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青梅竹马写信约我出去
我从信箱抽出今早忘记收的报纸时,发现里面夹了一封信。
「咦?」
「怎么了?」
「没啦,有我的信……怪了,上面没有贴邮票耶?」
莫非亲自跑来我家一趟寄信?到底会是谁寄的?
「呃,寄件者是……?搞什么,原来是皋月啊。」
「你的朋友?」
「青梅竹马啦。那家伙连开学典礼也没参加,真不知道在搞什么鬼。」
就我所认知的青梅竹马而言,这样的行动实在很谜。
我手上把玩着那封信,一边打开玄关大门并脱掉鞋子。
「那个名叫皋月的小姐是那种连入学典礼也敢跳的不良少女哪?」
「你错了,恰恰相反。她国中时代还是学生会会长呢。」
「唷……那可就奇怪了。」
「别说得好像事有蹊跷一样。」
「本官哪有?」
虽然有些令人挂念……总之先看看这封信怎么说吧。
我把书包丢在客厅的沙发上拆开信封。橡皮擦的屑屑从里头滚了出来。
打开小心翼翼折好的信纸一瞧,眼熟的皋月的字迹映入了眼帘。
『致波乱烈火同学 我有非常要紧的事情得跟你挽。本来我也想籍这封信告拆你,不过还是当面貌清楚好了。我会在以前我们常常玩在一起的地方等你一整天。 大友皋月上』
她的字迹还是一样娟秀好看。
不过,这封信明明没有擦拭的痕迹,信封里却夹带着橡皮擦屑,这表示她换过好几张信纸重写了好几遍吗?一点儿都不符合那家伙做事一丝不苟的风格。
「内容让人看不出重点呢。完全没有提到她想干什么。」
神不知鬼不觉地跑到我旁边偷看内容的阿鲁下了如此的评论。
「她就是要我现在去跟她见面再说啊。」
「你现在要去见她?」
「你没看到信里面写说要等我一整天吗?那家伙在某些方面还挺顽固的,不管她的话搞不好她真的会傻傻地一直等下去。」
「可是烈火先生参加完开学典礼应该很累吧?至少也先休息一下……」
这家伙是哪根筋不对?突然对我表现得这么体贴……啊。
「你有那么想看电视喔?」
「……本官可没有这么说。」
「抱歉啦,下次吧。等到周末我再奉陪你看电视看到死为止。」
「所以说本官没有放在心上。」
「那你就不要闹别扭了。」
「本官才没在闹别扭——」
口头上虽这么讲,怎么看都是在生闷气。
拿她没办法。六日考虑陪她通宵看电视好了。
我一边构思要借的DVD片单,一边带阿鲁离开了家门。
▽
说到我和皋月小时候常常一起去玩的场所,就是一间废弃工厂,位在骑脚踏车也得花十五分钟才到得了的小丘上。
抵达后我看手表确认时间,刚好下午一点。
「……是说皋月找我到底有什么事啊。」
「事到如今才好奇也太慢了吧。而且先前说现在要去问个清楚的人,不就是烈火先生你自己吗?」
「话是这么说没错啦。不过我实在想不出来,有什么事情要紧到会让皋月不惜跷掉入学典礼也要跟我说的。」
「唉,真是够了。烈火先生实在有够迟钝的。」
「迟钝是怎样。」
「就是超级大木头的意思。感情亲近的女孩特地写信把男生约到两人的回忆之地见面,这种情况下能归纳出来的答案只有那一百零一个——那就是告白。」
「啥?」
「呜哇,听到人家的高明推理,你露出那是什么失礼的表情呀。」
「这算什么高明推理啊,笨蛋。」
这种事绝对不可能发生在我和皋月身上的。
「我和那家伙可是认识十年以上的青梅竹马耶。关系几乎就跟家人一样。」
「……本官对于自己能否顺利完成任务,突然开始不安起来了。」
「为什么?……算了,我们走吧。」
我替脚踏车上锁,朝废弃工厂的后门走去。
这座破破烂烂的工厂从我还小的时候就禁止闲杂人进入至今,不过唯有一个地方后门的门锁故障,我们每次都是从那里入侵。
果不其然,门锁还是故障的,我进入了阔别许久的童年时代的游乐场。
「里面光线好暗。」
「阿鲁你也感觉得到亮暗?」
「本官的五感跟一般人一样。」
「是喔,我还以为一暗下来你的眼睛会发光咧。」
「发光的话本官不就什么都看不见了。」
说得也是。
总之,我们等眼睛适应黑暗了之后继续深入内部。我和皋月以前总是跑到里面的大空间玩,所以必须经过一条灰尘有点多的通道。可能是因为很久没来的关系,感觉这里荒废腐朽的程度,比小时候还要严重多了。
虽然印象已经有些模糊了,不过我最后还是顺利抵达目的地的大厂房。这里原先可能专门用来安置工厂的起重机或大型机具,如今人去楼空,只留下了一块宽广如体育馆的空间。
跟刚刚经过的走道不一样,这里有窗户,窗外射入的阳光使视野变得明亮了许多。虽然仍略嫌昏暗了些,不过已经足以让我找到背对着我站在厂房中央的少女了。
「皋月。」
听到我的声音,她吓地抖了一下,转过身子。
素雅的便服,不染不烫的黑色直发。我的青梅竹马虽然声称不喜欢化妆,与时尚流行无缘,可是我知道她很宝贝那头每天花许多时间细心保养呵护的漂亮黑发。
皋月一如既往向我投以温和的笑容。
「早安,烈火。」
「早、早啊……欸现在都已经是说午安的时间了耶?为什么你没参加入学典礼啊……啊啊,对了,今年我们也是同班耶。」
「是吗。跟以前一样呢。」
「总觉得这一定是有人刻意安排的……是说,你在这里等了多久?」
「从一大清早。」
「我就知道!」
看吧!如果不管这家伙,她绝对会傻傻地等一整天不走。
「抱歉。今天早上我忘记检查信箱了。」
「如果你早上就有发现的话,会立刻赶来吗?」
「那还用说。」
「是吗。太好了。」
「啥?」
喂喂喂,那不是很天经地义的事吗?干嘛露出那种松了一大口气的反应啊?
