乎不是呢。……哈啊啊~……”
然后,她似乎又带着些许“姑且如此”的感觉自顾自地接受了。咋回事儿啊说真的……
趁着我愣在一旁的工夫,凉花又转向水无月小姐的方向,
“樱、樱小姐,请不要太过黏着哥哥。”
“欸——?可是老师是将来会成为樱的哥哥的人,我觉得没问题哟!”
“请、请不要讲得这么轻巧!话说那种将来根本就不存在来着!”
“啊,不过那时候樱和小凉花哪边是更靠前的妹妹呢……?”
“还在说这回事吗!?话说请不要以樱小姐会成为妹妹为前提推进话题!再者樱小姐这边更年长所以想都不用想这话我也说过很多遍了吧!”
“算了这个先不管,樱觉得出于演技指导而跟老师黏在一起是可以的!”
“难道说没听见我说的话吗!?话说,要说演技指导的话我来给你做!因为我才是哥哥的妹妹呢!”
“…………”
似乎一个不留神,凉花和水无月小姐的争论又开始了是也……
演变成这样的话一时半会儿是收不住了,所以我为了避免被牵连而朝休息区的更里面移动,在离两人有一段距离的座位上重新坐好。
“呀嘞呀嘞……”
我怔怔地望着凉花和水无月小姐毫无营养的争论。随后,这些天来持续着的沉重心情再度复归,令我悄悄地叹了口气。
……直到方才为止都因为兴奋于动画的制作而一时忘掉了来着啊。
事实上,我现在正有一件烦恼的事。虽然凉花奇怪的样子也让我牵挂,但还有一件比这更深刻得多的事,让我最近这阵子一直抱头苦恼着。
那就是,数日之前从二阶堂同学那里听来的“传闻”一事。
我和凉花有暧昧关系——据她所言,这样的传闻正在学校中传播。
关于其中原因我实在太过心里有数以至于不情愿也能理解,虽说如此也不能对这种传闻就这样置之不理。也就是说,我非得设法把这种传闻消除掉不可,但是不知如何是好成了烦恼的根源。
……可是,啊——可恶,应该更早点注意到的啊……
事情会变成这样本该是能够预料到的啊。在校内兄妹俩卿卿我我什么的,这活该被人误会啊。根本都不算是误解啊。
虽说如此也不能说明取材的事。就算说出来了能不能被接受也没法确信……,啊啊啊真是的,咋办才好啊……!
我想到这里,不得不再一次陷入入连日以来毫无进展的思考的死循环。
完全想不出来消除误解的好主意。可就算想不出来,也不得不设法做些什么。
……最坏的话,我被当成什么样都无所谓了。只要一个劲儿忍到底的话也就完事了。
只不过,唯独凉花被人用奇怪的目光看待这种事是我绝对无法容忍的。这是身为那丫头的兄长,绝对非避免不可的事态。
“……但是,呐啊。”
面对想不出积极的解决方案的现状,我只得再一次叹气。
“哦呀,怎么了呢我的同志。难道对作品的制作有何不满?”
这时,有人在对面的座位上坐下了。抬眼一看,那是身为动画导演,同时也是水无月小姐哥哥的樱田树先生。
“啊,不是,并非是这样。话说,动画真的是很出色呢。我从现在起就在期待完成版了。”
我这么回答后,樱田先生一边噌地推了推眼镜一边说着“那真是荣幸。毕竟我也为了敬爱的同志的作品竭尽全力了呢”颇为满足地回应道。
“樱碳的表演也很完美,整个录音过程真是梦一般的一段时间啊。樱碳的“哥哥”这句台词已经……!到了我为了个人使用,像这样偷录下来的程度了呢!”
“站在导演的立场干的什么事儿啊您这!?”
面对一边哈啊哈啊喘着粗气一边取出录音器的樱田先生,我反射性地吐槽道。
“不不,同样作为兄长能明白的吧?想要记录下妹妹的一切保存起来的这种心情……!所以说何不与我一起,像这样一团和气地进行对话并仔细观察彼此的妹妹呢!”
说着说着,樱田先生又拿出了手机开始拍摄水无月小姐。
……这、这个人真是一如既往呢。虽说感觉从刚才的对话就看出来了,不过还真是这么个人啊。该说是对身为妹妹的水无月小姐异常疼爱吗……
真是的,把我当成一路人让我很为难啊。身为极其普通的兄长的我连一丁点都理解不了所以很困扰哎,讲真。
“……那么,刚才为何面露难色在嗟叹呢?”
“欸?”
我回过神来,发现樱田先生一脸认真地面对着我。
“不应该‘欸?’吧。分明都露出那么明显的样子了。既然动画的制作不成问题的话,是有什么其他的烦恼吗?”
他突然以认真模式说出这番话,让我不禁词穷。
烦恼的话我正好揣着一个大号的,但是要跟这个人讲就——
…………等下啊?
跟谁商量一下……吗。这主意我真没想到啊……
在自己独自一人烦恼又得不出答案的时候,去请教别人就好可谓是常识。
但是我身边能够商量的人——……虽然瞬间想到了舞跟W剪刀手老师还有筱崎小姐的面容,可是再怎么想也不行吧……。至少在这个问题上是。
……但是,樱田先生的话或许可以商量不是吗?
同样都有个妹妹,是跟我一样处在兄长这一立场的人物。年龄差得也没多远、尤其身为同性是个关键点。会不会说他能够给我提供恰当的建言呢……?
“嗯?怎么了呢。”
“啊,不是,其实呢……”
想到这里,我自然而然地开了口。
说不定,我也差不多对独自一人哼哼着烦恼不已感到厌倦了。
“……呼呣,在学校和令妹有不好的传闻,吗。”
“嘛,虽然要说的话我这边也有过错来着。……但是,不用说那种事情当然是毫无根据的呢。如果不设法撇干净的话,我姑且不论但凉花就……”
我说明事情的原委后,樱田先生便一脸严肃地陷入了沉思的样子。
“原来如此,烦恼的内容我大致明白了呢。”
“哦哦,您能明白吗……!”
然后听到这句话,我稍微有些感激起来。
……果然樱田先生很可靠!虽然是个某些方面有点奇怪的人,但基本上还是个思虑深远的成熟男性来着哪!
我一边感到雀跃不已,一边等待着樱田先生之后的话——……然而,
“……何、何等让人羡慕的状况啊!!”
“…………哈?”
刚、刚刚说啥了这个人……?
“和妹妹上同一所学校,并且和那位妹妹的关系居然还成了传闻,这么让人羡慕的事哪儿还会有啊!?……咕——,不愧是最强的妹萌作家·永远野誓……!”
“那、那个——……”
“啊啊,我也想和樱碳成为传闻……!竟然能体现出如此蔷薇色的高中生活,果然同志您的境界就是不一样!再次对您感到尊敬了!”
“不、不是,所以说呐……”
“哟——好我明白的
!说到烦恼的事来着对吧?……欸——那个,是希望能让和令妹的传闻进一步强化到既成事实的级别来着吧!?”
“完全不对来着啊!?不如说正好相反来着!?您听人说话了吗!?”
“这么回事的话不就根本没有找我商量的必要了吗!只需把作品中的事件实际实现就好了!根本没什么好烦恼的!”
“啊,好的,妥妥地一句都没听进去呢我去您的吧!”
面对情绪亢奋地滔滔不绝的樱田先生,我浑身无力倒在了桌面上。
……到几分钟之前为止的我都在想什么呢?找这个人商量跟妹妹相关的事会变成这样分明一眼就看得出来……!
事到如今才注意到自己被逼到了这个地步让人忧郁。然后没有看人的眼光和最终还是没有能够商量的对象这一悲伤的事实,更在此之上进一步补上一刀。
“哦呀?为什么突然趴下了呢?来吧,不必多虑。同样身为奉献妹妹之人,何不一起在禁断的道路上闯下去呢!”
面对燃起来的樱田先生,我已经连吐槽的力气都挤不出来了。
虽然樱田先生一边砰砰地拍着我的肩膀一边情绪高涨地想要进一步飙车飙到底——
“…………大声喋喋不休地贫个什么劲呢?”
“噫咿——!?”
不过幸好,不知何时来到背后的水无月小姐一边浑身包裹着“啯啯啯啯啯……”的气场一边阻止了他。顺便一提表情还保持着笑容来着。好可怕的说。
“在这种地方一点都不羞耻地讲着蠢蛋一样的话贫来贫去贫来贫去……!”
“不不不不是的啊樱碳……!这这这这顶多只是为了同志……!”
“别拿老师的名义当借口!老师和哥哥你不一样是个绅士!给我差不多,效仿一下老师成长个水蚤的纤毛毛尖的程度啊!!”
“怎、怎么这样!樱碳——!!”
樱田先生被水无月小姐批评得稀里哗啦。
被妹妹发火的兄长,从旁看去原来是这种感觉哪啊……
“……和导演先生两个人说什么呢?”
