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修行风景with少女
瑞秋的修行从第二天开始。
「加油~」
挥着手的参观者一人。
那是不知为何从早上就来玩的菲尔。
她坐在训练场角落的长椅上，作壁上观对面的我和师傅。
「躺在这里，趴下」
一开口就是这句话，瑞秋指着地面说。
哈？
虽然感到疑惑，不过我还是先照做了。
就在这时、
「嘿咻」
「咕欸欸~！」
瑞秋毫不犹豫地坐在趴在地上的我的背上！
「好、好重……好重……！」
「在这种状态下做俯卧撑~」
你是鬼吗！ 对七岁小孩的肌肉有什么期待啊！
听到呀呀享受着的菲尔的笑声，我、
「不、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
对师傅全力控诉不可能。
「不是不可能。试试就知道了」
语言暴力啊！
「用精灵术消除我的体重就行了」
…………这种事要先说啊！
我将意识集中在坐在背上的瑞秋的重量上，使用【离巢的透翼】。
然后把手臂撑起来，抬起身体。
「你还没法将自己的精灵术运用自如」
瑞秋这么说着，开始用指尖玩弄我的呆毛。住手。
「精灵术是上天赋予我们的第三只手足。你在活动手脚的时候会去意识『要用手脚了哦』『要动了哦』之类的事吗？使用精灵术的时候要比活动手脚更自然，达不到这种水准的话，就没有讨论价值了」
「没、没有讨论价值……」
「没错，没有讨论价值。因为最终目标是，就算睡着了也能用精灵术」
「所以要先边用术边做俯卧撑吗？」
「就算这样。还有就是，你太贫弱了」
贫弱……。
确实，我只锻炼了术，完全没锻炼肌肉。
「俯卧撑，总之先来20个」
「20吗……」
「——做5组」
「鬼！ 恶魔！恶劣ELF！ ——痛！？」
「叫、师、傅」
「……师傅」
糟了。这货是隐藏的巨乳斯巴达。
我别无他法，开始做俯卧撑。
呜哦哦……比想象中还累……！
虽然也有我不习惯俯卧撑的原因，但还要保证精灵术不断就……！
做这个，需要两个脑袋吧……！
在我带着逃避现实意味的视线前方，菲尔的脸上、下、上、下，随着我上下移动而摇动。
大概是在看坐着我的瑞秋。
……有讨厌的预感。
「…………我也要坐！！」
菲尔啪嗒啪嗒地跑过来，气势不减地飞到了我背上！
「咚~！」
「咕欸欸~！！」
没能应对新出现的重量，我崩溃了。
「杰克。你停下了」
「停下了哦~！」
「你们……你们啊……！」
讲真，给我记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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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呼……呼……」
「快跑快跑~」
不用你说我也在跑。
各种肌肉锻炼（with重石girls）结束后，夹杂着水分补给和少许的休息，这次被命令慢跑。
当然，是瑞秋骑在我脖子上跑步。
如果一口气上不来，侧腹开始疼痛，意识就会瞬间飞走。
然后形成精灵术断掉，悲哀的我被压扁的构图。
因为不想变成那样，所以我拼命地维持着术，而这非常消耗体力。
明明还没跑多少就开始喘了。
而且——
「速度变慢了」
骑在肩上的瑞秋，啪啪地拍着我的头。
——而且。
既然瑞秋骑在我的脖子上，就是说她的大腿一定会夹着我的头，滑滑的、柔软的，不在意是不可能的。
从瑞秋来看，我或许就是个7岁的小鬼，但不好意思，内心是个出色的大人……。
如果第二性征来了的话，可能会变成非常悲惨的事态。我很感谢孩子的身体。
「……喂」
对以这样的感觉尽全力维持精灵术的我，瑞秋无情地搭话。
「我听说……你从懂事开始就在练习精灵术。为什么，想学好精灵术……？」
「那肯定……」
精疲力竭的我的脑海里闪过我不想回想起来的光景。
亲近的人——
身边的人——
被拥有妹妹样貌的怪物破坏的光景。
「……是因为……讨厌啊！」
缺氧再加上精灵术的维持，让我的脑袋乱成一团。
所以从我口中说出的，是毫无虚假的话语。
「我已经不想再……什么都做不到……无力……又无能……什么都守护不了！」