总觉得……气氛怪怪的。
「然后呢……你要跟我谈什么?」
「嗯……或许有点令人难以置信……其实我……」
话说到这皋月噤口不语,欲言又止似地游移着视线。
被她这么一吊胃口,我莫名感到紧张。搞不懂这是什么情况。
阿鲁没有发表意见。感觉似乎是想做壁上观。
然后,就在皋月好不容易下定决心开口说话时——厂房突然剧烈摇晃了起来。
「「「!?」」」
在场三人倒抽一口气的同时,废弃工厂的玻璃窗霹哩啪啦地被震碎了。
摇晃的情形很快就停止,工厂内部又回归平静。虽然扬起了漫天尘埃,不过至少天花板没垮下来的样子……不对……
「刚才那个感觉不像是地震耶……啊,呜哇哇!」
回过神后我才发现我就像要保护皋月的头部般,将她抱得紧紧的。大概是下意识的反应吧。
「皋月,你要不要紧?」
因为气氛有些尴尬,总之先开口打破沉默。
她没有回答。
惨了。我该为了突然抱她这件事道歉吗……我一边如此心想,一迁悄悄察看了皋月的脸色。
「……」
只见她面色铁青,苍白到即便光线昏暗也一目了然。
牙关也不断喀嚓喀嚓地打颤。
「喂,皋月,你哪儿不舒服吗?」
正当我想拍她肩膀的时候——
「请你不要碰她,少年。」
一个彷佛在高声朗读剧本的声音阻断了我的行动。
我回头一瞧,发现眼前出现了一个服装质料看似高级,外头披了件颜色有如浸泡在黑暗里的红酒般的斗篷,并且拥有金发碧眼的男子。
这男子……给人一种不快的感觉。重点是,他是何时现身的?
我自然而然地移动位置,把皋月护在我的背后,恶狠狠地瞪视男子。
「你是谁?」
「我才想问你是谁。在来接走她之前,我有事先调查过这个国家的文化,所以我知道在问人的名字之前得先报上自己的,是吧?」
「我是波乱烈火。皋月的青梅竹马。」
「哦……」
男子发出矫揉造作的声音点点头。
「接下来轮到你说了吧?」
「哎呀呀,瞧你似乎对我充满了敌对心哪?我明明什么事也
没做。」
「是你吓坏了皋月的吧,还装傻。」
「分明是她自己吓自己吧。我没事怎么会伤害她呢,毕竟她可是我重要的新娘子呢。」
「啊?你说什么?」
「我说——新娘子。她将成为本人弥赛亚·肯迪斯托拉普斯的新娘,并且赐予我全知全能的智慧。」
……他在胡说八道些什么啊?
这时,怱见有细小的碎片零零落落地掉到了男子的肩膀上。
「……?」
天花板上有洞?
只见工厂的水泥屋顶出现了无数的裂痕,在那些裂痕的中心位置则有一个足以让大人通过的大洞。洞口刚好位在自称弥赛亚的男子的正上方,感觉就像是他挖开那个洞从那里跳下来一样。
……怎么可能有这种蠢事。如果真从那种地方掉下来,倒霉的话可不是只有摔成重伤而已。再者,那家伙要怎么空手挖出那样的大洞来?
