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第一章 和女大学生玩,然后——

做上补习班老师这个工作后,必然会有滚滚欲望。

——想要触摸,孩子的胸口。

幼小保守柔软的,敏感部位。

孤零零摇动的,孤独突起。

随着成长逐渐消失的,纯粹私处。

想要用手,触碰看看(那些地方)。

不管是男是女,谁都会本能的抱有这些愿望。似乎能传达又传达不到的禁断的果实。我可以断言,大部分的补习班老师满脑子都是小孩子的胸。

我也是如此。

想要脱掉可爱学生的衣服看一看内部——有些夜晚会因为非常想脱导致整个人浑身颤抖。

……不,嗯。

听到小孩子的胸这个词产生了不良联想的家伙们,我先说好。这当然只是一种比喻。

我想触碰的是心。是长在胸口里的心。

小孩子并非时刻向大人表明真心。

只是比自己活得久,就带着熟悉的表情熟悉地挥动教鞭的讨厌老师。这些人是不会去真正理解自己的,孩子们通过经验明白着这些事情。

被罩在厚重衣服下的幼小拘谨易受伤的心。在世界上孤零零的孤独徘徊的少男少女的,成为了大人之后逐渐消失的重要的某物。

大部分的补习班老师都会想去直接触碰看看。就是这样。

这是非常健全的内容。想一些恶心事儿的变态们就请回吧。我是真心想要触碰孩子们的胸口的。

……或许该说是,“曾经想要”吧。

开始工作之后我接触了许许多多,业务变得熟练——但是,如今。

被乐观恶魔、悲观天使和拟似神明牵扯之后。

我是不是一点点地取回了初心呢。还是说,我走上了最初完全不同的道路呢。

我不是很清楚自己的真实想法。

内心这种东西,不管是别人的还是自己的,都异常难懂。

“怎么了,天兄。像个诗人大叔一样望着远方。不是一副死鱼眼的天兄好恶心。这对鱼儿们很失礼。”

“……不是你才失礼吧。我只是在想事情。”

“诶,啊,想事情,难道说难道说……”

“为什么你指着自己?都来了校区了怎么会想同事。我是在想工作,想孩子们。”

“……变态萝莉控诗人大叔。”

“你想吵架吗。”

因为这混蛋揶揄,我的思考被强行停止。

我叹了口气后看向沙克。

夏日。升学补习班TAX的老师办公室内。

明明现在处在连日刷新最高气温齐鲁的盛暑正午,结果办公室的空调却坏掉了。

只靠电风扇完全不行。让人浑身发软的热气盘踞在室内。

当然,我们都是成年人,都有熬过去的办法。我用的是所谓逃避现实的思考。

偶尔会有明显表现出愤懑不满的人存在,代表就是这边的这位沙克小姐。

以一口锯齿牙为特征的女大学生,纪伊国室长的女儿。不知为何小看我的家伙。

“你是不适应酷热嘛,去年暑气补习班的时候看起来也很累的样子。”

自从一起巡视合宿情况的那个夏天已经过去了一年。时间过得真快。

“是啊,少年易老光阴似箭咻咻咻!”

“补习班老师不要随便对气氛加拟声词。”

“时间一晃即逝,我完全不认为能对冬去春来置之不理!”

沙克微妙的伤心。用圆扇朝脸扇风的我在办公桌上探出身子。这一次她没有用拟声词。

“天兄对以前的学生的爱不够!”

“哈?”

“是对钓上来的鱼不投食的类型呢。坏心眼!”

她本就已经因为酷热烦闷的胸口剧烈起伏。

看来沙克不满的矛头似乎并不是对着暑热。

“我不是很懂啊……”

说到底她的话本来就莫名其妙。说什么置之不理,我们本来就在一个校区工作,作为同事我们之间的交流从未中断。

嘛……因为箱根温泉还有其它事情我忙于照顾学生所以没有去和沙克喝一杯,这点我并不否定。

“就是这个!你明明很清楚原因!”

沙克竖起一根手指。

紧接着,她的手指无力地弯了下来。

“天兄喜欢小孩子这件事我知道,但是,但是,一旦长大就不被当事儿让原本是学生的我有点寂寞。”

“不要说这种让人毛骨悚然的话……”

只是因为一时心血来潮为孩子们考虑了一下就会被当成萝莉控对待的这个世界非常奇怪。我都说了我不是萝莉控了。看来有必要找个时间好好教育教育你这副白长了的身体。

“……那么,天兄。下次一起去温泉吗?”