冷静想想，会觉得7岁的小鬼在说什么胡话。
这不是在有钱人家被人悉心养育的孩子会说的台词。
但是，瑞秋——轻轻地抚摸我的头。
「……这样啊」
然后，用纤细的手指贴在我脸颊上。
「——那就再跑快点」
「好痛啊啊！ 我的脸蛋儿！ 别捏脸蛋儿啊！！」
讲真、真的、绝对，我总有一天会给你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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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君，辛苦了~？」
「嘶……哈……嘶……哈……」
连挥开戳着我脸颊的菲尔的手都做不到，我呈大字型躺在地上。
太阳已经升得老高。马上就到午饭时间了。
「再怎么说……也该……结束了吧……！」
「还没。还剩一项」
「啊啊啊啊啊！！」
面对师傅无情的宣告，我大叫起来。
做得太过头的话我会哭的哦。
「不是肌肉系。放心吧」
「终于……要教我……精灵术的使用方法了吗……？」
「就是这样。调整呼吸后就去森林吧」
「我也要去~！」
刚才没跟上跑步的菲尔，听到要去森林就高兴地跳了起来。可恶的森之民……。
就这样，等我体力恢复后，三人踏进了森林。
不知道什么时候调查了地形，瑞秋带着我们毫无迷茫地往前走。
然后我们抵达的地方是，陡峭的悬崖之上。
「哇~……。好~高！」
我效仿菲尔朝悬崖下窥视，地面离这里有20米远。
好可怕~……。这座森林里还有这么危险的地方吗。
「师傅。来这种地方要做什么训——」
就在我回头的瞬间。
「咚~」
瑞秋的手——毫不踌躇地，把我推了出去。
「啥？」
我的身体，掉出悬崖。
脚下——当然没有地面。
有的是向下延伸20米的虚空。
「哈、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浮游感包围全身。
感觉风从下往上吹。
眼前的悬崖高速向上流去。
然后视线下方是急速接近的地面！
——【离巢的透翼】！
在超过悬崖一半以上的位置，我停止了下落。
松了一口气后——
「——你、想、杀、了、我、吗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全力抗议着，飞回到悬崖上。
从修行第一天就对弟子杀人未遂的师傅，一脸平静地、
「10米左右吗……。太慢了」
「那是差点杀了弟子之后该说的话吗！！」
「刚才是为了迅速使用精灵术的训练」
淡然说到。
「无论能用多强的精灵术，要是因为被偷袭就使不了的话，那就没意义了 。
所以我今后，会追加你不得不使用精灵术的突发状况。
你要尽快对应这种突发状况」
「……也就是说，刚才那种事会毫无预警地发生？」
「没错」
…………会死的！ 总有一天我会死的！
「嘿」
当我惊愕的时候，菲儿突然抱住飘浮在空中的我的脚。
我没能尽快应对，被菲尔的体重牵引着，狠狠撞在地上。
把「咕欸！」发出悲鸣的我放着不管，菲尔看向瑞秋、
「像这样~？」
「像这样」
两人相互伸出大拇指。
……真假……？ 我要时刻戒备这两人的突发性恶作剧吗……？
「你现在的应对速度是1.5秒。在这1.5秒内，很简单就能钻到你怀里砍下你的头」
瑞秋比着砍头的手势说。
……虽然她说的有道理，但干的事却非常乱来。
「最终目标是0.2秒。虽然达人可以更快，但只要在0.2秒间使用精灵术的话，大部分情况都能应对。
不用时刻戒备，只要做好发生什么情况如何应对的形象训练就行了」
「……知道了」
「很好。那今天暂且到这里」
「哦！？ 今天的训练结束了！？」
「没错，结束了。——基础训练结束了」
啥……？
现在为止的是……基础训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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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哈哈哈！！！」
