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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译:结城沙优、和泉纱雾厨
椿屋日向感冒了
*
「自作自受」
小野寺达也定罪道。
「熬夜、因为热就在睡觉的时候穿得很薄、光吃零食不吃蔬菜。就算是精力过剩的初中生也是会感冒的。老老实实睡觉」
「唔嗯~」
日向不满地哼哼着。
从她的口中发出了类似受伤的野生动物的声音。她无法作出反驳,说到底连反驳的体力都没有。只能勉强答应着,接受达也的指责——这样的心理活动从她发出的野兽般的声音就能看出来。
六月初,梅雨季即将到来的时候。
在小野寺家的公寓、访客用的卧室里。
「好奇怪——啊——。不是说笨蛋是不会感冒的吗」
躺在床上的日向嘟囔道。
「都承认自己是笨蛋了,看来你现在真的很虚弱啊」
达也一边将冰凉的毛巾放在日向的额头上,一边说。
「但我还是要说。你的确是个笨蛋」
「姆呜~」
「健康管理可是最基本的东西。你都是初中生了得可靠点」
「咕…~」
「好好洗手。认真漱口」
「啊……~」
「对了,一下子就把灯关掉这一点也很小孩子气。不知好歹啊不知好歹。你,今天的体育课的时候也若无其事地跑来跑去了吧?要是你能多爱惜一点自己,就不会像这样躺在床上起不来了吧?」
「啊——真是的!哥哥的说教,好——烦!」
大声说话的日向。
但是今天她感冒了。就算是平时给人元气满满印象的她,在发烧到三十九度的时候也会变得像是没油的汽车一般。大概是因为头晕了,日向「嗯」地嘟囔着很快就瘫在床上了。
用游戏作比喻的话就是中了多个debuff的状态。高烧、咳嗽、鼻涕,严重的出汗。这么多的症状加到一块就算是连史莱姆也打不过了。
虽然并非没有担心,但医生诊断说只是感冒而已。这是绝好的机会。“要赢就要赢得彻底”——孙子还是拿破仑说的。
「嗯。也就是说今天是说教时间了。」
「欸——?什么『也就是说』啊?」
「我在说我自己。总之给你说了很多遍了,健康管理可是最基本的——」
在对手状态不好的时候,达也趁机絮絮叨叨地进行着责备。
他也有想要说的事情。要是不在这个时候,对什么都充满反抗的女初中生是连话也都不会好好听的。然后达也想说的事情是无法反驳的正确言论。现在不说更待何时。而且无聊的说教反倒是像念佛那样,能让她好好睡一觉。即就是所谓的功德。
这绝对不是平时一直被难住的报复。
所以要说。
一边削着苹果的皮(食欲是有的),一边煮着粥,达也一脸得意地说教着。
健康管理的事情只是开头。
平时的生活态度和言行举止,从零花钱的使用方式到洗的衣服的整理。达也以极好的心情和状态滔滔不绝地进行着说教。
然后得意忘形就会遭报应。
「呐呐哥哥」
「怎么了?关于收拾房间的事情,我可是不会让步的啊?」
「嗯我知道。人家平时是个坏孩子嘛。像这样躺在床上起不来的时候,就更容易去反省平时的举止嘛」
哦?达也想。
这不正是十分值得称赞的态度吗。
不过正因为平时是那个样子,这样内敛的样子才显得更加可爱。
「我真的在反省了。抱歉啊哥哥。老是给你惹麻烦」
「嗯……呀。知道错了就好,知道错了的话」
「我今天真的很不舒服什么都做不了。虽然很对不住哥哥,但今天就让我撒撒娇吧。不好意思,就拜托你照顾我了。妈妈在工作,只能依靠哥哥了」
「噢交给我吧。不过已经在照顾了啊。从学校回来一直到现在」
「欸嘿嘿是这样呢。真的谢谢啦」
