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平行世界去的移动,跟以往的异世界移动略有不同。
用最近的东西来举例子,有点接近时空渡航的感觉。
移动要花时间,视野也是纯黑的,但意识很清楚。
跟时空渡航不同的地方是还残留着些许肉体的感觉。
就好像陷阱了泥里的感觉。
手脚的活动变得迟缓,不能随心所欲地活动,有点呼吸困难。
据游阳说,这里是「世界」的外侧——不属于任何「世界」的「什么也不是的空间」。
(什么都没有却感觉到了抵抗也是很奇妙。)
宇宙空间是真空的,所以反而因为什么都没有而不能自由活动,这跟那是相反的。
不过,我还真没有直接肉身进过太空呢……
在这种无法随心所欲活动的空间里,唯一能感觉到的就是我右手握着的游阳的手的触感了。
「……」
多少有些坚硬的老茧,但比我的手要小。
是女孩子的手。
「差不多该到了。穿过墙壁的时候有冲击注意一下。」
「哦,哦!」
突然有声音传来,我慌忙回答。
话虽如此,但我根本看不见什么墙壁之类的东西。
游阳究竟是如何穿过墙壁的呢……刚想着。
「!?」
视线一下变暗(一开始就是纯黑的所以「变暗」可能有点怪),就像被卷进了猛烈的旋涡中,全身被向四面八方拉扯。
方向感瞬间丧失,天旋地转。
身体各处像被沙袋殴打的一样,钝钝的痛感累积着,慢慢……地。
接着突然,这种乱七八糟的感觉消失了。
重力的方向变得正常,视野也一下子明亮了。
「!」
反应过来的时候眼前是地面。
如文字所写的,是眼跟鼻子的面前。
「噗呲!?」
脸撞在了地面上。
「疼啊~」
撞到鼻子了。
我流着泪抬起头。
这里是只有土地的一片荒野。
这里就是平行世界……
「没事吧?」
旁边华丽着地的游阳询问。
「啊,啊啊。没事。没淌鼻血。」
「是吗。看样子,运动神经是真不怎么样呢。」
「要你管。」
「跟未来的你有天壤之别。」
「这已经听大家说过了。」
未来的我总之就是个厉害的家伙。
又是吸血鬼又是鬼又是改造人什么的……总之是彻底不做人了的样子。
「话说,游阳跟未来的我打过吗?」
「基本都是偷袭吧。」
游阳拥有消除所有异能的能力。
而且还具备能够完美操作博士制造的时空渡航装置的科学知识。
「不过那也是因为那家伙并不知道我的消除能力所以才偷袭成功的。趁着微小的恐袭把他扔进了裂隙里……下一次大概就不会这么顺利了吧。」
「吼哦……」
好像在听别人的事一样。
不不,事实上就是别人吧。
听她说的就是这种感觉。
「所以呢?我们该干什么?」
「去神的试炼场。」
「在哪里?」
「等一下。」
游阳从夹克的内侧拿出了指南针一样的东西。
但不仅仅是指示东西南北的针,还表示有看不懂的数值和简易的地图一样的东西。
「这里往东大约十公里。试炼场就在那里。」
「哎~。那怎么过去呢……?」
「当然是,走啦。」
「真的假的。」
「快点动起来。在太阳落山之前要赶到附近的镇上。」
「收到。」
「一上来就要老命了呢~烈火。」
「会飞的家伙能不能给我闭嘴?」
我对阿鲁一通抱怨,叹着气站起来。
这时候我注意到了一件事。
「那是什么……?」
站起来抬头看天的我,发现天上有一个巨大的黑洞。
因为开在比云彩还要高的地方,所以看不出准确的数值,但目测直径得有个五十公里?
「游阳,那个洞是什么?」
「那是开在『世界』上的洞。」
「『世界』上?」
「我说过失去『幸福量』的『世界』会消失这话吧。」
「啊啊,神她们的游戏对吧?」
「那就是这个『世界』落后的证明。当那个洞完全遮蔽天空时,就是这个『世界』的终焉。」
「……」
我再次抬头看天。
黑洞像是无边无际的黑暗。
(世界的毁灭就出现在眼前……好像原来帮助过的邪教的世界一样呢。)
那是在解决「响的物语」时遇到的魔科学者的世界。
那个世界,也因为黑暗吞噬魔扎鲁费尔古德的关系全世界的能源不足,宇宙面临不可避免的「热死亡」状态。
这个「世界」也因为「幸福量」这个肉眼看不到的东西的流失,而濒临灭亡。
「……嗯?」
「怎么了?游阳。」
「没……大概是好久没回来了,感觉黑洞比从前小了。」
「哎?」
「……可能是错觉吧。」
游阳用疑惑的声音说。
我则爽朗地笑起来。
「什么嘛,既然变小了,那不是好事吗。」
「……说的也是。」
「这是个好兆头啊。那么,就快点朝着试炼附近的镇子前进吧。」
「啊啊。」
于是我们互相点头示意开始行动。
「神的试炼场」不远处的小镇。
总算赶在日落之前到达的我们首先订了旅馆。
「肌,肌肉有点酸痛了……」
我趴在旅馆的床上呻吟。
明天一早就要去试炼场了……但这个状态能通过试炼吗?
「烈火你也该多锻炼些体力才是啊。」
「我每次也都这样想。」
我一边按摩着大腿,一边做拉伸运动。
「明明走了相同的距离,游阳却一脸轻松的样子,看来我真的是不擅长运动啊。」
「毕竟游阳有练过嘛,不过烈火你也太没有体力了吧。」
「这样的对话是第几次了?」
「谁知道呢?」
阿鲁无奈地耸耸肩。
「……根据情况,这样的对话或许这次就是最后了。」
「……确实不好说呢。」
根据明天是否能通过试炼的情况,如果直接见到了神,不管结果如何,当天就能了结了吧。
一旦这个「物语」解决了,「全面战争」结束的可能性也很高。
那样一来,阿鲁也没有跟着我的必要了。
漫长的物语将结束。
(这么一想,还有点伤感呢。)
我受不了沉默开了口。
「阿鲁如果从这个任务里解放的话会有什么打算?」
「我想想哈……我还从来没想过呢。」
「总之,先跟艾尔和好吧?」
「这确实是最优先事项呢。」
「之后呢?」
「所以说没想过啊。」
「有什么想干的事情吗。」
「你对我这个干事的人问东问西的做什么?」
「可是,你没事的时候不是挺自由的么。一天到晚看电视。」
「电视吗。啊啊,一整天懒洋洋地看电视这种生活方式也挺令人憧憬的呢。」
「从干事的人一下子变成家里蹲了啊。」
「毕竟从出生开始便一直不眠不休地奋战在这里嘛,也该休息休息了。」
「那,谁来照顾你呢?博士吗?」
「不错呦,这个。在博士家跟艾尔生活在一起,好好地把自己来供养。」
「……那是不错呢。」
我想起了阿鲁和艾尔在我的房间里再会时的情景。
那个时候艾尔是来暗杀我的,阿鲁负责阻止她。
那之后又发生了各种事……还清楚地记得,夏日祭的晚上阿鲁对艾尔那倾注了情感的呐喊。
她究竟是有多担心,多在意艾尔。
与给了他们俩生命的母亲博士一起生活,确实可以说是Happy End的感觉了。
「啊啊,不过在烈火的房间里还有没看完的海外电视剧呢。」
