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部 贵族院的自称图书管理员VI 调合.回复药

「大小姐,午后是调合课,请快点更换调合服吧」

就像乘骑兽穿裙子不方便要换骑兽服一样,进行调合工序时也要换上手袖不碍事的调合服。因为在神殿调合时就一直都是穿着神官服的,实际换上调合服还真是第一次。调合服跟文官日常穿着的工作服差不多。手袖不怎轻飘飘的,为了防止阻碍工作极力减少蕾丝之类的装饰。用徽章扣住跟斗篷一样颜色的围巾。

我让黎希达帮忙更衣,确认一下有没有留下东西后,我就叫上一同去调合课的菲里妮。

「菲里妮,准备好了没?」

「是的,罗洁玛茵大人」

菲里妮轻轻提起调合服的裙子笑着。菲里妮身穿的调合服,是黎希达跟奥黛丽不知在那找来的某人的旧衣。不过已修补得看起来不像旧衣了,刺绣也很到位。

「我也很高兴有漂亮的调合服可以穿。都是多得大家教我补衣物的方法。自从我开始在住进城堡里去,裁缝的手艺也提升了不少喔」

「菲里妮真的事事也很用心呢」

「大小姐你也要跟菲里妮一样再加把劲学刺绣才行」

「是啊。当时之女神.德蕾梵库亚编织丝线重叠时一定会的……」

我一边跟黎希达敷衍说「如果有机会的话才说」,一边走下阶梯去。比起刺绣不如抄复本,比起抄复本不如看书更重要。

「久等了。出发去礼堂吧」

虽然以课堂来说是第一次调合的,但因为我已学会做几种回复药了,对我来说根本一点新鲜感也没有。韦菲利特在说「第一次调合呢,真的令人期待呢」的模样,不禁让人会心微笑的。

我在神殿做回复药时,只是单纯地照着菲迪南的指示去磨去煮。对还未允许让我自己一个调制回复药的我来说,今次做回复药也只是单纯的练习。做好的成品就卖给艾克哈特跟安洁莉卡。已经完全是商业工序来了,没有半点乐趣可言。

「我因为有菲迪南大人教我,跟本没有半点乐趣。至少,希望可以做一下回复药以外的东西」

因为我的侍从都知道我已被菲迪南训练有素,只是淡淡回应说「也是呢」,但罗德里西就惊讶得睁大眼睛来说。

「罗洁玛茵大人已经学了调合了吗!?」

「因为菲迪南大人教导我说,我懂得自己会做自己要喝的回复药才行。目前为止我已学了做四种回复药了」

在我这样说的瞬间,骑士见习生们全都突然望着我。

「请等等,罗洁玛茵大人。回复药还有四种这么多的吗!?」

在贵族院好像只会教授用低级到中级素材做的基础回复药和用良好品质做的高级回复药这两种。只要不是好像菲迪南这种脑子只有研究的笨蛋的话,自己会做的回复药就只会有两种了吧。难怪当要做点较难的回复药时安洁莉卡和艾克哈特都会想在旁当护卫,即场买下了来吧。

「现在我会做的有,魔力和体力两者都会少量回复的药水,魔力和体力都会回复多点的药水,几乎不会回复体力但会大幅回复魔力的药水,魔力几乎不会回复但会大幅回复体力的药水共四种」