「不必谢。我和你都什么关系了啊」
「说好了啊?不能抛下我不管啊?」
「不会抛下你的。会好好照顾你的。说好了」
「……欸嘿嘿——」
日向用被子遮住嘴角,红着脸害羞了起来。
内敛。可爱。
达也要是初中生的话,或者对方不是出生的时候就认识的妹妹般的存在的话,100%会沦陷的。或者说至少会稍微有些动摇。对方是不像初中生的14岁初中生,承蒙DNA祝福身高172cm的逸材。走在涩谷的街上的话就没有不被星探发现的一天,谁都无法不认同的美少女。
用柔道作比喻的话就是接近一本(注:一场柔道比赛中,运动员获得“一本”后,该场柔道比赛即可结束,获得“一本”的运动员获得本场比赛胜利),不,就算获得一本判定也不奇怪吧。
「呐哥哥」
「怎么了」
「帮我换衣服」
「…………」
无法立刻做出回应。
过了足足数秒之后。
「你在说什么啊。是不会做到那种程度的」
「但是不换衣服的话会很不舒服啊。汗都已经浸透衣服了。身体很疲惫脑子也很模糊,我一个人换不了的」
在说什么傻话。这可不是撒娇。
……虽然平时的话会拒绝掉。但得了感冒是事实,现在很虚弱是事实,在出汗也是事实。
而且也得考虑到自己宣言说了要『照顾她』。
不过这可是换衣服啊。
换衣服吗,达也想着。
以前做了很多次的。是连尿布都给她换过的关系。现在换个衣服什么的不是什么大事。虽然话是这么说,但对于身高超过170cm、各种方面都成长得很成熟的她来说是否有些不好呢。
但日向现在的确很虚弱。
这里不帮她的话,是不是更不好呢。见义不为无勇也——不不不,现在并不是适用这种理由的时候。唔唔。
达也困惑了。
在困惑之后,这样说。
「……只限于今天啊?」
「嗯,谢谢哥哥」
不禁答应下来了。
日向随后的反应也很可爱。与完全成长为小恶魔、不,是大恶魔的现在相比,相当怀念的、完全是小孩子时候的椿屋日向在这里。
(毕竟是小孩子,没办法啊)
是的。对方是十四岁的初中生,从小就照顾着的妹妹般的人。
换衣服算得了什么事情。在这里弃而不顾的话就是教师失职,不,是作为一个人失职。
「稍微等下」
说着,达也站了起来。
日向「啊,等等哥哥」地叫住了达也。
「要换的内衣也拿来」
「内衣」
内衣吗。
「不不不那个实在有些不太好吧」
「但是内衣也湿透了很不舒服啊」
「虽然可能是这样」
「哥哥,拜托~」
日向的眼神就像是被冰冷的雨水浸湿的小野猫一般。
「我知道了」
大概达也现在正焦头烂额中罢。
糊里糊涂地答应了下来。之后再后悔也为时已晚。
移动到分给日向的房间里到处寻找。
在壁橱里面翻来翻去。睡衣的上下身,以及内衣。
颜色是白色的。奇妙地平静了下来。这部分很符合初中生真是太好了。同时松了一口气这件事本身就有一种很奇妙的感觉。达也现在的心情就是如此复杂。
(这种状况是怎么一回事啊)
以相当无地自容的心态返回日向待着的地方。
「我来帮你换衣服了。能稍微起来下吗」
「嗯」
日向从被窝里钻了出来,坐在了床边。
被汗水浸湿的额头。湿掉而贴在脸颊边的黑发。
胸前显露出的、泛红的“谷间”。
穿着的睡衣上的卡通小狗图案,只有这一点的的确确地像个初中生,除此之外的地方异常地色气满满。这强烈的差距让达也的脑袋晕乎乎的。
(集中,集中)
一边自我说服着一边脱着上衣。白色的肌肤显露了出来。
是美丽到不自然的背部啊。达也想。和还是学生的时候,社团活动或俱乐部活动时见惯了的小子们的肌肤有着从构造上的根本不同。在语言学上虽然都叫做『背部』,但有着就像是石炭和钻石被分在同一类的不合理感。
