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话 希望
【瑞秋。汝有没有什么想做的事?】
在我失去记忆这几年期间，图拉突然问起我这个问题。
于每天的训练中把我打得落花流水之后，图拉——我唯一的师傅，一边优雅地喝茶一边说道。
【我是隐居之人，这样喝着茶再合适不过的了。汝还年轻——无论有什么想做的事也不奇怪。】
【想做的事……】
【扬名也行。骄奢也罢。想被好男人抱也是应该的，汝认为呢？】
【……】
我回答不上来只好沉默以对，图拉咯咯咯地笑了起来。
【以你的气量，可以有更多的选择。嘛，虽然不是装成单身贵族的我该说的话】
后来在精灵术学院与终身伴侣相遇的图拉，用茶润了润嘴唇，以事不关己的口吻说道。
……男人。
图拉当时的那句玩笑话刺激了我空虚的大脑。
与此同时，不时涌出奔流般的欲求，在身体里发狂。
【想做的事……有】
或者说。
有必须要做的事。
【但那是什么……我不知道】
在失去的记忆中，一定有答案吧，那时我是这么想的。
可是。
恢复了从出生到遇见图拉为止的记忆的我，至今也不明白那个奔流般欲求的原因。
记忆找回来了。
我想起了自己要做什么。
——但是，我不明白为什么要这么做。
离开出生成长的故乡。
在世界上流浪。
找到《阿喀琉斯》中的老师——
仿佛，从出生的时候就知道自己不久就会和那个少女X战斗。
【……这样啊。嘛，精灵的人生还很长——慢慢找出来便可】
只是。图拉还继续说道。
【如果有了喜欢的男人的话，就没有时间发牢骚了呢。毕竟漫长的人生是精灵独有的特权——生命短暂的恋爱少女，嘛，在这种情况下，短暂的是男人的生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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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床上醒来。
「……………………」
也许是因为在萨米吉娜身上看到了图拉的技能，久违地做了100年前的梦……。
即使是找回过去记忆的现在，与图拉一起度过的10年间也记忆深刻。
不过，很遗憾，我没有时间沉浸在回忆里。
从杰克的公开处刑——之后三国联合军和魔王军的正面对决，已经快过去了一周。
在那以后，我一直在追寻带走杰克的亚泽丽雅的踪迹。
几乎横穿了圣利共和国，来到了可以说是边疆的土地。
虽然我也很很在意埃尔维斯和赫露米娜他们，然而我根本没空顾及他们。
比起精神上的事……时间紧迫。
距离上次的存档点，已经过去一个多月了。
虽然老师说过如果是时间感漫长的精灵，存档点的间隔应该也会延长，但差不多，也快到界限了。
随时都会有新的存档点。
或许，已经有了。
不管怎样，跨过存档点进行时间跳越是有风险的。
老师说过，会缩短寿命。
会给灵魂增加负担。
那个具体是怎样的现象，老师没说,不过，尽可能的避免应该没错。
……存档点在睡觉的时候会到来。
也许差不多该控制一下什么时候睡觉。
或者，现在直接重新开始?
「……………………」
每当有什么不测事态发生之时，我都会考虑其作为最终手段。
以前，没有任何计划，即使追溯时间也毫无意义，所以放弃了那个想法。
但是，这次……。
「…………っ」
我回想起露比的表情。
似笑非笑的笑容。
——凭借这份力量，真的能超越那个女孩子吗？
时间回溯——【因果的先导】。
我以为只要有这个精灵术，应该能战胜那个来路不明的少女X。
可实际上……。
上回的世界。
她确实是亚泽丽雅。
可是，这次却变成了露比。
只要我不改变过去，世界应该就不会变化。
那么——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明白。
完全不明白。
除非其中有超越时空的力量在干扰。
例如，对了。
如同神那般的存在……。
【……就算是神】
为了鼓舞自己，我自言自语。
【我也不允许把悲剧强加给杰克】
如果那是命运，我来否定。
假如那是宿命，我便拒绝。
对，这么告诉自己后——我咽下了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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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泽丽雅似乎很好地隐藏了行踪，一般的追踪手段行不通。
幸好，我有近70种精灵术。
通过诈称精灵术的探听获取情报，用使五感变得灵敏的精灵术和完全记忆的精灵术追踪亚泽丽雅和杰克的足迹。
于是，我到达了某个空房子。
【争乱的王权】——通过《王眼》来确认里面的情况，里面没人。
出门了吗……还是已经离开了?
