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既然我的书不见了,那当然要去找。恕我先失陪了。」
我朝著房门正想迈步,斐迪南马上抬手制止。
「你打算去哪里?有头绪了吗?」
「没有,但我打算和刚才一样,用魔力地毯式地搜索整个城市。」
我要用魔力探查整个平民区与贵族区──我这么主张后,斐迪南不可置信地睨我一眼。
「用魔力进行探查时,虽能感知到他人的魔力,却分辨不出自己的魔力。更何况贵族区内到处是他人的魔力,你这个做法一点用处也没有。笨蛋,别浪费魔力。」
「唔唔……」
「你倒不如想想犯人有何目的吧。若能猜中目的,多少能够锁定可疑人选。」
我歪了歪头。
「神官长,你在说什么呀?犯人的目的当然只有一个,不用想也知道吧?」
斐迪南似乎是真的不知道,皱起眉「哦?」地看我。
「想要圣典的人,动机就只有一个。当然是因为对方想要阅读艾伦菲斯特领内仅有这么一本的贵重圣典!」
要是犯人堂堂正正地向我提出请求,我说不定还会准许他阅览。然而,对方竟然消除了四名灰衣神官,还擅闯神殿长室将圣典掉包,我绝不可能向做出这种犯罪行为的人下达许可。
但在听完我的完美推理后,斐迪南只是叹了口气。
「如果对方的目的只是想看圣典,不需要特意闯入你的房间、暗中调换圣典吧,去神殿的图书室看手抄版圣典就够了,再不然也能委托青衣神官抄写一份。」
「唔!可是,说不定对方是想看手抄版圣典里没有的暗之祷词,或是查看与哈尔登查尔的奇迹有关的记载,总之有各种可能啊。」
情急之下,我开始列举自己的圣典比其他版本要优秀的地方。他领都是从青衣神官当中选出神殿长,所以相比之下我的圣典能阅览的范围要多得多,一定有很多人想要。
……因为我的圣典就是这么厉害!
「确实如你所说,可能有贵族想调查哈尔登查尔的奇迹,也可能是中央神殿想知道黑暗之神的祷词,这些都能构成动机。但是,还是无法理解对方为何要调换圣典,况且没有你的许可,就无法阅读登记了你魔力的圣典,因此偷了也没意义。」
「只要重新登记持有者的魔力不就好了吗?」
我也是在成为神殿长后,重新对钥匙进行了登记。重新登记魔力应该不难。
「那样一来,能够阅览的范围就不一样了吧。」
「……会不会是因为想看依自己魔力无法阅览到的范围,才调换了圣典呢?」
与中央神殿的圣典比对过后,我们都知道圣典可阅览的范围,会受到持有者与阅览者的魔力所影响。但是,知道这件事的人其实不多。
……有什么事情是非得用到圣典不可吗?
坦白说,虽然仪式时我会带圣典去礼拜堂,但对我来说那只是充场面用的。就算不带也没关系,因为我早就把祷词都背起来了。平常也只有仪式时才会用到圣典,其余时间都是摆在神殿长室里当装饰品,所以我实在想不到若没了圣典会有哪方面的困扰。
反过来说,有什么事情是没有圣典就办不到的吗?想到这里,我忽然想起自己的圣典有某个地方和以前不一样了。
……难不成,犯人的目标是圣典里浮现的魔法阵与文字?