「说起来,日向」
「怎么啦哥哥?」
「内衣自己换。再怎么说也不能帮到那一步」
「欸~?帮帮我嘛哥哥~」
「说了不行的。不行,真的不行」
「但是人家,没有那么多的体力」
「那一步
再怎么说也越线了。要是被别人知道了的话会丢掉工作的。拜托理解一下我。我先从房间里出去,你请自便」
匆忙走出房间。
能听到从门的另一边传来的日向的怨言。以及哭丧着脸的日向断断续续的「哥哥个笨蛋~…………呜呜呜」的哭泣声。因为没帮换内衣这样的理由就哭了也太不讲理了。
因果报应。
这个单词从脑海中浮现而后消失。
得意忘形、絮絮叨叨的说教的报应。大概就是这个吧。这实在也太不讲理了吧。虽然有些过分但完全没有做坏事啊。
稍作等待。
微微拉开门,观察情况。
穿着内衣的日向正躺在床上哼哼。虽然是非常让人震惊的场景,但达也故意忽视了。
「不错哦,能自己换衣服」
「已经不行了。动不了了」
「能一鼓作气地把睡衣也换了吗?」
「做不到。要死了」
「要死实在说的有些夸张了吧」
「哥哥,拜托。帮我穿睡衣」
仰视着的日向的眼神就像是被冰冷的雨水浸湿的小野猫一般以下略。
在这里没法再平静了。的确是约好要帮她换衣服的。而且真的很虚弱的日向现在确实很可怜。
「仅限今天啊」
在嘴里念着免罪符,着手开始换睡衣。
要换衣服的话,就不可能不触碰到身体。
虽说是隔着内衣,手还是触碰到了各种各样的地方。
染红了的脖颈。散发出异性的香气。
(……不,这什么啊。果然哪里不对劲吧)
脑海中浮现出这样的自问自答之后又很快消失了。
再怎么考虑也是百害而无一利。
只能静静地、默默地,忠实于自己的使命。老是多想的话就会产生杂念。以宗教人士相似的那种达观,或者最多称为虚心坦然、灭得心中火自凉的心情地……不果然很奇怪的吧?这可是老师和学生啊?不不不,最优先的应该是如何照顾日向。而且这不是学校,而是私人场合,比起公职人员的身份更应该忠实于自己个人的良心。
「…………」
日向变得毫无防备。
是因为发烧变得有些恍惚了吗。总觉得她的上半身摇摇晃晃的。是的,她生病了。显而易见地这里不帮她一把是不行的,不,不帮她穿衣服是不行的。
「呐,哥哥」
「怎么了」
「果然顺便帮我擦擦身体吧。黏糊糊的很不舒服」
「…………」
是这样啊。
按顺序的话这是理所当然的。倒不如说,都到这个地步了只是穿个睡衣的话效率才低。但是要演变成这样的话还是希望能一开始就说出来。
「不,那个实在有点」
「欸——?为撒?」
「那是不能做的吧。已经越线了。话说现在都已经各种地方越线了。你也该差不多自重一点了」
「欸——?为撒呢」
「不行就是不行」
「不要不要~。给我擦身体嘛~。拜托了哥哥~。呐呐哥哥~」
撒娇的日向。
达也虽然想着“丫的是小孩吗!”,但说起来对方确实是小孩。正因为是小孩所以才这么照顾她。她长大的只有外表。对方是小孩的话那就没办法了。小孩的话做了也没关系。倒不如说必须得做。
匆匆地准备热水,用毛巾擦拭身体。无法否认感觉已经麻痹了。但是都到了这一步还半途而废的话也不好。一口气地完成它便万事大吉。
「好了弄完了」
「嗯。谢谢」
「既然饭吃过了衣服也换了,之后就好好休息吧。不管怎么说感冒的时候睡一觉是最好的」
「嗯。好的」
「我去客厅了,有什么事就叫我」
「嗯。知道了」
「不要玩手机好好睡啊?我出去了」
「呐哥哥」
很快便被叫住了。
「抱抱」
「…………」
抱。
要抱抱吗。
好好想想。平时的话光是想就出局了。
