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噗……!!」
我吐出鲜血,屈膝跪在地上。我以为还有时间的,但颤抖的身体并不如我所愿,力量正从身体中急速流走……。
为甚么我输了?只有这件不明白的事令我感到困惑……我用带着疑问和充满仇恨的目光,瞪着那个坐在我面前的地上的女子。
「……呼,我赌赢了呢。这次真是太危险了」
我完全不明白她用了甚么把戏,于是我向将药水倒在脚上后站起来的女子问道。
「……为甚么?」
「?你指的是甚么?」
「……距离期限应该还有将近十秒。如果有这段时间的话我早已贯穿你的头了」
「啊啊……」
虽然我模糊地感觉到了,不过我还是想听到答案。女子表示理解后开始揭穿秘密。
「……嘛,好吧。因为这并不是那么困难的事,所以在最后就告诉你吧」
听到她的这句话后,我察觉到原来我从一开始就陷入她的计谋中了。
「首先,从一开始我就在短刀涂上了剧毒。然后在你强化之前已经让你受到几下擦伤。虽然由于你看起来丝毫没有受到它的影响令我有点焦躁,不过幸好它并不是完全没有效的,所以我放心了」
「尽管如此,我没有陷入毒状态啊?」
「这很简单哦。火药玉本身带有轻微的毒效果作为副产品,而且那不是单纯的毒,它还能将涂在短刀上的毒混进生物体内时所产生的那个效果增幅……大概是这样的」
「……大概?」
「因为我只是读过说明的原文而已,我也对作用的真实性半信半疑哦?为了确保能够生效,我还使用了暗魔术的《衰弱》来不断降低你抵抗状态异常的耐性。结果就是你的HP比一般的情况更快就耗尽了。你理解了吗?」
「……啊,真是懊悔」
真的是太懊悔了……我面对眼前破坏故乡的大罪人、父亲的敌人、秩序的敌人,认真地使出了我的全力,却依然无法击败她。我对自身的窝囊感到非常自责。
「那么,你有甚么遗言要说吗?」
「没有……不,告诉父亲……活下去。反正你要去那边的吧?」
「……这样吗,告诉父亲……吗?」
「啊啊,不行吗?」
「……不,我答应了」
虽然她露出稍稍踌躇的样子,最后还是答应了。我不知道个中原因,恐怕是她跟自己的父亲有争执吧……。
「那么,永别了。我感到非常高兴呢」
「……我也,希望能以一种不同的方式与你相遇啊」
啊啊,真的是太懊悔了……我和既是破坏故乡的大罪人、亦是父亲的敌人、还要是秩序的敌人的这家伙的战斗——令我十分高兴。
「再见」
短刀慢慢贯穿了我的喉咙。异物入侵的感觉及如同被火焰燃烧的热感使我一瞬间皱眉,但感觉很快就消失了,然后甚么都再也感觉不到了。
我一边感受铁块穿过脖子的触感,一边在最后——将那家伙的美貌深深地印在眼睛里,之后我的意识断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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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级上升了》
《获得了技能点数》
《业力值大幅下降了》
《获得了新的心眼技能》
《获得了新的火属性耐性》
《获得了新的毒耐性》
《获得了新的斩击耐性》
《已有技能的等级上升了》
《有技能的等级已达到一定水平,因此可以进化》
《获得了新的称号:人类的天敌》
《获得了新的称号:杀害英雄》
《获得了新的称号:尸山血河》
《山田先生的等级上升了》
《山田先生的等级已达到一定水平,因此可以进化》
《影山先生的等级上升了》
《影山先生的等级已达到一定水平,因此可以进化》
《麻布先生的等级上升了》
《麻布先生的等级已达到一定水平,因此可以进化》
《三田先生的等级上升了》
《三田先生的等级已达到一定水平,因此可以进化》
《井上先生的等级上升了》
《井上先生的等级已达到一定水平,因此可以进化》
总算赢过骑士团长先生了呢。这次是一场可怕的苦战。感觉只是险胜呢。将反省留到以后再说吧。
「那么,现在该怎么办呢?」
大部分玩家早已死了,NPC们在骑士团长先生膝盖落地的时候都坐下不动、浮现达观的表情。
在人群之中,只有一支队伍仍然一直盯着这边。
「……」
「汉尼斯,要来的话会陪你到最后哦?」
「嗯,没错呢。对手也应该筋疲力尽了」
「我、我也会努力支援的!」
「……这次一定会射穿的」
「啥??真的吗,那就没—办—法—了—」
哦哦?是最初打到一半的队伍呢,我可不介意继续呢。我立即准备好武器……。
「……不,不打了」
「汉尼斯?」
「现在我们的力量还不够。虽然不知道那家伙有甚么目的,但在这里挑战她的话,充其量也只能争取到些许时间而已」
「……」
「所以,不要误会哦?只是将胜负延后而已!」
「这样吗……」
「真是没有办法呢……」
「总有一天我们会强大到能击溃那家伙的,做好觉悟——」
「——闲聊真好呢」
他似乎在热情地说着不礼貌的话,不过我赶时间所以俐落地贯穿了他的心脏。
「——果然我,最讨厌你了」