似乎不知何时争论结束,凉花也一边用无语的视线打量着两人一边来到我身旁。
我仅仅只是摇了摇头。既不想说,也没法说。哈啊……
结果到最后我的烦恼依旧连一丝解决的头绪都没有,唯有“辛辛苦苦做出的动画番剧应该会很出色吧”这一预感,成了我最起码的救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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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好多各种各样的呢……。虽、虽然没什么特别的意思,但如果可以的话我想要和哥哥一样的机型。那个,要是搞不懂的话马上就能请教……”
参观完录音后离开录音室的我们,并没有马上就回家,而是绕道去了手机专卖店。至于理由,则是为了给凉花换手机。
迄今为止长时间以来,凉花都出于觉得浪费等理由一直在使用按键手机,但最近电池电量似乎耗得越来越快,因此我提议索性正好趁这回换成智能手机,总算让她不情不愿地答应了。(Knaxord:这里补充一下,按键手机的原文是“ガラケー”,指的是日本本土品牌制造的、不与国际潮流接轨的手机机型,种类五花八门,功能有多有少,但很大一部分都依旧是按键非触屏、性能逊于智能机。14年以前的动漫中比较常见)
因此,我们就这样在回家路上顺道来办这事,不过——
“哥哥,在听着呢么?”
“欸?啊,抱歉。说啥来着。”
我脑中还是不时浮现之前的“传闻”问题,整个人都变得心不在焉。
“真是的,请振作起来呀哥哥。所、所以说,机型想换成和哥哥一样的……”
“啊、啊啊,是这样来着……。呃,毕竟我用的也已经是挺旧的款了,摆出来的没有一模一样的东西呢。不过同一系列的最新款和廉价款分别在这儿和这儿。”
“原、原来如此……。但是最新款价格很贵呢。而且主要是用来打电话和发短信,估计也不怎么能物尽其用,廉价款的就足够了吧。”
“……你有稿酬可花,就算不这么节约也。”
“乱花钱是不行的。”
面对正色断言的凉花,我只得点头说“是”。一如既往地,我的妹妹抱持着就算立刻把家计交给她也没有任何问题的出色的经济观念。
在凉花给新机型签订更新协议期间,我一边漫不经心地望着她,一边再次思考起关于传闻的对策。
……但是,果然怎么也想不出来说得上是好主意的东西啊……
唯一一个有可能性的,就是依照我对二阶堂同学说的谎,向大家显示我有喜欢的人——不,说得更具体就是有女朋友,这样的话我想传闻就能肃清了吧。
但是,我没有最关键的女朋友,就算去拜托谁我也不觉得能顺利成事。虽说作为候选的话倒是有舞在…………,嗯,准会出岔子失败呢。
说到底仔细想想的话,在有可能被曲解为“明明有女朋友还和妹妹搞在一起~”的情况下,这个作战太过危险了。而且能照单全收相信我的,也就只有二阶堂同学这样正直的人了吧……。
也就是说,结论就是“没有把传闻撇干净的方法”这么回事。
尽管这是无比让人绝望的结论,但思考至此我忽然注意到了。
……既然无法立即消除传闻的话,不就只能令其慢慢消散了吗……?如此这般。
对啊。常言道“人言不过七十五日” 不是吗。只要作为传闻源头的事端消失的话情报的更新也就停止了,人们自然会逐渐忘却。既然无火处不生烟,那么把火灭掉的话烟终究会稀薄消散的。(Knaxord:日本谚语,“人の噂も七十五日”。)
“……就是啊。只能这样了。”
我面对总算浮现于脑海中的解决方案,强有力地点头道。
这样一来,只要消除掉成问题的传闻的原因就好了。
然后,说到作为其原因的事端的话——
啪嚓——!
“呜哇!?怎、怎么了?”
这时,前方突然传来这样一声,吓得我慌忙抬起头来。
“……凉、凉花?做什么呢你?”
于是,我看到凉花举着智能手机,正红着脸注视着我这边。
“就、就是拍个照片来着。这是为了熟悉智能手机的操作的练习。”
啊,啊啊,原来如此……,这么一回事吗。
看来在我陷入沉思期间,不知不觉更新手续似乎已经办完了。
“别吓我呀啊。……而且要拍照练习的话,明明不用拍我、找个其他更好看的东西拍也行啊。”
“不、不是,我原本就打算拍哥哥的照片来着。……那、那个,先来设成桌面背景……!”
“桌面背景?用我的照片?”
“啊……!不、不是,这是那个……!对、对了!充其量只是为了取材!因为作品中的女主角,在换手机的时候理应会做这种事的!”
……这么说来,佑花好像也有使用按键手机的描写来着。
“总、总之事情已经办完了,差不多该回去了哥哥。”
“啊,喂。”
被凉花拽着手,我俩离开手机店踏上归途。
在此期间,我不断地在各种地方被要求摆出各种姿势拍了照。然而还不仅如此,
“喂、喂,已经差不多了吧?”
“还、还需要很多的说!这也是为了取材来着!诶嘿嘿……!”
由于凉花如此主张,我们两个以紧挨着的姿势又拍了若干张自拍照。
尽管我一问她又说,这也是身为佑花想必会做的事所以是取材的一环,但就算这样也拍得太过头了不是吗。在我感到诧异地这么一说后,
“才、才没有这回事。不如说还嫌远远不够呢。”
“还说‘不够’你这……”
“就是的……!我从之前起就觉得,最近取材本身实在太过不充分了!要更加更加、更胜以往地进行卿卿我我事件的取材才行!”
“欸,欸欸!?为什么啊!?可在这之前,你不是说过下一卷也进展得很顺利吗!”
“这、这是——…………主观上的差异来着!”
不是不是!?虽说你似乎用了个略有些复杂的表述但我可完全听不懂哦!?
“那、那个,最近我又重新想了一下来着。感觉‘这样下去是不行的’。这样下去哥哥会被抢走——不是的口误了!……就这样满足于现状继续下去感觉会被读者厌弃的!”
她焦急得让人想不到是素来冷静的凉花,一副莫名拼命的样子手舞足蹈地说个不停。
“所以说为了让读者有兴趣,让我的——作品能得到更多的回头关注,在取材上非得要倾注更胜以往的精力不可!要更加卿卿我我只看着我一个人……!”
“不、不是,可我觉得你的作品的人气完全没有下跌,也不认为读者会感到厌倦来着……”
“才、才没有那么回事!如今可正面临着大危机的说!”
凉花面红耳赤,甚至变得泪眼汪
汪地如此主张道。
……呣、呣唔,虽然我不清楚,但凉花似乎颇为确信的样子。
既然真正的永远野誓都说到这个份上了,程度先不论但这恐怕是事实吧。
这样一来就如凉花所言,需要更能提升作品质量的取材这点也能够理解了,我自然也不会吝于协助。
……但是,吧。
我趁这当下,将直到方才为止的思考回顾了一番。当然是跟先前的传闻有关的。
正好。既然话题落到取材上了,我也有话要向凉花传达。
“我明白了。是这么回事的话,我作为你的代理人也会陪你取材。”
“真的吗!?……非、非常感谢……!虽、虽然要以前所未有的程度充分卿卿我我,不过还是请多多指教哟!诶嘿嘿……”
“嘛、虽说关于这个希望你做个差不多就放过我来着……。不过,如果说这是为了你的作品的话也就没办法了。我也做好觉悟了。”
“是、是嘛!诶嘿,诶嘿嘿,诶嘿嘿嘿嘿嘿。”
“只不过。”
“诶嘿?”
“关于在学校的卿卿我我取材,我觉得该叫停了!”
★
以一副满怀决心似的样子,哥哥紧紧握住拳头继续说道。
“我和凉花的关系被人觉得奇怪的最大原因,归根到底就是卿卿我我取材。只要将其叫停的话,传闻也终究会烟消云散的。那么就算稍微绕点圈子,我也觉得这是最好的方法!”
虽然哥哥在说些什么,但是变得一片空白的我的脑袋,已经没有余力去理解了。
“………………………………………………………………………………欸?”
我尽管愣愣地,还是好不容易出了声。
“为什么你一副那么愕然的表情啊?”
“诶……,欸……?欸欸……?要、要把学校的取材……,叫停……?”
“又没关系吧?学校之外的话,你想怎么做我都会奉陪的。”
不、是,但是,这就是说……。唯、唯独在学校禁止卿卿我我的话……
难、难道说,哥哥喜欢的人在学校里……?然后,是出于不想让那个人看见这个理由才……!?
“怎、怎怎怎怎怎怎怎怎么回事啊哥哥!?”
总算理解话语的意思的我,猛然凑上前质问哥哥。
这、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哥哥在说什么呀!
为了展现给不清楚是谁的、哥哥喜、喜、喜欢,喜——“没准很在意的人”看见!同时也为了展现我的魅力让哥哥回心转意关注我!所以在学校的卿卿我我才是必须的啊!?
……明、明明下定决心“绝对不会放弃”,为此一直计划要更加更加卿卿我我,居然要禁止这最关键的部分……!
这种事,根本不可能容许的不是吗!