……菲迪南还会另外加上,两者都会大幅回复但会牺牲味觉的激难饮药水,稍为改良加入温柔的,还有加入了哈尔登查尔的柏灵琉斯大幅改善味道但效果依旧的完美药水,总共七种。

因为不知道是否可以随便说出来的,我就在心中说说就算了。

「看来只要有叔父大人在,其实也没需要来贵族院嘛」

「课堂上来看的话可能的确是这样的吧,但因取得思普达被承认为贵族,也一定要来贵族院才行喔」

「跟他领交流也是不在贵族院就无法经验到的。虽然责任重大得令人忧郁的」

为了上理论课正走向讲堂的夏绿蒂这样说后轻轻叹了一口气。想到即将来临的社交,好像已经想马上回艾伦菲斯特去了。社交场合很麻烦这点我也感同身受的。

「跟他领交流和交朋友也很开心的喔。也不全是坏事啦」

听到韦菲利特强调社交开心一面的话,夏绿蒂也挂回笑脸去了。作为姐姐大人我不能输给韦菲行特的。我也要激励夏绿蒂才行。

「就如韦菲利特哥哥大人说的一样。如果不来贵族院的话,就不会交到爱书的朋友,也没法进贵族院图书馆看书。是人生一大损失啊」

「罗洁玛茵,你放眼看看图书馆和书以外的事物好不」

虽然夏绿蒂也同意着韦菲利特夹杂叹息的话,但这样强人所难,我也无所适从的。除了图书馆和书之外,请问到底还有什么好看呢。

「我也跟养父大人说过,我今年希望可以尽可能过得平平安安的。怎能要求我在社交面努力的」

因为去年建立得太多跟王族和上级领地的联系,弄得大家都忙得不可开交。考虑到今年只要维持联系,社交要平稳点,我想我还是努力从事图书委员那边的活动就好了。

「那么。为了姐姐大人可以尽情看书,我会尽可能帮忙的」

「夏绿蒂,你真是何等体贴可爱的!不过,请放心吧。我作为夏绿蒂的姐姐大人,在社交方面也会努力的」

「咦,那个,姐姐大人……。为什么?可以去图书馆啊?」

我点点头,轻轻拍拍惊讶得睁大眼睛来的夏绿蒂。

「没问题的,夏绿蒂。我也是领主的孩子,是夏绿蒂的姐姐大人嘛。我会履行被交托下来的责任的」

怎能将麻烦事都推给这么体贴的妹妹,而自己就窝在图书馆的。尽可能解决掉社交的事吧。就此决定。

到达礼堂,可以看到为了配合调合课需要,配置也略有改动。最前方的墙壁上展开了一张白布。在前方放置了一张平台。上方还未放上任何物件。另外,还有放了好几张桌子,只有最前方的桌子放了六个小调合锅,等距的平放着。看来混合药草的过程都需要在老师视线范围之内才可以的。因为锅也没有总人数这么多,应该是切碎草药了后先到先得了吧。其他的桌子上放着跟人数一样的木板。此外,在桌子中间放着一个天秤一样的秤子。

用来量度制作回复药时要混合的草药量,在切菜板上把几种草药一起切碎,放进锅里去混起来就可以了。没有半点困难的地方,我想大家很快都会合格了吧。

「开始调合吧」

赫思尔开始把器皿的用法、清洗方法和注意事项告诉大家。全都是菲迪南反反覆覆提点过的事。虽然一边点头一边听着的,不如说,我的视线被赫思尔带来的魔术具吸引着。那是菲迪南修理好的魔术具。当赫思尔触摸一下魔术具,在那张展开过来白布上投射出草药的份量和调合的步骤出来。考虑到在场的大家都惊讶得叫了出来,这个魔术具应该是不怎么普遍的吧。

「会用这个魔术具的就只有最初的这一次。你们一定要自己把草药的名称和份量,步骤之类的抄下来。抄完了的就请量度出需要的草药份量。之后请把思普达变为小刀切碎」

听到赫思尔的话大家都开始一起拿出笔记抄下来。因为参考书全都已记录着了,我跟韦菲利特也没需要特别再抄下来。在我来说只要知道草药的名称和分量,知道要做最普通的回复药就已经足够了。我就伸手向天秤说「韦菲利特哥哥大人请先吧」。韦菲利特一脸紧张的量度草药,把思普达变为小刀。我在量度自己的草药时不由得看看韦菲利特的方向,吓得眼睛也快掉下来。

「韦菲利特哥哥大人,你这样会切到手指的」

看到他拿刀的动作不是在切草药,是在砍自己手指时,我忍不住倒抽口气。比在丽乃时代第一次调理实习时的男生们还要差的状态。听到我的指责韦菲利特眨眨眼的,之后就笑着说。

「嗯?没事的,罗洁玛茵。这把刀是思普达来的」

因为思普达是用自己的魔力做出来的。因此,只要没有打算自残的话,用思普达变成的小刀即使失败切到自己也不会真的切伤自己。因为,即使不用思普达其实也可以进行调合的,比起把思普达变形,直接把魔力流向小刀反而更省魔力,我一直想不通为什么一定要变小刀出来的,现在听到韦菲利特的话才第一次明白了。