「这种东西,未来看不到吗?」
「我可不知道未来是不是还留有这样的记录媒体哦。」
「说的也是。」
「烈火。全部了结之后,我还能经常去打扰你吗?」
「啊啊,随时。」
我点点头。
「不过,拜托你限定在我在家的时间哈?如果是在上课中突然冒出来的话可能会把我吓得失声也说不定。」
「事到如今就算有这样的情况,我想烈火在班里的评价也不会改变
哦?」
「我到底被当成是怎样的怪人了哦!?」
「哎?你想听?」
「还是算了。」
我摆出捂耳朵的姿势。
我跟阿鲁这样的无聊对话能够持续到天荒地老。
一想到这或许就是最后一次了,还是会感到依依不舍。
想想的话,开学典礼途中出现的这家伙正是这一切的开始呢。
我们在这聊些有的没的时候。
突然,房间的门开了。
接着。
「哦,游阳……呃,呜哇!?」
「吵什么吵。」
游阳冷静地对因为惊慌而滚下床的我说。
不是,为什么你会那么镇定呦。
因为来到房间里的她。
「为什么不穿衣服啊!?」
「穿着内裤呢。」
「不是那个!话说你那毛巾和热气是什么?刚洗完澡吗!?」
「公共浴室。就在那边。」
「你就穿这一身在走廊里游荡的吗!?」
「啊啊。」
游阳轻快地说。
她一点也没有要遮挡自己身体的意思。
虽然毛巾勉强遮住了重要的部分,但她紧致的裸体毫无保留地暴露在外。
「你把羞耻心丢哪去了……?」
「?无所谓的吧,这种事。」
游阳面不改色心不跳地关上了门。
她从进旅店之前买的行李里取出衬衣套上。
「……下面也穿上点什么。」
「裤子和夹克拿去洗了。」
结果,游阳下半身保持着内裤的状态,以衬衣的状态坐在了旁边的床上。
「烈火不去洗个澡么?」
「……过会去。」
可能的话现在就想离开房间,但是还不行。
趁现在有话对她说。
「游阳。」
「什么?」
「说起来这个『世界』的『幸福量』为什么会减少呢?」
这在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是根本性的问题。
「因为神她们的游戏开始以来,数千年间『幸福量』一直没什么大差距不是?那么,虽然多少会有些变动,但也不至于让『世界』一下子就陷入危机。」
不然的话游戏也不可能一直持续。
正因为两个「世界」的「幸福量」呈现相抗衡的状态,才未能分出胜负。
这种平衡却突然崩坏了。
这里面,应该有什么原因吧。
「哎,或许单纯就是几千年来慢慢拉开的差距所导致的结果吧……有什么游阳认为有可能的理由吗?」
「……也是呢。」
游阳想了想回答。
然后。
「烈火是怎么看待『波乱』的?」
「突然这是怎么了?」
「『波乱』是一个系统。」
没等我回答游阳就说出了结论。
但是那个结论,我并不理解。
「系…统?这什么啊?」
「你不是把神她们的游戏比喻成模拟养成游戏,还把我们叫做『角色』吗。」
「哎?啊啊,游戏的话是这样叫的呢。」
「你的比喻意外地正中要害。」
游阳看着天花板继续说。
「刚才所说的系统,就是所谓的游戏系统……烈火,游戏要有进度,『角色』是不是得有所担当?」
「担当?」
「没错。」
的确就算是模拟养成游戏,比方说建设村子的游戏就必须有「村长」以及「村民」的角色,各有担当。
使用各角色分配到的「命令」,玩家方能进行游戏。
「『波乱』便是,游戏的『小丑』了。」
「『小丑』?」
突然变成了扑克牌的术语,但意思我懂了。
就算有例外,『小丑』在扑克牌里可以说也是与其他牌截然不同的『王牌』角色了。
「『波乱』,就是这个游戏里的『王牌』吗?」
「啊啊。」
游阳点点头。
「神她们……希丝和麦因,在这个游戏开始的时候,定下了一件事。」
「定下一件事?」
「啊啊,就是关于『游戏的公平性』。」
「游戏的公平性?」
「你对于『这个世界』和『自己的世界』为什么会相似到足以被称为『镜像的世界』这件事,就没有什么疑问吗?」
「……啊,这么一说确实有。」
这个镇子的人看上去都像是日本人。
说的话听着也像日语,文字也大致能看懂。
再者说现在正在讲话的游阳也是日本人的样子,都快让我忘了这里是「异」世界的事。
「细想的话各个『世界』也过于相似了吧……有什么理由吗?」
「这正是,关系到刚才所说的游戏的公平性了。」
「此话怎讲?」
「该怎么解释呢……好吧,比如说你,认为人类和水黾感到的幸福是同样的东西吗?」
「什么啊这是?」
「打比方而已。比方说身为人类男的你,看到人类女的裸体可能会感到愉悦。」
「感不到啊!」
「别骗人了。」
「阿鲁你闭嘴!」
虽然游阳根本听不到,但我还是不自觉地吐槽了阿鲁。
「……总之,世上的一般男性会愉悦吧。那么,水黾看到人类女的裸体会愉悦吗?」
「那……自然是不会的了吧?」
「就是这样。」
「?你到底想说什么?」
「简单来说,精神上·生物学上过于不同的两者,幸福的尺度也是有很大差距的。」
游阳一边用手在空中画着水黾,一边说明。
「这样就会给用『幸福量』进行竞争带来不便。」
「不便是指……哪样的?」
「智慧比较发达的生物的幸福尺度是多种多样的。跟人类相比,创造出让水黾最为幸福的世界就容易多了。这样为了取得胜利,强制让生物的进化停滞,让文明的发展滞后,能作弊的地方有很多不是吗。」
「哦,原来如此。」
虽然不知道水黾的幸福是不是比人类要简单,不过明白了要进行各种比较是挺不方便的。
用比较决胜负结果比较的地方暧昧是挺麻烦的。
如果因此让养成游戏最为有趣的「世界的成长」停滞的话,那就一点也不有趣了。
「所以,希丝和麦因商量把比较『幸福量』的对象限定在人型生物上。」
「人型生物?」
「意思就是人类型态的生命体。放在你的世界里来讲就好比莱茵那样的人鱼,科罗娜那样的魔族,也被分类为人型生物。」
「哦哦哦。」
「总之,希丝和麦因决定了这个之后就开始比赛了……但又遇到了问题。」
「问题?」
「我想这是那对姐妹神的问题……她们在互相抄袭对方『世界』好的地方。」
「哈啊?」
我歪着头漏出了迷糊的声音。
但,这其实是比想象中更为单纯的话题。
比如,希丝的世界的人类学会了用火,文明因此而进步了。
于是,麦因也模仿它,促进人类对火的使用也同样让文明得以发展。
下次,麦因的世界发生了工业革命。
于是乎,轮到希丝去模仿它了。
就这样你来我往。
「哈啊……结果就是,形成了『镜像的世界』么。」
「大概就是这个意思了。」
游阳点点头。
(咦?可是,那片荒野又是怎么回事?)
我们从「世界」与「世界」间的裂隙里出来的时候,着陆的那片荒野。
虽然我也不是说游遍了日本全国……
(日本有那样的全是砂石的广阔荒野吗?)