“我和你?”

“唔,嗯……不行吗?”

沙克扭扭捏捏地抬眼看着我。

瞬间,我仿佛看到了不应存在的光景。

箱根的温泉旅馆里,我们正享受着大浴场。刚洗完澡穿着浴衣的女大学生头上脖子上挂着毛巾看着我嘎嘎笑着。

感觉这能成为轻小说的福利场景。

两人的关系一定会顺势变得更为深入吧。令人浑身酥痒的,甜蜜温柔又幸福的恋爱喜剧。标题呢。对了,就叫《和女大学生完,然后剃须》吧,你们怎么看?这比起初中生合法的多了,里面也没毒,大家可以笑着看完。(混沌圣歌:这里玩了角川sneaker文库的《剃须。然后捡到女高中生》的梗。)

要是我们中的一个稍微努力一下,或许就会迎来这样的未来吧。

但是,事情并不会如此。

并不会变成这样哦,沙克。

“所以——这个故事就在这里结束了。”

“擅自想象,擅自结束!?为什么要走这种冷酷风!?”

闭上眼睛堵上耳朵,沉迷混沌的冥想中的时候,桌上似乎被人放了茶。

“……老师,请喝茶。”

看来事务员来给补习班老师们发凉麦茶了。来的正好。

“啊,新来的打工的……”

除了之外都能用常识待人的沙克低头致谢。

既然是打工的,对方的年龄应该和沙克相仿,但是沙克不知道在敬畏什么。

暑假是学生打工更换频繁的时期。有的像沙克这样选了高时薪打工,有的选择一整个夏天做轻松的事务员。同样是学生过暑假的方法各不相同。

“做学生的时间有限,你也和喜欢的人人去玩吧。”

“所以我都邀请你去温泉了,却一点没被当对象看待……”

“所以说不是和我。”

“不,所以说……”

陷入所以说所以说循环的我们之间被扔进了一支蔷薇。这很危险来着。

“呼——于吾等龙巢——为震撼太古之热情与言语所惑——此实重要——”

是我的同事日向。

戴着高礼帽和夏威夷花链的她充满了夏日气息。为什么他会认为这样的打扮符合服务规范是个永远的谜了。

顺便一提,“吾等龙巢”说的是调布校区的老师办公室,“震撼太古之热情”指的是温泉的事情。大概。

“啊,诶,在开会之前真是失礼……失礼了。”

沙克来回摆手。比起一年前和沙克关系更好了的她能理解日向的话了,挺好。顺便,你对我也用敬语啊喂。

“呵呵——无妨。本人亦对震撼太古之热情有个人见解。”

“你对温泉的事情有什么想说的?”

“然也——有兽伏于影——命运的天平会往何处斜——诸君当尽展各自旋律——”

日向落落大方地笑了。

这是想听听看我们对她说的话的看法的意思。

想着大概会是去找能带进温泉的高礼帽之类的无聊话题的时候,

“呵呵,吾之魂友——听好听好!吾妹,甚为困扰!”

她哇地哭了出来。有没有搞错啊。

话说,今天合理男因为夏季热伤风请了病假。

道源寺前去看望,并给全职老师发了从合理男那里听来的本周家庭学习方针的邮件。

自从去年秋天发生的残酷书信事件之后,道源寺就越来越在意合理男了。合理男写的情书虽然是没能送到日向手上,不过误收了信的男人的心似乎是被他撼动了。

光是如此倒还好。

“濑世川老师(合理男)也有过那么幼小的时期呢……”

我曾经听到过道源寺这么嘀咕。高度发达的萝莉控是分不清什么是真正的友情的。不妙。

闲话少叙。

总之,纪伊国室长公休了,合理男也公休了,办公室里的气氛要比平时缓和不少。

多亏如此,我们得以围坐在会议室里听爱哭鬼老师的烦恼。

“呼,唔,唔——我的宝贝妹妹——大概,被骗了——”

根据小日向抽噎着说的内容,她的可爱妹妹被坏男人玩了摆出了W剪刀手,哦不不不,是走上了歧途。(混沌圣歌:W剪刀手,调教系本

子常有的那种女主事后动作。)

平时她妹妹是个异常理性坚强的人。

在新年的那段时间她和那个男人在某个温泉外宿之后突然就变奇怪了。

最近她不和姐姐一起买东西,一有空就去那个男人身边。回到家里也满嘴都是那个男人的事情。

嘛,这是刚开始交往的热恋期吧。常有的常有的。

“虽然我不知道日向老师的妹妹击碎了,不过这种事就算是家人也不好随意插嘴的不是吗?”