但是现在的日向和平时不一样。患了相当严重的感冒病症、平时的话像是恶作剧一般的炯炯有神的双眼现在却像是灰溜溜的玻璃球一般。
对方是小孩子。顶多相当于妹妹。
“仅限今天”这句话,自己多少次拿来当借口了呢。
「知道了。就一会啊?」
「嗯。谢谢」
「那就站起来。不站起来的话抱不了」
「在被窝里面就好了」
不等等那个有些。
虽然这么想了,但是那从躺在床上望来的一直盯着这边的视线,就像是一只需要得到保护的受伤小动物一般。达也涌起了类似使命感的情绪。这里不伸出援手的话算什么男人。
钻进被子里,扭过身子。
「好了」
「嗯」
日向抱了上来。
不是紧紧地,而是轻轻地。
柔软的触感。从背后感受到的两处隆起。
这到底算是在『抱抱』的范围之内吗?不不,这实在有些——实在有些——虽然这么想了,但现在已经是覆水难收的状况,只能努力装作冷静。但是不说话的话气氛会变得很奇怪所以达也开口了。
「早点康复就好了」
「嗯」
「吃了这次苦之后要好好反省啊」
「嗯」
「好好洗手。认真漱口」
「嗯」
「不要熬夜、不要因为热就睡觉的时候穿得很薄、不要光吃零食蔬菜也得吃。好好刷牙……不这个平时就做到了」
「…………」
作为回应,日向抱得更紧了。
相当坦率。明明被这么说教的话肯定会反驳一两句的来着。
「呐哥哥」
「怎么了」
「喜欢你」
「……那还真谢谢了」
「我说真的」
「那我也喜欢你」
淡淡的搪塞过去。
在搪塞之后,达也又觉得是否应该更加认真考虑之后再回答才比较好。不过刚才也没有撒谎。现在在重新开口也有些不爽,大概也会变得像是找借口一般地自寻烦恼,
——嘶、嘶。
传来了睡着时的呼吸声。
是真的睡了吗。还是在装睡呢。
不管怎么说这是终止的信号,解放的时候。达也从抱抱攻势中轻轻脱离,重新给日向盖好被子。匆匆地逃出卧室,坐在了沙发上。
突然脱力。
累了。总之就是累了。
为什么应对这个年龄的女孩子会这么费劲啊?
照看感冒了的“妹妹”,明明是仅此而已,为什么会感觉到像是费尽心力一般的疲劳呢。
实在是既不讲理、也不合理。
但这正是女初中生这种生物、不,是椿屋日向的本质——实在是令人可怕的真实,以及现实。
「好了」
一拍膝盖,站了起来。
「喝吧」
只有这一手了。
这份愁闷的心情只能自己承担,给谁都不能说,为了能适当地消化或者升华它的话,只能借助酒精了。大口大口地喝着啤酒,屈服于乙醇,最好是能一下子睡过去。
打开冰箱取出罐装啤酒。噗咻。
虽然感觉到最近酒量有所见长,但是放任液体滑落喉咙的达也仍旧感受到了一种苦涩感。
*
第二天早上。
「早安,哥哥!」
日向完全恢复了。
昨天为止的萎靡不振早已不知去向。脸颊是干净的粉红色,黑发比平时更有光泽,皮肤的状态好到会让人以为是小宝宝一般。最主要的是两眼的光泽不一样了。
像是刚刚打磨过的琥珀一般,鲜艳的深邃颜色。
谁见了都不会产生疑问。日向已经完美无缺地康复了。
「……感冒好了啊,你」
「好了!」
卖力展示着的日向哈哈大笑。
洁白的牙齿十分闪耀。在假装精神的可能性为零。
「你啊,一般会好的吗?就一天?倒不如说就半天?明明身体不舒服到那个地步了?」
「嗯好了。开始治疗的话就会好得比较快嘛」
「明明都已经那么无精打采了,怎么能那么快触底反弹啊……」
「唔嗯……因为年轻?大概?」
日向若无其事地说了出来。
总感觉有些不爽。实际上也确实如此。年轻才有的体力。和睡一晚就能好的感冒相比,宿醉要更加严重吧。这样的情况下到底有照看的必要吗?