不过,这家伙跟突然发生的天摇地动有关也是事实。
「……看来这个情况并不正常。」
不然到底是怎样啊——就在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那个字眼重新在我脑海浮现。
『波乱血统』。
老爸和阿鲁之前所提到的、我所继承的血统。
如果以为这两件事完全无关的话,似乎太过天真了。
「自我介绍也做过了。你可以从我眼前让开了吗,少年。」
「我拒绝。」
「哦……为什么?」
「同样的话别让我说第二次。是你吓坏了皋月的吧。更何况,皋月又没义务一定要当你的新娘。」
「她当我的新娘跟你有关吗?」
「关系可大了,你这混蛋东西。这家伙是我的青梅竹马。熟到连对方身上长了几颗痣都知道得一清二楚。如果你能让皋月幸福那也就罢了。可是怎么看你都不像能让她幸福的人。既然你打算逼迫皋月做她不想做的事,那我当然得挺身保护她了。」
「烈火……」
身后的皋月轻声呢喃了我的名字。她的牙关已不再打颤。
「……少年。看来你是打死不退了。」
弥赛亚倏地朝我伸出食指。
「——弥赛亚!」
皋月突然高声呼喊了男子的名字,一如要阻止他采取什么行动似的。
同一时间,我的身体突然受到横向的猛烈冲击。
我就这么水平飞起,硬生生撞在废弃工厂的肮脏墙壁上。
「呜噗!」
背部遭受到的强烈撞击使我的肺部一时之间吸不进空气。
「烈火!」
「你不许乱动,森罗之女。」
弥赛亚阻止皋月跑到我的身旁。森罗之女?
「呜……咕……果然一点也不平常。」
背部和左半身痛入骨髓,一阵奇妙的麻痹流窜全身,部分的肌肉出现了痉挛的状况。
莫名其妙……那家伙到底做了什么?
「哎呀哎呀,烈火先生你没事吧?」
「阿鲁……」
对了,这家伙有说过她没办法离开我超过五公尺以上的距离。所以我被打飞之后,她也一起被拉过来了吗?
「喂,弥赛亚对我做了什么?」
「立场上,本官被设定为必须对所有『女主角』持公平公正的态度。因为本官若袒护任何一人,将造成私自改变未来的后果。不用说,本官也绝不会帮你解决『故事』的难题。」
「……你会这样跟我强调,代表眼前所发生的情况就是老爸所说的被卷进『故事』的现象吗?」
「哇……烈火先生很机伶地在收集情报嘛。瞧你是个笨蛋,没想到人不可貌相……本官因为任务在身的缘故,确实是有办法判断你是不是被卷入了『故事』里面。」
「那万一被卷入你能告诉我吗?」
「只要不会影响『故事的解决』的话。」
看来不能太期待阿鲁能帮得上什么忙了。她口风这么紧,八成连『森罗之女』是什么东西也不会跟我透露。
不过,刚才那冲击是怎么回事?明明他的手没有碰到我,却像魔法一样……不对,难道真的是不折不扣的……魔法?
老爸你说得对,还真的像漫画跟轻小说一样。莫名其妙突然杀出一个魔法师来了。
魔法这种东西也太扯了吧。明明白白就是一种荒唐奇妙的现象。把我钟爱的平凡生活彻彻底底地破坏到体无完肤了……去你的。
「哦,你还站得起来吗?」
「废话,当然要站了。皋月现在碰到危险耶。」
我全身痛到像快被拆掉一样,不过还是拿出意志力以四肢使劲撑起身子。
「我是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情况,只不过,既然皋月有危险,我自当要帮她解危,不需要理由。」
「……哇喔!」
耳里传来阿鲁那听不出是吃惊或错愕的叹息声的同时,我奋力站稳。
「喂,给我慢着,你这混帐东西!」
我把从地上站起来时顺便捡起来的钢管用力砸向弥赛亚。只不过,钢管在砸中魔法师前,便应声被某个东西弹开了。
「哦,你还挺耐打的苏。」
回身的弥赛亚,用像是在夸奖刚学会站立的婴儿的语气喃喃自语道。
「那是我的台词吧。」
「我的身上随时都受到防御阵壁的保护。凭那种东西是伤不了我一根寒毛的。」
「太奸诈了吧……」
虽然我刻意跟他开玩笑,实际上我一点把握也没有。对方应该也早就看穿了这点。
「烈火!」
皋月大喊我的名字,抛给我一个掌心大的物体。
我接住一看,原来那是皋月的手机。
「你带着那个东西快逃!我不会有事的!」
「少开玩笑了!」
你要我把这支手机当作你的遗物吗?体育成绩糟糕透顶的你,面对那个名叫弥赛亚的魔法师怎么可能没事。
看了我和皋月的互动,弥赛亚发出了低笑。
「看来如果我想得到森罗之女,你会是一个裉麻烦的阻碍。本来我想留你一条小命的,不过为了慎重起见,还是请你消失吧。」
弥赛亚把手掌举到头顶后,空气突然开始震荡,并且迸出了火花。不久,火花发展成小型的雷电,一如在空中扭曲蠕动的蛇。只见蛇与蛇互相缠绕,进一步结合,最后形成一团刺眼的光芒。
雷球。
除此之外不知该如何形容的那个物体迅速膨胀,就在转眼间便膨胀到足以轻松吞噬一个人的大小。
「放心吧,你会连骨灰也不剩地彻底消失。没有人会知道你死得有多凄惨的。」
「谁要你那么贴心了,喂……」
话虽如此,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弥赛亚果然是如假包换的魔法师。
本能在叫我快跑。硬要我说到底害不害怕的话,那当然是怕都怕死了。要是吃了那一招的话肯定会死,怎么想都是必死无疑。
可是对皋月见死不救自顾自逃命的话,往后我要拿什么脸活下去啊……!