“但是但是她才刚刚升上高中啊!”

“啊,你们姐妹的年纪差的够多的……?”

“而且那个男人——一天到晚有其他女人随侍在侧——”

“诶,鬼畜!”

沙克很开心似地吵嚷起来。你是真的喜欢这种话题吧。

“那个男人好像早就从学校毕业了——无论如何,我很担心妹妹有没有被玩弄——”

比我还大的小日向顶着高礼帽唉声叹气。

她的妹妹是高中生,也就是说是个现实厨二病患者了。对那种人出手的成年男性毫无疑问是萝莉控了吧。恶灵退散恶灵退散。(混沌圣歌:说的没错,那个成年男性不就是天神你嘛233。)

“……老师,请喝茶。”

事务员从旁边端出人数份的茶。有力的动作。感觉这个事务员微妙的强硬呢。虽然送来会议室这件事着实贴心就是了。

喝了一口茶后,泪目的日向看向我。

“就算是同为男性——也不觉得那人是什么好货吧——?”

“嘛,没错。”

“从我嘴里说这些我妹妹也不会听得——所以希望你能从客观的角度上忠告我的妹妹——”

“唔唔……”

我叉起手。

虽然觉得小日向可怜,但是我完全找不到说服她妹妹的理由。和奇怪的男人扯上关系也很麻烦。

“坏男人基本上都是说些对自己好的。就算要强行把他们分开,也有可能起反作用让你妹妹的恋心更为坚定哦。”

“不可以比现在更糟糕——拜托了,吾友——”

日向哭着紧紧攥住了我的手。

这位同事在调布校区改善计划的时候帮了很多忙,不,应该说几乎完全是我在帮她,不过萍水相逢即是缘。

没办法啊……

“……我只是去试试看哦。有机会的话,希望你能让我见见你妹妹。”

“嗯,嗯嗯!谢谢你,吾的挚友!”

她满脸光彩地扑向了我。我们在办公室里抱作一团。

小日向偶尔会像上同一个学校的运动部阳光少女一样毫无防备,真是让人没招。

我们已经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了也就算了,对于不了解情况的人来说看到这种场面会认为是补习班老师之间乱搞男女关系在家长会上非议的吧。

“老师,请喝茶!”

茶被突然递到了面前这件事让我不禁后仰。

这位事务员什么情况,再怎么说这也太粗鲁了吧。声音跟冷的跟冰块一样,就像目击到恋人出轨现场那样。

我没有理由因为把打工的事务员放置不管和同时聊天而被她责怪。

正当我打算说她两句抬起头的时候,我呆住了。

因为出现在那里的,

“额,冬燕!”

毫无疑问,正是鹑野冬燕本人。

冬燕选择参与熟悉的调布校区的接待员招聘当作暑假期间的打工并顺利竞聘成功。

上课期间我们忙得甚至不惜要高中生帮忙。因此,虽然接待员的工作时薪并不高,却会有很长的上班时间,同时也很容易出现加班的情况。

就算只有暑假期间来工作我们也是大欢迎的,不过。

问题在于来工作的人。

讨厌社会的家里蹲小冬燕因为突发奇想开始了打工。我从没想过自己会亲眼见证这样的场面。

这和混蛋猫得了新人赏的奖项时一样让我备受冲击。不,从个人的决心角度上看或许要更厉害。堪称晴天霹雳。

“你,什么时候开始……”

“今天是上班的第一天。啊对了,你是真没注意到吗。”

“不,那个,这是因为那个。”

“哪个啊。”

“……哪个吧?”