出现了这样的疑问,总之这个之后再问好了。
现在先继续听她把话说完。
「可是这样下去的话永远也分不出胜负对吧。」
神她们所进行的是「哪边的『世界』更幸福」的比赛。
(不过好吧,对于「世界」内部的住民我们来说,分不出胜负反而比较好就是了。)
「总之分不出胜负,就是神所碰到的问题了吧。」
阿鲁用无奈的表情叹气道。
她大概也对神她们的无计划性感到无奈了。
「这里创造出来的就是『波乱』这一系统了。」
游阳接着话题。
「波乱」是这个游戏里的「小丑」。
其理由,终于要向我阐明了吗。
「刚才所说的神她们的『世界』的互相抄袭,也是有一个缺陷的。」
「缺陷?」
「没错。强行的『世界改变』会令世间万象时代潮流发生扭曲,而这种因果会随机向不特定的领域扩散。」
「你说得详细点。像刚才的比喻那样。」
「……就比方说有条
正常流动的大河。往里面扔石头会激起波纹对吧。波纹向四处冲击开去,会对周围造成或大或小的影响。」
「……那个。」
往河里扔石头会激起波纹这个我明白,但这有什么问题?
这种时候,就希望能有个懂的家伙帮我翻译了。
「阿鲁。你明白不?」
「简单说,火的使用还有工业革命这样的给『世界』带来巨大影响的改变,一旦发生,对受其影响以外的区域也会有所影响——从游阳的语气来看应该是产生了不好的影响,大概就是这样吧。」
「那个……神过于干涉『世界』,给『世界』带来了不好的影响……这样理解对吗,游阳?」
我把阿鲁的说明用自己的话又说了一遍向游阳确认,她无奈了。
「跟你一起来的这位监视者的理解力还更好一些呢。」
「怪我喽。谁叫我笨呢。」
「更浅显易懂地来说,神对『世界』直接进行『改变』的话,『世界』的某处便会有灾祸降临这样子。」
「……!」
到这里,我才终于理解了事态的严重。
「如果这个灾祸穿越了时空向『世界』飞散。那么虽然火的使用和工业革命是地球文明程度的事情,但它的现象改变的影响就不仅限于出现在地球了。」
「作为地球文明发展的代价,也存在会毁灭异世界之类的游戏吗?」
「就是这样。而且扭曲的飞散还不仅限于同时代,也会波及到过去·未来。」
游阳点头肯定了我的提问。
「什么嘛,那个……」
「烈火。先跟你讲,这是『世界』各地都在发生着的事情。也有异世界的现象改变令地球的恐龙灭绝了的事。」
「一点没错。现在就不要去纠结那个了。」
「……我知道啦。」
游阳和阿鲁分别教育我,我才勉强接受。
总之,游阳继续话题。
「因为希丝和麦因在互相抄袭,所以她们的『世界』各自都发生了各种各样的问题。而把这些问题用现象改变加以解决又会发生新的问题,这种情况正堂而皇之地在重复上演。」
「那么结果,神又在干什么呢?」
「所以『波乱』这个系统登场了。」
游阳唰一下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
「就像拉普达博士他们想通过烈火来改变过去一样。神也在外围对『世界』进行干涉从而引发了扭曲——那么,从内部加以改变就好。」
「什么?」
「神所持有的世界改变以及现象变革能力——那就是『波乱』所持能力的真相。」
「哈啊!?」
过于冲击性的真相,让我直翻白眼。
「那,这个力量,就是神之力了吗!?」
「……准确来说是其中的一部分。」
游阳再次坐起来。
这时我才注意到。
从刚才开始她就完全没有看我。
然而她的侧脸,她的眼睛,饱含了愤怒之情。
虽然有想要揍我的感情在,但又不能揍,的这种表情。
她保持着这种表情,开口道。
「为了便于理解才使用了『波乱之力』的叫法,但这种力量并不是我们『波乱』独有的东西。同样得到了神之力的人也存在于世界里。」
「是,是那样吗?」
这样说的话,我们的世界确实还有「万丈响」在。
像她一样拥有和「波乱」相同力量的人还存在于世界上吗……
「就是说『波乱』是因为神的现象改变而引起的扭曲的清道夫了。我们是被这些扭曲所引发的灾祸——『进入Bad End的物语』所吸引,被赋予了修正它们的使命的特殊『角色』。」
「……!」
这次代替游阳,轮到我上半身倒在床上了。
以未曾想到的形式知道了自己「血统」所蕴含的真相。
这种震撼,让我有些眩晕。
「烈火,现在不是发呆的时候呦。」
「什么啊……」
「最初的问题不是还没有得到答案呢吗。为什么两个『世界』的『幸福量』的平衡会崩坏,这个游戏正要分出胜负呢。」
「啊,就是就是。」
刚才为止的这些话太过具有冲击性,让我忘记了最初的疑问。
我慌忙坐起来,看着游阳。
「所以,到底为什么两个『世界』的『幸福量』的平衡会崩坏呢?而这跟『波乱』又有什么关系?」
「通过刚才的说明我想你也明白了,『波乱』是左右这场游戏胜负的存在。」
「那个。」
「因为能消除世界的现象改变所散发出的灾祸,起到扭转乾坤的作用。在以『幸福』的总量决胜负的游戏里,其重要性该是不言而喻了吧。」
「……好吧我懂了。」
这次在我提出「为什么?」之前阿鲁进行了注释。
游阳也像是觉察到了阿鲁插入的说明一样,没有作出说明特别的补充便继续话题。
「也就是说『波乱』这一存在如何行动会导致游戏的成败,但这里就又有问题了。」
「又来了吗。」
「这次是『波乱』行动过头了。」
「行动过头?」
不行动的话大概有问题,但行动过头究竟是?
「就是说,希丝的世界的『波乱』和麦因的世界的『波乱』都在大量行动,将世界的灾祸各种清除。其结果,『世界』光是往好的方向发展了,最后游戏停滞了,就是这样。」
「啊啊……问题就是这个啊。」
结果对神来说这才是问题吗。
好吧,这个先放一放。
「所以?到头来又是游戏停滞的这个流程,那关键的『幸福量』的平衡开始崩坏的理由呢?」
「对于分不出胜负而感到焦急的姐妹神,又打了个赌。」
「打赌?」
「是的。」
「怎么又打赌啊……那这又是什么……?」
「那不是明摆着的么。」
游阳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
「希丝和麦因把游戏停滞的原因,『波乱之力』拿来赌了。」
「!?」
这已经是我第几次受惊了。
不不,被卷进「物语」里的那种受惊我都习惯了……但这个实在是。
「难以置信……不过,想着要结束游戏结果竟然是那样的吗?」
「对于被耍的团团转的我们来说实在是不能忍呢。」
游阳深深叹了口气。
「好吧……大致情况虽然已经明白了,但打赌的结果呢?」
「希丝输了。」
「也是呢。」
「虽然还没有到连裤衩都输给麦因的程度,但『希丝的世界』的『波乱之力』也丧失了九成以上。」
于是,作为结果「希丝的世界」几乎完全失去了解决因现象改变而带来的灾祸——「物语」的力量。
现象改变不仅存在于同时代,不好的影响也波及到了未来。
就算是因为「波乱」之力从「世界」上消失而导致现象改变停止,但过去发生过的现象改变的影响还在起作用,未解决的「物语」一点点膨胀起来。
「世界」便出现了那个黑洞。
通报两姐妹神胜负结果的洞。
等到它膨胀到一定程度,「希丝的世界」将毁灭。
「……来这个镇子之前不是走过一片荒野吗?」
这时游阳突然仿佛自言自语地问。
「?啊啊。」
为什么「镜像的日本」里会有那种荒野,我也很纳闷。
「那就是这个『世界』的『幸福量』减退所带来的影响。」
「哎!?」
我震惊了。
「『幸福量』这种表现形式确实很容易理解,说白了那就是让『世界』向上或者受益,往正方向前进的『能量』啊。失去了那玩意就等于,『世界的能量』往负方向偏转,逐渐变得荒芜的意思。」
「所以,才有了那样的荒野?」
「没错。那样的影响正发生在这个『世界』的各个地方。日本还算好的。根据国家的不同,有的地方甚至都不适合人类居住了。」
「……」
刚才虽然也听过了,但是事态的严重程度超乎想象。
国家不能住人了……究竟,地面上有多大的面积变成了只有砂石的荒野呢?