我克制抖个不停的双脚,用力踩稳。
可恶,什么『波乱血统』还是啥的我是不懂啦,可是一下子就丢给我这么棘手的试炼也太狠了。
正当我默默地向神明大人发牢骚的时候——
「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有某个似乎会让状况愈变愈复杂的「东西」从天上掉下来了。
1-2 从天而降的女孩
联个「东西」随着大量的瓦砾一起摔了下来。看来好像是那个「东西」不小心踩破了年久失修而变得脆弱不堪的天花板的样子。
整面天花板垮掉了四分之一,其中大部分的碎片都是落在弥赛亚的身上。不仅如此还扬起积在地板上的陈年灰尘,形成一面笼罩了整间厂房的尘埃帘幕。
「呜!发生了什么情况?」
弥赛亚的怒吼从漫天尘埃里面传出。被那么多瓦砾砸中这家伙竟然还死不了……
不过,这是脚底抹油的大好机会!
把皋月的手机塞进口袋后。我立刻展开了行动。
我凭着直觉在充斥着灰尘的空间前往先前皋月所待的地方。虽然能见度恶劣到只剩眼前十公分左右,不过我还是勉强发现了一个疑似皋月的身影。
「这边!我们快逃!」
「咦?」
虽然她好像想开口说什么,但心慌意乱的我连她的声音也没仔细听就直朝工厂的后门拔腿狂奔。从工厂逃出的路上我的身体各处不断擦撞到各种杂物,然后头也不回地快马加鞭溜下山丘。
「我发誓我一定会保护你的!」
我气喘吁吁地向她大声嚷嚷道。这么做有一半可能是为了减轻自己的恐惧也说不定。不然我根本跑不动。跑到一半我才想起丢在工厂的脚踏车,但这个节骨眼也不可能折回去把车子牵回来,我停止不了摆动的双脚。
不知浑然忘我地跑了多久。
我边跑边跟她打气鼓励。
因为我现在能做的,
充其量也只有说尽好话安抚她的情绪了。
等我们跑到再也看不到工厂所在的那座山丘的地方之后,我的两条腿终于跑不动了。
「呼——呼——」
嘴巴里面干燥得像沙漠一样。好想喝水。
总之,弥赛亚似乎没有跟着追过来的样子,看来应该是逃亡成功了。
这时,一路上始终保持沉默的「皋月」她——
「欸、欸,你叫什么名字?」
用陌生的声音开口跟我说话。
「咦?」
我吓得回头一看,发现被我牵着手站在后面的,是个素昧平生的少女。
『欸,名字,你、的、名、字。快点告诉我嘛。」
「波……波乱……烈火。」
一脸茫然的我不假思索老实地回答。
「波乱烈火……烈火吗?」
谜之少女不知何故眉开眼笑地反刍着我的名字。
……慢着。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我向照例紧跟在我身旁的阿鲁投以求救的视线。
「烈火先生,你在烟雾里牵错人了啦。」
真的吗?可是这女孩是从哪……我知道了,她就是那时从天花板捧下来的「东西」吗?这么说来,在「东西」掉下来之前,我好像有听到女孩子的惨叫声。
「……欸——欸?你有在听我说话吗?」
「咦?没耶,你说什么?」
「讨厌!本小姐难得大方要告诉你名字,给我认真听啦。」
少女摇晃着两条发长及脚的银色马尾,气呼呼地表示。
然后,她把手放在轻飘飘、款式新颖罕见的洋装的胸口上,不可一世似地挺起了胸部。
「我的名字是依莉丝·斐瑞利塔斯·塞芙科儿。斐瑞利塔星球最高审议会『欧瓦里昂』的议长的独生女。像我这种身分高贵的人,本来可不是乡下星球的原住民可以随便乱碰的,你要引以为荣,知道吗?」
「咦?啊、对不起——」
我发现自己一直牵着她的手不放,连忙放开。
「笨蛋。都说你要引以为荣了。这回本小姐特别允许你牵手。」
不过,依莉丝马上又牵住我的手,并且露出了满面笑容。
只是,这次她用力把我的手握得老紧,感觉就算我想甩也甩不掉,不对,应该说痛死我也。但女孩子的手真的很柔很软,害我忍不住紧张了起来。
「为、为什么这次特别允许?」
「因为是你救了被追兵通缉的本小姐呀。」
「……啥?」
她在说什么啊?