“不要把人当猴耍……就算你有搭理我却也没看这边。”

冬燕闹别扭似地把脸转向一边。

升学补习班的事务员制服一般来说是毫无个性的统一制式设计。TAX也是没差多少,用的是以绀色为基础色调的土气设计。

但是,被不久之前还是初中生的人穿着后,有种强行要求对方进行变装的JC咖啡厅的感觉。不行不行,我不是萝莉控。

“是呢,你从根本上对我没有兴趣呢。”

“啊?”

“我给你发了我打算试试打工,你只回了一张图片表情。在哪里打工,什么时候开始打工,你一点都没问。”

“……不可以把私人的事情带上职场。冷静一点。”

“哈?您不觉得我和平时一样冷静来着?”

“你的攻击性敬语只会在闹别扭的时候出现吧。”

“哈?哈?我才没有闹别扭哦?我有什么闹别扭的理由吗?”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是我的错。”

为什么稍微没注意到一下我就要对这家伙低头道歉啊。真是不懂。

但是在这里反驳并不智慧。控制好小孩子的心情是大人的义务。

“我没想到你会在这里。感觉很成熟呢。”

“成熟?”

“嗯嗯。一般来说会以为你是大学生或是社会人士的。”

“哼……”

冬燕拉了啦制服的衣襟,咳嗽了一声。她扭头的角度稍微小了那么点。

“很适合你很适合你,是个棒棒的大人呢。所以我看错啦。”

“……好好好,够了。”

在我念经般地说出感想后,冬燕咳嗽了两声。对着我这边的耳朵微微变红。

这家伙基本上是很好对付的。好对付到我担心她将来的程度。必须要有个人守护好这个女孩才行。

“呼——雨落地固吗——”

“那孩子是鹑野同学的姐姐吧……”

“和学生的家人夫妇吵架可不好呢☆”

日向和沙克以及恋爱脑女七嘴八舌道。恋爱脑女名叫乃木,一遇到这种话题不管从哪里总之先冒出来这毛病能不能改一改呢。

“话说你为什么突然决定打工?”

三个女人一台戏。不能给她们额外的八卦基础。我低声询问冬燕。

冬燕应该去上自由学校了。对于几乎不怎么去学校的她来说,与社会发生关联应该是一场难度极高的挑战才对。(混沌圣歌:自由学校,根据日本文部科学省的定义,指主要招收不上学的孩子的机构。)

“这个地方,有能让我安心的人存在。”

冬燕轻声回应。

“让你安心?啊啊,桃夏就在身边啊。”

敬爱的姐姐来自己上补习班的地方打工,妹妹的喜悦之情不难想象。鹑野姐妹的关系非常的好。

“…………是这样,也没错。”

皱起眉头后,冬燕无奈似地耸了耸肩。

“还有,我的使命是做灯塔。”

“嗯?”

“为了能在脚踏实地的世界里供养活在才能的世界里的人们,这是必要的。”

“呵呵。”

虽然我不是很明白她的意思,不过能鼓起干劲参与社会生活是件好事。

马上就到了学生过来的时间了。

室长,合理男还有道源寺都不在的今天,给课前会议画上句号的人是我。

“那么,我回去继续接待了。”

可能是我多心了,冬燕挺直着后背。同时,她似乎是回想起了什么事情似地翻找口袋。

“话说,有人让我把这个交给老师。”

“信?”

翻过信封后,我发现上面用孩子风的圆形字体写着一个姓氏。

“……稻荷?”

“没错,稻荷凛。她看起来没什么精神。”

“虽然我有收到报告她在暑期补习过程中有些艰难……”

如果是关于补习班的严肃内容应该会是由她的父母联络我的。估计这是私人信件吧。

不过就算如此,信件不是直接交给我而是特地经由事务员转交给我这件事很少见。

褐色信封上贴着三丽鸥角色的贴纸。这种小细节充满了小凛的魅力,她是天使吗。

在我满面笑意剥下贴纸打开信封后,一张便签滑落下来。

上面用非常有魅力的,可爱的圆形字体写着——

凛,决定了。

补习班,不上了。

我们是升学补习班。存在的意义,只有向着成功升学迈进。

和睦的故事,非常遗憾,一点意义都没有。

差不多必须要严肃面对艰辛严酷的考试地狱了。

古人云,得夏天

者得考试。

那么,没能得夏天的话会如何?

答案——不言自明。

小孩子并非时刻向大人表明真心。

胸口下面的那颗心,直到爆发出来的那一瞬间为止,是没有人理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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