“不、不是,所以说在学校有很多麻烦的因素啦……”
“是什么呀!这、这是取材所必要的环境不是吗!对于展现给对方看从而主张哥哥是我的所有物这点……!”
“这、这种情境麻烦你靠脑补来写吧。不管你跟我说什么,我都绝对非得避免弄出更糟糕的传闻这种事态不可。”
我为了推翻哥哥的想法而激动起来,但哥哥却很罕见地固执己见。
……果、果然,是因为受到喜——“没准很在意的人”的影响吗……!?
不、不行,就是这种时候才非得保持冷静不可。
现在是人生中最需要动脑的时候。为了不让哥哥被其他的人抢走,为了将来绝对要和哥哥结婚,现在正是紧要关头的说……!
忽然,就在这时,我发觉哥哥说的话里有个让人在意的词语。
“……所谓‘糟糕的传闻’,是怎么一回事?”
没错,唯独这个词让人感到不合时宜。因而我向哥哥发问道。
“啊啊,虽然你可能没注意到——……话说原本我也没注意到就是了。学校里好像散播着糟糕的传闻。说那个,我和你是兄妹,却那啥……,是不是有什么暧昧关系来着……”
哥哥脸颊微微泛红,同时又一脸严肃地皱起眉头。
另一方面,我听到这句话之后身体开始小幅度颤抖。当然,是因为高兴。
……什、什么啊这传闻?这、这种事…………不是棒极了吗!!(Knaxord:同床异梦说的就是这样吧,唉)
也、也就是说,我和哥哥是在交往!是恋人!是夫妻!是灵魂的伴侣!!在学校的大家看来,我们是这样的关系对吧!?
我、我都不知道来着……!居然被认识成如此……、如此美好的关系!不愧是哥哥的高中!在这里上学的学生实在是优秀!
……诶嘿,诶嘿嘿嘿嘿。什么嘛,有这样的传闻散播着,就说明我的计划已经成功了大半不是吗。之后只要再进一步展现卿卿我我将其既成事实化……!诶嘿,诶嘿嘿,诶嘿嘿嘿嘿嘿……!
“这种传闻,自然不能放着不管吧?”
尽管我因为喜出望外而险些启程前往妄想的世界,但听见哥哥的声音后立刻回过神来。
……这、这可不行!谈话照这样发展下去的话……!
“是、是这样吗——?我、我倒不怎么在意来着——?”
“倒不如说大欢迎来着——”,这种话太过明显实在没法说出口,但至少得要哥哥觉得这种传闻没什么大不了的才行。
“那是你心志够坚强,或许才不在乎什么传闻吧。”
“是、是这样的说。所以,我觉得没有什么问题……”
“不,不行。最坏的话我怎样都无所谓,但你身上传出那种传闻我可受不了。你要是在学校被大家用奇怪的目光看待的话……!绝对不行!”
“诶……”
不、不是,对我来说倒是正合我意来着——,尽管我想加上这层深意进一步尝试说服哥哥,却做不到了。
因为,哥哥真心在担心我的这份心意传达给了我。
……唔唔,以那样认真的眼神,毫不顾及自己地在关心我……。
感受到哥哥温柔的心意,我被让人不禁想哭的幸福感包裹起来。
笔直注视着我这边的哥哥实在太过帅气,让我不禁想要当场抱住他喊出“请跟我结婚!”来求婚,但我还是边设法抑制这股冲动边思考起来。
……这、这该怎么办呀?哥哥是因为担心我,才说出要禁止在学校取材的。要狠心拒绝这份心意什么的,我实在是做不到。
但是虽说如此,要是我接受了的话就不能再在学校卿卿我我了。这样的话就搞不清楚我为什么要和哥哥进同一所高中了,最重要的是也不能对没准就在学校的哥哥xi、xi、喜——……的人进行牵制了……
麻烦体谅我一下凉花。再说取材的话在学校之外也可以做。”
这、这样可不妙……!必须要设法找到不伤及哥哥善意的方法,再不然就是得消除产生传闻的顾虑……!
可是,存在这种方法吗?……不,必须得找到才行。
无论如何,我非得找到解决这个状况的计策不可。这关系到我和哥哥蔷薇色的高中生活!而这也就是说,关联着我和哥哥的灿烂未来!
“…………!”
我集中精神到至今为止从未有过的程度,同时让头脑高速运转。
即便是妄想的时候我也从未如此动真格过。现在毫无疑问,是我这十五年的人生中思考最深入的时刻。
“啊……!!”
然后,我终于想到了!
“我明白了哥哥……”
“是、是吗,你理解我了吗。太好了呢。”
听到我的话,哥哥安心地抚了下胸口。
然而,我面对这个反应露出意味深长的微笑,下定决心这样说道。
“……简单地说,只要不让大家觉得奇怪就行了吧?”
★
“………………”
翌日,我带着些许疑惑的心情,走在上学路上。
而其原因,自然是此刻在身旁与我走在一起的凉花。
昨天,关于在学校的卿卿我我取材,虽然她说了会让大家不觉得奇怪什么的,但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完全让我搞不明白。
就算我询问她意思她也只是莫名得意地回答“到了明天就知道了!”,一句详细的内容都不肯说。
而或许是与此有关,今早凉花的样子也很奇怪。
尽管感觉有些莫名雀跃,比起平常和我的距离却又微妙地远了些。
……虽说看起来不像是心情不佳,可即便我问她发生了什么她也依然只是岔开话题而已呐……
说不定,她是考虑到传闻的事而最终决定不再在学校取材了?
这么说来,平常的话在这当会儿她已经借着取材的名义开始搂着我的胳膊了。
“怎么了吗,哥哥?”
今天却完全没有那种迹象,只是正常地走在一起而已。
……总觉得稍微有点寂寞似的——……呸,想想想想什么呢我这是!?
没做会招人误会的
举动了不是正好吗!嗯!
我一边慌慌张张地把奇怪的想法从脑子里赶走,一边想着这样总有一天传闻也会消散了吧而安下心来。尽管在意昨天凉花的台词,但似乎最终在放弃的方针上凉花也理解我了呢。
“啊,早呀凉花。今天好像稍微晚了点哪。”
如此这般走到学校附近后,碰巧遇见了二阶堂同学。
尽管二阶堂同学一瞬间悄悄朝我们这边投来视线,但或许是因为我们没做什么招人怀疑的事,而若无其事地说着“永见学长也早上好”向我打招呼。
“早上好枫。欸欸,今天从家里出门稍微晚了点。”
确实,不知为何今天早上的准备比平时更花时间呢。对于手脚利落的凉花而言很少见。
“啊啦,早呀枫、小凉。”
三人一起走着,没过多久凉花的另一名友人椎名同学也加了进来。
……这么一说之前也听到过,不过这孩子是管凉花叫“小凉”来着啊。
再配上她成熟的气质,总觉得与其说是朋友倒像是姐妹呢——,正当我漫不经心地想着这些的时候。
“……呃啥!?”
突然胳膊上传来柔软的感触,令我反射性地转过头。
“诶嘿嘿……”
于是,我看见凉花微微红着脸露出恶作剧的笑容,如同要包住我的胳膊一般抱上来的模样。
“什、什……!?”
我正因这突如其来的情况而张口结舌,随即并排走在我们前面的二阶堂同学和椎名同学带着“怎么了?”的感觉转过身来。
于是凉花趁她们眼看要转过来的一瞬间从我身上离开,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重新在我身旁走起来。
“怎么了,永见学长?”
“没、没事……”
……怎、怎么了的什么了的,这我才想问来着……!?
我侧着眼瞟了凉花一下,本人却一副仿佛毫不知情的神情。在这样那样的期间,二阶堂同学和椎名同学尽管感到纳闷,还是转向前方继续谈笑起来。
“……!”
于是再一次,凉花像刚才一样朝我胳膊紧~紧抱了上来。
“……喂、喂你这,从刚才起在搞什么……!?”
一边留意着前面两人,我一边小声询问道,
“……当、当然是取材的说。平常做的卿卿我我事件的那种。……只不过,是以不让任何人注意到的形式,来着……”
你、你说啥!?不让任何人注意到的形式的卿卿我我……!?
我正因其意义不明而感到惶惑时,凉花倏地把脸凑过来,突然朝我耳边“呼~”地吹气。
“呜吓!?”
我不禁发出奇怪的尖叫声,引得二阶堂同学和椎名同学转过头来。
当然,凉花又在此之前迅速回到了原来的位置。
“……到底怎么了学长?突然发出怪声会让人觉得有毛病来着哟。”
“嗯呵呵,小凉的哥哥真是爱逗笑呢。”
我被二阶堂同学以一副诧异的表情提醒,又被椎名同学笑话了。
……搞、搞什么啊凉花这家伙……!吹、吹耳朵什么的,在想什么哪……!
确认两人再次转向前面后,我小声地质问凉花。
“……所、所以说就像刚才说的是取材来着。昨天不是说过了吗。‘只要不让大家觉得奇怪就行了吧’来着……!”