而且这还仅仅是地球的情况。
这个「宇宙」全体呢,这个「世界」全体呢。
究竟荒废到了何种程度呢……
就在这时,阿鲁突然拉了拉我的袖子。
「我有几个问题想问,烈火能帮我转达一下吗?」
「啊,啊啊。」
阿鲁拜托我,我点点头。
「游阳,阿鲁说她有问题要问,可以吗?」
「怎么?」
游阳摆出了回答问题的姿势。
「你刚才说『波乱之力』几乎都从这个世界失去了,
游阳还保存着『波乱之力』吗?」
我把阿鲁的话照原样转达给游阳。
「……我所持有的是,把这个『世界』残存的『波乱之力』搜刮得干干净净这样的东西了。这样总算才能勉勉强强作为『波乱』之力保存下来。」
「原来如此。那么,麦因从希丝那里夺去的『波乱之力』又如何了呢?」
我还是继续复述阿鲁的话。
于是游阳。
「你应该大致心里有数了不是吗?」
然而我完全跟不上节奏就是了……
像这样想着的时候。
「果然,是这样的吗。」
阿鲁回过味来了似地点点头。
然后,游阳和阿鲁两人的视线,都投向了我。
「哎?别,我可是完全摸不到头绪。」
「不是,我们并不是期待烈火的答案而看着你的哦。」
「那是为什么啊?」
「没什么,就是单纯的——」
阿鲁耸耸肩。
「——烈火正持有『希丝的世界的波乱之力』这件事而已啦。」
「……哈?」
「就是说啊,本官们的『世界』的神麦因把从希丝那里夺取的她的『世界』的『波乱之力』,全都转移到了自己的『世界』里的『波乱』——【波乱烈火】身上了吧,恐怕。」
「……」
我都不知道这已经是第几件令我说不出话来的冲击性的事实了。
老爸也说过我被卷入「物语」的速度有些异常。
博士也说,我在历代的「波乱」里也算得上特异的存在。
「我会异常高效地被卷入『物语』里,也是因为拥有了普通『波乱』数倍的力量吗……?」
「就是那样。」
我嘟囔着,游阳点点头。
她的表情有些苦闷。
(怪不得,说这些话的时候游阳显得莫名不爽呢。)
这个「世界」衰退原因的「波乱之力」的消失——失去的力量,就在我身体里,那心情自然是复杂的吧。
「原来如此。理解了。不过本官还想到了另一种可能性。」
「另一种可能性?」
「就是不言冬子小姐。」
我一问,阿鲁说出了某位「女主角」的名字。
「她所持有的言灵也与游阳所说的现象改变能力极其接近,甚至可以说是比『波乱』更直接的力量。作为『希丝的世界的波乱之力』方向上的候补,她是不是也可以呢。」
「这么一说确实是。」
冬子的言灵正好是不寻常的能力。
一句言灵便能改变世界。
说那个也是现象变革能力的话,还真能让人信服。
我把这个疑问转达给游阳。
于是。
「不言冬子的那个,可以说是『世界』所衍生出的变异种一样的东西。」
「变异种?」
「该说是神的景观庭院里发生的,超出神的想象的现象么……就是那个,炼金术师制造出的人造人类似的东西。」
完全体的人造人似乎拥有超越人类的智慧。
人类自己弄出来的超越自己的存在人造人。
拥有言灵能力的冬子,要说的话就大概是那样的存在。
「总之,虽然不敢说是超神的存在,但至少是无限接近于神的能力……所以我也有些期待过。」
「期待?」
「利用她的言灵,能不能从【波乱烈火】体内取出我们的『世界』的『波乱之力』呢这样想过。」
「……那么,你之所以在『日常系女主角』女主角中,唯独劫持了冬子也是?」
「以袭击计划为幌子,为了用『秘法之石』复制她的能力。」
游阳叹了口气。
「总之,结果就是我的干涉被那边的监视者发现了。」
「……」
听了刚才的话,我突然想到了什么。
「我说游阳。」
「?」
「你为了抓『女主角』,是亲自跑到过去的吗?」
「当然了。又不能交给别人,而且我也不认为有人能够胜任。」
「……那么如果,你回到过去之后,没有想过要顺便回收艾尔吗?」
「!」
阿鲁张大了嘴交替看着我和游阳的脸。
「那个时候来袭的机器人和艾尔的对话,有些微妙地对不上号。艾尔并不知道袭击计划,而机器人也对艾尔的倒戈疑惑不解。我一直对此事耿耿于怀。」
在「强硬派」的老巢对峙的时候,游阳虽然说过「艾尔已经是波乱烈火的『女主角』了,所以有叛变的可能性」。
但是,如果是因为这个理由而在一开始就放弃她的话,就跟机器人的话有出入了。
不过,如果游阳真有要带回艾尔的意思,那么就说得通了。
「是不是呢?」
「……好吧,也对。」
游阳用艰难的感觉认可了。
她略显尴尬地移开了视线。
「艾尔成了『女主角』是只有我才掌握的事情。既然成了『女主角』,如果把波乱烈火的袭击计划透露给她,那就真的有叛变的可能性。所以,才本打算在什么都不告诉她的情况下,把她强行带回未来。」
「本打算?」
「首先捕获冬子的时候就被那边的监视者发现了,没办法再对『日常系女主角』出手。艾尔好像也被划在了那边,我就干涉不到了。」
「……原来如此。是这样啊。」
阿鲁满意地点点头。
呃,原来是阿鲁保护了「女主角」的行动,从结果上导致了艾尔被放弃的吗。
无话可说,唯有一事。
「游阳。之后我会把这件事详细转达给艾尔的。一直误会下去也挺可怜的。」
「……啊啊。」
游阳轻轻点头。
这样谈话就结束了。
「好了,我也去洗个澡吧。」
该问的基本都问了。
剩下的,就是做好明天该做的事了。
第二天。
我们走出旅店的房间,在前台退了房。
终于,要去接受那什么试炼了。
拳头因为紧张和不安而发抖。
「烈火。」
「啊啊,走吧。」
于是我们准备离开旅店。
「喂,等一下。」
这时候,旅店前台的人叫住了我们。
「?什么事?」
「没事,其实是有东西要转交给你。」
「给我?」
什么呢,我一点头绪都没有。
「给。」
前台的人把一封信交给了我。
「之前住在我们这的家伙,说『如果有跟我很像的家伙来住的话就交给他』后留下的。」
说完,前台的人就回去了。
「跟我很像的家伙是……」
一下反应过来了,我和阿鲁四目相对。
然后,又跟游阳对视了一下,打开信封。
『看到这封信的是把我弄进这个『世界』的【我】呢,还是【其他的我】呢,总之,我相信你们会来到这里,把我的近况传达给你们。』
信上是这样写的。
关键的「我」是谁并没有写明,但我们已经觉察到了。
写这封信的人是。
「【未来的我】也到试炼场来了吗。」
「……」
「那,说不定。」
「不,未来的你接受不了试炼。」
「是吗?」
「原本,神的试炼是为了给通过的人赐予力量的东西。」
「力量?」
「啊啊。通过试炼的人,能够得到其所希望的能力……不过,明显就是用来做坏事的能力希丝是不会赋予的。」
「吼哦,那么未来的我为什么不能接受试炼呢?」
「因为未来的你已经有太多能力了。试炼的内容现在不能透露……但,太强力的话试炼本身就没意义了。」
「原来如此。」
总之我了解了继续读信。