圣典也可说是成王的指导手册,但看得见魔法阵与文字的应该只有我和斐迪南而已。就连身为王族的锡尔布兰德也看不见,其他人更是不可能吧。
「有没有可能犯人的目的,就是艾伦菲斯特的圣典本身呢?」
也就是圣典里的魔法阵──这句话我没有说出口,仰头看向斐迪南。本来用手抵著下巴的他微微将食指往上抬,正好贴在唇上形成「嘘」的暗号。看来他听懂了我想表达的意思。接著斐迪南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开始讲述自己的推测。
「……让你留下污点,也可能是犯人的目的之一。因为各领都只有一本圣典,你却让它遗失了。届时就能以此谴责你管理不当,不配当神殿长。而且不光是你,由于我既是你的监护人也是神殿的神官长,圣典的遗失对我来说也足以构成污点。」
「可、可是明明留下了替代用的圣典啊?」
我指著祭坛上的圣典说。斐迪南以瞪视的目光看向圣典后,摇了摇头。
「……这不见得是真的圣典,可能只是外观相似的仿冒魔导具。假如那是真品,而且属于他领,一旦我们证明了这一点,犯人也可以主张说我们偷了他领的圣典。届时不但圣典遗失,还会被扣上盗取他领圣典的罪名。而这恐怕也是目的之一。」
听到自己可能在毫无所觉的情况下被栽赃成小偷,我瞬间血色尽失。
「那得先检查这本圣典是不是真的才行!」
「别乱碰!」
我才往祭坛伸出手,便被斐迪南大力拍下。指尖立刻阵阵发麻。感觉得出斐迪南完全没有手下留情,我低头看向疼痛不已的指尖。
「好、好痛……」
「除了让圣典遗失、栽赃陷害,也许还有暗杀。这些都是我能想到的犯人的目的。」
斐迪南目光严峻地瞪著祭坛上的圣典。听到这么骇人的单字,我张大眼睛。
「暗、暗杀吗?」
「若能掳走你再监禁起来,随心所欲使用你的魔力,这大概是犯人最想达到的目标吧。但是,把人绑走比杀人要难上许多。」
「杀人还比较容易吗?」
「对方可是特意准备了这么逼真的仿冒品,并带走真的圣典。如果是我就会考虑暗杀。」
接著斐迪南看向艾克哈特。艾克哈特于是往腰间的药品袋伸手,拿出一颗白色果实后,再唤出思达普变成小刀,往果实轻轻一划。紧接著他举起果实用力一捏,朝著圣典泼洒汁液。
「哇哇!您做什么!?会把圣典弄脏……咦?」
溅到汁液的瞬间,圣典彷佛染上了鲜血般变为红色。艾克哈特脸色阴沉地看著圣典,把捏过的白色果实交给尤修塔斯。「果然。」斐迪南低声说。
「这种红色污渍,是种在亚伦斯伯罕与艾伦菲斯特的交界处很好取得的毒物,带有罕见剧毒,碰到后会从手进入体内。若被人涂在日常生活会触碰到的物品上,往往在察觉到中毒时便已无法可救。事实上,你若没有发现圣典遭人调换,不久后秋季的成年礼上,不光是拿著这本圣典上台的你,还有负责准备圣典的法蓝与协助你的哈特姆特,肯定都会中毒吧。」
斐迪南说著轻轻摆手,尤修塔斯便从自己腰间的药品袋上抽出一个小瓶子。
「唉,想不到这东西还有派上用场的机会。」
他夹杂著叹息这么说完后,把药水倒在看来很像纱布的布料上。与此同时艾克哈特则是戴上皮革手套,一派习以为常地接过尤修塔斯递来的布料,开始擦拭圣典。用沾了药水的布料擦拭后,有毒的红色污渍便消失了。
「了解各种毒物、保护主人,也是近侍的职责。你们真的具有这方面的知识,也有危机意识吗?如今主人身边确实暗藏毒物,你们平常有办法备妥数种解毒药水吗?」
被艾克哈特这么一问,不只柯尼留斯,我的近侍们全倒吸口气。
「罗洁梅茵不仅是魔力丰富的艾伦菲斯特圣女,还有能力推出新流行,预计成为下任领主的第一夫人。如果敌人的目的在于削弱艾伦菲斯特的力量,她当然会成为遭到暗杀的对象。看来护卫骑士都没有做好充分的心理准备。」