「根据依莉丝小姐所透露的讯息判断,她应该也是逃亡之身吧?逃亡途中她意外踩坏了那座废弃工厂的屋顶,见烈火先生牵着她的手带她一起逃了出来,所以才误以为你是要救她的。」
阿鲁亲切地为差点想破脑袋的我说明。
「呐、呐,我——」
「而且你还说你发誓一定会保护我……呀啊!没想到这世上真的有会说这种话的男生呢!」
依莉丝用空下来的另一只手托着脸颊,貌似娇羞地扭动着身子。看样子真的被阿鲁给料中了。
「哈、哈哈哈。」
虽然当中存在着许多误会,可是现场的气氛并不容我开口纠正。
话说回来,既然皋月被我丢在工厂,那我得赶快回去那里把她带回来才行。
我固然很想让依莉丝知道我有要事在身得赶忙离开,可是她仍兀自沉浸在欢乐的气氛之中。
「嗯!决定了!烈火——我答应让你当我的男朋友!」
「什么——!?」
你难道不觉得这样未免进展太快了吗!?
「只要我带男朋友回家,爹地应该就会放弃那无聊的婚事了。好,既然决定了,那我们就立刻GO吧!」
自作主张且我行我素的大小姐,从挂在屑上的小侧背包拿出了某个谜样的道具。那玩意儿就类似化妆用的粉饼盒,打开盖子,里头有好几颗按钮。只见她的纤细手指按下了其中一颗。
突然间,我们四周的天色无预警地暗了下来,原来是有一架巨大飞行物体出现在我们的正上方。
「幽、幽……!」
「看来似乎是UFO呢。」
阿鲁代替吓到差点脚软的我冷静地做出评论。
依莉丝又按下了一次按钮,这回宇宙船朝我们射下一道谜样的光芒——然后我们的身体就像被光吸上去一样离地腾空了。
我不会要被抓去做奇怪的活体实验吧……!?咦,我浮起来才发现,依莉丝的屁股竟然有尾巴!?不会吧……难道她真的是外星人!?
「等、等一下——!都不听我的意愿吗!?」
「你不是发誓要保护我吗~?拜托你要认真扮演我的男朋友喔。」
「天大的误会啊——!」
我的呐喊随着我的身体一同被宇宙船的光给吞没了。
▽
「……嗯嗯。」
「啊,你醒了?」
我刚才昏倒了吗?不知不觉间,我人身在一处陌生的场所……这里除了貌似驾驶席的装置以外,只有暗银色的硬质天花板和地板,以及两扇小窗户,空间非常狭小。而我就是躺在那里的地板上。
「真是的,害我吓了一跳。地球人对重力变化的调适能力真的很弱呢。还有,因为你全身脏兮兮的,所以我趁你昏迷不醒时,帮你把身体和衣服弄干净了。」
依莉丝笑盈盈的脸好像靠碍有点太近了些……话说,明明我躺在地上,为什么后脑勺的地方会觉得软软的……?
「呜、呜哇!」
「什么嘛。用我的大腿当枕头有那么不舒服吗?」
这是传说中的那个膝、膝、膝枕!?
尽管我知道自己羞红了脸,可是视线依然不由自主地深深受到依莉丝的大腿的吸引。我的头就靠在那双裸露的大腿上……啊。
我那不受控制往下看的眼睛瞅见了依莉丝那条甩来甩去的尾巴。那条尾巴就跟马毛一样丰譬盈柔顺,和她那头漂亮的头发一样都是银色。看起来固然很可爱,但同时也是证明她并非地球人的铁证。
「等……这里是什么地方!?」
我慢半拍才知道要吐槽。
「宇宙船里面。」
「不对!我的问题是这艘宇宙船现在飞到哪儿去了?」
我趴在宇宙船的窗户上查看外面的景色。
只见窗外颜色诡谲多变的扭曲空间正不断往后流逝。
「这里是宇宙……?」
「是传送空间。我们正在前往斐瑞利塔星球的路上。应该三个小时左右就能抵达了。」
「三个小时!?天啊那怎么行!拜托你立刻折返地球!」
皋月有危险。我得火速赶去救她才行!