不管怎样，没有不踏入的理由。
我蹑手蹑脚地走了进去，一个一个地确认房间。
好像没有好好清理，简直是一片废墟。
四周积满灰尘，地板上到处都是腐蚀的洞。
在那之中，我发现了比较干净的房间。
好像是卧室，放着一张床。
我走近床，轻轻地摸了摸。
……凉的。
但是，确实有谁睡过的痕迹。
枕头附近掉落几根毛发。
有两种，一种是特征性的红发——这是亚泽丽雅的头发。
亚泽丽雅和杰克，在这张床上过了一夜。
可是，好像已经离开很久了……。
【……嗯？】
掀开被一看，床单上有一抹红色的斑点。
……这是什么?
血？
刚要触摸那个的瞬间，感觉背后有气息。
【? !】
我立即使用『王眼』。
处理汹涌而来的情报，对于不习惯的我来说是一项辛苦的工作，不过总算能探测到气息的位置。
我从窗户飞出。
正好在那下面，从空房子里逃出来的少女印入眼瞭。
少女抬头看向这边，已经晚了。
我以下落的气势踩住她，令她伏倒在地。
【什么人？】
我知道不是亚泽丽雅。
没有特征性的红发，如果是亚泽丽雅的话，会毫不犹豫用火焰迎击。
女孩背后被压着，抬头看向我的脸，嘴唇扭曲。
【你好啊……好久不见。还记得我吗？】
【……你是……】
有印象。
学院倒塌之后，在杰克自闭的时期，曾一起在利巴的宅邸生活过。
维尼。
隶属于恶灵术师行会的双子术师之一……。
【你……确实，现在，在魔王军……】
【现在才出现……真是多管闲事呢，瑞秋】
维尼的眼中充满憎恶，。
狠狠瞪着我。
【你否定了杰克先生……。你否定了即便绝望着，即便受着伤，即便如此仍打算前进的杰克！结果就是现在这样……！杰克先生被暴晒，被扔石头，现在去向不明！满足了吗！！这样你满足了吗！！】
【……】
家人，未婚妻，留在失去一切的杰克身边的，只有我和……她们双胞胎。
我们用自己的方式拼命支持自闭的杰克……最后，我否定了选择魔王之路的杰克，她们支持了他。
的确，从最初就否定杰克所做的事的我，或许并非没有责任。
但，即便肯定了作为魔王的杰克，等待他的也是毁灭。
【……告诉我，维尼。】
我故意无视她的憎恶。
因为我知道就算和她商议，也得不出答案。
【魔王军已经掌握杰克的行踪了吗?他在哪里?】
【哈!再强硬点如何?就像杰克先生那样……!】
……不想不择手段。
那双眼睛多少有点，看着刺痛——
【——！？】
我……不动声色，飞身离开维尼。
紧接之后，咚……！！长长的枪声轰鸣，旁边的墙壁上出现弹孔。
狙击……！！
维尼趁机站起来。
把什么东西扔到地上，四周被白烟笼罩。
烟幕弹吗……！
我试图用《王眼》追踪维尼。
可是，
【哧嘶……！！】
从『王眼』传来的情报净是噪音。
我皱着眉头仰望天空，明明是白天，无数蝙蝠飞来飞去。
啊，是这样……!
近10年前，杰克曾对埃尔维斯使用了超音波来干扰『王眼』……！
不像埃尔维斯那样熟练使用『王眼』的我，无法从超声波噪音中找出维尼的位置。
烟幕散去，周围开始骚动。
肯定是街上的居民们听到刚才的枪声了吧。
我放弃对维尼的追踪，离开现场。
……对『王眼』，不应该过分依赖。
对于一直研究勇者埃尔维斯对策的魔王军，以我半吊子的『王眼』是行不通的。
——这样你满足了吗！！
维尼的质问在脑中回荡。
……不可能满足。
我……我只是。
希望杰克能幸福……只是，如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