艾克哈特一边擦拭圣典,一边以平静的口吻说。只见柯尼留斯用力握紧拳头。一直以来斐迪南总在日常生活中面临各种危险,而他的近侍们平常究竟有多么小心留意,又做好了多么万全的准备……直至此刻我才真正见识到。
「柯尼留斯,你的果决与反应速度都比不上安洁莉卡,更应该训练自己对周遭事物的观察力,也要学会如何能预先排除危险。至今会帮罗洁梅茵排除身边所有危险的斐迪南大人就要离开了,你却没有真正明白这件事代表的意义吧?」
安洁莉卡因为基本上什么也没在想,所以做事可以毫不迟疑,不论对谁都能举起武器保护主人。护卫骑士除了要懂得挺身保护主人,也该具备其他能力,但这部分你们明显十分缺乏──艾克哈特说。
「不过,我也不是要你一个人揽下斐迪南大人至今做的那些事情。毕竟你也不可能做到和斐迪南大人一样。但是,既然罗洁梅茵拥有这么多名护卫骑士,你们应该努力做到能所有人抵得上斐迪南大人一个人。」
艾克哈特接著拿出魔石触碰擦掉了剧毒的圣典,还洒了其他药水,几经测试确认过没有危险后,才把圣典交给斐迪南。斐迪南又在圣典上画了魔法阵,然后左右摇头。
「……这只是外观很像的魔导具,但并不是圣典。你若带著这本圣典去举行仪式,恐怕届时会怎么也无法打开,在众人面前出尽洋相吧。」
「也就是说,这并不是一本书啰?」
「只是仿冒了外观的魔导具,并无内
容。」
「我的圣典……」
听到犯人并不是拿了另一本圣典换给我,内心的怒火霎时突破临界点。我甚至能感觉到封著魔力的盖子猛然打开,魔力随著怒火往外溢出。同时身体就像发了高烧一样变得滚烫,大脑却又非常冷静。
「罗洁梅茵大人,您眼睛的颜色……!」
优蒂特刚以充满惊愕与恐惧的声音大喊,紧接著一只大掌便遮蔽住我的视野。
「罗洁梅茵,不要失去理智。后果将不堪设想。」
听见这道话声,我明白了遮住自己视野的人是斐迪南。
「这种设下好几道陷阱的手法,让我想起了白塔一事。现在你身处的情况,就和当时的韦菲利特一样,轻举妄动只会连累身边的人。你不希望有人因此被处刑吧?」
斐迪南耐著性子仔细说明。他说敌人这次的手法,不管我在哪个阶段以何种方式中了圈套,都能对我造成伤害;还有我只要做错哪些事,身边的哪些人就会跟著留下污点。听完我深深吸一口气,拚命压下就要失控的魔力。
「你现在想的也没错,我们必须找回圣典。这是一定要采取的行动。倘若找不回来,也要设法让损害降到最低……你冷静一点了吗?」
「是。」
斐迪南把手移开后,一脸惊愕的近侍们重新回到视野中。斐迪南看著茫然失神的近侍们,叹了口气。
「现在可不是出神发愣的时候。罗洁梅茵平日虽然极少失去理智,但一旦牵扯到书,或是她十分重视的人遇到危险时,马上就会失控。制止她也是近侍的工作。」
「……现在我终于深刻明白,斐迪南大人即将离开这件事有多么严重了。」
柯尼留斯一脸愕然地说完,莱欧诺蕾与优蒂特一致点头。
关于圣典遗失一事,斐迪南正列出几种处理方式时,去孤儿院打探消息的菲里妮忽然冲了进来。
「罗洁梅茵大人!康拉德的样子很奇怪。他躲在被子里瑟瑟发抖,却只是要我们向罗洁梅茵大人求助,自己完全不肯出来。」
「……他很可能知道什么。走吧。」
斐迪南看向自己的近侍们。尤修塔斯与艾克哈特都点点头。
莫妮卡打开孤儿院的大门后,我们走进食堂。戴莉雅与戴尔克见到我后,都松了口气地跪下来。
「戴莉雅,康拉德怎么样了?」
「他今天因为身体不太舒服,中午我便让他回房睡觉。大概是那时候看到了什么吧。菲里妮大人去向他打听消息的时候,他只是浑身发抖不肯下床。」
我一边听,一边走向食堂后侧的楼梯。