果然还是因刚才的行为感到害羞了吗,凉花脸红得随时都会翻着眼晕过去似的,同时这么回答道。
“……难、难道说这是。”
“……对、对的。既然说担心产生传闻的话,只要取材不让任何人看到就行了……!我命名为“隐藏卿卿我我作战”的说……!”
隐、隐藏卿卿我我作战……可还行!?
“……这样的话就能卿卿我我而不产生传闻,而且总觉得像是禁断的关系让人心跳不已——不是的……!和至今为止不同,可以实现质量更上一层的取材了……!”
说着,凉花朝着我露出一副染得红通通的得意脸。
……不是,但是,你这个……,欸欸……?
我面对这个太过过火的作战,困惑于该给出怎样的反应才好。
但是,这明明是个怎么想都出格得很的作战,可仔细想想又觉得有几分道理似的因而麻烦得很。
确实,我担忧的是产生糟糕的传闻,而如果作为其原因的取材能不被任何人发觉地进行的话,就意味着没有任何问题了。
……没有任何问题了可是,但是,还带这么玩的吗!?
“……在、在困惑些什么呢。这样一来哥哥的担忧不就可以消除了吗。而且,像这样时常让哥哥的意识转向我的话,最终哥哥也会把xi、喜……,的人什么的忘掉,为我的魅力而……!”
“……让我的意识,怎么着来着?”
“噼呜!?什、什么都没有……!总、总之这种取材形式的话哥哥应该也没什么可抱怨的了吧……!?这样就一点问题都没有了,所以接下来就无需顾虑好好取材吧……!”
这么说着的同时,凉花再次把身体朝我紧贴过来。
从初中时代起就完全没有变化的保守的、然而又无比柔软的感触从胳膊上传来,我不禁后背“乒”地打了个激灵。虽然同时我又不禁险些叫出声,但还是靠着毅力咽了回去。
……好、好险!走在前面的两人差点又转过来了……!
要想不引人注目地取材,也就是说要不能让任何人注意到。“隐藏卿卿我我作战”的的确确是名副其实。
啊嘞?这就是说,等下啊……?
恐怕接下来,凉花会钻周围的空子,为了像至今为止一样进行卿卿我我取材而屡屡找上来吧。
然后,首先毫无疑问会变得非常唐突。理所当然的。因为,又不可能事先知道什么时候有隙可乘,而且恐怕只有些微时间可用所以应该也没工夫走“从现在开始”之类的程序。
……也、也就是说?我非得把突然来临的凉花的取材攻势,当场即时不暴露给任何人地处理好不可吗……!?
注意到这个前景的我,猛地转向凉花。
“诶嘿嘿嘿嘿嘿嘿嘿嘿……”
然而凉花估计是因取材完全入戏了,不然就是因羞耻而出BUG了,露出不像样的笑容变得飘飘欲仙。
喂!最关键的你成这个德性了还怎么搞啊!
不是说到底,这个取材的难度高过头了吧!?或许是因为以不让任何人看见为前提,取材的内容感觉也比平常的卿卿我我程度来得高,万一被谁看见的话,误会可就要一口气加剧了——
“原来如此啊。凉花怎么看刚刚琴美说的话?”
就在这时,和椎名同学讲着话的二阶堂同学,突然向后转了过来。
瞬间凉花从我身边离开,我也依旧慌忙和凉花拉开距离。
“哆哇!?”
但是,我不由得差点顺势撞到电线杆,赶紧扭过身子紧急回避。
“……从刚才起就静不下来呢永见学长。”
被二阶堂同学诧异相对,我只得回以干巴巴的笑容。
……可恶,忒他娘伤人了啊这个……!
“啊啦?小凉,脸好像有点红来着,没事吧?”
“诶,欸欸。我没事。谢谢你担心我,琴美。”
凉花依旧装作平静,但似乎实在没法做到了无痕迹。
打算在这种状态下继续取材吗……,尽管我已然这般感到不安,但似乎是注意到了这点,凉花仅仅将视线朝向我并莞尔一笑。
……唔,那毫无疑问是表示继续进行的意思。
啊啊可恶!这样一来我这边也只得做好觉悟了!
既然我身为凉花的代理人,就非得无条件陪同取材不可了!
总之,唯独被别人发现一事非要避免不可!
我几乎自暴自弃地这样得出结论,一边预感着接下来才要开始的严酷的取材一边抬眼望天。
“……………………”
而二阶堂同学不发一言,讶异地望着我这副样子。
……完,了。
那之后发生了怎样的事,我就不一一赘述了,但相对地希望能靠这句话察觉到大概情况。
……真,真特么累死我了……!
虽说做的事情本身和早晨上学路上发生的事并无多大区别,但进入校内后学生的数量则差距悬殊,因而超级消磨精神。
……嘛,上课的时候还好。说到底凉花就不在所以什么也没发生。
可是与之相对地,稍微有点儿空的休息时间就惨了。有时是凉花造访教室,有时是我被叫出去,而且依旧要避人耳目去卿卿我我……
内容也逐步阶段性升级,不光是搂着胳膊还从背后双手环住我脖子紧紧贴上来,紧接着又跟我说轮到我来紧紧抱住她之类的……
取材的内容自不用说,要留意着周围遮遮掩掩地进行也让人实在紧张得很。更有一次抱着的时候险些被人逮个正着,害得我慌忙转过身去把凉花的身体挡住。
…
…凉花个头娇小真是谢天谢地……,这话说出来后不知为何惹得她不高兴来着,不过总之就像这样弄得实在是够呛啊。
又有时常对我进行跟踪狂行为的舞这个强敌在,又因为凉花终究是和朋友一起度过的时间居多、所以不得不重点警戒二阶堂同学的目光……,唉。
这样那样下来,到了午休的时候我已经实在是累瘫了。
……然而,我这位妹妹大人、可不是这种程度就能心满意足的省油的灯来着呐……
“那、那么差不多往下一个阶段前进吧。”
午休时间。
为了一如往常地和凉花一起吃午饭,我们来到了休息室的桌子旁。在角落里不显眼的位子上歇了一口气后,凉花便说出了这句危险的话。(Knaxord:日本的学校一般都有开放给学生和教工使用的休息室,里面铺着地毯,摆一些桌椅供人休息,条件好的甚至还有电视)
“下、下一个阶段……是说?”
尽管只有不好的预感,但又不得不反问因而问了一句后,
“虽、虽然觉得隐藏卿卿我我作战差不多满足——不、不是,取材取够了,但我想在此进一步也尝试一下别的情境。”
“别的情境?”
“虽然这么说,当然基本还是像至今为止一样,不引人注目地取材,不过我想进一步追加条件……!”
凉花一边这么说着,一边开始在包里翻来翻去。
不一会儿她说道“就、就是这个”,但手仍然夹在包里。
我感到一头雾水,凉花便催促我把视线转向包里。
尽管感到讶异,我还是没作多想往里看去,可是——
“噗呼!?”
看到里面东西的瞬间,我不禁喷了出来。……之所以会这样,
“为啥你的包里会搁了手铐啊!?”
是因为不应该有的东西出现在了不应该在的场所啊!
为、为什么凉花把这种玩意儿带来学校……!?
“请、请冷静下来哥哥。这充其量只是用于取材的道具来着。”
你、你说是用于取材的道具!?
我这么一说后,凉花便红着脸说着“是、是的”并继续道。
“用、用这个铐在一起的话,两个人就被强制无法分离了。也就是说,紧急情况下蒙混过关会变得越发困难。在此基础上,再跟至今为止一样继续进行隐藏卿卿我我作战。”
“…………这不就只是故意要调高难度吗?”
“是、是的。而这也是目标来着。因为会进一步增加不能被人看见的紧张感,所以与之成比例地卿卿我我的心跳感也会更高涨的说。”
……说白了就是吊桥效应那种?
“的确这或许有点在理,可就算这样手铐啥的……”
“为、为了写出品质更高的作品,就需要做与之相应的取材。而取材所必要的、最重要的东西就是真实感。”
唔唔呣,虽然还有点不能接受,但被真正的永远野誓说到这个份儿上也没法反驳了。实际上,凉花就是借此不断写出有趣的作品的……
“而、而且,这种想分开也分不开的状况下哥哥就算不愿意也不得不意识到我才对……!就像我的脑子里充满了哥哥一样,要让哥哥的脑子里统统染上我的颜色……!”
“不是,但是啊凉花。”
“噼呀!?什什什什么事!?”
“铐着手铐的时候万一被谁瞧见了……”
“为、为了不变成这样而保持紧张就很重要了!而、而且铐上手铐也就午休这段时间,这种程度的话应该能挺过去的!”
面对说着“再、再进一步的话我也实在是到极限了!”的凉花,我交叠着双臂思考起来。
……唔——嗯,的确只有午休的话应该过得去……吗?