『看样子我是没有接受试炼的资格。所以,我就做些我力所能及的事。这个『世界』已经被阴暗的空气所笼罩,让它放晴吧。』
「阴暗的空气……是指现象改变引发的不良影响灾祸的事吗?」
「不是吗。」
阿鲁也表示同意。
我抬头看天。
上面依旧是那个黑洞……
「说起来游阳,回到这个世界的时候,你不是说感觉那个黑洞小了一些吗?」
「如此说来是的呢。」
「难不成,是未来的我在到处解决『物语』导致的影响?」
「有可能呢。」
做我力所能及之事,结果不是超级有用的吗未来的我。
「冷不防就冲进别人的『世界』还有如此的行动力……未来的我还真是变成了厉害的家伙呢。」
「现在的烈火也差不多就是了,但单枪匹马就能有同等甚至以上的实力也确实厉害。」
虽然还未曾谋面,但真的感觉跟我有天壤之别。
好吧,既然未来的我多少改善了一些「希丝的世界」的状况,那自然是可喜可贺的事情。
「……」
如果未来的我也曾经打算接受试炼的话,那大概是跟我产生了同样的想法吧。
假如未来的我能够见到神……算了,多想无益。
既然未来的我在做他该做的事,我也该干我自己的事了。
「……那好,我们也出发吧。」
「啊啊。」
我们重新走出了旅店去接受神的试炼。
试炼场这地方,在一眼望不到头的阶梯上面。
「哈,呼。」
「怎么了烈火,还喘起来了。」
「当然会喘啊,爬了……这么几百阶。」
「还有这种事?」
这个,肯定有爬台阶的阶段就放弃的家伙吧,绝对。
我要不是有原因肯定也会半路折返的。
「哈,呼。」
不过我还是花了一个多小时爬完了台阶。
「啊呼…啊呼…」
「辛苦了,烈火。」
「这个……因为这个而消耗了体力导致试炼失败也是很有可能的吧?」
不如过我就快是了。
这时候游阳。
「放心吧。试炼是在精神世界里进行的。跟现实的体力没有关系。」
「是,是吗?」
「不过呢,身体能力是由现实物质所反映出来的,不会有突然间力量大增这种事的。」
「啊,是哈。」
我点点头,看着爬完了的阶梯的前方。
阶梯的顶上,是大到夸张的门。
原本这个阶梯也是无视物理法则的构造物——台阶完全飘浮在空中——而这个门,也明显大到不符合常识。
门的顶部在云彩里看不见,再者说完全弄不明白是怎么在面积并不大的阶梯上建起来这个的。
某种意义上来说算是超现实主义的建筑物,反而如实地表明了这里是不适用常识的地方。
「好了,前面烈火你一个人去。」
「游阳呢?」
「不是说了吗。已经拥有能力的人是不能接受试炼的。我就不陪你去试炼场了,先在希丝那里等你。」
「什么嘛,既然有去神那里的方法,带我一起去不就行了。」
「不可能的。要到达神所在的地方,不把灵魂的层次提升一个阶段是不行的。为此除了通过这个试炼外别无他法。」
「是是是,不能作弊对吧。」
算了,反正我也就是随便问问。并没有多期待。
如果能作弊,游阳一开始就会说了吧。
刚才只不过是单纯的爬楼梯爬累了的怨气,稍微有些故意闹别扭的意思。
「那么……我就去会会那个试炼喽。」
「多保重。」
「了解……话说,这个门该怎么开?」
「随便冥想一下。有资格的人走近的话自然会开。」
「啊啊,这样啊。」
神式自动门吗。
我听她说的,开门~这样一边想一边接近门。
结果还真是的,伴随着咣咣咣的声音,眼前巨大的门打开了。
「那我,走了哈。」
我回过头,对游阳说。
「我先去等你了……一定要来啊。」
「嗯。」
我向游阳挥挥手,往前方走去。
「周围渐渐变白了呢。」
「我说阿鲁你是怎么跟过来的啊?」
「因为本官是无限与烈火在『相同的存在轴』上重叠的牙。本来就是照这样进行调整的,能跟着进试炼场也很正常不是吗?」
「哎~」
「不过作为代价,本官属于阿鲁的部分基本都被清干净了,正儿八经的武装一件都没有了。现在烈火要是遭遇暗杀的话我就无能为力了。」
「已经没必要担心这个了吧。」
游阳也不再是敌人。
而且。
「马上就要做个了结了。」
「说得对。」
阿鲁耸耸肩代替点头。
我也耸了一下肩,继续前进。
周围就像阿鲁说的一样白光越来越强,慢慢地什么都看不见了。
「完全看不到前方呢。」
「要手拉着手吗?这种事情还是可以的。」
「你不也看不见么有什么意义。」
「哎呀哎呀,让和女孩子牵手的机会打水漂,烈火还真是浪费呢。」
「你动不动就来这一出,我都习惯了。」
「跟你开玩笑真没劲。」
「话说回来,考虑到阿鲁的年龄一般常识下本来就在可接受范围外吧。」
「那几岁往上才能被烈火当成是恋爱对象呢?」
「那自然是……差不多大了吧。」
「你根本就是没想过呢。」
「吵死了。」
「不过,仔细想想的话莉亚小姐也有几万岁了呢。罗莎莉小姐和铃兰小姐也有几百岁了,烈火这样以年龄决定接受范围不是没有意义么。」
「那你还问。」
「那就用身材来决定好了。差不多,该告诉我你到底是巨乳派还是贫乳派了吧。」
「不要。」
「别这么说嘛。」
「我拒绝。」
「那样的话本官回去之后让博士给改造一下,改成烈火喜欢的尺寸好了?」
「我说你啊。」
「哎呀,真是死板。那性格上呢?」
「性格?……啊,总之,不喜欢捉弄人的性格的家伙。」
「哎呦?烈火周围有那样的人吗?啊啊,莎莲小姐那个类型的呢。」
「是你啦,阿鲁。」
「怎么可能。」
什么怎么可能。
就在这样耍宝的时候,已经什么都看不见了。
就算把眼闭上,视线也是一片白。
不是单纯的光?
难以忍受的强光,让我用手腕盖住了眼。
忽然间,眼皮里面感受到的光消失了。
同时肌肤感觉到的空气也变了。
「?」
战战兢兢地睁开眼。
眼前出现的是。
「这里就是精神世界……话说,城堡?」
「是有城堡的味道呢。」
我和阿鲁四下张望。
就如同我们各自脱口而出的一样,这结构造型只能用城堡这个说法了。
石壁和石地面。柱子。装饰。地毯。
我见过很多次这种幻想中的城堡内部式样。
「怎么?感觉有点暗得奇怪呢……」
不不等等。
我也来过这样昏暗感觉的城堡。
光源只有墙壁上的蜡烛这样的。
只能认为是故意营造出这种气氛似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城堡。
没错,就是它——
「来者何人。」
「!?」
突然传来了重低音的问话,吓我一跳。
声音,伴随着令大气震颤的气息。
宛如巨大生物的低吼一般。
我以前听过的。
「烈火!」
阿鲁大声喊叫,用手指向我的前方。
那里的是。
「没想到,又有人类的勇者闯进了我的城堡吗?」
「魔……」
我看着这个对手——巨大的龙,咽了口吐沫,
「魔王昂昂昂!?」
异常混乱的叫声。
因为那是。
那是……「海丽莎的物语」之时,意图毁灭阿布拉哈姆王国的魔王龙。
(这家伙不是已经打倒了吗,为什么会在这里!?)