「不可能的。」
然而,依莉丝却回以残忍的答案。
「传送空间基本上是一条单行道。一旦进入之后,在抵达目的地之前是没办法离开的。要回地球,只能等抵达终点之后再重新传送。」
「怎,怎麈会——」
我有气无力地当场跌坐了下来。
「干嘛,你那反应是怎么了?」
你还好意思问我怎么了!……虽然我满怀都是想这样呛声回去的冲动,无奈整个人虚脱到丹田也使不上力。
追根究柢,都怪那时我自己没有分清楚皋月和依莉丝……啊啊。
唉声叹气也于事无补。现在也只能祈祷皋月会平安无事,等传送结束之后,再拜托依莉丝把我传送回地球。
问题是,再怎么赶,回到地球最少也要花六个小时……我的脑袋一阵天旋地转。
见我那个要死不活的模样,依莉丝又发飙了。
「拜托,你振作一点啦!摆那种苦瓜脸,我要怎么把你介绍给爹地?」
「啥?爹地?介绍?」
「对呀。我要把你当作我的男朋友介绍给爹地认识。」
「……为什么要这样?」
「为了让爹地放弃逼我跟萨塔摩尼亚大王结婚!」
「为什么?」
听我这么一问,依莉丝一脸愤慨。
「我从来没说过我想要结婚这种话!可是那个恶心的萨塔摩尼亚星球的老大单方面跑来提亲。爹地不想惹恼对方,所以打算把我交给他。好下流的政治婚姻。不对……我根本就是被爹地当作祭品了!」
「听起来确实是很过分啦,不过那个叫做萨塔摩尼亚大王的人生起气来真的有那么恐怖吗?」
「当然恐怖了。大银河联邦……啊,这么说烈火你也听不懂吗?总之就是一个类似宇宙政府的组织啦。由各银河推举出来的七十二颗星球的代表所执掌。我的故乡斐瑞利塔星球也占了七十二个席次的其中一席,不过政客间难免会有地位高下和派系的问题。」
「意思是萨塔摩尼亚大王的星球在里面算讲话特别有份量的罗?」
「对。他算那些没大脑的暴力主义者和武斗派份子的带头老大吧。而且负面传闻多得数不清。好比说把军队送到边境的星球作奸犯科之类的,光听就心里
不舒服。」
如果依莉丝所言为真,那么萨塔摩尼亚大王真的是可恶到极点的家伙。
「总而言之,本小姐打死也不要跟那种烂男人结婚!」
「呜哇!」
为什么要边说这种话边扑来抱住我啊!?
「所·以·罗,我只好找烈火你常我的男朋友,让这桩婚事彻底泡汤。」
依莉丝娇滴滴的声音搔弄着我的耳朵。然而比起那个声音,顶在我背上的那两团饱满的……有如大布丁的物体更是扰乱我的思绪。
「为什么我得……」
「因为你救了我啊。而且拉着我逃走的烈火其实感觉还满帅的啦。让你假装是我的男朋友,也算特别服务啦!」
「好、好啦,你快点放开……我!」
「?为什么?」
依莉丝面带笑容侧起了脑袋,看来她真的不是存心用胸部碰我的样子。
可是……我还是要拜托你不要用那么软绵绵的物体一直顶我啊!
咦?什么?为了破坏政治婚姻,我必须假装依莉丝的男朋友才行吗?不过我也得赶紧去救被弥赛亚缠上的皋月啊……是说她那又软又充满弹性的东东一直在……啊——!我没办法思考了啦!
总之得设法让她放开我,好挤出可以思考的时间。
「不好意思,有喝的东西吗?我喉咙渴了好久。」
「啊,都忘了你刚才跑得那么喘。等一下,我马上拿给你。」
语毕,依莉丝终于放开我,穿过滑行开关的门走去隔壁房间帮忙拿饮料。
「……好了,阿鲁。」
「什么事?」
自始至终都安分守己地扮演透明人的阿鲁举手回话。
「让我问一个问题。」
「尽管问吧。只要不会成为『解决故事』的线索。」
「那我直接了当地问了……我现在被卷进了谁的『故事』里?」
「应该是依莉丝小姐的吧。」
「那皋月呢?她平安无事吗?」
「这问题恕本官无法回答。不果,你的问题如果是你现在是否还跟皋月小姐的『故事』有关,答案是YES。」
可恶,果然没错。
「所以说,我『同时』被卷进皋月和依莉丝的『故事』里吗?」
「烈火先生还真受欢迎苏。各个『故事』都争相抢人。」
「话别说得那么简单!」
要同时救儿时玩伴和外星大小姐两人简直是不可能的任务!
「站在本官的立场,知道烈火先生面对『女主角』还是会感到害羞和紧张,我就安心了。」
呜……仔细想想,刚才睡大腿和亲密接触的样子全都被阿鲁看光光了。
「话说回来,烈火先生。你刚才的模样不会太狼狈了吗?」
「碰到那种情况,每个男生都半斤八两啦!」
我拚命解释,但阿鲁只是一直贼笑。
「真是……阿鲁你觉得依莉丝如何?」
「本官对同性可没兴趣喔。」
「我的问题不是那个意思!」
「开玩笑的。对依莉丝小姐的感想吗?适个嘛,本官认为她是那种喜欢就说喜欢、讨厌就说讨厌,性格坦率爱恨分明的女生。虽然也可以说她任性、小孩子气啦。也有有些天真单纯的一面。」
唔。跟我对她的印象大同小异吗?