时间也不到一小时,吃午饭又会花掉大半。而最重要的是,既然凉花都主张到这个地步了,估计就算说不行也不会听吧……。基于至今为止陪凉花取材的经验,只能得出“只得就此服从”的结论。
……没办法,如果这样能够让凉花的作品变得更有趣的话,我身为代理人,身为兄长,只能听从妹妹的愿望了罢。
“非、非常感谢!那那那那么赶紧……!”
我同意后凉花兴奋得脸泛红晕,尽管手有些颤抖仍匆匆把手铐套到了自己和我的手腕上。
咔嚓……伴随着细微的金属碰撞声,我和凉花靠锁链连在了一起。一开始意识到这件事,强烈的羞耻感、或者说背德感一样的情感立即涌上心头,我感觉到自己的脸颊一下子发烫起来。
“这、这可真是……!总、总感觉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和、和和和和哥哥在学校做见不得人的事……!”
“冷冷冷冷静点凉花……!可、可绝对不能露馅儿了啊……!”
“我、我是哥哥的所有物……!两人决不分离的命运……!”
“凉、凉花小姐!?保持清醒啊!这可不是出BUG的时候喔!”
我一边向凉花搭话,一边让自己振作精神紧张起来。
……这真是超乎想象地不妙。兄妹俩在午休时拿手铐铐在一起什么的,已经是完全没有解释余地的案件了。绝对非得不露馅儿才行……!
我们俩为了藏住手铐而尽可能地身体紧贴在一起,再摆上书包挡住周围的视线。进一步保险起见又盖上了手帕,设下了万全的布阵。
“……这、这可真是,比想象远远刺激得多呢!嘛、不过相对地取材也顺利进展就是了……。诶嘿嘿嘿嘿……”
凉花实在是精神强韧。在这个状况下还对取材念念不忘哪……
尽管如此,我也稍微冷静下来了。隐藏到这个地步的话姑且没问题了吧。
“可——是,为什么你会有手铐什么的啊……”
“这、这是W剪刀手小姐留下来的东西。并不是我的所有物。”
好吧,我就猜到会是这样。
毕竟那个人可是经常把COSPLAY服装和黄游搁在家里哪。虽然本人说是一不留神,但我觉得绝对是有所图谋。虽说不明白意图是什么。
“……呼,算了无所谓了。差不多开始吃便当吧。要是啥都不做,反而招人怀疑哪。”
“也、也对呢。”
我们把自备的便当(当然是凉花做的)摆在了桌上。
像这样稀疏平常地吃饭的话,无疑可以平安无事地度过午休。
稍微慢悠悠地吃的话,也能打发掉不少时间……,就这么做吧。
就在我边想着这些边准备打开便当盒的盖子的时候。
“啊,这不是佑和凉花同学吗。座位好像还有空,我坐这儿了哟。”
“欸?w、舞?”
舞突然过来坐到了对面座位上,把塑料瓶装的奶茶和装着三明治的塑料袋搁在桌子上。
舞有时候会像这样,和我一起吃午饭。虽然平时或是不知何时消失得无影无踪,或是像跟踪狂一样一个人边吃边观察我,但有时也会心血来潮似地像这样不请自来。
她从高一的时候就开始这样了,不过凉花升上高中之后也基本没变。
……不对,最近好像不经意间,一起吃午饭的情况变多了?
算了不管她怎样,这种状况下我脑中浮现的想法只有一个。
“冰、冰室同学,在这么麻烦的时候……!”
没错,正如凉花所念叨的,在这么麻烦的时候跑过来了……!
我和凉花拿手铐铐在一起这事要是让这家伙知道了,毫无疑问会发生想都不愿去想的大惨剧。就算本人没有恶意也绝对会引发大骚动,这样一来在那个时间点就GAME OVER了。绝对不能让她知道……!
“怎么了你们两个?不吃吗?”
面对边打开三明治的包装边讲话的舞,我和凉花都是一惊。
……不、不行。就算舞来了也不能吓得太过度。不要去在意,自始至终以自然的态度进餐就好了。
“不、不是,接下来正打算要吃呢。”
凉花边这么说着边用右手拿起筷子。
我也同样打开便当盒的盖子,用空着的左手把筷子——……左手?
“啊嘞?为什么左手拿筷子?佑是右撇子吧?”
受到根据取自跟踪狂数据库的正确情报做出的指摘,我僵住了。
……坏、坏事儿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是这样来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既然我的右手腕和凉花的左手腕铐在一起了,我能自由活动的可不就只剩左手了吗!!
“啊……”
凉花也是一副“现在才注意到”的表情说不出话来。
……怎、怎么办!?总、总之首先要决定对舞讲的借口……!
“啊,不是,那个,这是那啥!……呃,对了!昨天右手稍微受了点儿伤来着!……那个,因为写原稿写过头了!”
“诶诶诶!?这、这不是很糟糕吗!…………啊嘞?可是你啊,是用电脑写原稿的吧?键盘明明是要用双手敲
的为什么只有右手?”
“那、那是因为……!对了,昨天莫名想要用手写来着!哎呀——,一个不小心,就顺势写了一千张原稿用纸哪——!拜此所赐犯了急性腱鞘炎真是糟糕!”
唔唔,这借口自己说都觉得纯属扯淡……!
“是、是吗?原来如此,时不时地返璞归真用原稿用纸写作也是永远野誓的作风呢……!好,我今天也赶紧用这个方法写写看!说实话临近截稿日了不是做这个的时候,但凡事都要挑战一下嘛!”
但是,让人吃惊的是舞居然信了这么扯淡的话!?
……这、这家伙,废柴也该有个度吧……!但是仅限现在我想感谢她这废柴度!不知怀疑为何物的这份纯真简直耀眼……!然后,之后我这边再去向编辑部暗地里道个歉吧……!
就像这样,我心中舞的股票正暴涨时,
“啊,那么那个,你用左手估计不方便吃饭吧。”
话一说完,舞迅即从我手中夺过筷子,
“没、没没没没办法了我来喂你好啦!好、好了啊——嗯!”
从便当中拣起配菜后,探出身子朝我伸出手。
“冰冰冰冰室同学!?干干干干什么!”
“所、所以说,意思是我来代替佑的右手!来吧啊——嗯!”
说着,舞再次催促我。我尽管因这意外的展开感到惶惑,仍旧开口打算拒绝。但这个瞬间,她半是强迫地把菜塞进了我的嘴里。(Knaxord:危险动作请勿模仿)
“呣咕!?……你、你大爷……!”
“诶嘿嘿……。怎么样?好吃吗?”
脸颊微微泛红的这个笑容太过可爱,再加上她的行动除去善意并无他意,于是我只得重重一点头。……估计我脸也红了。
“谢、谢谢——痛!?”
这时,我大腿吃痛而转过身,发现凉花满脸通红地瞪着我。
“在、在取材中一脸色相,看来挺幸福呢哥哥……!?”
“不、不是,并不是这么回事啊……”
“冰室同学,虽然难得承蒙好意但是哥哥就由我这个妹妹来照顾!”
说着,凉花用自己的筷子同样展现出要我张嘴“啊——嗯”的意思,不过我慌忙小声制止了她。
“……等、等等!做这种事的话就成了显而易见的卿卿我我了!咱就是为了不让别人看到这样才遮遮掩掩的吧……!?”
“啊!?可、可是明明在取材却跟冰室同学卿卿我我怎么行……!”
“我、我明白!啊——,舞,那个,你的心意我很高兴但实在是给你添麻烦了。我想办法用左手吃就行咯。”
“诶?不、不用顾虑我也没关系哟?你看,我又是你的第一粉丝!?这点小事该说挺平常的吧!?”
“不、不是,毕竟这也是写原稿的结果哪。连这种事也一并经历才是有真实感的取材啊。”
虽然我都不知道自己在鬼扯什么,但舞却说道“这是永远野誓的做法的话就没办法了呢”并接受了,把筷子还给了我。
……真是,是个好人啊。虽然是跟踪狂,但基本上是个好人呢……
尽管看着把刚才的信息唰唰地记在“永见佑研究笔记”上的舞感到很过意不去,不过之后我一定会做好补偿的……
“哥、哥哥,真的不用帮忙吗?”
将凉花的请缨也拒绝掉,我用左手动作生硬地吃起了饭。
像这样,正当我以为(表面上)安稳的午休时间好不容易回来了的时候。
“啊”
舞试图拧开塑料瓶,结果劲头过猛把瓶盖掉到了地上。
它骨碌骨碌地移动着,跑到了舞的对面——也就是在我的后方停止了运动。
“抱歉佑,能帮我捡一下吗?”
听到她这么一说,我无可奈何地向塑料瓶的瓶盖伸出手。……但是,
咔锵!
这一瞬间,锁链受拉扯发出声响,同时我的身体骤然停住了。
“嗯?什么声音?而且为什么刚才那一瞬间,凉花同学的身体晃了一下?”
这一瞬间,我着实听到了血气“飒”地消退的声音。而这一点,恐怕凉花也是一样的吧。
……完,完蛋了……!不经脑子就行动了……!