想要确认状况,但对面不等人。
「鼠辈……这次要让你死在我的力量之下啊啊啊!」
「哎呀啊啊啊啊!认错人啦啦啦!」
不对,好像也没认错人!
可是现在既没有勇者之剑也没有镭射枪!?勇者的条件一个也没有不是吗!?
但是,龙可不会听这些接口。
「!」
我们急忙从这里逃跑。
看起来我们所在的地方是城堡的大厅。
大厅里没有门,直接通往长长的走廊。
「为为为什么魔王会在这里呦!」
「谁知道呢?毕竟这是试炼嘛。」
「怎么可能赤手空拳打得过龙啊!」
「都救了那么多的『物语』了现在反而连龙都打不过了吗。」
「话说能不能打得过哥布林都难讲呢!」
「真令人吃惊呢。」
阿鲁深刻地感慨。
现在是感慨的时候吗!
「站住呜呜呜呜!」
「呀啊啊啊啊!」
我在直直的走廊里玩命奔跑,身后回响着魔王的怒吼。
偷瞄一眼后面,魔王正用它巨大的四肢在咚咚拍打着地面,用夸张的势头在走廊里跑着。
「龙也太快了吧!」
「毕竟步幅不一样嘛。」
「不要这么冷静地分析!」
我拼尽全力奔跑。
但还是慢。
游阳说的没错,就算是在精神世界里速度也不会变快的。
「啊,龙大哥要喷火了哦。」
「什!?」
听了阿鲁的报告的我又提高了一些速度。
「哎嘿!」
然后,在看到走廊交叉处的一刻,奋力横向跳跃。
紧接着,火焰从我跳起的背后通过了。
(差,差一点就被烤成串了……)
极限生还让我按着胸口惊吓不已。
这时。
「烈火危险!」
「哎?哦哇!」
突如其来的雷击之中保护身体,在石头地面上翻滚着。
什么,雷击?
如果我的记忆没有错,魔王应该是没用过雷击的。
那么,刚才的攻击是?
我抬起头,看着雷击飞来的方向。
不可思议的是,那里竟然变成了一片草原。
城堡的石头地中途断了,直接一下子来到了外面。
我记得,当时我和海丽莎是直接出现在魔王的房间里的,对城堡的内部并不了解。
即便如此,但这种建筑方式也太胡来了吧。
而且……如果不是我的错觉。
「这片草原……我有印象。」
「哎哎,本官也是。」
可以的话我希望自己是看错了,但还有刚才雷击的事。
如果那是魔法所发出的雷击……那么这里。
「总算现身了吗少年。」
「……」
对于耳熟的声音,我一边因为不祥的预感而直抽凉气一边转过身去。
在那里的是,那家伙。
「皐月的物语」的最终Boss,现代最强的魔法师。
弥赛亚·肯迪斯托拉普斯。
「来吧,让我们赌上森罗的小姑娘来一场决斗吧。」
穿着舞台剧演员一样的披风和衣服金发还在随风飘舞,弥赛亚笑着。
啊啊,该死,这笑声我有印象。
跟我记忆中的弥赛亚的嘴脸一模一样。
「呜嗷嗷嗷嗷!勇者呃呃呃!」
「噫!?」
后面魔王也追上来了。
可是弥赛亚对出现的龙没有任何特别的反应,
「来吧少年。」
像理所当然的一样准备跟我决斗。
前有魔法师,后有魔王龙。
该不会,我要同时对付这俩货吧!?
话说,照这个节奏来看萨塔摩尼亚大王的陨石,或者贝希莫斯和佐尔费亚科特也可能……
「就是常说的最终Boss战之前的Boss拉锯战了吧。」
「这些家伙哪一个都足以称得上最终Boss了不是吗!」
阿鲁的分析大概是对的,但我还是必须吼一嗓子。
这里连一个「女主角」都没有。
「要我一个人如何是好啊!」
「麦因的世界」。「强硬派」据点。
烈火他们去往「希丝的世界」之后,留下的博士她们总之先开始了对现状的处理。
现状的处理也就是,应付包围了这个据点的大银河联邦军。
04
不过呢,也不是什么吓人的事情。
毕竟率领大银河联邦军的是依莉丝,而且烈火和博士的事她也都清楚了。
因此,伪装成「强硬派」干部的响假装接到了组织首领——也就是游阳——的指示,命令部下向大银河联邦军投降就完事了。
虽然多少出现了些不满,但「强硬派」并没有能够对抗庞大势力大银河联邦的装备。
响把全体的意见都弄成一致投降并非难事。
之后把投降的意思传达给了依莉丝,把她单独秘密地带到地下游阳的房间,再向她重新解释一遍这里发生的事,以及「全面战争」的真相。
不过,这里稍微有了一点小问题……
「为什么让那个叫游阳的家伙跑了啊!」
「不是放跑她的,而是游阳和烈火一起去终止神她们的游戏了……」
「我才不管这些呢!那家伙可是我的杀父仇人啊!?」
「……」
依莉丝的怒吼,让博士丧失了反驳的语言。
理由,就是她所喊出的。
对她来说游阳是决不可原谅的仇人。
正因为明白她的心情,博士才没有继续说什么。
而这点其他未来的「女主角」也是一样。
「……」
然后依莉丝像是为了平复自己的苦痛而沉默了。
就算在如何发怒,游阳也不在这里。
所以怒火也无从发泄。
不过再怎么说,感情也不会消失。
依莉丝再次开口。
「……可是,让烈火去真的好吗?」
「?」
「因为,那个过去的烈火并不像我们认识的烈火那样强力吧?『神的物语』这种东西,他真有能力解决吗?万一过去的烈火死在或困在了『那边的世界』里,『这个世界』会怎么样?」
对于依莉丝所指出的问题,博士她们一时答不上来。
她们对于【波乱烈火】的信赖是绝对的。
可是,正如依莉丝所言,过去和未来的烈火,其能力是存在巨大差距的。
而且,是真的大到让人不禁想问为什么的程度……
即便如此之所以还是让他去了,是因为他好歹算也算阻止了「强硬派」。
这个结果,再加上她们对【波乱烈火】的信赖在作怪,才会让她们产生交给他也没问题的这种想法吧。
但是,再次像这样被坚定地问到,他是否有那样的能力时,才发现可以如此断言的根据是少之又少。
未来的烈火,跟过去的烈火是不一样的。
这一点博士应该是知道的,但不经意间在某些部分上还是会把他们重叠起来看待。
从结果上来说虽然已经同意了过去的烈火前往「希丝的世界」,但是不是该再多研究一下呢……博士心里涌出的后悔渐渐变大了。
然后。
这时,有人咚地跺了一下脚。
接着。
「废话真多啊!这个大妈!」
神的试炼场。
所谓的精神世界的这个地方,外观的变换令人眼花缭乱。
从草原到异世界,从异世界到现代的洋房,从洋房到洞窟,从洞窟到大海,从大海到宇宙。
每一个都是过去所经历的「物语」里见过的景色。
而每当眼前的景色发生变化,各个「物语」里战斗过的最终Boss便加入进来。
「该死!」
最终Boss们全都锁定我进行攻击。