「这里是女舍,男士只能进入食堂。所以接下来由莱欧诺蕾与优蒂特担任我的护卫,还有菲里妮与莫妮卡也陪我一起进去吧。」
我让斐迪南他们留在食堂,自己则走下位在后侧的楼梯,再走进位在一楼未受洗的孩子们的房间。葳玛与年幼的孩子们正一脸担心地唤著康拉德。
「不好意思,能请大家出去一下吗?我、菲里妮与护卫骑士们留下来就好。」
孩子们受洗前住的房间并不大。我请葳玛他们出去以后,朝著在棉被里缩成一团的康拉德唤道:
「康拉德,是我。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要我们去救谁呢?可以把你知道的事情都告诉我吗?」
康拉德慢吞吞地从棉被里探出头来,那张僵硬的小脸布满恐惧。
「请、请您去救灰衣神官他们。」
「灰衣神官他们还活著吗?」
康拉德连连点了几下头,牙齿不停打颤。由于斐迪南推测他们大概已经被消除了,所以我也几乎放弃希望,但原来他们还活著。重新燃起的希望让我激动起来。
「好,我去救他们。康拉德,请把详细情况告诉我。」
「有个可怕的女人,变出了思达普,把守门的灰衣神官他们都捆起来……」
大概是还非常害怕,康拉德的目光不断在空中游移,眼睛也眨呀眨的,断断续续地开口。紧接著,泪水从他的眼眶掉下来。
「那个人就和约娜莎拉大人一样可怕!对大家那么过分……」
「康拉德!」
菲里妮扑上去紧紧抱住康拉德。康拉德像是安下心来,紧抓著菲里妮泪流不止,然后继续述说。
他说自己吃完午餐以后,戴莉雅和葳玛都要他去睡顿午觉,便一个人回到房间。而这个房间可以从窗户看见马车出入用的正门,正好那个时候大门打开了。由于平常很少有马车出入神殿,所以康拉德隔著窗户注视大门。
「门一打开,马车就驶了进来,但又突然停下……」
由于太反常了,康拉德说他看得直眨眼睛。随后,有名女性走下马车,变出了思达普以光带将灰衣神官们捆绑起来。接著冒出三个男人,将灰衣神官他们搬进马车里头。关上大门后,三个男人再度坐上马车,只有那名贵族女性骑著骑兽飞往贵族区域的正门玄关。
「他们说不定还有机会得救。就如同您当初从约娜莎拉大人手中救了我一样,请您也去救救他们吧。」
灰衣神官们被光带绑起并被掳走的模样,似乎刺激到了曾被约娜莎拉以思达普虐待、因而留下阴影的康拉德。我轻摸他因为出汗而冰凉得吓人的脑袋瓜。
「我一定会去救他们。我已经下令,要守门的士兵们去打听有没有人见到过马车,想必很快就能查出他们是从哪个大门离开。你就安心等候消息吧。」
为了安抚康拉德,我尽可能挤出温柔的笑容,内心的怒火却在熊熊燃烧。因为犯人不仅偷走了我的圣典,还换成抹有剧毒的仿冒品、掳走灰衣神官,甚至让本来就有阴影的康拉德受到惊吓。不过,能够知道本以为已被抹除的灰衣神官他们还活著,可以说是一大收获。
「菲里妮,你要留在这里吗?」
我询问后,菲里妮看了看我,再看向怀中的弟弟。就在她稍微收紧手臂的时候,康拉德将她推开。
「姊姊大人,请您陪在罗洁梅茵大人身边,去救大家吧。我会和戴尔克一起等大家回来。」
「……好吧。」
我把康拉德交给戴莉雅与戴尔克后,返回食堂。菲里妮轻笑著说:「看到康拉德变得这么坚强,身为姊姊虽然高兴,但也有点寂寞呢。」
到了食堂,尤修塔斯正向弗利兹询问情况,因此我往他们那边走去。
「让大家久等了。神官长,守门的四名灰衣神官还活著。」
「你说什么?」
「康拉德亲眼看到他们被思达普变出的光带绑起,还被带上马车。一等搜集到大门那边的消息,我就去救他们。」
「没想到竟是把他们带走。明明彻底抹除更简单,也不会留下任何证据……」