我保持着伸出手的姿势僵住了。然而,已经没有回头路了。这之后要是没拿到瓶盖就回到原位的话,哪怕是舞也会察觉到不对劲了吧。
“怎么了佑?莫名就定格在了奇怪的姿势。”
……没有发呆的时间了……!我立即向凉花送去视线。
于是凉花似乎也是同样的想法,一副紧张的神色用力点了点头。
“啊嘞!?凉花同学为什么要往佑的座位移动啊?”
“并、并没有什么深意!只是突然觉得想要换个座位……!对吧哥哥!?”
“对、对啊。我也莫名想这样!”
为了凑近距离,只能让凉花往我这边挪。因此,凉花“噌噌噌……”地滑行着朝我原来的座位移动。就算不自然或者意义不明,除了就这样硬撑到底也别无他法……!
“咕……”
但是即便如此也还差一点。我想着“就差一点了……!”并把胳膊伸展到极限,一点一点逐渐靠近瓶盖。
“……凉花同学,这回身体往边上倾斜了来着……?”
“突、突然想做一下伸展!”
听起来,凉花似乎是采取了倾斜上身的姿势。
虽然明显是个不正常的姿势,但多亏如此我的手总算够到了瓶盖。
但是,我赶紧将其捡起想要回归原位的瞬间,
“咿呀……!?”
似乎终于失去了平衡,以胳膊被我牵扯的形式,眼见凉花面朝着我倒了下来。
“危险凉花!”
尽管我也因失去支撑而正往下倒,还是设法拧过身以抱住凉花的姿势后背着地摔倒。作为结果,我被地板和凉花夹在了中间,但所幸并未受到多大的冲击。
“喂、喂你们两个没事吧!?”
舞大吃一惊站了起来,绕过桌子跑向我们这边。
“啊啊没事……”,我正打算这么回答,但在即将说出口前恍然注意到了。
……糟、糟糕!手铐被看见可就……!
我慌慌张张地想要活动右手,但不知为何却纹丝不动。仔细一看,我的右手和凉花的左手,正好连同手铐夹在了我们自己的身体之间,很走运地处于不用担心会有人看见的状态。
……得、得救了……。肯定是凉花刹那间反应弄成这样的。
我姑且安下心来舒了一口气。而这时我才第一次发觉,自己的右手正抓握着什么含蓄但柔软且富有弹性的东西。
……嗯?这啥玩意儿?右手现在,应该在我和凉花身体之间——
“ge、哥……哥……!”
下一瞬间,听到凉花隐约带着哭腔的声音,我吓得浑身僵硬。
定睛一看,眼前的凉花脸红得像是随时要爆炸,以几乎快哭出来的状态瞪着我。
……等、等下?莫非这个感触是凉花的……胸?
“呜呜,呜呜呜~……!”
耳边听闻到凉花拼命压抑着羞耻感的呻吟声,我脑海中分不清是罪恶感还是羞耻感的感情瞬间爆发了。
“咿呀!?怎、怎么了佑!?”
回过神来我已经抱着凉花直接霍地站起来,以飞快的速度解决掉两人份的便当后,
“我我我我们先告辞了!!”
没头没脑地丢下这么一句话,我们丢下目瞪口呆的舞逃也似地奔离现场。
“……哈啊哈啊,真是遭罪了……”
全力冲刺来到教学楼内人迹罕至的场所后,我颓然跪倒在地。
“被、被哥哥……,把、把我、我的胸、胸……!呜呜呜!”
凉花也因为羞耻心,背靠着墙当场瘫倒在地。
理所当然地,这期间我们之间仍旧靠着那副诅咒一样的手铐。
“抱歉凉花……!当然我那不是故意的……!”
“我、我知道的!那、那是不得已的事故,这我懂是懂……!”
没错,这讲不通道理的。不论是怎样的状况,我狠抓了妹妹的胸部毕竟是事实。……啊啊啊,可恶,好想马上去死……!
“总之很抱歉!真的很对不起……!”
“请、请不要再道歉了……!一被道歉就会想起刚才的事……!”
我和凉花都因为这句话刷地红了脸颊。
“忘、忘了吧!那只是单纯的事故,彼此都应该忘掉的说……!”
我们俩说着“是啊!”“就是说!”面红耳赤地交流着。
然后做了半晌深呼吸,总算稍微冷静了下来。
“……哈唉,果然就算说是取材,我觉得手铐还是太离谱了。”
我边说着边稍稍抬起右手,锁链便发出“咔锵”一声。
“是、是这样呢……。虽然作为取材并不算坏来着,但刺激超乎想象强得过头了。这个取材看来中止比较好。”
哪怕是凉花也
似乎因为刚才的事长记性了,罕见地同意了我。
……嘛,发生了那种事的话自会如此吧……。可是,她好像说了“下次手铐的取材就在家里联系吧”之类的危险的话,不过就当没听到吧。
“而、而且,那个……。我还忽略了一个重大问题……”
我正思考着这些事时,凉花扭扭捏捏继续说道。
“重大问题?”
“那、那个,所以说……!去、去卫生间……!”
…………啊。
是吗。凉花扭扭捏捏是因为这个……。这、这确实是个重大问题啊!
“那、那你就快点去呗。我来解开手铐,把钥匙给我。”
“好、好的。在这里——”
说着,凉花从包里拿出钥匙、打算递到我手里时,
“哦呀,凉花和永见学长?在这种地方做什么呢?”
““…………!!””
突然被人从背后搭话,我和凉花都一个激灵绷紧了身体。
就在这一瞬间,打算缩回的凉花的手和打算伸出的我的手发生碰撞,
““啊啊啊!!””
被弹飞的手铐钥匙,从一旁的窗户掉到了教学楼背面的花坛里。
“啊啦?两位怎么了吗?”
我俩不禁一齐摆出从窗户探出身子的姿势,但听到这个声音后又马上转了过来。当然铐着手铐的手别在了背后。
“枫、枫和琴美!?在、在这种地方做什么呢!?”
站在那里的,是二阶堂同学和椎名同学。
两人都是一副怔住的神情,注视着明显很狼狈的凉花。
“我们这会儿要去社团教室楼。这里是要经过的地方。”
……说、说起来这里虽是教学楼的边缘地带,但同时也是去往社团教室楼的捷径呢。
“然后,小凉和哥哥呢?总感觉好像慌张得厉害。”
“不、不呀!?并并并并没有这回事哟!?对吧哥哥!?”
“啊、啊啊对的!只不过是在闲晃而已哦!?”
“……明明没什么特别的事还两个人一起过午休吗?”
二阶堂同学向我投以怀疑的目光。
“只、只是聊一聊关于今天晚饭要做的菜品来着哟。因、因为哥哥比较挑食,所以必须得好好商量一下才行。对吧哥哥?”
“对、对对。哎呀——,麻烦你真是不好意思哪——”
尽管话讲得生硬得很,但也只能配合凉花闯过这一关了。
顺便一提我根本不挑食。因为早就被凉花彻底矫正过了。
“呵呵呵,关系真是好呢。”
“………………”
椎名同学以手抚颊笑得十分清爽,二阶堂同学则照旧一脸惊讶的神情。……唔唔,吓得我魂都丢了……!
“比、比起这些来,你们两个说要去社团教室楼是不是有开会之类的事情啊?那么不快点去的话,午休就要结束了哟。”
这时,凉花以暗含催促的口吻如是说道。
“啊啦,是这样呢。走吧枫。”
“…………也是啊。”
这灵机一动起了作用,两人对我们致意并离开了。
尽管二阶堂同学直到最后都还朝我送来尖锐的视线,但现在我可没工夫去在意这种事了。两人的身影一变得完全看不见后,我和凉花便同时长出一口气。
“……靠,可不是做这种事的时候!”
“对、对呀!得快点把手铐的钥匙……!”
我们又同时倏地抬起脸,跑了起来。
跑下楼梯、一边避人耳目一边在走廊中前进、并确认了周围没有任何人后,我们寻找起钥匙可能掉落的地点。
“呔啊啊!掉哪儿去了啊!”
“……呜呜,不、不快点的话……!”
然而,无情的是根本找不到钥匙。尽管我们拼了命地持续搜索,但映入眼帘的净是悠然绽放的花朵的形影。
“啊呜,呜呜呜……!”
在此期间,凉花扭捏得越来越厉害。
似乎差不多到了极限,她成了一副几乎要哭出来的表情。
“这、这样的话钥匙就之后再找,看来只能让你……,那个,先把厕所上了啊……”
“但、但是,我还和哥哥被手铐铐着在……!”
……没错,这是最大的问题。
既然有手铐,我们俩就没法分开。这样一来,必然就连厕所也不得不一起去,但我总不可能把凉花带去男卫生间。
万一被哪个别的男生看到凉花的身影了,事情会变成什么样啊……
让凉花的形象受污损,这是我最不能容许的。
那么…………,在楼后头挑个不引人注目的草丛啥的……?
“要、要是这样的话我就咬舌自尽……!”