「不管是在正面还是负面的层面,她真的很小孩子气没错。」
「不过身材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我哪知道啊!」
「可是你是看在她胸部的份上才想帮她的对吧?」
「才不是!」
我忍不住大声反驳的瞬间,只见房门滑开,依莉丝折回了房内。
「什么不是?」
「没、没有啦!」
因为依莉丝看不见阿鲁,所以我姑且随口敷衍了事。
「来。果汁。」
依莉丝拿来招待我的桥色液体,味道尝起来像运动饮料。由于方便喉咙吸收,一下子就纡解了我口干舌燥的感觉。
「这饮料喝起来好好喝喔。」
「是吗?那就好。」
听到我由衷的赞赏,依莉丝面露微笑。
坦白说,我差点又被她的笑容吸引。
「?怎么了?」
「不,没事!」
「刚才你也是这么说。」
呜……明明直到昨天为止,我这辈子都过着与臯月和老妈以外的女性无缘的生活,这桃花运未免暴涨得太夸张了吧!我对此毫无免疫能力啊!
为了掩饰害臊脸红的表情,我大口灌着饮料,这时依莉丝突然靠了过来。她的胸部又贴在我的背上,害我忍不住差点喷出果汁。
「欸,你有空吗?」
「咦?有空是有空,呃,请你放……」
我若无其事地扭身想逃离她的纠缠,不料无论如何就是挣脱不开她放在我肩膀上的手。莫非斐瑞利塔星人的力量比地球人还大?
「不然我带你参观太空船好了。烈火的故乡——叫地球来着?你们的星球科技应该还不是很发达吧。你一定会觉得很有趣的。」
「我知道了。听你的就是了,快点放开我……」
一会儿后依莉丝总算肯放开我,由她带领着我逐一参观太空船内部。
船舱里似乎只有驾驶席的部分打造得格外生冷无机质,其他房间的墙壁都另外涂装成粉红或乳白等柔和色系的颜色。安置在船舱内的大半物品是我看不懂用途的机械,另一半则是女孩子喜欢的可爱风格用具。关于这方面的喜好倒是跟地球人没什么两样。
依莉丝最后带我到位在太空船尾巴的小房间参观。
「这里是?」
「嗯~算是类似仓库的空间吧。」
门发出「咻」的声响往旁边滑开,我们走进房内。
不愧是仓库,里面放置了形形色色的物品。
虽然大部分的东西都看不出是什么用途,不过其中也有几项物品勾起了我的兴趣。
「这是什么?」
「传送表。一种小型的超空间传送装置。」
「哦——」
如名字所示,传送表看起来就跟一般手表没什么不同。
「你要不要戴戴看?」
「可以吗?」
在依莉丝的许可下,我试戴了传送表。配戴方式就跟一般手表一样。
嗯?有了这玩意儿我不就可以回地球了吗……
「呐,这个传送表要怎么使用?」
「很简单。按下旁边的开关启动画面后,再输入传送地点的座标实行就好。」
「座标?」
「就是以你当前位置为原点的空间座标轴。」
……………………………………数学可是我的死穴耶。
「因为那只是小型装置,所以移动距离最多只有到数百公里。一次能传送的质量也只有一到两人,还有随身行李之类的物品吧。」
这么说来,我是甭想靠这玩意儿回地球去了。
我暗地叹了口气,拿起一个形状长得像手枪的道具。
「这又是什么?」
「……雷射枪啊。」
果然。外形就跟以前在科幻电影上看到的雷同。感觉还满帅的。
就在我发现雷射枪是实际存在的东西而心生小小的感动时,一旁的依莉丝没好气地鼓起了腮帮子。我做了仟么惹恼她的举动吗?
「呃……看你好像心情不太愉快,怎么了吗?」
「……我讨厌你手上的东西。那是萨塔摩尼亚出产的。不过性能优越,对未开发星球会造成重大威胁……」
「啊啊,原来如此。」
看来她是真的非常讨厌那个萨塔摩尼亚大王。
被强迫跟那么讨厌的家伙结婚,确实是挺可怜的。
问题是……她的状况跟以现在进行式碰上危机的皋月相比,我觉得实在称不上十万火急。至少在我设法解决弥赛亚之前,没空插手依莉丝的问题。
「……」
皋月的手机还放在我的口袋里面。
我不想让它变成皋月留给我的遗物。
我想先去救青梅竹马回来——正当我打算开口跟依莉丝谈这件事时,房里突然窜出了绿色的火焰。
「呜哇!?」
「咦!这是什么?等一下,烈火!」
依莉丝吓一跳往后倒退,呼喊我的名字。
「这、这是什么啊?」
本以为是火焰……可是却一点也不烫?