「当然有必要!倒不如说是多亏了哥哥!」
拽着达也胳膊的日向心情大好。
「哥哥照顾我了才能这么容易就好。多亏哥哥我才能好好休息。呀——哥哥太会照顾病人了,会不会跳槽到医院比较好?」
「事到如今才让我去学医什么的
,还是放过我吧」
很有精神。
喋喋不休的嘴也复活了。果然不管怎么看都已经完全康复了。
明明之前那么精疲力竭的来着。
明明都纠缠着到了给她帮换衣服的地步。
明明甚至还一起钻进被子里面让她抱抱了。
『喜欢你』
脑海中的这句话不断回响。
达也皱着眉,摇了摇头。就算是新人,他也是老师。女初中生这种生物到底有着怎么样的生活状态,自认为还是很清楚的。
见异思迁且反复无常。
像是屏幕保护程序一般团团转的心态。
相当难以应对的存在——但那才是正确的,她们现在是成长的正当时。何况椿屋日向的话就更加……。
然后达也是初中老师。即使是新人也应骄傲于自己的责任与义务。
有着“无论何时都得有老师样”的自我警惕。有时候是会做一些诸如逾规越矩这种新人才会有的事情,但就算这么说也没想着要肯定自己做得太过了的那些行为。
「……总之呢,感冒治好了比什么都好。话说能帮着我洗衣服吗?从昨天一直堆到现在了」
「欸——?让初愈的弱女子帮忙吗?」
「那今天不帮忙也可以。收拾完了给你做好吃的煎鸡蛋卷」
「欸——煎鸡蛋卷?我比较喜欢蛋包饭啊——」
「蛋包饭也可以。做给你吃」
「顺带一提我喜欢咖喱味的蛋包饭」
「知道了知道了。会花一点时间的啊」
「好——耶!」
就算话依旧那么多但肚子还是会饿。
穿好围裙的达也立于厨房之中。
日向躺在沙发上摆弄着手机。昨晚那么虚弱的样子甚至让人怀疑她是不是做什么梦了。
「呐日向」
达也一边从冰箱里取出鸡蛋,一边说。
「你,是喜欢我的吗?」
「欸——你在说什么?」
日向笑了起来。
「那不是废话吗。人家呢,可是超超超——超级喜欢哥哥了呢!所以给我买件新衣服吧~」
「好啊,给你买。下村(注:原文为“しもむら”,neta品牌“しまむら『島村』”,曾以“饰梦乐”的名字登陆中国市场,一度比肩优衣库)刚好开始大甩卖了」
「欸——?百元店什么的还是——至少得去直营店吧——」
「我的收入没有好到能买那种衣服啊。要是能不吃咖喱味的蛋包饭而是香松(香松,日本主妇料理的好帮手)拌饭的话,手头也会宽裕一点……」
「好——吧。下村就行了。请不要削减我的伙食费,为了我丰富的饮食生活!」
和平时不一样的晚上,以及和平时并无不同的早晨。
这也是小野寺达也和椿屋日向的关系发生决定性变化之前的、仅仅一瞬间的短暂风景。
他们还未曾知晓,这和其他的所有风景一样是终将变化之物,是终会消失之物,是就算不愿意也会从手心滑落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