我顺口一说,就被她噙着眼泪瞪了。……这、这倒也是啊……
当然就我而言,也不可能让凉花去做这种事。
这不是暴露不暴露而是凉花尊严的问题。作为兄长是决不能容许的。
……这样的话,剩下的手段就是……
手、手段就是……!
“…………”
“………………”
尴尬的沉默笼罩了周围。
明明彼此心知肚明却说不出口。这样的气氛,在我们俩之间流淌着。
“啊——……,凉花。”
尽管如此,也不能一直就这样下去,于是我下定决心开了口。
“哥、哥哥……!”
然而,如同要打断我一般,凉花一副心意已决的样子开口说道。
“……我、我对哥哥,有个一生的请求……!”
…………然后。
“嘛好吧,也只能这么做了啊……!”
“拜、拜托绝对不要往里面看哟……!这、这之后到我说好为止,请把耳朵完全堵上……!”
凉花从门后露出变得通红的半边脸,对我千叮咛万嘱咐。
我一边回答道“我明白的啊……”,一边把团成球的纸巾塞进耳朵,然后就这样转过身去。
我现在在哪里呢——……虽然觉得恐怕没有说明的必要但我还是说一句吧。
……啊啊没错!我现在在女厕所里啊!在其中的隔间前头,仅仅是一动不动地杵在这里啊!!
啊啊妈的,我真他娘想去死了……!我到底在做什么啊……!
不是,我也明白的。既解不开手铐、凉花又不得不去上厕所,那就只有这一个办法了啊。但是,……但是这太折磨人了……!
因为手铐的锁链很短,所以不得不采取我把手伸进门缝的形式。所以我就算想找地儿藏起来也没办法,只能单单站在半开的门前保持站姿。
什么借口都不管用的变态狂作风。舍身战法还能用在这种时候,我正设身处地被迫体会着这一点。
……不过好吧,的确除此以外别无方法了所以也没办法。
到头来,我选择了与其牺牲凉花的尊严不如牺牲我自己的尊严这一选项。
我并不后悔这个决断。我既然身为凉花的兄长,那么哪怕遇到一百回同样的状况也都会做出同一选择吧。这我可以清楚地断言。
……但是,果然心里苦就是心里苦呐……
“呜咕咕……”
虽说不管怎么做也没法改变现状,但我姑且还是边默祷着不要有人进来,一边凝视着入口的方向。
这里姑且不是教室附近而是实验室周边的厕所,而且还位于化学准备室和资料室这种平时没什么人的场所,因而据凉花所说,应该几乎没什么人会利用这里。
……嘛,尽管像这样采取了力所能及范围内的对策,不过要是被人发现的话可就毫无疑问是会立即终结人生的状况了呢……
因此,我唯有一个劲儿地祈祷凉花赶紧解决完事。
“…………!?”
我正屏息凝神站立着,突然感觉好似听到了什么声音。
……虽然我应该堵上耳朵了来着,可这是……水声?
喂等下等下等下!?这、这这这这该不会是那啥吧!?
……没错。这种情况下说到水声只有一个可能性。
大概毫无疑问,不如说确确实实,就是凉花的——
“~~~~~~!!”
我险些叫出声来,好不容易才忍住并感到浑身难受动摇不已。
……我、我在想象些什么啊!我特么别率先做些玷污凉花尊严的事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
我紧紧闭上眼睛,拼命地思考其他的事情来转移注意力。
就、就没有什么吗!什么都行!……对了!来想一想“天魔守”里那些酷炫的咏唱吧!用这些来把脑子塞满!(Knaxord:保险起见提一句,“天魔守”是舞写的轻小说,接下来的章节还会提到)
“……“贯穿黑暗的紫电之光啊……,化作给予亵渎天空之人的临终饯别吧!<裁决之雷(Judgement Thunder)>!”……“向背弃无垠
天空的不自量力的愚者宣告……,回归虚无吧!<消弭之亡(Vanish Death)>!”……“破坏天道常理之人……,反仰大地,自天堕落吧!<重力缺失(Gravity Lapse)>!”…………”
我试着专注于自己的思考,不断地将能够回想起的咏唱在口中反复念诵。
为了不听见多余的声音,我尽管小声还是实际发出了声音,踏踏实实一心一意地喃喃自语。然后,差不多到了存的梗要用干净的时候,
“……嗯?啊,啊嘞——?”
我蓦地抬起脸,厕所里的洗手台映入眼帘。而在其上,有一个似乎是没有好好关紧、滴答滴答地冒着水珠的水龙头……
“靠,是那玩意儿吗!”
判明了水声的真面目后,我尽管安下心来仍旧狠狠克了一句,随即——
“呜噢哇!?”
冷不防被人从身后砰砰地拍肩膀,我真的险些心脏停跳了。
“……哥、哥哥,请冷静下来。是我,凉花来着。”
然而转过身一看,发现的确是凉花,我伴随着深深的叹息声感到浑身无力。
看来不知不觉间她已经完事,在我没留神的时候出来了。
“……是你啊,太好了……!各种意义上太好了……!”
再加上不必贬损凉花的尊严就能了事,让我发自内心地如此呢喃道。
“劳、劳您费心了……。真的是给哥哥添麻烦了……!”
“啊啊,好啦好啦这种小事……。比起这个咱们快点从这儿出去,去找手铐的钥匙吧。不抓紧的话午休就结束了。”
我一边沉浸在闯过难关的安心感中,一边麻利地把塞进耳朵的纸团揪了出来。
然后我和点头致意的凉花一同打算离开女厕所——正当这时。
“…………来着呢”“…………是呢”
保持着迈出一步的姿势,我和凉花的动作完美地定住了。
……有、有说话声?一对女生二人组,好像正在接近我们这边……!?
“哥、哥哥……!”
看来并不是我听错了,凉花脸上也浮现出焦躁的神色。
不知不觉间我的手被凉花握住,能感觉到她有些许冒汗。
“……真是的别把整理资料室丢给学生做呀”“……真是,倒了霉了”
这回听得一清二楚!而且比起刚才确确实实更近了!
……这、这下坏了!毫无疑问是冲着这间女厕所来的!马上就要进来了哦!?有、有没有哪儿能藏起来……!
话说,这种情况下要说能藏起来的地方自然只有一处,但那对于男生而言实在是太过禁断的领域,让我一瞬间犹豫起来。
“……哥哥!”
但是,凉花把我迅速拉进了一个单间,并刹那间关好门上好锁。与此同时,感觉到外面有女生们进入了厕所。
“…………!”
“……嘘——,拜托请安静……!”
狭窄的单间中,我和凉花面对面,几乎黏在一起站立着。
凉花满脸通红地用手捂住我的嘴,我只得咚咚地点头。
……呜噢噢噢……!和、和妹妹一起屏住呼吸窝在女厕所的单间里啥的,字面上自不用说就连实际场面也完全是大变态不是吗……!
凉、凉花先前就在这里——险些要想到这种事,我慌忙把思考断掉了。……话说回来既然是一家人,这种场面作为家中生活的日常本该经历过很多次了的,可不知为何现在异常地紧张。
“啊嘞?什么声音?”“好像有人先来了哟。”
门对面的两个女生正进行着“幽灵之类的?”“啊哈哈,拉倒吧——”这种悠哉的对话。对方似乎并不是来解手的,能听到洗手的流水声,以及依然持续着的谈笑声。
……啊啊真是的,快点给我出去啊……!总、总觉得要完……!这个状况该怎么说呢,各种意义上教人忍不下去……!
似乎并非只有我感到如此,能看到眼前的凉花的脸也变得愈发通红。而且眼角渐渐有泪水涌现,眼睛好像也在骨碌骨碌地转——喂,加加加加油忍住啊凉花……!
之后我们维持着这种姿势,熬过了直到女生们离开厕所的几分钟——体感上足足有一小时——左右的时间,总算平安无事地逃了出来。
“刚刚刚刚才的事还请忘掉!不如说,请全部从脑子里抹消掉!我、我出于取材会记下来就是了!”
凉花一边在走廊中快步走着,一边用发颤的声音如此说道。
我听从了这句话,把这天午休发生的所有事都当作黑历史,永远地从我的记忆中抹消了。……唉呀,真心不想再想起来了。
顺便一提,关键的手铐的钥匙在那之后马上就找到了。
就只是寻常地掉在花坛里的土上了。这人啊,一急起来不论做什么都容易失败,虽然得到了这个教训,但我还是遗憾地将其和黑历史一起埋葬了。
▼
“……累、累死我了。”
这天的课全部上完、放学后的班会也结束的瞬间,我“啪嗒”一下趴倒在自己的桌子上。……真是艰难的一天啊……
“为什么这么累啊你。是不是因为午饭没好好吃?”
舞一如既往地来到我身边,但此刻我已经连搭理她的力气都没有了。
“好、好吧,要注意身体呀。那么,我截稿日也快到了所以今天就先回去了哟。取材就拜托下次再陪我咯。”
只顾说完自己想说的话后,舞迅速地离开了教室。
……我也走吧。这之后还要打工,可我还干得动活吗……
边想着这些边驱策着懒散的身体,我也走出了教室。
“啊,哥哥。”
然后与凉花撞个正着。看来似乎是来找我的。
“抱歉,哥哥今天能一个人先回去吗?”