细心想想的话可能是理所当然的,在领主候补生和上级贵族这级别的人,全都是没握过小刀的大小姐和大少爷。只是切个草药也一定会出事的。

「即使知道不会切到手指也好,还是吓破胆的啦」

「既然你这样说的话,不如你先给我做示范吧。你很擅长做回复药的吧?」

在韦菲利特翘起嘴这样说时,学生们的视线都集中过来了。怎又莫名其妙地引人注目的,没法子了。教他切个草药也好吧。

「我也不算是擅长的啦。只是习惯了的喔」

擅长是用来形容菲迪南那类人的。我量好草药份量后把秤推回桌子中央去,变出思普达咏唱「密撒」。

「韦菲利特哥哥大人,拿小刀要像这样拿的,压着草药的手要保持这个形状,这就不会切到手指的了」

我摆出猫爪出来跟韦菲利特解释说,快速的把草药全都切碎了。虽然周围吵嚷

起「噢噢」和「很快耶」之类的声音,但这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这是只要日常有下厨的人谁都做得到的事。

「尽可能切得平均点的话也会方便之后用魔力溶解掉的」

在切完之后就咏唱「咯空」解除了思普达的变形,把切碎了的草药连同切菜板一起拿到调合锅那边去。因为好奇要怎样调合,以韦菲利特为首,同桌的学生们都陆陆续续的跟在后边来。

「赫思尔老师,可以用调合锅吗?」

「虽然有点惊讶你这么快的,也好吧。请问罗洁玛茵大人知道怎样清洗吗?」

「是的」

「可以省掉一一教授的功夫呢。……罗洁玛茵大人来做示范!没有见过调合的人,和觉得只是抄写步骤会不安的人也过来前方看吧!」

听到赫思尔扬声叫其他学生过来。我忍住没吐糟「身为老师别省功夫教学生!」出来。我觉得我自己真是个懂观言察色的好学生。

周围来看热闹的人都蜂拥而上,气氛真的令人难以动手的。不过,也只能上了吧。我把切菜板放在桌上。拿出思普达咏唱「瓦须恩」把调合锅洗乾净。现在我已经不会把水溢出来了。魔力调整也已经是完美的了。

「洗净很完美呢。那么,请调合吧」

我把在切菜板上的草药全都倒进锅里去。再取出思普达咏唱「司提洛」,变成魔力笔在调合锅的边缘画出圆圈来,再在中间写上几个记号」

「罗洁玛茵大人,这个魔法阵是什么?」

「是用来缩短时间用的」

我一边跟韦菲利特解释一边解除变形,咏唱「佰姆恩」变成搅拌棒。因为配合锅的大小调整搅拌棒的尺寸也已经掌握好了,我顺利变出大小适中的搅拌棒出来。之后只要轻轻搅拌直至表面有光泽,回复药就大功告成了。

「罗洁玛茵大人,我想缩短时间的魔法阵在课堂应该不会教的」

「哎,献丑了。日常习惯了就不经意的……」

因为长时间慢慢搅拌手会很累的,我才会经常用菲迪南教给我缩短时间用的秘技。说起上来,今天的课堂也没包含画魔法阵的步骤。虽然受到赫思尔的斥责,但已经没法消去魔法阵了。

「罗洁玛茵大人正在用的魔法阵是使用一倍以上的魔力来换取缩减时间用的,如果是不习惯调合的人来用的话就很容易失败的。请大家就慢慢灌注魔力就好了」

跟学生们说了注意事项后,赫思尔叹气的嘟嚷着「真是的」。

「竟然加上魔法阵来加快完成,罗洁玛茵大人你是不是太习惯了?最少这不是在第一次调合实习时用的喔」

「因为菲迪南大人一直教导我说,自己的药要自己会做才行。现在我还只是会做的水平啦」

「菲迪南大人还真是那个老样子,不知说他严格好还是天真好呢」

赫思尔一边说「一般来说根本不会为了教育把自己的药方教给人的」,一边把我做的回复药往一个魔术具上滴上好几滴。那是测量调合成品的品质用的魔术具。我以前见过菲迪南也有持有过一样的魔术具。

「品质和效果都合格」

……好!