虽然两位魔王在过去确实是存在些过节,但它们却团结一致,只攻击我。
「至少你们自相残杀的话我还有点机会的说!」
不过观察了几次,发现Boss之间攻击并不能击中对方。
这简直跟联机游戏一样了,队友之间不能互相攻击这样「设定好了的」似的。
设定……游戏……
「说白了,这个试炼也就像游戏一样吧。」
说的有些过于简略了吗?总而言之。
如果这是为了得到能力的,或者说为了见神的试炼,那么一定是有什么「通关条件」的才对。
至于条件是否过于苛刻暂且不论。
不先推测出那个来的话,就不可能通过这个试炼。
「可是说到通关条件……到底会是什么呢?」
我现在正藏在坍塌的亚特兰蒂斯神殿里。
外面魔法师呀魔王呀恶魔呀鬼呀什么的在到处乱转。
最好趁现在就能找到通关条件……
「一般的话不是打倒所有最终Boss这样吗?」
「……果然是那样吗?」
听了阿鲁的话,我像个泄气的皮球一样。
说实话,很有可能。
「如果真是这样那也太强人所难了吧!」
「……」
阿鲁唰一下把视线从抱着脑袋的我身上移开。
别,不说我也明白。
我总是借助「女主角」的力量来应付「物语」。
反过来说就是,一个人的话几乎什么都办不到。
这种状况下,该如何通过眼前的最终Boss大军呢。
「……」
我看着自己的手。
「废话真多啊!这个大妈!」
这个惊人的发言让博士在内的所有人都僵住了。
未来时间轴上的「女主角」们有很多都在用各种各样的方法续命。
所以说……她们之间年龄的话题是最最忌讳的。
「……谁?」
刚才还大声嚷嚷的依莉丝,现在用极低沉的声音说。
这是只用听的就能让人后背发凉的声音。
基本上属于感情爆发型的她很少发出这样的声音。
这就很恐怖了。
而在这样的依莉丝面前,说出如此爆炸性发言的少女大摇大摆地站了出来。
这个少女——竟然是被游阳从过去的时间轴抓来的依莉丝。
未来的依莉丝和过去的依莉丝面对面,对视着。
「刚才开始就一直在那叽叽喳喳叽叽喳喳的,听的我脑子都疼了!能闭上你的臭嘴吗!」
过去的依莉丝双臂交叉哼哼着。
「我说啊!为什么偏偏要被你,或者说是被我这样说不可呢!」
双手叉腰,未来的依莉丝语气也有些粗暴。
「……你知不知道?那家伙,杀了我们的爸爸啊?」
「听说了啊。我也是啊刚才听说之后,很想揍她。」
「那么。」
「可是你,烈火明明都说了会了结一切,你是在怀疑他吗?我就是对这点感到不爽的!」
「所以说,这是因为未来的烈火跟过去的烈火不一样啊。」
「不是一个人又怎么样呢!烈火就是烈火!曾经救过我的最帅的男人这点是不会错的!」
「……!」
过去的自己的喊叫,把未来的依莉丝的话给噎住了。
两人对峙的时候,过去的皐月和海丽莎也走上前来。
「没错呢。我的青梅竹马虽然有些地方很靠不住……但既然他说了要做,就一定会做到的,他就是这样的人。」
「烈火大人身上确实没有什么特殊的力量。可是,那个人从最初相遇的一刻开始便一直具备了超人的勇气。所以,我永远都相信烈火大人。」
听了两人的话,过去的依莉丝笑着点点头。
「就是就是,所以我们等着就行了。到他说需要我们的力量之前,只需要在这里相信他。」
躲藏在亚特兰蒂斯神殿里,我看着自己的手。
「阿鲁。」
然后对旁边的阿鲁说。
「什么事?」
「这里,果然是没有什么可以利用的东西吗?」
「哎哎,是的呢。虽然想过送进太空就好了,但说到底这个精神世界里有没有宇宙空间都不一定呢。」
这个精神世界是从我的记忆中创造出来的吗,以前的「物语」里出现过的舞台乱七八糟混在一起。
05
因此异世界和地球和宇宙的异星都接壤了,就像阿鲁所说的不知道天空之上有没有宇宙。
就算假设有宇宙,但龙这样的东西怎么送进太空去也是个问题。再说了它究竟需不需要呼吸都不好说呢。
果然再怎么想,也只有我这条命了。
「……不行了。」
我孤注一掷站起来。
阿鲁抬头看着我。
「烈火?」
「既然这里除了我之外没有任何人任何东西,那么能用的战术只有一个。」
「……!」
看着我的表情,阿鲁似乎也察觉到了我的想法。
「难不成,特攻吗?」
「不不,我还是不想死的,不过冲向他们倒是真的。」
「那不是一样吗。」
「只是相似而已。而且,我也并不是盲目地行动。」
我在遗迹的暗处观察周围,寻找目标。
「目标是黄金夜叉。从他那里抢夺鬼欲的假面然后变身鬼怪。这样一来,就能有一定程度的战斗力了。」
以黄金夜叉为目标有几个理由。
在最终Boss里算威胁度比较低的。
没有能让我们这边无法抵抗的特殊能力。
虽然高大但还算是人类的体型,以我的身高也能摸到目标面具。
「可是,鬼欲的假面会附在对象的脸上。要怎样才能弄下来呢?」
「黄金夜叉不是拿了把大刀么。把那个抢了削下来。」
「……」
「别那样看我嘛。我也知道这个成功率很低。」
虽然没有特殊能力,但黄金夜叉有怪力。
即使比不上龙或者恶魔,但也足以对普通的人类构成威胁。
再加上我袭击黄金夜叉的时候,周围的家伙们也不会隔岸观火的吧。
要一边应对黄金夜叉的抵抗一边抢面具。
而且还要赶在被周围的Boss们妨碍之前。
怎么想都是不可能的。
成功率无限趋近于零。
但是。
「没有别的办法了。如果手里剩下的牌只有这一张,就算成功率不到百分之一也要尽全力去试不对吗?」
「……真拿你没办法。」
阿鲁一声叹息然后深深压了压帽檐。
「这种时候不退缩既是你的优点,也是缺点。」
「抱歉了总是让你担心。」
「……你能虚心接受比什么都好。」
「哈哈哈。」
我笑了,然后表情严肃起来。
接着再次从遗迹的暗处向外观察。
「!」
发现了。黄金夜叉。
我握紧拳头。
所幸,那货的旁边没有其他Boss在。
只不过空中有差点灭了精灵界的魔王古拉奥萨姆。
想要逃过它的眼睛看来有些难度。
可是万一等它走远的这段时间里,黄金夜叉也跑了就没意义了。
几秒后被古拉奥萨姆发现就已经算是走运了。
但对运气没什么自信的我,就只能祈祷了。
「!」
我深吸一口气——冲了出去。
目不斜视,直奔黄金夜叉而去。
不知不觉间忘记了呼吸。
全部力量都送到了脚上。
跑。全力奔跑。
跑着的时候,视野都变得狭窄了。
已经连目标的黄金夜叉的举手投足之外什么都看不见了。
古拉奥萨姆已经发现我飞奔出来了吗?
还是说有其他的Boss呢?