“你专门来告诉我这个的吗?明明发个短信就好了……。算了反正我今天要打工,也没什么关系,不过你是要绕远去哪里逛吗?”
“不是的哟。接下来要去参观戏剧社来着?”
“戏剧社?”,我因这意外的词汇而追问道。
“欸欸,其实琴美是戏剧社的社员,她跟我说希望我务必去看看。”
“嘿诶,这样吗。你,对戏剧有兴趣吗?”
“不,不是对社团活动本身而是对服装——特别是对男装有兴趣。”
“男、男装?你,该不会有那种兴趣……?”
“什……!?才、才不是!并不是这样,这也是为了取材来着!”
为了取材?我正觉得莫明其妙,凉花又说着“请听好”继续道,
“既然我和哥哥不能太过明显地取材的话,只要让别人认不出我是我不就行了吗。于是就有了男装!装扮成男生的话,即便有个万一也不会被怀疑是我了!那副模样的话就可以尽情卿卿我我——尽情取材了不是吗!”
“你啊,到时候我会被人怎么看,完全没考虑过啊!?”
这话说白了,就是看起来会是我和陌生的男生在卿卿我我的意思吧!?魔鬼吧你!对我的伤害实在大过头了吧!
“总、总之,关于取材方法可能会有新点子灵光一现,所以包含这个意思在内我要去参观。”
“会在门限之前回来的”,只撂下这么一句,凉花就走掉了。
……话说回来,新的取材点子哪……
明明午休刚发生过那种事,真是强韧啊我的妹妹大人。
“算了,无论怎样,放学后和朋友们一起度过是好事啊。”
我把自己没朋友这点置之不理,如此呢喃道,随后久违地一个人踏上归途。但是从教学楼走出来的瞬间,我突然被人叫住了。
“永见学长。现在,稍微耽搁一点时间可以么?”
是二阶堂同学。她一如往常地身形凛然,毫无动摇的视线将我笔直射穿。……怎、怎么了啊?
因为也没什么拒绝的理由,所以我点头同意,于是二阶堂同学让我就这样跟着她来到教学楼后。
……话说,总觉得像是在埋伏我来着……,想着这种事、前进到没什么人影的地方后,二阶堂同学唐突地转过身来。
“我有话想问您,如有冒犯还请见谅。”
“是、是什么呢?”
面对不知为何用上了敬语的我,二阶堂同学骤然让视线变得锐利,
“……永见学长,真的没有对凉花做过不检点的事情吧?”
再一次,向我发出了和之前一样的质问。
这大概是包含了“真的没有对凉花出手吗?”这层深意的提问,但为什么又来……?
“所以我说了没做那种事。……再说关于这点,因为我有喜欢的人所以不可能对妹妹出手,这点你不是理解我了吗?”
“……的确一度就此接受了,但果然还是无法消除疑念。”
“有、有什么根据这么说……”
“直觉。还有心境。”
……呜哇——,彻头彻尾的个人主观的说。
“不是自卖自夸,但我
一直活在剑之道上,因而对人的心境很敏感。不过,自然不只是这样。今早上学时和午休时两位的样子很奇怪,才是最大的原因。”
呣呣,这我没法反驳哪……。毕竟事实上就是很奇怪。
“说到底,凉花唯独在永见学长身边的时候表现得像是变了个人。平常明明是宛如老练剑士的模样,可在学长近旁时就毫无沉着稳重可言了呢。”
“我很担心来着”,说着二阶堂同学貌似真的很担心似地蹙起眉头。
“啊——……,嘛,怎么说……。因、因为是一家人所以会比较松懈吧。倒不如说这不是很自然吗?而且,总觉得刚说的这些根据听起来很牵强,实际上是不是还有别的理由呢?”
“……呣,也是呢。诚如您所说。事实上,我听说学长是个宅,这点是最让我在意的。”
宅……?说起来记得之前她也说过这种话来着……?
“呃,我还是有点不太明白,你想说我是宅所以怎么着?”
“听说宅都有不检点的倾向——……那个,甚至有人会把妹妹当作性对象来着。那这么一来我的疑虑就很正当了吧。”
“啥、啥子?不是不是……,你把宅文化当成什么了?”(Knaxord:佑称呼二阶堂同学始终用的是很客气的“君”)
“…………不好的东西。不检点的怪异东西。说极端一点,有害的东西,就这样。”
听到她这说法,脾气如我也不由得窝火了。
对于自己和他人都公认是宅、最喜爱轻小说的我而言,受到这种片面的说辞攻击不可能不提出异议。
……但是,同时我也注意到了。
虽然说了一大堆,可二阶堂同学的疑念的根本原因感觉就在于此?因为对宅抱持着坏印象,所以才抹不掉对身为宅的我的怀疑。
“我说啊,宅可不是这种洪水猛兽哦?你这只是单纯的偏见。”
“……但是,这就是我的认识。这一认识,绝对不会动摇。”
说着,二阶堂同学不知为何露出有些痛苦的表情。
我正要开口打算进一步说服她,但——
“今天请容我就此告辞。我作为友人,是真心在担心凉花来着。然后,我希望永见学长您能够帮我消除掉这份担心。”
“啊,喂?”
二阶堂同学不顾我叫住她,只管说完自己想说的话后撂下一句“告辞了”就离开了。
“……怎么说呢”
留下我独自一人,搔着头感叹这都什么破事儿。
二阶堂同学作为友人真心在担心凉花这点估计确实如此,也能理解她为此希望我能消除掉她的疑虑。
可是,既然这份疑虑起因于“因为我是个宅”这一点,那估计我不管怎样也消除不掉了。如果无论如何都想着要做的话,要么是我和凉花拉开距离,要么是向二阶堂同学显示“我不是宅”这点,但是——
“嘛,不管哪边都不行啊。都不切实际。”
……说白了,放着不管也无所谓。
虽说她自作多情抱持疑虑,但要说的话也仅止于此。
“但是,既然二阶堂同学身为凉花的友人,这样也行不通吧……”
对凉花而言二阶堂同学似乎也是好朋友,对二阶堂同学而言就更不用说了吧。造成她们的关系出现裂痕这种事——而且原因还是我的话——是我实在无法容忍的。
……而且,传闻的问题依然悬而未决哪。
即便像这样继续进行隐藏卿卿我我作战让周围的传闻消散,要是与凉花亲密的二阶堂同学仍留有疑虑的话就没有意义。既然扑灭了火苗也会剩下火种,就根本谈不上解决了。
这样一来的话,果然还是不得不对二阶堂同学想想办法,可是——
“但是,怎么做才能解开二阶堂同学的误解啊……?”
要怎么说服对宅有着强烈偏见的二阶堂同学呢……?
我念念有词地嘀咕了半晌,但理所当然并没有马上想出什么好主意,随即放弃并离开了这个地方。
离开学校后,我前往打工地点丸猫书店。
“嗯~?今天的永亲没精打采的呢~”
江坂小姐一如既往地以萝莉脸萝莉身缠了上来,但我脑子里全是二阶堂同学的事,根本没工夫搭理她。
“……要消除对宅、对宅文化的偏见的话……”
坐在收银台的期间,我也交叠着双臂大伤脑筋。
仿佛彷徨在没有出口的迷宫中一般的感觉。尽管如此,越是绝对不得不设法解决的问题,越是不能放弃思考。
“唔——嗯……”
就在我像这样发着呆的时候。
“……那、那个,这个结账……”
一本书递到面前,我才刚反应过来有客人。
……哎,这下不好。不专心工作的话会给店里添麻烦……!
我赶紧切换头脑,抬起头来准备接待。
“啊嘞?”
然而这时,和客人对上了目光,我惊得睁大了眼睛。
“二阶堂……同学?”
“诶?啊,永、永见学长!?”
站在那里的确确实实是二阶堂同学,她注意到店员是我后,慌慌张张地把手中拿着的书掉在了收银台的桌面上。
“…………诶?”
而当我看见那本书封面的瞬间,我惊得完全说不出话来。
这、这是——炎龙焰所著轻小说“天空·魔法·守护者(Sky Magic Guardian)”的第六卷!?
“啊,这、这这这这个不是……!?”
二阶堂同学慌慌张张地朝书伸出手,但明显已经晚了。
我再次将视线朝向她,只见她一副几乎要哭出来的样子,平时威风凛凛的剑士模样已经完全崩毁了。
椎名琴美
ShiinaKotomi
……………………………………………………
年龄:15岁
身高:165cm
三围:84/55/83
兴趣:收集小物品
喜欢的东西:苹果茶
讨厌的东西:高温高湿
七海坂高中一年级新生,凉花的朋友。通过枫和凉花熟识。性格温厚,言行自然。有着一股让人难以想象她是高一女生的成熟气质。和枫在中学时期就是朋友。演剧部部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