在之后我每次看到学生们心惊胆颤的刀法,总是觉得对心脏不好的,我一边教韦菲利特调合的要诀,时间就一边慢慢的过去。

「罗洁玛茵,平均流入魔力有没有什么要诀的?」

「就是不要让魔力流量弱下来。因为累了的话自然就会降低流量的,所以在一开始时可以要控制流量少一点,但好像我用时间缩短魔法阵的话就不用了。因为用时间缩短魔法阵要一口气灌魔力进去的,所以就不太建议新手尝试」

虽然可以知道周边的学生们都在竖起耳朵来听,但因为又不是直接来问我的,我也没需要特地费心走去教他们了吧。在这样想的时候就响起了完结的钟声了。除了我以外没其他人合格。看来要平均魔力搅拌也挺困难的,没人能做出到合格水准品质的回复药出来。

在晚餐后领主候补生和各自的侍从都要举行会议,开始商讨多雷凡赫的对策,编写有关社交要提出的提问书。韦菲利特要交给齐尔维斯特,我要交给菲迪南和艾薇拉,夏绿蒂就交给芙萝洛翠亚。虽然内容几乎都是一样的,但听夏绿蒂说监护人们想收到我们各自的回答,所以我们就分头行事去写了。在写好后再拜托传送房间的骑士送回艾伦菲斯特去。把提问书交给文官见习生们后,实在是累得让人叹气出来。

「辛苦了,姐姐大人。身体别无大碍吗?」

「比起我夏绿蒂怎么样了?明天是大日子了吧?疲劳积累的话可能会在中途倒下来的喔」

明天是一年级生去最奥之间取得神之意志的日子。因此,明天一年级生跟二年级生午前的课将会对调。回想起要在那无穷无尽的洞穴一直走的情境,我跟夏绿蒂提醒说,夏绿蒂就偷偷的笑着。

「即使有点累也不会失去意识倒下来啦」

「先不说会不会失去意识,领主候补生比起下级贵族,好像要进得更深入才行的。还是早点休息比较好啊,夏绿蒂」

跟我逞强的夏绿蒂,听到韦菲利特的话却是乖乖听话的。

……总觉得,我作为姐姐大人的威严好像受损了。这是不就是危急的警号吗。

为了取回作为姐姐大人的威严应该要怎做才好,当我沉思着的时候,夏绿蒂担心的探头窥视着我的脸。

「姐姐大人,姐姐大人。果然真的是身体不适了吧?」

「还好的。比起这个,我作为姐姐大人为了夏绿蒂要……」

「如果是为我著想的话,请快点休息去吧。马上,的喔」

因为夏绿蒂摇晃着她蓝色的眼睛担心地说「很担心姐姐大人喔」,跟黎希达训示说「别让妹妹为你费心」连成一线,我被说三道四的赶回床铺上去。顺带一提,在去上课期间天花已经修补好了。已经看不见箭洞了。

在考究应该怎样取回作为姐姐的威严时,我不知不觉就睡着了,醒来的时候已是早上了。

今天的午前是实习课。要用魔石做成防具。因为那硬蹦蹦的全身重甲只有骑士需要穿的,所以如果大家不会做出像简易防弹背心一样的东西来,听说在危险的时代和场合都会有问题的。

「罗洁玛茵,就像帅气思普达一样,是不是应该要设计一套帅气的铠甲出来?」

「……韦菲利特哥哥大人,今天要做的,是穿在外衣内的贴身衣类来的,我想再帅气也没有其他人看到了?」

「是,是吗。……也是耶」

可能是太失望了的吧。看见他肩膀垂下来,沮丧得要帮他打打气才行。就这么想做出帅气的铠甲来吗。虽然不太懂韦菲利特的理想是什么,但让他一直这样低落的话,我内心也不安乐。

「不过,你看,有云在看不到的地方也不松懈才叫打扮嘛,我觉得执著打扮得帅气也不错呢」

「在看不到的地方也不松懈才叫打扮吗。嗯,我喜欢这句」

韦菲利特轻易就打起精神来了,开始谈起帅气铠甲来。好像是在脑子内已有构想了。遗憾的是,韦菲利特的构思的铠甲并不是可以在日常穿在里面的,要另外再想过就是。

最快完成这习实的不是我,而是汉奈萝蕾。看来是因为戴肯费尔格日常就已经习惯了穿在身上的了。以汉奈萝蕾为首,戴肯费尔格的上级贵族一个接一个的合格。

就像做骑兽的魔石一样,沿着身体固定起来的感觉也不太难,因为没执著帅气不帅气的问题,我也很快就合格了。而韦菲利特就在思索帅气铠甲的设计。我觉得让他自己努力个心满意足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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