无论怎样,我都不知道。
假设就算被发现了,我也没有余力去对付他们。
本来就已经力量不足了。
不把全身的力量集中在一点上便无法突破。
所以,只看黄金夜叉,集中精神抢夺黄金夜叉的面具为好。
这样如果能提高百分之一的成功率就可以高呼万岁了。
「!」
黄金夜叉注意到了我。
不知是不是集中注意力的关系,我看他的动作变得有些缓慢了。
他回过头来。
我逼近。
他举起大刀。
不锋利的刀刃,向我的天灵盖挥下来。
想着要不要闪开,但奔跑的势头已经减不下来了。
我放手一搏,握紧拳头。
只好先发制人了。
结果上来说能避开刀的轨道就算是幸运的。
感觉从刚才开始就全在赌运气,不过算了。
除了碰运气,我没有其他取胜的因素。
这个我从一开始就心知肚明。
之后只要挥拳就好了。
是我的拳头快,还是刀快。
是我的拳头打飞黄金夜叉,还是被打飞。
能避开刀的轨道,还是不能。
不知道会怎样。
结果很快就能知晓。
多想无益。
所以,用尽全力。
只想着去揍他。
全神贯注。
只要去想抢夺鬼欲的假面。
仅此而已。
仅此而已就好。
除此之外,我没有其他能通过这场试炼的道路了吧。
结果大分部都是压在运气上,剩下的部分我全力以赴。
把全力集中在拳头上。
我挥出拳头。
然而,我的拳挥空了。
「!?」
失去了目标的我随着拳头的劲头向前倒下,然后滚了一圈,又一圈。
「什,什么!?」
黄金夜叉并没有闪避的意思。
那么应该是拳头打中或者脑浆迸裂,这二者其中之一的结果才对……为什么我会在地上打滚?
不明白发生了什么,总之我先坐起来环顾四周。
这里是云彩的上面。
「……天国?」
这个词不由自主地从嘴里蹦出来。
「没想到一失足就升天了吗?」
「你在那说什么胡话呢。」
冷不防有声音从旁边传来,我扭头看去。
发现,游阳正抱着膀子站在那里,用无奈的表情低头看着我。
「游阳……这里是哪?我怎么了?」
「你的试炼『合格』了。然后,被传送到了这个神所在的上位世界。」
「合格……?上位世界?」
我把握不住状况用手按着脑袋。
「不对啊,可我不是还没通关Boss战吗?」
「Boss战?」
这次换游阳莫名其妙了。
「总之,每个人的试炼内容都不一样,基本上来说试炼就是为了看看那个人的资质。」
「资质
?」
「因为要赋予异能嘛,人格方面也是相当重视的。比方说,极端困难的状况下也不轻言放弃的心,之类的。」
「……」
那个的确是强人所难了,称得上是极端困难的试炼。
「简单说,不畏惧那场Boss战勇往直前本身,就是试炼的『通关条件』了吧。」
听了游阳的话阿鲁领悟地点点头。
(说起来未来的我,因为拥有太大的力量而不能接受试炼来着?)
那大概是因为,太强力的话就像游阳说的无法衡量「资质」了吧。
「……从你的表情来看,你经历的是异常艰苦的试炼呢。总之,恭喜你突破了试炼。你要是来不了这里就无从谈起了。」
「哦。」
还是没有什么实感,不过既然合格了那就这样吧。
反正也没有什么不好的。
「跟我来。」
游阳简短地说,催促我站起来跟她走。
我起身,追上先走掉的她。
云彩上面没有道路,全都是一望无际的云。
再怎么远眺也看不到建筑,真的就只是在云彩上走。
「这是去哪里?」
「带你去见希丝。」
「希丝……这个『世界』的神啊。」
虽然还有些心神不宁,但听说要去见神,我整理了一下心情。
总算向着目标迈出了一步。
(不过话说回来神……天使和恶魔和魔王,我这个「血统」还真是能见到不少家伙。)
虽然现在再去想也没什么意思,但感觉自己还是可以的。
但是……
「虽说是比我们所在的『世界』高一个级别的世界,不过真正来到这里确实给人以天国,神所在的地方的印象。」
「这是因为对方费心了。该说是故意迎合我们的印象才对。」
「嘿哎~」
我边走边点头,很快便看见了一扇门。
门就静静地立在云上,怎么说呢,咋一看是超现实主义的光景。
「这里么?」
「啊啊。」
「可是就只有个门也没有建筑说明的……」
「好了打开看看。」
「?」
游阳对我说,我诧异着打开了门。
这门就算打开也还是云——我想。
「呜哇!」
我发出了震惊的声音。
因为,门一打开里面突然出现了巨大的房间。
刚才为止别说房间了连建筑物还都没有只一扇门而已……到底发生了什么?
「不要在意这些细节。刚才是说过迎合我们的印象,但神基本上都是很随便的。」
「电视和电影的布景一样呢。」
「差不多吧……」
我有些无奈,和游阳阿鲁一起,三个人走进房间。
我们一进去,房门便自动关上了。
然后。
「来啦。」
「哇!」
突然,空无一物的房间里出现了一名女性。
女性一头标志性的红头发,身上戴着奇妙的装饰品。
感觉上很有神秘氛围的女性。
「?怎么了吗?」
女性好像不明白我受惊的理由,不可思议般地歪着头。
「……没,没什么。」
解释起来太麻烦了,我深呼吸以平复心情。
……好了。
「你就是神吗?」
「哎哎,正是。我就是这个『世界』的神,希丝。」
女性——女神希丝轻轻点头。
随后,慢了半拍之后有些不高兴的样子。
「……姐姐的『世界』的人果然野蛮呢。跟神说话一点都不尊敬。」
「哈,哈啊……」
这里是现在该介意的地方吗?
话说,举止跟看上去相反有些微妙的孩子气。
见我不知作何反应之后。
「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吧。」
游阳用有些不耐烦的声音吐槽希丝。
「连,连游阳也……!别,别看我这样,我也是神哦?」
「那就是瘟神了。」
「创,创世神好吧~」
在游阳的毒舌之下希丝一边变小一边反驳。
啊……那个……
「比想象中更没有威严的神呢。」
「就是。」
我小声同意阿鲁直率的感想。
不过也是,事前从游阳那里听来的事,让我从一开始就放弃了尊敬的念头,该说是比想象中更丢人呢,还是说有股人类的习气。
「基本上『世界』面临毁灭都是你欠考虑的错,给我好好反省。」
「哎~呦,不要捏我的脸~」
被游阳扯着脸蛋泪流满面的希丝。
我没有上前阻止,而是等着她们闹完。
几分钟后。
「呜,脸都被拉长了……」
「活该。」
对捂着脸的希丝依旧刻薄的游阳。
好吧,她大概也消气了。
「总之,我能插嘴了吗?」
「啊啊。」
「为什么是游阳回答啊~」
希丝仍旧眼含泪水,但好歹是看向了我,打算听我说话的样子。
「那个,总之我们的这个『世界』的现状,以及游阳为什么要在我们的『世界』引发『全面战争』的事我已经知道了。」
我先把作为前提的部分交代一下。
希丝点点头。
06
「嗯。我也是,从游阳那里大致听说了你的事情。」
「这样啊,那用意也告诉你了呗。」
这下就好说了。
「那就,快点让我跟我们的世界的神,麦因来着?见个面呗。」
「嗯。行是行……」
希丝有些难以启齿的样子。
什么嘛,吞吞吐吐的?
「有什么问题吗?」
「该说是问题呢,还是……」
刚想着希丝果然是有些犹豫,
「姐姐她很没耐性的……把你带去的话会不会惹她生气呢?」
她就把顾虑说出来了。
对此,我只能强忍着叹息,
「……不知道。」
勉为其难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