真相不明的火焰(?)火势渐渐加强,不但把我整个人包覆住,甚至还吞噬了半空中的阿鲁。
「阿鲁!」
「哎呀呀——事情不妙了~」
嘴巴喊不妙,瞧你倒是挺心平气和的嘛!就不能像我一样表现得紧张一点吗!
不久,绿色的火焰变成了白光。
强大的光芒充满了整个仓库,把我带往清一色白的世界。
「烈火——!」
最后一刻我听见了依莉丝的声音。
然后我随着一股奇妙的飘浮感越过了「某种」界线。
1-3 被召唤到异世界
我闭着眼睛许久,突然间感受到眼帘外的光芒似乎消散退去,飘浮的感觉也跟着消失了。
所以说这个不可思议的现象应该也结束罗?
我心惊胆跳地睁开眼帘——尝到了已经数不清是今天第几次的惊吓滋味。
映在我眼中的风景,从原先的未来风格太空船船舱,变成了古意盎然的石造宽广大厅。
厅房内部装饰奢华,地上还铺有毛很长的地毯。唯独我屁股跌坐的地方被撤走了地毯,地上画着让人看了一头雾水的几何学图案。
而且,还有一群身穿看似中古世纪风格服装的大叔和老爷爷站得远远地围观着我。现在这是什么状况。
「那是谁?」「他穿的是从来没看过的衣服哪。」
「成功了吗?」「不会吧!」
「不然还有其他答案吗?一定是成功了没错。」「可是看起来只是个平凡的少年啊。」
「勇者跟年龄无关吧。」「那他真的是勇者吗?」
「勇者……」「勇者……」
他们到底在讲什么悄悄话?重点是我好像有听见仟么打电动时常常会听到的字眼。
「勇者大人!」
这时,有名少女用比旁人高出一截的音量大叫,扑进了我的怀里。年纪约莫十三、四岁左右吧。少女身穿把娇小的身躯包得密不通风的长袍,那颗留有一头颜色略显暗沉金发的头不断在我胸口磨蹭。
扑上来抱住我的少女突然抬起了脸。看到她的表情,我吓了一跳。
因为她的眼眶流下了一串串豆大的泪珠。
「咦?你、你干嘛哭啊?」
「勇者大人!请问尊姓大名?」
少女打断我的话,反过来问我问题。那声音听起来十分精神饱满。
看来她之所以落泪不是因为悲伤难过,而是喜极而泣。我姑且松了口气。
「我叫波乱烈火……是说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我回答少女的问题,同时说出心中的疑问。
「※Namidare·Rekka……勇者大人您叫Rekka是吗!」(编注:此为「波乱烈火」的日文念法,原文中只有海丽莎在称呼烈火时是使用片假名,故以此区分。)
「我是……勇者?」
勇者?那是什么,好吃吗?是说,这里到底是哪里啊!?
纵然我的脑筋已经一团混乱,现实还是很残酷地不断加深我的困惑。
「国王殿下!勇者大人表示他的名字叫做Namidare·Rekka!」
「咦?国王殿下?」
我不禁循着少女的视线转头一瞧……还真的有。有个浑身散发「本人就是国王!」感觉的国王高傲地坐在豪华的椅子上。肥胖的身材和头上的王冠,国王必备的条件他两者兼具哪。
「哦哦、哦哦……王家相传的传说果然属实……」
国王好像也很感动。虽然我完全听不懂他们的对话,倒是有不祥的预感。
「来自异世界的勇者啊!请你务必帮我们打败威胁亚伯拉罕王国的魔王!」
……啊啊,多谢你这句要我命的台词。我总算了解这是什么情况了。
「原来如此。看来烈火先生这回被卷进了勇者与魔王的『故事』呢~」
看样子是这样没错。光是魔法师和宇宙人就快搞死我了,现在还被传送到异世界来。拜托放我一马吧。
「你好好加油罗~」
和忍不住要抱头哀号的我相比,盘腿浮在半空中的阿鲁显得一派轻松。对她而言,不管我陷入什么样的困境,都不关她的死活吧。
可是我就不能像她那样作壁上观了。毕竟现在有上百个人包围着我,而且还面露欢喜到教我有些发毛的表情慢慢地……慢慢地……向我靠近。要是我轻举妄动的话,他们说不定会像这个少女一样扑过来。拜托,我才不想跟那边那个肌肉棒子般的大叔抱在一起。
「海丽莎。勇者大人怎么了吗?」
见我始终不发一语,国王或许感到有点不对劲,于是向少女询问。
少女——好像名叫海丽莎来着——一边抱着我,一边抬起眼帘仰望我的脸孔。她有一双美丽的蓝色眼睛。
「勇者大人,请您开口跟咱说点什么吧。」
「说什么都可以吗?」
「是的!」
既然如此,我的愿望只有那么一个。
「行行好……让我休息一下吧。拜托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