「?是这样吗?」
立即出奇不意地杀掉剩下的队员后,我离开了这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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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输了吗」
在领主馆的阳台确认了先前战斗的结果,我无力地喃喃自语……。
「不要在我的次序里落下啊,笨蛋儿子……」
对于人来说,是有重要的次序的。先诞生的人先离世——简单但重要的道理。虽然老子几乎无法报答从父亲那里得到的东西……但是我唯独守住了次序,下定决心不会先死去。
无论是何等的孝子贤孙,如果不能坚守次序、比父母先去世的话,就算将到目前为止所做的善举附上利息再报答回来,亦是对父母不孝。明明知道这件事、却仍然作为骑士团长置身于战斗之中的儿子,要说我有多讨厌他这样做嘛——
「——我应该早点说出来让他明白的吗」
「?这是甚么意思?」
「……不,没甚么。那不是对你说的」
我回头回应背后传来的女声。
「比起这个,我的儿子有留下甚么话吗?」
纵使是何等愚蠢的不孝子,也会留下些许的遗言吧?因此我这样向对方提问。
「……嗯,他让你活下去」
「……是吗……是吗」
我忍住眼泪,将这句话深深地铭记在心中。儿子最后的话语……我必须付出最大限度的努力将其实行。
「……然后,胜者对败者有甚么要求?」
我向露出相当复杂的表情的对方提出了一个自然的问题。
「也是呢,首先希望你将月光家族的干部艾伦先生收为继子,而且是作为私生子来承认」
听到瞬间变回面无表情的对方的要求后,我皱起眉头。因为我理解接下来的发展。
「完成各项手续后,希望你指定艾伦先生为继任者,并且退下领主一职」
「……如何向中央政府说明?」
「请以继承人之间互相争夺的结果,是艾伦先生一方的胜利来作为说明」
「……假如我要拒绝呢?」
这顷刻令我不由得屏住呼吸的压力向我袭来。
「……你要令我儿子的遗言变得徒然吗?」
「……并非如此,如果只是假如的话」
这……好险,幸好搬出了儿子特意留下的遗言。只要约略看见她的眼神,就能知道并不是单纯死掉就能结束的。
「嘛,也是呢。假如拒绝了,幸存的女儿就要努力一点了呢?如果我没有记错,今年她十四岁,所以可以生孩子了。只要是带着领主的血脉,就算是哥布林也可以成为继承人吗?」
只是听着对方毫不在乎地说着荒诞且令人作呕的事,就已经令我毛骨悚然……。这是能够精神正常地说出来的事吗?不,在此之前,这是能够想像出来的事吗?
「……我会全盘接受你的要求的。所以请不要对我的女儿和妻子出手」
「是这样吗?那我就不介意了」
从一开始,我儿子的失败就等同于我失去所有选择的余地。我剩下能做的事就只有尽可能地保障更多的性命。
「……还有一个请求」
「还有请求吗?」
「这是最后的请求了……请保证千万不要对领民作
出任何阻碍」
「?只有这些吗?」
「……嗯」
因为她一瞬间道出了更加过份的想法,令我思考过度了,现在就停下来不要再想了吧。我总觉得我只能遵从这个空虚的结果。
「这种程度的话我不介意。倒不如说,除了一部分政策之外,其他的都会继续如常推行,可以的话希望你与月光家族的头目先生一起商量艾伦先生继任领主后的事。我只是想要我的傀儡而已」
「……我知道了,我马上就行动」
「好的,那就拜托了」
今天就是瓦朗斯边境伯领实际上的临终之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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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想不到你真的做到了」
翌日,我和领主派来的人一起去找月光家族的头目先生,而他一开口就说了这句话。
「你不相信吗?」
「好吧,多点人的话或许有机会,但吾没想过一个人就能做到。再者将亚历克西骑士团长杀死实在是预料之外啊。吾也是老糊涂了呢?」
半信半疑呢。不过一般来说,的确是不会觉得仅仅一个小女孩就能达成政变呢。
「……有一个疑问。如果吾辈的领地经营达不到你的期待的话,会怎样呢?」
「?只会再次替换首脑哦?」
「……吾知道了,会尽可能不与你为敌的。这边不会对你做甚么事的」
「这真的太好了」
难得成功了,如果要重新开始还真是十分麻烦呢,不过在没有骑士团长的情况下,第二次应该会很轻松吧。
「那么之后的事就拜托了呢?」
「啊啊,交给吾吧」
「那么,就此告辞」
说后我离开了这个地方,回到旅店后就登出了。今天是丰富的一天。这个疲惫感真不错。
接下来做甚么好呢?差不多应该以下一个城镇为目标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