在晚餐席上见到的父亲，一看见我就高兴地爆笑起来。
「似乎受了很多疼爱啊，杰克！ 我可是第一次看到你那么疲惫的脸啊！」
「这家伙……真的……乱七八糟……」
「只是你没有体力而已。还有，不是『这家伙』，叫我师傅」
同席的瑞秋这么说完后，父亲又哈哈大笑起来。
顺带一提，瑞秋面前果不其然摆了大量碗盘。
机灵地跟着她的菲尔打算从旁边偷食物的话，就会被高速飞来的瑞秋的手挡下来。
……明明一直坐在我身上，但为什么比我持的还多啊喂。
「我果然没看错人。那个无论谁教都一脸无聊的杰克，只半天就变成这副样子！」
「已经几年没见杰克这样充满生气的脸了呢……」
母亲……如果说我的脸看起来充满生气，那连尸体都非常有生气了……。
「瑞秋小姐。你到底给他做了什么训练？ 能让我听听吗」
「基础锻炼……。边用术边跑步」
「嚯！ 真怀念啊……。我记得我也做过类似的事。这对杰克也有用吗？」
「不管是栖木还是什么，基础都是最重要的……。然后」
「咕！？」
突然飞来的蒸白薯埋在我嘴里。
「应对像这样的突然攻击的训练，也在同时进行。……杰克。刚才的情况，应该很简单就能预想到」
「水会相刀泥回在赤番的实厚西吉郭来爱（谁会想到你会在吃饭的时候袭击过来啊）！」
「敌人袭击的时候，你也要说同样的话吗？」
呜咕咕咕……！
无言相对。
「啊哈哈哈！！ 比想象的实战性更强啊！ 瑞秋小姐有
担任教官的经验吗？」
「只有……一点」
「这可有得期待了，玛德琳。我们的儿子一定能成大器」
「诶诶。能遇到好老师也是才能之一呢」
好老师……确实不能否认。
嚼着被塞进嘴里的蒸白薯，我发现菲尔变得莫名安静。
她一直盯着瑞秋。
是在计算偷食物的时机吗？ 就在我这么想时——
「喂！」
——她向瑞秋搭话了。
瑞秋回过头，只见菲尔的大眼睛闪闪发光，这么说。
「也教我『jing ling shu』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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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饭后，我和瑞秋、菲尔再次来到训练场。
「那就做做看吧」
「嗯！」
只是，参观的是我。
这次的主角是菲尔。
该说是不出所料吗？菲尔看了我和瑞秋的训练后，似乎想和我们掺和在一起。
先不提她已经完美掺和进了训练，因为没有得到波斯福特先生的许可，所以瑞秋一开始没答应让她成为弟子。
但是，因为谁都制止不了喊着『看起来很开心嘛！』耍脾气的暴走大小姐——于是瑞秋只能提出『那先让我看看你的精灵术吧』。
菲尔「呜~嗯」地环视四周、
「啊。有了有了~！ 鸟先生请过来~！」
向空中这么呼唤到。
于是，在空中飞着的三只鸟，笔直地滑翔下来。
鸟儿们停在菲尔的头和肩膀上，像是在诉说着什么一样地开始鸣叫。
「嗯嗯。……诶~！？ 真的吗~！？ 好~厉害！」
……是在聊天吗？
在我眼中，只能看见菲尔和鸟儿们谈笑。
「……原来如此……」
看到这幅光景，瑞秋深有所感地点点头。
「精灵〈巴巴托斯〉的【无缺的辞书】……。能和人类以外的生物对话，并且能下命令的精灵术……」
「鸟先生、猫咪先生还有蚂蚁先生都是哦？ 可以和大家成为朋友！」
被骑在肩上的鸟儿用嘴啄着，「好痒啊~！」菲尔笑着说到。
确实，这光景比起『听命令』更像是『成为朋友』。
确实是不禁让人微笑的光景……但这个精灵术，根据使用方法不同，不是非常实用的术吗？
「呋姆……」
瑞秋稍微思考了一会儿、
「菲利奈」
「菲尔就行了哦~！ 我能成为『di zi』了吗！？」
「……菲尔。要不要收你为徒，要和你的父亲商量后再决定」
「怎么这样~！」
「但是，这姑且不论——能稍微给杰克下午的训练帮把手吗？」
「帮把手？ 要做什么呢？」
「过来一下……」
瑞秋对菲儿招手，偷偷摸摸地耳语。
我有超不妙的预感。
「……嗯。我知道了！ 可以哦~！」
「那就拜托了。……喂，杰克你别逃」
「放开我！！」