斐迪南抚著下巴低声说道,尤修塔斯轻轻耸肩。
「毕竟旧薇罗妮卡派一直加入不了制纸业与印刷业,可能是想带走灰衣神官,从他们口中问出相关知识吧。如果这是对方的目的,那他们应该暂时不会有生命危险。」
「有道理。不过,如今既已落入敌人手中,他们也有可能变得和身蚀士兵一样。若想救出他们,必须迅速且隐密地展开行动。回神殿长室吧。」
我们离开孤儿院,回到神殿长室后,聆听菲里妮与尤修塔斯在孤儿院搜集来的情报。除了康拉德提供的重要证言,他们也在孤儿院里打听到了一些消息。菲里妮边看著笔记边报告。
「当时正在打扫的一名灰衣巫女,说她与前往贵族区域通知访客到来的守门神官交谈过。那名灰衣神官提醒她,有贵族客人将来拜访青衣神官,最好尽快清扫完毕。」
听说灰衣神官还说:「因为那位大人对待灰衣巫女与灰衣神官非常严厉。」这种说话方式简直就像他认识对方一样。尤修塔斯接著报告:
「据弗利兹所说,那名灰衣神官以前曾是斯基科萨的侍从。倘若是他认识的贵族,很有可能是斯基科萨的亲族。再加上康拉德看见的是一名可怕的贵族女性,我认为极有可能是儿子被处刑后,对罗洁梅茵大人怀恨在心的达道夫子爵夫人。」
……达道夫子爵夫人。
她是斯基科萨的母亲。在我还是青衣见习巫女时,斯基科萨因讨伐陀龙布一事而遭到处刑。为免一族受到牵连,记得家主曾答应过,不会让她与我有任何接触,难道现在觉得就算被牵连也没关系了吗?还是说,有什么可以全身而退的方法了?
我正陷入沉思时,达穆尔与安洁莉卡冲了回来。
「罗洁梅茵大人,我们问过各门士长了。此外,也拜托了他们继续密切观察马车的出入情形。」
大门负责管理马车的出入,因此这边的情报特别重要。所有人同时看向两人。
「麻烦你们报告。」
「是!」
「现在因为冬季的社交界将至,北边的贵族开始涌入贵族区。单是今天一天,就有十辆贵族马车进入艾伦菲斯特。但是,并无半辆贵族马车离开城市。」
现在北边的土地应该已经开始下雪,但南边的土地还没有,因此贵族们为了冬季的社交界,进入贵族
区的时间一定会有落差。
「今天似乎有四辆马车是从北门进入贵族区。车上的人还抱怨道,明明以往都是利用贵族门,但神殿那边竟然没有守门的人,害得他们无法进入神殿。昆特说了,时间大都落在中午附近。」
达穆尔提供了北门那边的情报,想必是父亲很快就搜集好了消息。
「既然没有马车离开城市,代表灰衣神官他们被带去了贵族区吗?」
「若是从贵族门进入了贵族区,需要进行魔力认证才能开门,因此只要向城堡提出询问,应该就能知道谁用过贵族门。」斐迪南说。
但贵族做事都要花上好几天的时间,坦白说我实在等不了那么久。
「罗洁梅茵大人,我……不对,是斯汀略克也有消息向您禀报。」
安洁莉卡伸手抚摸斯汀略克,它便以斐迪南的声音开始说话。
「根据搜集来的其中一则消息,曾有辆奇怪的马车从西门进城。据说马车本身看来像是有点钱的平民会使用的等级,但车夫的言行举止却明显像是侍奉贵族的人。已知那辆马车是在第三钟响前进城,随后从南门离开。」
「从南门……?」
「一名士兵还说,马车要离开南门时,车内曾传出奇怪声响,他本想检查,对方却出示了刻有贵族徽章的戒指,让他无法继续追问。而那辆马车尚未出城太久。」
斯汀略克说完,我转头看向斐迪南。这听起来也太可疑了。
「也就是说马车还没有走得太远,至少去确认一下吧。」
「我和你一起过去吧,不能让你单独行动。」
斐迪南说完,环顾房内众人。
「平民区搜集情报的能力委实令我大吃一惊……但是,贵族并不看重平民的证言。因此一定要带回可以当作证据的徽章戒指,或是被掳走的灰衣神官们。明白了吗?」
「是!」