我以被拖着的形式，被再次带入森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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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过神来，我骑在了狼的背上。
「……啥？ 这啥？ 这是要干什么？」
「骑着狼尽可能保持平衡。以上」
「不，以上什么的——」
「那就出发吧汪汪！！」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拼命抓住在菲尔的命令下跑出去的狼的背。
好快！ 好快好快好快！！
在树木间穿梭、无拘无束地奔跑着的狼，简直就像过山车一样。
而且固定身体的横杠和能抓的把手两个都没有！
要掉下去了要掉下去了要掉下去了要掉下去了！！
「在被甩出去的瞬间，把握时机使用精灵术，把自己的体重流出去！」
把体重、流出去……！？
在被甩出去、的瞬间……！
我仔细看着狼的动作。
什么时候？ 什么时候转弯？
还没……还没……还没有……还有一点……！
就是现在！！
「——看我的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结果我不但没把体重流出去，反而狠狠地从狼背上被甩飞。
我的后背狠狠地敲到树干上，然后整个人慢慢掉在地上。因为消除了重量所以不痛。
「太早了」
赶来的瑞秋淡淡说到。
菲尔在她旁边嘻嘻地笑着。
「太突然了吧！！ 给我事先说明！ 说明啊！！」
「我觉得比起灌输多余的知识，用自己的身体记住更好」
瑞秋罕见地接受了我的抗议，开始说明。
「所有东西都有『维持现时刻状态的力』。运动的东西需要维持运动的力，停止的东西需要维持停止的力。
而基本上，越重的东西运动得越剧烈。所以要让重物动起来，或者相反，让它停止时，都需要巨大的力量」
「师傅~！ 我听不懂~！」
菲尔元气满满地宣布投降，但我能勉强理解。
大概是在说质量。
人们可能会觉得，在无重力空间里，无论多重的东西都可以很容易地移动，但事实并非如此。
用极限大的事物来举例就很容易理解了。
人类的手能推动宇宙空间站吗？
人造卫星呢？
月球呢？
没错，做不到。因为它们即使没有重量也有质量。
瑞秋看着我的脸，推进话题。
「我想你应该知道，【离巢的透翼】消除的不只是重量，甚至连这种力本身都消除掉了。①
而且可以选择是否消除。
否则无论撞上多重的东西都不会受伤」
没错。『物体碰撞』换言之就是质量攻击。
我用精灵术投掷什么东西的时候，在无意识中只在投掷瞬间消除质量，之后立刻复原。
因为惯性不会对没有质量的物体起作用，这样的话物体1毫米都不会前进。
「惯性——啊，原来如此」
我明白了。
「这是消除惯性的训练吧。只要在被离心力甩出去的瞬间消除自己的质量，就能不白费力气了吧？」
「没错。如果能熟练运用的话，就能做出常人不可能做到的动作」
「……师傅。为什么一上来就让我做这么难的事啊」
「也兼提高精灵术的发动速度。如果能做到这一点，对突然袭击的应对也会变快」
……每句话都很合理。
「怎么办？ 放弃？」
「……我做。这次要成功」
「很好。……菲尔」
「OK~师傅~！ 汪汪过来！」
把那只狼叫汪汪吗。有种吃了两三个人的感觉。总感觉很可怕。
但是……算了。
狼什么的，和那个妹妹相比一点都不可怕。
我面对着与自己同样大小的狼，背后传来精神饱满的声音。
「加油加油基君！ 不要输不要输基君！ 这次上下也会摇起来哦！！」
「你是故意要让我掉下去对吧！！ 完全就是想让我掉下去对吧！！」
「别废话了快骑上去」
就这样，我的修行日常开始了。
菲尔第二天就得到了父亲的许可，成为了我的师妹。
我、菲尔、瑞秋。
三人埋头于精灵术的日子像箭一样逝去――
——不久，冬天到了。
①叶：这里按原文翻了。作者的意思恐怕是，【离巢的透翼】的本质是消除质量，由此引起重量的消除。但是作者不知道怎么想的，小说通篇都写的是作为结果的“消除重量”，而不是根本原因的“消除质量”，比较容易混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